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及出版图书,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女帝勾情》作者:凤衍书 文案 她本是平民女子,因父亲是闻名天下的鬼才将军苏尉迟,让她成为晋王朝傲皇的独宠皇后。 传说,傲皇虽冷酷残忍,却唯独对苏皇后千依百顺,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不过,一切都只是传说。 傲皇为一统天下,娶她为妻,立她为后,赐她无上的尊宠。 一统江山之时,便是她赴黄泉之日。 一杯毒酒,他狠心赐她永乐,只因他爱的女人是她的双胞胎妹妹。 她含笑饮毒酒,将自己的皇后之位将自己苏雪烟的身份让给双胞胎妹妹苏云彩。 伴君五年,她换来一身残破的身子骨和一杯毒酒,结束了芳华一生。 * 一朝重生,凤凰涅槃,一切又回到起点。 她嫣然一笑,拿起锋刀毅然向自己手腕割下去,从此世上再无苏雪烟。 正文 第一章 一杯毒酒,赐她永乐1 晋王朝,五年前还只是东方的一个大国,却仅仅用了五年的时间,一统了整个江山,这功劳归于傲皇傲君烈的雄才伟略以及懂得任用贤才的关系。 据说,晋王朝第一大将军苏尉迟不但神勇,调兵遣将更被称为天下第一,鬼才般的将军,百姓们都称他功高盖主,连傲皇见到他也要称他一声阿父。 据说当初,苏尉迟已经退隐山林多年,不再过问国家大事,只和自己的女儿过上清幽的田园生活。 后来不知道傲皇用了什么方法请到他出山,甚至娶了他的女儿苏雪烟为妻,立她成为晋王朝的皇后,一同与自己稳坐江山。 而苏尉迟并没让傲皇失望,短短五年的时间便帮他收复了整个江山,从而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完成了统一天下的雄图伟愿! 一弯新月划过精致的角楼,给高墙内洒下一片朦胧昏黄的光,故宫里显得神秘而安静。 远远望去,那一座座深红的宫殿像嵌在雪地上一样。那飞檐上的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金黄的琉璃瓦在黑暗中分外耀眼。紫禁城那金黄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顶,显得格外辉煌。 而在雪涟宫里,在这冷清的宫殿里,独处一座,显得更加孤寂了。 雪涟宫,当初傲皇傲君烈为讨好苏皇后而命人建成的,宫殿的名字也取于她的名字,在世人眼里,傲皇多宠爱新皇后啊! “咳咳咳……”苏雪烟拿着雪白的丝质手帕辛苦地咳嗽着,黛眉都痛苦地皱起来了,精致柔美的鹅蛋小脸一脸病容,看得出已经病入膏方了。 苏雪烟缓缓地拿开手帕一看,不出所料地,雪白的丝绸手帕一抹嫣红特别刺眼,在雪白中妖艳地绽放! “皇后娘娘,你又咳出血了。”紫鸢拿过苏雪烟手上被血染红的手帕,细细地看着感慨道。 紫鸢是苏雪烟入宫当皇后前,捡回来的一个女孩,当时见她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苏雪烟就好心收留了她,现在她成为了皇后,紫鸢自然也是她的贴身侍女。 “没事的,反正也活不久了。”苏雪烟柔美的脸庞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虚弱的病容让她看起来更加弱不禁风了,仿佛一捏就碎。 “皇后娘娘请别胡说,你定会长命百岁,与皇上一同治理江山的。”紫鸢跪在地上,向苏雪烟毕恭毕敬行礼道,语气平平听不出真实。 “是吗?紫鸢你当真这样认为吗?”苏雪烟伸出纤纤玉指,轻轻地推开了红木的窗户。 一阵冷风迎面吹来,让她不胜娇弱的身躯不禁抖了一下,脸容更加苍白了,但是她却执意要吹着冷风,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忘掉心中的痛。 “紫鸢,如果这是你的真心话,我会很高兴的。”苏雪烟缓缓转过头,看着低下头的紫鸢,黛眉微微皱起,窗外的冷风吹起她三千条烦恼丝。 她美得惊人,也美得缥缈,仿佛下一刻就要飞仙羽化。 这么一个绝美却体弱多病的人儿,就是晋王朝的苏皇后,苏雪烟,据说,是傲皇傲君烈最宠爱的皇后。 正文 第二章 一杯毒酒,赐她永乐2 雪涟宫殿上,此时来了数名小太监和太监总管,他们纷纷向苏雪烟行礼,随即说道:“皇后娘娘,皇上有请您去永烈宫一趟。” 闻言,苏雪烟淡淡一笑,绝美却虚弱的笑容让人无尽心怜。 她拿起新的手帕,剧烈地咳嗽起来了,黛眉紧紧皱起,十分痛苦的样子,很快雪白的手帕被染红了…… 看来她又吐出血了,这身子骨是越来越弱了,以前还没到宫里来的时候,她的身体明明还很好的。 下意识,苏雪烟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紫鸢,薄唇上的笑意加深了,她细弱如丝地说:“好,我这就动身跟你们去。” 在走到紫鸢身旁的时候,苏雪烟停顿下来了,她浅笑地问道:“紫鸢,你说我会长命百岁吗?”眼中却闪烁着水光。 “会,皇后娘娘定会长命百岁!”紫鸢跪在地上,转向身体,对着苏雪烟再次跪拜道。 “那就好。”淡淡应了一声,苏雪烟拖着残破不堪的身体,跟在太监总管身后缓缓离去雪涟宫,离去这个耗了她五年,折磨了她的身体五年的华丽宫殿。 目送着苏雪烟离去的背影,紫鸢一直跪在地上,一直一直……仿佛想要一辈子跪下去。 “皇后娘娘,在我心中你一直都是唯一一个的皇后娘娘。”紫鸢跪在地上,头靠在地上,小声地说出自己的心声,泪珠缓缓落下…… 永烈宫里。 苏雪烟缓缓地踏入宫门,辉煌却不失霸气的宫殿,如同它的主人一样,英俊充满了君临天下的霸气,是晋王朝历代以来,难得一名文武兼备雄才伟略的一世明君! “臣妾,参见皇上。”苏雪烟虚弱地跪在地上,向傲君烈行礼,心在喜悦也要哭泣着。 因为,这是第一次傲皇主动召见她,她知道他并不爱自己,当初之所以会娶她立她为后,不过是想要请父亲出山而已。 她知道,现在这一切,本来就不属于她的,她知道……在他的寝宫一直藏着一个神秘的女人,可是她能说什么呢? 身为九五之尊的他,本该就是有后宫佳丽三千,她有什么权说话呢? 只是,羡慕那个可以得到他独宠的女人罢了。 “起来吧。”傲君烈淡淡地瞄了跪在地上的苏雪烟一样,毫无感情地说道,甚至连走上前扶扶她的意思也没有。 闻言,苏雪烟艰难撑着虚弱的身体站起来,爱慕地看着他英俊的侧脸,唇上荡漾着淡淡的笑意。 一身黑色龙纹华锦衣的他,看起来更加英俊冷酷了。 傲君烈是她看过最英俊最有气魄的男人,不畏死不畏痛,一腹雄才伟略一声高强的武功,这样一个天神般的男人却让她这个命不久矣的人霸占了五年……何德何能啊! “雪烟知道朕半夜找你来,是为何事吗?”傲君烈转正了身体,终于肯正眼看着苏雪烟了,英气的眉头微微竖起,霸气的双眸炯炯有神地闪烁着,英俊刚毅的脸庞充满了男性的魅力,狂傲却不失高贵! “臣妾不知道,不过唯一肯定的是,绝不会是好事。”苏雪烟微微欠了一下身,目不转睛地看着傲君烈,浅浅笑道,苍白的小脸唯独在他面前才会多一点红润的血色。 明明心在痛,在怕,但是她却只能笑。 因为这世界太大了,有太多太多事情不是她自己能掌控的,竟然掌控不了,她就只能服从…… 正文 第三章 一杯毒酒,赐她永乐3 “不愧是雪烟,是个聪明的女人。”傲君烈看着苏雪烟,狂傲地笑道。 他拍了拍手掌,浑厚的掌声听得出他的内力有多深厚。 不一会儿,太监总管何公公端着一壶酒进来,黑铜色的酒瓶,雕刻上一条黑色的游龙,龙爪处紧紧揪着一颗心脏。 那一刻,苏雪烟笑了,笑得凄美动人,因为她知道那酒瓶的意思。 伴君五年,换来的是一身残破的身子骨,和一杯毒酒…… “现在你明白了。”傲君烈背手,英俊的脸庞面无表情地看着苏雪烟,淡淡说道,仿佛对眼前的人,一点一丝感情都没有。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是在死之前,能给臣妾一个死的理由吗?”苏雪烟直勾勾地看着傲君烈,双眸虽然以及蓄满了泪水,却没有流出来。 她只是很平静,很平静地问道,仿佛一开始便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 “好,朕就让你死得明白,彩儿出来吧。”傲君烈拍拍手掌,柔声叫唤道,那声音……是苏雪烟第一次听到他怎么温柔的声音。 屏后,缓缓走出了一个美人儿,那美人儿身穿白色的长袍,不华贵却清丽脱俗,绝美的脸蛋荡漾着浅浅的笑意,发髻上并没有什么点缀,很朴素,这都不是重点。 唯一的重点是……她和苏雪烟长得一模一样,穿着打扮也一模一样! “这人是……”苏雪烟不禁抖了一下柔弱的身体,讶异地看着从屏风后走出来的白衣女子,看着她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容貌,心顿时发凉了…… 她曾经听父亲说过,她还有一个双胞胎妹妹,只是却在带她们两姐妹游玩时,走失了,一直都没有她的消息,这是父亲一直以来的遗憾和愧疚…… 那么这人就是她的妹妹吗? 妹妹,她的双胞胎妹妹,没想到……她们会以这种形式重逢啊! 多可笑! “她叫苏云彩,以后会成为苏雪烟。”傲君烈走上前,牵着苏云彩的手,充满柔情地看着她,向苏雪烟淡淡地说道。 “咳咳咳……原来是这样啊,臣妾明白了。”苏雪烟激烈咳嗽着,鲜红的血溢出了嘴角,流出一条血丝,和苍白的肌肤对称起来,触目惊心啊! “那么臣妾可以再问一个问题吗?我这身破身子骨,是不是也是皇上您的主意呢?”苏雪烟伸出玉手,抹去嘴角的血迹,却发现越抹流得越多,仿佛一下子将所有积压在心中的血都吐出来。 呵呵呵,多可笑,多可悲啊…… 苏云彩……她的双胞胎妹妹,从今以后会以苏雪烟,她的身为,活在世上…… 而真正的苏雪烟,却不得不死…… “对,朕一开始就策划好的了,让紫鸢接近你,得到你的信任,暗中在你的饭菜下毒,毒性虽慢长期服用下,身体会一天比一天虚弱。雪烟,你就恨朕吧,因为你不得不死,能控制苏尉迟的人只有你一个人,但是你看起来并不如表面那么听话,那么朕就将你抹杀掉,让彩儿代替你的身份,活下去。” 傲君烈霸气的双眸看着嘴角流着血的苏雪烟,残忍地说出策划已久的阴谋,无情地扼杀了苏雪烟仅存的一点点奢望。 正文 第四章 一杯毒酒,赐她永乐4 “咳咳咳……”打击来得太大太快了,虽然苏雪烟早已有了心里准备,只是没想到真相却是那么的残忍。 竟然是紫鸾,为什么是她? 自己一直将她当成好姐妹,为什么要这样置她于死地? “咳咳咳……”苏雪烟捂着嘴,痛苦地咳嗽着,脸色愈发地苍白,血沾红了雪白的手掌,溢出了手掌溅落在白色的袍子上,化开一朵朵妖艳的血莲。 好痛,心好痛,痛得快要死掉了,傲君烈……即使是这样,我对你还是…… “皇上……我并不恨你,因为,这一生我最爱的人,就是你了……我将自己的一生交给你,便没有后悔的打算,你要我死,我便死,你要我生,我便生,苏雪烟一辈子都不会背叛你的。”苏雪烟跪在地上,向傲君烈行最后一个礼仪。 这一生,她爱傲君烈,爱他愿意付出全部,包括生命。 但是……只仅这一生,下一生,她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了! “皇上,请让我送皇后娘娘最后一程。”紫鸢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入了永烈宫的正殿,她低头看着一脸苍白,嘴角挂着鲜血的苏雪烟,脸上虽没有一丝波澜,星眸却……闪烁着水汽。 紫鸢拿起太监总管手上的毒酒,倒了一小杯,递给苏雪烟,嘴唇无声地说:皇后娘娘,紫鸢不求你的原谅,如果可以请你带着恨意逝去吧,紫鸢是傲皇身边的杀手,不得不遵从军命! 这是苏雪烟以前教紫鸢的唇语,没想到……竟然用在她临死前…… “愿皇后娘娘在极乐世界,长生不老。”紫鸢将毒酒递给了苏雪烟,接着跪在地上,头按在地上,无比虔诚地拜着她。 “咳咳咳……紫鸢,你不用再拜我了,现在叫苏雪烟的人,不是我,我也不再是晋王朝的皇后了,只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而已。”苏雪烟无力地自嘲笑道,拿着毒酒,拖着白色的长袍,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到傲君烈和苏云彩面前。 “谢主隆恩,愿大晋王朝江山千秋万载,傲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愿皇后凤体安康,千岁千千岁。”即使下一刻就要死亡了,即使一夜之间,受到如此大的打击,可是苏雪烟却没有掉下一颗眼泪,谁说她是柔弱的皇后,她比任何人都要来得坚强! 傲君烈淡漠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苏雪烟,霸气的双眸里找不出一点点感情,只有残酷的冰冷,他本来就不是会心软的男人。 “姐姐,一路走好。”靠在傲君烈身上的苏云彩,看着苏雪烟,淡漠地说道。 对于这个姐姐,苏云彩并没有多大的印象和感情,要不是她们一模一样的样貌,怕就算是相遇重逢,她也认不出来。 “谢傲皇,谢皇后……”苏雪烟嘴角依然挂着淡淡的笑容,她含笑地喝下傲君烈赐给她的毒酒,接受了他赐给自己的命运。 ‘砰’酒杯落地,一袭白衣落地,苏雪烟缓缓地跌落在冰凉的地上,嘴角溢出一丝血迹,脸上却荡漾着浅浅的笑容……明明,她是被逼着去死,却始终都在笑,以笑面对着这残酷的一切…… 苏雪烟,芳华十八便嫁给傲君烈,成为他的皇后,可惜一生都得不到他的爱,没有降下任何子嗣,享年二十三岁,结束了极其短暂悲情的一生。 正文 第五章 凤凰涅槃 一缕缕温暖的阳光普照了大地,也照亮了闺房里的人儿。 凝肌玉肤,柔美红润的鹅蛋小脸,嫣红的樱唇,无疑床榻上的人儿是个绝色美人,只见此时的她黛眉微微皱起,白皙的额头都溢出冷汗了。 “啊!!!”苏雪然猛然从床榻上惊醒,气吁喘喘的呼吸都不顺畅起来了,白净的小手紧紧地揪着被子,水灵灵的双眸讶异地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房间。 怎么回事? 她……她不是应该死了才对的吗?为什么还活着的? 苏雪烟抚摸着自己还在跳动的心脏,还有温度的体温,有点不敢相信这眼前的一切。 闺房简朴却不失精致,一张用昂贵的红木做成的梳妆台,上面只摆放着一些简单的发簪和一把用白玉造成的梳子,一看便知价值不菲。闺房窗口处,一个样式精致的清雅花瓶上插了几枝白色的梅花,朴素却孤傲地绽放着。 这是苏雪烟遇到傲君烈时,入宫前,和父亲苏尉迟住的宅院。 这里环境偏僻隐蔽,鲜少人能找得到这个世外桃源般的山林,当初傲君烈为找到这里,可谓花去不少心思啊。 苏雪烟掀开丝质的薄被,小巧的玉足光裸地踩在一尘不染的地板上。 她一步一步地走到梳妆台前,拿起那一把白玉梳子,细细地抚摸着,柔美的脸蛋露出温柔似水的笑意,水灵灵的双眸染上了一层迷雾。 这是,娘亲临终前给自己的梳子,她一直带在身边,可惜入宫前,被丢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苏雪烟不解地自言自语道,接着坐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禁怔住了,手一松,白玉梳都跌在地上了,可是现在是苏雪烟已经顾及不了这些了,因为…… 苏雪烟不敢置信地抚摸着自己红润的脸颊,那是恶病缠身的自己吗?长发任意地散在肩上,这样子的自己……根本就是十八岁那年的她! 苏雪烟心中一抖,激动地站起来,因一时情绪太混乱不小心绊到凳脚,娇小的身体跌倒在地上,可是她却感觉不到痛,因为一切都来得太快了,快得让她分不出此刻的真实。 “小姐,你怎么了,没事吧!”苏雪烟的丫鬟小翠看到她跌倒在地上,不禁连忙走上前扶起她,紧张地问道。 小姐可是老爷的宝贝闺女啊,虽然这宅院建在偏僻之地,但是这里美不胜收的景色,隔离了外面战乱纷争的世界,另辟一处世外桃源! “小翠,你是小翠!!”苏雪烟紧紧地揪着小翠的手臂,着急地问道。 小翠,她曾经的贴身丫鬟,当初她入宫时便还她自由身,没让她跟着自己进去那座冰冷的宫殿。 “小姐,我是小翠啊,你……你怎么了?别吓我啊!”小翠被苏雪烟惊慌的样子吓到了,以为她甩到脑子了。 “呵呵呵,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上天你给我开了一个好大的玩笑啊!”聪明如苏雪烟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竟然重生了,重生回到遇到傲君烈,她十八岁的那一年。 “呵呵呵……”苏雪烟笑得连眼泪都飙出来了,在傲君烈赐毒酒时,她一滴眼泪都没有流下,可是现在的她,却流泪了。 她原以为只要一死,就可以从痛苦中解脱出来了,就可以忘掉被至爱之人背叛的滋味,可是原来她连死都逃不过宿命啊! 一切又回到了起点。 正文 第六章 步步为营1 苏雪烟一整天都呆在闺房里,一脸沉思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桌上的早饭一点都没有动过,不禁让小翠急坏了脚。 这要是被老爷知道,一定会怪着她没有照顾好小姐的! “小姐,你一整天都没吃过东西,一定饿了吧,先吃早饭啊。”小翠着急地劝说着还在沉思的苏雪烟。 小翠的声音拉回了苏雪烟一点点注意力,她淡然地笑了笑,白玉般的手指,拿起筷子,随便夹了几口菜入口。 现在的她,根本毫无胃口,只是她并不想让小翠为难。 一起又回到了起点,她该何去何从呢? 再经历一次痛苦,再喝一杯毒酒吗? 已经没有时间让她磨蹭了,要行动就得快,要不然她最终还是逃不掉被赐死的宿命。 “烟儿,怎么吃这么少?”一道醇厚的声音传入了苏雪烟的闺房里,而主人却还没到门前,可见说话之人的内力有多深厚! 苏尉迟走进苏雪烟的闺房里,四十而立的他,身体依然健朗,粗犷的轮廓看起来给人一种严肃严谨的感觉,特别他浓眉一皱的时候,即使没有说话,气势已经十足了,让人不寒而栗! 他就是坊间流传的鬼神将军,苏尉迟。以前是晋王朝的大将军,号令士兵十万,可是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辞退官职,退隐山林。 “爹,早晨没有什么胃口,所以就吃少了一点。”苏雪烟站起来,微微地向苏尉迟鞠下腰,可能是在宫中呆了五年,一时没有将习惯改过来。 “诶?烟儿,你这是干什么?”苏尉迟有点怔住了,不明白苏雪烟为什么突然向自己行礼。 苏雪烟暗骂自己的粗心大意,她连忙走上前,亲昵地勾起苏尉迟的粗壮的手臂,微笑道:“没有,只是想和爹你开个玩笑而已。” 苏雪烟拉着苏尉迟坐下来,深思了一下,小手锤着他的肩膀,试探般地问道:“爹,最近可有人找你?” 如果她没算错,傲君烈差不多就在这个时候找到这里,接着不断地劝说爹出山,一同与他取得天下! 接着,天下平定之时,便是她的死期之日。 不,这一次她绝对不会再傻傻地拱手奉上自己的生命,如果爱上傲君烈只会换来这样的结果,那么她宁愿一辈子都不要爱,一辈子都不再相信任何人。 “呵呵,看来我家烟儿不单止聪明绝顶,更是连算命都学会了,你怎么知道最近有人来找我的?”苏尉迟顺了顺自己的短胡子,点头一脸满意地说道:“那人一看就知道非一般人,是个可造之才。” 可能是从小就出生将相之家,苏尉迟特别欣赏军事上的人才,那人无论是气质还是气势抑或雄才伟略都让他深深折腰。 闻言,苏雪烟无奈苦笑,她知道爹很欣赏傲君烈。 也对,像他这么优秀的男人,世上确实是没有不为他着迷的人。 她也是其中一个,当初第一次见到傲君烈,便被他的雄才伟略摄人的气势,以及天人之姿,着迷住了。即使知道他不爱自己,也心甘情愿嫁给他,为的不过是想留在他身边多一会儿而已。 正文 第七章 步步为营2 “那人可是傲皇傲君烈?”苏雪烟一边拿着紫砂小茶壶为苏尉迟倒茶,一边假装不经意地问道,声音婉转悠悠,人美声音也悦耳。 傲皇傲君烈,这个名字从十八岁相遇他那一天,便深深刻在她的心上……想忘也忘不了! 自己的一生痴情,换来的不过是他亲自赏赐的一杯毒酒而已。 那么这一辈子,她又逃得过被赐死的宿命吗? “没错,那年轻人就是东方强国晋王朝的皇上,那气宇轩昂可谓人中之龙,改天他再来访,爹真的要好好介绍他给烟儿你认识啊!”苏尉迟一边喝着清润的龙井茶,一边赞赏道。 能得到鬼才将军苏尉迟赞赏的人,看来傲皇傲君烈也并非一个普通的帝皇。 苏雪烟细细地听着苏尉迟对傲君烈的赞赏,唇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她朱唇微启道:“好,女儿很期待和他见面的那一刻。” 与傲君烈见面之时,便离自己入宫之日不远了,如果再这之前找不到脱身的方法,那么入宫之后以她的能力,是绝对不可能逃得了的,那么就是说……她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虽然苏雪烟心里千丝万缕,着急万分,但是脸上她依然是从容淡定,仿佛周围的一切毫不上心。 “好,保准你见到他那一刻便会领悟到我今天所说的话,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了,吃完饭如果觉得累就休息一下吧。”说罢,苏尉迟便站起来,走出苏雪烟的闺房了,直到他的脚步声远去,苏雪烟才叫小翠将桌上的饭菜全部撤走,现在的她必须好好想想! 如果不想死,那么就找突破口吧! 小翠退下后,关上了房门,闺房只剩下苏雪烟一人,她独自坐在窗户的长塌上,看着外面孤傲盛开的梅花,看着天空上自由自在的燕子,心里煞是羡慕啊。 在宫里的五年,她没有一刻不想着外面的世界,冰冷的雪涟宫就只有她和紫鸢,和一群面无表情的宫女,压抑的气氛足以让任何人疯掉,可是她竟然在那里呆了五年,可能是因为爱吧…… 因为她所爱的人就住在那里,虽然他很少很少会来看她,但是她还是心甘情愿地等待下去,多傻的女人啊。 “不!现在不是想从前的时候!”苏雪烟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清醒一点,白皙的脸颊都泛红了,红扑扑的楚楚可怜。 时间已经不多了,她得要想想该怎么拒绝入宫,那么她能不能和爹说,她并不爱傲君烈,不想嫁给她呢? 不,不能这么做,傲君烈对邀请爹出山是势在必得的,如果这时自己阻碍他的计划,他一定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到时候只怕她会死得更快。 那么如果她这时选择逃跑了呢?不,更不行,傲君烈既然已经找到这里来了,那么这里一定已经有人在守着了,她这个时候选择逃跑是不明智的。 傲君烈啊,傲君烈,上辈子你是自己最爱的男人,这辈子却是她最怕的男人。 正文 第八章 步步为营3 一连数日,苏雪烟都将自己关在闺房里,在里面悠悠转着圈,不停地想着。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知道自己所剩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了,可是她还是没有想到最好的方法,如果……如果真的到了紧张关头,那么她只能用那个方法了,只可惜如果失败了就必死无疑。 “唉……”苏雪烟沉重地叹了一口气,身子骨仿佛被架上了几十斤沙子似的,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那种死亡的时刻逐渐逼近的感觉,真的太恐怖了。 此刻,她甚至有点宁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将来会入宫当皇后,不知道自己会被傲君烈赐死…… 苏雪烟拿起一支用竹子做的笛子,打开了房门,抬头看了一下天色,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走出去。 “小姐,你要去哪里?”终于看到苏雪烟出房门了,小翠这才松了一口气,因为小姐已经好几天没有踏出房门了,她还真怕小姐会憋坏自己的身体。 “小翠跟着我就是了。”苏雪烟拿着竹笛,微微笑道,接着优哉游哉地从宅院的后面走出去了,小翠也跟在她后头。 宅院的后面一出去便是一片树海的山林,境清幽宁静,鸟语花香,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花的香味,不时有几只蝴蝶翩翩起舞,树木郁葱一切都美得恍若仙境。 苏雪烟一边缓缓地走着,一边优雅地拿着竹笛吹着,清脆的笛声,恬静的音律配上这一世外桃源,她柔美精致的侧脸,白玉无暇的肌肤,让人一时迷糊了,以为是仙女下凡。 跟在苏雪烟身后的小翠也不禁失声了,傻乎乎地看着她,看着她优雅淡然吹着竹笛,脸颊都发烫了。 以前就知道小姐很美,可是今天好像美得不像真实,佛如不吃人烟的仙子。 苏雪烟一直向前走,越过茂盛的树海,一直向林中的深处走去,那里有一条清澈的小溪,而小溪上有…… 悠悠恬静的笛声,让人听着沁入心扉,带点点清凉,怪舒服的。 “啊!小姐,那里……那里躺着一个人!!!”正当小翠为苏雪烟的笛声着迷时,不期然看到小溪边边上躺着一个人,不禁失声喊了出来! 闻言,苏雪烟心中一抖,双手不禁紧紧地捉住竹笛,手心都冒出冷汗了,明明早就知道了,可是心还是忍不住抽痛起来。 “在哪里?!”笛声停止了,苏雪烟皱起黛眉转头看着小翠问道。 “那里,小溪的边上!” 小翠话音一落,苏雪烟便小跑过去了,毫不意外地看到躺在小溪边的一名女子,女子脸上脏乎乎的看不出她的脸容。 苏雪烟颤抖着手,白玉的指尖轻轻擦去女子脸上的污垢,一张俏丽的脸容映入眼中,她无力地扯出一个笑容,黛眉皱得更紧了。 紫鸢,她们终是还是再见面了,这么说,傲君烈的计划已经开始了…… “小姐,这人……这人是不是死了?”没见过大世面的小翠,害怕得都跌坐在土地上了。 “没死,我是绝对不会让她死的,小翠帮我拿着笛子!”苏雪烟将手中的竹笛递给了小翠,接着蹲下下来,吃力地将紫鸢背起来。 从来没有干过粗活的苏雪烟,要背起一个人对她来说十分吃力,而且这个人身上还脏乎乎的,可是她却毫无怨言,还不停地柔声道:“姑娘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温柔似水的声音,就像雪中送炭,那么地温暖,那么地舒服。 正文 第九章 计中计1 苏雪烟背着紫鸢回到宅院里,接着大方地让她躺在自己白色的床褥上,拿出丝绸的手帕仔细地为她擦拭着脸上的污垢,毫不在乎她会弄脏自己的床和手。 “小姐,这粗重的活就由我来做吧,她……她怎么可以睡在小姐的床上呢?”小翠走上前慌忙道,这女子来历不明,身上又怎么脏,万一有什么恶疾不就会传染给小姐? “没事,就让我来,你去叫大夫来为这位姑娘看诊。”苏雪烟轻轻地推开小翠的手臂,让她赶快去找大夫来,声音缓缓淡淡的,佛如最好的笛声,让人不禁安心下来。 闻言,小翠立刻跑出闺房去请大夫过来。 而苏雪烟在洗面盆上将脏了的手帕洗干净,再走到床边上,为紫鸢细细地擦拭着,直到污垢的脸上再无污迹,露出了白嫩俏丽的脸庞,眉头微微皱起,透出一点英气,双唇紧紧地抿起。 看得出她的性子很刚毅,不失为一个美人儿,只是脸色有点苍白而已。 看着床上的紫鸢,苏雪烟此时心里千丝万缕,苦笑不已,但是脸上却不动声色,白嫩的玉指轻轻地解开她肮脏的衣服,拿着手帕为她抹着身体。 紫鸢,她的好姐妹,一直一直她都以为她们俩是宫里唯一的彼此依靠。 可是直到她发现自己的身子越来越虚弱的时候,便隐隐约约知道这一切的真相…… 可是,她选择了相信她,相信她不会陷害自己的,直到被赐死那天,所有阴谋所有诡计都被掀翻出来了! 从她救下紫鸢的那一刻起,便堕入傲君烈的圈套里了,可是她不得不救紫鸢,因为即使没有了这个紫鸢,将来还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那还不如她将计就计好了! 为什么想活下去却这么难呢?她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身边却暗藏杀机,阴谋重重,倘若走错了一步,便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一子错,步步错,她绝对不能走错一步,要不然就万劫不复了! 苏雪烟从衣柜子里翻出一件用上好丝绸做成的天蓝色衣服,她将紫鸢身上的粗布衣服脱下来,为她换上一身柔滑舒服的丝绸衣裙。 这时,紫鸢已经微微恢复了一点点意识,她缓缓地睁开眼睛,便看到苏雪烟正体贴地为自己换上衣服,那嘴角荡漾着浅浅的笑意,感觉很温暖。 “小姐……是你救了我?”紫鸢干涩的喉咙,嘶哑道,清冷的双眸不带一丝感情。 “嘘,别出声,你的身体还很虚弱,等下大夫来了,看了病再说。”苏雪烟伸出纤纤玉指,抵住了紫鸢干裂的嘴唇,温柔地笑道,接着继续低下头为她穿上衣服。 紫鸢没有再出声,只是清冷的双眸定定地看着苏雪烟,不解地看着她唇上的笑容,双眸依然不带一丝感情,却隐隐透出一丝奇怪。 终于,苏雪烟帮紫鸢穿好了衣服,这时,小翠也领着大夫回来了。 “小姐,大夫来了!”小翠急忙地打开了门,领着大夫走进来了。 正文 第十章 计中计2 大夫走上前为紫鸢把了一脉,随即一脸叹息摇头道:“这姑娘气息薄弱,不过能治好,只是体内会落下病根,将来的日子可能会难过一点。” 说着,大夫就将药箱搁在桌面上,打开药箱一瓶一瓶翻找着,接着从挑起一个白色瓶身蓝色盖子的瓶子倒出几颗递给苏雪烟,说道:“小姐,先让那位姑娘吃下这几颗药,止止痛,我现在就写药方,让你们去开药。” 苏雪烟看着紫鸢苍白的脸色,清冷的双眸,沉思了一下,接着转头问大夫:“大夫,要怎么样才能完全治好紫鸢的病?” “这个,需要人的鲜血来做药引,接着以后每天都要喝上一碗我开的药方,以血为引,一年后便再无后患了。”大夫如实说道。 闻言,苏雪烟明眸半垂,掩去她双眸里的暗涌,她勾起浅浅地笑意,她淡淡地笑道:“这还不容易!” 说着,苏雪烟移步到梳妆台前,拿起锐利的剪刀,走到躺在紫鸢的身侧,微笑地看着她,温柔的声音犹如一缕暖风,暖和了冰冷已久的心。 “姑娘你别怕,我既然救下你,就一定会治好你的。”没有一丝犹豫,苏雪烟拿起锋利的剪刀,在自己雪白无暇的手臂上狠狠地割出一道伤口,艳红的鲜血犹如小溪泉水一样,不断地涌出来! 苏雪烟这一举动吓坏了房间里的小翠和大夫,谁能猜到一个看似柔弱似风吹就倒地深闺小姐,竟然会如此勇敢割破手臂,以自己的血就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的性命呢? 这胆识怕连男子都只叹不如吧! 就连紫鸢也被苏雪烟惊讶住了,她不解地看着她,清冷的双眸微微发生了一点点变化,包含了不解,慌乱,和……震惊! “来张口,以后我就以我的血来喂你,直到你病根好了为止。”苏雪烟的声音很柔软很恬静,让紫鸢一时失神脑袋一片空白不能思考了,只能乖乖地听她的话,张开嘴,饮入她的鲜血。 早已习惯血腥味的她,第一次觉得血不再是冷冰冰的,原来也可以这么温暖的,那一刻,紫鸢的左眼不由自主地流出了一滴眼泪,融入嘴中的血液里。 自五岁开始便没有再流过泪的她,这次竟然忍不住流泪了,因为……很温暖,眼前这个人很温暖。 看到紫鸢的一滴眼泪,苏雪烟知道自己迈出成功的第一步了,可是要得到她完全的忠心,并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得要继续步步为营,以计攻心! 苏雪烟不禁在心中苦笑,什么时候她也变得怎么势利了,可是倘若不这么做,死的人就是自己,紫鸢,对不起,这一次她不想再傻傻地等死了! “小姐,你的手没事吧,天啊,你的脸色好苍白啊!”小翠连忙叫大夫为苏雪烟包扎好手臂上的伤口,可能是一时流血过多,此时的苏雪烟脸色苍白,有点病态的样子,更显得弱不禁风了。 “小姐,老爷叫小姐出客厅,傲皇来了!”一名丫鬟在门后传话道。 戏,开始了…… 正文 第十一章 计中计3 苏雪烟微微垂下双眸,任由大夫为自己包扎手臂的伤口,明明手臂上的伤口这么大,应该很痛才是,可是她却觉得心更痛。 终于,他们还是再见面了,傲君烈,她曾经迷恋过的男人。 羞涩,期待,还是害怕? 不,都没有,一切不过是南柯一梦罢了,他从一开始就设计自己,她只不过是这场戏里的戏子而已。 “小姐你的脸色好难看啊,这样子出去被傲皇看见会不好看的,我去那胭脂为你上妆。”说着,小翠就想去取梳妆台上的胭脂盒,却被苏雪烟拉住了。 “不,就这样子去,不需要劳师动众的。”苏雪烟轻声地拒绝道,接着想到了什么,看着大夫和小翠说:“你们先出去,我想换件干净的衣服。” 闻言,大夫和小翠都退出房间了,苏雪烟看着躺在床上还在看着自己的紫鸢,她缓缓走上前,握住她冰凉的手,不禁声音放柔道:“姑娘叫什么名字呢?我叫苏雪烟,以后你叫我烟儿就行了。” 苏雪烟这一招虽然是兵行险着,如果收复不了紫鸢的忠心,那么自己就前功尽废了,但是在紧迫的时间里,紫鸢是她唯一的救命符,她相信,能得到傲君烈信任的人,绝对不一般。 如果紫鸢能对她效忠,如果紫鸢能帮她,那么或许她就能逃得掉傲君烈这个局。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紫鸢直勾勾地看着苏雪烟,面无表情地问道,音调平平听不出一点感激之恩。 是试探,还是…… “没有为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一条人命摆在眼前,我又怎么能不救呢?更何况,人能活下来真的很不容易。”苏雪烟握住紫鸢冰冷的手,感慨道,黛眉紧紧皱起,眉宇之间凝成淡淡的忧愁。 是啊,能活下来真的很不容易,为了活下去她步步为营,小心谨慎,就是怕走错一步,跌入万丈深渊,不得翻身。 为什么要让她重生呢? 她宁愿饮下毒酒那一刻,就死去,至少不用带着伤痕累累的心,继续走下去。 可是既然都已经重生了,她就没有坐以待毙的理由,即使再痛再苦,她都要活下去。 “我的名字,叫紫鸢。”紫鸢定定地看着苏雪烟,小声地回答道,本来苍白的小脸因她的血而变得红润起来。 “紫鸢,以后你就是我好的姐妹,你好好休息一下吧。”苏雪烟微笑地点着头,接着散开床上的帐幔,让紫鸢睡得舒适一点。 苏雪烟打开了衣柜子,挑了一件白色的衣裙,脱下自己一身翠绿色的衣裙,毫不犹豫地换上去了。 本来苏雪烟穿白色的衣裙更加柔美动人,可是现在脸色苍白的她穿上白色的纱裙,更显得一副病态的样子,仿佛脆弱不堪,摇摇欲坠。 苏雪烟满意地看着铜镜里的自己。 她知道傲君烈一向都讨厌柔弱的女子,穿成这样加上一副病容,定是不会引起他的注意力,这样子自己也好在他眼皮底下策划策划! 正文 第十二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1 穿好了衣服,苏雪烟打开了房门,小翠已经在外面等着她了,看到她一身白衣,不禁有点奇怪了,小姐这样子不是弄得自己一身病态吗? 虽然不明白苏雪烟为什么要穿成这样子,可是小翠也不敢问,小姐那么聪明一定有她的用心的! 苏雪烟缓缓地走在红木走廊上,步伐轻盈悠慢,一阵清风吹来,衣裙的白纱随风飘舞着,苏雪烟停下来了,看着庭院里盛放的梅花,仿佛是被美丽的花景迷住了,仿佛又不是,只是呆立着不动。 她还是忍不住害怕了,明明知道所有的真相,明明知道傲君烈对她的利用…… “小姐,再不去老爷可要生气了。”小翠看着苏雪烟淡漠的侧脸,催促道。 “唉……”无奈叹息一声,该来的总要来的,苏雪烟还是向客厅的方向走去了,每走一步都觉得无比地沉重,她想逃,从来没有这么渴望着想逃,可是天大地大,却没有她能去的地方。 不行,不能着急,不能慌张,她必须要等,等时机的来临。 宅院的客厅,一幅山水画雕刻在墙壁上,虽是一刀一刀用人工雕刻出来的山水画却不比用墨迹画出来的差,栩栩如生的雕功,可见雕出此画的人,定是非同凡响。 一走进客厅,苏雪烟第一眼便看到坐在苏尉迟左侧的傲君烈。 无论身处哪里他都是那么耀眼,让人无法忽略他的存在,仿佛他被该就是被万人景仰的,摄人的气势,剑眉之间微微皱起,透出少年时期的他深怀大志,英俊的脸庞,双唇倔傲地抿起。 这么一个英俊充满气魄的少年郎是多少女孩儿心中的梦想,曾经的苏雪烟也在他深邃迷人的双眸中,沉沦了。 微微垂下明眸,苏雪烟定了定心神,微笑地走进去,接着第一时间不是走向苏尉迟身边,而是走到傲君烈身边,含情脉脉地看着他英俊的脸庞,娇滴滴地叫道:“傲公子,你好。” 苏雪烟那羞答答的样子,就像是女儿家思春似的,虽是拥有绝色的美貌,但傲君烈还是微不可察地皱了皱剑眉,冷情的薄唇抿得更紧了,看似不太喜欢花痴状的苏雪烟。 “呵呵,烟儿怎么一来都忘了爹了?”苏尉迟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很高兴看到苏雪烟对傲君烈心生爱慕之意。 因为他本有打算让傲君烈成为自己的女婿,让烟儿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 “那是因为傲公子的天人之姿让女儿……充满了崇拜。”苏雪烟害羞地低下头,小手绞着手帕,一脸小女儿家娇羞的样子,傲君烈想了一下,淡然一笑,接着站起来看着一脸羞红的苏雪烟,声音平平地说:“能得到雪烟姑娘的崇拜,是朕……是我的荣幸。” 出宫之后,傲君烈便改变了称呼,更重要的是,在苏尉迟面前不可露出太过狂妄的样子。 那是,重生后的苏雪烟和傲君烈第一次相见,她抬起脸,怔仲地看着他那英俊桀骜的脸庞,笑不达眼的笑容,黛眉微微蹙起,心里一片悲凉。 那一年,他们十八岁。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正文 第十三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2 苏雪烟慢慢地挪动着身体走到苏尉迟身边,眼睛还是有意无意地看着傲君烈,美眸里充满了爱慕之意。 傲君烈一边和苏尉迟高谈阔论,虽感觉到苏雪烟对自己的爱慕的目光,但却面无表情地选择了漠然无视她花痴般的眼神。 一席高谈阔论,傲君烈和苏尉迟聊得兴高采烈的,两人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从当下天下的局势,到百姓的日常生计,聊得难分难解啊! 暗地里,傲君烈一边以婉转试探的口吻,试探一下这个苏尉迟可否有传闻中那般厉害,经过一番相谈后,他不得不承认,若晋王朝有了苏尉迟这个大将军,定是如虎添翼。 另一方,苏尉迟也对傲君烈造诣赞赏万分,更是对他印象愈发地好了。 而一直站在苏尉迟身边的苏雪烟,则是一直淡淡地笑着,双眸一直紧紧地看着傲君烈,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苍白的小脸增添了一份瑰色的晕红,渗透着病态的艳美。 苏雪烟一边以花痴的样子含情脉脉地看着傲君烈,一边仔细地聆听他和苏尉迟的对话,心中却波涛暗涌,不停地思量着对策。 看样子,爹没过多久就会被傲君烈劝说出山,助他大晋取得天下。 到时候,爹一定会提出要求,让傲君烈娶自己为妻,立自己为后。 那么,那时候她该要怎么办才好? 她不能劝说爹不出山,因为这样子就改变了大晋的历史,但是她也不能傻傻地坐以待毙,该怎么办才好呢? 无论是后退,还是前进,她都突破不出去。 “烟儿,烟儿,烟儿!”苏尉迟一连唤了苏雪烟好几声,苏雪烟才猛然惊醒,回应道:“爹,有什么事吗?” 苏雪烟的失神,在傲君烈眼里误以为她对自己看得入迷而失神了,心里更加鄙视之,让他有点遗憾。 没想到身为苏尉迟一代名将的女儿,竟是弱不禁风又喜好花花痴的女人,与他喜欢的类型截然相反。 “你这丫头,看什么看得这么出神。”苏尉迟抚着胡子,摇头直笑道,看到苏雪烟为傲君烈倾心的神态,心里是心花怒放啊。 苏雪烟没有说话,只是羞涩地低下头,眼角还是羞答答地看了坐在右侧的傲君烈一眼。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暗花纹锦袍,更显得冷峻孤傲,尽显帝王之气,即使浑身散发出冷冽的气息,还是有人愿意飞蛾扑火。 她就是其中一个,结果丢了健康,失了性命。 “烟儿,你先退下,我和君烈有些事要谈。”苏尉迟慈祥地看着苏雪烟说道。 苏尉迟虽然是个粗人,但是却很疼自己的女儿苏雪烟,这一点,坐在他右侧的傲君烈也观察得到。 “是,爹。”苏雪烟求之不得,在这里呆得越久,心就越痛,脑里就越混乱,可是脸上却不能露出一点点破绽,因为她要让傲君烈以为自己是那种花痴女子。 一时间,三人心中各怀鬼胎,一场戏,他们三人都是戏子。 正文 第十四章 戏里戏外1 苏雪烟出去后,仍逗留在客厅的外面,静静地聆听着里头傲君烈和苏尉迟的话。 可惜,没有内力的她,只是隐隐约约地,听到几个字,什么出山,天下,条件的……反正断断续续的,苏雪烟只听到一点点。 “小姐,你在干什么?”小翠看到苏雪烟鬼鬼祟祟地站在客厅门前,头微微向前倾,不知道在听些什么。 小翠的突如其来让苏雪烟吓了一大跳,接着望了望里面一眼,叹息一声,淡然道:“没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即使有事,她也要一一化解掉。 苏雪烟一路走回房间去,因为那里还有一场戏等着她。 走到梅花园庭时,她缓缓停下来了,本来破碎不堪的心加上这段时间的步步为营,心已经疲惫不堪了,她突然觉得好恨,恨为什么要让她活下来,恨他们为什么连活的机会都不给她! 倘若能忘掉一切,倘若她不是苏雪烟,只是一个平平凡凡的老百姓,那该有多好啊! 苏雪烟走到梅花树下,白玉般的小手抚摸着粗糙的树身,她仰面抬头,看着在空中飘舞的朵朵梅花,孤傲地盛放,孤傲地凋零。 一片梅花花瓣飘落到苏雪烟的手掌中,她捻起来,粉唇微启,将花瓣含入嘴中。 风起了,落下了一阵梅花雨,也吹起她白色的衣裙,一片片梅花花瓣落在她乌黑的发髻上,此时的她,美得缥缈苍白的脸颊,淡淡的忧愁,仿佛随时会化风离去。 这样的苏雪烟既美得惊心动魄,黛眉之间的萦绕不散的忧愁,又让人觉得心怜无比。 “小……姐。”不知为什么,小翠竟然流泪了,这样子的小姐她从来没有看过,只是觉得心好痛……接着泪就自己流出来了。 “小翠,听过忘忧草吗?据说只要吃了这种草药,人就可以忘掉这辈子的所有事情,如果世上真的有这种草药的存在,那该有多好啊!”苏雪烟将花瓣吃入嘴里,淡淡地笑道,黛眉皱得更紧了,我见犹怜的样子任谁看了都觉得心痛万分。 梅花花瓣很美,闻起来还有淡淡的清香,可是吃进嘴里却苦涩无比,就犹如傲君烈为自己而设的这个局,看似幸福的光景,实际却是无底深渊! “小姐?”小翠不懂得什么忘忧草,更不相信世上会有这种神奇的草药。 “没事了,小翠忘了刚刚我说的话吧,我们回房去吧。”苏雪烟收敛心神,又恢复到从前那个温柔体贴的苏雪烟,她微微看着小翠,柔声笑道。 房里还有一场戏等着她,呵呵呵,这样的人生……是她想要的吗? 推开了房门,苏雪烟缓缓地走到床侧,小翠为她收起了帐幔,不期然,紫鸢竟然一直没有睡,而是睁着清冷的双眸,宁愿强忍着身体的虚弱,也不愿闭目养神。 或许是,杀手的警戒的意志吧,即使身受重伤,也决不能在敌人面前倒下。 “紫鸢,别怕,我就在这里,乖乖地睡觉去吧。”苏雪烟温婉恬静的声音犹如最美的音律,让紫鸢一直绷紧的神经缓缓放松下来了。 她浑身一抖,清冷的双眸死死地瞪着苏雪烟,仿佛有什么在心中不经意地改变了。 若是一场戏,他们都是最好的戏子。 正文 第十五章 戏里戏外2 “乖,紫鸢别倔强了,我知道你也累了,好好地睡觉去,我会在这里看着你的。”苏雪烟轻轻地说道,声音温柔似水。 她紧握住紫鸢的冰冷的手,大方地将自己的体温传递给她。 在一旁的小翠,露出了困惑的神情,她不明白小姐为什么要对这个姑娘这么好,好得仿佛是将她当成亲人似的! 紫鸢低头看着苏雪烟紧握着自己的小手。 第一次,她怎么进距离感受到温暖,竟然有点舍不得挣开她。 紫鸢抬起头,看着苏雪烟温柔的浅笑,心不自觉地沉沦进去了,她僵硬地点下头,接着听话地闭上眼睛了,手潜意识地反握住苏雪烟温暖的小手。 看着紫鸢缓缓睡过去,呼吸也均匀下来了,苏雪烟没有走,也没有松开手,一直坐在床侧看着她的睡容,不禁叹息一声,看来要得到紫鸢的忠心还需要下狠手。 苏雪烟拿出干净的手帕,为紫鸢细细地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脸上是平静无波的,可心里是千思万绪的! 活下去吧。不想死就得要活下去,就得要继续在这泥沼里死命地挣扎。 一连三天苏雪烟对紫鸢的照顾几乎可以说无微不至,凡事都是亲力亲为,紫鸢从刚开始的犹豫,到现在的接受,短短的三天,苏雪烟就已经取得她的信任了。 可是苏雪烟知道,单单是信任还不够的,她要的是紫鸢的忠心,能让她背离傲君烈命令的忠心!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了,迎来了四月初夏,天气渐渐闷热起来了,小翠经常手中拿着一把扇为苏雪烟扇凉。 “小姐,我去厨房拿了冰镇酸梅汤给你解解热。”紫鸢将一碗冰镇酸梅汤摆放到苏雪烟面前,在现在闷热的天气里,分外诱人。 自从紫鸢病好之后,苏雪烟便收留她留她在身边当自己的贴身丫鬟。 虽说是丫鬟,但是在私低下她对紫鸢形同姐妹,无论是她穿的,吃的,住的,用的,都和自己一模一样,让下人羡慕不已啊! 苏雪烟看着面前紫鸢为自己拿来的冰镇酸梅汤,美眸半掩,遮去眼眸中一闪而逝的心凉,随即她抬起头,微笑地看着紫鸢道:“紫鸢我说过多少次了,在没人的时候叫我烟儿就行了。” 说罢,苏雪烟拿起冰镇的酸梅汤,含笑饮下去了,不带一丝犹豫的,身旁看着她喝下去的紫鸢,双眸暗了暗。 苏雪烟知道这碗里放了什么,虽然知道有毒,但她还是要若无其事地喝下去。 “很好喝,在这样的暑热天气里喝冰镇酸梅汤是最合适不过的,紫鸢,再替我拿一碗来吧。”苏雪烟将空碗递给紫鸢,温柔地微微笑道,接着突然站起来,抽出怀里的手帕,替紫鸢擦拭额头上的冷汗!“你也好热是不是,等下你也拿碗来喝吧。” 蓦然,紫鸢瞳孔收缩,手迟疑地拿起空碗,低下头呆滞地看着被喝得一滴不剩的碗,犹豫道:“小姐,你对紫鸢太好了。” 正文 第十六章 戏里戏外3 开满了梅花的庭院里,苏雪烟坐在假山上。 手拿着孙子兵法专心致志地看着,感受着淡淡的梅花气息以及微微凉风。 虽然已经是四月初夏,但是这个庭院里朝北,午后时分分外凉爽,能吹走脑袋里的所有浑浊,是苏雪烟最爱呆的地方。 “美人计,兵强者,攻其将;将智者,伐其情。将弱兵颓,其势自萎。利用御寇,顺相保也。” 恬静温婉的声音,成为梅花庭院里的一道清脆的声音,吸引住在庭外站着的人的脚步。 “苦肉计,人不自害,受害必真。假真真假,间以得行。童蒙之吉,顺以巽也。” 苏雪烟细细读,品着这话里的意思,柔美精致的小脸陷入了沉思,黛眉紧紧都蹙起。 苦肉计……故意毁伤身体以骗取对方信任。 “没想到雪烟姑娘竟然会读孙子兵法。” 傲君烈刚经过梅花庭院的时候,不禁被苏雪烟清脆悦耳的声音吸住脚步了,好奇地走过来一看。 只见她坐在假山上,手拿着孙子兵法在认真地读着,一片片白色的梅花花瓣萦绕在她身边盘旋着,他承认,那样子的苏雪烟真的很美。 但是一个芳华十八隐居在深闺的女子,竟然会读孙子兵法,这个苏雪烟难道是他看错人了? 傲君烈以不变应万变,依然是一脸淡然的样子。 可是锐利的双眸如鹰般紧紧地盯着苏雪烟,仿佛想要探究她心中的想法! 这个苏雪烟是一颗重要的棋子,他能不能控制苏尉迟就靠这个棋子了。 但是若洞悉不了棋子的想法,那情势对自己就非常不利了。 苏雪烟有点被突然出现的傲君烈吓到了,再看到他从上次轻蔑的眼神转变成现在探究的眼神,心里暗叫不妙,手中的孙子兵法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 ‘假痴不癫宁伪作不知不为,不伪作假知妄为。静不露机,云雷屯也。’ 忽然,苏雪烟想起刚刚读过孙子兵法的一句话,顿时淡定下来了。 苏雪烟像傲君烈眨了眨眼睛,不满地撅起粉唇,一手将孙子兵法扔在地上,一脸娇纵地埋怨道:“都怪爹啦,非要人家读这个什么什么兵法,里面的字又难读,里面说的话我一句都不明白,什么兵者强,什么人不自害,哎哟读得我脑袋都涨起来了,我只知道女子无才便是德,你说是不是,傲公子。” 最后,苏雪烟还不忘羞涩地看了傲君烈一眼,声音甜得发腻! 傲君烈不由自主地皱起了剑眉,看着被苏雪烟不懂仍在地上的孙子兵法,连对她剩下的一丝丝好感都没有了。 根本就是一个只有外表没有大脑的女人! 让这样一个愚昧无知的女人读孙子兵法,简直就侮辱了里面的奥义。 “花瓶虽美,却易碎!”傲君烈冷声说道,双眸也没有看苏雪烟一眼,转身掉头便离去了,薄凉的唇上隐隐约约勾着一丝轻蔑的笑意。 看来是自己高估了苏雪烟,像她这样的女人,只有当棋子的资格! “金蝉脱壳,存其形,完其势;友不疑,敌不动。巽而止蛊。”苏雪烟弯下腰,捡起地上的孙子兵法,看着傲君烈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念道。 正文 第十七章 苦肉计1 夜深,苏雪烟的闺房里。 小翠正为她铺好床榻上的被褥,让她晚上可以睡得更舒服一点。 紫鸢则是点燃了小香炉里的檀香,据她所说这香味可以让苏雪烟入眠时睡得更香。 “小姐,我去厨房为你端补血的汤来。”紫鸢低下头,对苏雪烟细声道。 因为苏雪烟每天都会以血做药引喂紫鸢服药,除她病根,紫鸢便在每天晚上为她熬补血的药给她喝。 “去吧。”苏雪烟点头,淡淡笑道,双眸充满了对紫鸢的信任。 接着走上前,牵起她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道:“紫鸢,别太勉强自己,你的病根还没完全医治好呢。” 闻言,紫鸢终于忍不住抬头目不转睛地看着苏雪烟,清冷的双眸此时发生了微微的变化,仿佛蒙上了一层水汽。 “小姐对我恩重如山,这是紫鸢应该做的。”说着,紫鸢便轻轻推开苏雪烟的手,走出去为她端药来了。 直到紫鸢的脚步声远去,苏雪烟才无力般跌坐在椅子上,看着桌面上嬝烟婉婉的小香炉,不禁失声苦笑:“恩重如山吗?” 紫鸢啊紫鸢,你真的要待自己如此狠心吗? 叹息摇头,苏雪烟站起来,将小香炉上面的盖子掩了一掩。 虽然依然盖不住那一缕缕香味淡淡的白烟,但总算是减少了一点,那烟还是远离一点好。 “小翠。”苏雪烟走到还在整理被褥的小翠身旁,低声问道:“办好了吗?” “办好了小姐,可是大夫说这药吃多了对身体会不好的。”小翠担忧地看着苏雪烟,不明白小姐为什么会叫自己买这种药,而且还要她保密起来,谁也不准说。 “没事的,我不是用来自己吃的,我只是想……理解一下里面的成分。”苏雪烟眯起美眸,微微笑道,伸出白嫩的手心向小翠取药。 小翠只是一个单纯的丫鬟,自然对苏雪烟的话信以为真,从胸部里掏出一个小锦包递给了苏雪烟。 “好了,很晚了,小翠你去休息吧。”苏雪烟接过小锦包,看着小翠温柔地笑道。 毕竟这房间里有……她不想小翠呆得太久,万一有什么不测,自己也不安心。 见小翠出去后,苏雪烟干净打开了小锦包,拿出一颗黑色的药丸,美眸呆滞地看着,不禁吞了口唾沫,番木鳖。 主要用于风湿顽痹,麻木瘫痪,跌扑损伤,痈疽肿痛,可若吃过量了,变回出现中毒的现象,呼吸增强、肌肉抽筋感,咽下困难,呼吸加重,瞳孔缩小、胸部胀闷、呼吸不畅,全身发紧,然后伸肌与屈肌同时作极度收缩、对听、视、味、感觉等过度敏感,最后呼吸肌强直窒息而死。 明知道这药不能吃多,但是苏雪烟已经无路可走了。 现在已经是四月初十了,六月……六月便是她进宫的时候,她已经没有时间再重新部署了! 苏雪烟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闭上双眸,一脸咽下数十颗番木鳖,很快胃部就有感觉了,隐隐约约的绞痛。 苏雪烟体力不支地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美眸却充满了坚定。 她在赌,赌紫鸢对自己心软,对自己产生了依赖! 正文 第十八章 苦肉计2 紫鸢手上端着一碗黑糊糊的药进来时,看见倒在地上满脸流着大汗的苏雪烟,不禁心中一抖。 她连忙放下手中的药,跑过去将苏雪烟扶起来,看到她苍白毫无血色的小脸,想起她每天不惜割破手臂以血喂自己,一直陌生的感觉缠绕在心上,让她第一次判断错误了。 “小姐,你……没事吧?”一向清冷的紫鸢第一次露出紧张的神情,手微微颤抖着。 这种感觉就是……害怕吗? 紫鸢不懂什么是害怕,因为她从来没有害怕过,可是当看到苏雪烟喝下自己端给她的药时,心中是微微地发着痛,这种感觉就是害怕吗? 但是她是杀手,杀手根本就不需要感情的,更不需要害怕这种感情! “我没事,只是刚才觉得有点晕而已。”苏雪烟声音柔弱细丝地安慰着紫鸢,身体软绵绵,软弱乏力。 她整个人的助力都挨到紫鸢身上了,要不是有紫鸢撑着,恐怕她早就跌倒在地上了。 紫鸢扶着苏雪烟坐在床榻上,看着她苍白的小脸,死灰色的嘴唇,这样子的苏雪烟虚弱得仿佛只要风大一点,就要吹倒她似的。 下意识,紫鸢转头看了看放在桌面上的药汤,竟然有点犹豫起来了。 苏雪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随即摆手虚弱笑道:“我都忘了你为我熬的药,紫鸢你拿过来给我喝吧。” 苏雪烟想要试探一下自己在紫鸢心中的位置,要估算胜算有多少! 闻言,紫鸢顿了一下,接着转身走上前,将桌面上的药汤端过去,给苏雪烟,缓缓地递给了她,眼睛死死地盯着黑糊糊的药汤。 苏雪烟伸出手,接过紫鸢手上的药汤,可是她却不肯放手。 两人你来我往地拉拔着,苏雪烟心中暗喜,脸上却不动于色,她笑道:“紫鸢,你是怎么了?” “没有……”紫鸢犹豫地说道,手依然紧紧地握着碗底,不让苏雪烟拿过去,连她也不懂得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只是…… 只是觉得苏雪烟,是她世上唯一对她最好的人! “这……这药凉了,不要喝了。” 紫鸢知道这话意味着什么,她竟然为了苏雪烟违背了傲皇的意思! 苏雪烟浅浅地笑着,美眸半掩,遮去她眸瞳中的波涛暗涌,细想了一下,她蓦然伸出手强过紫鸢手中药汤,柔声道:“这是紫鸢为我熬的药,怎么能浪费了呢?” 说着,苏雪烟就低头一口气灌下去了,喝完之后因为药味苦涩让她不禁皱起来黛眉。 她将空碗递给紫鸢道:“我知道你每天都熬得很辛苦,你的心意我怎么能糟蹋了呢?” 紫鸢呆愣地接过空碗,耳畔不断萦绕着苏雪烟说的话,没有了七情六欲的她,竟然觉得心好难受,难受得好想杀了自己。 “好了夜深了,紫鸢你也去休息吧。”苏雪烟疲惫地挥了挥手,让紫鸢回房休息。 紫鸢呆木地拿着空碗走出去,顺手带上了房门,那一瞬间,苏雪烟无力地将头埋在被褥里,深深地叹息一声。 她觉得好累,却不知道是身体累,还是心在累。 刚刚,她之所以会喝下那药,是因为还没够,她的力度还没够,这样子不能让紫鸢为自己效命的! 正文 第十九章 逼近的日子 一连十几天的,苏雪烟的脸色都很难看,苍白摇摇欲坠的样子,让小翠担心不已。 而紫鸢依旧是为她熬药汤,只是断断续续的,有时候一连几天也没有给苏雪烟喝,甚至房间上的檀香小香炉味道也淡了很多,若有若无的。 日子过得飞快的,已经迎来五月仲夏了。 苏雪烟数着手指头也可以算出自己还有多少自由的日子,虽然心里很着急,可是着急也不行啊,还差……还差一点。 这些日子傲君烈的来访次数明显增加了,苏尉迟也被他说得有点动摇的倾向了,时不时敲问苏雪烟的意见。 “烟儿,你觉得傲君烈怎么样,你对他有意思么?”午饭时,父女两人同桌用膳,苏尉迟一边喝着茶,一边问着正在心不在焉吃饭的苏雪烟。 “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苏雪烟不答反问道,手拿着筷子戳着碗里的白饭,有一口没有一口地吃着。 对傲君烈有没有意思? 她敢对他有意思吗,她敢再一次奉上真心给他吗? 不,现在的她怕是连心都没有了…… 苏雪烟这神不守舍的样子让苏尉迟误以为她在害羞,更加确定了心目中的想法。 “烟儿,爹想要答应傲君烈的请求,出山帮助他!”苏尉迟一抚着胡子,语重深长道。 他欣赏傲君烈年纪轻轻便将晋王朝管治得安安稳稳,也因为此前他效忠过晋王朝,现在也该是出一份力的时候了。 苏尉迟的话犹豫一道惊雷,狠狠地击落到苏雪烟的头上,手一松,筷子掉落在地上了。 她暗叹自己不够镇静,幸好傲君烈不在,要是被他看到了,怕是会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烟儿,你怎么了?”苏尉迟是个神经大条的父亲,哪里知道苏雪烟此时的五味杂陈,以为她一时太过开心了。 苏雪烟思量该怎么回复苏尉迟的话,如果阻止爹出山的话,那么她是不是就改变了晋王朝的历史,改变了这个天下的历史? “如果爹是想要出山帮助傲皇,女儿一定支持你。”在心中惆怅地叹息,苏雪烟嘴上却说出鼓励的话。 她知道离入宫的日子不远了,入宫之日便是她等死之时。 可是她说不出阻止爹出山的话,她想改变自己的历史,却担当不起整个天下的历史! “呵呵呵,烟儿就是懂得爹的心思啊,不过烟儿放心,爹绝对不会让你吃半点苦头的,到时候爹会送你一份特大的礼物。”听到苏雪烟鼓励的话,苏尉迟心情大快,拿起筷子开胃地吃饭。 “那么……女儿就拭目以待了。”苏雪烟淡淡地笑道,笑容却是力不从心的。 爹送给她的礼物就是皇后之位,可是他可知道,将来坐在那位置上的人,不是真正的苏雪烟。 罢了罢了,她没拒绝的余地,即使爹肯让她不嫁给傲君烈,傲君烈也不会放过她的。因为自己是唯一能牵制爹的人,傲君烈不会傻得放她走的。 时间已经迫在眉睫了,是不是到了该出手的时候了…… 正文 第二十章 月下舞1 夜里。 紫鸢今晚也端药汤来给苏雪,有时候她会断几天不送来,有时候又会一连好几天送过来。 苏雪烟有点弄不懂紫鸢的想法,所以也就举棋不定了,不知道最后一击该出手不。毕竟倘若算错了,那就可谓自取灭亡了。 苏雪烟低头看着黑糊糊的药汤,眼睛都没眨一下,便拿起药汤饮下去了。 喝完后她将空碗递给紫鸢,微微笑道:“紫鸢,你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就行了。” 紫鸢定定地看了苏雪烟一眼,随即低下头,退下去了。 房门关上的瞬间的,苏雪烟脸上的浅笑全然消失。 她单手托着下颚,沉思着,双眸呆滞地看着桌面上余烟袅袅的小香炉,心神有点涣散了。 猛地,苏雪烟立刻弹跳起来,伸手将小香炉的盖子掩了一下。 这香果然不能闻得太久,若闻得太久人就会失去心魄,犹如一具傀儡。 苏雪烟在房间里转着圈,心里七上八下的。 她有点弄不懂紫鸢心里的想法,若不能知己知彼,就不能百战百胜,可是她竟然有点看不懂紫鸢都想法! 苏雪烟急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房间里淡淡的檀香香吻无形地扰乱了她本来就很混乱的大脑,意识到时间越来越紧逼了,让苏雪烟产生了一种无形的压逼感,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了!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在还没弄清楚之前绝对不能自乱阵脚! 顺了顺气息,苏雪烟推门走出闺房外地一片草坪上,留在那充满毒烟的房间里她怕迟早会被逼得发疯,而且她真的不能再闻那种烟味太多了,最近她总是出现精神恍惚,再这样下去,就算她能逃得出去,怕也没命活着。 宽阔柔软的草坪,两侧种下了两棵年老的梅花树,梅花树随着风发出‘唰唰唰’的声音,花瓣与风共舞,在夜幕上自由地飞舞着,今晚的月亮特别圆也特别大,银色的光辉洒在地上,照明了黑暗。 苏雪烟赤裸着白嫩的小脚踩在柔软的草坪上,闭起双眸展开双臂感受晚上清凉的微风,一直紧绷的心此时才缓缓地放松下来,浑浊的大脑也得到片刻的休息,仿佛所有疲惫都随风逝去了。 她真想能一直这样,无忧无虑,没有任何计谋,没有任何心计,就这样单纯地活下去,那该有多好啊。 可是,她却被夹在风暴的中间,前有毒蛇,后有猛虎,身不由己。 什么时候,她才能活得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呢? 苏雪烟仰面迷茫地看着夜空上的月圆,微风瑟瑟迎面吹来,吹起她白色单薄的贴身衣裙,白色的花瓣在夜空中分外引人注目,有的盘旋在她头上,有的萦绕在她身边,美不胜收。 苏雪烟不禁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住了,随即释然一笑,扬起纤纤手臂就在草坪上与风中的花瓣,无拘无束地共舞。 这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抛开所有压力释放自己,她的舞姿轻盈缥缈,白色的衣裙在淡淡的月辉下,仿佛被镀上一层淡淡的光芒。苏雪烟柔美的小脸上浅浅的笑意,佛如天仙下凡,美得恍若仙境! 月下舞,她以月相伴,以风相随,旋转着,舞动着,只为让自己忘却所有束缚……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月下舞2 梅花花瓣犹如幻化成一只只蝴蝶随着风萦绕在苏雪烟身边,与她一起共舞,小巧白嫩的玉足灵巧地在柔软的草坪上轻点旋舞着,满天飞舞的花雨,微微的夜风吹起她薄薄的衣纱,裹出她曼妙的身段.苏雪烟翩然轻巧的身姿,在梅花雨中如烟如雾,犹如梦幻,若有一曲相伴定是美上加美。 苏雪烟心中的所有压力转化为舞姿释放出去。 可是她却不知道有一个人一直站在自己的身后,观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不知道跳了多久,苏雪烟渐渐地停下来了,她摇摇晃晃地跌坐到草坪上,头低低的,如瀑布般的长发遮住了她柔美的小脸,让人看出见她的表情。 唯独白净的小手插入了泥土中,用力地捏着,仿佛想要控制自己快要崩溃的情绪。 一直站在苏雪烟身后的傲君烈,负手而立,锐利的双眸紧紧地盯着跪坐在草坪上的苏雪烟。 刚才她那一出曼妙翩然的舞姿确实是让自己失神了片刻,不是因为她的舞姿,要论舞姿,宫里的歌姬比她要婀娜多姿,只是刚才她的眼神是那么地……悲恸! 悲恸?她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眼神,苏雪烟不该有这种眼神才对? 傲君烈不可察觉地皱了皱眉头。 今晚他之所以会在这里,是与苏尉迟密谈出山之事,没想到苏尉迟竟然这么快就答应了出山帮助自己,还真是让他惊喜万分,不过唯一的条件就是要娶苏雪烟为妻,立她为后! 其实,即使这条件苏尉迟不开出来,自己也有这个想法,只因苏雪烟是一颗不可缺少的棋子,而最好的方法便是将这颗棋子放在身边,控制在自己的手掌中! 本来与苏尉迟密谈完之后,傲君烈便离开的了,却阴差阳错地踏入了苏雪烟居住的小楼阁里,意外地看到她在月色之下翩翩起舞的样子。 突然,傲君烈觉得苏雪烟并非同想象般那样愚昧无知。 细想回上次在假山上看到她细读孙子兵法时,那时候的她充满了文雅之气,却在自己面前露出一副娇纵的样子,仿佛是……故意而为的! 深思了一下,傲君烈缓缓地走上前,轻声唤道:“烟儿姑娘,这么晚了,还不去死睡吗?” 傲君烈低沉的声音让还在沉痛中的苏雪烟立马惊醒过来,娇小的身躯微微颤了一下,大瞪着的美眸布满了惊慌失措,插入泥土的手捏得更紧了。 而苏雪烟这一细微的动作躲不过傲君烈锐利的双眸,将她的异常尽收在眼底,黑夜中,他黑亮深邃的双眸诡异地闪烁着! “雪烟姑娘?”傲君烈冷峻的声音在黑夜里显得清冷无比,听不出一点感情。 显然,傲君烈并没有放过苏雪烟的意思,黑色华丽的锦靴踩在柔软的草坪上,他缓缓走上前,蹲下来扳过苏雪烟纤细的双肩,力度虽不大,但却没有放手的意思。 苏雪烟低低叹息一声,随即缓缓地转过头,抬起小脸,眼角滑出一颗晶莹的泪珠,挂在雪白的脸颊上,黛眉紧紧皱起,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她惊慌无措地看着傲君烈,嫣红的小嘴张了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杀意!破绽! 傲君烈微微蹙起剑眉,看着苏雪烟泪痕的小脸,在月色之下更添一分柔美。 单薄的贴身衣裙紧紧地贴在她曼妙的身姿上,淡淡粉色的肚兜,以及衣襟处露出精致雪白的锁骨,以及那随风迎来的阵阵梅花馨香。 确实让人心猿意马,想入非非。 察觉到傲君烈诡异的眼光,苏雪烟下意识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身上单薄白色的衣裙根本就遮不住什么。 她小脸一红,连忙拢紧手臂,遮住胸部的春光,还没来得及思考什么,小脸就被傲君烈捏起来,强迫她抬起头看着他锐利的双眸,心不禁剧烈地抖动起来了。 “傲……公子?”天知道花了多大功夫,苏雪烟才勉强让自己镇静下来,喉咙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她捉摸不透此时的傲君烈究竟在想些什么,也不敢轻举妄动,更怕在这个时候被他察觉到什么蛛丝马迹! “为什么哭?”傲君烈捏起苏雪烟的下颚,眯起眼睛淡然地问道,声音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波动,喉咙结上下地滑动着。 毕竟他是个男人,更何况此时衣衫单薄的苏雪烟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确实让他的欲望有点蠢蠢欲动了! 苏雪烟垂下眼帘,不敢去看傲君烈闪烁的双眸。 她娇羞地咬着下唇,娇小的身躯往他的怀里倒过去,软香温玉的,傲君烈并没有立即推开苏雪烟,黑色的眸瞳暗了暗。 苏雪烟害怕地颤抖着,柔若无骨的小手紧紧地揪着傲君烈的衣衫,低声无助道:“傲公子,我好怕,我总觉得最近自己怪怪的,身体仿佛不是自己似的……刚刚我明明已经躺在床上睡着的了,可是一睁开眼我却走到了外面……怎么办,我……我是不是得了什么恶疾?” 苏雪烟越说越害怕,柔美的小脸苍白毫无血色的。她流着冷汗,小手不安地揪着傲君烈,一副疑神疑鬼的样子,嘴里自言自语地唠叨着,乱七八糟的有点神经错乱的样子。 傲君烈看着怀里犹如惊弓之鸟的苏雪烟,审视了一下她脸上的表情,最后他一把将她整个人抱起,冷漠地说道:“雪烟姑娘只是休息不够而已。” 推开了苏雪烟闺房的门,一股淡淡的檀香扑鼻而来,傲君烈屏住了气息,审视了房间一周后,便将苏雪烟放在床榻上,淡然道:“好好休息一下吧,雪烟姑娘。” 说罢,傲君烈便甩甩袖子,不带一丝云彩毫无留恋地走出了苏雪烟的房间,替她关上门的瞬间,黑暗的双眸愈发地阴沉,隐隐露出了杀意! 房间里的檀香烟味很淡,而且小香炉的盖子一看就知道被人动过,因而盖住了大部分的浓烟,再者,他刚刚有意扫过小香炉处落下的白灰,灰量很少证明用量不多。 这样少的用量苏雪烟是不可能出现幻觉的…… 傲君烈只是短短粗略地扫视了苏雪烟一周,就已经找出了重重破绽,确实是一个厉害得让人心惊的对手!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杀意!破绽!2 “这个苏雪烟,是真愚昧还是假愚昧呢?“傲君烈走到草坪上,仰头望着夜空的圆月,忆起刚刚苏雪烟的翩然舞姿,剑眉皱得更紧了。 倘若是真的,那对自己来说是最好不过的,他不想这颗棋子太难掌控。 倘若是假的,那么他只能说,苏雪烟这个女人很聪明,竟能骗了自己这么久。 不过,是真是假也好,他也不会让一个小小的苏雪烟而扰乱了自己的计划! “紫鸢。”傲君烈仰头看着夜空上的圆月,手负在身后,冷声唤道。 “傲皇有何事吩咐?”不知道什么时候,紫鸢已经跪在傲君烈身后,低下头面无表情地问道。 傲君烈转过身,居高临下地审视着紫鸢,不急不缓地开口道:“看紧苏雪烟这个女人,记住,我只要她活着就可以了,其他……无所谓!” 平平的音调听不出一丝感情的波动,仿佛……苏雪烟在他眼里,不过比一粒沙子重一点点而已。 “紫鸢明白,明天开始紫鸢将会加大所有药的用量。”紫鸢抬起头,眼也不眨一下,不带一丝感情地回答道,此时的她是清冷毫无感情的杀手。 闻言,傲君点头颔首,便不再看跪在地上的紫鸢一眼,转身离开了。 而他转身的瞬间,后面的宽阔的草坪上已经空无一人了,仿佛刚才的紫鸢只是一个幻觉。 一整晚,苏雪烟在床榻上滚来滚去,毫无睡意,心里凉飕飕的,不详的预感在心中蔓延扩散。 她害怕昨晚自己会被傲君烈看出什么蛛丝马迹,但是按道理来说,她……应该做得很完美才对的,可是为什么心里总觉得有什么漏掉似的。 一整晚,苏雪烟就这样躺在床榻上,脑里乱七八糟地思考着,神经极其不安地绷紧着,她不敢走出房间,怕会再遇到傲君烈,到时候只怕她跳入黄河也洗脱不了嫌疑了。 直到天蒙蒙亮了,苏雪烟实在是睡不着,便决定起床洗涮一下脸,好让自己清醒过来,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了,紫鸢端着一碗燕窝粥走进来。 “小姐今天起得真早呀。”紫鸢一句听似不经意的话,却在苏雪烟耳里迁回百转的。 苏雪烟不动声色地微笑道:“是啊,昨晚整个人晕乎乎的,睡得不好,便早点起床好了。” 从紫鸢一进来,苏雪烟便注意到她手中的燕窝粥,心陡然下滑了,从前早上,紫鸢并没有来为自己送吃的,自己的早饭一切都是由小翠拿来的,可是今天却…… “这是?”苏雪烟歪着头,看着紫鸢,假装疑惑地问道。 “听老爷说,这是傲皇特意为小姐送来的燕窝,傲皇吩咐道小姐你休息不安稳,喝这个很有效,紫鸢今早特意为小姐你熬的。”紫鸢将燕窝粥摆在桌面说,看着苏雪烟低头说道:“小姐趁热喝吧,别浪费了傲皇的一番心意。” 苏雪烟看了看桌面上热气腾腾的燕窝粥,心中苦笑不已,没想到她还是被傲君烈怀疑了…… 那么是不是说……她已经无退路了? “傲君烈,在你眼里我算什么?”苏雪烟捧着还冒着热烟的燕窝粥,一滴泪珠滴落到燕窝粥里。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放手一搏 一连好几天,紫鸢天天早上都准时为苏雪烟送来傲君烈的燕窝粥,晚上又是补血的药汤,加上小香炉里愈发浓烈的檀香味。 苏雪烟虽一直不动声色地忍耐着,可是她知道再不行动,就真的要输得一败涂地了! 傲君烈,在你心里……真的非要将自己置于死地吗? 为什么,既不给她爱……却连活的机会也不给她? 她不甘心,很不甘心,倘若怎么做都是死,那么就让她放手一搏吧! 今早,苏雪烟天还没亮就起床了,她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一脸呆滞地等着紫鸢送燕窝来,心第一次这么平静,仿佛是死是活都不要紧了,她只求一个解脱而已。 果然,不出一会儿,紫鸢便端着一碗燕窝粥推开房门走进来了,意外地看到坐在椅子上笑得一脸牵强的苏雪烟。 那一刻,紫鸢觉得心没由来地害怕,至于是害怕什么……她自己也说不出来。 “小姐,这么早就起来了,先吃粥来垫下肚子吧。”紫鸢将燕窝粥摆放在苏雪烟面前,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细声说道。 苏雪烟没有拿起燕窝粥吃,而是抬起头一脸悲伤地看着紫鸢,黛眉紧紧地皱起来,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她轻声问道:“紫鸢,我对你好吗?” 紫鸢怔了一怔,没想到苏雪烟会突然问自己这句话。 她定了定心神,虔诚地说道:“小姐对紫鸢很好,好得让紫鸢无地自容,小姐是世上唯一一个对紫鸢最好的人,你的大恩大德,紫鸢永生不会忘记的!” 她没有说谎,苏雪烟对自己的好,她看在眼里,心里早就将苏雪烟当成第二个主子了。 可惜……她们注定立场不同,她不能违背傲皇的指令,只能……遵从命令伤害这个对自己最好的人。 “紫鸢,我对形同姐妹,在我心里我是真的将你当成妹妹来照顾的,可是……”苏雪烟泪眼蒙蒙地看着紫鸢,柔美的脸蛋挤出苦涩的笑容。 她虚弱地问道:“可是,如今我的好妹妹,却要取我的性命……紫鸢我好想相信你的话,我希望你是有苦衷的,我希望你是被人强迫的,紫鸢,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对我下毒……难道,你就这么恨不得我去死吗?” 闻言,紫鸢呆滞了一下,立刻措失惊慌地跪在地上,磕头否认道:“小姐,紫鸢不懂你的意思,我……我没有希望小姐你去死,我一直希望小姐你能长命百岁,是真的!” 是真的,她是真的希望苏雪烟能长命百岁,虽然自己是间接杀害她的刽子手,如果可以,她甚至想替苏雪烟受着罪,但是……对不起小姐,对不起…… “长命百岁?” “紫鸢,你是知道的,我是不可能长命百岁的,你不承认没有关系,但是我知道,你是傲君烈派来接近我的人,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在我饭菜里下毒。小香炉里的点的也不是檀香,是蚀心香,我知道傲君烈想要控制我,可是……即使我知道这一切,我还是忍不住对你好,因为我相信人之初,性本善,紫鸢,我知道你也并非出自自愿的……一切不过是身不由己而已。”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放手一搏2 紫鸢知道自己不用再假装下去了,因为苏雪烟什么都知道了,不愧是让傲皇留神的人,确实聪明得很。 但是她更希望苏雪烟能蠢一点,这样子或许她还能在傲皇身边多呆几年。 “小姐竟然知道所有事情,那……为什么明知道有毒也要喝下去呢?”紫鸢从地上站起来,不解地看着苏雪烟,疑惑地问道。 苏雪烟明知道有毒也要喝下去,难道是为了……自己? 顿时,紫鸢被心中的想法震惊到了,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苏雪烟,只见她此时笑得很美很美,脸上却是毫无血色的,原来不知不觉中,她变了很多,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 而苏雪烟这样做,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她紫鸢,何德何能啊! ‘咚’一声,紫鸢用力地跪在地上,额头不断重重地磕着地面,呜咽道:“小姐,紫鸢只是一个毫无感情的杀手,不值得你以命相救啊!” 苏雪烟缓缓地蹲下来,拉起不断磕头的紫鸢,拿出手帕温柔地帮她擦去额头上的血迹,淡淡笑道:“紫鸢,无论将来怎么样,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妹妹,我知道倘若自己不喝下那些毒药,你一定会被傲皇责问的,竟然这样那还不如以我的命换你的命,反正……我只是个活不长的人……” 说着,苏雪烟忍不住咳嗽起来了。 她拿起白色的手帕掩着嘴,不一会儿,竟然咳出一片血迹,一朵妖艳的血花绽放在白色的手帕上,让紫鸢心更加绞痛了。 苏雪烟难受地喘着大气,体力不支地倒在地上,幸好紫鸢眼明手快地扶住了她,才免于跌在地上的痛楚。 “小姐……小姐你怎么样了……”紫鸢不知所措地扶着虚弱不堪的苏雪烟,害怕地问道。 为什么会这样的,难道……难道傲皇在骗她,难道……他要立刻取苏雪烟的命? 为什么那么好的人一定要死,为什么傲皇就不能放过苏雪烟呢,为什么……为什么…… 紫鸢此时脑里一片混乱,一边是她不能背叛的主子,一边是她不忍伤害的小姐…… “没事的紫鸢,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现在我还死不了,只不过也离死不远了,傲皇容不下我,迟早也会杀了我的,我不怕死,只是有点不舍得而已。”苏雪烟虚弱地扯出一个无力的笑容,双眸迷离地望着远方,充满希翼地微笑道:“紫鸢,将来如果我死了,我希望你能将我的骨灰洒在海上,让我也能尝一下无忧无虑的滋味。” 紫鸢不断地摇着头,手紧紧地握住苏雪烟冰凉的小手。 第一次她发现,这个曾给予她温暖的人,已经不复温暖了,是自己害她变成这样子的……都是自己…… “紫鸢,你知道吗?我从小的梦想就是希望自己能像书中的大侠一样,潇洒自在地笑傲江湖,可是现在我好像已经没有实现这个梦想的资格了。” 忽然,苏雪烟紧紧地握住紫鸢的手,乞求地看着她说道:“紫鸢,倘若可以,我希望你能帮我实现这个梦想,离开傲君烈,不要再当什么杀手了,隐姓埋名,潇洒天下,远离所有杀戮!” 正文 第二十六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苏雪烟剧烈地咳嗽着,鲜红的血丝溢出了嘴角,掉落在她白色的衣裙上,化开一朵朵血花,分外妖艳! “小姐……你不要说话,求你不要再说话了。”紫鸢不停地摇着头,揪着自己的衣袖,慌忙地替苏雪烟擦拭血迹斑斑的嘴角,一种莫名的恐惧铺天盖地地卷席而来! 苏雪烟会死……而自己就是间接杀死她的人。 “为什么会这样的……即使是喝下那些毒药……也不该会变成这样的……”看到苏雪烟呼吸难受的样子,紫鸢愈发地着急起来了。 脑里一片混乱降低了她的洞察力,也没有识穿其中的破绽,一心只是想苏雪烟不要死! 是傲皇吗? 难道傲皇给她的毒药……动过手脚? “紫鸢,不哭。”苏雪烟虚弱地抬起纤细的手臂,轻轻地拭去紫鸢右眼处流出来的泪珠。 苏雪烟冰凉不带一丝温度的指尖让紫鸢的心头微微颤抖了一下,无意识地伸出手,抚摸自己的脸颊,竟然是一片湿润。 她哭了吗? 原来……她还有心的。 她以为自己的心已经不见了,她以为自己已经没有七情六欲了,没想到……她会哭,会笑,会心疼……这些全都是因为苏雪烟! “紫鸢,不怕的,死亡并不可怕,一下子就能解脱了,只是我一直以为我命由我,不由天,可惜是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有时候自己的命根本就不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渺小的我,只有服从的份儿。”苏雪烟从发髻上取下一支银质的发簪,递给紫鸢,小脸惨白却还是勉强逼着自己笑出来。 “紫鸢,杀了我吧。”苏雪烟温柔地看着紫鸢,微微笑道,轻松的表情仿佛不是在谈论自己的生死,而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似的,让人更加心怜。 闻言,紫鸢愣了一下,随即不停地摇着头,接着一手夺下苏雪烟手中的发簪,将银质的发簪扔得远远的。 她抱着苏雪烟纤细冰凉的身体,失声颤抖道:“小姐,你怎么可以妄意轻生呢?” “紫鸢,我不怕死,但是我怕这种死亡步步逼近的感觉,我觉得自己快要被折磨得疯掉了。”苏雪烟紧紧地捉住紫鸢的,急切道:“紫鸢,倘若你真心把我当成你的小姐,那么就杀了我吧,我不想再受这种折磨了!” 置之死地,而后生。 苏雪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其实能不能成功也不重要了。她没有说谎,她并不怕死,如果可以她宁愿紫鸢杀死自己,让她能得到真正的解脱。 她累了,真的累了。 上辈子爱傲君烈爱得心疲力尽,这辈子躲傲君烈躲得步步惊心,倘若能让她真正死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不要……不要再说了,小姐求你别这样,紫鸢,是不会杀小姐的!”紫鸢放开了苏雪烟,对着她低头趴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抬起头的时候,清冷的双眸亮起一抹坚定。 “除非紫鸢死了,要不然绝对不会让小姐你死的!”一字一字的,紫鸢无比坚定地缓缓说道,双眸没有一丝犹豫! 一句话,一个誓言。 她对这个曾经给予过她温暖的人,许下一辈子的忠心,从此两人的生死命运紧紧地纠缠在一起! 正文 第二十七章 我命由我,不由天1 “紫鸢。”苏雪烟轻生唤道,看着紫鸢坚定的眼神,她知道自己成功收复了紫鸢的忠心。 可是为什么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活着就代表无论多痛苦多艰辛,她也要挣扎地活下去…… 苏雪烟缓缓地闭上双眸,心里默默念着:紫鸢,对不起我利用了你那颗善良的心,原谅我吧。 “紫鸢,你可想清楚了?我是傲君烈的要杀的人,你是傲君烈身边的人,救我就代表背叛了他……这可是死罪啊!”苏雪烟艰难地撑起了软绵无力的身体,这次她狠下了心,一下子将剩下的番木鳖都吃完了。 她知道……如果不对自己下狠手,就没有办法赢得了傲君烈,取得紫鸢的忠心! 紫鸢直勾勾地看着苏雪烟,缓缓地从地上站起来,走到桌子旁,将桌面上的燕窝粥一把扫落到地上,‘噼里啪啦’的陶瓷破碎声,证明了她的决心! “小姐说过,我命由我,不由天。那么,这次就由我们来掌握自己的命运吧。”紫鸢意志坚定地看着坐在地上一脸虚弱苍白的苏雪烟。 她知道背叛傲皇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但是她想要保护这个人,想要她活下去…… 紫鸢伸出手,覆上自己心脏的位置,这种感觉应该叫做渴望吧,渴望小姐嘴中说的自由自在,隐姓埋名,笑傲江湖! “可是,傲君烈那边怎么办,紫鸢可有方法逃得过他的法眼?”苏雪烟的声音虽虚弱,可是却听不出一丝慌乱,反而淡定自若,仿佛早已将生死看破。 以她一人之力是无法逃得出傲君烈撒下的包围网的,但是她现在身边有了紫鸢,胜算应该更胜一筹,但是一定要赶快行动,傲君烈疑心重,倘若发现紫鸢的不忠,那一切都前功尽废了! 必须要在对方还没洞悉一切之前,就开始行动。 “小姐,没有方法可以逃得过傲皇的法眼。”紫鸢目不转睛地看着苏雪烟,一脸认真地说道。 苏雪烟微微地蹙起黛眉,脸上依然淡定自若,可是心里却波涛暗涌,惊讶连连。 难道自己估算错误了?连紫鸢也没有办法逃得过傲君烈吗? 不!紫鸢竟然对自己许下忠心,那么她就一定有方法突破出去! 苏雪烟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紫鸢,美眸充满了信任,仿佛将自己一切的都交给她了。 看到苏雪烟信任的眼神,紫鸢僵硬地扯开了嘴唇,太久没有笑过的她,笑容有点迂回诡异,可是却看得出是发自真心的。 紫鸢一步步地走到苏雪烟身边,蹲下来,头倾向前,在她的耳畔声音极小地说道:“除非死,要不然我们两个是逃不掉傲皇的势力的。” 她们两人的身份太特殊了,苏雪烟是傲皇势在必得的棋子,而她是傲皇旗下信任的杀手,除了死,没有任何方法能逃得掉的。 “小姐……我们一起死吧。”紫鸢刻意压低了音量,除了苏雪烟和她,便无第三个人能听得见,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她们两个人的心跳声了。 “好。”苏雪烟张了张嘴唇,无声地应了一个好字。 正文 第二十八章 我命由我,不由天2 第二天早上,灿烂的阳光普照了大地,折射入闺房里白纱帐幔里的熟睡白玉人儿。 闺房门响了几下敲门声,接着便被推开了,紫鸢端着热腾腾的燕窝粥走进来了。 她将白花瓷碗放在桌面上,接着走到床侧,伸手缓缓地挂起白纱帐幔,看着熟睡的苏雪烟,小声叫道:“小姐,天亮了,该起床了。” 一切仿佛都没有改变,紫鸢还是照样天一亮便送燕窝粥给苏雪烟喝,昨晚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场梦境。 听到紫鸢的声音,苏雪烟微微皱了皱黛眉,缓缓地睁开朦朦胧胧的睡眼,柔若无骨的小手揉着眼睛迷糊地看着紫鸢,撒娇道:“紫鸢,让我再睡一会儿嘛。” “不行,快点起来,紫鸢要帮小姐梳头画眉。”紫鸢笑眯眯地拉起还想赖床的苏雪烟,接着拿起白毛巾沾了沾温热的清水,拧干后递给苏雪烟,让她先洗洗脸。 “谢谢,紫鸢。”苏雪烟接过干净的白毛巾,暖暖的热气喷到脸蛋上,让她清醒了很多。 虽说,一切好像还是和以前一样,但是苏雪烟和紫鸢的相处明显改变了,没有了勾心斗角没有了虚与委蛇,她们两人放下了心中所有戒备,就像失散多年的姐妹似的。 苏雪烟洗好脸好,紫鸢从衣柜子里挑出一件翠绿色的衣裙,细心地替她穿上,边穿边感叹道:“小姐穿翠绿色的衣服,就像是林间的仙子一样。” 忆起在小溪边上第一次遇到苏雪烟时,紫鸢俏丽的脸蛋上露出若有所悟的笑容。 那时候,她以为自己看见仙女下凡了,她吹的笛声是那么地好听,她说话的声音是那么的恬静,她笑起来的笑容是那么地温柔,让她觉得好舒服好安心。 “胡说,我才不是什么仙子呢,要我做,我宁愿做一个无才无色的平凡村姑。”苏雪烟穿好衣服,笑嘻嘻地捉着紫鸢都手,感叹道:“紫鸢,以后我们就是命运共同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从今以后,紫鸢就是她的好姐妹,真正生命与共的好姐妹! “是小姐,紫鸢……这一生只会效忠小姐你一个人。”紫鸢低声承诺道,随即拉着苏雪烟坐到梳妆台前,拿起桌面上的白玉梳,一缕一缕地替她梳着乌黑如瀑布的长发,柔滑细顺的发质让她不禁感叹道:“小姐的头发真美。” 苏雪烟任由紫鸢为自己梳头上髻,她本以为紫鸢不太懂梳头,没想到她的手法却熟练灵巧,好一双巧手。 “紫鸢的手真灵巧。”苏雪烟看着铜镜里自己头上简单的发髻,不急赞叹道,紫鸢的手法比小翠还要好呢! 紫鸢将白玉的梳子放回梳妆台上,看着苏雪烟,微微一笑,“那是,紫鸢五岁开始就天天接受训练,手不灵巧只有被淘汰的份儿。”话虽说得轻巧,可是苏雪烟却能看得出紫鸢脸色的沉重。 当年,傲皇的父亲,先皇为了秘密训练一批杀手,秘密搜罗了各地的孤儿,凡是资质好的就留在暗窖里天天接受训练。 资质不好的则会被杀人灭口,免得将秘密传出去,所以从那时候开始,她为了生存为了活命,没日没夜地不停逼自己训练。 在暗窖里面的人,不已经不能算是人,一个个就像野兽一样,为了活命为了走出去,都不要命地杀人,三年后,一百多个孤儿,最后只有三个走出了暗窖!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我命由我,不由天3 梳好发髻后,紫鸢将桌面上已经放凉的燕窝粥递给苏雪烟,“小姐,喝吧。” 苏雪烟微笑地接过燕窝粥,不问一句话便仰头喝下去了,一点都不怀疑紫鸢。 “小姐,粥里有毒的。”紫鸢一脸谨慎地看着苏雪烟,平淡地陈述。 “我知道。”苏雪烟将空碗递给紫鸢,投给她一个信任的眼神,温柔地笑道:“我相信紫鸢。” 现在一切都还没有部署好,倘若这时她和紫鸢露出什么破绽,那就糟糕了,所以这有毒药的粥还是要喝,决不能让傲君烈怀疑紫鸢! “小姐。”看到苏雪烟如此信任自己,紫鸢很是感动,她蹲下来,头靠在苏雪烟的大腿上,感受属于她的温暖气息,就像一个小女孩渴望母亲温暖的怀抱一样。 苏雪烟垂下小脸,白玉般的小手轻柔地抚着紫鸢的头发,两人就像亲姐妹一样,互相慰藉着彼此的温暖。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就这样和紫鸢平平淡淡远离所以纷争一辈子。 可是她们的对手是傲皇傲君烈,她们已经机关算尽,能不能赢只能看天意了。 “小姐。”小翠站在门外传话道:“傲皇来了,而且还带上好多宝物来了。” 小翠话音一落,苏雪烟和紫鸢身体都颤了一下,随即都镇静下来了。 紫鸢抬起头,灵气的双眸晶亮晶亮地瞅着苏雪烟,一切尽在不言中。 “紫鸢,放心。”苏雪烟站起来,顺了顺衣裙,看了紫鸢一眼,便打开门和小翠一同走出去了。 紫鸢独自一人站在房间里,低头沉思了良久之后,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双眸已是一片清明,没有一丝犹豫的。 竟然傲皇已经开始行动了,那么她也要开始了,这一仗,比的不单止是速度,还有狠劲! 唯有够狠的人,才能掌握这一盘棋。 苏雪烟随着小翠一路缓缓地走去客厅,她知道那里等着她的是什么,傲君烈的提亲还真是来得够快的! 是因为对自己心存怀疑的缘故吗? 所以想尽早将她纳入宫里,好让自己逃无可逃吗? 苏雪烟让小翠在外面等着自己,自己一个人走进了客厅,毫无意外地看到,宽广的客厅摆满了一箱箱宝物。 傲君烈穿着一身深蓝色的锦袍和苏尉迟聊得难分难解的,一看到她走进来了,脸色变了变,随即露出薄凉的笑意。 “雪烟姑娘这几天的身体还好吧?”傲君烈不经意地问道,实际是想试探出紫鸢有没有遵从命令。 “好很多了,多谢傲公子为我送来的燕窝,我的丫鬟紫鸢每天都会准时拿给我喝,多得她我现在的身体变得健康多了。”苏雪烟有意无意地提到紫鸢的名字。 “那就好。”傲君烈锐利的双眸诡异地闪烁着,让人看不出他的心中的想法,只是一个劲地打量着苏雪烟,视线从她柔美的脸蛋,优美的颈部,丰盈的胸部,水蛇般的细腰,直到长裙摆下才缓缓收回视线。 苏雪烟被傲君烈灼热的视线盯得浑身不自在的,可又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硬着头皮任由他视线上的骚扰。 “雪烟姑娘看来脸色好了很多。”傲君烈一句话,差点打破苏雪烟的从容淡定。 正文 第三十章 真真假假1 “雪烟姑娘看来脸色好了很多。”傲君烈一句话,差点打破苏雪烟的从容淡定。 苏雪烟半掩眼帘,状似羞涩地低下头,白皙的小手娇羞地绞着手帕,柔和如丝的声音甜腻腻地不依道:“那是因为多得傲公子送来的燕窝,雪烟的身体才会好起来的。” 末了,苏雪烟还不忘爱慕地瞄了瞄傲君烈英俊的脸庞,脑海里却不停地思虑着傲君烈的话。 傲君烈的话,实则看来是想试探她对下毒一事知道得多少,暗则是想敲击紫鸢究竟有没有背叛他。 闻言,傲君烈淡然一笑,也没有回避开苏雪烟爱慕的眼神,反而是走上前亲昵地握着她的白玉小手,转头向苏尉迟邀请道:“尉迟将军,我想和雪烟姑娘去园庭里走走。” 苏尉迟当然是求之不得,连忙点头应好,实在是对傲君烈这个女婿喜欢得很啊! 一路上,傲君烈牵着苏雪烟柔若无骨的小手,笔直地向梅花庭园里走去。 苏雪烟雪白的小脸绯红陶醉的,明则里就像女儿家春心欲动的样子,暗则里心里惊叫连连,恨不得甩开傲君烈的手转身逃跑。 今天的傲君烈太过奇怪了,按照平时的他,看到花痴状的自己,应该是远离之才对的,可是今天他却主动邀请自己出来……是为何意呢? 虽然心里千思万绪的,但是苏雪烟还是一副傻傻的花痴样子,目不转睛地紧盯着伟岸挺拔的傲君烈不放,美眸中明显的爱慕让人想忽视也忽视不了。 傲君烈一路牵着苏雪烟来到巨大年老的梅花树下,一片片白色的梅花花瓣随着风而飘落到苏雪烟乌黑的头发上,衬托得她美得缥缈如仙,让傲君烈也不禁失神片刻。 他伸出修长的指尖,将她头发上的梅花花瓣一片片捻下来,那温柔的样子就像丈夫对妻子的宠爱似的,让苏雪烟不禁定定地看着他。 倘若不是自己已经知道一切真相,怕还是会傻傻地相信傲君烈真的爱自己。 只能感叹,傲君烈才是最好的戏子,也对,年纪轻轻就成为晋王朝的傲皇,那能耐岂是一般人能及的? “烟儿可知道我今天来找尉迟将军所谓何事吗?”傲君烈自然而然地唤起苏雪烟的小名,一下子从生疏冷漠变得亲密无比。 “烟儿,不知道。”苏雪烟继续羞涩地绞着手中的手帕,这个时候她还是乖乖地当花痴得了。 “呵呵,烟儿这么聪明又怎么会想不到我这次来是为了提亲的事呢?”傲君烈突如其来的话锋一转,让苏雪烟还没来得及反应,脸蛋便被他挑起了,双眸强迫与他锐利的实现对峙着,一时间,两人表面上虽是不动声色,可心里却各怀鬼胎。 “烟儿不懂傲公子的意思?”苏雪烟以不变应万变,依然是含情脉脉地看着傲君烈,虽然如此近距离的对望让她忍不住心跳加速起来,柔美的小脸都熏红了。 不过这样刚好,够逼真,毕竟这场戏的对手是傲君烈,要做就要得够逼真的! 正文 第三十一章 真真假假2 傲君烈直勾勾地观摩着苏雪烟,锐利深邃的双眸明亮地闪烁着,修长的手指暧昧地摩挲着她雪白细嫩的脸颊,淡然道:“烟儿长得真美,六月朕便会娶你进宫,到时候你就是我傲君烈的女人。” 傲君烈露骨的话让苏雪烟的心头微微颤了一下,随即她羞涩地垂下小脸,长长的眼睫毛眨了眨,娇羞道:“能服侍傲公子,是烟儿的荣幸。” 演戏谁不会呢?傲君烈,这一盘棋可不只能让你一个人独占鳌头! “烟儿真的这样想吗?”忽然,傲君烈一手将苏雪烟搂入怀里,一手霸道地扳住她的后脑勺,两人的身体毫无缝隙地抱在一起,脸与脸之间的近距离。 只要一方稍微向前倾一点点变得轻而易举吻到对方的唇,幸好此时梅花庭园里没有任何下人,要不然被其他人看到这暧昧的一幕,还真的羞得脸红耳赤。 “成亲入宫一事我并没有向你说明白,烟儿会不会觉得不高兴,或者是……想要逃开我?”最后一句傲君烈说得极其轻巧,可是却苏雪烟惊得指尖都刷白了,白皙的小手悄悄地握成拳头,指甲都陷入肉里了。 很痛,对她就是要痛! 渐渐地,苏雪烟的眼眶红润起来了。 她唯唯诺诺地抬起头楚楚可怜地看着傲君烈,毫不畏惧地对上他锐利如鹰般的双眸,吸了吸鼻子,真挚地说道:“我爱你,可能你不知道,但是从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爱上你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逃开你,除非……是你推开我。” 一字一字的,苏雪烟说得无比真挚,看着傲君烈的双眸染上了刻骨的爱意。 那不是假的,也不是装出来的,傲君烈看得出……苏雪烟是爱自己的。 她没有说谎,她爱他,从第一眼看到他,便不可自拔地爱上他了。 即使现在重生后的自己,也忘不了这份曾经不顾一切付出所有的爱,即使心已经伤痕累累了,却终究对这份感情忘不了磨不掉。 可是在这份感情之中夹带了太多太多的阴谋诡计了,她宁愿永远不再爱,也要换来一生的自由。 傲君烈定定地审视着苏雪烟脸上的表情,可能是眼眸中的爱慕太过真挚了,也可能是这里的风景的太美了,一时鬼使神差的俯下了头,霸道地欺上她的唇。 苏雪烟没有反抗,双手垂在身体两侧,任由傲君烈霸道地舔吻自己。 铺天盖地的男性气息熏红了她的眼睛,迷蒙了她的视线,迷迷糊糊地睁着眼睛,却看不清前方的路,心在被一点点撕裂着,一滴泪,滑落而出。 傲君烈,你究竟是以什么心态来吻自己的呢? 真狠…… 霸道缠绵了良久。 傲君烈才缓缓离开苏雪烟红肿的朱唇,放开了缠在她细腰间的手,锐利的双眸灼热的视线落在苏雪烟因啜吻而变得娇鲜欲滴的朱唇,柔美的脸蛋乏起醉人的红晕,眼眉如丝,不经意之间散发出淡淡的妖媚,佛如成熟的果实等着人来摘取。 诱人至极。 苏雪烟娇羞地抬起眼眸看了英俊非凡的傲君烈一眼,便扑到他怀里,主动地伸出纤细的双臂,轻轻地环住他,小声表白道:“能成为傲公子的妻子,我真的很高兴,烟儿……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开心过的!” “能得到烟儿你的爱慕,是我的庆幸。”傲君烈淡漠无波的声音,仿佛刚刚的与苏雪烟缠绵悱恻拥吻的人,不是他似的,让人感到莫名的心寒啊。 看到傲君烈眼中的冷漠,心里虽然有点悲凉,但苏雪烟仍旧装出一副无比幸福的样子,仰望着他。 曾经的自己在宫里,也一直站在远处仰望着傲君烈。 她不是傻瓜,那时候的自己看得出他眼中的冷漠,隐隐约约也察觉到一切的阴谋,只是……她没想到他会这么狠。 是啊,成大事者,怎么能不狠呢? 傲君烈,我不恨你,但是我会逃离你,远远地逃离你,永远与君不相见! “谁!”感到身后脚步的气息,傲君烈敏锐地转过了身,只见穿着一身浅蓝色衣裙的紫鸢端着一碟精致的糕点站在梅花庭园外。 “奴婢是紫鸢,是来给小姐送点心的。”紫鸢低下头,毕恭毕敬地说道,接着将点心放在庭园的石桌上,便徐徐退下。 “她是?”傲君烈假装不经意地问道。 “她是紫鸢,是我后山林的小溪边上救回来的姑娘,当时心怜她失忆了,便将她留在身边服侍我。”苏雪烟拉起傲君烈的手,欢喜地笑道:“紫鸢做的点心可好吃了,傲公子也来品尝一下吧!” 苏雪烟拉着傲君烈走到石桌旁坐下来,她伸出白皙的小手毫无顾忌地拿起一块葵花型的糕点,放入嘴中细嚼着,星眸灵动的样子看似很快活。 “傲公子不吃吗?”苏雪烟的吃相及其优雅,小嘴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还不忘喝着紫鸢早就为她备好的梨花茶。 闻言,傲君烈也伸出了手随意捻起一块梅花型的糕点,定眼看了一下,才缓缓说道:“不,我不太喜欢吃甜的东西。” 说罢,傲君烈将手中的糕点主动递到苏雪烟嘴边,亲昵地喂她吃下,“烟儿喜欢,就多吃点吧。” 傲君烈温柔的语气,亲昵的动作,浅浅的笑意,那一刻苏雪烟的心,撕心裂肺地在痛,脑里一片混乱不能思考,只能乖乖地张开嘴,吃下傲君烈手中,含有毒药的糕点。 以傲君烈辨毒的本领,一眼便能看穿紫鸢这碟糕点有毒,可是他却主动喂自己吃下……用那么温柔的样子骗自己…… 狠,真够狠啊! 她以为自己已经达到不痛不痒的境界,但是和傲君烈相比,自己还是略挫一筹啊! 她还是,因他而心痛了。 这个她深深爱过的男人,却一心只想要她的命,要她去死,眼眶不禁酸楚发胀了起来,涩涩的疼,明明是吃着甜腻的糕点,喉咙却苦得要命。 苏雪烟眼红红的看着傲君烈,似娇似腻嗔,又似戚戚哀愁,令傲君烈微微失神。 深夜。 苏尉迟宅院的后山林里,穿着一身金色条纹锦袍的傲君烈负手而立,与黑暗融为一体,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可是隐隐约约的冷冽气息在黑暗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今早发生的一切画面还缠旋在脑中,一切看似是那么完美,毫无破绽。 苏雪烟说爱自己的时候那样子不像是做说谎,紫鸢送的点心里有毒药而且药份也很大,而苏雪烟却不带一丝犹豫地就吃下去,倘若她知道有毒又怎么会吃得如此开心呢?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合情合理,但是为什么他总觉得有漏洞? 也罢,等下紫鸢来,试试她便知道! 一阵冽风刮过,傲君烈缓缓转过身子,紫鸢已经站在他面前了,俏丽的脸蛋面无表情的,双眸清明地对视着他。 “傲皇有何事要吩咐紫鸢?”紫鸢声音平平不带一丝感情地低头问道。 “今早的糕点是怎么回事?”傲君烈扫了面无表情的紫鸢一眼,试探道。 “傲皇吩咐下要加大苏雪烟的药量,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紫鸢只能这么做。”紫鸢不急不缓,镇静地回答道。 闻言,傲君烈状似满意地点点头,可是下面的一句话,却暗藏着杀机。 “看来你得到苏雪烟全部的信任,那么苏雪烟,又得到你的信任吗?”眼锋一转,精光乍现,傲君烈半眯起双眸,紧盯着紫鸢没有一丝波澜的脸蛋。 “紫鸢是先皇一手培养出来的杀手,先皇曾经对紫鸢说过,杀手不需要心,不需要七情六欲,不需要感情,他们只要对自己的主子誓死效忠便行!”紫鸢冰冷的声音,听不出一丁点人性的感情,仿佛只是一个杀人的机器。 “那好,我想看一下你的忠心。”傲君烈环起双手,单薄的嘴唇勾起薄凉的笑意,好整以暇地看着紫鸢,拭目以待她要怎么样证明自己的忠心。 紫鸢,是父皇培养的三杀手之一,是三人里唯一的女性杀手,绰号无心,杀人毫不不眨眼。 他曾经目睹过她亲手杀死一个不足满月的婴儿,那连眼睛也不眨一下的冰冷的样子,那时他就意识到,紫鸢是真正无心的杀手,所以才会将她留在身边替自己完成一个又一个暗杀的任务。 但是,倘若能让一个无心的杀手有心了,那么……这个无心的杀手一定会反咬自己一口! 紫鸢右手反手一转,缠在手臂上的弯刀落到手中,毫无犹豫地,她拿起弯刀一把刺进自己心脏的位置上,血很快就染红了浅蓝色的衣裳,但是除了脸色难看之外,她甚至连眼睛也没有眨一下,仿佛一点都感觉不到痛楚。 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位置偏离了心脏一点点…… “先皇说过,倘若主子开始怀疑自己,那么这个杀手便再无存在的价值,现在傲皇已经在怀疑我了,那么紫鸢也无存在的价值了。”紫鸢音调平平地说着,接着拨出弯刀,血疯狂地喷出来,溅落在土地上的树叶中,她依然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紫鸢再一次将弯刀刺进胸前受伤的位置上,却被一颗石子弹开了。 “你的忠心,我看到了。”傲君烈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瓶子,扔到紫鸢脚下,冷淡地说:“将伤治好,继续看紧苏雪烟!” 看来是自己多心了,紫鸢还是那个无心!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机关算尽 苏雪烟一直忐忑不安地在房间里来回地走着,紫鸢临出门前说过,她要去见傲君烈,叫自己不要担心,可是她又怎么能不担心呢? 傲君烈突然要见紫鸢,难道是察觉到什么了吗? 正当苏雪烟忐忑不安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推开了,只见紫鸢捂住胸口的位置跌跌撞撞地走进来,额头布满了汗水,惨白的脸色,血一滴一滴地掉落在地上,触目惊心啊! “紫鸢……”苏雪烟捂住嘴唇,艰难地抑制住自己的声音,美眸已经蓄满了泪水。 怎么会这样的,是傲君烈吗? 紫鸢反手将门关上,苏雪烟立刻走上前扶住她,低声问道:“紫鸢……你没事吧?难道被傲君烈发现了,所以……”才会想要杀人灭口? 紫鸢虚弱地摇了摇头,接着将手中的药瓶递给苏雪烟,小声道:“小姐,帮我敷一下药,先止住血,伤口怕是要一段时间才能愈合。” 苏雪烟连忙接过紫鸢手中的药瓶,接着扶她上床,解开她已经被血染红的浅蓝色衣服,胸部左边的位置上,被刺穿了一个小洞,很深很深,血不断从那个伤口处溢出来,染红了紫鸢雪白的肌肤,分外诡异! 苏雪烟颤抖着手打开了药瓶,将药撒在紫鸢的伤口上,白色的药粉刺痛了伤口,可是紫鸢却哼也不哼一声,脸色铁青咬牙忍住了痛楚。 看到这样子倔强忍受痛楚的紫鸢,苏雪烟觉得心好痛,如果不是她拉紫鸢下水,她也不会受这种苦…… 她是不是做错了? 苏雪烟使劲地摇了摇头,现在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她走到衣柜子前,翻出一件布质的衣服,拿起剪刀剪成一条条,接着走到床侧,轻轻地扶起紫鸢,小心翼翼地包扎好她的伤口。 虽然很简陋,但是显然紫鸢的药很有效,血很快就止住了,没有再掉了。 “紫鸢……是傲君烈做的吗?”苏雪烟拿起紫鸢血迹斑斑的衣裙,手不禁抖了抖,怎么多血,这一刀该有多重啊! “是我自己刺下去的。”紫鸢气虚薄弱的说道,惨白的脸色,死灰的嘴唇,看来需要调理一段时间才能好起来。 “紫鸢,为什么,这身体是你的啊,难道你不觉得痛吗?”苏雪烟低下头,无声地哭泣着,她懂,她明白紫鸢这样做的意思,可是…… 她还是觉得好残忍啊,理智和感情,最终她还是感情占了优势…… “小姐……我们绝对不能有妇人之仁,倘若不对自己狠点,那么根本就没有办法赢得了傲皇,只有狠下心来,才有突破重围的可能。”紫鸢疲惫地闭上双眸,小声地向苏雪烟安抚道:“小姐,我没事的,这种伤算不了什么,我五岁开始接受先皇的训练,受伤对我来说,就好比吃饭那么平常。” 苏雪烟轻轻点下头,她懂紫鸢的意思,她们必须要取得傲君烈的信任,才能在他眼皮底下行动,“紫鸢没有家人吗?” 紫鸢轻轻地摇了摇头,死灰的嘴唇勾起苦涩的弧度,“我不知道,我只记得5岁那年被先皇的人捉去暗窖,接着被喂下忘忧草,便再无之前的记忆了。” 闻言,苏雪烟猛然抬起头,不敢置信地问道:“这世上,真的有忘忧草?” “嗯,我知道在宫里有一个禁地,那里开满了一片忘忧草,那里只有傲皇一个人能进去。” 自紫鸢以自残来证明自己的忠心后,傲君烈那边也没有再盯得那么紧了,一来已经向苏雪烟提亲,不方便再经常出现,二来身为晋王朝傲皇的他要迎娶新皇后进宫,这无疑是一件大事,要处理的细节太多了,实在也没办法抽空经常来。 这无论是对苏雪烟还是紫鸢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日子一天天的流逝,五月仲夏过去了,迎来了六月初旬季夏,只有不到十天的时间,苏雪烟就要入宫了! 夜深,苏尉迟来到苏雪烟的闺房中,只见紫鸢正为她卸下发髻,看样子是准备睡觉了。 “爹,这么晚来找女儿有事吗?”苏雪烟接过紫鸢手中的白玉梳,示意她现出去。 紫鸢退下后,苏尉迟坐在木椅上,定定地看着苏雪烟,一时感慨万分啊,毕竟是自己的宝贝女儿。 还有不到十天的时间,烟儿就要入宫了,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从此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嫁给傲皇成为皇后已经是做女人的最高荣耀了! “爹是不是不舍得女儿?”苏雪烟坐到苏尉迟身边,挽起他的手臂,调皮地对挤着眼睛。 爹,恕女儿不孝,很快她就要离开这里了…… “女大不中留,能为你找个好归宿,爹已经很满足了,这样至少……能弥补一下你们俩姐妹。”苏尉迟摇头叹息道:“如果当初不是我一时大意,云彩也不会不见的,还你们两姐妹失散……这是我一生都无法弥补的错误啊!” 对当年苏云彩失踪一事,直到现在苏尉迟还是不能释怀。 对于苏云彩,苏雪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因为对这个妹妹她实在是没什么记忆,除了死前在傲君烈身边见过她一面,除了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容貌…… 其它她都一无所知。 不过,苏云彩应该是幸福的,毕竟她得到傲君烈的爱,能令傲君烈倾心的女人,应该很不简单吧。 “爹,过去的事情我们都没有能力改变,能改变的只有将来的事情,没事的,云彩会幸福的。”苏雪烟倒了一杯热茶给苏尉迟,算是临别之际的一点孝心吧。 “希望吧,现在爹只盼你得到幸福,傲君烈是个优秀的男人啊!”苏尉迟敛起伤心之意,总算是露出一点笑容了。 “是的,烟儿知道。”苏雪烟微笑点下头,心里却暗暗叹息,傲君烈确实是优秀的男人,但却不是一个好夫君,嫁给他,就如同陪在阎王身边,分分秒秒都是命。 父女两人在房间里聊了许久,苏尉迟才拍拍苏雪烟的肩膀,起身道:“烟儿好好休息吧,不用担心进宫的事情,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说着,苏尉迟就打开房门准备走出去了,苏雪烟即使叫住,“爹,烟儿祝你出山后,百战百胜,战无敌手!” 爹……这是最后一次了,请原谅女儿的不忠不孝…… “呵呵呵,好好好,烟儿的祝福爹收下了。”苏尉迟心情大好,扬扬衣袖便大步离去了,苏雪烟却一直维持低下头的姿势,直到紫鸢走到自己面前。 “紫鸢,开始行动吧!”清冷的声音,透出一股坚定的气势。 早上,天微微亮起,苏雪烟就起床了,日子在步步逼近,她实在是睡不下去了,她知道……这是她和紫鸢唯一的机会,只许胜,不许败的! 但是,对手是傲君烈,她心里的把握不大啊! “我就知道小姐你会睡不下的了。”紫鸢打开了房门,捧着一盆温水进来,让苏雪烟洗脸。 “知我者,非紫鸢莫属。”苏雪烟笑眯眯地打趣道,随即赤着小脚踩在冰凉的地砖上,走到紫鸢面前接过她的洗脸盆,“我的好鸢儿,就是懂我的心。” 苏雪烟将洗脸盆放在架子上,拿起架子上的白毛巾,沾上温水,慢吞吞地洗着脸。 “那是当然的,谁叫小姐那么让人放心不下呢?小姐你怎么可以不穿鞋子就踩到地上,这容易着凉。”说着,紫鸢不认同地摇摇头,走到床侧前拿起苏雪烟的白靴,替她穿上。 “嘻嘻嘻,紫鸢真的是越来越婆妈了。”苏雪烟笑嘻嘻地穿上白靴,看到紫鸢真心对自己好的样子,心里得到一丝安慰,虽然活得很辛苦,但是她并不是一个人独活的,她还有一个好姐妹陪在自己身边,该知足了。 “是吗?”闻言,紫鸢煞有其事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蛋,看着苏雪烟不解地问道:“紫鸢也觉得自己最近怪怪的。” 心里的感觉怪怪的,好像被什么东西晒得满满,却一点都不难受。 “哪里怪怪了?你的伤口不舒服?”苏雪烟紧张地揪着紫鸢的小手,急切地问道。 那么深的伤口,一时半刻也好不起来的,可怜的紫鸢,究竟在遇见自己之前,经历着什么样的人生呢? 紫鸢淡淡地笑着摇摇头,捂着自己的胸口若有所思说道:“不是的,只是突然觉得很温暖而已,算了别聊这个了,紫鸢有一样东西要给小姐你看。” 紫鸢从胸襟里掏出一个小锦袋,拉开了小锦袋掏出一块类型猪皮的薄薄的东西。 她放在手里左搓搓,右揉揉的,不一会儿,那薄薄的东西变成一个脸部的形状,紫鸢将那张薄薄的皮戴在脸上,细细地黏着,遮去她俏丽的脸蛋……露出一张,苏雪烟天天都见着的脸皮—— 那是她自己的样子! “这是?”苏雪烟目瞪口呆地看着和自己的样貌一模一样的紫鸢,抖着指尖惊讶地问道,心却隐隐约约地升起一股喜悦! 天啊,紫鸢真是一个宝,怪不得……怪不得连傲君烈舍不得除掉她! “这叫做人皮面具,不过紫鸢这面具可不大相同,连傲皇也识破不了其中的奥义。”紫鸢戴着和苏雪烟一模一样的容貌的人皮面具,抬起脸给苏雪烟说明道:“你看,这面具找不到一丝黏贴的痕迹,就像是真的一样,和其它的人皮面具大为不同,唯一的识破的方法,就是活,紫鸢这面具遇火便会溶,所以我们一定要紧紧记住,不过这识破方法连傲皇都不知道。” 紫鸢狡黠一笑,对于傲皇,她还是留有一手的。 并不是之前她有背叛傲皇的意思,而是身为杀手潜意识的警戒,杀手最大的禁忌就是被人摸透底细,这可是死穴!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大开杀戒 万事已经具备,一切只欠东风了,今天便是最后一击的日子。 因为三天后,晋王朝迎亲的队伍便会来接苏雪烟进宫,这几天傲君烈一直陆陆续续的派来了很多礼物,人流进进出出的,也因此这个时候则是监视最薄弱的时候,若想逃就必须在这段时机里,突破出去! 一整天的,苏雪烟都过得无比宁静,心里一丝波澜都没有,毫不惊慌的。 因为她知道,着急只会露出破绽,而且她们已经机关算尽了,倘若还是赢不了傲君烈,只能说她们技不如人,一切听天由命吧。 苏雪烟背靠在梅花树的树干而坐在柔软的草地,手拿着竹笛优哉游哉地吹着,微微的凉风吹气她浅粉色的碎花衣裙,白色的梅花花瓣围绕在她身边盘旋,与她恬静美好的音律翩翩起舞,动听的音律美丽的景色,一切美得犹如梦幻。 特别苏雪烟脸上安详的微笑,佛如仙女下凡,如梦似幻。 “小姐,天气有点闷,吃点凉果吧。”紫鸢递上一碟冰镇的水果到苏雪烟面前,青翠的苹果因冰镇而保持了新鲜的光泽,娇鲜欲滴的西瓜光是看就足以够惹人垂涎,食指大增啊! 苏雪烟挑起一小块冰镇的西瓜放入嘴里,细细嚼着,清凉的西瓜顿时消去午后的暑气,喉咙凉阵阵的,十分舒服。 “小姐,今晚早点回房间睡觉吧,过几天小姐就是新娘子了,得要好好休养一下身子啊。”紫鸢将碟子放到柔软的草地上,话里有话。 “好。”苏雪烟笑意盈盈地轻声回答,接着继续拿着竹笛,忘我地吹。 优美的音律遍布了这个庭院,让宅院里的下人都错以为,苏雪烟的心情很好,看来是很期待嫁给傲皇那一天。 入夜,苏雪烟与苏尉迟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饭后,父女两人交谈了良久,苏雪烟便会房间休息去了。 因过几天便是入宫的日子,苏雪烟特意叫下人晚上早点休息,不用再守夜了,当作是放假。 苏雪烟推开房门走进了房间,发现紫鸢还没来,这几夜一直是这样,紫鸢每逢深夜都出去说要办事,不知道去哪里办事了…… 丑时之际,紫鸢总算是回来了,可是却不是一个人回来—— “紫鸢……这是!?”苏雪烟猛然跳起来,惊讶地看着紫鸢背上扛着的两具尸体,心里凉飕飕的,在颤抖着。 难道是…… “小姐,这两个人……就是替我们去死的人!”紫鸢看着苏雪烟,面无表情地说道,双眸冷清不带一丝感情,唯独在杀完人的时候,她才会露出如此冷酷的表情。 终究她还是杀手,即使愿意为苏雪烟效命,也始终遗弃不了杀手的本质…… 可悲吗?不,只是可笑,因为杀这两个人的时候,她竟然有点犹豫了,下手也不够利索了…… 她不想再杀人了,只是……这次不得不杀! 苏雪烟没有说话,只是紧皱起的黛眉说明了此刻的心情,无法言喻的悲凉…… 她想要活着,却必须要有人替她去死…… “紫鸢……”苏雪烟直摇着头,无力地跌坐到木椅上,她不敢看那两具尸体的容貌,因为是自己害死她们的。 或者她的心真的不够狠,所以才会当初傲君烈才会赐她去死吧…… 紫鸢‘砰’一声跪在地上,看着苏雪烟真挚地说道:“小姐,紫鸢知道你不爱杀戮,但是我们也是身不由己啊,倘若走到这一步才输掉,那该要多可惜啊,紫鸢是个没感情的杀手,唯独愿意对小姐奉上忠心效命,紫鸢曾发过誓,除非紫鸢死了,要不然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杀小姐你的!” 她的双手已经沾上很多鲜血了,再多沾点以无所谓了,只要能保苏雪烟平安,哪怕杀再多的人,她也愿意! “紫鸢,别再说了,别再说了……”苏雪烟跪坐在地上,抱着紫鸢痛苦失声道:“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为了我啊,这一切罪孽该由我承担才对的……而我却独善其身,由着你为我肮脏了双手,我才是那个最自私的人啊……” 确实,她知道。 她都知道紫鸢夜里出去是干什么,只是她一直没有出声,一直都装出故作清高的样子,其实她才是最自私的人啊! “小姐对紫鸢来说如同再生父母,紫鸢舍不得让你去受这种苦……”紫鸢伸出白皙的小手,擦拭去苏雪烟脸颊上的泪痕,微微笑道:“这两个人无论是身高还是身段都和我们极其相似,这几天紫鸢留意她们很久了,一直观察到今晚才动手,就是怕她们是有身份有背景的人,不过还好,天助我们也!” 说着,紫鸢掏出小锦袋,取出两张薄薄的面皮,揉搓了一下,戴在地上两具尸体上,唯妙唯俏的样貌简直和她们一模一样,找不出半点瑕疵。 “紫鸢打算将她们按上什么罪名而死?”苏雪烟定了定心神,压下心中悲凉的情绪,冷静地问道。 毕竟在新婚前夕她们突然暴毙,这实在是引人怀疑啊! “敌国的杀手暗杀!”说着,紫鸢拿出弯刀快狠准地在尸体上划破出一道又一道伤痕,地砖迅速染上了斑斑血迹,诡异得吓人。 紫鸢刺刀的手法极其有定律,并不是胡乱而为,先挑其四肢的筋骨,在一刀封喉,接着在胸口的位置上划破两刀。 其残忍的手法让苏雪烟不禁皱紧了黛眉,强忍着想吐的欲望。 “这是凤凰洛洛皇旗下杀手的做法,虽说先今天下四大国看似友好团结,实则上暗地里却是波涛暗涌,谁都想统一天下,狼子野心,却端出一幅笑面虎的模样,我也曾经被傲皇派去敌国执行刺杀的任务。”紫鸢淡淡地对苏雪烟陈述道:“所以,将这一出戏推给敌国,是最让人不起疑心的,毕竟傲皇暗访尉迟将军出山的事情,敌国也应该略有所闻,想要断他的后路,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我明白了,紫鸢真是聪明,一切都已经估算好了。”苏雪烟佩服地看着紫鸢,不得不承认,紫鸢不单止是个出色的杀手,还是个出色的谋略家。 “和小姐相比,相差得远呢。”听到苏雪烟的夸奖,紫鸢不禁有点害羞低下头。 唯独在苏雪烟面前,紫鸢才不是那个无心的杀手。 可是,正当一切部署完毕之时,房门却被人推开了…… “小姐,小翠为你绣了一个……”小翠拿着一个荷包,兴奋地推开门,急囔囔道,却一推开了房门…… 便看到躺在地上两具和苏雪烟与紫鸢长得一模一样的尸体,不禁呆愣了一下,吓得正想尖叫的时候,喉咙一凉—— “紫鸢,不!”苏雪烟连忙出声制止道,却为时已晚了,紫鸢已经架起了弯刀,一刀封喉,了结了小翠! 可怜的小翠,甚至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这样子不明不白地死去了…… “不,不,不……”苏雪烟不敢置信地看着瞳孔大增倒在地上死去的小翠,双手紧紧地捂着嘴唇才勉强压制自己想要尖叫的声音,泪珠滚滚落下,但是苏雪烟不敢哭出声,因为她怕会惹人注意,到时候只怕要死更多的人! “呜呜呜……”苏雪烟发出犹如受伤的小兽悲哀的声音,低低地呜鸣着…… 小翠……她的小翠,从小就跟着自己的小翠……怎么会这样的,她不想她死啊! 紫鸢单手紧紧握着手中的沾血的弯刀,依然是面无表情的,但是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右眼疯狂地涌出泪水,呆呆地看着死不瞑目的小翠,忆起过去的种种…… 小翠,是这宅院里除了小姐以外对自己最好的人,是个单纯不求回报的丫头,平时充满了傻气,却在下人将晚饭倒光的时候,为她留着几个包子,在她被下人排挤的时候,为她解围…… 她不想杀她的,但是……但是为什么她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 紫鸢拿起弯刀就要往自己的手臂刺下去,却被跪在地上的苏雪烟出声制止了—— “不要紫鸢,我们要活下去,背负着所有罪孽……挣扎着活下去!!!”苏雪烟擦干双眸中的眼泪,手紧握着拳头,看着小翠的眼睛,冷静地说道,她弯腰捡起地上小翠为自己而绣的荷包。 不能死,她们绝对不能死,已经有太多人替她们死去了,她们必须要活下去,背负着这几条人命,苟延地活下去! “小姐……紫鸢不想杀她的。”紫鸢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喉咙苦涩地挤出几个字…… 真的,她不想杀小翠的,可是她没有选择,要是小翠大叫出声,那么死的就是她们! “我知道,我都知道,没时间了,紫鸢……”苏雪烟走出房门,望着天上的半月,悲凉道:“我们逃吧!” 不能再呆下去,再呆下去,只会死更多的人…… “是,小姐!”紫鸢弯下腰,伸出手,抚上小翠的突兀的双眸,叹息道…… 紫鸢抱起苏雪烟娇小的身体,脚足轻轻一点,跃上了夜空中,跳出来高大的围墙,今晚的风特别冷,冰冷刺骨,吹得苏雪烟双眸生痛,眼眶红肿,好想哭出来,但是她却硬生生地忍下去! 一跳一跃的,紫鸢用极其快的速度抱着苏雪烟离开了尉迟的宅院,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宅院,苏雪烟心中轻轻叹息一声,爹……永别了! 她知道,即使没有了自己,傲君烈也不会伤害爹的! 爹是安全的! 正文 第三十四章 无忧村 紫鸢抱着苏雪烟一路用轻功快速地跃跳着,很快就来到山脚下了,但是她并没有再走,而是停下脚步,放下了苏雪烟,冷漠无表情的样子,浑身散发着杀气! 这是……她们必须闯过的突破口! 傲皇在尉迟宅院的山脚下设下重重包围,即使现在是包围网最薄弱的时候,但是依然还是有很多士兵在这里留守着,而这些人,绝不能留一个活口! “小姐,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今天,注定是要血流成河的。”紫鸢背对着苏雪烟,淡淡地说道,即使看不到她此时的表情,苏雪烟也可以感受到她此时心中的悲凉…… 血流成河,势必要大开杀戒,这里的人倘若活着,会对她们做成重要的威胁…… 苏雪烟知道此刻自己绝对不能成为紫鸢的包袱,没有任何犹豫地她立刻后退,躲在一棵松树后,静静地等着黎明的降临。 “你是什么人?!”在山脚下巡逻的士兵们看到紫鸢独自一人站在这里,淡薄的银辉辉耀下,俏丽的脸蛋凝固着寒气,狠戾的杀气迎着冷风扑面迎来,让士兵们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杀你们的人!”话音还没落下,紫鸢便架起锋利的弯刀,脚尖一点,迅速掠到士兵们面前,一刀一个人,下手极狠,连一丝生存逃跑的机会都不给他们,面无表情,眼睛都不眨一下,血腥的混战里,鲜血溅到她的脸上,衣服上,鞋子上,在冰冷的月辉下,诡异得发怵。 一声声凄惨的嚎啕的声,在夜幕下分外毛骨悚然,苏雪烟躲在松树后面,双手捂着耳朵,跪在地上拼命摇着头。 死了,都死了。 一条条人命压在身上,沉重得让苏雪烟快要喘不过气了…… 紫鸢虐杀完一批又一批的士兵,清冷的双眸愈发地狠咧,手锋一转,手中的弯刀凌空旋转一圈,她一手握着直直扔出去,一刀穿心! 只需一刀便了结了两条生命,有些士兵甚至连喊都没喊出来,便被割破喉咙,血死当场。 一场黑暗的杀戮,血流成河,染红了土地,凝固成一滩滩的,一具具死尸歪歪倒倒地倒在地上,有些面容俱毁,有些一刀封喉,有些瞳孔扩张,在惊恐中死去,死相一个比一个恐怖。 就在这死尸堆中,站着一个全身染满血迹的姑娘,手中紧握着弯刀,刀锋处甚至还滴着血,血迹斑斑的脸颊看不出她脸容。 她的表情,只是从闪烁的双眸中看得出无尽的悲凉。 三百士兵,三百条生命,葬送在她手中…… 听到外头渐渐安静下来了,苏雪烟放下捂住耳朵的双手,缓缓地走出松树后,看到紫鸢浑身血淋淋地站在死尸堆中,看到她双眸中闪烁的……水光,她知道,自己的罪孽又重了。 看一具具死相惨烈的士兵,苏雪烟虽然很害怕,但是却强逼自己去看,一个个仔细地看! 她要让自己清楚地记住,她活着是踏过这些人的尸体走过去的,她欠这些人的,一辈子也还不清。 “天亮了……”属于她们的黎明终于降临了,微微亮起的夜空,洒落一粒粒白色的雪花,六月飞霜…… 苏雪烟站在血流成河的地面上,抬起头看着雪花飘飘的天空,伸出手接过一粒粒雪花,看着小小的雪花融化在手掌中的化成水,带着丝丝冰冷。 “六月飞霜,是在控诉我们的残忍吗?”苏雪烟想笑却笑不出来,想哭,也没力气哭出来了。 这一晚,她们经历了太多,杀了太多人了,一切都只因为自己贪生怕死,想要逃离傲君烈…… “紫鸢,换上衣服,戴上面具,我们走吧!”苏雪烟镇静地扫了地上的尸体一周,黛眉皱得更紧,她拿出后背的包袱,递给鲜血淋漓的紫鸢。 这些人,这些命,不该算到紫鸢身上,是她,一切都是她,所有罪孽都由她来背上吧。 紫鸢,只是单纯想要保护她而已。 “小姐,你不怪紫鸢吗?紫鸢杀了好多人,多到连我自己也数不清了……”紫鸢僵硬地扭过头,双眸呆滞地看着苏雪烟,曾经是无心杀手的她,此刻才知道,有了心之后,杀人原来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 紫鸢伸出沾满鲜血的手,接住天上飘落下来的白色雪花,雪花立刻被鲜血染红,最后融化成一滩血水。 “小姐,你看,连天都在责备紫鸢心狠手辣……”一道泪痕滑过紫鸢血迹斑斑的小脸,洗净那里的血迹,露出一片白雪肌肤。 六月飞霜,一夜间死了好多人啊。 苏雪烟痛苦地摇摇头,用力咬着下唇,血腥的味道蔓延到嘴中。 她仰起面看着飘着白雪的蒙蒙亮起到天空,无奈地苦笑道:“紫鸢,上天不是在怪你,而是在怪我,怪我太软弱,怪我为什么要选择活着,如果我没有想要逃离傲君烈的话,今天这些人都不会死……我好恨,好恨自己的无能,好恨为什么连活着都要这么难。” 为什么,她只是想要活着,平平凡凡地活下去,为什么却要让那么多人陪葬呢? 苏雪烟抬起头,任由冰冷的雪花飘落到自己的脸上,感受那刺骨的寒,冷得连心都颤抖起来了。 “紫鸢,快点去换上一身衣服,我们逃吧……”远远地逃开这里,远远地逃离傲君烈这个噩梦。 “是。”紫鸢伸出手胡乱地抹了一把脏乎乎的脸蛋,却发现无论怎么抹都抹杀不掉那些人的血迹,全身沾满的血迹无一不在提醒她,昨夜杀了多少人。 紫鸢重重地摇了摇头,拿起包袱走到大松树后面,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擦拭去脸颊上的血迹,出来时,又是一个俏丽的佳人。 只是谁知道,她的手了结了多少条人命! ‘呼’紫鸢吹起一声哨子,不远处一只白色的鸽子飞过来了,她粉唇张张合合的,说着苏雪烟听不懂的话,接着白鸽像收到命令似的,立刻又飞走了。 “你会鸟语?”苏雪烟惊讶地看着紫鸢,猜测道。 不愧是傲皇身边得力的杀手,真的什么事都会啊! “是的,小姐。”紫鸢递给苏雪烟一张人皮面具,自己也戴上一张,遮去她俏丽的容貌,换来一张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样貌。 苏雪烟也戴上了人皮面具,遮去倾世的容颜,换来一张不起眼的脸蛋。 “从今天开始,我不叫苏雪烟,叫风少灵,而你是我的丫鬟,灵鸢。” 踏过数百条生命,她们总算是换来了一生的自由…… 当今天下局势分为四大势力,东方晋王朝,西方西陵国,北方紫苑城,南方凤凰洛,这四大国被民间的百姓谱成一首童谣。 东方强,西方狠,北方盛,南方狂! 傲皇最狠! 陵皇最冷! 紫皇最险! 洛皇最残! 虽说时下天下太平,风调雨顺,百姓生活富裕,四大国相处也很友好,但是暗地里却波涛暗涌,纷纷都在储蓄实力,虎视眈眈,战争迟早会爆发的,只因四位皇也不是省事的主! 在迂回难测的世上,唯有一个地方远离所有纷争,活得简单淳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虽然土地贫瘠却也不失逍遥快活,自由自在! 那个地方叫无忧村,位居在晋王朝偏僻的交际点,以悬崖为背的一个小村庄,因位置偏僻而人烟稀少,所以甚少有人来管理,就连强盗也不会来光顾这样一个贫瘠的小村庄,可以说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一间外表简陋的木屋里,里面只有一张木桌,几张椅子,以及一间小房间和小厨房,看似简陋却被打扫的很干爽,一点灰尘也没有,住着也舒服。 “少灵啊,我的病没事吧?”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坐在椅子上,伸出一只干巴巴的手臂摆在木桌上,给苏雪烟诊断着。 苏雪烟和紫鸢易容来到无忧村时,因为小村庄贫瘠人烟又稀少,连个大夫都没有,略懂一些医术的她们索性就当起了大夫,为这里的村民把脉磨药。 因为村民朴素也没什么钱,她们也没有收钱,只是有时是村民们会以一些蔬菜鸡蛋或者肉类来回报她们,日子虽过得不富裕,却倒也活得快活。 无忧村的村民都是老实人,没有心计没有计谋的日子让苏雪烟和紫鸢渐渐爱上这里,一住就一住了个把月,渐渐融入这里的生活了。 “刘婆婆,你是不是又嘴馋了。”一身粗布麻衣的苏雪烟,即使戴上了易容的面具也依然掩饰不了她自身优雅的气质,举手投足之间总是蕴含着一种淡定。 “我看一定是了,我刚刚才听隔壁的阿牛哥说,你昨晚又吃爆辣椒了。”紫鸢微微笑地为白发苍苍的刘婆婆倒了一杯清茶,茶叶是最便宜的那种,但是无忧村水质极好,冲出来的茶总来着丝丝清甜,分外好喝。 “哎呀,灵鸢你这丫头消息怎么那么灵。”刘婆婆拿起清茶喝了几口,饶着白发不好意思道。 苏雪烟直笑着摇摇头,站起来走到后面的木柜子前拉开,拿出一包已经磨好的药递给刘婆婆说道:“你只是上火而已,可是刘婆婆你年纪不少了,辣的东西还是少吃的好,免得身体受不了呢!” “我昨晚也是嘴馋才炒了一点点止止馋而已嘛……”刘婆婆接过药包小声地解释着。 “何止一点点,一大盘辣椒都被你炒光了。”紫鸢适时戳破刘婆婆的解释,惹得屋里三人一阵欢笑。 “好了好了,大不了我回去倒掉呗,一群丫头就会欺负我这个老阿婆。”刘婆婆嘴上虽然这样说,当还是将拿来的篮子摆到桌面上,看着苏雪烟感激道:“少灵啊,这些是番薯可甜,我没啥东西能给你的,收成了一小批番薯,分点给你吃吧。” “谢谢你刘婆婆。”苏雪烟点头心领地收下,因为她知道这里的村民都很热情,若不收下定不会走的。 正文 第三十五章 断悬崖 鸟语花香的树林里,两名平凡的女子背着篓子并肩而行,时不时传出欢快的笑声。 “小姐,你说刘婆婆什么时候又破戒了。”紫鸢微微笑着看着正在蹲下腰采摘草药的苏雪烟,打趣问道。 自她和小姐来了个把月的时间,刘婆婆就破了三次戒,每次都说不再吃辣椒,结果没过几天又嘴馋了。 “刘婆婆那么好辣,怕是难戒掉啊,我得要多摘一下降火的草药回去,她吃一次,我就灭她一次火。”苏雪烟伸出纤手,细心地采摘草药的花芯。 去掉外面的几片叶子,直取中间杏黄的花芯,接着一一扔进身旁的篓子里。 “呵呵呵,小姐可真了解刘婆婆的性子。”紫鸢也弯下腰帮忙摘取草药,手法比苏雪烟更纯熟,两三下手就采了小半篓了。 自从来到无忧村之后,紫鸢的笑容也变多了,不再是只会对着苏雪烟一个人笑了,和其他村民也相处得很友好,看来是十分喜欢此刻平静的生活。 “紫鸢。”苏雪烟轻轻地唤着紫鸢的名字,只有在无人的时候她才会这样叫她。 “我喜欢这里,我们一辈子就住在这里好不好?”苏雪烟直勾勾地看着紫鸢,轻声询问道。 在这里她们可以无忧无虑地畅谈欢笑,不用再为了活命而算计,不用再为了活命而身不由己杀人。 她宁愿一辈子戴着易容的面具无拘无束地生活在这个小村庄里,远离权利之争,国家之纷,简简单单做一个平凡的老百姓。 “嗯!小姐在哪里紫鸢就在哪里,紫鸢决不会离开小姐半步的,更何况我也好喜欢这里。”紫鸢扶起苏雪烟,背起篓子,两人继续向前进。 越过这片茂盛的树林便是无忧村的背部,断悬崖。 断悬崖一个深不见底峭壁,无忧村的村民纷纷都不敢接近哪里,就怕一个脚步不稳掉下去了,那就真的粉身碎骨了。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断悬崖底下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紫鸢,外面可有……爹的消息。”苏雪烟一边走,一边低着头沉思问道,看似不经心,其实手心都冒汗了。 虽然心里清楚傲君烈绝不会对爹怎么样,但是听不到确实的消息,她的心就是安慰不下来。 “小姐,你放心,尉迟将军没事,只是……失去爱女让他一夜间苍老了很多,本来已经拒绝傲皇出山的请求,打算一辈子隐居于山林,谁知道傲皇竟然先斩后奏与死去的‘苏雪烟’举行冥婚,这一举动惊动了整个天下,让无数百姓以为傲皇对‘苏雪烟’情深意重,爱得死去活来的,最后……尉迟将军被傲皇的诚意感动了,答应了出山的请求。” 紫鸢悠悠说出这一段时间以来,自己打探回来的情报。 傲皇不愧是傲皇,即使临时出现了巨大的变故,他还是有办法请到苏尉迟出山,冥婚,真是够绝的。 “嗯,爹出山也好。”苏雪烟微微皱起眉头,此时的她再无从前的倾城容貌,虽然平凡但也不是丑八怪,只是扎入人堆里,不起眼而已。 这样便够了。 她要的不是丑也不是美,因为不管是丑还是美都会惹人注目,她要的就是平凡,过目即忘的平凡容貌。 苏雪烟和紫鸢来到无忧村背后的断悬崖上,悬崖峭壁上起满了绿葱葱的海苔,一道道树藤延伸到下面,深不见底的深渊加上周遭蒙上淡淡的薄雾,更加诡异得神秘,让人只消一眼,便毛骨悚然,望而止步。 紫鸢解下背上的篓子,微微走上前一步,低头左右眺望着,眯起双眸仔细观察悬崖低下的结构,发现悬崖本身上的石头突出得极有规律。 仿佛是…… 人为似的,而且树藤错综复杂地交替着,树藤是极为硬性的植物,倘若顺着树藤滑下去,会是什么光景呢? 紫鸢回过头看着苏雪烟灿烂笑道:“小姐,这悬崖果然是可以下去的,你在这里等我一下,紫鸢先下去探探路!” 这断悬崖看似陡峭凶险深不可测,实则却是暗藏玄机,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秘密! “等下,紫鸢不会有事吧,这断悬崖很深啊!”苏雪烟相信紫鸢的能力,可是看到断悬崖低从不断冒出的白雾,心又不禁悬起来了,毕竟这是悬崖深渊啊,万一有个不测…… “小姐,没事的,这断悬崖比从前紫鸢跳过的悬崖要简单多呢,而且你看看,那石头突出的位置,是不是很奇怪,就好像一个八卦阵形一样,只要我顺着这个下去便能到悬崖底下。”紫鸢知道苏雪烟担心自己,所以特意解释了一番。 苏雪烟是何其聪明的人,她顺着紫鸢指的方向一看,便可以发现这个断悬崖诡异之处,随即便理解地点点头,末了不忘叮嘱道:“紫鸢,万事要小心。” 紫鸢现在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她不希望她出事。 “是的,小姐。”紫鸢重重点下头,微微笑道,心里暖呼呼的,她想这就是被人关心的感觉吧! 紫鸢一个旋身,脚尖一点,衣衫飘荡,黑发飘舞,轻盈的身躯犹如蝴蝶翩舞一样,纵身飘落下断悬崖。 苏雪烟连忙走上几步,站在断悬崖的边缘,紧张看着紫鸢的身姿,直到被白雾掩住,再也看不到。 断悬崖底下的紫鸢一手捉住峭壁上的树藤,点着突出来的石头,一步步向下滑落,越往深处气温就越低,雾水也越大,白茫茫的迷雾遮住她的视线,只能凭着多年积累的敏锐神经来判断方向,顺着树藤不知道滑了多久,周围的白茫茫的迷雾越来越淡了,最后化开一片清明,入眼的是一片神仙般的地方。 一片火红的果实,娇鲜欲滴地绽放在这个断悬崖底下,淡淡甜甜的味道惹人垂涎啊。 紫鸢松开手中的树藤,飘落到铺满一片片红色花瓣的地面,犹如的地质仿佛是踩在床褥中,十分地舒服,一只只红蝶围绕在这片仙林翩翩起舞,仿佛是守护在这里的灵物。 紫鸢抬起头,看着一片白茫茫的白雾,虽然天空被白雾遮住,但是阳光透过层层白雾直射入到这片空地上,让这一片神仙般的地方没有失去光明,真是神奇啊! 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清甜的淡淡的香味让人食指大动,紫鸢走到树藤旁认真地看着,只见树藤上上开满一个个红色的果实,果实散发出淡淡的香味闻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没想到……无忧村这么一个贫瘠的村庄,竟然藏着一个大宝藏!” 苏雪烟在断悬崖边上约莫等了一个时辰左右,终于见到紫鸢拉着数藤飞上来了,看到她平安无事回来,苏雪烟总算是松了口气。 紫鸢脚尖刚落地,就迫不及待拉着苏雪烟的手激动地说:“小姐走,我带你下去看看,下面可是神仙般的地方啊!” 而且那里还种满了…… “悬崖下面有什么吗?”苏雪烟皱眉疑惑地瞅着一脸兴奋的紫鸢问道。 “小姐跟我下去就知道了。”紫鸢背起放在地上的篓子,接着抱着苏雪烟脚尖一点,还没等苏雪烟反应过来便跃下了断悬崖。 “啊啊啊……”黑发纷飞,衣裙随着空中下降的冲击力飘荡着。 苏雪烟吓得不禁紧紧地抱着紫鸢纤细的肩膀,往下瞄了一样万丈深渊,吓得立马紧闭起双眸,忍不住尖叫出来了! “小姐不要怕,没事的。”听到苏雪烟在自己耳畔叫得这么大声,紫鸢忍不住出声安抚道,接着脚步更快了,一手拉着树藤,一手抱着苏雪烟娇小轻盈的身体,飞往浓雾之处…… 良久之后,苏雪烟感觉耳边的风声骤然减少了,紫鸢都动作也越来越慢了。 她忍不住好奇睁开眼睛看看是什么情况,谁知道却被眼前绝美的景色吸引得愣住了! 一片火红的枫林,地面铺满了红色的花瓣,树藤上开满了红色的果实,鲜艳欲滴的垂涎三尺,时不时几只红蝶围绕着翩翩起舞,美得恍若仙境,如梦似幻! 紫鸢轻轻地将苏雪烟放在铺满红色花瓣的地上,看着这一片仙境赞叹道:“小姐,这里很美吧,没想到无忧村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断悬崖底下竟然别有洞天。” 环顾着这一片仙林,苏雪烟不禁点头赞同紫鸢都话,她走到开满了红色果实的树藤旁,轻轻捻起一颗红色果实奇怪地问道:“紫鸢,这是……” 这红色的果实好生奇怪,通体火红却又散发出诱人的香味,捻在手里软软的却又捏不碎,怪哉怪哉! “如果紫鸢没有猜错的话,这红色的果实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仙灵果。”紫鸢背着篓子也走了过来,伸出纤手摘下一颗仙灵果放在手中若有所思道:“传说,仙灵果能医治百病,吃了它的人还能长生不老!” 这是多年前她在皇宫的书阁上的一本医术看回来的。 “长生不老!?”闻言,苏雪烟连忙收回小手,有点苦恼地瞅着红色的仙灵果,感叹道:“我不要长生不老,我只是想好好活完这辈子将我所欠的罪孽还光而已……至于长生不老就免了吧,人生虽然短短几十年,但是已经足够了。” 要她真的长生不老一辈子,她宁愿不要,她虽贪生怕死,却不贪图永生。 让她逍遥自在几十年,接着再下去地府赎罪吧。 “小姐说的是,倘若真的能长生不老也未必是一件好事。”说着,紫鸢将手中的仙灵果含入最早,细细的嚼着,鲜嫩的果肉甜甜的嫩汁加上萦绕唇齿之间的香味,确实是人间美味。 “紫鸢,你……”苏雪烟有点呆滞地看着紫鸢吃下仙灵果,难道紫鸢想长生不老,还是…… 正文 第三十六章 情为何物 “小姐放心,仙灵果并不能长生不老,小姐跟紫鸢来吧。”紫鸢领着苏雪烟走到仙林布满蔓藤的地方,。 里乍看之下看无去路,可是苏雪烟却看到有一只只红蝶从那里飘然出来,这么说,里面一定别有洞天。 只见紫鸢拿出弯刀割破一条条错综复杂挡住去路的蔓藤,蔓藤割破的瞬间,无数只红蝶飞舞而出,散开之后入眼的竟然是一片绿草如茵的草坪,和一座墓碑。 墓碑旁躺着一架尸骨,看样子已经有些历史的了。 苏雪烟跟在紫鸢身后,可能是经历得多了,看多了死人,现在看到一架骷髅骨头竟然不觉得害怕,反而淡淡的凄凉萦绕在心间,。 为她看到墓碑上刻着,爱妻寒若烟之墓,这个男人应该就是她的夫君吧。 苏雪烟揪着衣袖擦了擦墓碑上的灰尘,看来这里除了这对夫妻之外,便再无人知道这里的存在,若非不是今天她们误打误撞进来,怕一辈子都无人知道这个仙林的存在。 “看来仙灵果并不能长生不老。” 若不然,这个男人又怎么会不救自己的妻子呢? 紫鸢蹲下腰,上下仔细打量这具年久的男子骷髅骨,发现手骨头处握着一张纸,便伸手拿过来一看,随即便了解了一切情况了。 “信上写的是什么?”苏雪烟拿起手绢,仔细擦拭着寒若烟尘封的墓碑,淡淡地问道。 “执子之手,陪你痴狂千生,深吻子眸,伴你万世轮回。今生缘,来世见,愿侬此日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闲云止绝笔。” 紫鸢低头细细看着手中的纸张,一字一句缓缓地念道。 简简单单的一行字,字体娟狂却不是霸气,字中充满闲云止对寒若烟的爱,字字入心。 “这个男人,很爱她的妻子,所以连死也要死在她身旁。” 明明是两个不相识的人,但是苏雪烟却能感到阵阵心痛。 因为闲云止到死的那一刻,心里念的爱的都是他的妻子寒若烟,这样真挚的感情在世间已难寻,专一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是的小姐,闲云止真的很爱他的妻子。”紫鸢掀开纸张的后背,一字一行细细地看着,随即缓缓闭上双眸,叹息道:“寒若烟死后的一个月,闲云止一步都没有离开这里,他心痛得想要随着她而去,可是因为寒若烟死前说过不准他自寻短见,他只能活生生不吃不喝一个月,最后身体终于虚弱不支……倒下来了。” 一滴滴晶莹的泪珠掉落在残旧的纸章上,紫鸢紧紧咬着下唇,倔强地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她望着只剩下一排骷髅骨头的闲云止,不解地问道:“小姐,紫鸢不懂什么是爱,不懂闲云止为什么要这么傻,为什么不好好地活下去,而是非要跟着寒若烟走呢?”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她不懂,但是眼泪却止不住地掉。 “傻瓜,对于闲云止来说,能跟着他的妻子去,才是最好的解脱,所以,即使到最后一刻,他们还是幸福的,即使死,也分不开他们。”苏雪烟擦干净寒若烟的墓壁,站起来拍了拍紫鸢的肩膀浅笑道:“紫鸢,我们将闲云止的尸骨埋了吧,将他们夫妻两人埋在一起。” 紫鸢头低低的,重重地点着头。 经过两人一番努力,葬好闲云止的尸骨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走出布满蔓藤的别有洞天,仙林外面聚集了很多只红蝶,蝴蝶的翅膀上散发着淡淡的红光,满天飞舞的红蝶顿时照亮了整片红色的仙林,美得不可思议让人不禁失神。 “真美,若可能真想就这样一辈子在这里。”苏雪烟展开双臂,站在铺满红色花瓣的地上,闭上眼睛细细感受清凉的微风,任由微风吹乱自己的发丝。 天上人间说的就是这里吧,怎么美好的一个地方,是属于闲云止和寒若烟的。 今后她绝不会再来这里,也不会将这个秘密外扬出去,就让断悬崖成为一个永远的秘密吧! “紫鸢,我们回去吧,已经很晚了我怕村里的人会担心。”苏雪烟收回双臂,转头说道,谁知却看到紫鸢背着篓子,摘着树藤上的仙灵果扔到篓子里。“紫鸢,你在做什么?” “摘下仙灵果回去给村民他们吃啊,虽然仙灵果不能长生不老,但是却极有医药价值,能医治很多病痛的。”紫鸢一边摘着,一边念念有词道:“反正这个小村庄这么贫瘠,平时村民们也没什么好吃的,就给他们仙灵果当野果吃好了!” 反正这里有这么多,而且开着也没人吃,还不如给无忧村那帮淳朴的村民。 “你啊!”苏雪烟直笑着摇头,接着伸出白嫩的小手按着紫鸢,不让她再采了。 “傻紫鸢,你的聪明去哪里了?仙灵果是很多江湖人甚至皇族的人都想得到的药物,你现在竟然当野果给村民们吃,我并非心疼这些果实,只是,这仙灵果实在太招摇了,我们采一点点就算了,这里就由着它成为秘密,今天的事情谁也不准说,知道吗?” 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更何况知道得太多秘密,对她们来说并非是一件好事。 她们的身份本身就特殊,再卷入无畏的事件当中,那就更麻烦了。 闻言,紫鸢立刻停下手上的动作,崇拜地看着苏雪烟微笑道:“小姐说的对,这仙灵果确实太招摇了,无忧村的村民虽然不懂,但是倘若一个说漏嘴泄露出去了,无忧村怕也永无宁日了,紫鸢差一点好心做坏事了!” 还是小姐想得周到,这个断悬崖的秘密,绝对不能说出去。 “别紧张紫鸢,不会有事的,我这样做只是不想节外生枝而已,无忧村是个默默无名的小村庄,我怕连傲君烈也不知道这个村子的存在呢!”苏雪烟看了看紫鸢背上篓子里的仙灵果,数量不多,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 “这点就拿回去吧,到时候看看有哪些村民的身体不好,就拿给他吃吧,我们走吧!”苏雪烟看着愈发暗下来的仙灵。 红色的蝴蝶就像这里的守护精灵,看守着这些价值连城的仙灵果,以及长眠在里面的人。 “是的,小姐。”紫鸢背好篓子,接着抱起苏雪烟,开始顺着树藤缓缓蹋上去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五个月过去了。 苏雪烟和紫鸢也没有打算离开无忧村的意思,看来是长住不打算走的了。 虽然无忧村是个贫瘠的小村庄,但是苏雪烟和紫鸢的生活过得倒也自在。 有时候苏雪烟会撒撒米糠喂喂小鸡,而紫鸢则是背起篓子出去采药,村民们有病痛的时候也不用专门走一整天的路进城看大夫。 有时候苏雪烟会浇浇水,种种菜,会武功的紫鸢则会出去打猎,有时候好运的话还会猎会一头山猪呢,到时候她们就会分给村民,让他们也能吃上肉。 反正她们两个小女子也吃不了多少。 日子虽然不及以前的衣来张手,饭来张口,但是苏雪烟却更爱这种亲力亲为的充实生活,最重要的是,这里没有人会要她的命,活得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 有空的时候就会让紫鸢带着自己飞到最高的树上,拿起竹笛,忘我地吹着,生活得倒也过得写意啊。 很多时候苏雪烟会感叹地想到,在无忧村生活的这一段时光,或许是她人生中最平凡也最自由的日子! “少灵啊,我的病没事吧?”刘婆婆紧张兮兮地看着苏雪烟问道。 苏雪烟故作纠结地瞄了刘婆婆一眼,随即叹息地摇着头。 一旁的紫鸢也有模有样地照样学着,甚至还完成‘啧啧啧’的声音,甚是逼真啊,吓得刘婆婆连忙哭丧了脸,承认道:“我……我就昨天早上吃了一盘辣椒,和晚上吃了一盘辣酸菜,早知道我就不吃了,我就是管不住这张嘴,一看辣的菜就忍不住嘴馋起来了。” 看到刘婆婆一脸后悔莫及的样子,苏雪烟和紫鸢相视一笑,最后两人忍不住笑出来了。 这时刘婆婆才知道,自己被两个小丫头给骗了。 “呵呵呵,刘婆婆你还知道害怕哦,每一次都叫别吃这么多辣,你偏偏要吃!”紫鸢没好气地看了刘婆婆一眼,习惯性地为她倒了一杯清茶,替她降一降火。 “哎哟,你们两个小丫头,连老阿婆都骗,你们不知道啊,刚刚我心都紧了!”刘婆婆说得一脸逼真,顺手拿起清茶,将将温。 “没事刘婆婆,刚才只是和开了一个玩笑啦,只是最近的天气有点闷,所以才会出现睡眠不安的现象,我去拿一包药草给你回去泡泡茶,很快就没事的了。”说着,苏雪烟笑着站起来,走到后面的小木柜前拉开,一包包药草翻找着,发现少了几种药草。 “不好意思啊,刘婆婆,药草没有了,等下我和紫鸢出去采点回来,接着帮你磨成粉末,晚上给你送去。”苏雪烟一脸抱歉地看着刘婆婆说道。 “没事没事,那是小事情,少灵丫头啊,刘婆婆有话要问问你啊!” 刘婆婆站起来,走到苏雪烟面前热络地握住她的小手,笑眯眯地问道:“你觉得何老头家的俊小子怎么样啊,他可是喜欢了你很久了,我知道这是他高攀了你,不过我看你也不打算离开无忧村的样子,不妨考虑一下那小子啊,长得俊人又老实,最重要是能干啊!” 苏雪烟越听越好笑,却又不知道怎么拒绝刘婆婆,她口中的俊小子,自己才见过他几次,哪来的喜欢呀。 “好了好了刘婆婆,你再不回去,你家老头子又以为你跑去哪里偷辣椒吃了!”紫鸢收到苏雪烟的求救眼神,连忙过来解围。 正文 第三十七章 雪衣倾城 树林里。 这里是苏雪烟和紫鸢每次采药必来的地方,别小看这树林小小的,但是却开满了很多药草,虽然都是些不值钱的药,但是总比要走一天路出城买药再走一天路回来的好吧。 “小姐,我说那个俊小子也不够好,如果你真的要选,要选隔壁的阿牛哥吧,老老实实的又笨又好欺负,到时候就不会怕他会欺负小姐你了!”紫鸢背着篓子,一边走,一边喋喋不休地念叨。 越想越觉得阿牛哥不错,要不撮合一下他和小姐吧?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八婆的,连这事也帮我留意了,我啊,没想过要嫁人。”苏雪烟粉唇含笑摇头坦白道,免得紫鸢和刘婆婆串通在一起,撮合自己的姻缘啊! “为什么啊小姐?我听刘婆婆说,作为一个女人最大的成就就是相夫教子,小姐怎么能不嫁人呢?”紫鸢不满地瞅着苏雪烟,非要问出个答案出来。 因为在她心里,她比谁都希望小姐能得到幸福。 “那么紫鸢为什么不找人嫁了?”苏雪烟星眸含笑地看着紫鸢,将问题轻巧地丢回给她。 “紫鸢不懂得爱人,更不懂得怎么相夫教子,倘若将来小姐嫁人了,紫鸢就在陪在小姐身旁,服侍你一辈子好了!”紫鸢歪着小脑袋纠结地沉思着,煞有其事地对着苏雪烟说。 爱人是什么她不懂,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她觉得还是跟在小姐身旁比较开心。 听到紫鸢的话,苏雪烟不禁顿下了脚步,感动地抱住紫鸢疼惜道:“傻瓜紫鸢,不要凡事都为我着想,你也要想想你自己,试着寻找自己的幸福,好不好?” 紫鸢已经为自己付出了太多太多了,多得她一辈子也还不清。 而现在这丫头还说要一辈子服侍自己……真是个傻丫头啊! “紫鸢觉得现在很幸福,真的,紫鸢一点都不后悔背叛的傲皇,我从来不知道原来生活也可以这么自由自在,这么快活的……”紫鸢凝望着远方,感慨道。 从五岁开始,她就活在黑暗中,杀人杀人不停地杀人,她不敢停下来,只要一停下来,被杀的就会是自己。 她做梦也没想过,现在自己竟然也可以活在光明中。 真好,被阳光普照的感觉真的很好,很温暖。 “紫鸢谢谢你,我的好妹妹。”苏雪烟抱着紫鸢纤细的身体,会心地点点头,她们都没有后悔逃离傲君烈。 “小姐……”紫鸢正想说什么,拥有内力以及多年黑暗训练的她,五官耳力极为敏感,立刻感到周遭气息一变,隐隐约约藏着杀气。 她连忙搂着苏雪烟娇小的身体,脚尖一点,飞上树丫枝上,居高临下俯视着下面。 突然被紫鸢抱上树干上,苏雪烟有点反应不过来,缓冲了一会儿,心中一惊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难道无忧村里有傲君烈的眼线,发现她和紫鸢的身份,现在追过来了? 还是说,她和紫鸢在逃亡的时候露出什么破绽,让傲君烈发现她们的假死? 心里七上八下的,苏雪烟惊得额头都冒起了冷汗了,呼吸有点不顺畅起来了,可是又不敢露出一点声音,生怕会被潜伏的人发现行踪“嘘。”紫鸢食指抵住嘴唇示意苏雪烟别乱出声,接着用口型告诉她说:小姐,我感觉不像是傲皇的人,因为这不像傲皇的行事作风! 如果傲皇真的察觉到破绽,知道她和苏雪烟就在无忧村,一定会用迅雷不及的手法迅速拿下她们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偷偷摸摸的,摇摆不定。 仔细看着紫鸢的口型,苏雪烟会心地点点头,立刻定下了心神,淡定地抚平气息,秀眉紧皱镇静地看着树下面的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只见一名穿着白衣月牙丝质衣袍的男子站在树下,苏雪烟看不到他的样貌,只是从其冷峻淡薄的气质上可以看得出,这个男人并非一般人。 白衣男子单手负在背上,从容淡定地站在原地,狭长的丹凤眼面无表情地横扫了周围一遭,薄唇微启冷冰冰地说道:“出来吧。” 声音平平的不带一丝起伏,仿佛是一个毫无感情之人,让他看起来更加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白衣男子周遭一片安静,安静得连蟋蟀的叫声都能听到见了,莫名的压逼感迎面扑来,站在树上的苏雪烟和紫鸢都禁不住吞了吞唾沫,。 中暗叫道:这个白衣男人,很厉害! 这时,一片落叶飘落过白衣男子面前,他迅速地伸出手一捻,转手往左边一镖,树丛后响起一声惨叫,看似有人受伤了! 一直站在树上观察着白衣男子的紫鸢,不禁捏了一把冷。 ,因为刚才他的手法极快,快得连她也看得不是很清楚,潜意识的杀手意识不停分析着,倘若自己和这白衣男子交手的话,胜算是……零?! 手法轻盈却诡异难测,快狠准而且看得出他的神经十分敏锐,别说是偷袭他,就算想要从他眼前逃跑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这个白衣男人还真是不是一般地强,慢着……白衣白衣……而且又这么强,难道是…… 倾城剑客,雪衣倾城,傲视群雄,以剑弑天下! 传闻倾城剑客行踪飘忽不定,神龙见首不见尾,拥有一身望尘莫及的剑法,却不知师承哪处,在其江湖上坐立举足轻重的地位,为人低调与世无争,但冷峻淡薄,传言中的他不苟言笑,永远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因而有很多嫉妒之徒看他不顺眼,想除之而后快,江湖上不时传言,哪帮哪派哪人,想要毒杀他,暗杀他,嗜杀他之类的传言,不过很快那些人就永远消失在江湖上。 “小姐,我们静观其变。”紫鸢小声地在苏雪烟耳畔说道。 传闻倾城是一个极其正义的男人,虽然为人冷峻却不会伤害无辜的人,那么她们应该是安全的。 “嗯!”苏雪烟重重地点下头,信任地看着紫鸢,她相信紫鸢的观察力,而且她也觉得这个白衣男子并非坏人! “还不出来吗?”白衣男子的声音依然是冷冰冰毫无温度的,他缓缓转过身,白衣飘飘的背影说不出地缥缈,犹如世外嫡仙。 白衣男子不知何时手中已经拿着一把长的软剑,应该是缠在衣袖间里。 他手握着长剑,轻甩手臂向前一挥,剑势如虹,单单只靠剑气便将草丛劈开两边,隐藏在那里的人知道退无可退,唯有迎敌了。 带头的黑衣男子吹了一个口哨,顿时埋伏在周遭的人都跳出来了,纷纷架着刀将白衣男子围得团团的,有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紧张地瞅着白衣男子的一举一动,生怕他会突然冲上来似的。 “你们确定要杀我?”狭长的丹凤眼环视周围的一眼,白衣男子冷飕飕地问道。 这是这帮人最后一次机会,倘若他们说不,他可以放过他们! “格老子的,哪来这么多废话,兄弟们一起上,灭了这小子的高傲,让他跪下来求我们饶命!” 一个满脸长着胡子的黑衣巨汉拿着大斧头,大叫一声,‘噔噔噔’地冲向白衣男子面前。 白衣男子连看也没有看他一样,剑随手动,锋利的剑锋随着阳光的折射,发射出亮灿灿的白光。 苏雪烟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情,就见那个拿着大斧头的巨汉‘砰’一声倒在地上,胸前的衣衫已经破烂了,但却奇怪地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 要不是巨汉那突兀的死寂眼瞳,苏雪烟甚至还天真的以为,他还活着! 一人倒下,白衣男子依然站在原地,一步未移,更甚者是剑锋依然干净如初,一点血迹都没有沾上,不流一滴血的杀人方式,神奇得很! 只有紫鸢知道,不是不流血,而是那白衣男子的剑法比血运行得更快,一剑劈下去,精准地对着人体的血脉细管,极快的剑速让体内运行的血都瞬间暂停了,凝固在某一个部分上,所以才会出现斩千人,不沾一滴血的说法。 这下子,紫鸢更确定这个白衣男子的身份了。 无疑的,他就是雪衣倾城,江湖上剑法第一人,倾城剑客! “下一个到谁?”白衣男子淡淡地瞄了围着自己的几个人一眼,冷冰冰地问道。 丰神俊秀的脸庞淡静无波,一手拿着长剑,白衣飘然的样子,冷然的气势让人更敬畏!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的,纷纷都不敢冲上去,但是更不敢转身逃跑,因为他们知道转身的瞬间,就必死无疑了! 退也死,进也死,还不如放手一搏! 众人意见达到统一,纷纷不要命闊出去了,握紧手上的武器同一时间向站在中间的白衣男子攻过去! 面对着人多势众,白衣男子并没有躲,反而放手握着长剑,一个旋身,剑气划出一个圆形的阵,剑势如火般耀目而……危险! ‘噼里啪啦’一阵乱响,白衣男子简简单单的一招,便将所有人手上的武器打落下来,他依然还是站在原地,一步未移! “都完了?那么,这次到我了。”白衣男子挥了挥手中的长剑几下,接着缓缓地走上前,开始逐一解决! 众人见白衣男子走上来,知形势不妙,根本就打不赢,有人开始害怕起来了,临阵退缩转身就逃跑了! “不要转身!”可惜为时已晚,那人转身的瞬间便被击倒在地上了,依然是一滴血都没流,如果不是后背上那道骇人的伤痕,还真让人以为他只是绊倒脚而已。 正文 第三十八章 自古红颜多薄命 一个个壮汉被击倒在地上,空气中凝固着死寂的气息,周围鸦雀无声的。 微风吹过刮起了白衣男子的衣袖,黑色发丝犹如上好的绸缎,白衣翩然孤傲不群犹如嫡仙,却杀人不眨眼。 他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 站在树干枝头上的苏雪烟不禁失神凝望着那抹白影,有点好奇他的长相。 这样一个孤傲不群,白衣胜雪的男人背影却有些……冷寂。 正当苏雪烟看得出神之时,脚下踩着的树干忽然摇了一下,‘吱吱吱’作响,接着她踩着的位置断裂开来了,突然失去助力的苏雪烟骤然往下掉。 一直全神贯注地观察着白衣男子惊人剑法的紫鸢一时分心了,没有来得及捉住苏雪烟! “小姐!”顾不上会不会被人发现了,紫鸢运着内力,也跟着跳下去了,希望能来得及接住苏雪烟! 蓦然,白衣男子转过身来了,黑发飘然丰神俊秀的脸庞依旧是面无表情的。 他伸手一掷,将手上的长剑掷出去了,锋利的长剑划破空气,白光灿灿,气势如虹地直飞向苏雪烟不断下坠的方向,‘咚’一声!锋利长剑穿过苏雪烟的布衣,死死钉在树干身上,稳住她不断下坠的身体,救了她一命。 剑一离手,周围只剩下几个还没死的人立刻扑上去,想要趁白衣男子手中没剑的时候袭击他! 白衣男子身姿敏捷地闪避着几名黑衣男人的攻击,忽然一阵白色的粉末随着风撒了过来,白衣男子聚然后退,挥手运气一扬,将粉末猛然挥去,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只见他紧闭起双眸,剑眉微微蹙起,看来是眼睛沾到那些白色粉末了。 众人看偷袭成功,纷纷捡起地上的武器一起冲上去了。 虽然看不见,但是白衣男子听声辩位,依然逐一避开了攻击,只是没有刚刚那么从容了。 “紫鸢!”眼看下面情形越来越不妙了,苏雪烟扯尽喉咙唤叫着紫鸢的名字,想要她出手帮忙。 紫鸢快速掠到苏雪烟面前,一手搂住她娇小轻盈的身体,一手用力拔出长剑,剑插得很深也很紧,倘若没有一定功力,根本就拔不出来! ‘嚓’一声,紫鸢运着内力总算是将锋利的长剑拔出来了,她抱着苏雪烟降落到地上,接着一手将长剑掷回去,“侠士,接住!” 闻声,以耳辩出方向,白衣男子伸腿踢开挡住自己的人,接着跃起来接过紫鸢掷回来他的长剑,轻甩几下,白衣男子剑比风快,他紧闭起双眸,一剑一人,一剑封喉不流一丝血迹,很快剩余的几个人也被击倒在地上了。 白衣男子挥了挥手中的长剑,即使斩杀了这么多人,剑身依然白光灿灿不沾一丝污垢,将软性的长剑收回衣袖里,白衣男子席地而坐,看来是想运功逼出眼中的毒粉。 “小姐,我们走吧。” 见白衣男子没有伤害她们的意思,紫鸢背上篓子,拉着苏雪烟的手臂离开这里,却被苏雪烟拦住了。 “别紫鸢,那个人救了我一命。”说着,苏雪烟掏出胸襟里的手帕,将刚刚采的到药材捻成碎末,放在手帕上包起来,再拿出水袋,沾上一点点清水,走向白衣男子那边去了。 紫鸢也没有出声阻止,因为既然刚才白衣男子冒险救下小姐,那么就绝不会伤害她!、。 苏雪烟走到白衣男子面前,蹲下来,拿着刚刚包好的药包想要为他敷上,只是手一伸出便被白衣男子握住了,看来即使在运功逼毒他的警惕还是很强。 “你想干什么?”白衣男子双眼紧闭,声音平平不带一丝起伏地问道。 “我没有恶意,只是想帮你的眼睛敷上药,这样比较安全也比较快,而且你就这样子坐在这里逼毒,要是等一下还有人追来不就很危险。”苏雪烟淡淡笑道,声音恬静悠婉犹如上好的音律,很悦耳让人不禁放下心中的戒备。 闻言,白衣男子握住苏雪烟的手顿了一顿,接着慢慢松开她的手,任由她拿着药包替自己敷上。 眼睛透出阵阵的凉意驱走了火辣辣,很舒服。 白衣男子皱起的剑眉也不禁舒缓地松开来了,鼻息之间尽是淡淡的药草味道,奇怪的是却一点也不难闻,反而让人觉得很安心。 苏雪烟替白衣男子敷了好一会儿的药,手不停地拿着用手帕包起来的药包轻揉着他的眼睛,手臂都有点僵硬了,唇上却依然挂着浅浅的笑意。 “好了,你睁开眼睛看看,会不会觉得痛?”苏雪烟垂下僵硬的手臂,柔声问道。 有点赞叹地看着白衣男子白皙的肌肤,丰神俊秀的脸蛋,以及眉宇之间的淡然,真的是仙人之姿啊。 白衣男子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视线有些模糊,让他看不清苏雪烟。 他使劲地眨了几下眼睛总算是恢复过来了,入眼的是苏雪烟一张平凡的大众脸,但是灿烂的星眸却充满了灵气,分外夺目耀眼,潜意识里,他觉得这名女子的长相不该是怎么平凡的,可是却找不到一丝易容的痕迹。 见白衣男子已经没事了,苏雪烟锤着已经蹲得有些酸软的腿站起来,打算和紫鸢回去了。 她并没有问他的名字,只因她知道这么一个丰神俊秀武功又高强的男子,绝对非普通人。 既然不是普通人,那么她就没有认识的必要了,她的世界里只需要普通的生活,普通的人生。 “多谢姑娘相助。”白衣男子缓缓地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白衣上的灰尘淡淡地道谢。 “不用,公子也救了我一次,我们扯平而已。”苏雪烟轻轻摇着头,唇角噬着笑意,轻声道。 恬静温柔的声音让白衣男子不禁抬起头注视着她,狭长的双眸清澈明亮,犹如一颗宝石,很漂亮的眼睛。 “这个给你。”白衣男子扯掉挂在腰间上的一个白玉雕成的哨子,轻轻一掷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度。 苏雪烟抬起头,连忙伸出双手接着,只见一个由白玉雕琢而成的哨子,手工十分精致,一看就知道非凡品! “我叫倾城,我并不喜欢欠人情,它日如果你有麻烦,你可以吹这个哨子,我会帮助你一次。”倾城静静地看着苏雪烟,淡然地说道。 倾城一身雪衣置身在绿葱的树林里,在灿烂的阳光照耀下,雪衣翩然的样子更加缥缈如仙,仿佛下一刻便要羽化成仙! 苏雪烟看着手中价值不菲的白玉口哨,刚想要拒绝的时候,可是倾城已经走远了,白色的身影融入光阳里,几近于透明。 “小姐我们就收下吧,毕竟能得到倾城独一无二的玉琢怕就只有小姐你一个人了。”紫鸢走上来,笑意盈盈地看着苏雪烟说道。 传闻,倾城腰间挂着的白玉口哨,玉质极其神奇,冬天时会发暖,而夏天时则会冰冰凉凉的甚是舒服。 而最神奇的是,用这个白玉口哨可以呼唤天上的千百种鸟类,着实是一件灵物。 多少江湖人求也求不到的灵物,倾城却这么轻松地送给了小姐,难道是对小姐。 “紫鸢,你知道倾城这个人吗?”苏雪烟长年与苏尉迟独居在山林,对江湖上的高手并不熟悉,更不知道这个倾城是谁。 “当然知道,不止我知道,整个江湖都知道倾城这个人!他是武林里被誉为剑术第一人,而且其丰神俊秀之姿更是迷倒不少武林里的美人呢!”紫鸢笑眯眯地逐一将倾城的事迹解说给苏雪烟知道:“坊间有这么一首诗流出着,倾城剑客,雪衣倾城,傲视群雄,以剑弑天下。” “传闻中倾城的白玉口哨是他的贴身之物,这次竟然这么简单就送给小姐你,我看他十足对小姐你有意思。” 紫鸢拿起苏雪烟手中的白玉口哨,好奇地研究着,发现玉质冰冰凉凉的甚是奇异,果然和传闻一样,这白玉口哨并非一般之物! “你啊,真是越来越不正经了,我现在这张脸,像倾城那样神仙般的人物怎么可能看上我,他只是纯粹不想欠我人情而已。”看见紫鸢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苏雪烟不禁摇头失笑。 她可不相信那个白衣孤傲不群的男人会对自己有意思。 不是她妄自菲薄,而是她现在这幅平凡的样子怕是挤在人堆里也只有被埋的份儿了。 “胡说,在紫鸢眼里,小姐是最美的人。”紫鸢煞有其事地说道。 以前的苏雪烟确实很美,但是现在的风少灵也一样很美,是从心里发自出来的美,这种可在骨子里的气质是无法磨灭的! “自古红颜多薄命,我宁愿做一个平凡的老百姓,如果我早知道那个倾城是这么有名的高手,刚刚我是绝对不会帮他的,和这么一个有名的高手扯上关系对我们来说并没有好处,这个白玉口哨我们要藏好,绝对不能拿出来露面,反正在无忧村一个小村庄里,也用不着倾城的帮忙。” 苏雪烟收回紫鸢手中的白玉口哨,谨慎地藏在胸襟里,秀眉微微地皱起来,平凡的脸上露出凝重的脸色。 想要安安心心地在无忧村生活下去,就必须要避开所有漩涡,而倾城本身就是一个招风的漩涡。 “小姐说的是,今日之事紫鸢绝不会多口说出去的,我看倾城也不会再回来这里,应该没什么大事的。”冷静下来,紫鸢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毕竟像无忧村这样的小村庄怕说出去也没有多少人知道,但是有了倾城就不同了,一旦将今日之事传出去,定会有很多江湖人知道无忧村的存在,那样只会徒增麻烦。 看来,想要做平凡人也要有一定的智慧才行啊!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再遇 春去秋来,一眨眼苏雪烟和紫鸢已经在无忧村住了一个年头。 ,二月立春,村民们都喜气洋洋的,虽然贫穷但是却过得快活,小木屋外贴了几张对联,还是苏雪烟为他们提笔的呢,乐坏了不少村民。 “紫鸢,你看,下雪了。” 穿着厚厚的绵祅的苏雪烟站在小屋木外面,伸出白皙的小手欢喜地接着漂亮下来的雪花,心里升起一阵感叹。 六月飞霜,那一场雪,那一夜死的人,她一辈子也忘记不了。 不知不觉她和紫鸢已经在无忧村生活了一年,连她自己都快要淡忘苏雪烟这个身份了,外面的人也应该将苏雪烟遗忘在脑外了吧。 这一年过得如梦似幻的,太过美好太过自由了,反而觉得心惊胆颤的,生怕一觉醒来又回到从前了。 “是啊,下雪了。”紫鸢拿着一杯热茶出来,递给苏雪烟说道:“小姐等下你就别出去采药了,我去就行了,下雪了别冻坏了身子。” 一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人很多事,紫鸢不再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无心杀手,而是和村民们有说有笑的普通丫鬟。 苏雪烟含笑接过紫鸢手上的热茶,轻轻吹着热气,淡淡地说道:“我也一起去,我不再是那个身娇肉贵的小姐了,采药我还是做得来的。” 紫鸢还想说什么的,但是看到苏雪烟盛满笑意的星眸,知道她的倔脾气,有时候劝也劝不了,只好作罢。 “那么我们现在就走,冬天的天黑得比较快,早去早回的好。”紫鸢连忙走进屋里背好篓子走出来,和苏雪烟并肩而行,两个长相普通的女子双眸却分外明亮。 天空下着绵绵不绝的小雪,绿葱葱的树海被铺上了白色的外衣,变成一片白色的世界,美伦美奂的只是有点冷而已。 苏雪烟一边搓着小手吹着小气缓缓走着,小脸都被冻得红彤彤的,看得紫鸢那个担心啊,生怕等下回去她会伤寒。 紫鸢因为有内力护体加上长年接受非人的训练,倒是没觉得有多冷,身上穿的衣衫也没有苏雪烟的多,脸色却依然红润。 “小姐,找到草药了。”被积雪盖住的药草田确实很难辨认,不过以紫鸢眼尖的双眸,这种小事怎么能难得到她呢? “紫鸢,做得好,采完我们就回去吧。”苏雪烟正准备蹲下来,开始动手采药的时候,树丛里发出‘唰唰唰’的声音,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苏雪烟还没反应过来,只见树丛里冒出一个头,嗜血的兽瞳死死地盯着苏雪烟,是一匹狼头! “啊!” 苏雪烟吓了一大跳,整个人都倒在雪地上了。 那匹狼‘唰’的一声跳出来了,直往苏雪烟方向奔去,锋利的兽牙,大张的盘嘴流着透明的液体。 “紫鸢!!!”苏雪烟僵硬着四肢,从雪地上爬起来,想要逃却不够野狼的速度快! 怎么回事?在无忧村住了一年里都没见过有野狼的出没,现在为什么会出现的? 狼本性嗜血,哪里有血的地方,那里就是狼群出没最多的地方…… 眼见苏雪烟有危险,紫鸢反手一挥,拿出缠在手臂里的弯刀,运行全身的内力与右手中,用力的往前一掷,弯刀犹如利箭飞快地划破冰冷的空气,飞速地朝追赶野狼的方向刺过去! ‘吼’一声野狼的长啸,苏雪烟停下了脚步,气吁喘喘地看着倒在雪地上一动不动的野狼。 雪白的地面被染上了红色的血迹,看来是被紫鸢一刀刺死了! “小姐,你没事吧!”紫鸢连忙跑到苏雪烟身边,急切地问道,上下打量她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不过还真的是吓了一跳。”苏雪烟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平静下来,脸上都冒出冷汗了。 她看着野狼的尸体不解地问道:“无忧村怎么会突然出现野狼的,难道有死人?” 狼本性嗜血,哪里有血的地方,那里就是狼群出没最多的地方。 紫鸢沉思了一下,下意识望着刚才野狼冒出来的草丛,黑色琉璃般的双眸眯起来,探究般地往哪儿走去,一手拔出刺在野狼身上的弯刀,一边缓缓地走过去。 紫鸢挥开了草丛了,不禁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瞳孔惊恐地扩大,拿着弯刀的手都不禁抖起来了! “怎么了,真的有死人吗?”苏雪烟也跟着来了,看见紫鸢站在前头一动不动的样子,有点担心了。 就算是有死人以紫鸢的经历不可能会害怕的,能让她害怕的就只有一个人!!!! 难道…… 苏雪烟慌忙地推开了呆滞的紫鸢,只见草丛里面躺着一名男子,周围有很多野狼的尸体,血流满地的,分不出究竟是狼的血,还是那名男子的血! 男子的脸上虽然沾上了血迹,但是丝毫不损他英俊非凡的样貌,饱满的额头,英气的眉毛,单薄的嘴唇,英俊刚毅的脸蛋,以及那一身与生俱来的冷冽。 毫无疑问的,这个男子就是傲皇,傲君烈! 苏雪烟觉得浑身犹如坠入了冰窖,冻得她的双腿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摇摇晃晃地倒在雪地上,呆滞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傲君烈,脑袋乱糟糟的,‘嗡嗡嗡’地响着,不懂得思考了。 怎么会这样的,傲君烈怎么会在这里的? 他怎么会受伤的,是真的,还是他在演戏想要引谁出来,还是说他终于发现了? 不,不应该是这样! 君烈为人谨慎,是绝对不会以身犯险的,那么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雪烟惊恐失措的越想越害怕,心脏剧烈地蹦跳着,嘴唇毫无血色,惊慌地坐在雪地上,呆呆地看着一动不动的傲君烈,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逃、远远地逃开这个男人! 苏雪烟僵硬地从雪地上爬起来,娇小的身躯抖嗦抖嗦的,她拉着还在发愣的紫鸢的手,语无伦次道:“逃不,走要走……不能呆在这里……” 紫鸢愣愣地点下头,看了看地上的血迹一眼,最后不顾一切地和苏雪烟跑离现场,不管身受重伤的傲君烈逃走了。 小木屋的门紧紧地关着,外面的雪越想越大了,风声透过门缝‘唰唰唰’作响,分外诡异,让坐在小木屋里的人更加惶恐不安了。 苏雪烟坐在木椅上,双手握着冒着热气的茶杯,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听着外面越来越大的风声,她的心虽然不安极了,但总算是冷静下来了。 不可否认,刚刚看到傲君烈那一刻,她惊恐了,无措了,绝望了,也觉得可笑。 她都以死来逃离傲君烈了,为什么老天偏偏不放过她,为什么偏偏要再遇到他呢? 傲君烈啊傲君烈,曾经她的最爱,现在她的噩梦,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紫鸢,你刚才观察到什么了?”苏雪烟喝了一口热茶,但是心却依然凉飕飕的,让她不禁发起抖来了。 “傲皇,是真的受伤了。” 虽然刚刚紫鸢一直在失神中,但是毕竟当了杀手这么多年,观察敌人已经成为她的习惯了,改不了的。 以她刚才观察雪地上的血迹来看,有一大部分是狼群的,野兽的血迹与人类的血迹大为不同,可以从色泽与气味分辨得出来。 而且她看到傲皇的手臂上有被斩上的伤口,那么就是说,袭击他的不是野狼,而是在这群野狼之前还有一个人。 一个能和傲皇势均力敌的人,而且还洞悉他的行踪的人。 很奇怪! “紫鸢也觉得奇怪吧,我也觉得很奇怪,以傲君烈的谨慎怎么会被敌人识破行踪的呢?而且他竟然是孤身一人来到无忧村的边界,是想要寻找什么吗?难道无忧村有窝藏了什么能人异士?”苏雪烟看着茶杯中,淡茶色的清茶,上面漂浮着几片茶叶。 “袭击他的人,是谁?” 能让傲君烈受伤的人,又能让傲君烈淬不及防的人,何方神圣? “洛皇洛夜。”紫鸢极其小声地说出这四个字,生怕会惹来旁人的侧听。 苏雪烟微微皱起了秀眉,不解地看着紫鸢小声问道:“为什么这么肯定?” 南方凤凰洛的洛皇,她对这个男人并不知道多少,只是知道五年后晋王朝将会统一四国,那么这个洛皇将来也难逃一死吧? “这只是紫鸢的猜测而已,因为我曾经我去过凤凰洛执行刺杀的任务,得知洛皇是一个可以驾驭千万狼群的男人,是个极其残忍的君皇,听闻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能一天杀弑上百条生命,而且嗜血如命,所以坊间才会流出出洛皇残的诗句。”紫鸢紧紧皱起了细眉,忆起在凤凰洛执行任务的日子,手心都冒出汗珠了。 因为那次任务他们十几个出去,最后却只有她一个人回来。 并不是她特别强大,而是庆幸她没有和洛夜交过手,凡是和他交过手的人,都无活命,是一个比狼更残忍的男人! “傲君烈是被凤凰洛的洛皇袭击的?”细想了一下,苏雪烟蓦然从木椅上跳起来,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紫鸢,刻意地压低声音问道:“难道,洛皇洛夜也在这里?” 天啊,一个小小的无忧村,竟然来了两个不速之客,而且身份显赫手执一国兵权! 若是洛皇还在这里,那么,傲君烈不就是有危险! 正文 第四十章 救与不救 “这只是紫鸢的猜测而已,就算洛皇真的在这里,傲皇不是还没有死吗?那么就证明他自己已经受了伤,这里怎么说都是晋王朝的领地,洛皇再怎么猖狂也不敢逗留得太久,紫鸢觉得,他已经离开这里来。”紫鸢冷静地分析这当前的局势。 洛皇不是省事的主,不可能会坐以待毙留在这里的,倘若傲皇的兵队一旦赶到,那就得不偿失了! “也是,还是紫鸢比较冷静。”听完紫鸢的一席话,苏雪烟顿时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也平复了一半,还有一半还在担惊受怕着。 苏雪烟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雪,冷冽的狂风即使是活人站在底下,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冻僵了,更何况是身受重伤的傲君烈。 “小姐,你想……救傲皇?”看到苏雪烟望着窗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紫鸢跟在她身边那么久了,多少也猜到她的心思了。 只是,倘若救了傲皇,她们该要怎么办。 “紫鸢,傲君烈是谁?”苏雪烟凝望着窗外的雪花飘飘的天空问道。 紫鸢不太明白苏雪烟的意思,只好老实回答:“傲君烈自当是晋王朝的君主,傲皇……” 说一说出,聪明的紫鸢便离开懂得苏雪烟的意思了,只是救了国家,却有搭上自己生命的危险。 “傲君烈是晋王朝的君主,国不可一日无主,倘若他在此时死去,蠢蠢欲动的四国战事便会一发不可收拾,而失去了傲皇的晋王朝则会面临着兵败如山倒的危机,百姓将会流离失所,不得安居……”苏雪烟定定地看着窗外的雪花,一字一句缓缓地说道,雪白的小手已经紧握成拳头了。 “如果可以,我真的想狠下心来,不去救他,但是不救他不行。”苏雪烟猛然转过头来,看着紫鸢,星眸中已经蓄满了泪水了。 她却倔强地不哭,“他是傲皇傲君烈,我们不可以为了一己的私心而赔上整个晋王朝,祸害了成千上万的老百姓。” 仿佛用光了所有力气,苏雪烟跌坐在木椅上,摇头无奈地苦笑着。 老天爷给她出了个难题啊,救还是不救。 救,或许会引起傲君烈的注意,那么她和紫鸢就会更加危险了! 不救,晋王朝就会毁在她们俩的手上! 紫鸢沉重地低下头,她明白苏雪烟的意思,国家社稷全系在傲皇身上,倘若傲皇出了什么不测,敌国一定会趁火打劫,趁机拿下晋王朝的江山…… 到时候兵荒马乱,民不聊生,这样的罪她们怎么担当得起。 “小姐,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紫鸢都会忠心耿耿地随着你,哪怕是死!”紫鸢抬起头,清冷的双眸亮起一抹坚定,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了。 “对不起紫鸾,明明是我的错,可是每次苦的却都是你。”苏雪烟站起来,紧紧地搂着紫鸢,失声感叹道:“你走吧,我去救傲君烈,没有我,你会活得更自由快活的。” 她已经拖累紫鸢很多了,这次她不想再让紫鸢冒险了,有什么后果都由她一个人承担吧! 听到苏雪烟要赶自己走,紫鸢急起来了,拼命地摇着头不依道:“不要,我不走,小姐说过我们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是生命的共同体,我不会抛下小姐,自己一个人苟且偷生的。” 而且,傲皇也未必会发现她们,机会还是有一线的。 苏雪烟和紫鸢带上十几颗仙灵果,便打开小木屋的木门,冰冷刺骨的寒风迎面吹来,刺痛她们的心! 拢了拢绵祅,苏雪烟将仙灵果收好在怀里,接着便拉着紫鸢冰凉的小手,走入暴风雪里了,两道纤细的身影很快就融入雪花里,渐渐模糊了。 来到傲君烈受伤的地方,苏雪烟发现他还是在昏迷,身上已经铺满雪花了,要是一般人早就被冻死了,但是显然傲君烈不是一般人,当苏雪烟扶起他的时候,他还有一丝呼吸,虽然很微弱。 苏雪烟拿出胸襟里的仙灵果,轻轻开启傲君烈的薄唇,喂他吃下,而紫鸢则是带着已经磨好的药草撕开傲君烈右手上的衣服,将药草敷在他的伤口中。 “小姐,有毒。”紫鸢紧紧皱起眉头,看着傲君烈右手发黑的皮肤,显然那人的武器上有毒! 真是糟糕了,她不知道这种是什么毒,更别说要解毒了,难道傲皇真的命数已尽? 苏雪烟抿起双唇,美眸复杂地瞅着傲君烈中毒的手臂,再看了看他苍白的脸色,心里的感觉很奇怪。 “唉。”轻轻叹息一声,苏雪烟弄不懂自己的心,她只知道无论怎么样,傲君烈也不能死。 “让我来吧。”苏雪烟和紫鸢掉转了位置,她抬起傲君烈已经发黑的手臂仔细看着,发现伤口不大却很深,应该是特殊的武器而为的。 “小姐会解毒?”紫鸢一边喂着傲君烈吃仙灵果,一边讶异地问道。 可是小姐连傲皇中了什么毒都不知道,该怎么解了? “我不会解毒,不过用仙灵果试试看应该可以。”说着,苏雪烟将仙灵果含入嘴中,将它细细地嚼烂,接着吐在干净的手帕上,敷在傲君烈的发黑的手臂,竟然发出‘吱吱吱’的声音,黑气也慢慢淡化下来了。 “嗯……”傲君烈紧紧蹙起剑眉,昏迷中挣扎着。 看到傲君烈动了动,苏雪烟和紫鸢都吓得停下了手,身体都僵硬住了。 不过过了一会儿又发现他根本还没清醒过来,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明明是大雪纷飞,可是苏雪烟额头上已经冒出细细地汗珠了。 她一连咬了三个仙灵果才帮傲君烈手臂的毒全逼出来,接着拿出小水袋清洗干净手臂,擦拭掉他手臂的黑血,手臂上的皮肤已经焕然一新了,不再发黑了,只是竟然还流着血。 没做它想,苏雪烟本能地俯下头,柔软的朱唇印在傲君烈冷冰冰的伤口上,轻轻吸取出他伤口里的积血,吸出一点就抬起头吐在雪地上,一点一点地将他手臂上的积血全吸出来。 明明觉得很冷,昏迷中的傲君烈却感到一丝温暖透入心中,迷迷蒙蒙中他朦朦胧胧地睁开了一丝眼睛,一片雪白中,只见有个女人在帮他吸出手臂上的毒血,模糊不清,让他看不清她的容貌,想要再睁大一些眼睛却最终还是敌不过倦意,疲惫地昏过去了…… 为什么要救她? 苏雪烟和紫鸢清理好傲君烈身上的伤口后,拿出一件厚厚的绵祅围在他身上,紫鸢抱起他走到一个小山洞里,燃起小小的火苗,总不至于他会被冻死,接着一切都处理好后,苏雪烟和紫鸢便离开了那里。 一连几天过去,苏雪烟都过得忐忑不安。 她和紫鸢都不敢再去那个山洞,因为她们心中有数,傲君烈是不可能死的,那么就是说他应该醒过来了,回去晋王朝了。 虽然过得极度不安,但是日子还是要继续的,而且都已经好几天了,傲君烈要真是发现她们了,那么也应该来了,也就说,她和紫鸢安全熬过这一关了? “小姐,你别再转来转去了,没事的。”看着已经转了一整天的苏雪烟,紫鸢忍不住出口叫道。 虽然她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事。 苏雪烟无力地坐在木椅上,摇头轻叹道:“希望是真的没事吧。” 她只是觉得一切都好可笑,仿佛是命中注定似的,难道结局真的已经注定了,难道她终究还是难逃一死吗? “小姐,别这样,会没事的。”紫鸢走到苏雪烟面前,蹲下握住她的手,安抚道。 不会有事的,即使是死,她也不会让苏雪烟有事的! 接着,又过去了几天了,苏雪烟和紫鸢发现傲君烈没什么行动,心头大石总算是放下来了,生活也重归轨道上了,依然是经常出去采药材回来帮村民们看病。 一大早的,苏雪烟和紫鸢便被背起篓子出去树林里采药去了,因为这几天一直提心吊胆的,都不敢走出木屋半步,现在总算是安心下来了。 “小姐,多采些降火的药草回去吧,刘婆婆昨晚好像又吃辣椒了。”紫鸢一边摘着山药一边摇头说道。 一直到黄昏时段,苏雪烟和紫鸢才背着篓子回去无忧村里,没想到昔日平静的小村庄现在却兵荒马乱的,大火纵起,哀嚎声不断,血流成河,晚霞也被染红了。 只见一个个穿着铠甲的士兵拿着大刀不停砍杀无忧村里的村民,从其一刀致命的残忍手法来看,根本就不打算留一个活口,顷刻间安乐的无忧村变成人间地狱,村民们的哀嚎声不绝于耳! 看到这一幕的苏雪烟和紫鸢都呆掉了,看到士兵们铠甲上的晋字,更是心如刀割,恨不得杀了自己! 看见躺在村口前的刘婆婆,苏雪烟跌跌撞撞地跑过去,‘砰’一声跪在厚厚的雪地上,哭泣喊道:“刘婆婆,刘婆婆……” “快走丫头,那群人是魔鬼……”刘婆婆艰难地举起皱巴巴的手臂,背后一刀骇人的伤口不断涌出鲜血,手抬起一半便无力地垂下了,年老的刘婆婆终究还是熬不过去了。 “啊啊啊啊!!!”紫鸢趴着头发,看着死去的刘婆婆失控地尖叫出来…… 正文 第四十一章 错错错 苏雪烟呆滞地跪在雪地里,冰冷刺骨的雪已经冻僵了膝盖,但是她却一点感觉都没有,看着躺在血泊里的刘婆婆,看着村里面被砍杀的村民,泪水疯狂地飚出来。 她仰头:“我错了吗?我做错了吗?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们,错的是我啊……” 是她救了傲君烈,是她害死这群村民,是她毁了无忧村的。 一切都是她,该死的人也是她,为什么要这群无辜的村民受这种罪呢? 情绪已经失控的紫鸢浑身散发出冷冽的杀气,她拿出弯刀,紧紧地握住,不停涌出泪水的双眸染满了嗜血的杀意,她想要冲进去将那些士兵全部杀光光,却被跪在雪地上的苏雪烟死死地抱住了右腿。 “小姐,放手!”紫鸢冷冷地叫道,布满血丝的双眼狠戾得不带一丝感情!看着村里一具具尸体,她昨天还和这些人欢快地聊天说话呀,一眨眼全都成为死尸了…… “不要去,紫鸢,不要去……”苏雪烟死死搂住紫鸢的右腿,痛苦地摇头哭泣着。 倘若紫鸢动武功了,那么就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了,傲君烈一定要附近观察着,观察着村民们是不是只是普通的老百姓,若这时候紫鸢冲进去杀敌了,那么一切都完蛋了。 “可是小姐,死了好多人啊,无忧村的村民都死了,都被我们害死了。”紫鸢无力地垂下手臂,手一松,弯刀直直地插在雪地上,她无力地瘫坐在雪地上,看着无忧村里的一片火海,泪崩溃地涌出。 都死了,全都死了……她连一个人都救不到,刘婆婆就死在她眼前,阿牛哥,俊小子……还有很多很多人……他们死得多冤枉啊…… “是我的错,我不该一时心软救了傲君烈的,我不该来无忧村的,如果没有我们的出现,无忧村还是那个最平凡最安乐的无忧村。”苏雪烟搂着紫鸢的身体,后悔莫及地哭泣着。 低头看着刘婆婆的尸体,再看着村里面一个个倒在地上的尸体,她失声苦笑,泪却在风中飘。 她的罪孽又加重了,这些人都是因她而死的。 苏雪烟啊苏雪烟,你究竟要害死多少人才罢休…… 从一开始她根本就不应该救傲君烈,她怎么会忘了傲君烈的疑心病呢? 疑心重的他一定会以为无忧村里有敌国的间谍才会洞察到他的行踪,哪怕就算是没有间谍,但是以他的狠劲宁愿错杀一百个,也不绝不错过一个对的! 她真傻啊,救了傲君烈,却赔上整个无忧村的村民。 傲君烈,你为什么可以这么狠,无忧村里的人都只是些安分守己的老实人……为什么为什么忽然,紫鸢拔出插在雪地里的弯刀,却被苏雪烟眼明手快地按住了,“紫鸢,没有我的批准,不准用武功!” 紫鸢不能死……她身边就只剩下她一个亲人了…… “小姐,我不甘心。”紫鸢颓废地倒在苏雪烟怀里,无助地低泣着,手紧紧握住弯刀。 “我们这两条命是用小翠的命和三百条士兵的命换回来的,能活着就绝对不能死。”苏雪烟双目毫无焦距地看着被烈火烧成一片废墟的无忧村,心里升起一片悲凉。 晋王朝的士兵们屠杀完无忧村里的村民后,纷纷都拖着染血的大刀走出村外准备组队却发现跪在雪地上的苏雪烟和紫鸢,见还有活口立马跑上去,将她们俩人围得团团的,嗜血的大刀晃动着刺眼的血迹! 村里的人都是死在傲皇的刀下…… 紫鸢虽然无力倒在苏雪烟怀里,但是手中却紧紧地握住弯刀,要是等下见情势不对,就杀出一条血路来! “没事的紫鸢。”苏雪烟按住紫鸢发抖的手臂,轻抚着她的后脑勺,小声低语道。 看着一个士兵拿着血染的大刀走上来,苏雪烟抬起头镇静地看着他,星眸中淡静无波,淡定从容的样子连一丝慌乱害怕都没有。 因为,她看到站在士兵后面的傲君烈,屹立在火海中却依然冷酷无情的傲君烈! 心狠狠地抽痛,苏雪烟用力紧咬住下唇才勉强克制住心中的愤怒,不能死不能死,她们绝对不能死! “是我们救了你的,你连我们也要杀吗?”苏雪烟红肿的星眸,倔强地看着站在士兵后面的傲君烈,虽然他没有看向自己,但是她知道他能听得见! 果然,一直站在士兵后面的屹立不动看着一片火海的无忧村的傲君烈缓缓地转过身来了。 天色已经黑下来了,苏雪烟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只是听到他冷声叫退了围住她们的士兵们,缓缓地迎着她们的方向走上来了。 紫鸢见傲君烈走上来了,连忙将手中的弯刀收回衣袖中,一切静观其变! 傲君烈走到苏雪烟和紫鸢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戴着人皮面具的苏雪烟,剑眉微微蹙起,漠然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傲君烈并没有称自己为朕,显然是不想透露出身份。 “因为你是傲皇,国不可以一日无君,倘若不救你,晋王朝就要面临灭亡的危机,但是没想到救了你,却让无忧村惹上了灭顶之罪……多可笑啊……”苏雪烟抬起头悲凉地看着英俊非凡的傲君烈,嘴角无力勾起一丝苦涩的笑意。 即使以死相逃,她始终还是和傲君烈见面了,只是没想到这次死的人,更多! “你怎么知道朕是傲皇?”傲君烈一脸探究地观察着苏雪烟,不放过她脸上的一丝表情,看到她嘴角处的苦笑时,粗浓的剑眉蹙得更紧了。 这个女人就是帮他吸走手中剧毒的人,真是平凡得可以! “因为我看到你腰间上的玉佩,所以才会断定你的身份的。”苏雪烟面无表情平静地回答道,没有一丝慌乱,与傲君烈做对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怕只会被他看出破绽而已。 “你不怕朕会杀了你?”傲君烈被苏雪烟勾起兴趣了,能面对自己还能保持从容淡定的女人,这个是第一个,虽然长相很平凡,但是却又不平凡! 这个女人,有趣! “怕,谁不怕死呢?不过倘若你要杀了我,刚刚就不会叫退士兵,倘若我是敌国的间谍,我也不会救你,不是吗?”苏雪烟直勾勾地看着傲君烈,疲惫地说道。 傲君烈是何等聪明的人,她想到的事情,他早就想到了,从他叫退士兵那时起,他就对自己放下戒备心了,至少她们是不会死了。 闻言,傲君烈单薄的唇瓣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那是苏雪烟第一次看到傲君烈笑,平时他嘴上的笑容都充满了算计,根本就不是发自内心的,但是这个笑容…… 为什么在杀了那么多人后,他还能笑得出来呢? “女人,你很聪明!”傲君烈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个女人非常地聪明,胆识也过人,面临死亡也依然稳定自若,不露一丝惊慌,他喜欢! “我宁愿做一辈子的傻子,也不想做聪明人。”苏雪烟摇头苦笑道,星眸垂下,掩去眼眸里的恨意,她勾起了傲君烈的好奇了,她保住了自己和紫鸢的命了,但是她更想杀掉这个男人! 她从来没有这么恨过,唯独这次,不可原谅,傲君烈你真的不可原谅…… 但是她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只能用低劣的方法引起他的兴趣,才勉强得以活命啊…… “哼,有能力却不善用的人是世上最愚蠢的人!”傲君烈瞟了面无表情的苏雪烟一眼,淡淡地命令道:“女人,跟朕回去。” 霸道的语气让人没有一丝拒绝的权利,而他也没打算给苏雪烟拒绝的权利! “来人。”傲君烈低唤一声,立刻就有士兵走上前听候命令了,“将她们压上车!” 说罢,傲君烈挥了挥衣袖,转身离去了,也没有再看坐在雪地上的苏雪烟一眼。 士兵们接到命令也不敢怠慢,连忙拿起麻绳绑住苏雪烟和紫鸢的双手,压着她们上去马车上,而傲君烈坐的马车则是前面那一辆。 士兵锁上马车的门,很快马车便动起来了,看来是准备回去了。 苏雪烟透过马车上的小窗口看着火势未消的无忧村,一滴泪滑落出来,末入嘴中,她连好好安葬他们的机会都没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小姐,接下来……我们该要怎么办……”一直没有说话的紫鸢,终于肯开口说话了,只是声音低沉嘶哑,这种痛苦刻在心上,磨灭不去……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傲君烈捉我们回去想要做什么,但是……能活着就决不能死……”苏雪烟看着车窗外大雪纷飞的天空,轻声说道。 或许这就是上天赐给她们的惩罚吧。 活得比死更痛苦…… “小姐……最后又只剩下我们两个了。”紫鸢僵硬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无力地靠在苏雪烟身上,苦涩道:“倘若能逃出去……我们再回去为无忧村的村民立碑好不好?” 闻言,苏雪烟已经泣不成声了,只能重重地点下头。 正文 第四十二章 跟朕回去 苏雪烟和紫鸢不知道在马车里坐了多久,也不知道还要走多久的路,苏雪烟只是觉得被绑的双手已经发麻了没感觉了,只能无力地靠在马车身上,摇摇晃晃地坐着。 紫鸢会武功,一条小小的麻绳又怎么能绑得住她,只是现在不是行动的时机,外面有这么多士兵而且傲君烈也在这里,逃跑的可能性几乎是零,了无胜算。 现在只能等了,只要有一丝契机便有逃跑的机会。 马车颠沛了一夜一早,直到第二天的夜里才缓缓停下来。 紫鸢咬住马车窗的布帐,发现军队停落在一处偏僻的小山庄里,位置偏僻人烟稀少但是小山庄看似一早就被人打理好的样子,不华丽却挺干净,看来今晚傲君烈要在这里落脚。 紫鸢看了苏雪烟一眼,这个时候她们不敢乱说话,只能用口型无声交流:小姐,今晚找时机。 苏雪烟郑重点头,歪头想了一下,摇头无声道:不,傲君烈离我们太近了,在他眼皮底下逃跑太危险了,倘若就算跑得掉,以他的警戒,我们也逃不远。 紫鸢紧皱眉头,脸上神色凝重:那么要怎么办? 倘若再不行动,再继续坐以待毙下去也不是办法,傲皇的心思她们根本猜不到。 马车的门锁被打开了,一名士兵拉开了车厢的门,看着苏雪烟她们说道:“今晚就在这里落脚,你下来,傲皇命你进去!” 士兵一把将苏雪烟拉下马车,紫鸢见到立刻瞪大眼睛,急急忙忙也跳下马车了,想要跟上去却被其余的士兵拦住了。 “紫鸢!没事的等我回来。”苏雪烟一边被士兵拉着先前走,一边回头看着被士兵拦下的紫鸢安抚道。 紫鸢,要冷静,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傲君烈就在这里,倘若这个时候知道你会武功,那么就必死无疑了。 士兵一直牵着绑住苏雪烟的麻绳,一直来到小山庄的别院里的一间房间,士兵站在门外禀告道:“傲皇,您要的人来了。” “嗯,让她进来。”冷峻的声音充满了威严。 闻言,士兵轻轻地推开了房门,推着苏雪烟进去。 苏雪烟奇怪地环顾着房间一圈,发现房间里的摆设极其简单,也不华丽,看来这里傲君烈不是经常来,只是用来落脚而已。 只见傲君烈坐在椅子上,凝望着红木桌上的棋盘,凝思着棋盘上的棋局。 “参见傲皇。”士兵毕恭毕敬地低下头。 “解开她的绳子。”傲君烈由始至终都未曾抬起头来看苏雪烟一眼,却知道她的手被绑。 “是!”士兵连忙替苏雪烟松绑。 “你出去。”执起一颗黑子,傲君烈边下边命令道。 “属下告退。”说着,士兵低下头徐徐退下,顺手带上了门。 苏雪烟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傲君烈棋盘上的死局,不惊慌也不着急。 既然傲君烈叫得自己进来,那么就一定是有事找她,那么她也不用着急。 至于是什么事,只希望别太糟糕才好。 “你过来。”傲君烈淡淡地叫唤道,双眸的视线依然在棋盘上。 闻言,苏雪烟不慌不乱地缓缓走上前,虽然是一身粗布麻衣却丝毫不损她的从容淡雅的气质,只可惜样貌平凡了点。 苏雪烟站在傲君烈身旁,低下头凝思着他棋盘上的死局,等着他的下文。 “你可知道朕这次去无忧村是做什么?”傲君烈抬起头,不期然撞上苏雪烟凝视棋盘的星眸,不禁好奇起来了,伸手一扬,示意她下一子看看。 “杀死无忧村的村民。”苏雪烟自嘲一笑,随即伸出手执起一颗白子,摆到棋盘的中央,顿时被逼到尽头白子,扭转了黑子必胜的局势。 傲君烈意味深长地审视了棋盘上的局势一眼,随即赞叹地点下头。 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确实很聪明,没想到无忧村里竟然还藏着这么一个聪明的人。 “朕怀疑无忧村里有敌国的间谍。”傲君烈执起一颗黑子,下在白子的右上方,棋局又改变了,他宁愿弃掉中央里的所有黑子,也要灭白子里的主要力量。 “无忧村里的全都是一些与世无争的村民。”苏雪烟紧紧皱起秀眉,执起白子下在被黑子围死的白子上方,想要力挽狂澜。 “不管是不是真的,无忧村里的人都得死。”傲君烈冷冷地说道,语气冰冷没有一丝感情。 他看着棋局薄唇勾起一丝笑意,执起黑子摆到白子的正上方,弃掉中央区域里的所有黑子,赢了这盘棋。 “刚才那一步你下错了。”唯有够狠的人,才能得到最后的胜利。 一步错,步步错! 苏雪烟昂起头,缓缓地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滑落出来。 她叹息道“我下错的可止是一步?” 如果她没有去救傲君烈,今日的无忧村还是那个与世无争的无忧村,而不是一片废墟…… “你后悔救下朕了?”傲君烈站起来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苏雪烟,看到她脸上的泪痕时,伸出修长的手臂,轻轻地为她拭去泪珠。 傲君烈凝望着指尖上晶莹的泪珠,蹙起剑眉问道:“为什么要哭,就因为一个小小的无忧村吗?” “无忧村里面的都是你的子民,而你……”苏雪烟无力地摇着头,娇小的身躯摇摇欲坠的,最后终是体力不支地跌倒在地上,眼中不断浮现昨夜惨重的一幕。 她不明白,为什么傲君烈可以视生命如蝼蚁,无忧村的村民虽然是低贱的平民,但是他们也有活着的权利。 “够了!别以为朕不杀你,你就可以乱放肆!”傲君烈厉声喝止道,接着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跪坐在地上一脸哀愁的苏雪烟,漠然地问道:“朕之所以会去无忧村为的是仙灵果,你可知道这种果实?” 傲君烈的话让苏雪烟的心头轻轻颤抖着,她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不知道。”想了一下,苏雪烟目不转睛地看着傲君烈,说谎了。 她已经赔上了无忧村百余条生命了,难道要连在断悬崖底安眠的夫妻也不得安宁吗? “你在说谎。”傲君烈坐在红木椅子上,犹如鹰般锐利的双眸紧紧地盯着苏雪烟,不急不慢地说道:“你救朕的时候,用的就是仙灵果。”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让苏雪烟心里惊讶连连,他怎么会知道的? 难道当时他意识还是清醒的? 糟糕,那么他听见当时自己和紫鸢说的话吗? 心里猜测不停,但是脸上却不敢露出一点蛛丝马迹,苏雪烟抬起染上水汽的眼眸,歪着头皱眉不解道:“那种红红的果实就是仙灵果吗?我确实是不知道,那种果实是我一年前在无忧村附近摘的,见给村民服用过后医治疾病的效果良好,就摘取了一些回来,可是,现在却没有了。” 苏雪烟一字一句说得极其镇定,脸上神情未变,依然从容自若看不出是在说谎。 傲君烈看了她良久之后才相信了她的话。 因为在之前他也在无忧村附近寻找过,确实是不见仙灵果的踪影,那么就是说,一年前无忧村附近是有开过仙灵果,却在一年后突然不开花了? 那么君恒的病…… 拉回思绪,傲君烈看着还跪坐在地上的苏雪烟,轻声呼唤道:“你抬起头来。” 闻言,苏雪烟即使有千百个不愿意,都只得吞入肚里,服从傲君烈的命令,听话地抬起头来,平凡的脸蛋露出一丝倔傲,不过依然是很平凡,唯独那双充满灵气的星眸,漂亮得让人忽视了平凡的脸蛋。 “你叫什么名字。”傲君烈单薄的唇上噬着淡淡的笑意,看着苏雪烟灵气的星眸问道。 平凡的女人却有着不平凡的智慧,不管是为了什么目的而引起自己注意,她还是成功勾起自己的好奇心了。 “风少灵。”苏雪烟简单明了地回答道。 她不再是那个傻傻地爱着傲君烈,痴痴地等着傲君烈的苏雪烟了! 她有想要过的人生,可是都被傲君烈毁了。 “风少灵。”傲君烈细细地嚼着这三个字,英俊的脸庞勾起好看的笑容,危险却充满霸气的笑容,足以让天下女子为之倾心。 “风少灵,既然是你救了朕,那么朕就赏赐你一样礼物吧。”傲君烈眯起双眸,浅浅微笑道,轻松的语气却透出一股不容拒绝的气势。 “我能选择不要吗?”苏雪烟不带一丝希望看着傲君烈,苦笑问道。 她不要傲君烈的什么礼物,她只想要自由自在的人生。 “你别一再挑战朕的底线,这对你没好处。”傲君烈淡淡地瞟了跪在地上的苏雪烟一眼,挥挥衣袖说道:“拜谢吧。” “民女……谢主隆恩。”苏雪烟跪拜在地上,向傲君烈行了个礼之后,便站起来缓缓地退出房间了。 关上房间的门,苏雪烟已经有点虚脱了,和傲君烈对峙实在是太累人了。 苏雪烟拖着疲惫的身体,缓缓地走出小山庄的别院,脑里一片混乱,不停地在思考着刚才傲君烈的话。 傲君烈到底是想玩什么把戏? 她只是一个平凡的民女,应该无利用之处,可是他却说要赏赐自己一样礼物? 正文 第四十三章 痴儿王爷 苏雪烟虚弱无力地跟着士兵身后走,回到她和紫鸢今晚居住的地方,士兵打开门一把将她推了进去,接着关上门锁好。 “小姐,傲皇没有对你怎么样吧?”紫鸢一看到苏雪烟回来,便连忙赶过来上下打量她,看她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傲君烈没有对我做什么。”苏雪烟无力地跌倒在地上,积累在心中的情绪终是忍不住爆发出来。 她拉着紫鸢的手自责道:“紫鸢,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无忧村的村民,是我间接害死他们全部人的,而我却为了活命而不得不对傲君烈俯首称臣,真是可耻啊!” 将来她死后下地府,也没面目去见他们! 紫鸢跪坐在地上,捧着苏雪烟流满泪痕的脸蛋,轻轻擦拭着,摇头否认道:“不是的,小姐不是这样的人,我知道你这样做一切都是为了紫鸢,你不想紫鸢死,所以才会用引起傲皇兴趣的方法得以活命。” “紫鸢,我就剩下你一个了,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不要离开我,要不然我一个人怕也没有勇气活下去。”苏雪烟倒在紫鸢身上,紧紧搂着她痛哭着,为无忧村百余条生命而哭,为自己的错而哭。 “嗯,紫鸢永远陪在小姐身边。”紫鸢抱着苏雪烟,伸出小手轻轻地揉着她乌黑的长发,小声地安抚着她。 昨日的无忧无虑已经远离她们了,她们再也回不到昨日了。 “小姐,傲皇和你说了些什么?”紫鸢见苏雪烟情绪安定些,才缓缓问道。 “他说,要赏赐我一样礼物。”苏雪烟擦掉脸颊上的泪痕,吸了吸鼻子看着紫鸢问道:“我不懂他的意思,按道理来说,就算他捉住我们也没有任何用途才对。” 她和紫鸢戴上了人皮面具,既无姿色,也无德无才,硬要说,不就是有点小聪明,他为什么还要捉住她们不放? 紫鸢低头细想一下,抬头小声问道:“小姐,我刚才被押进来的时候看了一下周遭的地势,要是逃的话,这里不是一个逃跑的好地方。” 小山庄附近都是一片平地,无山无树林,连躲藏的地方也不多,她们两个人一起逃,了无机会! 苏雪烟轻点下头,握住紫鸢的小手,勉强微笑道:“我知道,没事的,傲君烈现在不会杀我们的,一切就等时机来临吧,傲君烈再厉害也是人,我们两个臭皮匠,还怕斗不赢他?” 是的,她们能逃第一次,就能逃第二次。 “嗯!紫鸢明白,还是小姐够冷静,要不然我们现在都死了。”紫鸢扶着苏雪烟从地上站起来,拿起傲皇派人送来的新衣裳递给她换上。 一整天的奔波让苏雪烟也有点累了,换上新衣裳便躺在床榻上沉沉睡过去了。 而紫鸢则是挨在床边而睡,不过睡得极浅,警惕十足,哪怕是有一只猫在屋檐上走过,她都能听得见。 第二天清早。 外面守值的士兵解开了门锁打开了门,苏雪烟和紫鸢又再次坐上马车上路了,可是这次奇怪的是,士兵却拉着苏雪烟往傲君烈的马车走去。 “傲皇吩咐下,你要和他同车!” 苏雪烟走到傲君烈坐的马车前,那辆马车比她们坐的要豪华宽阔得多,蓝色的丝锦随风而飘荡,红木的结构也要结实得多,坐起来也没有那么颠沛。 马车的两扇门被推开来,傲君烈手中拿着一卷竹卷,淡淡地瞟了苏雪烟一眼说:“上来吧。” 苏雪烟虽然心里在犹豫着,但是又没能力违抗傲君烈的命令,只能无奈爬上了他的马车。 奇怪,真是奇怪,她何德何能能与傲君烈同坐一辆马车? 苏雪烟踏上马车后,选了个离傲君烈最远的位置坐着,其实说离他最远,也不是很远,紧紧一张小桌子的距离,毕竟马车再大也是马车啊! 马车门被关上,开始动起来了,看来部队已经开始向前进了。 傲君烈依然拿着卷宗在看着,苏雪烟也没有说话,只是无所事事地看着马车里面的装饰。 马车里就像一张宽阔的床榻,铺上一张厚厚的软绵加上丝质柔滑的绸缎铺着,坐起来软软的很舒服,而在这张床榻上方放着一张两脚的小木桌,上面放满了卷宗和一壶茶,就像是一间小房间。 “你看够没?”傲君烈放下手中的卷宗,终于出声说话了,冷峻的声音打破马车里诡异的沉默。 “看够了。”苏雪烟煞有其事地点下头看着傲君烈,平静地回答道,娇小的身躯却下意识往后挪,远离傲君烈。 是不是看够了,就能放她走? “你很怕朕?”傲君烈锐利的双眸像鹰般紧盯着苏雪烟,就像看到猎物的野兽。 他注意到了,从一上马车开始她就选择离自己最远的地方坐,宁愿无聊到去看马车里的装饰也不看自己一眼。 虽然长得平凡,但是却也很特别。 看到傲君烈鹰般锐利的双眸,苏雪烟下意识低下头,回避他灼热的视线,理所当然地应道:“你是傲皇,我只是一介平民,怕你是应该的。” 苏雪烟说得虽谦卑,却一点都不卑微,不亢不卑的样子让傲君烈甚为欣赏。 “朕倒看不出你怕朕的样子。”虽然是这样说,但是傲君烈却更加笃定心中的想法。 “知道朕为何要你上来吗?”傲君烈丢掉手中的卷宗,声音冷峻地问道,锐利的双眸却扫视着苏雪烟平凡过目即忘的脸蛋,以及她身上的新衣裳。 虽然已经换上了绫罗绸缎,但是这个女人依然是平凡得可以! “不知道。”苏雪烟抬起头,不期然对上傲君烈正在审视自己的眼神,灵气的双眸闪烁了一下,最后要紧咬着牙关才勉强克制着想要转开头的冲动。 傲君烈单手托在小木桌上,锐利的双眸斜视着苏雪烟,单薄的嘴唇勾起好看的弧度,一副慵懒的样子却更加有魅力。 这个女人全身上下就只有那双会说话的眼睛能看。 “朕说过会赏赐你一样礼物。”傲君烈单手托着下颚,好整以暇地望着苏雪烟充满灵气的眼睛宣布道:“朕要你做我皇弟傲君恒的王妃。” 倘若是这个女人,应该能照顾得了君恒。 闻言,苏雪烟震惊地睁大眼睛,水灵灵的双眸看起来更加漂亮了。 她紧皱起秀眉,难以理解地问道:“我只是一介平民,怎么能配得上傲皇的皇弟,何德何能坐上王妃之位?” 傲君烈是疯了吗?竟然要她去做傲君恒的王妃? 慢着!傲君恒??? 痴儿王爷……傲君恒。 “朕说你能配得上,就绝无人敢说配不上!”傲君烈瞟了苏雪烟一眼,自傲地说道。 “你只要做好照顾傲君恒的份内事就行了,朕的皇弟虽然是一个痴儿,但是朕并不希望有人在朕不知道的情况底下欺负他,倘若找名门将相家的小姐,骄纵野蛮,君恒又怎么会是她的对手?所以你是一个很好的人选,以后你的任务就是要保护好傲君恒,做得好的话,朕会赐你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苏雪烟静静地听着傲君烈说的话,心里却是千丝万缕,隐隐作痛着。 这就是他口中说的赏赐? 虽然上辈子她和傲君恒接触不多,但是也听闻过这个痴儿王爷的事迹,自小体弱多病又是痴呆儿,虽然傲君烈十分疼爱这个弟弟,但是暗地里还是经常受人欺负。 傲君烈要她嫁给这个人。 “明白了吗?“见苏雪烟不说话,傲君烈不耐烦地问道。 “敢问傲皇,我有拒绝的权利吗?”苏雪烟皱起秀眉,看着傲君烈苦涩地问道,眉宇之间尽是散不去的忧愁。 嫁给了傲君恒之后,那么她和紫鸢逃跑的机会就会越来越少,怕是一辈子都躲不开傲君烈了。 “你认为呢?别太不识好歹,这对你来说是一种荣幸。”傲君烈冷峻地说道,英俊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多少人想要坐上傲君恒的王妃之位,他将这个位置赏赐给这个女人,她却露出一副被迫的表情! “我明白了。民女风少灵,谢主隆恩。”苏雪烟笑得比哭更难看,真想俯下头叩谢的时候,马车颠了一下,让她整个人抛向前,扑倒在傲君烈身上! 苏雪烟惊慌地抬起头,对上傲君烈一脸兴味的表情,心里颤抖连连,想要起来却被傲君烈搂得紧紧的! “你这是对朕投怀送抱吗?”傲君烈低下头,一脸兴味地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苏雪烟,语气夹带着丝丝笑意问道。 这个女人真瘦,抱起来一点都不舒服,不过身体上淡淡的药香味倒是挺好闻。 闻言,苏雪烟脸蛋一红,星眸亮晶晶的,紧咬着粉唇的样子更加诱人。 “不敢,民女有自知之明,傲皇绝对不会看上像我这种平凡的女人。”苏雪烟先入为主替傲君烈戴上一顶高帽。 虽然心里认为傲君烈不可能看上自己,但是此时他的行为却超出她的意料! “你倒是有一张利嘴。”傲君烈粗鲁地勾起苏雪烟的小脸,对上她充满灵气的星眸,看着她现在犹如小鹿般无助的样子,更是激起他体内的兽性,想要将怀中的女人占为己有! 正文 第四十四章 旖旎 傲君烈凝视苏雪烟浅色的粉唇,按捺不住的俯头攫住。 过于激烈的吻让苏雪烟应接不暇,只能闭起眼睛。 傲君烈伸出双掌不顾她反抗的意愿,肆意扯开她的衣裳。 苏雪烟奋力挣扎着,双手用力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傲君烈,总算是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嫣红的嘴唇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车厢里的空气,水灵灵的双眸恐惧地看着身上的傲君烈,忍不住尖声问道:“你在做什么!?” “一个男人吻一个女人还能做什么?”傲君烈勾起浅浅的笑意,锐利的双眸紧紧地盯着苏雪烟,暗了暗,晕红浮现在她白净的脸上,如同胭脂绽放在雪地里,娇艳欲滴,。 凡的脸蛋此刻却反而呈现出一种清纯却又诱人的光泽,引他采撷。 “朕要你!”傲君烈低沉嘶哑的声音充满了霸道,让苏雪烟暗叫不妙,愈发地害怕。 她再一次挣扎起来,然而,更惹得傲君烈用力压制! “别乱动!”傲君烈危险地眯起眼睛,宽厚的手掌禁锢着苏雪烟想要逃的身躯,嘶的一声,衣服远远拋落在地上。 他已没有耐性。 苏雪烟停止了挣扎,知道自己越挣扎只会越引起傲君烈的霸道。 她试图劝说道:“你不是要我嫁给傲君恒的吗?你又怎么可以对我做出这种事?” 傲君烈不是要自己嫁给他的皇弟傲君恒吗?他现在这样做,不就是给自己的皇弟戴绿帽? 听见苏雪烟的话,傲君烈只感到一阵好笑,他俯下头贴着她的耳垂,暧昧低语道:“君恒是个痴儿,你认为他能同你行周公之礼吗?” 耳垂被傲君烈的气息刺激,苏雪烟浑身一个激灵,刚想反驳,头上一片黑影压下来,封住她抗议的声音。 马车比平时更颠沛了,里面响起男人的粗喘声和女人的低吟,一片旖旎。 苏雪烟双眸迷离地看着车厢里的顶部,泪水无声地落下,她放弃反抗了。 因为她知道即使反抗了也没有用,傲君烈根本就不会放过自己,自己也逃不掉。 良久之后,马车里的激荡才缓缓平复下来,车厢里的气息甚至还没散去,软垫上一片凌乱,以及丝绸上刺目的血。 一一在诉说着方才车厢里发生的事。 傲君烈撑起身体,捻起身旁凌乱的衣服缓缓穿上去,看着靠在角落旁面无表情的苏雪烟,发髻已经松散下来了,黑发凌乱的样子说不出地妖媚,长长的睫毛上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嫣红的朱唇红红肿肿,诱人至极。 更加惹君怜! 顿时,傲君烈停止了手上穿衣的动作,走到苏雪烟身边,扳过她面无表情的脸蛋,声音充满了温柔:“只要你以后乖乖听话,朕会赏赐你更多东西的。” 不得不承认,虽然这个女人看起来很平凡,是个不错的床伴! 苏雪烟晃了晃眼睛,睫毛上的泪珠滴在脸颊上,她紧紧地捏着身下的丝绸,身体好痛。可是她已经哭不出来了…… 刚刚平复下来的马车又再次颠沛起来了,旖旎,挥之不去。 一直到晚上时分,傲君烈才结束了对苏雪烟的折磨,马车队伍依然前进着,一个个士兵打着灯笼照亮山路,显然今晚是打算连夜赶路。 苏雪烟好不容易得到傲君烈的同意下了马车,回到紫鸢那里,短短几个时辰,却已经改变了她的一生,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摇摇晃晃地走到紫鸢的马车前,士兵看了苏雪烟散落的头发一眼,沉默地将马车的门锁打开,让她进去。 马车门一打开,苏雪烟就迫不及待爬进去,她累了,好累好累,好像找个温暖的怀抱……抱抱自己。 “小姐!”紫鸢一见苏雪烟平安无事回来先是笑了笑,却在看到她凌乱的长发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小姐,怎么回事了?头发怎么会散了?”紫鸢紧紧捉住苏雪烟的手臂,着急地问道,清冷的双眸布满了震惊。 苏雪烟无力地摇了摇头,声音嘶哑地说道:“没事,只是马车有点颠沛而已……” “我不信,小姐出了什么事了?你是不是在骗我?”紫鸢急切地追问着苏雪烟,看到她不单止头发有点凌乱,就连衣裳也乱了,眼尖的紫鸢看到她雪白的脖子上青青紫紫的痕迹,立刻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傲君烈,是傲君烈做的是不是?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你!”紫鸢扯开苏雪烟的衣领,看到她胸前的斑斑痕迹,心疼得犹如刀割,泪水一颗颗掉落下来。 她说过要保护好苏雪烟的……可是现在苏雪烟被人欺负了……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小姐,让我去杀了傲君烈吧,紫鸢不怕死,让紫鸢为你报仇好不好。”紫鸢心疼地看着苏雪烟,请求道。 “乖紫鸢,没事的,贞洁对我来说不重要,丢了就丢了,傲君烈想要那就给他吧,没什么大不了的,至少我们还活着,不是吗?”苏雪烟抱着紫鸢不停颤抖的身体,痛苦地扯出个难看的笑容,哑声说道。 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死也死过了,痛也痛过了,这些算不了什么了……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对小姐你,为什么偏偏不肯放过你?”苏雪烟越坚强,紫鸢就越心疼,而她却只能看着苏雪烟被伤得伤痕累累,自己却什么事都帮不了…… 不甘心,好不甘心啊! “越是压迫,我们就越要坚强地活下去,这样也好,这样子我就没什么能再失去的了……”苏雪烟苦苦笑道,接着靠在紫鸢的怀里,闭起眼睛,“紫鸢,我好累,让我睡一下好吗?我身边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不要做傻事,也不要离开……” 紫鸢,已经是她活下去唯一的希望了……倘若没有了她……自己也不会苟活下去了。 “嗯……”紫鸢忍着泪,重重地点下头,双手紧紧地环住苏雪烟娇小的身体,希望能给她一丝温暖。 现在她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微不足道的事情了。 苏雪烟就这样蜷缩着身体靠在紫鸢的怀里,带着身上所有的疲倦沉沉睡过去了,眼角有点湿润…… 一整夜,紫鸢都紧紧捂住嘴巴,无声地痛哭着,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了,她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怕会吵醒睡梦中的苏雪烟…… 将来等着她们的究竟会是什么呢? 到了第二天早上,苏雪烟才缓缓地从紫鸢怀里醒过来,星眸的红肿已经消去了,只是脸色还是有点苍白,看起来还是一副虚弱的样子。 苏雪烟抬起头,看见紫鸢红肿的眼睛,打趣笑道:“紫鸢,你的眼睛快要比核桃还要大了,傻瓜不哭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知道紫鸢是在心疼自己,但是人生中有太多事情不能自己掌控了,既然掌控不了,那么就选择服从吧…… 这样你会觉得舒服一点的…… 看到苏雪烟强颜欢笑的样子,紫鸢心如刀割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僵硬地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道:“紫鸢帮小姐梳头吧。” “嗯。”苏雪烟含笑点下头,接着转过身去,让紫鸢为自己梳头。 紫鸢从胸襟里拿出苏雪烟的白玉梳子为她慢慢地顺着乌黑的头发,若有所思地问道:“小姐……昨天傲皇……他有和你说什么吗?” 傲皇的目的难道只是想要得到小姐的身体吗?应该不止这么简单的! “他要我嫁给他的皇弟,傲君恒。”沉重地叹息一声,苏雪烟故作轻松道。 “什么?!”紫鸢皱眉,惊叫道,“既然这样,他怎么可以对你……” 傲皇这样做实在太可恶了! “很可笑是吧,明明叫我嫁给他的弟弟,自己却又抢了他弟弟的媳妇……根本就是一场闹剧。”苏雪烟无奈笑道,昔日灵动的星眸此刻只有一片死寂。 “但是无论多可笑也好,这场闹剧我只能陪他们演下去……”苏雪烟看着马车外人来人往的街道,看来他们已经进城了,她不知道傲君恒又会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但是无论多苦,她都要走下去…… 既然不能死,那么就活着吧! 大约又走了半个时辰的路,马车才缓缓停在一座华丽的宅邸前,宅邸高高挂起一个‘恒王府’的金漆木牌,看来这里就是傲君恒的王府! 放下车窗的布帘,紫鸢定定地看着苏雪烟说道:“小姐,到了。” 苏雪烟轻轻地点下头,慎重地叮嘱道:“紫鸢,等下不能轻举妄动,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乱用武功!” 她只怕紫鸢等下看见傲君烈,会冲动惹事。 “紫鸢明白,紫鸢都听小姐的。”紫鸢一脸认真地承诺道,这时,马车的车门锁被解开了,士兵打开了车门对她们说道:“下来吧,到了。” 闻言,苏雪烟和紫鸢相视一眼,便走下马车了,一下马车,苏雪烟便看到站在恒王府前,穿着黑色锦袍的英俊非凡的傲君烈,他也察觉到苏雪烟的视线,淡淡地瞄了她一眼,唤道:“你过来我这里。” 正文 第四十五章 惹君心痒 即使知道苏雪烟的名字,傲君烈也很少会叫她的名字,或许是觉得她不配吧。 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苏雪烟若无其事地走到傲君烈身边,仿佛一点都不在意昨日他们俩发生过的事情。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种刻骨的痛,是想要忘也忘不了的。 “这里就是君恒的王府,你以后就住在里面,你和君恒的婚事朕进宫后便会批示下来,记住你的任务,保护和照顾好他。”傲君烈小声地对苏雪烟说道,接着命人打开王府的门。 里面的下人一看到傲君烈到来,立马停下手中的工作,纷纷跪在地上,叩拜他! 傲君烈领着苏雪烟和紫鸢走进‘恒王府’,里面的宋管事一见到傲皇到来,立马走上前跪拜道:“傲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君恒呢?”傲君烈看也没有看跪在地上的宋管事一眼,直接问道。 “回傲皇,恒王爷在桃花林。” 宋管事话音一落,傲君烈便大步向桃花林的方向走去了。 苏雪烟和紫鸢并肩而行,不急不慢地跟在傲君烈身后,保持一段距离,毕竟他是皇,而她们只是平民。 桃花林里,一棵棵盛开的桃花树在灿烂地绽开着,一片片粉红色的桃花花瓣随风而飘舞在空中,空气中凝含着桃花的清幽香气,十分好闻。 而就在这一片桃花林海里,一名长得精致而秀气的少年竟然睡倒在一只白色的大老虎上,而且还睡得那么安稳,粉唇微微勾起的纯洁的睡容让人不忍心吵醒他。 这么一个绝色秀雅的少年就是传闻中的痴儿王爷,傲君恒。 苏雪烟呆呆地看着睡在白色大老虎上的傲君恒,精致秀雅的脸蛋,纯洁的睡容,一片片桃花花瓣飘落在他淡蓝色的衣袍身上,这么一个纯真的少年就是痴儿王爷傲君恒? 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尽相同,她还以为只是一个只会吮着手指头,哭爹叫娘的男孩,没想到…… 傲君烈轻声走到熟睡中的傲君恒面前,趴在地上的白色大老虎警惕地睁开琥珀色的眼睛,盯了傲君烈看了一下,便再闭起来了,仿佛是认得他似的。 “君恒,醒醒。”傲君烈蹲下来,轻轻拍了拍傲君恒的肩膀,唤道。 这是苏雪烟第一次看到傲君烈这么温柔的样子,以前她就听闻过傲君烈很挺爱这个皇弟,现在亲眼一看,便知道传言非假! 听到傲君烈的叫唤,傲君恒朦朦胧胧地睁开了双眸,黑色如琉璃珠子的双眸黑得特别漂亮,扑闪扑闪的,看起来就像小白兔似的。 “皇兄,你来了。”稚嫩的男声,夹带着一丝童音,傲君恒这时才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郎。 “嗯,你先起来一下。”傲君烈站起来,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苏雪烟,淡淡地叫道:“你过来。” 听到傲君烈在叫唤自己,苏雪烟才缓缓收回看着傲君恒的视线,缓缓地走上前,有点害怕地看了看傲君恒身下的白色大老虎,而白虎也在审视着她。 “姐姐,你好啊。”傲君恒第一次见陌生人,不禁有点小小的兴奋起来了,黑色如琉璃的双眸猛往苏雪烟身上瞧,粉色的嘴唇咧开大大的笑容,在桃花林桃花飘飘之下,美得不像凡人。 “恒王爷吉祥。”毕竟对方是傲皇的皇弟,堂堂一位王爷,苏雪烟还是懂得该有的礼仪的。 苏雪烟低下头,吉祥道,不期然看到傲君恒光着白嫩嫩的脚丫子就这样踩在土地上,秀眉不禁皱了一下,毕竟像这么一个纯美的少年,谁也不忍心看到他受伤吧。 看到傲君恒脚旁的靴子,苏雪烟蹲下腰来,拿起白色的靴子为傲君恒穿上,手法缓慢而温柔一点都不粗暴,让傲君恒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那傻愣愣的样子像极一个小孩子。 而站在一旁的傲君烈则是紧紧地皱起剑眉,有点不悦地看着苏雪烟为傲君恒穿上靴子,嘴角荡着浅笑温柔的样子。 这个女人竟然还有这么温柔的样子?倒是对着自己就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姐姐……谢谢你。”傲君恒的肌肤非常白皙,可能是长年病痛的关系吧,有点病态的样子,但是此时他脸蛋红红的样子却又分外诱人,就像熟透的果实,很可爱。 看到傲君恒害羞的可爱样子,苏雪烟露出这几天以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容,她含笑摇着头轻声说道:“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没想到这个人就是傲君烈的皇弟,性格也相差太远了,不过可惜是个痴儿。 “够了!”看着傲君恒和苏雪烟有说有笑的样子,傲君烈没由来的一阵烦躁,忍不住大声喝止道,接着转头看着傲君恒说道:“君恒,你别在外面呆得太久,先回去客厅等朕。” 傲君恒乖巧地点点头,接着唤了还在地上趴着的白虎:“小猫,走了。” “咳咳咳……”苏雪烟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强憋着笑意,这么一只气势凛然的大老虎,傲君恒竟然取名叫小猫,天啊,实在太可爱了! 白虎不依地长啸几声,接着还是懒洋洋地站起来,白色的尾巴一摆一摆高傲地走到傲君恒身旁,琥珀的兽瞳看了在强忍着笑意的苏雪烟一眼,那样子发明就是在威胁,再笑就咬你! “姐姐,姐姐,君恒先走了,等下我们再见!”傲君恒依依不舍地向苏雪烟猛挥着小手道别道,精致秀雅的脸蛋笑颜如花,白皙的肌肤在阳光底下几乎于透明! 苏雪烟看着一脸可爱的傲君恒,含笑地点点头,这么一个单纯的少年谁不喜欢呢? 傲君恒走后,傲君烈转头看着还站在不远处的紫鸢命令道:“你也退下。” 紫鸢犹豫地看了苏雪烟一眼,只见苏雪烟轻点下头,她才低头退下去。 “你想玩什么把戏?”见所有人都清空出去了,桃花林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傲君烈紧皱剑眉,语气冷峻地问道。 苏雪烟不解地抬起头看着一脸阴沉沉的傲君烈,疑惑地问道:“我不明白傲皇的意思?” 她能玩什么把戏?她又有什么能力玩把戏呢? 傲君烈究竟想说什么? “倘若没玩把戏为什么要对君恒这么好,难道是想让他迷上你,你别太不自量力!!”傲君烈轻蔑地瞟了面无表情的苏雪烟一眼,心情更加不悦了! 刚刚还和君恒有说有笑的,现在一对上自己,就没了表情了。 面对傲君烈明嘲暗讽,苏雪烟虽觉得难受和冤枉,但依然不亢不卑地昂起头反驳道:“我不明白傲皇的意思,明明是傲皇吩咐民女要好好照顾恒王爷,难道我做错了什么了吗?” 她只不过是替傲君恒穿上靴子而已,刚刚还是傲君烈自己说要她好好照顾傲君恒的。 “你尖牙利嘴能用在床上呻吟就好了!”明明是这么下流的话,傲君烈却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出来了,让苏雪烟尴尬不已,又不能反驳什么,只能涨红了脸蛋低下头,装作没听见。 看到苏雪烟羞涩的样子,傲君烈环起双臂,一脸好整以暇地观察着她,忽然嘴角一扬,低沉的声音透出丝丝霸道:“朕要你。” 虽然这女人长相平凡了点,不过尝起来的味道还不错! 闻言,苏雪烟猛然抬起头,星眸惊恐地看着傲君烈,环视周围桃花飘飘的桃花林抖声说道:“这里……是外野之地。” 天,她的贞洁已经给了傲君烈,难道还不够吗?他为什么偏偏要这样羞辱自己? “那么你是想在哪里做?在朕的面前你只需乖乖听话就可以了。”傲君烈说得一副天经地义的样子,接着一把将苏雪烟拉入怀里,粗鲁地扳起她的脸蛋警告道:“朕最讨厌就是不受控制的人!” 闻言,苏雪烟立刻放弃了所有挣扎,因为她知道傲君烈不是在说假话,倘若手中的棋子一旦脱离了他的控制,他便会立刻除掉这颗棋子,不留一丝痕迹。 傲君烈就是这样一个人,做事比谁都要狠! 自己已经冒犯了傲君烈很多次了,一再挑战他的底线,倘若真的激怒了他,自己和紫鸢也会死! 心里暗暗叹息,苏雪烟放弃了所有挣扎,由着傲君烈抱着自己,反正贞洁都丢了,接下来怎么样都没关系了,不是吗? 感到怀里的人听话乖巧了很多,傲君烈满意地点点头,心情大为好转,一把将苏雪烟抱起来,走到大树下坐下来,略为粗糙的大掌迫不及待解开了苏雪烟的衣裳,一羞得苏雪烟只能紧闭起眼睛,紧咬着下唇,使劲地忍着! 忍吧,忍一忍就能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朕想听你的声音。”不满意苏雪烟咬着自己的下唇,傲君烈充满墨黑的双眸灼热地盯着她熏红的小脸。 “我……不会……叫。”苏雪烟皱眉,柔弱无助的模样,更是惹君心痒。 光天化日之下,桃花林里激起一片桃色艳丽。 正文 第四十六章 暗藏杀机 一个时辰后,傲君烈和苏雪烟终于完事来到‘恒王府’的客厅里了。 下人一看到傲君烈进来了,纷纷跪拜着,而傲君恒则是坐在红木椅上吃着糕点,脚下躺着那只叫小猫的白虎。 傲君恒一看到苏雪烟和傲君烈终于回来了,立刻兴高采烈地跑过去,笑眯眯地叫道:“皇兄,姐姐。” 苏雪烟脸蛋上红晕为退,嘴唇也有一些红肿,发髻也有一丝凌乱,衣裳有点皱。 傲君恒是个痴儿当然看不懂,但是紫鸢就能懂,却只能暗暗低下头,小手紧紧地揪着衣裙,克制着怒意! 小姐说过,不能轻举妄动,一点要冷静下来! 现在还没找到时机,只能忍着! 苏雪烟强颜欢笑地看着傲君恒,在他纯洁的目光下,不自然地理了理头发,心里苦涩不已。 傲君恒越纯洁,她就觉得自己越肮脏。 傲君烈举步走下去,坐下来,看着傲君恒招手道:“君恒坐下来,你也来。”看来是有事要宣布。 闻言,傲君恒听话地走到傲君烈身边坐下来,苏雪烟逼于无奈叹气走过去,经过紫鸢身边时,嘴角微微勾起放心的笑容。 紫鸢知道,那是苏雪烟为了安慰自己而笑出来的。 明明最痛苦的人……是她才对。 苏雪烟站到傲君烈身旁,看着傲君恒正拿着糕点嘴馋地吃着,粉唇边上都沾到碎沫了。 傲君烈看了桌上精致的糕点,剑眉微微皱了一下,随即松缓开来,伸出手擦拭傲君恒嘴角处的碎沫说道:“君恒,别吃太多甜食,你的身体不适宜吃用过甜的。” 傲君恒将葵花糕塞进嘴里,笑眯了眼睛点头,乖巧道:“嗯,知道了皇兄,那我以后少吃点甜的糕点。” 看来,傲君恒很听傲君烈的话。 闻言,傲君烈满意地点下头,接着开始直入正题,“君恒,这个女人……是朕赏赐给你的女人,以后她会负责照顾好你的起居日常,婚事等朕进宫处理好所有事情,自然会帮你们举行。” 苏雪烟微微蹙起秀眉,不明白傲君烈为什么要向傲君恒说明这些繁琐的事情。 傲君恒听了也未必会懂,感觉……他不是在向傲君恒说明,而是向其他人? 下意识,苏雪烟抬起头环视客厅一周,客厅里除了自己,傲君烈,傲君恒,紫鸢和那个宋管事? “嗯?嗯!皇兄说的,君恒都会照做的。”傲君恒显然不大明白傲君烈的意思,不过深知傲君烈疼他,所有不管他说什么,他都会点头答应的。 “乖孩子。”傲君烈扬起一抹好看的笑容,宽厚的手掌拍了拍傲君恒的头,笑道。 “你以后就照顾好君恒,听见没?”傲君烈背对着苏雪烟,冷漠的声音和刚才在桃花林的样子,般若两人! 男人,据说能将性和爱分开来做的! “民女明白,我定会照顾好恒王爷的。”苏雪烟底下头,不带一丝感情公式化地回答道。 既然君无心,那么她也不需和他讲心。 只要一找到机会,她定会逃,这次她会逃得远远的,永远不再见到傲君烈。 听到苏雪烟冰冷的回答,傲君烈不自觉地皱起了剑眉,英俊的脸庞顿时黑下来了。 他弯腰轻轻抚着小猫的白色顺滑的皮毛一下,话里话地说:“小猫,朕不在的时候,要好好保护你的主子。” 接下来,傲君烈和傲君恒聊了一会儿,再叮嘱苏雪烟一声,便站起来准备回宫了。 “你记住朕的话。”临走时,傲君烈单手负背,意味深长地看着苏雪烟说道,接着便甩甩衣袖,不带一丝云彩地离开了恒王府。 见傲君烈一走,紫鸢立刻走上来,拉着苏雪烟的衣袖小声问道:“小姐,没事吧?” 这个恒王府,感觉很奇怪! 苏雪烟浅浅微笑着摇摇头,轻轻拍着紫鸢的肩膀安抚道:“没什么事的,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至少,她还活着,不是吗? 紫鸢低低叹息一声,看着苏雪烟强颜欢笑的笑容,心疼着,无奈着,却……现在只能是这样子了,她们甚至还没弄清楚恒王府里的底细! “姐姐……”傲君恒扭扭捏捏地走到苏雪烟面前,精致秀雅的脸蛋乏起刻意的绯红,他抬起漂亮的眼眸偷偷瞄了苏雪烟一眼,轻声问道:“姐姐,叫什么名字啊?” 说完,傲君恒白皙的脸蛋更红了,醉人的红熏分外惹人心怜。 因为长年身体病弱,傲君恒很少和外界接触,除了王府里的下人,他几乎没见过其他人,所以现在看到苏雪烟,难免有些兴奋和害羞。 “回恒王爷,民女叫风少灵。”苏雪烟低下头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因为那个宋管事还在这里看着,还没弄清这人的底细,暂时不能轻举妄动。 “那我以后就叫你少灵姐姐好了。”傲君恒自来熟地牵起苏雪烟的小手,摇摇晃晃地大笑道。 旁的白虎小猫抬起眼皮,高傲地瞟了苏雪烟,便又合起来了。 “恒王爷想要怎么称呼都行。”苏雪烟看着傲君恒乖巧可爱的样子,含笑点头道,接着指着身旁的紫鸢介绍道:“这个是我的丫鬟,灵鸢。” “哦,灵鸢姐姐好。”傲君恒一点也没有王爷摆阔的架子,对着紫鸢咧开粉唇灿烂地笑道,显然,对于身份尊卑,他并没有多大在意。 “恒王爷千万别乱说,宋管事还在听着呢!”紫鸢看似恐慌急忙说道,实际是想要探一下这个宋管事的反应。 “紫鸢姑娘说的是什么话呢?你可是少灵姑娘的丫鬟,少灵姑娘不久后就是恒王府的王妃,恒王爷想要怎么叫你们都行。”一直站在角落的宋管家,连忙低下头,恭敬地说道。 顿时,苏雪烟和紫鸢会心地相视一眼,接着便立刻分开了。 “对了,少灵姐姐走了这么多路也累了吧,吃糕点吧,这些都是君恒最喜欢吃的!”傲君恒拉着苏雪烟的小手,熟络地坐下来,将摆放在桌面上一碟碟精致的点心推到她面前,笑眯眯地逐一介绍道。 “可是这是恒王爷你的点心啊!”苏雪烟看着桌面上五花八门的点心,样式甚为精巧,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了,看来恒王府的厨子应该是宫里派来的。 因为这些款式的糕点,她记得,她以前在宫中也吃过这些。 “没事,我请少灵姐姐你吃。”傲君恒羞红了小脸,害羞地看着苏雪烟说道:“少灵姐姐别叫我恒王爷了,叫我恒儿或者君恒吧。” 他不喜欢恒王爷这个称谓,感觉一点都不好听! “那么……”苏雪烟抬头看了宋管事一眼,只见他依然恭敬地底下头,“我就叫你恒儿吧。” 她不想和傲君烈一样,叫傲君恒做君恒。 “好,我喜欢这个叫法!”傲君恒开心地鼓起手掌,干净白皙的手掌很好看,可惜瘦了点。 “少灵姐姐,快点吃啊,很好吃的!”傲君恒见苏雪烟都没有动手吃桌面上的糕点,不禁以为她不喜欢自己了,心里有点难过。 “好,我吃我吃。”看到傲君恒失落的样子,苏雪烟心中不舍,连忙随手拿起一块糕点,刚想放进嘴,背后却被人撞了一下,整块糕点掉落在地上。 “小姐对不起,紫鸢一时不小心滑脚了!”紫鸢跪在地上,低下头自责道,清冷的双眸却死死盯着掉落在地上的糕点! “我没事,你起来吧。”苏雪烟从容笑道,伸出手拉起跪在地上的紫鸢说道:“不过你要受罚,去厨房为我弄点糕点出来吧。” “是的,灵鸢这就去做。“紫鸢毕恭毕敬地低下头,回答道。 “可是这里就有糕点了啊?”傲君恒不解地看着苏雪烟,不明白这里有这么多糕点可以吃,还要叫灵鸢去重新做? “恒儿不懂,灵鸢做的糕点可只有她会做哦,和这些不同的。”苏雪烟边说,边将面前的糕点推开,牵着傲君恒的手一一为他讲解道:“灵鸢做的糕点,你吃过之后定会爱上,从此就不爱吃其他人做的糕点了。” “真的那么好吃?”傲君恒小孩子心性,嘴馋得很,一听到有好吃的,就立刻高兴起来了。 苏雪烟含笑点头,傲君恒看着紫鸢挥手道:“那么灵鸢姐姐赶快做出来吧!” “是,灵鸢这就去做。”紫鸢缓缓地退出客厅。 一整个早上,傲君恒都拉着苏雪烟在恒王府里四处走,身后的白虎小猫也跟着紧紧的,他们走到哪,它就走到哪,就像是守护着傲君恒似的。 略微认识了恒王府的地理布局已经是晚上了,到了用膳的时候,今晚因为是苏雪烟和紫鸢第一天来恒王府理应是做丰盛的宴席来欢迎的,可是紫鸢却争着要自己做,厨子也只能让给她做了。 大桌上的菜虽然不及宫里厨子做的好看,但倒也色香味俱全,闻起来的香味就胃口大增了。 “灵鸢姐姐不单止糕点做得好,连煮饭做菜都这么好吃。”傲君恒吃得停不了嘴,吃了十几年宫里厨子做的菜,不禁有些腻了,现在一尝到灵鸢的新手艺,立刻便觉得新鲜。 正文 第四十七章 一辈子在一起 “若恒王爷喜欢的话,那么灵鸢就天天煮给恒王爷吃吧。”紫鸢低下头轻巧地说道,声音不大不小,偏偏饭厅里的所有人都能听得见。 “好,都让灵鸢姐姐你来做!”傲君恒吃得香喷喷的,欢喜地点着头,朗声应道。 傲君恒一边吃着,苏雪烟就一边为他夹菜,一顿饭下来,倒是吃得很融洽的,就像是真正的家人在一起用膳。 用完膳后,傲君恒便回房间休息了,今天玩了一整天对身体本来不太好的他,有些体力不支要回房睡觉补充体力了。 而苏雪烟和紫鸢则是回到已经为她们准备好的房间里休息。 夜深了,紫鸢一边为苏雪烟梳着头,一边留意着房间外面的声音,直到声音远去她才缓缓说出今早探回来的情报。 “小姐,傲君恒的饭菜和糕点里都下有慢性的毒药。”紫鸢用极其小声的音量说道,眉头不安地皱起来。 看来这个恒王府并没有外表看上去的那么简单,根本就可以说是,杀机重重! “还有那个宋管事,我也觉得好奇怪,今日我和恒儿无论走到哪里都能看到他的身影。”苏雪烟一脸若有所思地说道。 但是有一点她想不通,毒药应该不是傲君烈命人下的,如果他想要杀死傲君恒,根本就易如反掌,何必搞这么多小动作? 但是,倘若不是傲君烈下的毒,以他辨毒的能力,不可能看不出糕点里有毒的。 是谁?能够让傲君烈即使知道也只能忍气吞声? 日子一天天过去,苏雪烟和紫鸢已经在恒王府居住了大半个月了,也摸透恒王府里面的底细,只是不知道幕后的操纵手是谁,但是她们也不急,毕竟敌人在暗,一时半刻是急不来的。 再过十来天便是傲君恒和苏雪烟成亲之日。 虽然以傲君烈的话来说,一切从简不适宜太过张扬,但是恒王府里已经在忙了,下人天天都在布置着王府,平时冷清的恒王府也因为苏雪烟和紫鸢的来到,热闹了不少。 已是三月了,虽然还是冬天但已经没有再下雪了,路也好走了很多,因为傲君恒身体虚弱下雪的时候就被傲君烈禁足了,现在阳光明媚了,他终于能解禁出屋玩了! 只见傲君恒骑在白虎身上,一身淡蓝色的锦绣绵祅,穿着毛绒绒的绵靴,乌黑的发丝随着微风舞动,精致秀气的脸蛋咧开灿烂的笑容,骑着白虎徐徐前进,纯美得佛如从天而下的仙童。 “少灵姐姐,我们去桃花林吧。”傲君恒坐在白虎上,晃着毛绒绒的锦靴,秀雅的脸蛋笑颜如花地看着苏雪烟叫道。 自从和苏雪烟熟络后,傲君恒除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其余几乎都要黏在她身边,十分喜欢她! “好,恒儿你和小猫先过去,我和紫鸢慢慢走过来。”苏雪烟星眸含笑地看着傲君恒,柔声说道。 即使知道傲君恒身份特别,但是这么一个单纯善良的少年,她着实讨厌不下。 “嗯,那么恒儿就在那里等你们哦。”说着,傲君恒轻轻踢了身下的小猫一下,懒洋洋的白虎这才加快的脚步前进。 见傲君恒走远,紫鸢才缓缓走到苏雪烟身边,在她耳畔轻声说道:“小姐,王府里的所有下人都是宫里面的人,而宋管事更是会武功!” 闻言,苏雪烟捏紧了秀眉,平凡的脸上露出凝重的脸色,“那么就是说,有人想要铲除恒儿,但是傲君烈却护着,所以才会派人暗中下毒的吗?” 紫鸢不可否认地点下头,但是唯一的难点是,究竟是谁想要对傲君恒不利,又究竟是谁能让傲君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别急,这事要慢慢来,紫鸢你去拿壶热茶来。”说着,苏雪烟便先往桃花林的方向走去了,一边走一边低下头沉思着要怎么逃开这里,又要怎么样才能保护得到傲君恒。 还有十来天的时间,她就要成为傲君恒的王妃了,虽然实际本没什么改变,但是多了一个恒王妃的头衔,只会带给她更多的不方便,束手束脚,更难逃出傲君烈的掌心! “少灵姐姐,这边。”傲君恒骑在白虎身上,风中散落一片片粉色的桃花花瓣,围绕着整个桃花林旋舞,美得恍如人间仙境。 而置身其中的傲君恒,略显苍白的脸蛋却不失秀雅,骑在白虎上的样子就像外来的仙童。 “来了。”看到傲君恒纯真的笑颜,苏雪烟心中的烦劳消除了不少,她快步走上前,伸出白玉的般的小手拢紧他的衣服温柔问道:“恒儿会觉得冷吗?” “不会,我穿了很多衣裳了。”傲君恒羞红着小脸,笑眯眯地摇着头,心里因苏雪烟的关心而感到久违的温暖。 恒王府的这个冬天,仿佛温暖了很多。 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吗?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见傲君恒双眸呆愣地看着自己,苏雪烟抚摸着自己的脸蛋,疑惑地问道。 她的脸脏了吗? “不是,什么都没有……”傲君恒使劲地摇着头,接着从白虎身上跳下来,羞涩地握住苏雪烟白净的小手,垂下绯红的小脸轻声问道:“我听下人说,少灵姐姐很快就是……就是……恒儿的娘子了。” 他曾经听下人说过,丈夫和妻子是世上最亲密的人,没人能够分得开,那么,少灵姐姐是不是就会一辈子陪在自己身边? “嗯,是的,还有十来天的时间我们就要成亲了。”苏雪烟如实回答,接着歪下头细想了一下,试探般问道:“恒儿知道……夫妻之间的意思吗?” 难道傲君恒懂得夫妻之间的房事? 不会吧,那她该要怎么办才好? 被傲君烈夺取了贞洁,却要嫁给他的弟弟傲君恒…… 要是恒儿问起自己,她该要怎么样回答才好呢? “嗯,知道,夫妻就是一生一世永远在一起的人!”傲君恒抬起绯红的小脸,乌黑琉璃的双眸认真地看着苏雪烟,牵起她的手坚定地说道:“恒儿虽然什么都不会,但是恒儿会好好保护少灵姐姐的,不会让你被其他人欺负,少灵姐姐只要一辈子留在恒儿身边就行了!我们一辈子都不要分开好不好?” 他想要和少灵姐姐永远在一起,虽然他不懂心中的感觉是什么,但是和少灵姐姐在一起,心里暖呼呼的很舒服,感觉自己不再是一个人了! 从前府里就一片冷冰冰的,没有人愿意和自己说话,除了皇兄会隔一段时间才看自己,其余时间都只有他和小猫呆在一起,孤零零的感觉真的很难受,但是现在他不再是一个人了,他有少灵姐姐了! 看着傲君恒充满期盼的眼神,苏雪烟一时语塞了,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的期盼,毕竟她还想着要怎么逃离这里,见苏雪烟不说话,傲君恒急起来了,小孩气般扑上去紧紧地抱住她娇小的身躯,低声哀求道:“少灵姐姐,不要离开恒儿好不好,恒儿不想再一个人呆在府里孤零零的过日子,恒儿会很乖的,少灵姐姐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 不要,不要在给了他希望的同时,又给了他绝望。 “恒儿还小,你现在只是渴望有人来陪你而已,将来你会遇到真正你喜欢的人的。”苏雪烟淡淡一笑,只是将傲君恒的固执当作小孩气而已。 “不是的。”傲君恒松开了抱住苏雪烟的手,抿起粉唇一脸认真地看着她,一字一字缓缓说道:“恒儿喜欢少灵姐姐,虽然不懂这种舒服的感觉,但是恒儿却觉得心里好温暖,恒儿好喜欢这种感觉,倘若没了这种感觉,恒儿会、会死的。” 一想到如果将来没有了少灵姐姐这个人,傲君恒就觉得心里很难受,仿佛被捏紧着很痛。 “嘘,别乱说!”苏雪烟连忙伸出指尖抵住傲君恒的嘴唇,心疼地说道:“傻恒儿,为什么要喜欢上像我这样的女人呢?我根本就配不上你。” 要是恒儿知道自己和傲君烈的关系,他会怎么样看自己呢? 一定觉得自己很肮脏吧。 傲君恒煞有其事地摇着头,一脸严肃地说道:“才不,是恒儿配不上少灵姐姐才对……少灵姐姐那么聪明……而恒儿却只是个痴儿。” 虽然痴儿两个字傲君烈已经勒令所有人禁嘴,但是傲君恒还是知道自己和常人不同。 “恒儿才不是痴儿,只是外面的人心地不好,迂心不轨而已,恒儿是我见过最纯真最善良的人。”苏雪烟轻轻抱着傲君恒瘦弱的身体,靠在他的胸膛前,细细聆听着他微弱的心跳声。 “那么……那么少灵姐姐不要离开恒儿好不好,我们一辈子在一起好不好?”傲君恒环住苏雪烟的身体,紧张地问道。 “嗯,好,一辈子……在一起。”苏雪烟含笑闭上双眼,一颗泪无声滑落出来,她还是违心骗了傲君恒。 如果傲君恒只是一个平凡人,那该有多好啊! 可惜,他身在帝王之家,可惜,他是一个痴儿……可惜,他还是傲君烈的皇弟。 桃花林里,这一年的桃花开得特别灿烂,桃花纷飞围绕在相拥在一起的傲君恒和苏雪烟,身旁趴着一只白虎,白色的尾巴摇摇晃晃的,仿佛也在替他们两人高兴。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婚嫁 “恒王爷,小姐……”紫鸢切了一壶茶过来,看到相拥在一起的苏雪烟和傲君恒,不禁愣了一下。 苏雪烟猛然惊醒推来了傲君恒,强颜欢笑地看着紫鸢,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不能对傲君恒产生感情,不能啊! 紫鸢没有话说,沉默地搬过放在桃花林里的小桌子,将热茶摆在上面,傲君恒也走了过来,倒下一杯热茶,秀气地细细地吹着热气,苍白的小脸都被蒸得红红的,煞是可爱。 见吹得差不多了,傲君恒并没有自己喝下,而是拿去给苏雪烟喝,“少灵姐姐,口渴了吗?你先喝,不烫的了,恒儿刚刚吹过。” 明明只是一件小事情,可是却让苏雪烟感到很感动。 因为傲君恒是真的喜欢自己,明明知道自己什么事都不懂得做,却在小事情上面花下了心思,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可是都是他的真心。 苏雪烟伸出手接过傲君恒手中的热茶,暖暖茶杯还冒着细细的热烟,温度适中喝下口正好,淡淡的茶香萦绕在唇齿之间,挥之不去。 恒儿,遇到你,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呢? 晚上,看着傲君恒躺在床榻上已经熟睡过去,纯洁的睡容粉唇微微翘起,仿佛是做着什么好梦,苏雪烟轻轻捻了捻他身上的棉被,看着趴在地上的白虎说道:“小猫,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被叫做小猫的白虎只是懒洋洋地摇了摇白色的尾巴,算是知道了。 现在苏雪烟总算懂为什么傲君恒身边会有一只白虎,应该是傲君烈为了保护他而养的吧。 苏雪烟退出了傲君恒的卧房,关上了房门,不意外看到紫鸢还站在外面等自己,“我们回房吧。” 她知道,紫鸢有话想要问自己。 回到房间,苏雪烟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任由紫鸢为自己卸下发髻梳头,看着铜镜里那张平凡的脸蛋,苏雪烟一时恍神了,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谁? 是一味想要逃离宿命的苏雪烟?还是,被傲君烈虏走的风少灵? “小姐,你爱上恒王爷了?”紫鸢终是问出心里的问题,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她又怎么会不想小姐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呢? 但是,如果那个人是傲君恒,会是幸福吗? “我不知道。紫鸢你知道吗?恒儿是我见过最单纯最美好的人,他的好不带有一丝杂念,他的信任不带有一丝猜忌,他的一切都好得让我心碎,我根本就没有资格去爱他。”说着说着,苏雪烟忍不住伸出手捂住自己平凡的脸蛋,摇头无力道:“有时候我根本就不敢去直视他的清澈不带一丝杂质的眼睛,我好怕、好怕他会看出自己的本质,看到肮脏不堪的自己。” 她以为贞洁对自己已经不重要了,她以为这一生她不会再为任何人动心了。 但是此刻,她多渴望能和傲君恒执手一生啊! 听到这里,紫鸢大约能明白苏雪烟的心意了,可是有些话她不得不说啊。 “小姐,恒王爷是傲皇的皇弟。”紫鸢紧皱起眉头,叹息道。 对于她们来说,傲皇就是一则阎王令,倘若被他发现她们的真实身份,一切都完蛋了,她们理应是逃得越远越好,可是小姐却…… 这,注定是没有好结果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所以只能感叹,为什么恒儿是傲君恒,为什么我是苏雪烟。”苏雪烟难过地趴在梳妆台上,皱起秀眉苦笑不已。 一切都是天意弄人啊,她本来就不该对恒儿动心的。 “小姐,对不起,紫鸢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受苦。”紫鸢跪在地上,抱着苏雪烟的腰,痛苦地自责道。 她宁愿自己代苏雪烟去受那些罪,也舍不得让苏雪烟受苦呀。 “没事的紫鸢,没事的。”苏雪烟深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悲哀,微笑地拉起跪在地上的紫鸢说道:“这一段时间,就由着我多呆在恒儿身边一会儿吧,接着你就去找能逃出去的机会,我只要一段美好的回忆便足够了。” 她知道,她和傲君恒之间是不可能的。 他们之间有太多的束缚了,他们也解不开那些束缚,既然这样她只要他人生中的一些许时间就好了,这样她就心满意足了。 紫鸢重重地点下头,呜咽道:“紫鸢明白。”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苏雪烟和傲君恒几乎都形影不离地黏在一起。 有时候苏雪烟坐在白虎身上,在桃花林里吹着笛子,而傲君恒则是拿着捞子,在她身边捕蝶,而捕着捕着,傲君恒就会丢下捞子,拉下坐在白虎身上的苏雪烟,让她靠在树上而坐。 而他自己则是舒服地枕在她的腿上,闭起眼睛细细地听着苏雪烟吹笛子,恬静的音律围绕在整个桃花林,很动听很让人痴迷。 有时候他们一呆就会呆上一整个早上。 而这个时候,紫鸢总是会站在远处心疼地看着他们,倘若他们能就这样一辈子,那该要多好啊! 快活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的,很快就迎来婚嫁那天了,虽然婚事一切从简,但是傲君恒毕竟是王爷,有很多宫里的达官贵人都前来了,身为长兄的傲君烈当然也过来主持婚宴。 那是自他离开恒王府之后,第二次过来这里。 婚嫁这天可以说是恒王府最热闹的日子,虽然来了很多达官贵人,傲君恒也不懂得怎么应付,但是那些人见到傲君烈在,也不敢乱说什么话,都是安安静静地坐在喜宴上,等待新娘子出来和新郎拜堂,接着再说一下奉承的话,就能散场了。 房间里。 紫鸢拿着白玉梳子执起苏雪烟乌黑的秀发,细细地梳着,嘴里念念有词:“一梳到老,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 “紫鸢你在胡说什么?你我都知道这场婚事不过就是傲君烈一手操作的戏而已,我只是里面的一枚戏子而已。”苏雪烟苦涩叹息道,看着铜镜里脸色红润的自己,不禁感慨道:“不过,我也要感激一下傲君烈,要不是他,我也不会遇到恒儿。” 但是,也是因为傲君烈,她和恒儿才会不能在一起。 “小姐,先别想那么多,今天是你和恒王爷的婚礼,你只要高高兴兴做恒王爷的新娘子就好了。”紫鸢一边轻巧地为苏雪烟梳着发髻,一边微笑道。 一天快活,也是快活。 “嗯,我知道了!”苏雪烟扬起幸福的笑容,即使笑容里夹带着一丝心酸。 但是此刻的她,还是觉得很幸福,因为她快要成为恒儿的新娘子了,虽然只能是有名无实。 紫鸢为苏雪烟梳好发髻,戴上头饰,披上红色的华丽嫁衣,接着再为她披上一条红色的头巾,遮去她的容貌,才牵着她的手,领着她缓缓走出去。 恒王府内地大厅里,摆满了一围围酒席,连外面的大花园里也开满了桌子,一眼看过去就一片黑溜溜的人头,看来来的人不是一般地多。 “新娘子来了。”喜婆一见到紫鸢牵着苏雪烟出来,便立刻大声叫道。 闻声,一片喧闹的恒王府顿时静下来了,纷纷看着披着头巾的新王妃,而最为激动的莫过于穿着大红锦袍的傲君恒,他连忙走到苏雪烟身边,身旁的白虎也随着他的步伐走过去了。 周遭的人不禁感叹,虽然傲君恒是个痴儿,可是却长得秀雅高贵犹如仙人,而且身边还有一只气势凛然的白虎跟着,更加像是天上的仙童。 “少灵姐姐。”傲君恒走到披着红巾的苏雪烟面前,牵起她的小手,欢喜唤道。 穿着一身大红锦袍的傲君恒,往日略显苍白的秀雅小脸此时看起来红润很多,容光焕发的样子更显得秀雅非凡,只是脸蛋还是有些稚嫩未脱。 听到傲君恒的声音,苏雪烟顿时安心了很多,毕竟在场有这么多达官贵人,她还真的有点紧张。 “恒儿,我们走吧。”苏雪烟紧握着傲君恒的手,由着他牵着自己走,安心地跟在他身后面,徐徐往坐在大厅里主人位置上的傲君烈,走过去。 “皇兄。”傲君恒笑意盈盈地看着傲君烈,乖巧地叫道。 “嗯,君恒掀开她的红巾吧。”傲君烈坐在太师椅上,看到傲君恒脸色上的红润,唇上不禁咧开了笑意。 看来君恒被这个女人照顾得还不错。 闻言,傲君恒听话地掀开了苏雪烟头上的红巾,一身盛装打扮过的苏雪烟,即使脸蛋依然平凡,但是那双漂亮的星眸璀璨得足以让在场的人忽视全部,只因那双眼睛实在太美了,充满了灵动的气息,直入人的心魄! 不懂情事的傲君恒也不禁呆了一下,咧开粉唇痴痴地看着苏雪烟,脸红红地说道:“少灵姐姐,今天真美。” 虽然平时的少灵姐姐也很美! 闻言,苏雪烟不禁笑出声来了,恬静温婉的笑声一点也不尖锐,听起来就像清泉流水,很自然舒服。 “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美。”苏雪烟摇着头不相信道。 毕竟她现在这张脸蛋有多平凡她自己知道,根本和美字拉不上关系啊! 正文 第四十九章 一女侍两夫1 “恒儿没有胡说啊!”傲君恒看着苏雪烟微笑的样子,脸红红的不自然地饶了饶头。 “好了,时辰差不多了,你们都过来吧。”不知道怎么的,傲君烈不太喜欢傲君恒和苏雪烟眼眉传情的亲昵样子,心头仿佛有一把火在烧,烧得他很不舒服。 因为傲君烈是傲君恒的长兄,婚事又是从简,所以苏雪烟和傲君恒只要向他倒茶鞠躬跪拜便能完礼了,简单化很多,但是这样也好,毕竟太过复杂傲君恒也做不来。 礼成后,众人都举起手恭喜这对新人,接着轰着傲君恒和苏雪烟回房间珍惜良宵。 傲君恒不懂,只能疑惑地笑着,可惜苏雪烟懂,只能羞红着脸蛋,尴尬地低下头,装着什么都没听到。 而且苏雪烟也不敢抬起头,因为有一道灼热的视线从刚开始就盯着自己不放,而视线的源头是——傲君烈! 苏雪烟和傲君恒被外面的客人轰入了装饰成红色的新房,两人呆呆地看着对方,最后相视一笑。 苏雪烟主动牵起傲君恒的手,拉着他坐下,看着桌面上摆放好的交杯酒以及饺子和一些果子糕点。 “恒儿饿了吧。”苏雪烟拿起酒壶,在两只杯子里倒下一点。 “嗯嗯,饿坏了,今天来了好多人,其实恒儿更想和少灵姐姐简简单单地在一起。”傲君恒可爱地皱了皱秀气的鼻子,粉唇不满地嘟起来,一副小孩气的样子。 “是啊,我们都想简简单单,可惜天意弄人,并不准我们简简单单的过生活。”苏雪烟沉重地叹息一声,一脸感叹地说道,接着拿起盛着酒的酒杯递给傲君恒,柔声说道:“我们喝过这杯交杯酒,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嗯!这样就没有人能抢走少灵姐姐了,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傲君恒单纯地点着头,欢天喜地地接过苏雪烟手中的酒杯,与她的手臂纠缠在一起,喝下杯中的酒。 第一次喝酒的傲君恒不禁被烈酒呛到了,吐出粉色的舌头,呲牙道:“这酒好辣。” 随即抬起头,看到苏雪烟脸上的泪痕,不禁紧张地问道:“少灵姐姐,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恒儿这就出去叫人来。” 说着,傲君恒就想站起来出去唤人过来,却被苏雪烟从背后揽住了。 “别,恒儿我没事,只是被酒呛到而已,别走,陪在我身边好不好?”苏雪烟从后面,紧紧地抱住傲君恒,低声请求道。 别走,别离开她。 他们所剩下的日子已经不多了,总有一天她要离开恒儿的,到时候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一定会很难受吧! “嗯,不走,恒儿不会离开少灵姐姐你的。”傲君恒轻轻松开苏雪烟环着自己的手,转过身来真挚地看着她承诺道:“恒儿会和少灵姐姐永远在一起的,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没有人能分开我们的。” 苏雪烟缓缓抬起头,痴痴地看着笑得一脸纯真的傲君恒,不禁失声笑道:“嗯,没有人能分开我们的。” 说着,苏雪烟掂起了脚尖,主动吻上傲君恒的粉唇,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住了,时间仿佛停止住了。 傲君恒不懂得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却一点都不讨厌和苏雪烟亲密的感觉,反而主动伸出手环住她的腰,潜意识本能地加深了这个吻。 悱恻的拥吻,涩涩湿湿。 顿时,傲君恒猛然推开了苏雪烟,只见她已经哭成像个泪人儿似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看得傲君恒心疼不已。 “少灵姐姐,你为什么要哭?是不是不喜欢刚才恒儿那样对你?”傲君恒手足无措地围着哭泣的苏雪烟身边转着,傻愣愣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只能伸出手,轻轻地为苏雪烟擦拭掉脸上的泪珠。 她流多少,他就拭多少,温柔得让人心疼。 “没有,我只是一时太高兴而已,终于、终于能成为恒儿你的新娘子了,太高兴了,所以忍不住哭出来。”苏雪烟一边掉着眼泪,一边笑嘻嘻地说道。 傲君恒见苏雪烟又哭又笑的,拿她没办法,只好搂着她的身体,轻轻地拍着,稚嫩的声音温柔地说道:“没事,以后少灵姐姐想哭就哭吧,恒儿会陪在你身边,为你擦干眼泪的。” “嗯……”苏雪烟紧咬着嘴唇,呜咽地不停点着头,脸埋在傲君恒的胸膛里,泪无声地流着。 恒儿,她的恒儿…… 如果可以,她真想这一刻可以化作永恒,永远都不要逝去。 良久之后,苏雪烟才缓缓平复下情绪,她胡乱地擦拭着脸上的泪痕,羞涩地看着傲君恒呲牙一笑,接着笑嘻嘻地拉着他的手,坐在铜镜面前,为他卸下发冠。 轻轻梳顺着傲君恒乌黑细软的头发,苏雪烟幸福地笑着,这样子,他们就像夫妻一样了! 傲君恒秀气地打了个哈欠,黑色如琉璃的眼珠子无辜地瞅着身后为自己梳头的苏雪烟,撒娇道:“少灵姐姐,恒儿困了,我们睡觉吧。” 听下人说,做了夫妻之后,就可以天天和娘子谁在一起了,那么少灵姐姐也会陪自己睡吧。 “嗯,好,我来帮你脱掉锦袍。”说着,苏雪烟便拉着傲君恒站起来,叫他张开双臂,接着自己亲自动手为他解开扣子,脱下大红锦袍。 第一次为男人脱衣服的苏雪烟,心情有点紧张,小手有点抖,脸蛋也有点微红,但还是高兴的!因为这个男人是她的夫君。 傲君恒只穿着贴身的白色里衣躺在红色鸳鸯绣的床褥上,苏雪烟贴心地为他盖好被子,头俯在床上看着他纯美的睡容。 “少灵姐姐不睡吗?”见苏雪烟还穿着红色的嫁衣,傲君恒不禁疑惑了。 “睡,我想看着你睡了之后,我再睡。”苏雪烟轻轻地抚摸着傲君恒秀雅的脸蛋,小声哄道:“恒儿乖,你先睡好不好?” 闻言,傲君恒乖巧地点点头,闭上双眼缓缓睡过去了,而苏雪烟则是趴在床侧上,静静地看着他安心的睡容,嘴角勾起浅浅的笑容,心里一片平静。 约莫一柱香的时间,苏雪烟看够了,脖子也有点僵硬了,站起来解下头上的发饰,准备上床睡觉去了。 可是这时房门却被人推开了,白虎摇着尾巴高傲地走进来,趴在傲君恒的床下,后面跟着进来的人是——傲君烈! 顿时,苏雪烟惊恐地向后退了一步,不解地看着大摇大摆走进来的傲君烈,看着床上熟睡的傲君恒,浑身竖起了警惕。 傲君烈进来这里做什么? “君恒睡了?”傲君烈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熟睡的傲君恒,满意地点下头,接着转头看着一袭红衣的苏雪烟,目光炯炯的,让人毛骨悚然! “嗯,睡了。”感觉到傲君烈灼热的视线,苏雪烟下意识低下头回避着,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只能谨慎回答。 见苏雪烟低下了头,避开自己的视线,让自己看不到她的眼睛,傲君烈不禁有些生气了,剑眉紧紧皱起。 他冷声命令道:“你抬起头来!” 因为见傲君恒睡着了,不想吵醒他的傲君烈刻意压低了声音,低沉却充满磁性的声音里夹带着一丝喑哑。 苏雪烟紧咬着下唇,浑身被傲君烈看得不自然,更加不敢抬起头来看他。 傲君烈究竟想要怎么样,这里是她和恒儿的新房,他怎么可以随意进来! 虽然心里很气愤,但是他是傲皇,自己能拿他怎么办呢? “你听不见朕的话吗?”见苏雪烟依然低下头,傲君烈更加不悦了,浑身散发出冷冽的气息,语气也加重了一些。 躺在床上的傲君恒朦朦胧胧地发出一丝声音,吓得苏雪烟猛然抬起头来,看着床上的熟睡的人。 “请你小声一点。”苏雪烟抬起头来,倔强地看着傲君烈,双手悄悄地握成粉拳,心在颤抖害怕着,害怕傲君恒会醒过来。 害怕他会知道自己和傲君烈的关系,害怕他再也不看自己。 “你倒是很在意君恒,才相处了这么一段日子,别忘了你的主人是谁,更别忘了谁才是你的男人!”傲君烈不悦地甩了甩衣袖,鹰般锐利的双眸紧紧地盯着苏雪烟漂亮的眼睛,以及她抬起头露出来的精致的锁骨。 房里的气氛弥漫着紧张的氛围,让苏雪烟感到浑身不适,却又不能反驳傲君烈,只怕越说越惹他生气,吵醒了傲君恒就糟糕了。 “傲皇说的是,我只是遵从你的命令照顾好傲君恒而已。”苏雪烟低下头,压低了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地毕恭毕敬道。 她只是希望傲君烈能放过她,快点离开这里,见苏雪烟又低下了头,傲君烈今天一整天本来就心情不大好,现在被她的不听话激一激更是怒火中烧,大步跨上前,宽大的手掌用力地捏起她的下颚,霸道对抬起她的脸蛋,强迫她看向自己,而不是看着别人! “痛……” 被傲君烈捏得生痛的下颚,苏雪烟皱起眉头,忍不住唤出声来,娇弱的声音酥酥麻麻的,让傲君烈倒吸了一口气,接着控制不住去吻她的嫩红小口,吞掉她所有的呜咽。 正文 第五十章 一女侍两夫2 不……不要!!! 苏雪烟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傲君烈,娇小的身子无力地靠在桌沿上,红唇一片湿润仿佛刚刚被狠狠地采取过似的,朱唇微启的样子更加惹人心动! “朕给你两个选择,想在这里做,还是跟朕走?”傲君烈鹰般的双眸灼热地盯着一脸潮红的苏雪烟,喉咙结难耐地上下滑动着,霸道的烈火充斥着这个新房。 闻言,苏雪烟惊慌失措地看着傲君烈,紧咬着下唇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节节后退摇头道:“傲皇,今天是傲君恒的新婚……” 是他皇弟的新婚,他怎么可以抢自己弟弟的新娘? “那只是对外面的人演的一场戏而已,你是想朕过去,还是你自己走过来?”傲君烈鹰般的双眸直勾勾地锁住苏雪烟,显然耐心已经耗尽了,根本就没有给她反抗的权利。 苏雪烟移过头,呆呆地看着睡在床榻上秀雅的傲君恒,嘴角扬起一抹苦笑,接着拖着疲惫的步伐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到傲君烈面前,每一步都走得无比地沉重。 恒儿,对不起,对不起,我始终还是背叛了你,我根本就配不上你。 傲君烈一把横抱起还穿着大红嫁衣的苏雪烟,大步流星地踏出房间,苏雪烟回头的瞬间,看到趴在地上白虎抬起了眼皮,琥珀色的兽瞳仿佛在控诉着自己的不耻背叛……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她的心不想这样的…… 苏雪烟痛苦地闭上眼睛,眼角处溢出绝望的泪珠。 她只能任由傲君烈抱着自己走去她和傲君恒新房隔壁的房间,一样都是大红喜庆的房间,却讽刺至极。 锁上了房门,傲君烈将苏雪烟放在红色的大床上,看着她面无表情的样子,就像一具失去灵魂的傀儡,不禁苦恼地问道:“你对着朕非要露出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吗?” 偏偏对着君恒却是一副柔情似水的样子,真是太不知好歹了! “我只是傲皇你手中的一颗棋子,身为棋子又怎么敢有感情呢?”苏雪烟无力地自嘲一笑,抬起双眸讽刺地看向傲君烈,苦笑道。 苏雪烟那笑得比哭更难看的样子让傲君烈不禁皱起了剑眉,宽厚的手掌强硬地扣住她的小脸,冷声道:“你的尖牙利嘴就只会对向朕吗?” 傲君烈松开了捏着苏雪烟下颚的手,甩甩黑色锦袍的衣袖走下床,看着她了无生气的样子命令道:“过来为朕宽衣。” 闻言,苏雪烟浑身定住,僵硬地抬起头不解地看着傲君烈,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又不是他的妻子。 “别让朕说第二次!”见苏雪烟还一脸呆滞的样子,傲君烈不悦地喝道,英俊的脸庞绷得紧紧的,散发出一种难以抗拒的威严。 暗暗叹息一声,苏雪烟还是认命地站起来,拖着无力的身躯缓缓走到傲君烈面前,无形的压逼感迎面扑来。 她颤抖地伸出小手,抖嗦地为他宽衣解带,平凡的小脸滚烫着泛起醉人的红晕,身体上若隐若现的淡淡药香味让傲君烈顿时心情大好,薄唇微微勾起好看的弧度,享受着苏雪烟为自己宽衣的感觉。 苏雪烟一边缓缓地替傲君烈宽衣,脑里一片浑浊地想到,她和傲君烈这样子就像是新婚的夫妻一样,可是她的夫君却在隔壁的房间。 真是可耻啊! 苏雪烟替傲君烈脱下黑色龙纹的锦袍,只剩下白色的贴身里衣时,尴尬地停下手了,只能硬着头皮顶着傲君烈双眸灼热的视线,低头头紧咬着想要尖叫的嘴,小脸上的红晕愈发地醉人了,看着直惹人心怜。 看到苏雪烟羞涩的样子,傲君烈一把揽住她娇小的身体,头俯在她雪白的颈窝里亲昵地摩挲着,灼热的气息喷在雪白的肌肤上,惹得苏雪烟忍不住颤抖连连。 “怎么不脱了?”傲君烈低沉性感的嗓音,惹得苏雪烟只能将头抬得更低了。 “我……不会脱……”苏雪烟声音小得犹如蚊子似的,红着小脸支支吾吾地说道,心里羞得无地自容了,却又只能紧咬牙关,撑住! “又不是第一次做了,还不习惯么?”说着,傲君烈一把将苏雪烟抱到圆木桌上,将她放到上面,勾起她的脸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充满水汽灵动的星眸,不禁赞赏道:“真漂亮。” 这个女人虽然长得很平凡,却有一双漂亮得过火的眼睛,让人足以忽视一切。 苏雪烟紧咬着下唇,灵动的星眸不解地看着傲君烈,不明白他口中的漂亮是不是在说自己,她现在的容貌怎么可能会漂亮? “别咬。”看到苏雪烟紧咬着自己下唇的样子,傲君烈不禁皱起了剑眉,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喜欢咬自己的唇? 傲君烈伸出指尖轻轻撬开了苏雪烟的齿唇。 苏雪烟想要挣扎反抗,却被傲君烈禁锢得紧紧的,动弹不已只能闭起双眼,痛苦地承受着……唇间不自觉地溢出一丝痛苦的呻吟。 傲君烈湛然的双眼一沉,收回指尖,将苏雪烟整个人压倒在桌子上,猛地吻住她的红唇,狠狠的力度,一点也不怜惜。 傲君烈放开苏雪烟颤抖瘀肿的红唇,开始一路亲吻到她的耳朵和颈项之间…… 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朦胧之间,苏雪烟只感觉到身下一阵痛楚…… 激情荡漾着整间房间,空气燥热不安…… 苏雪烟的头纱不堪两人在桌子上激情的牵扯,早掉到地上,一头挽好的青丝此时已散乱的落在耳旁、披泻肩上;一袭美丽的嫁衣不堪傲君烈用力过大的攻击,衣服已不整的滑落。 苏雪烟凌乱的嫁衣岌岌可危的披挂肩上,方便在她半露的纤体上,奇异的呈现出一种极撩人的风情,撩拨得傲君烈的心弦震颤、欲罢不能,只能遵从本能将她更往桌子上压…… 灼灼的疼痛混合着一种不知明的张力,逼出了苏雪烟绝望的泪水;而酒的后作力则松软了她的四肢、嫣红了她的小脸。 苏雪烟的心却随着他的动作而撕裂着…… 苏雪烟难受的别过头,紧紧地闭起双眸,泪却流不止,唇齿之间溢出痛苦的呻吟……脑海里那张单纯天真的笑颜却离自己越来越远了,最后,破碎了。 恒儿,恒儿,恒儿…… 今生注定与君无缘…… 新人的新房里一片黑暗宁静,而在隔壁的房间却灯光不灭,传出一阵阵模糊的呻吟声,夜还长着…… 第二天早上,天才蒙蒙亮起,微弱的阳光照射进来,照亮了房间里地上一片凌乱的衣物以及还在床上的两人。 直至天亮傲君烈才缓缓地离开苏雪烟,慵懒地躺在床上,单手撑着下颚看着早就因抵不过倦意昏过去的苏雪烟,紧皱的秀眉看得出她睡得很不安稳。 嫣红的嘴唇红肿未消,以及雪白的娇躯上红红紫紫的痕迹,无一不在诉说着昨晚自己的粗鲁。 傲君烈不自觉捏紧了剑眉,看到苏雪烟身上的红红紫紫,在雪白的肌肤衬托下分外触目惊心,随即又想到这些都是自己种下去的,剑眉才缓缓舒展过来,性感的嘴唇竟然咧开了灿烂的笑意,看似一副很满足的样子。 轻轻地将躺在床上的苏雪烟搂入怀里,傲君烈俯下头,眯起眼睛,摩擦着她白皙的脸颊叹息道:“你是真可怕。” 可怕得让他怎么尝都尝不够,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渴望过一个人,而这个人明明平凡得可以,还是君恒的妻子…… 看着苏雪烟不安蹙起的秀眉,傲君烈神色顿了顿,接着缓缓地伸出指尖,抚平她紧皱起来的秀眉,动作温柔得不像是他惯有的唯我独尊风格。 他搞不懂自己对这个女人抱有着什么样的感觉,不过唯一肯定的是,她是特别的。 无关于她的容貌,刚开始只是单纯地觉得这个女人很有趣,也很聪明,只是一心想要折去她倔强的双翼,却没想到…… 真是个可怕的女人,却又让他心痒痒的。 与苏雪烟再温存了良久,傲君烈才放下她的身子,缓缓走下床捡起穿上的衣服一件件套上,看了床上还在熟睡的人儿一眼,便离开了房间。 门关上的瞬间,床上的苏雪烟也缓缓睁开眼睛了,星眸布满了水汽,亮晶晶的仿佛下一刻就要流下眼泪了。 她难受地撑起还在酸软的身体,无力地靠在床上,她不敢看自己的身上,她怕看到之后,自己会疯掉…… 苏雪烟蜷缩着身体,双手捂住小脸,干涩的嘴唇无力地唤着:“恒儿……恒儿……对不起……” 对不起……我们不能一生一世永远在一起了…… 房门被轻轻地推开了,苏雪烟害怕地往后缩了缩身体,拉着棉被想要遮住自己的身躯,却发现进来的人不是别人,而是紫鸢。 “小姐……”紫鸢看着坐在床褥里一头散发的苏雪烟,再看了看地上凌乱的衣物,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昨晚,傲皇没有走…… 正文 第五十一章 太后 “紫鸢……” 苏雪烟松了一口气,可是心情却更加沉重了。 她多害怕进来的人是傲君恒,她多害怕被他看到这样子狼狈的自己。 紫鸢摇摇晃晃地走到床侧,揽住一身狼狈的苏雪烟,轻声叹息道:“小姐,我们逃吧好不好?再呆下去,傲皇也不会放过小姐你的,紫鸢不忍心看到小姐你被他糟蹋呀!” 她该要怎么办才好,该要怎么办才能帮得了小姐…… 为什么到头来,她一件事情都做不成! 苏雪烟双眸无神地看着刺绣锦华的棉被,小手紧紧地扭紧身下的被子,仿佛在挣扎着什么。 最后她叹息一声,缓缓地闭上眼睛,无力说道:“紫鸢,我答应你,我会想办法逃的,但是,在那之前,我要揪出毒害恒儿的人,将他身边眼线全部撤走,等恒儿身边再无危机的时候,我们就逃,好不好?” 她注定是不能和傲君恒在一起的,但是至少、至少恒儿能平平安安过日子,至少,他们能活在同一片天空之下。 “好,紫鸢都听小姐你的,快起来吧。恒王爷快要醒过来了,到时候小姐不在房里,怕要惹人嫌疑。”说着,紫鸢便站起来,走出去接着不一会儿便捧了一个金色的洗脸盆进来,以及干净的衣裳。 紫鸢沾湿了棉巾,扭干了水,接着走到床侧为苏雪烟擦拭身子,看到她种满红红紫紫凌虐的痕迹的雪白娇躯,心里一阵心痛,却又无能为力挽救什么。 一滴滴晶莹的泪珠滑过脸颊掉落到苏雪烟的手背上,她抬起头看着泪流满脸的紫鸢,伸出手擦去她眼中的泪珠,苦笑道:“紫鸢,你怎么变得越来越爱哭了?” 想起从前那个冷冰冰没感情的紫鸢,现在的紫鸢仿佛是找回了自己的心。 “紫鸢是代小姐而哭的,小姐不哭却憋在心里,那就由紫鸢替你哭出来好了。”紫鸢拉着苏雪烟的手,看着脸色疲惫的她,心疼道。 为什么幸福的时光总是那么的短?为什么偏偏不肯放过她们?为什么小姐要受这么多苦? 苏雪烟干涩的嘴唇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麻木地说道:“傻紫鸢,再苦再痛我们都熬过来了,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只是感叹我不能兑现和恒儿在一起的誓言。” 一生一世永远在一起,对她来说已经成为奢望了。 “好了,别再磨蹭着了,快扶我起来换上衣服回去房里去吧,我不想让恒儿发现我和傲君烈之间的事。”苏雪烟撑着酸痛的身子,缓缓下了床。 紫鸢则是拿起干净的白色的衣裳替她穿上起来,接着拿起白玉梳子为她梳好散落的头发,再整理好房间里的床铺和凌乱的嫁衣。 一切都整理好,苏雪烟便和紫鸢踏出房门,回到隔壁的新房里。 推开了房门,看到傲君恒还躺在床上还没醒过来,苏雪烟才缓缓松了口气,趴在地砖上的白虎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瞄了苏雪烟一眼,便又闭起来了,仿佛是不想见到她似的。 苏雪烟微微叹息一声,接着缓缓走到傲君恒的床侧,坐下来细细地看着他纯美的睡容,粉唇微微弯起证明他一夜好梦。 苏雪烟看见傲君恒睡得这么香的样子实在不忍心叫醒他,本来想让他多睡一会儿,这时候宋管事却匆匆忙忙地走进来,低下头毕恭毕敬地说道:“恒王妃,太后有旨,召见恒王爷和恒王妃进宫请安。” 闻言,苏雪烟和紫鸢快速地对上眼神,接着敛了敛心神微笑道:“嗯,我这就叫恒儿起来,换好衣服便会出来了的,你先退下吧。” 看着宋管事退下后,紫鸢掩上了房门,快步走过来看着苏雪烟说道:“小姐,紫鸢等下陪你们一起进宫吧,太后不是一般的女人。” 从前她在先皇接受训练时,曾经见过太后一眼,那犀利的眼神以及倔傲的气势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的女子。 “嗯,也好。”苏雪烟站起来轻轻拍了拍一脸谨慎的紫鸢,柔声安抚道:“紫鸢没事的,太后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可能只是一个母子请安而已。” 即使太后有什么心思,傲君烈也不会让傲君恒有事的! 紫鸢理解地点下头,接着苏雪烟叫醒了还在熟睡的傲君恒,因为身子的虚弱,傲君恒睡觉一向很沉而且睡眠的时间也比一般人要长,可能是要补足身体所需的体力吧。 “少灵姐姐,你这么早就醒了?”被唤醒的傲君恒,睁开朦朦胧胧的睡眼,稚嫩的声音懒洋洋地叫着苏雪烟的名字,透出丝丝撒娇的感觉。 “是啊,我睡得一向不多。”苏雪烟捂住良心,撒下谎言,她昨晚根本就没有在傲君恒身边睡。 “恒儿快起床,太后要召见我们,不能让太后等我们的。”说着,苏雪烟就拉起还赖在床褥里的傲君恒,接过紫鸢已经洗好的热绵巾,替他擦拭精致秀雅的脸蛋。 “母后要召见恒儿吗?”傲君恒揉着眼睛,闷闷地问道,秀雅的脸蛋露出委屈的表情,黑色如琉璃的眼珠子却闪烁不停,看似高兴又似不高兴。 “嗯,是啊,恒儿不喜欢吗?” 本来说,对于刚新婚的他们,理应该穿上红色的衣服,但是苏雪烟却挑了一件淡蓝色的锦袍为傲君恒穿上,怎么说上辈子自己在宫里呆了五年,多少知道宫里的禁忌。 特别是面对还没弄清底细的太后,他们不适宜穿得太过华丽鲜艳,要懂得掌捏分寸,要不然在宫里没走一步,都是命啊! 傲君恒乖乖地展开双臂让苏雪烟为自己穿上衣服,秀雅的脸蛋时而傻笑着,时而苦恼着,仿佛在挣扎着什么。 “怎么了恒儿?”注意到傲君恒的奇怪,苏雪烟疑惑地问道。 “母后,不喜欢恒儿。”傲君恒垂下精致的小脸,闷闷地说道,声音充满了失落,怪可怜的。 顿时,苏雪烟和紫鸢相视了一眼,大家心里都有了一个谱,只是还没确定而已。 “恒儿在胡说什么呢?太后可是你的母后啊,天下哪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儿子的?别乱想,等下在太后面前也不要乱说话,知道吗?”苏雪烟一边微笑道叮嘱着,一边为傲君恒束好锦袍,接着拉着他到梳妆台前坐着,为他束起乌黑的发丝。 “嗯,恒儿会乖乖地听少灵姐姐的话的!”傲君恒乖巧地点下头,绽开灿烂的笑脸说道。 苏雪烟安心地笑了笑,白嫩的小手灵巧地拿着梳子梳着傲君恒顺滑的黑发。 接着拿起淡蓝色的发带为他束好头发,再拿起白玉发冠为他戴上,中间插上一支金色的镶有红宝石的发簪,整个人看起来既不会太华丽张扬,又不会太朴素寒酸,淡雅却又不失高贵,分寸掌捏得刚刚好! 为傲君恒整理好后,苏雪烟先让他在外面等一下自己,接着和紫鸢也换了一身衣服,脱下白色的衣裙,换上家常的衣服,团花吉祥的图案是贵妇们常选,头发也让紫鸢随意挽个芙蓉髻,斜插一支凤摇发簪,看起来整个人气质高贵了很多,不失王妃这个头衔的该有的气势。 一切都准备好之后,苏雪烟牵着傲君恒的手,紫鸢在后面跟着他们,因为是要进宫所以白虎不能跟着,只能在房间里待命等他们回来。 苏雪烟和傲君恒上了轿子之后,一行人便往宫里方向走。 约莫一个时辰的路程,苏雪烟他们终于进入宫里了。 晋王朝先皇建皇城时共筑大小宫舍九百九十九间,取其九九为尊。太后的华景殿地处皇城正中,前面是帝后祭天的瑶池宫,以瑶池宫为线划为内廷。 外男不得入内。进入华景殿,正座面阔九间的宫殿,中间略高是正殿栖凤殿,左右为偏殿。皆是以琉璃金瓦为顶,配以大扇的菱花格窗,殿前方大块的空地铺的是丈余的天青色石砖,雕以瑞兽凤凰的图案,满眼望去尽显皇家气派,殿门左右种的都是百年以上的青梧,那高大梧桐,高数丈,深深碧叶,摇碎点点金光。 长立树下,遍体生凉,别有一番情调。 华景殿右手有一曲折回廊,雕梁画栋甚为精致,绕过这边长廊是殿后宫人太监们住的房舍。 栖凤殿内外由汉白玉雕祥云飞凤做框镶赤金百兽为屏隔开,外殿有太后宝座和左右金丝楠木的芙蓉榻。 内殿是太后休憩所在,无处不尽显富贵祥和盛世华丽。 苏雪烟牵着傲君恒的手跟着牵头引路的公公走,一路上苏雪烟从傲君恒口中得知很多关于太后宓斐的情报,加上上辈子对太后的认识,大约也猜到她的刚烈的性子,一切就看见面的时候表现了! 引路的公公将苏雪烟和傲君恒领到华景殿的大门前,向里面尖叫一声:“恒王爷,恒王妃到。”便转头看向他们,低头举手请道:“恒王爷,恒王妃请进。” 苏雪烟淡笑点下头,接着牵着傲君恒的手想要走进殿里,却发现他的手分外冰凉。 正文 第五十二章 对手 “没事的恒儿,无论有什么事我都会呆在你身边的。”感到傲君恒的害怕,苏雪烟不禁放柔了声音安抚着他。 这个时候不能出任何差错,宫里的人,心计重得很,倘若走错了一步,惹上不必要的麻烦那就糟糕了。 “嗯,恒儿知道了。”傲君恒信任地看着苏雪烟,秀雅的脸蛋勾起秀美的笑容,特别是白皙的肌肤在阳光底下分外透明,美得就像是真的仙童下凡一样。 苏雪烟不明白,像傲君恒这么一个秀雅乖巧的孩子,太后又为什么会不喜欢他? 但是,倘若太后是喜欢傲君恒的,那么恒儿又怎么会这么害怕? 罢了,一切答案进去后就会揭晓了。 苏雪烟牵着傲君恒的手,缓缓踏进盛世华贵的华景殿,红色柔软的地毯踩上去轻飘飘的很是舒服,只见太后坐在榻上,身旁数名宫人安分地低下头,恭迎着。 “儿臣参见母后。”垫子已经为苏雪烟和傲君恒准备好了,他们跪坐上前,俯下头叩拜着太后宓斐。 “起来吧,”太后在上,语气轻巧切不带一丝感情,冰冰凉凉的,不像是母子之间该有的感觉。 来不及思考那么多,苏雪烟和傲君恒都抬起了头,跪坐在软垫上,跟在他们身后的紫鸢也退到一边去了,低下头看似安安分分的样子。 苏雪烟暗地里细细观察了太后一眼。 太后还是挺年轻的,不过四十多岁的年龄,华发浓密梳着福寿鬓,虽只插四只赤金缀珊瑚扁方钗却未减丝毫雍容,锐利的眼神仿佛会把人心看穿似的,紧抿的嘴角仿佛印证了她的倔傲犀利。 不愧是傲君烈的母后,终于知道他究竟遗传了谁的性格。 “你就是烈儿带回来的女子?”太后拿起凤纹的茶杯,一边优雅地喝着,犀利的眼睛一边审视着坐在软垫上的苏雪烟。看到她从容镇静的样子,不禁欣赏地点点头。 毕竟若是寻常女子又怎么有这个胆量对视自己? “回太后的话,妾身风少灵,是傲皇带回来侍候恒王爷的人。”苏雪烟微微低下头,不亢不卑缓缓地回答道,语气镇静自若不带一丝慌乱,脸上依然带着浅浅的笑意,气势高雅。 “和哀家想的有点出入,长得平凡了点。”太后端详了苏雪烟平凡的脸蛋许久,才缓缓说道,举手投足之间尽是压倒性的气势啊! 苏雪烟细细地思量了一下,抬起星眸轻声回答道:“回太后的话,平凡的妾身配上痴儿的恒王爷不是正好吗?” 苏雪烟知道说出这句话会给自己带来两个后果,二选一! 一个是,太后大怒,因为自己触犯了禁忌,痴儿这两个字就是一个禁忌。 第二个是,太后大喜,因为她就是想要毒害傲君恒的人,她就是幕后的操纵手。 她衷心希望是第一个,因为倘若自己要和太后做对手,那么这个对手实在太大了,连傲君烈也不敢对上的人物,她有什么能耐能对上? 闻言,太后先是顿了一顿,眼眯眯地扫视着苏雪烟从容的脸蛋,随即开怀地笑起来,看着她点头道:“我还以为烈儿带回来一个平凡的女子,没想到平凡的外表里却有一颗玲珑的心。” 太后出乎意料之外的反应让苏雪烟诚惶诚恐的,立刻俯下头低声道:“太后太过夸奖妾身了,妾身不太懂。” 怎么回事,难道她猜错了,太后不是那个想毒害傲君恒的人? 但是,她明明对傲君恒那么……冷漠。 “真不懂也好,假不懂也好,哀家就是喜欢聪明的人,特别是聪明的女人。”太后嘴唇附着笑意,犀利的眼睛眼眯眯的看不出她的想法,她拍了一下手掌,命令道:“来人,赏赐!” 顿时,宫人们都动起来了,一件件珍贵的饰品宝物摆到苏雪烟和傲君恒面前。 “咱们已经是一家人了,不用太过拘束,君恒过来母后这里。”坐在软塌上的太后,向傲君恒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自己的身边。 傲君恒下意识看了苏雪烟一眼,见她笑着点头,便从软垫上站起来,徐徐走到太后身边坐下,让她端详着,“母后。” “让母后看看。”太后捧着傲君恒秀雅的脸蛋细细地端详着,秀眉微微蹙起。 她点头示道:“气色红润了很多,身体看起来也健朗了很多,这都是你的功劳啊,恒王妃。” “多谢太后夸奖,其实妾身也没有做什么,傲皇吩咐下要妾身好好照顾好恒王爷,只是恒王爷可能是不大喜欢吃王府里厨子做的菜,整天都会偷偷不吃饭,久而久之身体状况逐渐变差,所以现在妾身都会叫自己的丫鬟灵鸢去做饭,这些日子以来,恒王爷的胃口好了很多,身体也自然变好了。” 苏雪烟绽开浅浅地微笑,灵动的星眸璀璨地闪烁着,不急不缓地一一说出在心里排练了很多次的话。 她知道自己这样说无疑就是接受了太后的挑战,简直就是胆子大上天去了,但是为了傲君恒的安全她必须要让太后知道,自己已经知道她命人下毒之事。 而且她身后的靠山就是傲皇,换言之,傲皇不能说太后,但是太后也不敢动傲皇! 只是她始终想不通,为什么太后要毒害傲君恒呢?难道是因为傲君恒是痴儿的缘故吗? 太后缓缓点下头,轻轻地拍了拍傲君恒秀雅的脸蛋,笑意盈然地说道:“君恒可真是娶了个好媳妇啊,天天都为你这个夫君着想。肚子饿了吗?来吃吃糕点吧。” 太后将摆放在桌子上的精致糕点推向前,示意傲君恒吃。 闻言,傲君恒不疑有它的,伸出纤白的手随意捻起一块放入嘴里秀气地嚼着。 因为每次进宫,母后都会叫他吃糕点,虽然不太喜欢吃用桂花做成的糕点,但是每次他都会吃下去,因为母后说过,好孩子才会有人喜欢。 又和太后闲聊了一会儿,一问一答的,看似轻松实际却暗藏波涛,终于好不容易得到太后唤他们是时候回去了,苏雪烟和傲君恒才松了一口气,徐徐退出了华贵的华景殿。 公公领着他们沿路回去,苏雪烟看到傲君恒嘴角上沾有的刚刚吃的糕点碎末,笑着用指尖轻轻擦掉,接着身后的紫鸢拿出手帕擦感觉苏雪烟的手。 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自然,却有谁会知道,这是苏雪烟故意叫傲君恒吃糕点的时候,残留一点点碎末在嘴角上,好让她更一步确认太后是不是就是幕后的操纵手。 紫鸢仔细看了看手帕中的糕点碎末,接着轻轻扯了苏雪烟的衣袖一下,用唇语无声说道:小姐,有毒。 苏雪烟轻轻点了一下头,接着快步走上前,拦住领路公公轻声问道:“公公,我想见傲皇一面可以吗?”接着,悄悄地塞了一锭金子到他手中。 “这……我去问一问,傲皇见不见你就不知道了。”说着,公公便转身离去了。 “少灵姐姐为什么要见皇兄啊?”傲君恒不解地走到苏雪烟身边,疑惑地问道。 “没事,恒儿乖乖的和灵鸢在这里等我回来知道吗?”苏雪烟牵起傲君恒的手,一脸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叮嘱道。 听着苏雪烟轻轻柔柔的声音很是动听,傲君恒也不怀疑什么,因为只要是苏雪烟的话,他都信。 只见他笑得灿烂地点下头,信任的眼神让苏雪烟愧疚得无地自容。 恒儿是那么地信任自己,而她却…… 不一会儿,公公回来了,说傲皇愿意接见苏雪烟,接着便领着她,匆匆地向前走了。 随着公公身后,苏雪烟来到傲君烈的寝宫,永烈殿。 她想自己是一辈子都不会忘了这个地方的,永烈殿就是傲君烈赐死自己的地方,没想到她竟然会再次来到这里,一切都是天意吗? 公公领到宫殿门前便停下脚步了,苏雪烟缓缓地踏入殿内,越过游龙的屏风,毫无意外地看到穿着一身沉黑色龙纹锦袍的傲君烈负手而立在这里,看样子是等着自己。 “叩见傲皇。”苏雪烟跪在柔软的地毯上,向傲君烈毕恭毕敬地跪拜道。 “倒是很少见你怎么循规蹈矩。”傲君烈一脸兴味地看着跪拜在地上的苏雪烟,心里有些高兴,因为这是这个女人第一次主动求见自己。 “这里是皇宫,走错一步都是命,我只有一条命,丢不起啊。”苏雪烟缓缓从地上站起来,抬起头倔傲地看着傲君烈,这个曾经赐死她的男人。 “说吧,你来这里的目的。”傲君烈甩了甩衣袖,等着苏雪烟的下文,这个女人会主动求见自己,一定有什么目的吧,要不然她一定不会主动找自己! 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敢问傲皇一句,想要毒害傲君恒的人,是不是太后,应该说……我的对手是不是太后?”为了傲君恒的安全,她不得不来找傲君烈。 一切都是为了恒儿,她必须要在离开之前,解开恒儿身边的危机。 正文 第五十三章 与君异梦 傲君烈眯起锐利的眼睛审视了苏雪烟一眼,随即不禁笑开了,赞叹道:“你很聪明,才和母后见过一面便能从中观察出端儿,不错!你猜对了。” 想要毒害君恒的人,就是太后宓斐。 虽然他一直都知道,但是对方是太后他又不能亲自站出来处理,只能忍气吞声暗中找人保护君恒。 可惜百密终有一疏,看到府里面的下人,他就知道都是太后的人,可是身为儿臣的他又不能忤逆太后的意思,这事难就难在身份上。 所以他才会想到找个聪明的人留在君恒身边,让她替自己站出来解除君恒身边的危机。 而他也找对人了,这个女人确实很聪明。 “果然是太后,只是为什么太后要毒害恒儿呢?怎么说都是她的儿子啊……”苏雪烟紧皱着秀眉,心里疑惑重重,不自觉将心里的困惑说出声来了。 闻声,傲君烈转头看向苏雪烟,看着她一脸担心忧虑的样子,锐利的双眸危险地眯起来,他薄微启缓缓问道:“看来你很紧张君恒的事情。” 为了君恒愿意主动前来求见他,而且她刚才叫君恒做恒儿。 啧,叫得还真是亲密! 傲君烈不咸不淡的语气让苏雪烟猜不透他心里的想法,只能谨慎说道:“傲皇吩咐要我照顾好恒王爷,我自然要做到这一点。” “借口倒是说得挺漂亮。”傲君烈缓缓接近苏雪烟,略带粗茧的大手用力地扳起苏雪烟的小脸,锐利的双眸闪烁着诡异的光,幽沉的声音在偌大的寝宫里分外凉飕飕,“别告诉朕你爱上君恒了?” 对上傲君烈如鹰般锐利的眼神,苏雪烟平凡的脸蛋上一丝慌乱一闪即逝。 随即她定了定心神,镇静反驳道“怎么可能?我……我没有忘记我是傲皇你的人,又怎么可能会爱上恒王爷呢?” 苏雪烟仰起面,一脸真挚地看着傲君烈,语气说得无比坚定,仿佛今生只认定傲君烈似的。 “你当真这样想?”傲君烈的态度突然转变了,宽厚的大手细细地摩挲着苏雪烟平凡的脸蛋,锐利的双眸专注地盯着她灵动的星眸,霸气的眼眸中竟流露出一丝柔情。 吓得苏雪烟立刻低下头,心头剧烈地颤抖着,脑里一片混沌不懂傲君烈话里的意思? 傲君烈是怎么了,她刚刚说的话……不过是敷衍他而已,难道他会听不出来? 傲君烈却误以为苏雪烟的慌张是女儿家羞涩所致。 他从身后紧紧地搂住苏雪烟娇小的身躯,俊脸埋在她白皙颈窝上细细地呼吸着她淡淡的药香味道,薄唇微微勾起媲为享受的样子。 “母后之所以会毒害君恒,是因为君恒不是她的亲生骨肉。”傲君烈俊脸埋在苏雪烟白皙的颈窝上,想起在宫中的童年,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说给这个女人听,就是想让她知道自己的一切…… 连他也搞不懂,心变得很奇怪。 苏雪烟浑身僵了一僵,不懂傲君烈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样一个天大的秘密,这可是宫中的秘史啊。 而她只是傲君烈手中的一颗棋子,为什么告诉她? 不过,傲君恒竟然不是太后的亲生骨肉,怪不得太后不喜欢他。但是恒儿已经是个痴儿了,又不会对傲君烈造成利益伤害,为什么就是容不下他呢? 苏雪烟没有说话也没有乱动,任由着傲君烈继续抱着自己说下去,虽然她知道得越多,对自己并没好处,反而只会加重身上的枷锁,但是为了恒儿,她愿意! “君恒是父皇一个贵妃的骨肉,而那个贵妃叫宓雨,是母后的妹妹。而那个贵妃在生下君恒时因为催生而死,她生前是父皇最受宠的一个贵妃,那时候母后虽然贵为皇后,却……”傲君烈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是聪明如苏雪烟又怎么会不懂? 那时候的太后虽然贵为皇后却不受先皇的宠爱,而自己的妹妹反而夺取了自己夫君的心,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只可惜宓雨以死,所以恒儿只能代为受罪,冤冤相报何时了,何必呢? 人都已经死了…… 苏雪烟缓缓转过头,疑惑地看向傲君烈,沉思了一下,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这些宫闱深闺之事,她本来不应该知道的,更何况那人是太后,她更加要避违才是,而傲君烈却…… “如果你成功化解开君恒身边的所有危机,朕就赏你一个愿望,可好?” 傲君烈略为粗糙的手掌轻轻地摩挲着苏雪烟平凡的脸蛋,锐利的双眸渐渐柔和下来,紧紧地盯着她灵动的星眸,声音说得极轻仿佛害怕苏雪烟会拒绝似的。 闻言,苏雪烟浑身顿了顿,星眸蓦然睁大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看向傲君烈,心里在细细回味着他刚所说的话。 是真话吗?那么她要什么愿望的都可以吗? 比如……和恒儿一生一世在一起? “傲皇所说的话可当真?”苏雪烟扬起脖子,抬起头星眸充满着渴望地看着傲君烈,她想镇静下来,但是声音却止不住颤抖,心里既害怕又高兴。 害怕不知道傲君烈又在想什么心思,高兴的是,或者她能和恒儿执手一辈子。 “当然当真,你想要什么愿望,朕都会替你实现的。”比如,一生一世当他的女人,虽然他给不了风少灵皇后的位置,但是他会宠她,比对宫里任何一个女人都要宠她。 傲君烈搂着苏雪烟的双臂更紧了,怀里的温香软玉十分舒服,让他留恋不已,漂浮的心仿佛有一个安心的码头让他靠岸了,有了依靠了。 听到傲君烈的再三肯定,苏雪烟的垂在两侧的小手忍不住悄悄地揪着华丽的衣裳,心里激动而澎湃着,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恻隐着。 “谢傲皇的恩典,我定会好好保护好恒王爷的,一定会将他身边的危机全部解除掉的。”苏雪烟微微勾起淡淡的浅笑,星眸璀璨而灵动,心里的激动虽然已经压下去了,但是还是流露一点点幸福的样子。 她什么都可以不要,她只愿能和恒儿与世无争,平平安安地生活一辈子,远离所有勾心斗角。 看到苏雪烟一脸温柔淡笑的样子,星眸中的璀璨光辉难以掩饰,傲君烈心中轻轻颤抖,锐利的双眸隐隐亮起一抹痴迷。 他声音略带嘶哑地问道:“你在高兴吗?” 高兴吗?她的样子看起来很高兴,是否和自己心里的感觉一样? “高兴。”苏雪烟如实回答,话音一落,头上的黑影就压下来,狠狠地吻住自己的柔唇,温柔的,缠绵不休。 偌大华丽辉煌的寝宫里,一身沉黑色锦袍的傲君烈从身后抱住苏雪烟,与她忘我的深吻,既霸道得不容拒绝,又夹带着丝丝柔情,让人忍不住颤抖连连。 苏雪烟想要反抗,纤细的手臂却被傲君烈紧紧地缠住,右手掌中仿佛被塞进了一块类似牌子的东西进来。 蓦然的,苏雪烟睁开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傲君烈。 他究竟怎么了?为什么要给她……令牌? “你好好保护君恒。”傲君烈恋恋不舍地松开了环住苏雪烟的手臂,英俊的脸庞也不像平时那样冷酷无情,可能是刚刚热吻完的缘故,泛起淡淡的晕红,英俊中夹带着丝丝邪气,让人不禁脸红心跳触目惊心。 苏雪烟死死地捏着手中的令牌,心里千思百绪。 一时想不通傲君烈的用意,但是她也不适宜再逗留下去,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恒王妃,还是避违点好。 “我明白了,那么我想告退了。”苏雪烟向傲君烈毕恭毕敬地低下头,接着缓缓退出永烈殿,出现时才发现自己的手心里以尽是汗水,身上也闷出一身冷汗。 她还是不习惯和傲君烈这样亲密。 苏雪烟手紧握着傲君烈给她的令牌,缓缓转过身去抬头静静地仰望面前这一座雄伟华丽的宫殿,眉宇之间尽是散不去的哀愁,有些事果然不管历经多少事,她还是淡忘不了。 上辈子自己就死在这里,而那时候的傲君烈,依然是一副冷漠无情的样子,他根本没爱过自己。 这辈子自己以风少灵的身份再次踏进这里,而今日的傲君烈,也变得很古怪。 是有什么细节她漏掉了吗?要不然今天的傲君烈怎么会对她那般……依顺? 苏雪烟低头看了看手中刻有‘烈’字的令牌,心里堵堵的,让她没由来地觉得惊慌。 本来她并不是奢望傲君烈会站出来处理好这件事,毕竟对方是他的母后,但是现在他却将自己的令牌给了她,这对她来说,几乎已经是事到功倍了,可是她又猜不透傲君烈为什么要帮自己一把? 苏雪烟和傲君恒回到恒王府后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将恒王府里上上下下百余名下人以及宋管事辞退,让他们回到宫里去。 本来他们都是太后身边派来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听从苏雪烟的命令,可是将傲君烈的令牌一递,他们立刻就无话可说了,毕竟整个晋王朝谁能比傲皇更大呢? 正文 第五十四章 亲情 傲君烈只是不想和太后面对面碰撞而已,但倘若要说实权,太后又怎么会比得过傲君烈呢? 恒王府里的下人虽然不服,但是看到苏雪烟手中的令牌也不敢说什么话了,免得惹来杀身之祸,到时候就真的得不偿失了,只能包袱款款地跟着部队回去皇宫里。 顿时,偌大的恒王府安静了很多,也平静了很多,至少不再是步步为营,处处惊心的恒王府了。 终于,还傲君恒一个安全之地了。 “少灵姐姐为什么要将府里的下人都辞退了?”傲君恒扯住苏雪烟的衣袖,秀雅的脸蛋露出疑惑的神情,淡淡的秀眉微微拢起,但是语气里却没有一丝责备的意思。 对傲君恒来说,无论苏雪烟做了什么事,他都会选择信任她的。 苏雪烟牵着傲君恒的瘦削的手臂,摇着头微笑道:“这样不好吗?这个恒王府上就只有我们三个人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能打扰我们了,我们终于能安静地永远在一起了。” 这样就再也没有人能够伤害恒儿了,接下来就剩下太后那边了。 “嗯,恒儿喜欢这样,反正府里也用不着那么多下人。”傲君恒秀雅的脸蛋泛起一丝兴奋的绯红,粉唇上扬起灿烂的笑容,黑色如琉璃的眼眸亮起一抹逸彩,美得就像是天上的仙童。 苏雪烟笑吟吟地挽着傲君恒的手臂,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徐徐前进着,身旁跟着一只白色巨大的老虎,温馨的背影仿佛就只要这样一直走下去,就会迎来属于他们的幸福。 紫鸢一直站在他们的后面哀伤地看着,小手紧紧地揪着自己的手臂,看着苏雪烟一脸快活的笑颜,现在的小姐是幸福的,可是这样的幸福能维持多久呢? 希望,老天爷能再给小姐一些时间吧。 日子过去了三天,恒王府里就只剩下傲君恒,苏雪烟和紫鸢以及一只白虎。 虽然人少,但是却一点都不孤单,府上时不时溢出欢笑声以及白虎的长啸。 府上的下人已经走光了,有时候苏雪烟会亲自下厨为傲君恒煮饭,不过大多的时候都紫鸢她做的,因为她不想浪费小姐幸福的时光,她希望能为小姐争取多一点时间,哪怕只是一天也好。 苏雪烟和傲君恒一天的时间都几乎耗在桃花林里,那里是他们最爱的地方,桃花纷飞伴随着几只粉蝶,一切都是那么地美好。 有时候苏雪烟会拿起书卷和傲君恒一起坐在白虎上,一直诵读。 有时候则会背靠着温暖的白虎而睡在桃花林里,有时候苏雪烟会吹笛,而傲君恒则是枕在她的腿上,眯起眼睛细细地聆听着。 生活过得虽平凡却幸福得恍如人间仙境,平凡一直是苏雪烟和傲君恒所追求的,倘若可以,他们愿意一辈子就这样过,无人打扰他们,无人伤害他们,也无人能够拆散他们。 一辈子,与君永恒。 可是该来的总要来的,第四天太后就派人来到恒王府要召见苏雪烟和傲君恒他们。 这一次,苏雪烟也准备好了。 穿着完毕后,苏雪烟拿起一个精美的食盒递给紫鸢,要她好好拿着,接着牵起傲君恒的手,柔声细语道:“恒儿可记住我教过你的话?” 这一仗她必须要赢,她要恒儿永无后顾之忧,而且她也想要……傲君烈赐给自己的愿望。 “嗯,恒儿都记住了。”傲君恒笑意盈盈地乖巧回答道。 接着趁四下无人之时,偷偷地在苏雪烟的脸颊上吻了一下,随即便离开分开,秀雅的脸蛋红得像个番茄似的,让站在他们后面的紫鸢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被偷吻那个还没害羞,偷吻的人反而羞到天上去了,恒王爷真是生性单纯。 “灵鸢姐姐怎么可以偷笑恒儿的?”听到紫鸢的笑声,傲君恒更羞了,秀雅的脸蛋一片诱人的绯红,美得不可思议,。 他不依地搂着嘴唇同样噬着笑意的苏雪烟,粉唇撅得老高的。 羞死了,羞死了,羞死了!少灵姐姐会不会不喜欢? 看到傲君恒脸上的绯红,苏雪烟只能摇头失笑,接着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说道:“恒儿没事,灵鸢只是和你玩玩而已,我一点都不生恒儿的气。” 恒儿每做一件事都是发自于真心,发乎情,止乎礼,很在乎自己的想法。 “嗯,我就知道少灵姐姐不会讨厌恒儿的。”听到苏雪烟的话,傲君恒笑得更欢了,精致秀雅的脸蛋红扑扑的,黑色如琉璃的双眸晶亮晶亮的。 除了身子单薄了一点,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美少年。 “咳。”在外面迎候的公公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提醒他们该要上轿子进宫去了。 看来恒王爷十分喜欢这个恒王妃,感情比外面传闻的还要好上很多。 “恒儿,我们走吧。”苏雪烟牵着傲君恒的手,踏上了以及备好的轿子,一路上浩浩荡荡地进宫去了。 一个多时辰后,傲君恒和苏雪烟再次来到太后的华景殿,只是这次的心态已经不像上次那样忐忑不安了,因为该弄懂的,她都找紫鸢去弄懂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儿臣参见母后。”傲君恒和苏雪烟跪在备好的软垫上,低下头对太后叩拜道。 “抬起头来吧。”幽幽沉沉的声音从头上传过来,让人听不出声音主人的心思。 闻声,傲君恒和苏雪烟都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看着坐在软塌上的太后,还没等太后先说话,傲君恒就命紫鸢将准备好的食盒递上来。 傲君恒拿着食盒,站起来缓缓地走到太后身边,坐在她身旁,将食盒摆放到红木小桌上面,轻轻掀开了盖子,里面是外貌不太雅观的桂花糕,歪歪斜斜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出自大厨之手,却让太后看得出神。 “这是恒王爷和妾身专门为太后而做的桂花糕,虽然看起来并不好吃,但是我们是用心去做的,妾身相信会好吃的。”苏雪烟见太后不说话,连忙解释说道。 据她所知,每次恒儿进宫见太后,太后都会给他吃桂花糕,本想着这应该没什么关联,却在紫鸢打探过太后和妹妹宓雨之事才知道,这桂花糕大有来头。 是太后和妹妹宓雨最爱吃的糕点。 太后和妹妹宓雨还没进宫之前,她们之间的感情比一般亲姐妹还要好,喜好也几乎相同,妹妹更是待姐姐好得犹如亲娘,每次都会替她做桂花糕给她吃。 那时候的太后十分疼惜这个妹妹,直到她们都入宫之后,宫里的势力明争暗斗,勾心斗角一一破坏了这对姐妹的感情,最后最才变成现在这样,一切都被情字所害! 太后和宓雨都爱上了先皇,而先皇却又千百个妃子,又怎么能够做得到独宠呢? 妹妹宓雨幸运被先皇看中,夜夜获得他的独宠,可是身为太后的宓斐却只能独守空闺,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更何况一个是自己最爱的男人,一个是自己最亲的妹妹。 虽然她明白被至亲至爱的人伤害的感觉,但是现在宓雨已经死了,先皇也不在了,她希望太后能真正放下心结,放过无辜的恒儿。 那是她妹妹唯一的骨肉啊! 太后一直没有说话,只是蛾眉微微蹙起,视线一直看着食盒里歪歪斜斜的桂花糕,很多埋在心底里已经淡忘的回忆又慢慢浮出水面了,让她不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看到太后在叹气,傲君恒以为太后不喜欢吃,秀雅的脸蛋不禁扬起一片失落。 他低下头,白皙的手绞着锦袍,闷闷问道:“母后不喜欢恒儿做的桂花糕吗?” 闻言,太后抬起眼皮,瞄了坐在自己身边的傲君恒一眼,看到他正不安地揪着衣袍,白皙干净的手指上包着白白的纱布,不禁出声问道:“手怎么弄伤的?” “那是恒儿在做桂花糕的时候,不小心烫伤的。”傲君恒抬起秀雅的脸蛋,黑色的琉璃的眼珠子扑闪扑闪地看着太后,就像一只单纯的小白兔。 “来人,拿最好的药膏进来。”太后对着站在外面的公公硬声叫道,接着看了傲君恒良久,最后叹息一声,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若有所思地说道:“曾经也有人为了给哀家做桂花糕而弄得小手上满是伤痕。” 说着,太后缓缓伸出手,捻起食盒里的一块桂花糕放入嘴中细细的嚼着,说道:“第一次做来说,已经做得不错了,至少比她做得好吃多了。” 傲君恒不知道太后口中的她是谁,但是他却能感受到,太后对他的态度改变了很多,仿佛阻隔在他们之间的冰块,慢慢融化消失了。 苏雪烟不禁扬起安心的笑容,她就是在赌太后对宓雨的亲情,或许什么都能变,但是融在血液里的亲情却是很难改变的,更何况宓雨已经死了这么久? 看来,这次是赌赢了。 苏雪烟和傲君恒和太后闲聊了一会儿之后,便缓缓退下了。 今天的谈话里没有上次的波涛暗涌,简单的佛如亲人之间的谈话,虽然苏雪烟知道太后心中的心结未必能完全放得下,但至少不会再对傲君恒下毒了,这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至少傲君恒身边的危机已经解除了。 正文 第五十五章 与君同舞 傲君恒和苏雪烟走后,太后再捻起一块桂花糕尝着,接着低声唤道:“烈儿,你找回来的女人可真的聪明,连哀家也被她算到头上来了。” 一直站在屏风后的傲君烈优哉游哉地走出来,看着太后恭敬叫道:“皇儿参见母后。” “过来吧,你眼中还有我这个母后?竟然在外面找个女人回来对方母后,极大不孝。”话虽是这样说,但是太后的语气里却没有一丝怒气,反而将手上的桂花糕吃完了,又再去捻了一块。 她已经有许久没有吃桂花糕了,宫里做的味道远远不及宓雨做的好吃。 是啊,宓雨,她已死去的妹妹。 傲君烈走到太后身边,坐在软塌上,淡然笑道:“皇儿只是希望母后能过得开怀一点,更何况君恒对我们造成不了任何威胁。” “从小你就喜欢君恒这个孩子,哀家也想不通你为何要处处护着他,不过也罢了,过去的恩怨就让它过去吧。”太后接过宫人递给来的手绢,轻轻擦拭了一下手,拍了拍傲君烈的肩膀问道:“像风少灵这么聪明的女人,让她留在君恒身边太浪费了。” 虽然只是一个长相平凡的女人,可是平凡的皮囊下却有一颗大智之心。 那从容的气魄,那步步为营的心思细密,那话语间字字到心的口才,真是可惜她只是一个女儿身,要是是男人那该要多好。 “那么母后想要怎么办?”傲君烈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性感的薄唇上荡漾着浅浅的笑意,脑海里尽是刚才苏雪烟眉宇之间的犀利却从容的气势。 这样一个女子,确实是珍品。 “赏她进宫伺候你左右。”太后抿着香茶,低低说道。 “母后忘记了吗?皇儿已经和苏雪烟‘冥婚’了,皇后之位也给她坐着了,这个时候孩儿不适宜和其他女人有太多的牵连,得要好好安抚尉迟将军。”傲君烈笑得一脸深高莫测,锐利的双眸闪烁着霸气的光芒。 他要好好安抚苏尉迟痛失爱女的心,他要苏尉迟忠心为自己打下这一片江山! 闻言,太后听出一丝不对劲。 她眯起双眸犀利地瞅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傲君烈,低声问道:“烈儿,按你的意思,皇后之位让苏雪烟坐着了,所以就不想让风少灵进宫,难道你是想等皇后之位空出来之后,再让她进宫来坐?” 虽然她是很欣赏风少灵,也很喜欢她的聪明才智,但是怎么说她都是傲君恒的王妃,这……这怎么可以成为晋王朝的皇后呢? 傲君烈只是淡然一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向太后恭敬地低下头告退了:“好了,母后别想那么多了,好好休息一下,皇儿先告退了。” 说着,便甩甩衣袖踏出华景殿了。 太后也不着急,反而一脸从容地喝着茶,既然傲君烈不想说,她也逼不了他说出来。 不过身为晋王朝傲皇的他,会懂得掌捏分寸,知道什么事可为,什么事不可为。 日子慢慢流逝,距离上次进宫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了。 恒王府上时不时受到太后派来给傲君恒的礼物,各花百门什么东西都有,不过每件礼物苏雪烟都会给紫鸢审视一番才给傲君恒。 实在是怕太后又想不通了,又想害傲君恒了,唯独对傲君恒,苏雪烟是不想让他受到一丝伤害! “少灵姐姐。”傲君恒一脸神神秘秘地走到苏雪烟身边,小手揪着她的衣袖,支支吾吾地说道:“恒儿准备了一份礼物要送给少灵姐姐。” 说完,傲君恒秀雅的脸蛋一片绯红,身旁的白虎不爽地摇晃着白色的尾巴,示意他胆子大一点,别扭扭捏捏的! “哦?是什么礼物?”这下,苏雪烟来兴趣了,她来恒王府这么久,还真的没收过傲君恒送给自己的礼物,有点好奇他会送什么礼物给自己呢? “少灵姐姐跟着恒儿来就是了。”傲君恒笑意盈盈地拉起苏雪烟,唤叫着白虎要它过来,接着白皙的手掌轻柔着白虎的细毛说道:“小猫乖,少灵姐姐坐到小猫身上去吧,接着要闭上眼睛哦,没有恒儿的批准不准睁开哦。” “是是是,一切都听你行了吧。”苏雪烟笑眯眯的,依言坐到白虎身上,乖乖地闭上眼睛任由小猫背着自己徐徐前进,心里充满了期待。 约莫走了一小段路,白虎缓缓停下来了,但是苏雪烟又不得张开眼睛,因为傲君恒还没发话呢。 等着等着,苏雪烟都开始犯困了,还没等到傲君恒发话,不禁有点好奇他究竟在搞什么把戏了,正当想要悄悄挤开眼睛时,耳边却传来温婉优美的音律,听着像似笛声,却不是笛声,但是音律却极其美妙动人,让人不禁舒缓了神经。 “少灵姐姐可以睁开眼睛了。”音声顿了顿,傲君恒的清澈略带稚嫩的声音传过来了。 闻声,苏雪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只见一只黄色的花蝶停留在自己的鼻梁上,一睁开眼睛便能近距离看得到了,而且蝴蝶还不止一只,整个桃花纷飞的桃花林里,飞舞着无数只彩蝶。 彩蝶的翅膀上什么颜色都有,看得人眼花缭乱的,和粉色的桃花花瓣共舞在天空之中,美得犹如幻境。 而傲君恒则是拿着一片叶子,含入嘴中优雅地吹着优美的音律,淡蓝色的锦袍上飞落了几只彩蝶,仿佛是被他的音律吸引住似的,不愿离去。 黑发束上也停落了几只白色的蝴蝶,傲君恒就像是仙人化身似的,置身于无数彩蝶纷飞之中,秀雅的脸蛋扬起一片温柔的笑意,黑色如琉璃的眼珠子也蕴含着溺人的柔情。 他美得佛如不像是凡人似的。 苏雪烟被这一幕仙境震惊得不会动弹了,只能瞪大眼睛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傲君恒。 无数蝴蝶和桃花花瓣在空中盘旋飞舞,她缓缓地伸出白玉的指尖,一只淡蓝色的蝴蝶飞落到她的指尖上,小翅膀一拍一拍的。 这是苏雪烟第一次和蝴蝶如此近距离接触,好奇妙的感觉啊! 慢慢的,蝴蝶仿佛发现苏雪烟没有恶意似的,飞落在她身上的蝴蝶越来越多了,仿佛有灵性似的,有的在她身边萦绕飞舞,有的则是落在她的发髻上,就像一支发簪。 看着这美妙的景色,苏雪烟开怀地大笑起来了,接着举起手,随着傲君恒优美的音律,围绕在他身边,缓缓随蝶起舞了。 桃花纷飞,彩蝶溢舞,傲君恒置身于中间,优雅地吹着粉唇上的叶子。 而苏雪烟则是围绕在他身边,与花,与蝶,与这绝美的音律只为他一人起舞。 她这一生,愿意只为君起舞。 桃花林里如梦似幻的景色美得让人心碎,而紫鸢则是站得远远看着苏雪烟为傲君恒起舞,景色是那么地唯美,舞姿是那么地优美,美得让人希望这一刻能化作永恒。 猛然,紫鸢感到身后有人在走动的气息,猛地转过了头,不期然却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傲君烈,只见他一脸阴森地看着桃花林里的一幕,挺拔伟岸的身躯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啊! 紫鸢连忙跪在地上,低声道:“奴婢叩见傲皇,不知傲皇突然来访,恒王爷和小姐他们来不及恭迎……奴婢这就叫他们来。” 紫鸢连忙站起来,想要叫停桃花林里的苏雪烟和傲君恒,却被傲君烈伸手拦住了。 “不必了,告诉风少灵,晚上进宫来见朕。”傲君烈死死地瞄了桃花林一眼,便甩着衣袖离开了。 这个不知好歹女人,枉他还专程来这里见她,而她却和君恒快活地起舞,好,很好! 女人,你竟然敢骗朕,你竟然敢在骗走他的心的时候,却和其他男人翩翩起舞!!!! 看到傲君烈负气而去,紫鸢摇摇晃晃地跌坐在地上,一脸呆滞地转头看着桃花林里快活的两人,心里撕裂的疼痛啊! 小姐,怎么办……傲皇的样子看似很不高兴,可是为什么要不高兴呢? 桃花林里,音律缓缓地停下了,天空上的无数蝴蝶依然随着风而舞动着,仿佛还没玩够似的,舍不得离开。 苏雪烟也缓缓停下了舞动,她笑吟吟地拉起傲君恒的手,看着这一片美丽的景色好奇地问道:“恒儿究竟是做了什么,为什么能吸引到这么多蝴蝶过来的?” 难道是,在花瓣上涂上了香蜜?也不对啊,这样子不就是连蜜蜂都过来了。 傲君恒笑意盈盈地摇着头,搂着苏雪烟细声道:“恒儿什么都没有做,恒儿自小就是这样的,只要一吹起笛声,就会引来无数蝴蝶,起初恒儿很怕,怕别人会以为我的怪物,所以这事就只有皇兄和少灵姐姐你知道。” 傲君恒有点忐忑不安,怕苏雪烟知道自己有这一异能会讨厌自己,远离自己。 “真的吗?天啊,我的恒儿果然并非凡人,或者是蝶仙转世呢!”苏雪烟一脸惊奇地看着傲君烈,平凡的小脸上溢起一抹崇拜! 正文 第五十六章 傲君烈还是傲君恒 傲君恒和苏雪烟从桃花林出来时,已近黄昏了,蔚蓝的天空染上哀色的晚霞,自被傲君烈虏回来后,已经是两个多月的时间了,不禁感叹时间过得真快。 紫鸢快步走到苏雪烟身边,拉着她小声地在她耳边说道:“小姐,刚刚傲皇来过。” 而且看上去脸色还很不好看! “什么!”闻言,苏雪烟先是一惊,这半个月的安宁让她几乎快要忘记傲君烈的存在了,没想到他还是来了。 他来是做什么呢,见恒儿吗? “傲君烈有说什么吗?”定了定烦乱的心神,苏雪烟轻声问道,并不想被前面的傲君恒听到。 紫鸢一脸忧虑,最后看着苏雪烟沉重说道:“他要……小姐晚上进宫去见他。”随即紧张拉着苏雪烟的手臂,担忧地说道:“小姐,你不要去,傲皇刚才的脸色看起来很吓人,我担心小姐你会有危险。” 傲皇是什么人,他的心比谁都狠,小姐帮他解除了问题,没用处之后会不会对小姐她不利? 苏雪烟轻轻拍了拍紫鸢都肩膀,柔声安抚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即使我不想进去见他,他也容不得我选择,紫鸢,人生有很多身不由己的时候,没事的,傲君烈应该不会杀我的。” 毕竟傲君烈没有杀她的理由! 入夜,傲君恒玩了一整个早上,身体已经有点累过度了,所以苏雪烟早早服侍他上床睡觉,让他早点躺下来休息。 “少灵姐姐。”躺在白色被褥里的傲君恒,白皙的手紧紧地握着苏雪烟的小手,一脸落寞地说道:“对不起,恒儿的身体太虚弱了,总是要少灵姐姐照顾我。” 如果他能像皇兄那样,强壮一点,少灵姐姐会不会喜欢恒儿多一点呢? 苏雪烟笑了笑,白玉般的指尖点了点傲君恒秀气的鼻子,微笑说道:“你在说什么傻话呢?和恒儿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是我最高兴的时光,能够一辈子都陪伴你的左右,我就心满意足了。” 如果真的能够这样和恒儿一辈子,那她真的就无怨无悔了。 苏雪烟的话让傲君恒不禁笑开了脸,白皙的脸蛋泛起丝丝醉人的红晕,整个人看起来都精神很多了,“嗯,恒儿也愿意一辈子陪伴少灵姐姐的左右。” 一辈子有多长他不知道,只是唯一知道的是,直到死那天他都愿意和少灵姐姐在一起。 苏雪烟紧咬着下唇,低下头止不住地点着头,星眸里早已蓄满了泪水,但是却没有流出来,她不想在恒儿面前流泪,和恒儿在一起的时光都是快乐的,不该流泪的。 “恒儿早点睡吧,我等一下再睡。”勉强压住眼中的泪水,苏雪烟笑得一脸温柔地帮傲君恒拉好被子,看着他单纯的睡容,不禁出神了。 人生若能像恒儿一样,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那该有多好啊! 良久之后,傲君恒已经睡得很沉了,紫鸢轻轻地推开了房门,缓缓走进来,看着坐在床侧上低头看着傲君恒的苏雪烟,心中更为苦涩了。 但又不得不说:“小姐,宫里的轿子来了。” 苏雪烟呆呆地看着傲君恒,无声地点点头,接着站起来拍了拍紫鸢一下,示意她别担心,便走出去了,临走前不忘叮嘱道:“紫鸢,看好恒儿。” 走出恒王府,苏雪烟看到外面等候着她的宫里的轿子队列,无力一笑,便徐徐走上前踏上轿子去了。 她不知道傲君烈深夜找自己进宫是为了什么,不过该来的躲不掉的,唯有迎头面对吧! 约莫一个多时辰后,苏雪烟再次来到傲君烈的寝宫,永烈殿。 这个地方她真的不想再来,可是无奈命运总是和自己想的相反,她越不想来的地方,偏偏要来。 理了理心中烦乱的思绪,苏雪烟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踏入永烈殿,掠过高大的屏风,不出意外地看到坐在站在里面的傲君烈。 一身暗红色的龙纹锦袍让他看起来有点嗜血的危险,英俊的脸庞冷峻地紧绷着,单薄的双唇紧紧了抿着,锐利的双眸如鹰般犀利。 今日的傲君烈和上次苏雪烟来这里见的傲君烈,感觉有些截然不同! “叩见傲皇。”苏雪烟跪在柔软的地毯上,低声唤道,寝宫里的很静,静得连自己的心跳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诡异得很。 傲君烈只是冷冷地看了跪在地上的苏雪烟一眼,并没有让她起来的意思,而是问道:“你记得上次在这里,朕说过的话吗?” 冰冷毫无温度的声音让苏雪烟娇小的身子不禁颤抖起来。 她低垂着头,轻声回答道:“记得。” 傲君烈说要赏自己一个愿望,上次她因被喜悦而冲击了防备心,后来她在深思一想,就觉得一切都很不对劲。 以傲君烈的为人又怎么可能对自己这么好呢?其中一定有诈吧。 “那好,现在就说出你的愿望!”傲君烈居高临下地望着跪在地上的苏雪烟,冷声命令道,英俊的脸庞黑沉沉的,看得出他的心情十分地不好! 应该说,从恒王府回来后,傲君烈的心情就持续在暴躁的状态,回答倘若一个不慎,苏雪烟可能就要毙命! 聪明如苏雪烟又怎么可能看不出傲君烈恻隐的怒气? 只是她不懂他为什么事而生气,自己在这段时间都留在恒王府循规蹈矩的,没有做错事啊! “民女,什么愿望……都没有。”思虑在三,苏雪烟低下头,回避开傲君烈犀利的视线,谨慎地回答道。 她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能陪伴在恒儿身边,可是傲君烈会成全自己吗? 会吗? “好一个什么愿望都没有!”苏雪烟的话让傲君烈单薄的嘴唇咧开了冷森森的笑意,他抚了抚衣袖上的皱折,装似风轻云淡地说道:“今晚你不说出自己的愿望,别想离开这里!” 语气却充满了不容抗拒的霸道! 傲君烈生气了,这是他生气前的迹象,苏雪烟又怎么会看不懂? 但是她该如何回答,他要她回答什么? 紧皱起眉头,苏雪烟头俯在柔软的地毯上,声音真挚地回应道:“我真的没有任何愿望,也说不出口。” 苏雪烟刚抬起头,忽然,一个铜造的杯子迎面甩了过来,刚好与自己的脸蛋擦面而过。 她惊吓得一动也不敢动,脸上的微凉让她知道脸颊受伤了,布满惊恐的星眸呆呆地看着一脸盛怒的傲君烈,心头止不住地颤抖着。 “很好,没有愿望是吧!那么你也不用在留在君恒身边了,进宫来服侍朕好了!”傲君烈一脸阴沉地瞪着苏雪烟,冷冷说道,英俊的脸庞紧绷着,浑身散发出骇人的怒气! 好,很好,这个女人怎么都不肯说是吧,那就什么都不用说了!!! 闻言,苏雪烟蓦然抬起了头,急切地看着一脸盛怒地傲君烈,知道有些话不该在这个时候说出来,这样子只会让他更生气而已,但是,她不想离开恒儿,更不想进宫啊。 倘若进宫了,她就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了。 “傲皇,我……我不要进宫!”苏雪烟双眸坚定地看着傲君烈,声音虽然有点抖,但却充满了不愿意,她死也不要进宫,进宫了人生就没了。 “你的愿望就是不愿意进宫侍候朕吗?”因苏雪烟的话,傲君烈的俊脸更黑了,额头处隐隐约约看得到青筋的暴动。 他执起一只铜造酒杯泄愤似的扔到地上,盯着苏雪烟平凡的脸蛋,狠狠地说道:“说啊,继续说下去,朕要听听你心中真正的愿望是什么?说!” 他倒要听听这个女人究竟有多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 苏雪烟浑身一抖,看着地上滚动的杯子,再抬起头来看着一脸黑沉沉的傲君烈,她知道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出来吧,要不然今晚这一关怕自己是过不了。 “恳求傲皇成全,我想和傲君……恒一生一世在一起。”苏雪烟昂着脖子,闪烁的星眸直勾勾地看着傲君烈,语气充满了坚定和乞求地说道。 她希望傲君烈可以放过她,她希望能兑现和恒儿的誓言,她希望能和恒儿平平淡淡过一生。 多么渺小的希望啊,傲君烈成全了她,也不会损失什么啊。 苏雪烟话说出的瞬间,傲君烈仿佛敛起身上的所有怒气不再生气了,唯独那如鹰般双锐利的双眸阴羁地闪烁着,冷峻的声音如地狱的呢喃:“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和谁一生一世在一起?傲君恒,还是朕,傲君烈!” 傲君烈的话让苏雪烟心惊不已,连忙俯下头,声音颤抖地说道:“民女不明白傲皇的意思,傲皇是一国之君,民女又怎么可能……”和你一生一世在一起呢? 天,难道傲君烈他对自己? 不!不可能的,他是傲君烈啊,前世他从未爱过自己,这一世又怎么可能? “倘若朕说,可能呢?”傲君烈缓缓走到苏雪烟身边,蹲下来,大掌用力地扳起苏雪烟的脸蛋,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说道:“只要你肯说,朕就会帮你实现。” 傲君烈的声音温柔得让苏雪烟忍不住想要尖叫出来了! 正文 第五十七章 选择 “怎么不说了?说啊,朕正等着你的答复!”傲君烈紧紧地捏起苏雪烟的下颚,不让她躲避自己的目光。 他要这个女人好好看着自己说话! 君恒,君恒,这个女人不管是脑里还是嘴里念着的人都是傲君恒! 难道他就比不上君恒吗?枉他对她这么好,而这个女人却不但不知好歹,竟然还爱上了别的男人。 真是该死! 下颚被傲君烈捏得生痛,苏雪烟想要往后挪动,衣裙却被他踩着,根本就动弹不得,只能绝望地不停摇着头说道:“不要,我不明白,我听不懂傲皇说的话……” 这个时候,她真希望自己也是个痴儿,这样或许就能逃避开所有的命运吧。 “不懂?你这么聪明会听不懂朕说的话吗?”傲君烈细细摩挲着苏雪烟右边红起来的脸颊,刚才他一时生气而向她摔了杯子,虽然没有摔着她,但还是被擦红了。 不过—— 傲君烈反手又紧紧地扣住苏雪烟的小脸,一脸狠戾地盯着她追问道:“你要选择谁,朕要你说!”显然耐心已经被耗尽了。 为什么不说,为什么偏偏不肯说,难道说要选择他就这么困难吗! 苏雪烟没有说话,而是倔强地紧咬着下唇,星眸敛起惧意直望着傲君烈,那倔傲的眼神仿佛在说,她死也不会选择他! “好很好,风少灵你够倔的!”傲君烈松开了钳制苏雪烟的大手,急躁地站起来,胸膛烦躁地起伏着,心中的烦躁堵得他想要狠狠发泄出来。 他一手将红木桌上的竹卷和杯具全扫落在地上,‘噼里啪啦’的响声让在外面值夜的宫人和公公都赶紧来,看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滚!全部滚出去!”傲君烈沉下俊脸,赶走跑进来的宫人们和公公,怒气冲冲的样子让人不寒而栗! 宫人们和公公立刻连爬带滚地撤出去,唯独只有苏雪烟一人低下头跪在地毯上,面对盛怒难下的傲君烈。 她不知道傲君烈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偏偏要她选择,只是心中有一把声音隐隐约约告诉她,只要她肯说选择的人是傲君烈而不是傲君恒,那么这一关就能安全度过! 但是,她说不出口啊。 违心的事情她已经做了很多了,她不想连自己真正爱的人,都要违背真心,虚情假意奉承傲君烈…… 她爱的人,是傲君恒,不是傲君烈。 傲君烈气息起伏地坐到软塌上,锐利的双眸危险地眯起来,死死地盯着跪在地上的苏雪烟,冷声道:“朕问你,你打算一直跪下去吗?” 为什么不说选择他,只要选择了自己,他就绝不会为难她!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女人偏偏怎么倔! “那么敢问傲皇,要怎么样才能放我走?”此时的苏雪烟已经全然冷静下来了,害怕着急也没用,她知道这一关,她只能咬牙熬过去。 她始终不是傲君烈的对手啊。 “说你不爱君恒,收回你要和他一生一世在一起的话,朕就放你走!”傲君烈的语气霸道中夹带着一丝……哀求,英气的眉毛紧紧地蹙起,盛怒之中夹带着一丝……痛苦。 只要风少灵肯收回那句话,只要她肯听话地留在自己身边,那么即使她的心不在自己身上,那他也忍了! 谁叫,风少灵是第一个勾动他的心的女人呢? 闻言,苏雪烟很想大声苦笑出来,却发现自己连笑的力气也没有了,每次都是这样,每次只要一对上傲君烈,她都会被击得伤痕累累,是因为这个对手太强了! 傲君烈是傻了吗?即使她愿意说出违心的话奉承他,但她的心依然不在他身上。 不过,看来傻的人不止他一个,连她自己也傻了…… 因为,这次她不愿意再违心了,这是她和恒儿的约定,即使无法兑现她也不要违背自己的心。 苏雪烟嘴角勾起一丝无力的苦笑,疲惫地摇着头轻声道:“傲皇今晚叫我来,应该很清楚我的心意了吧。有些话我始终违背不了真心,我爱傲君恒,我爱他,我想要和他一生一世在一起,傲皇可以成全我们吗?” 可以吗?可以留一条活路给她走吗? 闻言,傲君烈寂静地沉默下来了,一时间偌大的寝宫安静得分外诡异,反而让人更加烦躁不安了。 苏雪烟苦苦地跪在地上,等待傲君烈下面的话,心里已是一片荒凉。 良久之后,傲君烈才缓缓说道:“不可以,朕不可以成全你们。” 成全了她和君恒,那么他自己该要怎么办? 他没有伟大到能拱手将自己喜爱的女人让给别的男人,哪怕那人是自己最疼的皇弟,傲君恒! 听到傲君烈的话后,苏雪烟依然是面无表情地跪在地上,心无一丝波澜,本来就没有抱希望的,又何来失望呢? 只是不甘心,好不甘心…… 傲君烈站起来,缓缓地走向跪在地上的苏雪烟身边,铁臂一个用力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苏雪烟因为跪得的时间太长了,双腿一酸一个站不稳扑倒在傲君烈身上,本想连忙站起来却被他的铁臂一捞,整个人被他横抱起来了,走向软塌上。 苏雪烟被傲君烈搂得紧紧的,两人身体紧紧地相贴在一起,浑身萦绕着傲君烈男性的气息,想要挣开他,却反而被他搂得更紧,心中明白挣扎也只是徒然无功,最后颓废地垂下手臂,放弃了无谓的挣扎。 绫罗软塌上,傲君烈双臂紧紧地搂着苏雪烟,略带粗茧的大手霸道地勾起苏雪烟的小脸,强逼她抬头看着自己。 “你会跳舞吗?”傲君烈锐利的双眸目不转睛地看着苏雪烟,痴痴地凝望着她灵动的星眸,声音醇厚低沉,媚惑心弦。 会为他,像在桃花林里为君恒那般起舞吗? 苏雪烟神色顿了顿,想也没想就直接摇头否认了,小手悄悄握成了拳头,星眸却亮起一抹坚定,“我不会跳舞。”她这一生,只会为恒儿起舞。 闻言,傲君烈笑了,笑得诡异阴森,让苏雪烟不禁吞了吞唾沫,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就笑起来。 苏雪烟还没来得及思考什么,身子就被傲君烈甩到软塌上,紧接着一副灼热高温的身体压上来了,让人不禁燥热起来了。 “你真懂得激怒朕!你以为朕看不到你在桃花林里为君恒起舞吗?” 傲君烈锐利的双眸布满了血丝,死死地盯着剩下倔傲的苏雪烟,伸出手解开头上的黑色的发带。 黑色的发丝散落下来,让他看起来更危险,他单手紧扣住苏雪烟两只小手,黑色的发带紧紧缠绕地着她手,绑紧! “你就这么爱君恒吗?你就这么确定君恒也爱你吗?君恒他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是爱!”傲君烈冷峻的声音毫不留情地打击着苏雪烟已经伤痕累累的心。 对,君恒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又怎么可能爱上风少灵呢? 一切只不过是这个女人的一厢情愿罢了! 苏雪烟紧咬着下唇,目光炯炯地瞪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傲君烈,情绪被长时期压抑着,终究还是忍不住爆发出来了。 她狠下心闊出去了,倔强地回嘴道:“那么敢问傲皇,在你眼里什么才是爱,强行占有我的清白??还是在新婚之夜抢走你皇弟的娘子??根本都是一个狗屁!” ‘啪’一声。 在偌大的寝宫里分外刺耳,苏雪烟歪下了半边脸蛋,白皙的脸蛋泛起一片红肿,嘴角处流出一丝血迹,就像是一副刚刚被人狠狠蹂躏过的样子。 苏雪烟知道自己真的激怒傲君烈了,但是那又怎么样,反正她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仅有的,就是恒儿的感情,她绝对不允许傲君烈出口污蔑他们之间的感情。 “你知道吗?恒儿他从来都不会发脾气,更不会出手打人!他很温柔,对谁都很温柔,对谁都是付出着一片真心,哪怕没有一点回报。”苏雪烟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傲君烈,沾血的嘴唇咧开浅浅的笑意,灵动的星眸在说出恒儿两个字的时候,特别地温柔。 哪怕他不在自己身边,心仿佛也与君同行。 “闭嘴,不准再说!”傲君烈猛然打断了苏雪烟的话,不想再听到她嘴中突出别的男人的名字,更不想看到她为别的男人而温柔的样子! “恒儿的真心里不带一丝杂念,很纯净地对一个人好,很纯净地爱一个人。他不像你,每走一步,每说一句话都夹带着计算。”苏雪烟不管不顾地继续说下去,完全无视了压在自己身上的傲君烈。 傲君烈怒火中烧地看着身下小嘴念念有词的苏雪烟,看着她眉宇之间尽是柔情,而那柔情不是对自己的,而是对傲君恒的,让他心中莫名的怒火烧得更盛了。 烧灭了他仅存的理智,只想让身下的女人看着自己,永远只能看着自己! “朕要你清楚地记住,谁才是你的男人!”说着,傲君烈伸出手粗暴地扯开苏雪烟身上凌乱的衣裳…… 正文 第五十八章 屈服 软塌上,苏雪烟双手被绑着,动弹不已只能任由理智已经失控的傲君烈撕裂自己的衣裳,任由他对自己施虐,软塌上的烛火很明亮,明亮得让她觉得羞愧得无地自容! 傲君烈略微粗糙的手指捏住滑嫩的小下巴,稍使力苏雪烟就蹙紧了秀眉张开小嘴,美眸中尽是一片荒凉,荏然的模样,越发楚楚动人。 勾得他的更狠了。 呼吸变得粗嘎,傲君烈已一片火热,这个女人轻而易举地引发了他的失控。 苏雪烟屈服地闭起双眸,滑落出两行清泪,融入与傲君烈的吻中,让这个吻变得更苦涩了。 傲君烈抬起头,却不松手,他居高临下地凝视苏雪烟,热烈的视线一一扫向她被吻得红肿的唇瓣、绯红的双颊、略显散乱的发髻,凌乱衣裳。 可那双漂亮的星眸却倔强地紧闭着,仿佛不想看到自己似的! 看到苏雪烟脸颊上的泪水,傲君烈不禁低低叹息一声,俯下头轻吻她红肿的唇瓣,无奈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倔?你明知道朕想要你,你根本就逃不掉的,乖乖听话不好吗?只要你肯乖乖听话的留在朕身边,朕会好好待你的。” 傲君烈温柔的轻吻,低沉而性感的嗓音让苏雪烟的心头微微一颤,红肿的嘴唇微微勾起自嘲的弧度。 她缓缓睁开眼睛,星眸已染上一层水汽,晶亮晶亮的,漂亮得不可思议。 “不要、不要在这里做……”室里一片烛火明亮,苏雪烟不禁伸出被绑起来的双手,遮住自己平凡的脸蛋,低声哀求道。 不要……不要在这里,很亮很亮,会被看到的。 “好。”傲君烈应了苏雪烟的要求,双臂一捞将娇小的她整个人抱起来了,缓缓走下软塌,走到内殿休息之处。 诺大的寝宫里,女人难受的、呜呜的轻泣,混杂着男人的喘息,令人脸红心跳,久久不曾停歇,夜还浓…… 这一晚对苏雪烟来说太难熬了,纤细的双手被傲君烈绑在龙床上,让她不得动弹反抗,被他绑在床上,强逼承受。 内殿里的暧昧气氛直至临近天亮时才缓缓停止了…… 餍足的傲君烈解开了绑住苏雪烟双手的发带,白皙的手腕上被勒出一道瘀红色的痕迹,在雪白的肌肤衬托下,分外凄凉。 傲君烈不禁紧皱起剑眉,英俊的脸庞上红潮未退,看起来有点魔魅的英俊,性感得让人口舌燥热。 他轻轻地捏着苏雪烟瘀红的手腕,细细地按摩着,心里暗地里后悔了。 不该绑得她这么紧的,他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而已,并不是真的想伤害她的! “疼吗?”傲君烈抱起躺在床褥里的苏雪烟,细细按摩着她的手腕,轻声问道。 昏暗的烛光下,隐隐约约照出苏雪烟雪白的皮肤上,红红紫紫的淤青,多得让人瞠目结舌,可见昨晚傲君烈有多疯狂,发髻也被散落下来了,黑色的发丝凌乱地散落在身上。 她神色厌厌的垂下小脸,星眸一片寂静,眉宇之间隐隐之中有一股说不出的,妖媚。 “很疼吗?”见苏雪烟垂着头,不说话,傲君烈以为她身子不舒服,剑眉不禁皱得更紧了,英俊的脸庞又是红又是黑。 昨晚他确实是有所失控了,会弄伤了她吗? “我去唤人叫御医过来给你看看。”看着苏雪烟神色厌厌的样子,傲君烈愈发地不放心了,心里隐隐有一丝堵痛,让他觉得怪不舒服的。 闻言,苏雪烟终于有点反应了,被绑得瘀红的小手无力地揪着傲君烈,阻止他去叫御医过来,叫御医过来看到一身狼狈不堪的自己,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 其实她并不在乎别人眼中的看法,但是唯独恒儿,唯独是他,她不愿意让他知道这样肮脏的自己,哪怕一直在他眼前纯洁的自己,只是一个假象…… “天快亮了……”喉咙一片火辣辣的,让苏雪烟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粗哑,秀眉紧皱的样子加上身体的虚弱,看起来更加楚楚可怜。 天快亮了,可以放她回去了吗?要不然恒儿醒来看不到自己,就不好了。 没想到苏雪烟起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说‘天快亮了’,让傲君烈所有的担忧一下子熄灭了,换来的是一肚子气结,他又怎么听不懂话里的意思? 只是,她有必要一说话就急不可待地想要离开自己吗? 枉他还担心她会不会是身体哪里不舒服了! 气归气,但是一看到苏雪烟皓白的手腕上瘀红色的勒痕,傲君烈顿时就气消了,轻轻地搂着她身体,圈住她纤细的手腕,亲昵地在她耳边低声说道:“等下我叫宫里的人给你拿膏药擦一擦,瘀痕很快就会消失的了。” 见苏雪烟不出声,傲君烈一把勾起了面无表情的小脸,动作虽温柔不过气势却是不容任何人拒绝的! “昨晚的事情确实是朕有点失控了,以后你只要不要再说出忤逆朕的话,朕就会好好待你的,知道了吗?”傲君烈直勾勾地看着苏雪烟一片荒凉的星眸,语气霸道却不失温柔地说道。 只要她乖,他就不会为难她的! 苏雪烟又怎么会听不出傲君烈话里的警告? 再者他双眸中那势在必得的熊熊火光,让她知道这个时候最好别再倔强了,要不然怕是又要激怒他,惹得自己更难过而已。 更何况,天快亮了,恒儿还在府里等着她,她没时间和傲君烈再耗下去了。 “好,我知道了。”最后,苏雪烟还是选择了屈服,自和傲君烈遇见那一天开始,她就一直在屈服,屈服人生,屈服命运,屈服在权力之下。 活着真难,但她曾经发过誓,能活着就决不能寻死,那么就继续挣扎下去吧! “真乖。”听到苏雪烟温顺的回答,傲君烈满意地俯下头,吻住她红肿为消的唇瓣。 傲君烈命宫女为苏雪烟沐浴更衣后,再为她梳上发髻后,才命人备好轿子让她出宫,天色已经蒙蒙亮起来了。 一个多时辰后,苏雪烟终于回到恒王府了,那难熬的一晚,终于是过去了,可是接下来还会有多少晚呢? 紫鸢一整晚都在恒王府门外等着苏雪烟回来,可是一直等一直等,直到天刚刚亮起来时,才见到宫廷的轿子缓缓走过来。 苏雪烟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缓缓走下轿子,看到站在恒王府门外等着自己回来的紫鸢,很想扯出一个笑容叫她被担心。 但是她很累很累,累得已经笑不出来了,心在撕扯着发痛,那种蚀心的痛让她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被撕裂开来了。 “小姐……”看见摇摇欲坠的苏雪烟,紫鸢连忙走上前扶着她,慢慢走近恒王府。 直到关上门,宫廷的轿子走后,紫鸢才敢抱着苏雪烟说话,“小姐,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逃好不好,紫鸢不忍再看到小姐你受苦了。我们逃吧,不逃不行啊,傲皇根本就不会放过小姐你!” 她知道自己这样做很残忍,她知道小姐不舍得恒王爷,但是…… 她们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再这样下去,现在的傲皇可能还没发现她们的身份,但是时间一久了,必定会露出什么破绽的,到时候她们想逃也逃不掉了。 苏雪烟软绵绵地靠在紫鸢身上,疲惫地合上双眼,脑里面不停浮现出傲君恒的纯洁的笑颜,他的一切都在脑里挥之不去,磨灭不了。 “好,我们逃吧。”苏雪烟无力地回应道,一滴晶莹的泪珠滑进嘴中,苦涩不已。 逃吧,只能逃了。 她们身上的束缚太多了,解不开理不清,只能用逃来躲避了…… 恒儿,他只能是自己生命里最美的回忆,他们只能是这样子了…… 注定是有缘无分。 “小姐,紫鸢对不起你,不能让你和恒王爷相守一辈子。”紫鸢紧紧地搂着苏雪烟娇小的身子,痛苦失声道,心里一片不舍。 她何其希望小姐能得到幸福啊! 苏雪烟叹息摇着头,仰头仰望着蒙蒙亮起的天空,感叹道:“紫鸢,不关你的事,是我偏偏要逆天而行而已。” 本来一开始她就不该要试图改变自己的命运,倘若她能乖乖地嫁给傲君烈,做等死的苏雪烟,或许就不用经历那么多了。 我命由我,不由天! 她一直相信是这样的,但是现在却让她动摇了。 “紫鸢可想到要逃走脱身的办法?”敛起心中的悲哀,苏雪烟看着身边的紫鸢,小声问道。 既然要逃,就一定要小心谨慎不留一丝破绽才行,要不然只会前功尽废。 紫鸢从胸襟里掏出一个白玉口哨,那是…… “倾城剑客,他是我们唯一的王牌。” “我看得出傲皇对我们没有什么戒备心,恒王府周围也没有宫里的部队守着,倘若在这个时候逃是最好不过的,但是我们逃走的时间有限,恒王爷见不着我们一定会禀告傲皇,霎时,傲皇定会派人搜寻我们,所以我们必须在短时间内逃出晋王朝。” 紫鸢紧皱起秀眉,一一向苏雪烟分析着当前的情况。 正文 第五十九章 唯一的王牌 “这样就是说,这一次,我们斗的是时间,谁快谁赢。”苏雪烟理解般地点下头道出自己的见解。 上一次,斗的是谁够狠,这一次,斗的是时间,那么下一次呢? 希望什么都不用再斗吧。 “没错,我们斗的就是时间,但是以紫鸢一个人的能力很难再背着小姐,以最快速度逃出晋王朝的边界。我们唯一欠缺的是,还差一个得力的帮手,倾城是我们唯一王牌,以他超越凡尘的功力,有了他,一定能逃出去。”紫鸢缓缓地说道,手中紧紧地握着白玉口哨。 那是她们唯一的保命符! 传闻,倾城的内力极其深厚,能以轻工状态行走十天不停歇下来都行,真是让人望尘莫及啊! “但是,倾城他会来帮我们吗?”苏雪烟有点犹豫起来了。 毕竟她们和倾城这个人完全不熟悉,紧紧与他有过一面之缘,连话也没说过几句,他会无端端地跑来恒王府救她们吗? “紫鸢觉得会!” “倾城虽冷但是却极为守承诺,他曾说过会帮小姐一个忙,那么就一定会帮我们!”紫鸢一脸坚定地说道。 按她收集过的资料来看,倾城虽冷情却并不是无情,面对要杀他的敌人,他都会给他们一个后悔的机会,那就证明他是一个极有正义心的男人! “嗯,我明白了,我相信紫鸢的眼光。”苏雪烟无力地扯出一个苦笑,眉宇之间萦绕着淡淡的忧愁,看起来仿佛失去了人命的活力。 “小姐。”紫鸢担心地扶着虚弱不堪的苏雪烟,紧张地唤着她,生怕她下一刻就要晕过去了。 “没事的紫鸢,我没事,只是心里有点难受而已。”苏雪烟轻轻地拍了拍紫鸢都肩膀,淡然笑道。 很快,她就要和恒儿分开了,这次一别,可能永远都不能再相见了。 她和恒儿之间的爱情,只是短短的昙花一现,再美也不能留之永恒。 紫鸢没有说话,这个时候她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无力的,小姐心中的痛,谁也帮不了。 只能感叹,老天为什么要小姐和恒王爷遇见? 苏雪烟拖着疲惫的身体,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到傲君恒房间的门前,轻轻推开了房门,白虎就趴在床榻下,而床榻上的人还在熟睡着。 因为恒儿的身体不好,他睡眠的时间总是比常人睡得长,睡得沉,将来倘若没有了自己,他会不会伤心呢? 苏雪烟轻轻地跪在床榻侧上,目不转睛呆呆地看着熟睡中的傲君恒,安详单纯的睡容,白皙的脸蛋有点苍白,长长的睫毛投出好看的阴影,粉唇微微勾起,永远都是一副温柔的样子。 苏雪烟就这样趴在床侧上,呆愣愣地看着傲君恒的睡容,想要将他的样子永远刻在脑里。 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子,他的唇,他的笑容,他的傻。一切一切都记入脑里。 一滴滴泪珠掉落在床褥上,沾湿了丝质的床褥,苏雪烟紧紧地捂住嘴唇,生怕自己会哭出声音来,眼泪却止不住地崩溃般涌出来,泪眼蒙蒙地看着床榻上的傲君恒,心里撕扯般地作痛。 可能是感觉到苏雪烟在哭,可能是睡够了,傲君恒悠悠转醒过来,一睁开眼睛便看到捂着嘴哭得眉头都皱起来的苏雪烟,立刻清醒过来了,手忙脚乱地问道:“少、少灵姐姐,你怎么哭了?” 傲君恒揪着衣袖笨挫地替苏雪烟擦拭脸上的泪痕,动作虽然笨挫但是力度却极为轻巧,生怕会弄痛她是的,擦得小心翼翼,仿佛是对待着自己唯一的宝贝似的。 “少灵姐姐怎么一起床就哭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还是不高兴了?”傲君恒一边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苏雪烟不停掉落的泪珠,一边紧张兮兮地问道。 是不是他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让少灵姐姐生气了? 看着一脸温柔的傲君恒,苏雪烟含笑地摇摇头,头微微向前倾,靠在傲君恒的怀里,边哭着边笑着说道:“我是高兴,高兴能和恒儿相遇,高兴这一段日子里能陪在恒儿身边。” 如果他们能永远在一起就好了。 她和恒儿都不喜欢热闹,都渴望着平凡无拘无束的生活,可是重重身份的枷锁让他们都逃不掉这座华丽的堡垒。 “恒儿也很高兴,能和少灵姐姐相遇是恒儿一生中最快乐的事情,感觉……”傲君恒垂下秀雅的小脸,白皙的手轻轻地抚上自己心脏的位置,一脸温柔地说道:“感觉自己好像又活过来了,暖暖的很舒服。” 以前的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呆在恒王府里,时时想着自己究竟什么时候才会死? 时时想着,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像蝴蝶那样自由自在地飞舞在空中,能无拘无束起来? 但是,他现在身边已经有了少灵姐姐了,所以即使在哪里也无所谓了,只要她在自己身边就好了。 “恒儿想要和少灵姐姐永远不分离,永远在一起。”傲君恒轻轻地搂着苏雪烟娇小的身子,语气真挚地说道,粉色的嘴唇勾起好看的弧度,黑色的发丝散乱在身上,秀美淡雅得让人心怜。 “那么如果将来我要离你而去呢?”苏雪烟仰起小脸,忐忑不安地看着傲君恒,细声问道。 “不会的,我知道少灵姐姐不会丢下恒儿一个人的。”傲君恒一脸信任地看着苏雪烟,笑意盈盈地说道。 “我是说如果呢?”苏雪烟继续追问下去,她心里是希望,即使是一个人,恒儿也能好好过生活。 傲君恒歪着小脑袋,秀眉微微地皱起来,看似很苦恼的样子,随即又露出灿烂的笑容,一副理所当然地说道:“少灵姐姐去哪,恒儿就去哪,我们说好的,一生一世永远在一起的!” 听到傲君恒毫不犹豫的回答,苏雪烟心中又是喜,又是悲。 因为她违背了他们之间的约定,不能永远和他在一起。 下辈子吧,下辈子她一定要和恒儿在一起。只愿能做一个简简单单的平凡人。 “下辈子我们也要永远在一起,好不好?”苏雪烟含泪笑道。 “嗯!下辈子也要一起!”闻言,傲君恒笑开了脸,秀雅的脸蛋泛起一片醉人的红晕,月牙眼眯眯的,笑得单纯而无害,没有一丝污染的笑容。 苏雪烟和傲君恒在床榻上聊了一会儿之后,便服侍他起床洗涮吃早饭去了,接着他们俩又去桃花林里苏雪烟吹笛,傲君恒则是枕在她的腿上,安静地听着。 一切仿佛没有改变,只是苏雪烟知道,这些快活日子已经所剩不多了。 入夜,傲君恒睡了之后,苏雪烟和紫鸢走到桃花林里了,因为桃花林里是离傲君恒最远的地方,在这里吹响那个白玉口哨,应该不会被他听到的! 苏雪烟拿起白玉口哨含入嘴中,轻轻呼气吹了一下,悦耳的声音犹如鸟鸣的叫声,又是兽类的笑声,和一般的口哨吹出来的声音完全不同。 苏雪烟吹了几下后,紫鸢抬起头观望着黑暗的夜空,想要看看吹响口哨后究竟会是怎么样,真的和传言中的那样,能呼唤空中百鸟吗? “怎么什么反应都没有的?”苏雪烟拿下了白玉口哨,奇怪地看着紫鸢问道,天空一片宁静,只是宁静得有点吓人。 夜风潇潇地吹过来,桃花树被吹得发出‘唰唰唰’的声音,气氛有点诡异。 “嘘,来了!”紫鸢一边眯起眼睛谨慎地观察夜空,一边揪着苏雪烟的手臂,戒备着,敏感的耳力让她注意到有什么东西正快速地飞过来! 不一会儿,夜空中出现了一只白色的鸟,比一般的鸟要大很多,而且眼睛仿佛会发光似的,就像一盏夜明灯,在黑暗的夜空中分外耀眼夺目! 白色的大鸟急剧下降,飞到手拿白玉口哨的苏雪烟身边,萦绕在她身边旋转,一黑一金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苏雪烟,仿佛示意叫她伸出手来似的。 犹豫了一下,苏雪烟缓缓伸出手臂,白色的大鸟立刻停落在她纤细的手臂上,尖嘴不停‘吱吱吱’地叫道。 “这鸟是……猫头鹰?”苏雪烟看着手臂上白色猫身,眼睛犹如白色般闪烁的猫头鹰说道。 她曾经在书中看过猫头鹰的描绘画图,没想到今天竟然看到真正的实体。 “小姐,将我们在恒王府的信息递给这只猫头鹰,这样倾城就能和我们接应了。”紫鸢连忙拿出纸条,轻咬手指一下,以血代墨,写下她们求救的信息,接着放入猫头鹰脚下的竹筒里,不一会儿,白色的猫头鹰就拍了拍翅膀,飞走了! 苏雪烟和紫鸢与倾城约定的日期是七月初七,这天是晋王朝先皇驾崩的日子,也是傲皇最忙碌的日子。 这一天宫里会举行很多拜祭,作为傲皇的他绝不能缺席,而且这天将会全国大赦,晋王朝的人口流动将会增加很多,守卫也是最松懈的一天。 只要倾城肯来,以他的绝世的轻功,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入恒王府绝对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情! 还有几天便是七月初七了,眼下苏雪烟和紫鸢只能等了! 正文 第六十章 脆弱的傲君烈 傲君烈又叫人来唤苏雪烟进宫去了,这段时间叫得特别频密,虽然苏雪烟不想进宫去,可是她并没能力反抗拒绝,而且在这紧要的关头千万不可出任何差错,更不能向上次那样不要命地激怒傲君烈,要不然他一个狠心自己就有可能被困在宫里不得出去了,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小姐。”紫鸢看着在恒王府门外等候的宫廷轿子,不禁捏紧了眉心,忧心忡忡地看着苏雪烟。 傲皇不是前两天才叫小姐进去的吗?怎么今天又来了? “没事紫鸢,你在这里等着我,沉着气。”苏雪烟轻轻拍了拍紫鸢的肩膀一下,便缓缓走出去踏上宫廷的轿子,进宫去了。 现在这个时候一定要沉住气,既然已经选择了要逃,那么就必须要做得最好最完美。 要不然逃不了事小,人头落地才是大事啊。 一个多时辰后,苏雪烟来到了傲君烈的寝宫永烈殿。 她熟悉地走了进去,这里已经不知道来了多少次了,再陌生也变得熟悉,只是她一直都不喜欢永烈殿,又有谁会喜欢自己死去的地方呢? 掠过巨大的屏风,苏雪烟看到坐在软塌上看着卷宗的傲君烈。 明亮的烛火之下照亮了他英俊的脸庞,剑眉隐隐带着一丝疲惫的倦意,看来是审批卷节累了。 “参见傲皇。”苏雪烟低下头,淡淡地叫着神色疲惫的傲君烈。 自从上次激怒傲君烈后,苏雪烟学乖了,不再反抗他的意思了。 因为她懂得,即使反抗了也只是徒然无功而已,而且傲君烈能容忍她多少次反抗? 现在的傲君烈不过是因为她的特别而被勾起了兴趣,只是这种‘特别’能存在多久? 当这种‘特别’消失了之后,他就会对自己弃之不理了吧。 “你来了。”看到苏雪烟的到来,傲君烈渐渐松开紧皱的剑眉,疲惫的俊脸也露出了一丝笑意,看起来整个人精神很多了。 “你过来朕这里。”傲君烈拍了拍软塌上空余的位置,看着苏雪烟叫唤着她过来这里坐。 苏雪烟轻轻地点下头,接着缓缓走到软塌上,坐在傲君烈身边,才刚坐下,身子就被傲君烈紧紧地抱住了,让她不禁微微捏紧了秀眉,小手悄悄揪着衣袖,没有做出任何反抗。 傲君烈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苏雪烟娇小的身体,静静地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药香味道,薄凉的嘴唇微微勾起好看的弧度,烦躁的心这时才得到片刻安宁。 两人就这样抱着一动不动,默不出声地坐在软塌上。 苏雪烟察觉到今晚傲君烈的诡异,不禁抬起小脸,疑惑地看着他,想问却又不想问,毕竟知道越多,自己的麻烦也就越多。 感到苏雪烟疑惑的目光,傲君烈不禁咧开了笑容,宽大略带粗茧的手轻轻摩挲着她平凡的脸蛋,静静地看着她灵动的星眸,若有所思地问道:“你在担心朕吗?” 是吗? 这个女人会担心自己吗?虽然现在的她听话了很多,可是他知道,她的心不在这里,一直都不在他这里。 这个女人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可怕,她太潇洒了,比谁都要来得潇洒,仿佛什么东西都引不起她的注意她的在乎,唯独,君恒。 唯独说起君恒的时候,她才会露出温柔的笑容,星眸也是一片温情。 听到傲君烈的话,苏雪烟顿了一顿,心里也在重复地问着自己,她在担心傲君烈吗?是吗? 答案是,不。 她并不是在担心傲君烈,而是这几天是关键的时刻,她想要弄清楚傲君烈的情绪,好让自己做准备。 “嗯,是的。”苏雪烟轻轻点下头,星眸直望着傲君烈锐利的双眸,违心说道。 倘若这样回答能让他欢心,那就这样答吧,都无所谓了。 闻言,傲君烈薄唇上的笑意更深了,俊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整个人都容光焕发起来了,英俊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他俯下头,轻轻地啄了苏雪烟的唇瓣一下。 苏雪烟也微微勾起了嘴唇,嘴唇上噬着浅浅的笑意,陪着傲君烈而笑,但心里却是一片漠然,没有一丝感觉,只是有些吃惊。 她不明白为什么傲君烈会这么高兴,难道自己的担心,对他来说很重要吗? 不解,真是不解,既然不解那就不要解吧,反正她很快就会离开这里,永远离开傲君烈的身边! “很快就是七月初七了。”傲君烈轻轻搂紧苏雪烟娇小的身子,俊脸埋在她白皙的颈窝上,静静地说道。 七月初七,父皇的忌日。 傲君烈突然提起七月初七让苏雪烟不禁暗吃一惊,以为他洞悉了什么,但是细想一下又觉得不对,傲君烈倘若洞悉到什么,决不会对自己这般友好的,或者是她太敏感了吧。 “嗯,还有几天就到了。”苏雪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随口敷衍着傲君烈。 还有几天她就要离开这里了,离开傲君烈,离开恒儿。 “这几天朕会很忙,到时候就没办法召你进宫了。”傲君烈看着苏雪烟,粗指轻柔地摩挲着她的脸蛋,闷闷地说道。 这些日子,他好像已经习惯了有这个女人的陪伴了,真想将她接到宫里和自己一起住。 “这是应该的,毕竟是先皇的忌日。”苏雪烟心中暗喜,脸上却不动声色地应道,星眸灵动很是漂亮。 “可你知道吗?父皇的忌日对朕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傲君烈将俊脸埋在苏雪烟的颈窝上,叹息地说道。 虽然苏雪烟看不到傲君烈的表情,但是从语气中能听得出他的心情其实很不好,只是一直在强力压抑住而已。 这或许就是生在帝王之家的不幸吧,不能像寻常人一样,自由地表达出自己的喜怒哀乐,明明心在哭,脸却要笑。 苏雪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她知道今晚她只需做一个忠实的听众,听着傲君烈埋藏在心底里的话,那就行了。 很简单,却让她觉得有点同情起他。 “父皇是一个极其严厉狠心的男人,对谁都能狠下心来,无论那人是他的妃子还是他的儿子。”傲君烈不禁勒紧了圈住苏雪烟的手臂,声音有点飘远,仿佛陷入了从前的回忆里,不能自拔。 “你知道吗?朕的兄弟并不是只有君恒一个,父皇总共有十一个子息,可是最后只剩下朕和君恒两个,你懂得是为什么吗?”傲君烈的脸依然埋在苏雪烟的颈窝里,语气有点急促起来了,挺拔的伟躯也略微颤抖起来。 苏雪烟听得秀眉都紧皱起来了,双唇紧紧抿起,脸上一片感叹,心里约莫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其余那九个兄弟都被朕杀死了,是朕亲手了结他们的性命的,那天流了很多血,朕身上的衣服都染上血迹了。他们还躺在地上痛苦地嚎啕着,求饶着,可是最后朕还是一刀砍下去了,血飞贱到到处都是,朕一辈子都忘不了那血染地面的一幕。” 傲君烈说得断断续续的,声音也微微颤抖起来了,情绪极为不安。 这是苏雪烟第一次看到傲君烈露出脆弱的样子,在她眼里傲君烈一向都是冷峻无情,强大的化身,没想到原来他也有害怕的事情。 “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苏雪烟静静地问道,恬静的声音犹如最好的镇静剂,让傲君烈渐渐平复下来了。 “因为,那是父皇的指令,朕若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了朕和君恒。”傲君烈抬起头,眼神茫然地看着苏雪烟,犹如一个迷路的男孩,“还有母后,朕要保护母后,要保护君恒,那么他们就不得不死,父皇只要最后能活下来的强者,朕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 他有想保护的人,他有想做的事,他更不想死。 所以,那时候他便学会,想要得到更多,想要活命,就必需要比谁都要狠,唯有狠下心来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听完傲君烈的一席话,苏雪烟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要说什么,因为她不懂,为什么先皇要这么做,那些都是他的儿子们啊,看着傲君烈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心更加同情他了。 或许,他和自己是一样的,都是身不由己的人。 他的狠,可能是被逼出来的吧? 傲君烈啊傲君烈,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将这事说给她知道呢?是想要她心软留下来吗? 偌大的永烈殿里一片宁静,软塌上,傲君烈就枕在苏雪烟的大腿上,双目紧闭,英俊的脸庞收敛起所有戾气,看起来有点清爽,剑眉微微皱起,仿佛很不安的样子。 这样子的傲君烈是苏雪烟从来没见过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只能由着他睡在自己的腿上。 苏雪烟抬起头环视这一座华丽的宫殿,奢华的修饰,华贵的布局,偌大的永烈殿无处不尽显帝王之气,可是在这帝王之气下,却难掩孤寂。 苏雪烟低下头看着紧闭起双眸的傲君烈,只见他剑眉紧皱,双唇抿起,敛起所有戾气的他,也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男人而已。 或者,如果傲君烈只是个普通人,他会比较幸福吧。 正文 第六十一章 情趣 正当苏雪烟想伸手抚平傲君烈紧皱起的剑眉时,傲君烈突然出声说话了。 “你会吹笛吗?”傲君烈闭着眼睛,淡淡地问道,语气中隐隐约约透出一股无力感。 苏雪烟悬在空中的手顿住了,看着睡在自己大腿上的傲君烈,星眸半掩,遮去了眼眸中复杂的漩涡。 她想了一会儿,缓缓地答道:“会。” “那么就吹一首曲给朕听听吧。”傲君烈微微勾起薄唇,轻声要求道,语气中透出淡淡撒娇的感觉。 闻言,苏雪烟拿起放在红木桌上的玉笛,轻轻吹出恬静优美的旋律,在幽静的永烈殿里响起了一片悠悠动人的音律,驱散了周遭可怕的孤寂,带来了一丝丝清新的气息。 仿佛又活跃生机了。 傲君烈就这样枕在苏雪烟的大腿上,闭起双眼静静地聆听她优美恬静的音律。 谁也没有动谁也没有打破这一刻的宁静,华丽威严的永烈殿也因为这悠然的音律而变得温暖起来了,不再是那般孤寂冰冷的。 他们两人就这样一直躺在软塌上,一个奏笛,一个静静地听着。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傲君烈才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还在奏笛的苏雪烟,轻声唤她停止下来,怕她会累着。 恬静的音律停下来了,苏雪烟放下玉笛静静地看着还枕在自己大腿上的傲君烈,听后他的吩咐。 傲君烈缓缓从苏雪烟身上起来,扭了扭脖子松一松筋骨后,便放手将苏雪烟搂入自己的怀里,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大掌把玩着她白净秀气的手指,自己的古铜色的皮肤,与她雪白的肌肤成为强烈的对比,更显得她的娇小柔弱。 “累了吗?”傲君烈一边把玩着苏雪烟的小手,一边沉声问道。 她吹的笛子真好听,让他听得上瘾了,不舍得让她停下来,应该累坏了她吧,毕竟吹了那么久。 闻言,苏雪烟轻轻地摇着头,轻声回答道:“不累。” 只要傲君烈别强迫她做那种事,那么再累,她都无所谓。 苏雪烟虽说不累,但声音却略带有一丝嘶哑。 可能是吹笛太久的缘故,傲君烈又怎么会听不出来,他依依不舍地松开苏雪烟白皙的小手,拿起红木小桌上的紫砂茶杯,轻吹了一下,自己先喝了一口,接着大掌板起苏雪烟的小脸,俯下头,覆上她的小嘴,将嘴中的香茶渡给她、两人相濡以沫,好不亲密。 苏雪烟微微蹙起了秀眉,唇瓣微启丝丝暖暖的香茶流入嘴中,湿润了她干涩的喉咙,带给她丝丝清凉。 很舒服也让她忘记了反抗,闭起眼睛由着傲君烈以嘴喂自己喝茶。 她知道,反抗也没有用,不是吗? 既然这样还不如顺从傲君烈,这样自己也能好过一点。 而且,今晚的傲君烈,她并不讨厌。 一杯茶很快就被他们两人喝光了,傲君烈继续一手霸道地搂着苏雪烟,一手把玩着她的小手,薄凉的嘴唇隐隐约约荡着笑意,看起来很享受的样子。 “天快要亮了。”苏雪烟不得不出声提醒傲君烈,是时候该要放她回去了。 傲君烈僵了一僵,古铜色的大手紧紧地抱着苏雪烟柔若无骨的小手,沉声问道:“这样子就像偷情一样,朕十分不喜欢这种感觉。” 闻言,苏雪烟垂下了小脸,嘴角勾起一抹讥笑,偷情吗? 她对傲君烈没有情,又何来偷情一事呢? 若真要说,顶多就是强迫而已。 “你进宫来陪朕好不好,这样子朕就可以日日见到你了。”傲君烈猛然收紧手臂,紧紧地搂着苏雪烟娇小的身体,起伏的胸膛毫无缝隙地紧贴着她的后背,亲密无间! 这样子,他也不用夜夜念着她的柔软的体温。 苏雪烟脸色一变,还好她现在是背着傲君烈而坐,要不然被他看到自己的脸色,必定会起疑心。 苏雪烟连忙敛起心神,想了想,抬起头从容地回应道:“这样不太好吧,我怎么说都是恒王妃,这样子外面的人会怎么样说傲皇你呢?更何况,你不是和苏皇后冥婚了吗?这样子,外面的人会说你这么快就移情别恋恋,尉迟将军也会不高兴的。” 她就不信傲君烈会为了自己而破坏他整个计划。 傲君烈紧紧地皱起剑眉,薄唇不悦地抿起,她的话说得没错,现在这个时候他是不适宜和其他女人接触,但是…… 突然,傲君烈有点厌恨那个苏雪烟的女子,厌恨她阻拦了自己筹划已久的计划,要不是她的无端端死亡,一切事情也不用变得那么复杂。 他也不用为了感动苏尉迟而表演一场感动天地的‘冥婚’! “说来说去,你只是不情愿进宫陪朕而已!”傲君烈不悦地说道,握着苏雪烟的手的大掌力度大了些,心里堵堵的,仿佛有什么将要溜走了。 手掌心传来的痛楚让苏雪烟微微蹙起了秀眉,她仰起小脸,星眸炯炯有神地望着傲君烈气结的俊脸,语气真挚地柔声说道:“其实进不进宫又有何分别呢?我又不会走的,一直都会在你这里,而且以我的性子也不适合宫里,不是吗?” 苏雪烟知道,对傲君烈用硬的不行,那就用软吧,在这个时候她可不能出半点差错,更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进宫! 进宫对她来说是个噩梦,当初以为假死就能逃出一切,可惜一切都好像是天意已定似的,逃也逃不掉! 这时,寝宫外面响起了打更的钟声,苏雪烟不禁脸色一变,脖子伸了伸,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时辰了,有点着急起来了。 “怎么,着急了?”傲君烈倒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照样搂着苏雪烟靠在背座上,把玩着她白净小巧的手指头。 苏雪烟缓缓低下头,不说话,免得一个说错了,反而被傲君烈扣住回不去了,不知道为什么,傲君烈变得越来越黏自己了。 他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对她这样一个平凡的女人这么眷恋? 看到苏雪烟低下头默不作声犹如小媳妇般的样子,傲君烈也不再为难她了,铁臂一扬,将她整个人横抱起来,走出软塌,接着将她放到地上,轻轻推着她身子说道:“走吧。” 语气让人听不出喜怒哀乐。 苏雪烟犹豫地瞄了面无表情的傲君烈一眼,心中思量着走还是不走,有点弄不清他的想法。 “谢傲皇。”想了一会儿,见傲君烈没有发怒前的迹象,苏雪烟便轻轻点下头,转过身子徐徐走出宫外,没走几步却被一股强大的力气给拉了回去,落入一个灼热的怀抱中。 苏雪烟不解地回过头看着从身后抱着自己的傲君烈,他又怎么了,不是叫自己走了吗?真是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 “你真不懂情趣,难道就这么急着想要离开朕吗?”傲君烈略带粗茧的大掌轻轻摩挲着苏雪烟平凡的脸蛋,语气低沉郁闷地问道。 他捏紧的剑眉让苏雪烟知道,这话可要回答得小心一点,要不然一个不小心惹他不高兴,那就不用走了。 细想了一下,苏雪烟无辜地眨了眨星眸,嘴唇咧开了浅浅的笑意,微笑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出才为之好。” 说着,苏雪烟掂起了脚尖,轻轻地在傲君烈的脸颊上吻了一下,随即快速地离开,脸蛋酡红说道:“不知道,这样子算不算呢?” “不算!”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傲君烈却扬开了笑容,紧皱的剑眉也松解开了。 他单手托起苏雪烟的娇小的身体,单手托起她的小脸,俯下头覆上她的柔唇,和她细细地缠绵…… 灼热的缠吻让苏雪烟娇小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小手无助地揪着傲君烈的衣襟,后脑勺被他的大手扣住,只能仰起头迎合他的吻,直到良久之后,才结束。 苏雪烟才得以得到喘息的机会,小脸一片醉人的酡红,看起来分外诱人! “走吧,等过完七月初七,朕再召你进宫。”傲君烈一副餍足的神情,放开了搂着苏雪烟细腰的铁臂,终于放她离开了。 苏雪烟快步走出永烈殿,生怕傲君烈又会拉着她不放似的,心里一片乱糟糟。 七月初七吗? 自那次之后,傲君烈果然没有再唤苏雪烟进宫了,可能宫里已经开始忙起来了,他也没时间抽身出来管她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十天的时间犹如弹指之间,很快就到了七月初七。 因为傲君恒体质的问题,傲君烈只让他简单地祭拜了一下,便命人送来他回来了,而宫里还在忙着呢! 今晚,苏雪烟亲自为傲君恒下厨了,煮了几个小菜,样式简单但是都是傲君恒最喜欢吃的。 紫鸢从厨房里将菜一碟碟地拿出来,摆放在红木圆桌上,一一摆放到傲君恒坐的位置前,笑道:“恒王爷,这可是小姐专门为你煮的,一定要好好吃完哦。” 说着,紫鸢为傲君恒盛满了一碗白米饭递给他,平时傲君恒的吃量很少,但是在苏雪烟的督促下,总算是吃多几口饭了。 正文 第六十二章 与君永别 “好,恒儿一定全部吃完的!”傲君恒欢快地回答道,精致秀雅的脸蛋咧开了大大的笑容,两个小酒窝,看起来很可爱。 只要是苏雪烟煮的菜,傲君恒就算是再厌吃,也会全部吃光的! “少灵姐姐呢?”傲君恒见不到苏雪烟食欲顿时全无,放下碗筷水灵灵的双眸四处寻找苏雪烟的声音,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我在这里。”苏雪炎端着一碟糖醋骨出来,摆到傲君恒面前让他闻一闻香吻,接着拉起他的手让他坐下来,“你最爱吃的糖醋骨,今晚要多吃一点。” 因为,这是最后一晚了,过了今晚她就再也不能留在恒儿身边了。 “嗯!只要是少灵姐姐做的,恒儿都会全部吃完的!”傲君恒笑意盈盈地拉着苏雪烟坐下来吃饭,拿起碗筷秀里秀气地扒着白饭吃,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淡雅的气质。 如果不是个痴儿,定会迷倒不少芳华闺女。 苏雪烟也拿起碗筷,时不时为傲君烈夹菜和糖醋骨。 红木圆桌上的一碟碟小菜几乎都落入傲君恒的肚子里,他秀气地打了饱嗝,吃完的饭气上来,嫣红了他略微苍白的脸蛋,让他看起来更加灵秀。 “少灵姐姐,我有点吃困了。”傲君恒犯困地打了个哈欠,白皙的手揉着在打架的眼皮,奇怪,怎么突然觉得这么困的? 他以前好像没有这么早睡觉的。 “恒儿,困了?”苏雪烟放下碗筷,碗里面的饭几乎都没有被动过,看着有点迷迷糊糊的傲君恒,知道药效发作了。 “嗯?恒儿突然觉得头好……晕。”傲君恒晕酡酡地甩了甩头,接着眼前一片黑暗,敌不过药效晕过去了,苏雪烟连忙拉着他倾斜的身体,轻抚着他的头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对不起恒儿,对不起。我不想这样做的,但是你知道了一定不会让我走的,可是我不得不走,这里不是我该呆的地方。”苏雪烟双手环着昏睡过去的傲君恒,难受地抬起头头,阻止眼眶中的泪水掉落下来,心里一片苦涩。 不哭,不哭的。能和恒儿相遇,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所以不该哭的。 “恒儿,若可以我真希望我们都是普通的平凡人,你不是傲君烈的弟弟,也不是什么恒王爷,我也不是苏雪烟,没有了身上所有身份的束缚,就住在一个小村庄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平淡淡相守一生,那该有多美好啊!可惜啊,今生注定与君无缘,恒儿。” 苏雪烟缓缓低下了头,一滴滴晶莹的泪珠夺目而出,掉落在傲君恒如玉般的脸颊上,缓缓滑落,沾湿了他淡蓝色的锦袍。 “恒儿,我们约定下辈子好不好,下辈子你要等着我,我们要继续执手在桃花林之下,你奏乐,我为你起舞。但愿下辈子,我们谁也不是,不用再活得这么痛苦。”苏雪烟缓缓俯下头,柔软的唇瓣轻轻地印在傲君恒冰凉的嘴唇上,接着缓缓分开,朱唇微启道。 “永别了,恒儿。” 今生,他们只能走到这里了,剩下的人生,他们不能再有任何交集。 紫鸢缓缓走过来,深深叹息一口气,拍了拍苏雪烟纤细的肩膀,强迫自己微笑道:“小姐,与倾城约定的时间快到了。” 她实在不忍心催促小姐,可是时间紧迫,从现在这一刻开始,每分每秒都是在赌命! “我知道了。”苏雪烟依依不舍地抚摸着傲君恒昏睡的脸颊,最后紧咬牙关,将他身子扶正让他趴在桌上,接着站起来与紫鸢不回头地走出去了。 不回头,不要回头,绝对不能回头。一回头,她可能就放不下,走不了了。 对不起恒儿,对不起,虽然真的很想和你永远在一起的,可是命运不容许,她不甘心她想反抗,却发现自己的力量是多么地渺小。 看见苏雪烟摇摇晃晃的步伐,紫鸢连忙走上前扶着她,不忍心道:“小姐,你要坚强,你一定要坚强撑着。” 小姐明明是这么痛苦的,可是这个时候自己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我知道的,我会坚强的,因为至少我和恒儿还是活在同一片天空下的。”苏雪烟强颜欢笑道,伸出手轻轻地拍着紫鸢的手,小脸毫无血色的,苍白得吓人,星眸仿佛被蒙上了一层水汽,在黑夜里分外闪烁。 苏雪烟和紫鸢来到桃花林里,冷冽的夜风吹得桃花树‘唰唰唰’的作响,无数桃花花瓣在夜空中飞舞着,佛如一场桃花花雨,凄美动人。 苏雪烟仰起头,展开双臂,合起双眼细细地感受着这里的一切,沐浴在桃花花雨之中,冷冽的夜风吹着她的衣裳,勾出她曼妙的身段,一滴泪珠滑落过脸颊。 恒王府,一切开始的地方。 这时候,夜空中出现了一道白影,雪白的影子在黑暗中分外耀眼,就像是天外飞仙似的,恍若梦幻。 脚尖一点恒王府的围墙,倾城轻巧地跳了进来,黑发随风舞动,白衣翩然,置身在桃花花雨之中,缓缓地降临在地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苏雪烟和紫鸢。 倾城果然遵守诺言前来帮苏雪烟和紫鸢了,果真是一派正人君子,言出必行! “多谢倾城公子相助。”苏雪烟缓缓走上前,向身穿白衣的倾城轻轻点下头,感激说道。 倾城看了看苏雪烟一眼,接着平淡无波的双眸环视了恒王府一眼,英眉微微皱起,却没有问苏雪烟任何关于这里的事情,只是问道:“你们要我带你们离开这里?” “是的。”苏雪烟再次点点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倾城丰神俊秀的脸庞,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真诚一点。 因为时间有限,怕就怕倾城临时变卦了。 “你要去哪里?”倾城清澈冰冷的双眸直勾勾地看着苏雪烟,注意到她身上妇人的装着,他依然选择了沉默,没有多问苏雪烟其它问题。 “离晋王朝最远的地方!”毫无犹豫地,苏雪烟说出心中的渴望。 只要远离晋王朝,那么她和紫鸢才能安全,才能真正地逃离傲君烈的势力范围! “离晋王朝最远的地方?”倾城若有所思地低声念道,随即看向苏雪烟,好像从一开始,他清冷的眼眸中看着的人就只有苏雪烟,紫鸢直接被他忽视了。 “离晋王朝最远的地方,是西陵国的天山,那里一年四季都在下着雪,是个与世隔绝的寒冰之地,你要去吗?”倾城看着苏雪烟,淡淡地问道。 白衣随风鼓动,黑发飘然的样子就像嫡仙一样,仿佛超绝了凡尘,遥远的让人触手不及。 “可以吗?那里这么远,不会太打扰你了?”苏雪烟揪着衣袖,犹豫地看着倾城,毕竟她和倾城真的完全连一点交情的都没有,太过过分的要求她并不敢提出来。 “我就住在那里,天山里头就只有我一个人住着。”倾城捻下飘落在自己白衣上的桃花花瓣,淡然地说道:“如果你们想要与世隔绝的话,那里绝对没有人能够找得到。” 因为进天山的路,世上就只有三个人知道。 苏雪烟沉思了一下,接着转头看向身旁的紫鸢,用眼神询问她的意见,只见她很快就点下头,同意了。 因为,据她所知,倾城没有说谎,天山是个神秘的地方,是被世人传为只有仙人才能到达的地方,所以知道那里的人,几乎少之又少。 那里是世上最好的藏身之地也不一定啊! “好的,多谢倾城公子的相助,我和灵鸢实在是感激不尽。”苏雪烟感激地看向倾城,灵动的星眸闪烁得更加璀璨了,漂亮得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倾城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淡声应道:“我说过会帮你一个忙,就一定会帮你到底。” 那一刻,苏雪烟心里不禁被倾城的正直诚实而折服了。 她以为想倾城这样高手一定高傲不好相处,可是他除了冰冷了一点,脾气却很好,是个真正道义相存的大侠! “我们走吧。”倾城抬头看了天色,约莫估计到苏雪烟她们时间很紧逼,一切都问完之后便抱起苏雪烟,运起轻功,飞向夜空,白衣翩翩镀上了一层淡淡的月辉,就像是飞仙。 倾城和传言中有过之无不及,紫鸢原本预算以倾城的功力能以轻功的状态速行十天,这样子他们就能平安到达晋王朝的边界,没想到倾城的深厚的内功完全超出了自己的预想,十五天。 十五天除了喝水,他几乎不眠不休地运行着内功,连她自小接受特殊训练的人都熬不住快要倒下来了,而他却依然是一副云淡清风的样子,仿佛十几天不眠不休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倾城比她想象中,还要强大很多! 到达西陵国的国境之后,倾城才缓缓放下苏雪烟,一连颠沛了十几天的苏雪烟双腿已经酸软无力,倾城一放下她,让她几乎连站都站不稳了。 紫鸢想要走上前扶住苏雪烟,可惜连她自己都快要累得筋疲力尽了,走路双脚都在发抖,一连十几天为了赶上倾城的速度,她只要逼迫自己的极限,所以身体有点不支了。 正文 第六十三章 天山 见苏雪烟和紫鸢连站都站不稳的样子,倾城修长的手臂一伸,再次将苏雪烟横抱起来,淡淡说道:“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虽然对他来说这些并不算什么,但是看来她们两个的身子比他想象中要弱,还是停下来歇一晚,第二天再回天山。 心中拿定主意后,倾城便横抱着苏雪烟缓缓地在热闹的大街上行走,不忘回头向身后的紫鸢说道:“你慢慢跟上,我们就住在蓬莱客栈。” 留给身后的紫鸢一句话后,倾城便抱着苏雪烟向前走了,脚步虽然放缓了很多,却比平常人还要快上几倍。 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倾城毫无顾忌地抱着苏雪烟,惹来了很多路人的侧目,毕竟这样子也太明目张胆了! 苏雪烟羞红了脸,头死死地埋在倾城的白衣上,决定装死好了,毕竟他们这样子实在是太羞人了,虽然她知道倾城是好心才抱着她走。 倾城抱着苏雪烟走进蓬莱客栈,风尘仆仆的两人,连续奔走了十几天,倾城的白衣也有点脏了,白靴子沾满了泥,苏雪烟的发髻也有点凌乱,两人看来一连狼狈的样子、小二见到有客人上门连忙走向前,将倾城横抱着苏雪烟,两人极其亲密的样子,误以为是对小夫妻。 “这位公子夫人是要吃饭还是住宿呢?” 闻言,苏雪烟的脸蛋更红了,又不好意思说明什么,毕竟倾城也没出声,这样子会不会显得自己太大惊小怪了? “两间客房,饭菜送上房间里,还有准备好温水。”倾城面无一丝波动地一一吩咐着小二,一点也不会小二的话感到不对劲,一副光明正大的样子,还真让找不到什么话反驳。 倾城放下了苏雪烟,见她一脸疲惫的样子,淡然问道:“能走吗?” “能,谢谢你,倾城公子。”苏雪烟虽然已经很累了,但还是打起精神来,嘴角扬起一丝无力的笑意,不得不佩服倾城傲人的内功已经体力! 连续赶了十几天的路,他除了衣服有点凌乱之外,其他几乎一切如常,样子更一点都不疲惫,实在是太厉害了! “那么上楼去吧,你和你的丫鬟住在一起会比较安全。”说着,倾城便甩了甩衣袖的灰尘,走上楼去了。 即使是一身风尘,依然掩不去倾城与生俱来的超绝凡尘的气质,依然缥缈如仙。 苏雪烟喘息了一会儿,便看到紫鸢从门里走进来了,她一进来就扶着苏雪烟问道:“小姐,还行吗?” 连她都被累倒了,小姐应该也快没力气了吧。 “傻瓜,明明最累的人是你啊,这么总是在想我呢?”苏雪烟使出仅有的一丝力气,反手扶着紫鸢缓缓地走上楼去了。 紫鸢为她付出了太多了,自己用尽一生也回报不了她。 苏雪烟和倾城和紫鸢在蓬莱客栈住了一晚上后,大家都总算恢复好体力了,也换上干净的衣服。 临走前倾城叫她们要穿上厚的绵祅,因为天山长年下雪,温度十分之低,紫鸢还能接受得了,可是没有一丝内力的苏雪烟,怕是熬不过。 苏雪烟和紫鸢在市集上买上两套厚重的绵祅,打包放好,接着随着倾城往上天山的路走去了。 来到天下山脚下,还没上到天山已经刮起一片风雪,吹得苏雪烟以为已经快要被吹走了,套上刚买回来的绵祅,苏雪烟紧紧地拢紧双臂,抵抗迎面袭来的冷冰。 而倾城依然是一身单薄的月牙白衣,屹立在风雪之中,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让人有中错觉,这样的人不该是凡人! 苏雪烟抬起小脸看着白雪飘然的前方无登山之路,他们要怎么样上山? “你们跟着我走。”倾城微微侧过头,淡声说道,雪花飘落在他黑色的发丝上,冷漠的表情让他看起来整个人都更冷了。 “好的。”苏雪烟点下了点头,微笑道,星眸绽放出璀璨的灵动的光芒,让人忽视掉她平凡的脸蛋。 倾城微微一顿,接着便缓缓地向前走,明明前方是毫无通山之路,可是他偏偏能走出一条路出来,隐藏在风雪中极其隐蔽的道路,他的步伐走得极有规则,不是随便而走的,仿佛是寻着一种方向而走的。 倾城刻意放缓了步伐,迁就跟在自己身后的苏雪烟,怕自己走得太快她会跟不上来。 苏雪烟拢了拢厚重的绵祅紧紧地跟在倾城身后,而紫鸢则是跟在苏雪烟身后。 走了没多久,围绕在天山的暴风雪停下来了,只是静静地飘着小雪,仿佛外面那层暴风雪只是为了掩饰天山的地理位置而存在的,还真是个神奇的地方! 白茫茫一片的雪地,看不到何处才是尽头,也让人分不出方向,仿佛怎么走都是在同一个位置打转,让人一下子还没走就已经迷路了。 紫鸢走到苏雪烟身边,扶着她的身子,看着前方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不禁赞叹道:“不愧是传说中的天山,看似简单的布局,却让人无从入手,不知道该如何走出这个谜局,实在是妙哉!” 怪不得一直都没有人来过天山,先是外面那层暴风雪将这个天山围绕起来,让人不敢向前进,就算走进来了,看到一片白茫茫的雪地,分不出方向而且走到哪里都感觉是一样的,让人走一下子就会迷路了。 这个天山是地理环境的问题,还是真的是仙人住过的地方? “嗯,看得出这个天山真的很不一般,或者,这里真的能让我们与世隔绝。”苏雪烟抬起头,任由细细的雪花飘落在自己的脸颊上,融化成丝丝水迹,滑进衣服里,很冷,冷得让她完全清醒过来了。 这十几天她一直处于浑浊的状态,心里每天走在问自己,真的逃离了吗? 她真的离开晋王朝了吗?离开了傲君烈,离开了恒儿。 “会的小姐,倾城公子不是说这个地方世上就只有三个人知道吗?我想连傲皇也不知道这里的存在吧,别想太多了,我们走吧。”说着,紫鸢就扶着苏雪烟纤细的手臂,跟在倾城身后,踏着厚雪缓缓地向前进。 每走一步,紫鸢都暗暗在脑里记下倾城走过的方向,先是前进,接着左转在左转,总共左转了十六次,再来一次右转,接着一直都是向前进了。 大约走了一个时辰,苏雪烟她们终于看到不一样的景色了,前方有一间被别致的雪宅,瓦片上铺满厚厚的积雪让整座小宅院看起来就像是用雪堆成似的,很美别有一番风味。 在雪宅外面,有一个亭子,上门依然铺满了满满的积雪,但是里面却很干净,一看就知道经常有人住的缘故! “到了。”站在前方的倾城回过头看着被栋红了小脸的苏雪烟,淡淡说道。 这里很冷吗?为什么她看起来好像浑身发抖的样子? “这里很漂亮,没想到倾城公子住的地方,竟然如此特别。”苏雪烟绽开大大的笑颜,看着倾城友好地说道。 简直就是一个用雪堆出来的世界,虽冷却很美。 “倾城,我的名字。”倾城直勾勾地望着苏雪烟灵动的星眸,漠然说道,语气稍微加重了一点点,看似很在意苏雪烟倾城‘公子’这两个字。 闻言,苏雪烟顿了一顿,被冻僵的脑袋缓缓才转过来,听明白倾城的话,连忙笑着说道:“好,倾城,我叫风少灵,这是我的好丫鬟灵鸢。” 倾城点了点头,虽然没有说话,清透冷澈的双眸却炯炯有神,让他看起来更丰神俊秀了。 这时,雪宅的门被推开了。 一个穿着蓝色锦袍的男人走出来了,一头如银河瀑布的银发随意的散落在蓝色锦袍身上,白皙如雪般的肌肤,嫣红的小嘴,是一个俊美如斯的男人。 俊美的脸庞却比冰霜还要冷,金色的眼眸闪烁着冰冷的金光,这个男人的冷与倾城有过之而无不及。 男人冰冷的眸子瞟了倾城一眼,接着冷冷地扫了他身后的苏雪烟和紫鸢一眼,寂静无声的样子让他看起来有点严峻,浑身散发出冷冽的气息,看似不像寻常男子。 苏雪烟和紫鸢无声地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的都充满了疑惑,对这个银发俊美却冷冽的男人并不认识。 虽然不认识,但是苏雪烟和紫鸢并不担心,因为倾城的反应显然认识这个男人。 看着苏雪烟冻红的小脸,以及小嘴中吐出来的白气,紫鸢摘下头上的绒毛帽子,一头乌黑柔滑的长发随风飘舞在雪花之中。 她神色温柔地替苏雪烟戴上绒毛的帽子,轻声说道:“看来小姐还是不习惯太冷的地方啊。” 以前在无忧村的时候,即使穿得再多,小姐的手脚都还是冰冰凉凉的,是偏寒的体质。 迎头扑来的寒风被头顶上的绒毛帽子挡住,苏雪烟觉得整个人立刻暖和了很多,看着紫鸢一脸如常地样子,不禁担心地问道:“可是你这样子不会冷吗?” 正文 第六十四章 陵皇楼澈 这里怎么说都是天山,而且还下着雪,紫鸢也觉得冷才对吧? “小姐你放心,我不冷的。”紫鸢轻轻摇着头,微微笑道,接着执起苏雪烟的手,传递着手心上的丝丝给她,好让她在暖和一点。 紫鸢任由自己的长发披散着,长达到腰间的黑发发质十分好,点点雪花飘落在乌黑的头发上面,犹如珍珠般的点缀。 她看着苏雪烟温柔的眼神,让她看起来很美,明明样貌是那么地普通,却有一种模糊的美感。 银发俊美的男人微微侧过头,注目着苏雪烟和紫鸢两人之间的互动,金色的眼眸没有一丝波澜,嫣红的嘴唇紧紧地抿起,依然是一副冷冽的样子。 他伸出纤白的手臂,轻轻地拨了拨细长的银发,甩开银发上的雪花,举手投足之间尽是掩饰不去的优雅高贵,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却美得犹如一幅画。 “楼澈,你怎么在这里?”看了楼澈良久,倾城才淡淡问道,依然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即使是面对认识的人,倾城依然是一副淡漠的样子。 听到倾城唤那个银发俊美的男人做楼澈,紫鸢微微顿了一下,随即收敛起来讶异的神色,继续握着苏雪烟冰凉的小手,为她取暖。 楼澈,该不会那个楼澈吧? “那两人是?”楼澈并没有正面回答倾城的话,而是看向苏雪烟和紫鸢她们俩提出疑问,冰冷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在铺满寒冰的天山上,更是让人冷得直打抖嗦。 “我的朋友。”倾城很干脆地回应道,丰神俊秀的脸依然面无表情,他回头看着一脸冷气的苏雪烟,说道:“你们先进屋吧。” 闻言,苏雪烟仰起冻红的小脸,看着倾城丰神俊秀的脸庞,有点讶于他的体贴,明明是一副淡然无波的样子,却有一颗温柔的心。 “好,那我和灵鸢就先进屋了。”苏雪烟看向倾城,对他绽开一个真心的笑意,微笑道:“谢谢你倾城。” 他是一个好人,真正的好人! 苏雪烟和紫鸢手握着手,缓缓走过去。 紫鸢微微仰起了脖子,清冷的双眸与楼澈金色的眼眸对上了一眼之后,便立即转开了,秀眉微微蹙起。 与楼澈擦肩而过,苏雪烟和紫鸢走进了雪宅,外面就只有倾城和楼澈两个人了。 倾城和楼澈走到雪宅外面的亭子前,亭子前面的阶梯上堆满了积雪。 楼澈抽出腰间的软鞭,银白色的软鞭上雕琢着精致的鸢尾花纹,纤白的手臂优雅地轻轻一甩,将亭子前的积雪甩到一旁去,清空了阶梯上的积雪。 “来这里有事?”走入亭子里面,倾城甩了甩白衣身上的雪花,淡淡地问道。 “我来这里是找紫英拿药的。”楼澈将软鞭缠如腰间,鸢尾花纹的软鞭变成精致华贵的腰带,看得出造工十分精巧,非一般的利器。 “拿药?你用的药分量越来越多了。”倾城微微蹙起剑眉,看向冷冰冰的楼澈。 他记得上个月楼澈才来过拿药,按紫英的药份,应该能吃两个月的,而楼澈却一个月就来了。 “或许吧。”楼澈冷冰冰无所谓地回答道,伸出纤白的玉指轻轻抚平衣袖上的皱口,优雅的动作,高贵的气质,金眸半掩,长长的睫毛投出好看的阴影,俊美得不像真实。 “那些药本来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只是我不喜欢他掌控主动权,要掌控就必须要我来掌控。”楼澈说得像似云淡清风的,但冷冷的声音透出一种骇人的寒意和霸气,俊美的脸庞更冷更寒了,尽显冷冽的威严。 服从两个字,从来没有出现过他脑里,征服才是他的霸主之路! 倾城深深地看着冷冽无情的楼澈,并没有再深入那个话题,反而问道:“紫英的药还没调出来?” “嗯,他又病了,再过几天吧。”楼澈冷起俊美的脸庞,细眉微微挑高,看向倾城问道:“那两个女人是谁?” “我的朋友。”倾城如实说道,听到楼澈说紫英又病了,细想一下,上个月紫英好像才刚病好,越来越严重了吗? “名字。”简单明了的两个字,道出楼澈想要知道苏雪烟和紫鸢名字的心。 “不会武功的叫风少灵。”薄唇微启,倾城轻声说出风少灵三个字,声音仿佛有些不同,没有那么冷了。 “会武功的呢?”楼澈不急不缓地继续问下去,金眸闪烁着淡淡的金辉。 “叫?”倾城微微捏起了剑眉,双唇抿起,丰神俊秀的脸庞露出一丝苦恼,他倒是没有记住丫鬟的名字。 “……鸢,我只记得一个字。”倾城理直气壮地说道,一般来说,他很少记住别人的名字和样貌,因为没有必要,只是风少灵这个名字他却记得特别清晰。 “鸢吗?”楼澈轻而快地吐出两个字,一脸若有所思地看着雪宅的门口,接着甩了甩衣袖,走出亭子,向雪宅的方向走过去了。 看着楼澈孤寂冰冷的背影,倾城也跟着走出了亭子,仰起头闭起双眸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冰冷的雪气,心中的迷惑停歇下来了,再次睁开眼睛时,眼眸已是一片清澈了。 果然,西陵他只喜欢这里。 入夜,天山的夜里景色十分地美,下着小许的雪花,天空却一片清明,淡淡的月辉洒耀着白茫茫的雪地。 而且一旦入夜后,天山上便会飞来很多萤火虫,按道理这里这么冷不该有萤火虫,可是却飞来了很多,微弱的绿色光辉和银白色的雪花,缠舞在一起,美得不可思议。 天山上的一切,都像一个谜。 苏雪烟靠在房门门槛上,抬起头伸出雪白的小手接着白色的雪花,嬉戏着闪烁着淡绿色色光辉的萤火虫,嘴角出勾起浅浅的笑意,灵动的星眸分外耀眼。 “小姐不冷吗?”紫鸢拿了一件厚厚的披肩贴心地披到苏雪烟,笑道。 这是她们离开恒王府十几天里,第一次看到小姐笑了,毫无束缚发自于真心的笑意,让她也安心下来了。 毕竟她没有爱过,所以不知道忘了一个人要多长时间,她只希望小姐能赶快忘了恒王爷。 苏雪烟拉了拉紫鸢为自己披上的披肩,仰起雪白的脖子,凝望着皎洁的月亮,浅浅笑道:“这里这么美,恒儿见了,一定会很喜欢。” 只可惜,以恒儿的身体,可能接受不了天山冰冷的天气。 “小姐,你又想恒王爷了?”紫鸢不禁又担心起来了,刚刚才放下来的心,又因苏雪烟的一句话而提起来了。 小姐还是忘不了恒王爷,也是,小姐是那么地喜欢他。 “紫鸢,放心。”苏雪烟低下了头,轻轻地拍了拍紫鸢温暖的小手,笑眯眯地安抚道:“我没事,只不过是发表一下感想而已,别想太多,这十几天里你也累了,我们早点休息吧。” 她知道紫鸢担心自己,不过她是不可能忘掉恒儿的,只是会将他藏进心底里,在孤单的时候在拿出来,细细回味他们过去的美好回忆。 “嗯,紫鸢知道了。”看到苏雪烟笑意盈盈的样子,紫鸢信任地点点头,接着扶着她进房里,关上了房门,准备上床休息了。 为苏雪烟梳好长发,紫鸢服侍好她上床睡觉后,轻轻地捻起厚厚的棉被,为苏雪烟盖好被子,接着指尖轻轻地点了一下她的睡穴,让她睡得更沉。 看了看床上熟睡的苏雪烟一眼,紫鸢走到圆桌上,轻轻吹熄了烛火,房间里一片安静的黑暗。 她踏着轻轻的步伐走出了房间,轻手轻脚地关上了房门,若有所思地看向雪宅里更深处的房间。 有些事她必须要好好调查一下。 天山是世上最高的山,也是离天空最近的山,所以夜里月亮显得特别盈亮,仿佛只要抬起头,伸出手就可以触及得到似的,实在是个奇妙的地方。 紫鸢借着月色在雪宅里缓缓地走着,平凡的脸蛋冷却下来,秀眉紧紧地皱起,一脸谨慎的样子,清冷的双眸扫视雪宅里的布局,以及寻找楼澈的住的房间。 从小就被训练成为杀手的紫鸢,杀手该有的警惕已经随着血液渗入到骨髓里了,有些事是改变不来的。 作为杀手的警惕,必须要每时每刻记住走过的路,必须要拥有优秀的记忆力,以及必须要掌控身边周围的信息,不管是对事还是对人,她可不想身边有一个阎王令而自己还犹不自知! 这次,她必须要好好保护好小姐,不能再让她受到伤害了,谁也不能! 紫鸢顺着雪宅的方向路线而走,雪宅里面的每一角处都很别致,并没有过于华丽奢侈的装饰,却处处透出高雅的感觉。 但是却并不如外面看起来的那么小,里面伸延得很深仿佛没有尽头时的,布局一如天山,雪宅也是个奇妙的地方。 越是奇妙就越惹人探究,更何况是一向谨慎的紫鸢,她踏着极其轻巧无声的步伐徐徐深入雪宅的身处,乌黑的长发随意用一支银色的发簪挽起来,黑色的发丝自然地贴在脸颊旁,随着夜风微微舞动着,黑色的头发上点缀上一颗颗雪花,犹如珍珠似的,比其它奢华的发簪要漂亮得多了! 正文 第六十五章 交手 紫鸢扭了个弯,走进一个小别院里,别院角落处有一棵白梅树,树枝上压着厚厚的积雪,可是梅花却冷艳地绽放着,毫不受天山的冰冷天气所影响,依然高傲地盛放着。 小别院里的房间里还亮着烛光,证明里面有人在,只是不知道是倾城还是楼澈。 紫鸢顿时竖起了警惕,脚步放得更轻了。 她缓缓地走向还亮着烛光的房间处,靠着头细细聆听着房间里面的动静,耳力极好的她,很快就能听到里面的对话了。 “楼澈,别太小气了,让给我做不好吗?” 紫鸢紧紧皱起来秀眉,这声音和语气听起来不像是倾城的声音,难道雪宅里还有其他人在? 看来这个地方也不如想象中的安全。 “你有两个选择,要不服从,要不立刻消失!” 紫鸢暗暗听着房间里的对话,这声音很冷,听得出是应该是楼澈的,他在和谁在说话? “你还是那样子小气,这样子对你我都不好,毕竟我们是……对了,外面的人还想要偷听多久?”邪气痞痞的语调,却夹带着,杀意! 顿时,紫鸢立马警戒起来,感到房间里空气变得凌厉起来了,一条银白色的软鞭挥破窗口,夹带着凌厉的杀气,迎着紫鸢站着的位置挥过来了! 紫鸢立马身子向后一倾,眼睛盯着快要甩到自己的软鞭,右手一反将缠绕在手臂里的弯刀拿出来了! 紧握住弯刀,紫鸢一个反手锐利的刀锋将如蛇般随影追过来的软鞭,狠狠地打落下来,偏移了软鞭的挥动的方向,虽然挥落了软鞭,后劲却很重。 紫鸢接着后劲凌空一个翻身,缓缓飞落到雪地上,半蹲下来,握着弯刀的手臂微微颤抖着,已一片麻木。 很重。 那软鞭看起来十分灵巧的样子,但实际上却重得吓人,至少也有数十斤的重量,要是刚刚被挥中了,那自己至少要断一条手臂! 紫鸢吞了口唾沫,饱满的额头在寒冷的天气之下竟然冒出了细汗,只因房间里的杀气依然凝重,而这一次一定要更慎重应对才行,要不然在那条软鞭下一不小心,轻则重伤,重则送命! 深深被埋在雪地里的软鞭被房间里的主人收回去了,楼澈踏着缓缓的脚步走出了房间。 淡淡的月辉映照在他俊美的脸蛋上,雪白的肌肤近乎于透明了,美得犹如天仙,却让人看不透他此时的表情,只是金色的眼眸在黑夜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楼澈纤白的手臂拿着轻巧地拿着软鞭向着院子里半蹲在地上的紫鸢走过去了,软鞭拖在深厚的雪地上,拖出一道深深的痕迹,看得出这条软鞭不是一般地重。 而楼澈却以极其轻巧的手法就能挥动得了这条软鞭,而且挥得灵巧,仿佛不用一丝力气似的。 看着楼澈朝自己走过来,紫鸢镇静地缓缓从雪地上站起来了,清冷的双眸目不转睛地看着徐徐走过来的楼澈,脸上露出冷酷的表情。 唯独在杀人的时候,紫鸢才会露出冷酷的表情,意思就是说,倘若要打起来,她也不会退缩半分! “为什么要在我的房间外偷听?”楼澈走到紫鸢面前,并没有挥起手上的软鞭,反而将软鞭收回腰间,沉重的软鞭就这样缠在他的腰间上,变成精致的腰带。 看到楼澈收起了武器,紫鸢知道他并没有要和自己打起来的意思,暗地里不禁松了一口气。 随即她随便找了个借口地说道:“我只是好奇雪宅究竟有多大而已,所以就一直走一直走,没想到走到这里时却听到房间里有声音,一时忍不住好奇心想要走过去听听究竟。只是我什么都没听到,公子你就一鞭挥过来了,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公子你要杀了我呢。” 紫鸢说得倒是很轻巧,脸蛋上挂起甜甜的笑容,就像是一个普通人家的丫鬟似的。 话语之间避开了,她听到房间里对话的事情,以及知道那条软鞭究竟有多重,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幻觉而已。 楼澈只是静静地看着一脸甜笑的紫鸢,仿佛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似的,伸出纤白的玉手,轻轻地为她扫落下黑发上的雪花粒,嫣红的嘴唇微微张启问道:“你的名字。” 紫鸢被楼澈突如其来的举动暗地里吓了一大跳,脸上却不露声色。 可能是跟在苏雪烟身边久了,多少也懂得掩饰自己的真实感情了,毕竟在这世上,处处都藏着杀机! “我叫灵鸢,只是小姐身边的一个小小丫鬟而已。”紫鸢回答得虽礼貌,却没有一丝低微的感觉,一切都饰演得很自然,仿佛她从小就是苏雪烟身边的丫鬟似的。 “灵鸢吗?”楼澈自言自语地念道。 他纤白的玉手挥落完紫鸢黑发上的雪花粒之后,向下移动,将她挽起头发的银色发簪拿了出来,一头宛好的发丝如瀑布似的散落下来,黑色柔顺没一丝发叉的长发很是漂亮,散发出阵阵馨香的味道。 更加诱人心弦。 紫鸢浑身一颤,血液开始凝固起来了,不知道是因为天山的天气太冷的缘故,还是楼澈太过诡异的缘故。 “公子?” 紫鸢一脸谨慎地看着冷若冰霜的楼澈,对上他金色闪烁的眼眸,心头微微颤,握着弯刀的手紧了紧,克制住心中的莫名恐惧。 恐惧吗?没想到做了杀手这么多年的她,竟然会对除了傲皇之外的人恐惧! 只因这个楼澈实在诡异啊,诡异得让人毛骨悚然! 紫鸢下意识地微微抬起头,视线掠过面前的楼澈,往他的房间里一望,里面已经空无一人了,那么就是说,刚刚和他对话的那人已经走了?走得可真快! 那人会是谁呢? “你的武功很好。”楼澈把玩着手中的银色发簪,声音不带一点感情,冷冰冰地说道,看着发簪的金色眼眸却闪烁得更为耀眼了,仿佛在兴奋着。 闻言,紫鸢顿了顿,在心里想了想,缓缓地说道:“那是因为自小和小姐在一起,为了保护小姐而学过一些皮毛的武功,只求自保而已。” 她刚才该不会露出什么破绽了吧,才过了几招,楼澈就这么快看得出她的武功好? 这人的眼光太敏锐了,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要赶快撤了。 “公子如若没事,灵鸢就回去了,要不然小姐看不到我,会担心的。”紫鸢看着还在楼澈手里把玩着的银色发簪,索性也不问他拿回来了,直接掠过他走了。 “听说。”正当紫鸢想要离开这里时,楼澈说话了,声音依旧是冰冰凉凉的,“晋王朝的三杀手里,有一个无心杀手叫紫鸢,你可知道这人?” 楼澈冰冷的一句话,却有如千斤大石砸紧紫鸢的心湖上,惊骇起汹涌的波涛。 紫鸢收敛起身上所有杀意的气息,暗地里吸了一口气,缓缓转过身来,笑得甜甜地看着俊美的楼澈,站在在月色之下,楼澈俊美得犹如一幅画,每说一个字,每走一步路都是那么地高贵美丽。 紫鸢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甜甜笑得:“灵鸢没有听过这人的名字,这人很厉害的吗?” 紫鸢甜甜地笑着,一脸无知地看着楼澈,平凡的脸蛋上露出两个小酒窝,让她看起来更像邻家的女孩,那样无害普通。 紫鸢,紫鸢,紫鸢!奇怪,为什么楼澈会知道她的名字?也知道晋王朝三杀手的事情? “很厉害。”楼澈的视线终于离开了手中的银色发簪,转而移到紫鸢身上,冷声道:“我觉得很厉害。” 一时间,气氛冷到最低点了,紫鸢只觉得浑身僵硬,动弹不能了! 紫鸢状似无知地绕了绕头,平凡的脸上笑容更加欢了,她笑意盈盈地说道:“这样啊,既然公子说厉害,那么那人一定很厉害。” 楼澈,这人太恐怖了! “如果公子没事的话,灵鸢就先回去了,小姐还在房间里等我。”紫鸢想着还是赶快撤的好,要不然楼澈又不知道要说出什么吓人的话了。 难道楼澈发现自己就是紫鸢? 可是不可能的,她的易容面具是天衣无缝的,连傲皇都看不出破绽,他怎么可能看得出。 一定要冷静下来,不可以露出一丝破绽,这里好不容易让小姐安稳下来,不能破坏这份安稳! “嗯,你走吧。”楼澈的视线又移回玉手中的银色发簪上,仿佛发簪上有什么宝藏似的,声音依然是冰冷冷,不过总算是放人了。 听到楼澈叫自己走了,紫鸢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但表面上还是镇定自若。 她轻轻地向他点了一下头,接着便转过身离开这个小别院了,经过楼澈的房间时,下意识往里面看了一眼,顿时,心里惊骇万分,四肢都不禁颤抖起来了。 怎么会这样?! 楼澈的房间里,除了正门的一扇窗口外,就再无其它窗口和出口了,那么刚刚在房间里和楼澈谈话的人是谁? 他又是怎么离开的?自己明明没有看到有人离开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楼澈究竟是何方神圣,这个人太可怕了! 正文 第六十六章 西陵国皇室 紫鸢离开别院后,楼澈依然独自一人站在外面,金色的眼眸全神贯注地看着手中的银色发簪,俊美的脸庞上露出别样的表情。 楼澈高高举起手中的银色发簪,在月辉洒耀之下,银色的发簪闪烁着淡淡的光辉。 他俊美的脸上勾起痞痞的坏笑,金色的眼眸兴奋地闪烁着,语调嬉笑地说道:“楼澈,这个人让给我好不好?” …… 今夜的天山,月色特别明亮也特别诡异,夜还浓着。 回到房间之后,紫鸢一整晚都辗转难眠,脑里不停地萦绕着楼澈金色的眼眸,诡异的感觉以及房间里的怪异。 越想越乱,越想越恐怖,最后今晚实在是累坏了,紫鸢缓缓睡过去了,睡梦中却也噩梦连连。 不要不要不要!她不是紫鸢,她是灵鸢! “紫鸢,紫鸢,紫鸢……”隐隐约约中,紫鸢听到苏雪烟叫唤自己的声音,终于将她从噩梦中拉了出来了。 紫鸢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发现苏雪烟正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不禁开口问道:“小姐,怎么了?” 声音却异常地嘶哑。 “你还问我怎么样了,你昨晚一直不停地说梦话,吓坏了我,还以为你做了什么梦,怎么叫都叫不醒。”苏雪烟皱起秀眉,担忧地看了满头大汗的紫鸢一眼,便起来走到桌面上,倒了一杯热茶再走到床侧,递给紫鸢。 她温柔地说道:“来,先喝口茶润润喉咙,我看你昨晚都叫沙喉咙了。” 紫鸢昨晚睡在躺在床上,不停地呢喃着梦话,一时说不是她不是她,一时又说不要不要,最后竟然说出楼澈两个字,这不是倾城的朋友吗? 紫鸢和楼澈见过面? “谢谢小姐。”紫鸢浑身乏力地从床榻上起来,接过苏雪烟手中的热茶,放近嘴巴细细地吹着热气,接着喝下了一口,甘香的热茶萦绕在唇齿之间,滋润了火辣辣撕痛的喉咙,犹如甘露。 苏雪烟掏出胸襟前的手帕,拿在手上细细地替紫鸢擦拭额头上的汗珠,担心地问道:“紫鸢,你怎么了,是不是做了什么噩梦,还有你和楼澈认识?” 因为昨晚听到紫鸢在做噩梦的时候喊出楼澈的名字,让她不禁好奇。 他们两人是不是以前见过面,或者认识? 楼澈两个字一说出,紫鸢的手不禁抖了抖,茶杯中的茶都溢到床褥的棉被上了,苏雪烟看到连忙拿过紫鸢手中的茶杯,免得她会烫到自己。 “紫鸢,你究竟怎么了,神不守舍的,不像是你的作风啊。”苏雪烟拿着手帕擦了擦紫鸢被热茶烫上的手,看到她白嫩的小手红起了一片,心中有些不舍了。 “没有啊,小姐。”紫鸢强颜欢笑道,别开了头,有意回避开苏雪烟探究的眼神。 “紫鸢!”苏雪烟扳过紫鸢的小脑袋,紧皱起秀眉,一脸认真地看着她说道:“你是我的好妹妹,我们就好比亲姐妹那样,我们之间不该存在任何秘密啊,你有什么话不能对我说的呢?” 她不希望紫鸢独自一个人将所有事情埋在心底里,自己承担。 如果可以,她希望能替她分担一些,这是她仅有回报紫鸢的方法了。 紫鸢定定地看了苏雪烟良久,随即感动一笑,心坎里暖暖的,有种很安心的感觉。 细想了一下,紫鸢最后还是决定将事情告诉给苏雪烟知道,好让她以后也要小心提防楼澈这个人,因为,此人很可怕,真的很可怕,连她自己都禁不住害怕起来了。 “小姐,楼澈不是普通人。”紫鸢拉着苏雪烟说下来,用着极轻的声音在她耳畔说道。 “紫鸢怀疑他就是陵皇,楼澈。”紫鸢语气认真严肃地说道,西陵国的国君,陵皇楼澈! “你是说……楼澈是西陵国的……皇?”苏雪烟瞪大了星眸,一脸震惊地看着紫鸢,问道。 不会吧,倾城竟然是西陵国的陵皇的朋友? 以倾城的性格,应该不喜欢和权贵之人拉上关系才对的? “嗯,。” “不过这只是紫鸢的猜测而已,但是楼澈和陵皇楼澈有许多共同点。” “民谣说道,陵皇冷,指的就是陵皇是世上最冰冷最无情的人,而这个楼澈也一样很冰冷!虽然紫鸢没有去过西陵国执行过任务,但是在傲皇的情报网里知曾听说过,陵皇有一头银白色漂亮的长发,” 紫鸢一脸紧张谨慎地低语道,声音压低在压低,就是身旁会被人听见。 那就是说,这个楼澈极有可能是陵皇楼澈,可能性十分大,没想到神秘的天山上,竟然也暗藏着不安的波动,“奇怪?为什么陵皇楼澈的姓氏不是陵?”苏雪烟慢慢听出了奇怪,不禁好奇地瞅着紫鸢,不解地问道。 以她所知,西陵国的皇室姓氏应该是陵才对的。 “据说,上一代陵皇退位让贤,将皇位让给了这一代陵皇,也就是楼澈本人。至于原因是什么没人知道,只是上一代陵皇让位之后就失踪了,有人说他被楼澈杀害了,有人说他出宫去了,也有人他病死了。” “总之传闻的版本很多,而楼澈并非出自西陵国正统皇室的孩子。”紫鸢皱起秀眉,缓缓寻思以前在晋王朝的皇宫里看过的资料,“好像说,楼澈是个不祥之子,其母的身份也不明,总之就是一个可怕的男人!” 传闻说过,陵皇楼澈是个极其冷血的男人,自小因为其母不详私生妖孽的身份而被先皇关在冷宫中,过着终日不见光天的日子。 闻言,苏雪烟沉默地低下头,星眸半掩,深思熟虑地细想了一番,随即抬起头,握着紫鸢的手笑着说道:“即使这个楼澈就是陵皇楼澈,对我们来说也没关系的,他是陵皇,而我们只是普通的百姓而已,只要不要露出什么破绽,一切都会相安无事的,紫鸢也别担心太多,知道吗?我不想你为了生活的事情而累活了身体。” 她知道紫鸢的谨慎行事,但是这个时候越谨慎只会越显得不简单,还是平凡一点,装着什么都不懂,做个平凡人好! “是,紫鸢明白了。”紫鸢重重地点下头,微笑地看着苏雪烟听话地说道。 小姐说的话准没错的,现在这个时候越显得步步为营,就越惹人注意,昨晚的她,还是太大意了! 结果被楼澈惊吓到了,差点就要露出马脚了! “紫鸢别想了,只要你以后记住,远离楼澈这个人就可以了。”见紫鸢一脸呆滞的样子,苏雪烟轻轻地搂着她,纤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柔声说道:“如果他是陵皇楼澈,那么一定会离开天山的,到时候不就一切都过去了。” “嗯!紫鸢懂得,等下去就是胜利!”紫鸢眯起眼睛,放松地靠在苏雪烟身上,嘴角出扬起浅浅的笑意,看似很安心。 等楼澈走了,所有危机也会被带走的。 接下来的几天里,苏雪烟和紫鸢都表露出一副自然而然平凡老百姓的样子,因为是寄住在雪宅里,所以煮饭这事,苏雪烟和紫鸢揽在身上做了。 倾城很少说话,而楼澈就更冷了,别说说话,就连走路也不带一丝声音,仿佛是不存在的一样。 每天和他们两人吃饭,对苏雪烟和紫鸢都是一大挑战,毕竟寂静无声的吃饭,连嚼条菜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丝声音,惹来尴尬。 那天晚上的事,楼澈并没有说过什么,紫鸢渐渐也安心下来了,只是那支银色的发簪却不知去向了。 已经在天山居住了好几天了,苏雪烟和紫鸢也慢慢习惯天山里的平静生活,虽然毫无人烟,倾城和楼澈更是一个冷一淡,要不然两人俊美缥缈的天人之姿让人忽视不了,还真是个透明的存在! 苏雪烟和紫鸢几乎差不多适应天山上的生活了,只是冰冷的天气还是让苏雪烟是不是红了鼻子,不停流鼻水,手脚也终日冰冰凉凉的,让紫鸢担心她这样下去会染上风寒,所以决定下山一趟,去山下的城里买些药回来,熬给苏雪烟喝。 雪宅外面,白茫茫的雪地上,一身月牙白衣的倾城就地坐在厚厚的雪地上,闭起双眼冥想中,一粒粒雪花漂亮在他黑色的发束上,更显得他丰神俊秀,犹如嫡仙。 “倾城公子,灵鸢想要下山一趟,请你帮我看着小姐好吗?”紫鸢看着坐在雪地上,闭目养神的倾城,轻声地打扰道。 闻声,倾城缓缓睁开眼睛,抬头看向紫鸢淡然问道:“你下山去做什么?” “灵鸢想要给小姐买些药回来,天山的气候太过冰冷,小姐身体没有内力,适应力也没有这么强,我怕她抵抗不了天山的寒气会染上风寒。”紫鸢如实说出自己的下山的目的,对于倾城,她是很信任的。 虽然只是短短几天的相处,但是倾城的性格很正直,说一便是一,绝不会反悔。 闻言,倾城若有所思地点下头,接着从雪地上站了起来,淡声说道:“不用下山那么麻烦,天山上就有一个很好的药仙。” “药仙?”紫鸢歪着头,疑惑地看着倾城好奇地问道。 正文 第六十七章 笛下剑舞 难道天山上真的有仙人居住? “嗯,走吧,我带你过去。”倾城倒是没有留意紫鸢脸上的疑惑,只是一心想着她刚才说过的话,剑眉微微蹙起了。 确实是,天山的气候不是一般人接受的,是他大意了,风少灵应该冷得很辛苦吧。 “好的,麻烦你了,倾城公子。”紫鸢感激地点点头,心里有点期待起来了,药仙会是什么人,真的是神仙吗? “等等。”正当倾城想要带路紫鸢去药仙那里时,一把冰冷的声音传过来了。 只见穿着蓝色上好锦袍的楼澈从雪宅里走出来了,银色的头发随意地散落在身上,在阳光之下分外耀眼夺目,金色的双眸平淡无波,俊美的脸庞依然冷若冰霜。 他缓缓走到倾城身边,冷冰冰地说道:“正好我也要去那里拿药。” 楼澈冷着俊脸,瞟了身旁的紫鸢一眼,便看着倾城说道:“由我带她去吧。” 倾城想了一下,也觉得合适,毕竟他每天这个时候都要打坐练剑,现在既然楼澈愿意带灵鸢去,那就最好不过。 “好,那就由你去吧。”说着,倾城又在次叠起腿坐在雪地上,闭起双眸继续打坐。 “跟我走。”楼澈金色的眼眸瞄了紫鸢一眼,便转身迈着优雅的步伐,徐徐向前走了。 他的步伐轻盈却在雪地上踏出深深的脚印,应该是因为他腰间上的软鞭太过沉重的缘故吧。 紫鸢其实并不想和楼澈有太多的接触的,可惜偏偏他又在这个时候出现,倾城看来是不会带她去的了,无奈之下也能踏着不急不缓的步伐跟在楼澈高大的背影身后。 一排大大小小,浅浅深深的脚印,蔓遍了天山,在天山白茫茫的雪地上绘出一幅,奇怪的画。 紫鸢跟着楼澈去找药仙了,雪宅里就只有倾城和苏雪烟两个人了,而倾城在雪宅外面打坐完之后,便拿出长剑,在雪花漫漫之中,剑舞起来了,这是他每天必做的两件事,已经成为了习惯了。 在房间里暖和够的苏雪烟打开了房门,寒风迎面吹来,带着点点雪花,让人觉得更加冷了。 她不禁抱紧了双臂,在雪宅里走了一圈,发现一个人都没有,不禁奇怪了,走出雪宅一看,看到在雪花纷飞中剑舞的倾城。 只见倾城剑法凌厉而精湛,动作畅爽犹如行云游水,白衣随风翩然,黑发舞蹈,丰神俊秀的脸庞露出威严的神情,剑眉紧紧皱起,浑身散发出一种无法言喻的气势,让人不禁慑服在他的剑舞之下。 站在雪宅门口前的苏雪烟不禁呆了呆,凝望着在雪花漫漫之中气势剑舞的倾城,心头微微颤抖,被他长剑上的气势给折服到了。 倾城的每一剑都舞得很好看,凌厉而充满了慑人的气势,脸上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了,和平时面无表情的样子相差甚远。 她从来都不知道,剑是可以这样子挥动出来的,不是为了杀人,不是为了流血,只是简简单单地舞出自己心目中的剑。 这就是倾城心目中的剑吧,不是用来杀人,所以他杀人的时候,从来不会让自己的剑沾上血迹,是因为他的剑不是用来杀人的。 失神地看了一会儿,苏雪烟仿佛想到了什么,匆匆忙忙地走进雪宅里,接着不一会儿之后,都端着一个盘子,而盘子里装着一壶热腾腾的香茶和两只杯子。 见苏雪烟出来了,倾城缓缓停下舞剑,清冷透澈的双眸目不转睛地看着端着一个盘子走过来的苏雪烟,开口问道:“你怎么出来了,不冷吗?” 闻言,苏雪烟眨了眨星眸,随即笑开了容颜,心里清楚知道,这就是倾城的温柔,即使语气之间很平淡的,但是心思却比谁都细腻,也很温柔,有一颗好心。 苏雪烟轻轻摇着头,嘴角处噬着浅浅的笑意,将手上的盘子递想倾城面前微笑道:“舞剑舞累了吧,喝口热茶吧。” 将长剑插在厚雪上,倾城伸出白皙干净的手拿起盘子里的热茶,倒了一杯,拿到嘴边一口气喝下去了,让苏雪烟不禁瞪大了眼睛。 这茶是她刚刚泡的,水也是刚刚烧开的,倾城就这样喝下去,难道不怕热的么? “不热吗?”苏雪烟看着倾城微微发红的脸蛋,强忍着笑意问道。 真是的,就算是口渴也不用这么急啊! “不热。”倾城看着苏雪烟月牙眼眯眯的样子,诚实回答道,接着拿起茶壶将茶倒到另一个茶杯上,拿起来,递到苏雪烟的嘴边,淡淡地说道:“张嘴喝吧。” 苏雪烟还没反应过来什么事,只是感到冰凉的嘴唇边上传来温暖的热气,不禁乖乖地张开了唇瓣,任由倾城拿着茶杯将杯中的香茶,喂入自己嘴中! 事后,苏雪烟才后知后觉知道刚刚那一幕究竟有多,不不不,简直就是丢人,好像发花痴似的! 苏雪烟双手托着盘子,无声地低下头,小脸泛起一片醉人的绯红,女儿家羞涩的样子更是惹人心怜。 倾城若无其事地放下杯子,接着再次拿起长剑舞动起来了,苏雪烟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走到旁边的亭子里,亭子的顶部堆满了厚重的积雪,已经摇摇欲坠的样子,一块厚厚的积雪正朝着苏雪烟的头上,掉落下来。 苏雪烟本能地想要向后退一步,谁不知,还没退后,头上的积雪就被一阵凌厉的剑气给甩到一边上了,扭过头一看,只见倾城修长的手臂挥了挥长剑几下,又继续再舞剑了。 苏雪烟向倾城咧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谢谢他刚才的出手相助,接着走进亭子里,将盘子放在石桌上,站在亭子里看着在外面迎着细小的雪花,气势凌厉剑舞的倾城。 苏雪烟一时兴起,拿起了系在腰间的竹笛,缓缓地吹出恬静悠婉的笛声。 倾城先是顿了顿,随即又开始剑舞起来了,只是这次他配合着苏雪烟的恬静的笛声,剑锋的凌厉转变成柔剑的路线,肢体的上的动作更加流畅优美了,在白茫茫的雪地上,沐浴在银白色的雪花当中。 倾城的剑舞就犹如一幅画,美的超脱了凡尘,让人赞叹不已。 苏雪烟和倾城就这样,一个站在亭子里吹笛,一个站在雪地上剑舞,恬静动听的音律萦绕在整个天山上,让人在这冰冷的天山上感到一丝暖意。 而天山的另一头,紫鸢依然是不急不缓地跟在楼澈身后,一边保持刚刚好三步的距离,一边仔细地记下一路上走来的路,好让日后可以自己过来。 紫鸢注意到楼澈踏在雪地上的脚印很深很深,可他却走得极为轻巧不发一丝声音,不禁暗暗佩服起他深厚的内功,以及极高的忍耐能力。 要不然一般的寻常人又怎么能忍受得了每日都有数十斤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 紫鸢顾着留意地上的深厚的脚印,连楼澈停了下来都不知道,一下子就撞到他结实的后背上了。 紫鸢连忙止住脚步,往后退了三步,一脸不好意思地看着楼澈的后背说道:“不好意思公子,不小心撞到你了。” 对于楼澈,紫鸢一次也没有直唤过他的名字。 楼澈缓缓回过头来,金色的眼眸静静地看着微笑的紫鸢,优雅地向她伸出纤白的手臂,冷淡地说道:“手,给我。” “嗯?”紫鸢愣了一下,下意识往后退,在还没反应过来时候,就被楼澈长臂一捞揪入怀里,整个人被他横起来了。 “公子?”紫鸢咬牙强压制住自己想要使出武功反抗的冲动,以不变应万变,先看看楼澈究竟想要怎么样! 楼澈并没有说话,只是金色的双眸闪烁着看了怀里的紫鸢一眼,便抱着她转过身来了,不看还好,一看之下连紫鸢都忍不住大吃一惊,嘴巴张得大大的,显然是被眼前的骇人的险境震慑到了! 楼澈的前方是一片悬崖,深不见底,泛起浓浓的白雾的悬崖,而在悬崖另一边则是一片绿草如茵的地方,而唯一连接两处就只有一条厚厚的玄铁锁链,锁链很长很坚硬,连接了天山和悬崖另一边的唯一搭桥。 要想要去悬崖另一边绿草如茵的地方,就必须要踩着这条锁链蹋过去,如果武功稍微差一点的,或者胆子小一点的,怕一个错脚或者身体一个不平衡,就会掉到无底深渊的悬崖,跌得粉身碎骨! 这时紫鸢才明白楼澈为什么会突然停下来,更加明白他为什么要抱起自己,怕是认为以她的武功过不了这条铁锁桥吧! 天! 这个天山还真是暗藏了太多神秘的地方,实在是太神奇了! 楼澈抱着紫鸢寂静无声地看向铁索桥,接着毫无预警地抱着紫鸢跃上了铁索桥,黑色的靴子踩在铁索桥上直线地滑落过去,潇潇的冷风的吹得紫鸢耳畔生响的。 因楼澈滑行的速度太快了,风势也愈发地增大,让紫鸢只能眯起眼睛勉强看到前方一丝景象。 只见铁索桥被烈风吹得摇摇晃晃的,滑行起来极其危险,一不小心就会错脚掉落到铁索桥下的骇人万丈深渊。 正文 第六十八章 药仙紫英 可是楼澈却滑行得极其轻松,先是以左脚为聚力,接着再跳跃起来了,换成右脚为聚力,来来回回好几回终于是成功渡到铁索桥的另一头去了。 眼看就快要到尽头了,楼澈一个跃身,双脚稳稳地降落到绿草如茵的草地上了,飞舞的银白色的发丝这才缓缓地停落下来,散落回蓝色锦袍的身上。 楼澈缓缓放下紫鸢,纤白的手臂轻轻地拨了拨被风吹得凌乱的银发,动作优雅尽显高贵的气质,俊美如斯的脸庞却依然是冷若冰霜的样子。 倘若他肯笑一笑,必定比天下所有美人更加倾国倾城! 紫鸢看了看周围一眼,这里简直和天山相差甚远,悬崖一边是寒冰铺地,而另一边却是四季如春,绿树成荫,绿草如茵,鸟语花香的,恍如世外桃源。 “这里是?”紫鸢看着眼前绿色的美景,不禁疑惑地问道。 悬崖的另一端竟然是如此温暖的地方,这个天山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怪不得被传言为神仙才能到达的地方,这里所有的一景一物就好像是仙人故意而为的一样。 “药仙慕容紫英居住的地方。”楼澈低下头抚平锦袍上的皱褶,缓缓地说道。 接着抬起头看着穿着厚厚绵祅的紫鸢,冰冷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波澜,“脱下来吧。” 紫鸢一愣,接着低下头看着自己一身与这里不合时节的穿着,而且确实是有的热了,身体也闷得出汗了。 但是紫鸢可没有当着楼澈面前脱衣服的兴趣,所以甜甜笑道:“不用了,一冷一热的容易感冒,还是穿着比较好。” 按小姐的话来说,千万不要和楼澈扯上过多的关系,当着他面前脱衣服,怎么想都不对劲啊! 楼澈默不作声地看着一脸笑意的紫鸢,金色的眼眸炯炯有神地闪烁着,却看不出他心里的想法。 看了紫鸢一会儿之后,他才缓缓收回了视线,迈着缓慢的脚步,优哉游哉地走向前,往药仙慕容紫英的居住的方向走过去了。 紫鸢连忙跟上去,不过依然是保持着三步的距离之中,不急不缓地跟在楼澈身后走,白嫩的小手一边擦拭着额头的汗珠。 这里并不热,只是她穿的衣服太厚而已。 唉,忍一下吧。 紫鸢随着楼澈的脚步来到了一片竹林里,翠翠的绿竹,地面上铺满了翠竹的落叶,踩上去‘唰唰唰’作响的,空气十分清新。 和天山那端让人窒息的寒冰不同,这里感觉更像是人住的地方了。 楼澈在一间用绿竹搭建而成的竹屋前面停下脚步了,看了一眼之后便又向前走了,紫鸢快步走上前,与他并肩而行,奇怪地问道:“那里不是药仙居住的地方吗?” 奇怪,没有人住,为什么会有间竹屋的? “他不在。”楼澈冷着俊美的脸庞,冰冷冷地说道,即使在这恍如世外桃源四季如春的地方也依然融却不了楼澈的冰冷。 “哦。”紫鸢不太理解楼澈说的话,他又没有进去看过,又怎么知道没有人在? 难道是靠耳力来听分辨出来的吗?可是距离也好远,他的内力究竟有多深厚? 这个人,还是少接触的微妙,太过强大的人,成不了朋友,也千万别成为敌人! 楼澈往着这一片竹林的最深处走去,越发深处走,花的香味就越浓,鼻息之间尽是花的香味,阵阵幽香吸引了很多蝴蝶飞舞。 紫鸢不禁好奇前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了。 竹林的最深处是一片宽广的空地,见楼澈停下了脚步,紫鸢缓缓走上前,掠过他高大的身体,看到前方一片空地上。 开满了灿烂美丽的昙花,是一片昙花花海,香气扑鼻而来,十分诱人,而在一片昙花花海中,一名穿着紫衣的男人,正低着头摘取昙花的花芯,他低下了头,紫鸢看不到他的样子,只是被眼前这一片,美轮美奂的景色给吸引住了,移不开目光。 昙花只是一现,可是这里的昙花却一下子全部一起盛开了,真是奇怪! 楼澈微微侧过头看着紫鸢一脸呆滞的表情,嫣红的嘴唇微微抿起来了。 他看向昙花花海中央的紫衣男人,朱唇微启,冷声唤道:“紫英。” 楼澈的声音比平时更来得冰冷,让身旁的紫鸢不禁颤抖了一下,正想要悄悄挪开一点身体,昙花花海中的紫衣男人却抬起头来了。 紫鸢无意地瞥了一眼,只能说,惊鸿一瞥。 慕容紫英长得很漂亮,漂亮得让人分不出他的性别,狭长的丹凤眼,右眼的眼角下处有一滴红色的朱砂,五官很精致很好看,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让他看起来更加温柔。 只可惜俊秀的脸蛋却显得很苍白,看得出身体并不怎么样好。 “楼澈你来了。”慕容紫英的声音犹如五月春风,温润好听夹带着丝丝柔和,他缓缓站起来,迎着楼澈和紫鸢的方向慢吞吞地走过来了。 慕容紫英缓缓走到楼澈面前,略显苍白的嘴唇微微勾起温柔的笑意,看了看楼澈身旁的紫鸢,不禁笑道:“没想到天山上除了我们三个人,还会有其他人能进来。在下慕容紫英,姑娘是?” “紫英公子你好,我是灵鸢,这次来是想要买些怯寒药的。”紫鸢礼貌地看着慕容紫英,甜甜笑道,心里却暗暗惊讶,这个慕容紫英就是药仙吗? 可是为什么他看起来却是一副虚弱不堪的样子? 他不是药仙吗? “那简单,怯寒的药很容易,我等下帮你配一下就好了。”慕容紫英很爽快地应道,接着看向楼澈轻声说道:“你的药也配好了,不过还是别吃这么快好。” “我们先回去竹屋吧,要不然我也拿不到药给你们。”说着,慕容紫英便掠过楼澈和紫鸢,缓缓地往竹屋的方向走过去了,与紫鸢擦身的瞬间,传出阵阵的昙花香味,很是诱人,让紫鸢不禁微微失神了。 这么一个温润俊雅的男人,为什么会独自一人住在这里的? 楼澈和紫鸢也随着慕容紫英沿着原路走回去了。 竹屋里,不大不小的竹屋被打扫得很干净,里面飘散着阵阵药草的味道,还有角落处放着一个可以装上两名壮汉的大药罐,里面浸泡着各种各样的药草,散发出浓烈的药材味道,有点苦涩难闻,却闻久之后又觉得阵阵甘香。 奇怪得很。 “咳……” 慕容紫英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俊秀的脸庞因咳嗽而涨红着。 他翻找了衣袖里的药瓶,拿出来打开盖子到出一颗红色的药丸,倒入嘴中吞下去,剧烈的咳嗽才缓缓歇止下来,俊秀的脸蛋却更加苍白了,毫无一点血色。 楼澈走到放满瓶子的木柜前,拿起一个大玻璃瓶,里面放着一株艳红色的莲花,莲花的花瓣却掉落了很多片下来,只有仅余的两片花瓣,摇摇欲坠。 “剩下不多了吧。”楼澈忽然冒出一句话来,惹人费思。 慕容紫英微微呆滞了一下,随即苍白的脸蛋扬起浅浅的笑意,温柔中带点虚弱的感觉,有种力不从心的错觉。 他看着楼澈静静地说道:“是啊,剩下不多了,差不多就到尽头了。” 楼澈没有说话,只是将装着艳红色的莲花的大玻璃瓶放回在柜子上,接着走到竹屋角落处浸泡着各种药材的大药罐侧,伸出纤白的手臂捞了捞,冷冰冰地问道:“药泡好了吗?” “嗯,已经泡好了,你准备好就可以进去泡了。”慕容紫英微微笑道,接着看向一旁香汗淋漓的紫鸢,从衣袖间掏出一块丝质的手帕,走过前递给她,苍白而秀美的脸庞露出温柔如春风的笑意,让紫鸢不禁顿了顿,低下头愣愣地看着他手上的白色手帕。 “你流了很多汗,擦一擦吧,这里和天山的气温相差很远,或许会有点不习惯。”慕容紫英看着紫鸢呆愣的样子,温柔笑道。 闻言,紫鸢这才想到自己的厚重的衣着以及脸上的汗珠,不禁脸上一烫,尴尬地接过慕容紫英手上的手帕,不好意思地笑道:“多谢紫英公子。” 说着,紫鸢拿着白色丝质的手帕胡乱地擦了擦脸上的汗珠,一阵阵淡淡的昙花香味迎面扑来,淡淡的萦绕在鼻息之间,香味并不浓烈,淡淡的很好闻,让人顿时觉得心旷神怡! “灵鸢姑娘不用客气。”慕容紫英微微侧过头,眼眯眯地笑道,看见紫鸢略带羞涩的样子,唇上的笑意更深了。 楼澈转过身来,看向站在一起的紫鸢和慕容紫英,俊美的脸庞严肃地绷紧,金色的双眸黯然地闪烁,他朱唇微启道“紫英,开始吧。” “好。”慕容紫英缓缓应道,接着看向面前的紫鸢,微笑道:“灵鸢姑娘先出去一下,我先帮楼澈理清药物。” 虽然紫鸢一直不太懂楼澈和慕容紫英话里的意思,不过可以从中听得出,楼澈身上有病,而这病就只有慕容紫英才能医治。 “好,那我在外面等你。”说着,紫鸢便转身走出竹屋去了,手上还拿着慕容紫英给她的手帕,忘了还回去了。 正文 第六十九章 霸主之路 竹屋里就只剩下楼澈和慕容紫英两个人了。 楼澈拨开银色的长发,纤白的指尖开始解开衣衫上的扣子,动作很是优雅,即使是简简单单的脱衣服的动作,依然美得让人赞叹连连。 “楼澈,这次的药份我加大了许多,至少要泡上两个月才行,因为这可能是我能帮你的最后一次了。”慕容紫英走到大药罐前,拿着大勺子轻轻地搅拌里面的浸泡的各种药材,让其药性散发得很好。 时间不多了,剩下的时间只能尽他所能帮楼澈控制心中的病魔了。 “没关系,两个月已经足够了,能关上那家伙很久了。”楼澈冷冰冰地说道,俊美的脸庞依旧是冷若冰霜的,仿佛对自己的病,一点都不在乎。 楼澈将身上的所有衣服脱下来,全身露出精壮结实修长的身躯,肌肤白得像雪一般,如白玉般无暇细致,银白色的头发被他用发簪随意地挽起,银白色头发中间插着的银色发簪,一看就知道是紫鸢拿支! 原来,楼澈一直都带在身上。 慕容紫英看着地上那条银色的软鞭,不禁捏紧了眉头,看向已经走进大药罐中的楼澈说道:“楼澈,这条鞭子你还带在身上?这对你的身体来说,太沉重了。” 这条银色的软鞭看起来精致轻巧的,却重如沙土。 有一次他曾无意中碰过这条软鞭,才发现软鞭里其中的奥义,如此之重的东西楼澈竟然能整天挂在身上,这对身体带来太重的负荷了。 浸泡在大药罐里的楼澈,闭起金色的眼眸,俊美的脸庞面无表情的,嫣红的嘴唇微微抿紧,冷声道:“紫英,我并不想做一般人,开始吧。” 对他来说,倘若连小小的一条软鞭都克服不了,又如何开辟他的霸主之路! 慕容紫英看着大药罐里金眸紧闭的楼澈,不禁叹息地摇摇头,深知楼澈心中的执念太深,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动摇得了,也只能噤声不提罢了。 这或许就是生在帝王之家的悲哀吧,弱肉强食,唯有霸主才能生存下来。 这条路并不适合倾城走,也幸好他从一开始就选择了放弃。 “好,那开始吧。”慕容紫英点点头,走到木柜前拿起一盅放忙药碎的坛子,接着走到大药罐里的楼澈身侧,放在他的身旁,再用火点燃了里面的药碎末。 一阵阵奇异的香气飘然开来,盈满了这个竹屋,楼澈光滑的额头上开始冒出细细的汗珠。 “这次要到两个月之后你才会恢复知觉,以后你也不用再来这里了,因为到那个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了。”慕容紫英揪着衣袖捂住鼻子,语气轻松地说道,只是狭长的双眸中一片凄然。 时间总是过得那么快,转眼间他在天山这里,已经住了三年了。 闻言,楼澈沉默不语的,俊美的脸庞上的冷意更深了,最后闻着奇异的香气,意识开始散涣,渐渐进入了睡眠的状态了。 慕容紫英看到楼澈已经进入了睡眠状态了,整理了一下大药罐旁的细碎,拿起紫鸢要的怯寒的药,便走出竹屋去了。 一打开门他便看到紫鸢拿着手帕不停擦汗的样子,唇上的笑意咧得更大了,狭长的双眸灵动着璀璨的光芒,让他看起来更秀美若仙,只可惜脸色太过于苍白了。 “紫英公子。”一看到慕容紫英从竹屋出来,紫鸢连忙放下已经被汗沾湿的手帕,尴尬地看着他,看到他唇上的笑意,不禁恍神了,脸上滚烫烫的,不知道是太热的缘故,还是别的原因。 连她自己也分不出究竟是怎么了,只是觉得慕容紫英笑起来很好看,也很温柔,这是除了小姐之外的人,对自己笑得这么温柔。 “灵鸢,你要的药。”慕容紫英走下竹屋,来到紫鸢身边将手中的药包递给她。很自然地将灵鸢‘姑娘’两个字去掉,语气温润淡定,仿佛是理所当然似的。 “劳烦你了紫英公子。”对于慕容紫英直唤自己的名字,紫鸢没有多大的反应,对她来说名字只是个代号,并没有多大的意义。 只是他唤叫自己名字的声音,很温润好听。 “不客气,不用叫我公子,叫我紫英就好了。”慕容紫英一脸温柔地看着被热红了小脸的紫鸢,狭长的双眸中闪烁着柔动的水光,“你看起来很热的样子,要不你随我来一个地方。” 说着,慕容紫英抬起了白皙的手臂,指尖轻轻拭擦去紫鸢饱满的额头上不断渗出来的汗珠,他身上淡淡的昙花香味以及指尖上的冰凉让紫鸢不禁舒服地溢出声音来了,声音暧昧至极。 顿时,慕容紫英的指尖顿了顿,僵硬住身体了,后知后觉的紫鸢也察觉到刚才自己声音中透出的暧昧,樱唇微张的,急切地结结巴巴解释道:“紫英公子,不,紫英我……我刚才……不是故意的。”、“啊!” 话说得乱七八糟的,在慕容紫英眼眸含笑的目光注视下,紫鸢越说越急,越说越乱,一不小心竟然咬到自己的舌头了,简直糗到极点了。 紫鸢捂着嘴唇,一脸可怜巴巴地瞅着脸容带笑的慕容紫英,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犯怎么低级的错误,让她羞得无地自容了。 “灵鸢你真是好玩。”看见紫鸢眼巴巴的眼神,慕容紫英忍不住大笑起来了,温润地笑出声音来了,声音如泉水般清澈,在这四季如春的地方上,犹如一缕清风。 他究竟有多久没有这么欢心地笑过?连他自己也淡忘掉了。 这里就一直就只有他一个人,倾城会隔一段时间来看看自己,而楼澈更是很久才来一次,有时候就只有一个人静静的,让他几乎快要忘记自己究竟是不是还活着,人气,这里毫无一丝人气。 但是今天楼澈却带了另外一个人来这里了,一个容易害羞的小丫头,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很可爱也很美。 “我……”紫鸢本来还想为自己解释什么的,可是再看到慕容紫英灿烂的笑容,在阳光之下他苍白的肌肤几乎要融入阳光里了,右眼下的一滴朱砂妖艳地绽放着,很美。 美得让人模糊了性别的界限。 这样一个温润秀美的男人,为什么会独自一个人留在这里? 如果慕容紫英下山了,定会迷倒天下不少女人吧。 “在想什么那么出神?”慕容紫英在一脸沉思紫鸢的面前,晃动着大手,想要提醒她的注意力。 小丫头被热昏头了吗? “我在想,紫英为什么会一个人在这里?”紫鸢抬起头,一脸认真地看着一身华丽紫衣锦袍的慕容紫英,看着苍白的脸蛋,心中的疑虑更大了。 慕容紫英没有家人了吗?为什么他看起来好像很虚弱的样子,他不是很懂得药理吗? 慕容紫英,他究竟是个怎么样的男人? 闻言,慕容紫英微微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有点苦涩无奈。 他抬起头仰望头上的一片蔚蓝的天空,看着天空中一只只燕子在自由飞行,不禁感慨叹息一声,随即低下头看着紫鸢微笑道:“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我看你也热坏了。” 说着,慕容紫英便转身向前领路了,他并没有回答紫鸢的问题,显然是有意回避开的。 紫鸢也没有再追问下去,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瘦削的后背,心中隐隐约约有着一丝难过。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难言之隐,慕容紫英也有吧,只是他并不愿意告诉她。 也是,她只不过是刚刚才认识的外人,紫英又怎么会对自己袒露心声? 见紫鸢低下头默不作声地跟在自己身后,平凡的笑脸微微绷着,看似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慕容紫英不禁奇怪了,小丫头是怎么了? 一时话很多,一时又不出声了。 “灵鸢,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了?”慕容紫英停下了脚步,捧起紫鸢无力垂下的小脑袋,宽大瘦削的手掌拨开她汗湿的刘海,探一下她的额头的温度,温度很正常,就是有点热。 是因为衣服穿得太多引起的。 看来得要快点带她去那个地方,要不然小丫头就要被闷坏了。 “……我没事。”见慕容紫英与自己距离这么近,紫鸢的脸上更烫了,心噗嗵嗵地在跳,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觉得被他触碰的感觉很舒服,舒服得不想让他离开。 慕容紫英看到紫鸢又露出一副呆滞的神情,以为她真的被闷坏了,也不管男女之间的礼仪,牵着她的小手就往前走了,怕在耽误下去,紫鸢要中暑了! 慕容紫英冰冰凉凉的大手包裹着紫鸢滚烫烫的小手,两人互相补足,温暖了他,也凉快了她。 慕容紫英牵着紫鸢的手,一直往竹林的最深处走,阵阵昙花花香扑鼻而来,一片灿烂地绽放着的昙花花海映入眼中,几只彩色的蝴蝶飞落在昙花的花芯上,构成一幅美妙的自然之话。 正文 第七十章 情牵 虽然景色很美,但是紫鸢却没有第一次的惊讶,可能是因为昙花花海中没有了那一抹紫色的身影,温柔的笑容以及温润醇厚的声音。 慕容紫英牵着紫鸢掠过了这一片昙花花海,来到昙花花海的后面,没想到又是一番美妙绝伦的景色,别有一番洞天。 只见一片荡漾着清透光泽的湖潭被四棵高大的茉莉花树围绕在中央,一朵朵茉莉花芯掉落在湖水清澈干净的湖潭上,荡起小小的涟漪,清新的茉莉花香萦绕在周围,虽不及外面的昙花花香浓郁,却独有一番风味,清新的香味让人不禁松懈身上的紧绷的神经。 “这里真美真舒服。”看着眼前被茉莉花芯铺满了湖面的湖潭,紫鸢不禁低声感叹出声来了,只因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特别的湖潭。 “这里叫幻光湖,晚上的时候很多萤火虫会从这里飞出来,那时候更美更壮观了。”慕容紫英浅浅微笑道,看见紫鸢喜欢的样子,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了。 “这里很美吧,灵鸢你就在这里沐浴净身吧,洗一洗身上的暑气也好,要不然等下再回去天使那一端,一冷一热的,怕是要病倒了。”慕容紫英微笑地建议道。 “在这里净身?可以吗?”紫鸢歪着小脑袋,一脸疑惑地看着慕容紫英,充满期盼地问道。 黑色柔顺的发丝随着微风轻轻飘舞,散发出淡淡的馨香,很是诱人! 这里这么美,她在这里净身会不会弄脏了这片清澈的湖潭? “没关系,反正这里就我一个人,再美的景色也没有人能看得见,还不如拿来实用的好。”慕容紫英轻轻推了推紫鸢向前进,秀美的脸庞漾起温润的笑意,轻声唤道:“快点进去洗一下吧,我会在外面等着你的,洗好就出来吧。” 说着,慕容紫英就靠在粗壮的茉莉花树下盘腿坐下来,轻轻甩了甩衣袖,便闭上眼睛闭目养神去了。 一朵朵茉莉花芯飘落在他紫色的锦袍上,清雅的点缀让他看起来更加淡雅秀美,安详的容姿就像是睡着似的,让人不忍心打扰他。 紫鸢定定地看了慕容紫英良久之后,才踏进幻光湖里,以高大的茉莉花树为屏风,挡住一片春光。 她缓缓解开身上厚重的绵祅,脱下来放在铺满茉莉花的地上,接着一件件往里面脱,直到全身雪白的肌肤在阳光底下镀上了一层金灿灿的光芒,圣洁得宛如织女下凡。 紫鸢解下黑发上的发簪,一头宛如瀑布柔顺的长发滑落下来,披在雪白的娇躯身上,遮去后背的春光,留下一道让人遐想连连的背影。 白玉般的赤足轻轻试了试幻光湖的水温,清清凉凉的,很适合这里的四季如春的温度,让热得慌的紫鸢忍不住叹息一声,接着便缓缓走下水中,好好地泡一下身子。 幻光湖的湖水中透着淡淡的茉莉花香的味道,即使不用任何沐浴的采露依然让人浑身散发出香味。 紫鸢泡在清澈的湖水中,小手撩着清凉的湖水忍不住嬉闹起来了,仰起小脸看着围在四周的茉莉花树,小手伸出水面,接住一朵刚刚飘落下来的茉莉花芯,低下头,细细地闻着,樱唇上的笑意更深了。 头一低,雪白的娇躯鱼儿那般灵巧,潜入水里嬉闹着…… 而一直在外面等候着的慕容紫英很君子,依然是双眸紧闭盘坐在地上,可是苍白的嘴唇却微微地勾起,看来是听见幻光湖里紫鸢嬉闹的水声。 约莫在幻光湖嬉闹了半个时辰左右,紫鸢才想起时间的流逝,连忙爬出水中,甩了甩被弄湿的长发,擦了擦沾满水珠娇躯,接着便将衣裳一件件地套上身去。 因头发未干,所以就由着它披散着。低头整理了一下才缓缓走出去。 紫鸢一走出去,只见慕容紫英依然是靠着茉莉花树而盘坐着,双眸紧闭着秀美的脸庞一片安详,位置也没有移开过,证明了他一直坐在这里,没有动过,更没有偷窥紫鸢净身。 很正人君子。 “紫英。”紫鸢蹲下在慕容紫英身边,悄悄地在他的耳边叫他,打算吓一吓他! 谁知道—— “洗好了?”慕容紫英缓缓地睁开眼睛,微微笑地看着蹲在自家身旁的紫鸢,一脸淡定的样子一点都没有被紫鸢吓到。 这个小丫头不知道,自己一出来浑身带着清新的茉莉花的香味,让他想忽视都难,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就在自己身旁? “额……嗯,洗好了。”见恶作剧不成,紫鸢饶了饶还没干透的长发,露出两个小酒窝,甜甜笑道。 紫英是怎么知道自己出来的? 她的步伐走得很轻,常人根本就察觉不到,难道他也会武功? “那么我们回去吧,我送你去铁索桥前。”慕容紫英缓缓地从地上站起来,轻轻地拍了拍紫衣身上的茉莉花芯,看着还蹲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紫鸢,不禁奇怪地问道:“灵鸢,怎么了?” 闻言,紫鸢缓缓地站起来,扬起脖子看着脸色苍白秀美的慕容紫英,心中有很多疑惑想要问他,想要问他,他究竟是什么人,想要问他为什么独自一人生活在这里,想要问他会不会武功,想要问…… “嗯……没事。”紫鸢轻轻地摇着头,抿起双唇轻声道。 即使心中有很多问题想要问紫英,但是她无论怎么样,她都相信紫英是个好人是个君子! “我们走吧。”轻轻甩了甩长发,紫鸢直直地走向前,只要是走过一次的路,她都会潜意识记住所有路线,所以走回去的路线,她也记得一清二楚! 慕容紫英痴痴地看着中间上的一颗晶莹的水珠,那是刚刚紫鸢在甩头发的时候沾上去的。 慕容紫英呆呆地看了一下,着魔般将沾有水珠的指尖含入嘴中,清淡毫无一丝味道却散发着淡淡的幽香,让他黯然失神了,久久不能恢复过来。 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前方那一抹倩影。 “你怎么不走,不是说要送我去铁索桥那儿的吗?”紫鸢在前方挥挥手叫唤着慕容紫英的名字,总算是唤回他的魂魄了。 “嗯,这就来了。” 灵鸢……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遇见你,天意吗? 慕容紫英和紫鸢站在悬崖边上,凝望悬崖的另一端雪花漫漫的天山,淡淡的薄雾模糊了视线,也遮住了悬崖底下的万丈深渊,稍有一下子看得出神,就不小心掉落下去了,惊险万分! “你自己一个人能回去吗?”看着摇摇晃晃的铁索桥,慕容紫英有点担心地看着身旁的紫鸢,怕她的武功不到位,过不了这条铁索桥,更怕她会一不小心坠入悬崖的万丈深渊! “你放心,我一个人能回去的。”紫鸢信心十足地点下头,向着慕容紫英扬起了甜甜的笑容,安抚他的忧心。 虽说这条铁索桥十分险峻,但是来的时候楼澈抱着她走过一遍,大致上她也领悟到其中的奥义。 而且过这条铁索桥更需要的不是超尘的武功,而是超尘的勇气和胆量,两者缺一不可,稍微有一点害怕,都会让你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自小就被训练为杀手的紫鸢,勇气与胆量对她来说是必须的,没有这两者的话,她早就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死掉了。 倘若勇气和胆量不过人,又怎么能成为傲皇曾经最信任得力的杀手? “那就好,自己小心一点。”慕容紫英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紫鸢的头,轻声叮嘱道。 “嗯!我会的,那我走了。”紫鸢向前走一步,看着前方烟雾茫茫的悬崖,细想了一下回头看着慕容紫英,灿烂地笑道:“紫英,我还会再来找你的!” 看着长发纷飞,衣裳随风荡舞,樱唇微启,脸上绽开灿烂的笑意的紫鸢,阵阵茉莉花香迎面扑来,让慕容紫英不禁微微失神了,说着,还没等慕容紫英反应过来,紫鸢就纵身跳下铁索桥上,脚尖抵触着铁索桥上,稳住身体的平衡,便顺着铁索桥的前端急速地向前滑行,只留下一道越来越远的倩影给慕容紫英。 慕容紫英痴痴地站在悬崖边上,看着紫鸢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声音,忍不住缓缓伸出修长的手臂在空中挥划着,紧握,却发现什么都握不住。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倩影离自己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自己眼前…… 慕容紫英仰起头凝望头上的一片蔚蓝天空,苍白的嘴唇咧开一丝苦涩的笑意,白皙的手臂微微举起抚上白皙的额头,宽大的衣袖缓缓滑落露出手白皙没有一丝血色的肌肤。 白皙的手臂上有一个淡淡的蝴蝶印记,很淡很淡看起来就像是胎记似的。 灵鸢,你注定是飞向天空自由自在的鸟儿,而他自己只能在这里,直到死的那一刻,也只能在这里,永远出不去。 慕容紫英缓缓放下手臂,看向白雾茫茫悬崖的另一端,双眸迷离没有焦距,忆起紫鸢临走前说过的话,心里隐隐约约点燃了一丝期待。 期待她下次的到临,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和人说过话了。 正文 第七十一章 动情 “灵鸢,真是个奇怪的小丫头。”慕容紫英淡雅一笑,秀美的脸庞犹如昙花般绽放,美得让人转不开视线,苍白的脸色仿佛也增添了一丝淡红的血色。 他依依不舍地看了看悬崖的另一端,才缓缓转过身,走回去。 紫色单薄瘦削的声音,有一种道不出的沧桑寂寞。 …… 回到寒冰铺地的天山后,紫鸢才知道原来楼澈还没有回来,但是她看不到他还在慕容紫英那里啊,难道是还在那间竹屋里? 真是奇怪了? “灵鸢,怎么去了那么久,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了?”看见紫鸢终于回来了,苏雪烟一直悬提的心才缓缓放下来,拉了拉身上厚重的披肩,走上前看了看她周围低声问道:“楼澈呢?” 楼澈不是和紫鸢一起过去的吗? “我也不知道,估计还在紫英那里吧。”紫鸢轻轻摇了摇头,接着牵着苏雪烟冰冷的小手进屋去了,怕她在外面呆得太久会冻坏身子。 紫鸢将房门关上,挡去了外面的冷风小小,笑意盈盈地看着苏雪烟说道:“小姐,我等下你给你熬药,我在紫英那里拿了些怯寒的药草回来,他医术很厉害,一定很有效的。” 说完,紫鸢唇上的笑意更深了,让她看起来更加温柔可人,隐隐约约带着一丝女儿家羞涩的神情。 苏雪烟仿佛也看出一点端儿,不禁走上前上下打量了一脸微笑的紫鸢,打趣问道:“哦?那紫英就是倾城口中说的药仙?他是怎么样的人物呢?竟然将我家紫鸢迷得那么深。” 她从倾城口中得知,药仙紫英是个医理的天才,而且也是个温雅翩翩的君子,紫鸢能有自己喜欢的人,也是一件好事。 毕竟是女儿家,有个好归宿,她也能安下心来。 “小姐你胡说,哪有你说的这样,紫鸢只是觉得慕容紫英是个正君子,而且为人也很好而已。”紫鸢低下头,小手揪着衣服,闷闷地小声说道,樱唇微微勾起,仿佛想到什么高兴的事情。 那个置身在昙花花海中温柔微笑的秀美男子,只是短短的惊鸿一瞥,便将他温柔的容貌深深地刻在心中,挥之不去。 他叫紫英…… “还说没有,开口闭口都是紫英的。”苏雪烟笑眯眯地逗笑道,接着握住紫鸢的小手,一脸感慨地说道:“紫鸢,如果是自己真心喜欢的,如果那个紫英也是对你有心思的,那你们就该要好好把握。人生匆匆几十年,能和自己相爱的人相守在一起,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别像我和恒儿那样,只能相爱却不能相守。” 恒儿,他现在怎么样了?还过得好吗? 又剩下他自己一个人了,会寂寞吗?会不会,一辈子都不再原谅自己呢? 一忆起傲君恒,苏雪烟就会陷入无尽的沉默中,眉宇之间近视淡淡的悲伤,看得紫鸢心疼不已。 “小姐,别再想了,恒王爷会很好的,紫鸢也会如你所言的那样好的。”紫鸢轻轻拍了拍苏雪烟纤细的肩膀,细声安慰道,心里更是替她感到难过。 明明是真心相爱的两个人,却被逼分隔在天涯两边,永远不能相见,只能靠着仅有的回忆来回味整个人生。 苏雪烟轻轻地点了点头,星眸含笑地看着紫鸢,叹息笑道:“紫鸢放心,我没事的!你现在该好好想,要不要明天打扮得漂漂亮亮,再去紫英那里,好让他也为你神魂颠倒一番。” 闻言,紫鸢羞涩地低下了头,拿起桌面上的药包,囔囔说道:“小姐就会胡说话,我不管了,去帮你熬药去了!” 说着,紫鸢便打开了房门,拿着药包走出去了,房间里就只剩下苏雪烟一个人呆滞地坐在椅子上,身上穿了很多衣服却依然暖和不了她冰冷的心。 冷飕飕空荡荡的,心中一片荒凉…… 苏雪烟缓缓趴在桌面上,合起双眸,心中想的念的都是那个粉唇挂着单纯笑意的秀雅少年,想着他对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 少灵姐姐,我们要一生一世在一起,你不许丢下恒儿不管。 少灵姐姐,你去哪,恒儿就会去哪,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少灵姐姐,恒儿喜欢你,我们下辈子也要在一起好不好。 忽然,一滴晶莹的泪珠从苏雪烟的眼角处溢出来,滑过白皙的小脸,掉落在桌面上。 明明哭了,她却依然双眸紧闭,不愿睁开,嘴唇咧开了浅浅的笑意,仿佛陷入了过去的回忆里,不能自拔,也不想自拔。 恒儿,一起,我的心一直与你在一起,与君永不弃。 房间的门不知何时被微微打开了一丝门缝,站在外面的倾城,清澈的双眸目不转睛地看着趴在桌子上,闭起眼睛无声哭泣的苏雪烟,丰神俊秀的脸庞依然是面无表情的,只是薄唇紧紧地抿起,看似有点烦恼样子。 心里有点不解,明明她是在哭,但是嘴唇却在笑。 盘踞在风少灵心中的人,是谁? 虽然心中疑惑不解,但是倾城还是选择了沉默,他轻轻地掩上了房门,还给苏雪烟一片独立的空间,不去打扰她。 倾城站在房门外,抬头看着天空中漂亮下来的细细雪花,从衣袖从拿出一支白玉通透光泽的玉笛,脸上的神色顿了顿,看了看身后紧闭的房门,最后将玉笛收回衣袖里,缓缓离去。 自那天开始,紫鸢就经常去悬崖的另一端与慕容紫英见面,两人的感情和默契渐渐好起来了。 而紫鸢本身就懂得一些药理,所以经常与慕容紫英一起采药磨药研究药理,两人就像一对普通的夫妻那般,夫唱妇随。 慕容紫英走到哪里,紫鸢就走到哪里,笑声时不时溢满了整片昙花花海。 有时候采药累了,紫鸢就会去铺满茉莉花芯的幻光湖里洗涮身上的一身疲惫,而慕容紫英则是盘腿坐在地上,遵守君子之道,双眸紧闭不看不闻等候紫鸢洗好出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苏雪烟一直服用慕容紫英配的药,渐渐适应了天山上冰冷的天气,日子过得也算是安稳平淡,每天倾城剑舞的时候,苏雪烟就会坐在亭子里,为他奏笛。 而紫鸢则还是会每天都去慕容紫英那儿,一个月的日子不知不觉就过去了,苏雪烟看得出紫鸢很喜欢慕容紫英这个人,虽然没有见过慕容紫英,但是苏雪烟相信紫鸢的目光。 今天,紫鸢又去慕容紫英那里了,苏雪烟叫住了她,提议道:“紫鸢,你不如叫紫英来天山一趟吧,我也好想见见慕容紫英究竟是个怎么样的男人,能让你这么在乎。” 也可以顺便看一看他对紫鸢的心。 “小姐,我哪有在乎。”紫鸢连忙反驳道,只是有点底气不足,声音略显降低。 在乎吗?她真的很在乎紫英吗?她只是想要了解他多一点而已。 “是是是,不在乎你天天去他那儿做什么?”苏雪烟笑意盈盈地看着一脸懵懂的紫鸢,心里清楚紫鸢对于情爱没有开窍,可能还没察觉自己的心意,但是迟早她也会明白自己的心意的。 “我……紫鸢、只是……”紫鸢支支吾吾的,想要反驳苏雪烟的话,又不知道该从何反驳,毕竟自己真的是天天都去慕容紫英那儿,他会不会觉得自己烦人? “你看,一谈到紫英你就变得扭扭捏捏的,连说句话都闹脸红。”苏雪烟走上前,搂着紫鸢,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说道。 “紫鸢你知道吗?能看到这样子的你,我真的很高兴,这样就证明你不再是从前那个对傲君烈唯命是从的无心杀手,现在的你,有心有七情六欲,有你想要的幸福,不再是那个除了杀人只会杀人的紫鸢了!” 这样子的紫鸢,已经完全抛弃了过去的自己了。 “小姐,紫鸢可能搞不懂对紫英的感觉,但是现在的我觉得很幸福,觉得一直这样下去也不错。”紫鸢靠在苏雪烟的怀里,眯起眼睛享受苏雪烟小手的轻柔拍打,嘴角勾勾的,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这样子和紫英一直这样子,也不错。 “嗯,是啊,平淡的日子才是我们想要的,一直这样子平淡生活下去未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苏雪烟松开了搂住紫鸢的手,伸出白嫩的小手,为她整理好乌黑的长发,笑道:“快去吧,要不然怕你等不下去了。” “哪有啊,那么紫鸢走了。”说着,紫鸢打开了房门,套上披肩戴上绒帽便走出去了,纤细的身影没入风雪中渐渐消失了。 苏雪烟靠在门槛上,嘴角扬起浅浅的笑意,目送着紫鸢的离开,心里是替她高兴的。 紫鸢来到悬崖边上,踏过了那条铁索桥再次来到悬崖的另一端,脱下披在身上的披肩,摘下绒帽,底下是一件轻薄的衣裙,在这四季如春的天气下分外凉爽舒服。 苏雪烟靠在门槛上,嘴角扬起浅浅的笑意,目送着紫鸢的离开,心里是替她高兴的。 正文 第七十二章 楼兰 紫鸢来到悬崖边上,踏过了那条铁索桥再次来到悬崖的另一端,脱下披在身上的披肩,摘下绒帽,底下是一件轻薄的衣裙,在这四季如春的天气下分外凉爽舒服。 紫鸢将披肩叠好放在绿葱葱的草地上,接着便走向竹林的方向去了,打算去昙花花海处去找慕容紫英。 在经过竹屋处时,她脚步缓缓停下来了,目光探究地看向竹屋,心里是七上八下的,想要进去,又不想要进去。 楼澈自那天起便消失了,他并没有离开天山,更没有离开这里。 但是她每次来这里都没有见到他,这里就只有紫英一个人啊,除非—— 除非他一直在这间竹屋里,没有出过来。 但是,楼澈为什么会在这间竹屋待这么久,里面难道有什么玄机? 细想了一下,紫鸢最终还是遵从了心底中的好奇心,缓缓踏上竹梯,白净的小手缓缓地推开了竹屋的门掩。 紫鸢动作极其轻巧不带一丝声音,清冷的双眸紧紧地盯着门缝,谨慎得很,仿佛前方就是万丈深渊,走错一步都会掉得粉身碎骨。 竹屋里一点声音的都没,安静得连自己的心跳声都能听得见,紫鸢吞了吞唾沫,定下心神将门掩大开来,看见屋里的一切都,不禁瞪大了眼睛。 只见楼澈双眸紧闭,被关到一个大药罐里头,竹屋里飘荡着淡淡的药香味道,闻久了让人不禁心神涣散,眼皮沉重开始打起架来了,紫鸢连忙捂住鼻子,知道这香不是一般的药香,有强力让人昏睡的功效! 只是她不懂,楼澈在这里做什么? 这香是紫英调制的?这样有什么用途呢? 紫鸢凭住气息,缓缓地走向闭起双眸的楼澈身旁,他看似就像是睡着似的,但是即使这样他俊美的脸庞依然冷若冰霜,和平时没有什么差别,只是金色的眼眸合起来而已。 大药罐遮去楼澈整个精壮的身躯,只露出雪白性格的锁骨,肌肤胜雪的他此时更是毫无一丝血色,俊美的脸庞有点变态的美感,嫣红的嘴唇紧紧抿起,银发被他随意地用发簪挽起来。 眼尖的紫鸢一眼就看出那支发簪是自己的,是那天晚上被楼澈拿下来的…… 忽然,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流窜到四肢,让紫鸢感动很不舒服,身体烫烫的让她不禁拢紧双臂,看着插在楼澈银发上的发簪。 他们竟然共用同一支发簪就好像就好像是夫妻一般。 紫鸢心里有点排挤和楼澈这种亲密的感觉,想要伸手将发簪拿回来,却又怕会吵醒楼澈,到时候只怕事情会变得更加麻烦,只能忍下这口气,当作什么都没看到。 当紫鸢正想离开竹屋时,眼角无意瞄到木柜上的用大玻璃瓶装着的莲花,上次来的时候,楼澈和紫英的对话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这朵莲花代表着什么意义? 紫鸢走过去,掂起脚尖将大玻璃瓶拿下来,里面的莲花色泽比上次的颜色深了许多,上次的色泽是一种血色的妖红,而这次莲花的色泽变得更红了,红得发紫,有点暗黑的感觉。 仿佛随即就要枯萎了死去了,而原本剩下的两块花瓣也掉了一块,紫剩下一块摇摇欲坠的,莲花很快就要枯萎死去了,为什么紫英还要留在这里? 明明这朵莲花已经没有用途了…… 想不出什么原因,紫鸢只好将大玻璃瓶放回原处,正准备转身离去,还没转过身子来却感到身后升起一股莫名的热气,来不及思考什么,一种多年的杀手本能,紫鸢连忙侧身旋避开来,一转过神来,抬头一看—— 却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身无寸缕的楼澈! 只见楼澈身无寸缕地站在紫鸢面前,精壮的胸膛,结实的手臂,修长的双腿,雪白的肌肤,每一处都浑然天成得天独厚。 即使是没穿衣服的身体却毫不损他与生俱来的高贵的气质,长长的银发被随意挽起来,留有小徐随意搭在俊美的脸庞上,让他看起来在高贵中多了一份妖娆。 只见楼澈嫣红的嘴唇勾起坏坏的笑意,金色的眼眸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的紫鸢,那样子就好像雄狮盯上属于自己的猎物似的,燥热不安! 楼澈什么时候醒来的? 天,自己太大意了,连他走错大药罐也没注意的声音。 可是,奇怪,为什么他会突然醒过来的,而且,他的表情和平时的冷冰冰,完全判若两人! “公子,你该要穿上衣服才是。”紫鸢一边眼神回避开楼澈雪白的伟躯,一边暗地里警戒万分,藏着弯刀的右手更是僵硬得都直起来了。 真是个可恶的暴露狂,可是为什么面前这个楼澈给她的感觉那么诡异? “你好像很关心紫英的样子?”楼澈一点都不介意自己的身体暴露在紫鸢面前,反而一副轻松自若的样子。 他纤白的手臂一手撑住紫鸢身后的木柜,将紫鸢夹在木柜和自己的中间,轻浮的语调让紫鸢大喊吃惊,他浑身散发着灼热的气息迎面扑来,夹带着一丝丝浮躁的不安。 紫鸢悄悄地紧握着粉拳,指甲都陷入手心的肉里了,她低下头死死地看着地下,心里‘噗嗵嗵’剧烈不安地跳动着! 楼澈这把声音……是上次她在他的房间里听到的拿把声音…… 两把不同的声音,却出自同一个人身上,要不就是演戏,要不就是…… 仿佛意识到怎么回事,紫鸢浑身都僵硬起来了,手臂微微发着抖,对于楼澈她始终深存着恐惧,说不出为什么会怕他,只是从一开始就觉得他不是一般人。 强得近乎于变态,而现在事实上也证明! 楼澈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 而自己好像在无意中惹到这个变态了,看来事情真的大条了! “灵鸢不太懂公子的意思,紫英帮了灵鸢很多忙,灵鸢自然是理所当然关心他的。”紫鸢继续头低低的,一副从容淡定回答楼澈的话,仿佛看不到他的身体似的,一副尽力当他透明的样子! 如果真能当他透明就好了。 但是他浑身的气息是那么地灼热暴动,加上竹屋里的药香味,让她也不禁被熏晕了头,辨不出方向了! “紫英紫英的,叫得可真亲密。”头上传来了楼澈讽刺的声音,忽然,他伸出纤白的手臂紧紧地捉住紫鸢的右手臂,力度大得几乎想要捏碎她的骨头似的。 楼澈看起来就像是个高贵优雅的贵公子,没想到纤白的手臂里却蕴养着这么大的力气,如果他用尽全力的话,怕是一个巨汉也会被他活生生捏死吧。 紫鸢的行动完全被控制住了,因为她的弯刀就藏在右手上,现在却被楼澈钳制住了。 咬牙忍住右手臂上传来的痛楚,紫鸢多像能深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但是竹屋里的药香味慢慢浓郁起来了,这个时候她再吸气的话,恐怕连她也抵不住药香的效力,昏睡过去,那么到时候就真的完蛋了! “灵鸢不太懂公子的意思。”紫鸢继续低下头无视站在自己面子的楼澈,忽视手臂上的疼痛,静静地回答道。 楼澈他究竟想要怎么样,自己和紫英怎么回事就与他何关呢? 感觉到楼澈与自己越来越贴近了,胸膛都快要贴上自己的脸蛋了,紫鸢不着痕迹地往后挪了挪脚步,整个后背都贴上后面的木柜上了,手臂被禁锢,身体也被逼得无路可退了。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躲避了,要不然只会惹得楼澈更加不快而已。 紫鸢抬起头,视线只凝聚在楼澈俊美如画的脸庞,不敢再向其他地方移动,怕看到他身体的其他部位,楼澈也直勾勾地盯着她,金色的眼眸闪烁得更璀璨明亮了,两人的视线一时胶持在一起,难分难解。 “楼、楼澈公子?”紫鸢犹豫不决地唤出楼澈的名字,声音小得犹如蚊子似的,却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定定地看向楼澈,一副单纯无辜的样子,就像是不懂世事的邻家女孩。 紫鸢的声音虽然很轻很小,却看到楼澈嫣红的嘴唇上的笑容更狂了,金色的眼眸闪烁得更为之璀璨,仿佛很高兴的样子似的。身上暴躁分子的气息也渐渐缓下去了。 这时,紫鸢才暗地里松了口气,她只是随意猜测而已,没想到真的中了楼澈的心思。 原来,楼澈只是想自己唤出他的名字……真是个怪人,想要自己叫他的名字,何不直接说出来! 楼澈一脸坏笑地伸出另外一只空闲的手,纤白的指尖轻佻地抚摸着紫鸢脸蛋的下颚,金色的眼眸炯炯有神地盯着她平凡的脸蛋,若有所思说道:“灵鸢,我觉得这张脸皮真不合适你,将你的美貌的都遮去了。” 楼澈话音一落,紫鸢霎时整个人都僵硬起来了,双手用力地紧握成拳头才勉强控制住心中巨大的震惊,脸上虽然依然是不解不懂的样子,但是心里却已经波涛暗涌了。 心里在后悔! 正文 第七十三章 昙花一现 如果她从一进来的时候就杀了楼澈,这样子日后就不会对自己和小姐做成威胁了。 可是,楼澈毕竟是西陵国的皇。 楼澈也不顾紫鸢的反应,独自挑起紫鸢的脸蛋,露出优美白皙的颈部,俯下头,细细的滑过她白皙嫩滑的肌肤。 挑逗得很。 但是,此时的紫鸢却无法理会楼澈对自己的轻薄的行为,只因她的脑里不断重复着楼澈刚刚说的那句话里的意思。 楼澈,他知道自己戴上了易容的面皮,他知道自己原来的样貌。 他见过自己? 不可能的,不可能! 她的面具是独一无二的,楼澈不可能会知道的,究竟是哪里出错了? 紫鸢脑里一片混乱的,浑浑浊浊中,感觉一只宽大的手掌抚上自己的柔软的胸前,修长的五指解下了紫鸢衣裳上的蝴蝶结,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肌肤。 不知道是冷的缘故,还是害怕的缘故,起满了鸡皮疙瘩,很可爱,让楼澈纤白的指尖流连忘返。 胸前的一片清凉让紫鸢连忙回过神来了,她伸出手握住胸前的楼澈轻薄自己的大手,平凡的脸上笑容全无,冷清的双眸一片冷酷。 她冷静地问道:“楼澈公子,你是不是有点逾越了?” 紫鸢的语气镇静却充满了冷意,浑身散发着凛冽的杀意,有点露出杀手的本性了,让她看起来有点冷酷和冷艳。 让楼澈笑得更狂更放肆了! “灵鸢果然还是这样子才好看,演戏出来的表情太假了,当然我更喜欢你杀人的时候,特别是鲜血溅到你身上脸上的时候,你那冷酷得不带一丝感情的表情,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楼澈俯下头,在紫鸢的耳畔上,暧昧地轻声道。 灼热的气息,熏红了紫鸢小巧的耳垂,看起来更可爱了,让楼澈情不自禁地轻轻咬住她的耳垂,惹得紫鸢一阵颤抖,心更是惊叫连连。 楼澈看过自己杀人的样子,楼澈知道自己是谁,他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只是没有说明而已。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倘若这个楼澈就是陵皇,那么她和小姐迟早也会在危机,要不要将他杀掉呢? 不,就算是想杀了他……自己也不是楼澈的对手! 这个人太恐怖了,比傲皇的恐怖有过之而无不及! “楼澈公子,紫鸢并不懂你话里的意思。”紫鸢决定来个矢口不承认。 她知道这只是个权宜之计,但是眼下没什么办法了,楼澈他知道自己是谁,但是显然找不出能撕掉这块面皮的方法,要不然他一定会拆穿自己。 “呵。” 耳边传来了楼澈低低的笑声,他终于放过紫鸢的耳垂,抬起头金色的眼眸炯炯有神地盯着紫鸢的脸蛋,自信坏笑道:“懂不懂,我们心中都有数不是吗?” “还有,我不是楼澈。”楼澈轻轻甩了一下被紫鸢紧握住的手臂,一阵强劲的力度让紫鸢手心一麻,不小心松开了捉住楼澈的手,让他给溜了出来! 楼澈的力气……大得有点吓人! 明明他没有用内力,真是可怕! “我是楼兰,记住我的名字了。”楼澈纤白的大手轻轻地摩挲着紫鸢脸上的面皮,嫣红的朱唇微微张启,吐出两个字:“紫鸢。” 让紫鸢脸色登时煞白了,身体也僵硬起来了,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楼澈识破了自己的身份,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以这么肯定的口气说出来,仿佛……什么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一样。 有种被人完全看穿的感觉,让她不禁毛骨悚然! 紫鸢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切过来时,一双微凉的唇瓣贴上来了,见紫鸢紧闭起嘴唇,楼澈力气很大仿佛有种想要吃掉她的嘴唇的感觉。 鲜血溢满了紫鸢的嘴唇,有种血色的美感,让人感到莫名的兴奋。 嘴唇上的疼痛让紫鸢不禁微微张开了唇瓣,让楼澈有机可乘,乘虚而入。 冰冰凉凉的唇瓣一如楼澈那样冷,而唇上的粗暴却和楼兰的性格很像。 楼澈,楼兰…… 竹屋里的药香味道更加浓郁了,让紫鸢有点晕酡酡的感觉,嘴中的霸道依然缠着自己不放,想要出掌击退他,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左手也被楼澈扣住了。 以他的力度,她根本挣不开,只能紧闭起双眸,任由楼澈吻着她,却一点反应也不回应给他。 忽然,手臂上一松,楼澈整个人压倒在紫鸢身上,金色的双眸紧紧闭起来,看来是抵不过药效又再次昏睡过去了。 紫鸢看着压在自己身上,双眸紧闭,失去意识的楼澈,冷清的双眸一片冷酷,心里却一阵挣扎,右手一反,将缠在手臂上的弯刀拿出来,冰冷的刀锋抵住楼澈雪白的脖子上。 该不该杀了楼澈? 不杀他的话,她和小姐可能会有危险。 杀了他的话,西陵国就失去君皇,无君之国必定惹来灭世大乱,虎视眈眈的其余三国必定会借机引发战争,打破了四国之间协议的和平,掀起一片大战。 而到时候西陵国则是成为其余三国的囊中物,因战争而变成一座血城。 最最糟糕的是,混乱的战争或许会让敌国的人找到天山的所在地,到时候她和小姐在乱世之中,也难找容身之地…… 可恶!为什么每一步都有如此之多危机束缚住,让她们前进不能! “楼兰吗?”紫鸢看着楼澈俊美如斯的脸庞,不禁捏紧了秀眉。 这个男人见过自己?也就是说,他曾经去过晋王朝刺杀过谁? 细想了一下,紫鸢捏紧了眉头,微微叹息一声,将弯刀收入衣袖中,闭起眼睛将楼澈搬回大药罐里去,定定地看了昏睡中的楼澈一样,便走出竹屋去了。 不杀楼澈,将来或许她会后悔也不一定。 但是,现在她确实没有理由杀他,心软了,何时她的心变得如此容易心软的? 这就是小姐说的,心的七情六欲吧。 紫鸢走出竹屋,将门掩好,便缓缓走向昙花花海那儿,她知道,慕容紫英就在那儿。 青翠的竹林萦绕着淡淡的昙花花香味,鸟语花香的,踩着脚下翠绿的竹叶,发出‘唰唰唰’脆耳的自然声音,让人不禁放宽了心情。 可是此时的紫鸢心情却有点混乱起来了。 刚刚竹屋里发生的一切,都在纠结着她的心,让她苦恼不堪。 走到竹林的最深处尽头,便是一片灿烂绽放的昙花花海,淡淡的花香味,彩蝶纷飞的景色犹如一幅美妙的画,紫鸢不禁放缓了脚步,呆呆地看着站在昙花花海中央的慕容紫英,烦躁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了。 只见慕容紫英仰头凝望着蔚蓝的天空,苍白的嘴唇微微勾起浅浅的弧度,举起白皙瘦削的手臂,仿佛想要触碰头上的那一片天空。 慕容紫英的侧脸很好看,有一种说不出的淡雅气质,特别是右眼角下的红色朱砂,就像一滴血泪似的,在明媚的阳光下特别妖媚,只可惜身体太过单薄了,单薄得仿佛风大也会将他吹走似的。 忽然,一直小小的喜鹊落到慕容紫英举起的手臂上,‘吱吱吱’的叫着,脆耳的鸟叫声很好听,让慕容紫英不禁咧开了唇上的笑容。 只是紫鸢却觉得,慕容紫英的笑容一点都不高兴,夹带着难以言喻的悲伤,浑身萦绕着淡淡的忧愁,让人不禁轻捏眉心,为他心疼。 慕容紫英收回了手臂,秀眉而苍白的脸蛋露出温柔的笑容,看着手上的不愿离去的喜鹊,手一举,将手臂上的喜鹊赶回属于它的天空上了。 “去吧,回去属于你自己自由自在的天空中翱翔吧。”慕容紫英浅浅笑道,狭长的双眸闪烁着落寞的光芒,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下去了,换来的一片挥之不去的哀愁。 在灿烂的阳光底下,脸色苍白的慕容紫英愈发地透明,仿佛下一刻就要随风即逝似的。 这让紫鸢心中一紧,不假思索便开口叫道:“紫英!” 不要走! 紫鸢也说不出自己心中的感觉,只是、只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让她好怕好怕,好怕眼前这个秀美温润的男人……会突然有一天,一声不响地消失在这世上,让她再也寻不到。 紫鸢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叫,让站在昙花花海中央的慕容紫英微微顿了顿,随即转过身笑意盈盈地看着紫鸢,柔声说道:“灵鸢,你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小丫头每天都会来找他,等她的到来已经成为他每天的习惯了,所以一醒来第一件想的事情不再是想还剩下几天时间,而是想…… 灵鸢这个小丫头今天会什么时候过来呢? 习惯,是很可怕的感情,让他对这世上有了留恋,有了不舍,有了期待。 紫鸢看着昙花花海丛中的慕容紫英,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翻涌,快步跑到他身边,猛然扑倒在他怀里,紧紧地搂着他瘦削的身躯。 这时她才发现,紫英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瘦很多很。 “灵鸢,你怎么了?”慕容紫英低下头,奇怪地看着怀里的紫鸢,担心地问道。 任由她搂着自己,因为他已经好久没有感受到这么温暖的怀抱了。 正文 第七十四章 命不由人 小丫头今天好像有点怪怪的,难道是身体不舒服了?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哪里不舒服了,说给我知道,我现在立刻帮你去配药!”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担心,慕容紫英第一次露出心急如焚的表情,淡淡的秀眉都紧皱起来了,看起来很担心的样子。 在天山那头的气温本来就极低,一般女儿家的身体很难抵抗得到寒气入侵,虽然小丫头武功看似不错的样子,但是毕竟只是一个小丫头,身体再好也会有生病的一天。 不行,等下得要好好整理一下药草给她回去熬来喝。 “紫英,我确实是不舒服。”紫鸢抬起头,双眸闪烁着水汽,晶亮晶亮地看着慕容紫英担心的表情,抚着自己心脏的位置,不安地说道:“心里堵堵的,好难受,刚才我看到紫英你站在阳光里,仿佛就要和阳光融为一体了,我突然觉得好害怕,好害怕你真的会消失不见了!” 紫英身上有太多秘密她不知道的,她突然好不安,紫英的脸色一天比一天差,她好几次都想要开口问他,但是最后还是没有勇气问出来。 她怕会听到自己不想知道的答案。 紫鸢的话,让慕容紫英微微僵硬住了,脸上的笑容也没有那么自然了,带着一丝丝苦涩之意。 他伸出修长的手,轻轻揉了揉紫鸢的乌黑漂亮的头发,浅浅笑道:“傻丫头,脑里都在想着什么事情呢?真是的,别害怕,即使有一天我会消失不见,我也会告诉你的,不会让你什么都不知道。” 闻言,紫鸢心中愈发地不安了,因为慕容紫英的话就像是他真的会消失似的,为什么要消失,他们一直在这里,一直这样子不好吗? 一直一直,就他们两个人一直不好吗? “紫英你要走吗?你要离开这里去哪?”紫鸢眨眨水灵灵的双眸,不解地看着一脸浅笑的慕容紫英,为什么她觉得,紫英的笑容很悲伤,好无奈。 “我不会走,我会一直在这里,哪里都不去。”慕容紫英淡淡笑道,看见紫鸢一脸不安的神情,修长白净的指尖轻轻点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子,笑眯眯道:“好了,别再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快点来帮我采昙花吧。” 说着,慕容紫英便轻轻推开靠在自己身上的紫鸢,低下头审视哪株昙花能采下来做药。 紫鸢知道慕容紫英是有意避开话题的,但是他并不想说的话,她不想逼他,既然他都说了会在这里,一直都会在这里,那么他们还是会一直在一起,对不对? “灵鸢,还在发什么呆,快来帮忙吧。”慕容紫英半蹲下来,轻巧地摘取昙花的花芯放到身旁的竹篓子里。 紫鸢也缓缓走到慕容紫英身旁蹲下来,帮他摘取昙花的花芯,两人一左一右的,动作轻巧熟练即使没有出声交谈,却依然默契十足。 “灵鸢,你听过昙花花神的传说吗?”慕容紫英一边采着昙花,一边轻声问着身旁的紫鸢,苍白的嘴唇勾起浅浅的笑意,温润的声音如春风般轻柔温暖。 “嗯?没有。”紫鸢老实回答道。 对于她来说,这些神话传说并不是杀手该学习的知识,自小更没有除了接受暗窖里的训练就是不停死记四国布局路线,有时候甚至连睡眠的时间都不够。 “昙花又叫韦驮花。韦驮花很特别,总是选在黎明时分朝露初凝的那一刻才绽放,相传昙花和佛祖座下的韦驮尊者有一段哀怨缠绵的故事,所以昙花又叫韦驮花。传说昙花是一个花神,她每天都开花,四季都很灿烂,她爱上了一个每天为她锄草的小伙子,后来玉帝知道了这件事情,就大发雷霆,要拆散鸳鸯。玉帝把花神贬为一生只能开一瞬间的花,不让她再和情郎相见,还把那个小伙子送去灵柩山出家,赐名韦驮,让他忘记前尘,忘记花神。” “可是花神却忘不了那个年轻的小伙子,她知道每年暮春时分,韦驼尊者都会上山采春露,为佛祖煎茶,花神就选在那个时候开花,希望能见韦驮尊者一面,就一次,一次就够了,遗憾的是,春去春来,花开花谢,韦驮还是不认得她。” 慕容紫英摘下一株灿烂盛开的昙花,若有所思感触道:“昙花一现只为韦陀,若无韦陀昙花为谁?” “而天山上的昙花,却能够一年四季盛开如常,仿佛时间都为它而停驻了。” 但是,他知道,时间并没有停下来,只是……走得比较慢而已。 “昙花一现只为韦陀,若无韦陀昙花为谁。”紫鸢低下头默默念叨,秀美的脸蛋露出凝重的脸色,仿佛对于刚才慕容紫英说的传说,甚为在意。 若无韦陀,昙花绽放得再美又有何用? 在昙花心目中,她只想为韦陀一人绽放,韦陀却已经忘了昙花,相爱的人就在眼前,却不不能相见相问。 “傻丫头,这只是个神话传说而已,别想得那么多。”看到紫鸢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慕容紫英连忙柔声哄道,就怕小丫头对故事陷得太过入迷而已。 “我觉得昙花很可怜,就只有她记住所有一切,而韦陀却什么都忘记了,昙花只能独自备受相思的煎熬。”紫鸢头低低地看着面前盛开的昙花,眉头紧皱不爽道,接着扭头看向身旁的慕容紫英紧张地说道:“我不要,我不想忘掉紫英,紫英也不可以忘掉我!” 闻言,慕容紫英苦涩一笑,随即伸出敲了敲紫鸢的小脑袋,温声道:“小丫头今天怎么那么多感慨?放心,我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灵鸢你的。” 一辈子都不会,即使他的一辈子很短。 “那我们说好了。”紫鸢笑眯眯地看着慕容紫英说道,尾指与他的尾指勾缠在一起,接着便站起来,走到另一侧去采昙花花芯。 只留下一道背影给慕容紫英痴痴呆望。 慕容紫英低头看着自己的尾指,刚才那温暖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指尖之中,让他感到一丝安心。 他小声自言自语道:“嗯,说好了,即使在黄泉路上,我也不会忘掉你。” “紫英,你还呆着做什么,你看看这边的昙花,开得好美。”紫鸢站在昙花丛中,笑意盈盈地向慕容紫英挥着小手。 看见紫鸢快活的样子,慕容紫英忍不住笑出来了,只是流露出淡淡的悲伤。 他缓缓站起来,拖着虚弱的身体走向紫鸢那边,与她一起摘取昙花的花芯。 昙花花海中,紫鸢和慕容紫英半蹲在一起,一人一边摘取着昙花,时不时相视一笑,十分有默契,忙得不亦乐乎。 一直到黄昏染满了整片蔚蓝的天空,慕容紫英才送紫鸢去悬崖边上。 紫鸢捻起叠放在草地上的披肩和绒帽,一一穿戴上,转身一看只见慕容紫英站在悬崖边上,神色落寞地凝望着悬崖的另一端,那眼神染满了日落哀霞的颜色,有点寂寞孤单。 “紫英,你想要去天山那头吗?”紫鸢顺着慕容紫英的视线,看向悬崖的另一端,寒冰盖地的天山,笑眯眯提议道:“不如我带你过去呀,正好也让你见见我家小姐。” 嗯,没错就这样!小姐也想见见紫英呢! 闻言,慕容紫英神色顿了顿,秀美而苍白的脸蛋在橘黄色的晚霞上染上了淡淡的哀伤,萦绕在身边,挥之不去,苍白的嘴唇微微勾起无力的笑容,明明是笑着,却让人感觉仿佛是在哭着。 让紫鸢莫名地不安起来了。 “紫鸢,我不能过去那头。”慕容紫英向前走了一小步,岌岌可危地站在悬崖的边缘上,只要一个站不稳就会坠入下面的万丈深渊。 他却依然温柔地笑着,凝望着遥远的前方,温柔地笑着。 风潇潇的吹荡着慕容紫英紫色的锦袍,黑发随风飞舞,单薄的身躯摇摇欲坠的,仿佛快要站不稳一样,让身后的紫鸢紧张不已,“紫英,你先站回来说话,危险!” 起初她曾怀疑过紫英会武功,可是后来在这段相处的时间里,她知道紫英根本就不会武功,所以别说走过这条铁索桥,怕是高一点地方也到达不到。 现在他走到悬崖的边缘上,太危险了。 “没事的灵鸢,我经常都是这样子,不会掉下去的,而且即使掉下去也无所谓……”慕容紫英扭过头,笑得一脸灿烂地看向身后的紫鸢,秀发纷飞,秀美的脸庞染上哀色的晚霞,泛起淡淡的红晕,美得让人心怜。 无论怎么样,对他来说结局都只有一个,一切都无所谓了,只是有点不舍得而已。 不舍得眼前这个小丫头,可惜啊,可惜他们相遇得这么晚,能早一点就好了,能早一点遇到灵鸢就好了。 “紫英你在胡说些什么?你想过去天山那头吗?我可以带你过去啊!”紫鸢不断摇着头,不认同,不理解慕容紫英说的话。 紫英究竟是怎么了?难道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正文 第七十五章 黄泉蛊 慕容紫英轻轻地摇着头,眺望着染上晚霞橘黄色的天空,无奈苦笑道:“灵鸢,我过不去了,无论是谁来带我过去,我也过不去了。” 现在的他,哪里都去不了了,只能独自在这里,等待他的期限到来,孤单的上路。 “为什么会过不去?我不信,我能你带出去的!”紫鸢仿佛意识到什么,却不愿意相信,不愿意接受那样子残酷的现实。 紫英不过是看上去脸色差一点而已,不过是身体瘦削了一点而已,不过是体温冰冷了一点而已,但是他不是依然还好好的。 所以,没事的,没事的! “以我现在身体的状况,一旦过去天山那端,必定是必死无疑,我的身体已经连最普通的抵抗力都没有了,只是虚有一个外壳而已,里面的五脏六腑已经开始衰坏了,很快连这里我也呆不下去了。” 明明是悲痛欲绝的话,慕容紫英却笑着说出来,仿佛已经看破了所有生生死死,只为求一个解脱而已。 慕容紫英说出的每一个字都重重地压在紫鸢心上,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了,脑里一片乱糟糟的,思想不能了,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听着他说的话。 她一定是听错对不对?紫英要死了吗?怎么会? 他不是天天都在自己身边微笑地看着自己的吗?怎么可能会死? “灵鸢,你知道吗?这里原本有一条木桥和天山那头连通在一起的,但是倾城怕我会受不住孤单走过那条独木桥,过去天山那一头,所以就将那条独木桥毁去,换成一条铁索桥,这样子我就哪里都不能去,乖乖呆在这里,这样子我活着的日子就能长一点点。”慕容紫英的声音很轻很轻,仿佛害怕会惊动什么一样。 温润的声音在风声潇潇中,虚弱的声音仿佛快要被风声淹没了。 他知道倾城这样做都是为了自己好,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渴望自由,哪怕是一天,一个时辰,一刻也好,他也想要得到自由,但是直到死那一刻,他都只能呆在这里。 这里再美,也只是个毫无人烟的地方而已。 “为什么会这样?紫英你不是药仙吗?你生病了可以自己医治自己的啊,我相信世上没有你医治不了的病!”紫鸢拉着慕容紫英的衣袖,急切地说道,仿佛捉住了一棵救命草那样。 对,紫英是药仙,他什么病都能医治得好,所以所以一定没问题的! “是,我是药仙,我能医治千百人的病,却唯独医不了自己的病,很可笑对不对,药仙也只不过是个等死之人而已。”慕容紫英沉重地叹息一声,苍白的嘴唇勾起苦涩的笑意。 “曾经的我也很不甘心,我自傲,相信自己的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所以我拼命地炼药配药制药,但是后来我才发现,是我太过自信了,我的命运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从一开始就不是,我做尽一切,却都是徒劳无功。” “最后,自傲被磨去,自信被扼杀了,我不得不向天低下头接受这个命运。”慕容紫英缓缓闭上眼睛,徐徐说道,声音充满了无奈不甘和绝望。 他空有一身好医术,却救不了自己。 他空有一身傲骨,最后却还是输得一败涂地。 “紫英你染上的是什么病?我、我或许知道医治的方法也不一定!”紫鸢忍住心中的悲痛,着急地问道。 她在傲皇旗下呆了那么久,也曾经看过很多医理的书籍,或许她会知道医治的方法也不一定。 “黄泉盅,一种西藏的盅毒。”慕容紫英昂起头,迎着风闭起眼睛轻声说道。 “慕容世家曾经是江湖上最闻名的医药世家,先父有一身傲人的医术,能医百病却为人倔傲不愿意医治与恶习之人,最后惹上了西藏的邪教,我们慕容世家一夜之间惨遭灭门,我和妹妹是幸存下来的人,可是我最后还是没有保护她,与她走失了,而自己也被下了黄泉盅,身体日渐虚弱。最后幸好倾城出手相救才免于死在街头上。” 曾经年少气盛的他,一夜之间失去所有,他不甘心不服气想要为死去的家人报仇,却发现自己除了一身医术和盅毒之外,根本就一无是处! 他有高超的医术又能如何,他救不了自己,救不了死去的家人,救不了唯一的妹妹,全部都救不了。 “盅毒?盅毒的话应该有破解的方法的,紫英,我们还有救的,我现在就动身去西藏寻找能解开黄泉盅的方法!”紫鸢双手紧握着拳头,心急如焚地说道。 如果是盅毒应该能解的,能解的,紫英还是有救的! “黄泉盅不同一般的盅毒,唯有对我下盅的人才能解开得了,倾城已经为我去过一趟西藏了,可是,或许一切都是天意,灭我们慕容世家的邪教全死了,一个不剩的都死了,连向下盅毒的人都死了。唯一的希望,也被扼杀了。”慕容紫英缓缓睁开眼睛,一滴泪珠顺着眼眶边缘处滑落下来,滑过右眼角上的一滴朱砂。 他不信命运,不信天意,却最后还是屈服了。 悬崖边缘上潇潇风声吹得紫鸢双耳‘嗡嗡嗡’作响,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似的,眼睛涩涩的好像有什么从眼睛里流出来了。 她想出声说话,她想安慰慕容紫英,可是喉咙堵堵的,一句话也挤不出来,只能呆呆地看着他落寞的背影,什么都做不了。 她什么都做不了,帮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紫英消失…… 慕容紫英站在悬崖边缘上,站了一会儿,也想了一会儿,任由烈风吹打着自己,最后还是释然一笑,坦然接受这一切。 他始终还是改变不自己的命运,只是心中对世上有了留恋,有点不舍得离开了。 灵鸢,这个小丫头没有了自己也依然能活得好好的,至少能活得比自己自由多了。 “好了,我的故事已经说完了,灵鸢你快点回去吧,要不然天黑下来,就不好走了。”慕容紫英往后退一步,离开了悬崖边缘上,转身看向身后的紫鸢,顿时,呆滞住了。 只见紫鸢低下头,绞着衣袖,紧咬着下唇无声地哭泣着,一滴滴泪珠划破空中掉落在绿草如茵的草地上,纤细的肩膀一抖一抖的,可见得她有多伤心。 慕容紫英微微僵住了一下,随即连忙走上前,拿出衣袖里紫色的手绢,小心翼翼地捧起紫鸢的脸蛋,轻柔地替她擦拭脸上的泪痕,哭笑不得地问道:“小丫头,怎么无端端哭了?你这样子让我怎么能安心?” 他不想让灵鸢哭,不想。 他只是想让她一直笑下去,如果可以他更希望自己能陪着她一直笑下去,可是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之所以会告诉自己的故事给灵鸢知道,就是害怕到了自己走的那一天,小丫头会接受不了,怕她哭成泪人儿似的,所以才会提前告诉她的。 “那么为什么紫英你可以不哭?为什么可以若无其事笑着说出这些话来?你知道吗?你越这样子我就越难过。你为什么要笑着接受,为什么不哭出来?”紫鸢一手紧紧地揪着慕容紫英的衣袖,不安地抖嗦着,生怕一眨眼他就要消失在自己眼前似的。 这对紫英不公平,不公平啊! 紫英活着,只是为了等待自己的死亡,这换作是其他人,又有谁能释然接受呢? 为什么会这样的,不公平老天太不公平了,紫英这么好的人,为什么偏偏要让他死,为什么! 见紫鸢哭得停不下来,慕容紫英心里隐隐作痛的,轻轻地将她搂入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柔声道:“傻丫头,有什么好哭?人生短短几十年,始终都是要死,我只是比普通人早一点点而已,没有什么好难过的,至少我还能遇见灵鸢你啊。” 是啊,至少他不再是孤单一人的,至少,他的心有了想要依靠的人。 能和灵鸢相遇,真好,他应该要满足了。 “不是的,紫英我们再想想,一定还有什么方法能够救得到你。一定有的,只是我们还没想到而已。”紫鸢痛苦地哭泣着,小脸埋在慕容紫英的衣襟里,不停地摇着头,泪水沾湿了胸前一片衣裳。 她紧紧地抱着慕容紫英瘦削的身躯,抽泣道:“我不要、我不要紫英你离开我……别离开我好不好?我们、我们再想想好不好?” 一定有方法的,她不甘心、好不甘心啊! 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原来只是昙花一现,再美再好,也不能永恒。 慕容紫英轻轻揉着紫鸢乌黑柔顺的长发,他能明白灵鸢的心情,曾经的他也是这样子,不服输,不甘心。 一次次希望,却换来一次次失望,直到最后的绝望,他才懂得,他斗不过天,斗不赢命运。 即使再不甘也只能吞进肚里,黯然接受。 “小丫头,别哭了,我说出来并不是想让你哭的,只是想让你有一个心理准备,想让你慢慢接受这个事实。”慕容紫英轻声说道,苍白而秀美的脸庞露出浅浅的笑意,狭长的双眸黯然地闪烁着。 正文 第七十六章 姻缘一现 他缓缓地说出心中的决定:“灵鸢,明天开始你别再过来这里了。我剩下的日子不多了,再来只会让你更加伤心而已,就慢慢让记忆淡去,总有一天你会忘了慕容紫英这个人的。” 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他不想因为自己的自私而让灵鸢终日以泪洗脸。 他多想灵鸢能一辈子记住自己,但是不能这样、这样子不就要让她痛苦一辈子。 由他来就好,由他来永远记住她就好。 闻言,一直在无声哭泣的紫鸢忍不住抬起了满脸泪痕的小脸,一脸不安地看着慕容紫英,小手紧紧地揪着他的衣襟,不依道:“不要、不要赶我走,我不要离开你。” 不要,不要这样……这样子,仿佛明天紫英就要消失一样。 “傻丫头,你这个样子我又怎么敢让你再来?况且,我真的没有多少时间了,当莲花完全凋谢之时,就是我下黄泉的日子。所以灵鸢,你别再来了,我不会离开你的,即使我死后,也不会离开你的。所以求你了,别再哭好不好……” 慕容紫英伸出修长的只见轻轻擦拭紫鸢脸颊上的泪珠,冰冷的指尖没有一丝温度,凉得透心刺骨。 “莲花……”紫鸢自言自语地念道,忽然,猛然想了什么,抬起手臂紧紧握住慕容紫英为自己擦泪的手,着急不安地问道:“莲花……是竹屋里的那株莲花吗?” 慕容紫英没出声,只是轻轻地点下头,算是默认了。 顿时,紫鸢犹如遭受电击似的,摇摇欲坠的,脸色苍白得吓人,她勾起一抹苦笑,苦到入心的笑容,泪水却不断地掉落。 她早就知道那株莲花特别,因为在这里,根本就没有种植莲花的地方,又何来莲花? 只是她没想到……那株莲花就是紫英的命。 她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 今天早上她才去竹屋里看完,那株莲花就只剩下一片花瓣了,摇摇欲坠的花瓣。可想而知,紫英还有多少时间。 “灵鸢,你别再来见我了,真的让我一个人好好的走,好不好。”慕容紫英收回了手,静静地看着一脸哀笑的紫鸢,淡淡说道。 别再来了,再这样下去……他怕小丫头会受不了。 “这算什么,这算什么嘛!现在这个时候才赶我走又有什么用?从一开始、从一开始你就不应该出现在我眼前!”紫鸢一步步向后退,不停摇着头不甘心不服气地诉说道:“你明知道我不想离开你,你明知道我不想和你分开……你明知道我喜欢你……” 蓦然,紫鸢止住了声音,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同样一脸惊愕的慕容紫英,心中的苦涩不断扩大,痛楚更加明显了。 紫鸢扬起脖子,凝望着染上哀色晚霞的天空,失声苦笑,泪水却在风中飚…… 喜欢,喜欢,喜欢…… 她竟然喜欢紫英,原来她喜欢紫英,心里奇妙的感觉就是喜欢…… 可是,喜欢又有什么用,又有什么用! “灵鸢……”慕容紫英犹豫地叫唤着紫鸢的名字,淡淡的秀眉微微皱起来,一脸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难过的样子,心里有点雀跃,更多的却是悲伤。 这样的自己,又怎么配得到灵鸢的喜欢? 他甚至是连时间自由都没有的人,真的是可笑! 他们之间,无奈只是姻缘一现罢了。 “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才好,我该怎么办才能救得了你?我该怎么办才能让你不消失。”紫鸢迷茫地看着慕容紫英,一步一步地向后退,有点不能接受一切事实。 来得太快了,幸福来得太快了,打击也来得太快了,当她察觉真心的时候,却什么都做不了,救不了紫英,难道真的只能眼睁睁看他消失吗? 难道,真的一切都泡沫的幻想吗? “灵鸢,别这样,别再想下去了,忘掉慕容紫英这个人,从今天开始你别来这里。很快就能忘掉这里的一切的。”慕容紫英缓缓走向前,走到紫鸢面前,扳过她的身体将推向前,轻声道:“回去吧,回去属于你的地方,忘掉我,忘掉这里,别再过来了。” 回去吧,让一切都回到原点,让他们的一切都随风而去吧。 “忘掉这里,忘掉你?”紫鸢僵硬地转过头,双眸呆滞地看着身后秀美温雅的男人,愣愣地问道。 她,能忘得掉吗? 这里的一切,紫英的一切,她能忘得掉吗? “没错,都忘了,你还是那个自由自在心无所束的灵鸢,我还是那个呆在这里,等待自己命运到来的紫英,别再任性过来了,乖乖回去吧。”慕容紫英轻轻拍了拍紫鸢纤细的肩膀,接着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回去了。 只是谁能看得见,慕容紫英转身瞬间脸上的刻骨铭心的悲恸呢? 看着慕容紫英果断离开的孤寂背影,紫鸢想要叫住他,想要挽留他停下来,却发现……她说不出话来了,没有面对现实的勇气。 她害怕自己再继续呆下去会疯掉,她更害怕……面对紫英死期的那一天。 猛然,紫鸢狠下心转过身,紧咬着下唇咽没掉哭泣的声音,便跳下铁索桥上面,踩着铁索桥离开这里了,泪珠在风中化开。 紫英,紫英,紫英……忘得掉吗? 一直在向前走的慕容紫英终于停住脚步了,瘦削的身体犹豫地顿了顿,缓缓转过身来,看见悬崖边缘上以无一人,苍白的嘴唇微微勾起苦涩的弧度,心头之石重重地掉落下来,只是却觉得空虚无比……痛到让他快要疯掉了。 灵鸢走,那小丫头一定还在哭……一定很难过吧,一定不想再见到自己了…… 他何尝不想和她一直在一起呢?只是,他不能,也没有这个时间了。 “灵鸢,你要好好活着,能够自由地活着,是一件幸福的事情。”看向空无一人的悬崖前方,慕容紫英喃喃地自言自语道,接着便转过身子,拖着疲惫不堪的步伐走回去了。 回去他该回去的地方,那里只有无尽的孤寂等着自己。 自从那天起,紫鸢便再也没有去悬崖的另一端,慕容紫英那里了,一切仿佛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慕容紫英这个人再也没有从她嘴中出现过,她还是那个和苏雪烟形影不离的紫鸢,只是苏雪烟却能看得出她的神不守舍。 紫鸢要不是煮菜的时候忘了下盐,就是当糖当成盐,要不就是煎药的时常常忘记看火,一剂药就这样被她浪费了,倒茶能倒到杯子都满了都不会停下来。 三更半夜的时候,她总是会独自一个人悄悄走出房间,不披一件外衣,就这样穿着单薄的衣裳,坐在雪地上,任由飘雪掉落在她身上……一整夜都一动不动的,仰望着布满了萤火虫的夜空。 苏雪烟很担心她,即使知道紫鸢武功很好,内力也很好能够抵抗得住天山上的寒流入侵,但是长久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总有一天她会坚持不住病倒的。 紫鸢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自从上次她一声不吭回来之后,就整个人都变得怪怪的,经常在外面的亭子里一坐就是一整天,自己唤叫她,她也听不见,仿佛丢了三魂六魄似的。 有时候又会无缘无故地消失一整天,直到晚上的时候才回来,带着一脸掩饰不了倦意,她真怕紫鸢是不是瞒住自己,发生了什么事? 有好几次,苏雪烟都想跟在紫鸢身后,想要看看她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但是她知道自己跟踪不了她,以紫鸢的武功,怕没走几步就会被她发现了…… 今晚,紫鸢又出去了,又去坐在外面的雪地上,冷冻自己了…… 紫鸢,你究竟怎么了? 紫鸢独自一人坐在雪宅外面的雪地上,扬起白皙优美的脖子,凝望着天空中与雪花缠舞在一起的萤火虫,凝望着眼前这一番美景,樱唇扬起淡淡的笑意,但是却笑得一点都不高兴,反而有种悲伤的感觉。 乌黑的头发沾上一粒粒雪白的雪花,单薄的衣裳上也飘满了雪花,紫鸢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在坐在飘雪中,变成一个小雪人,任由冰冷的雪花落在自己身上,冷冻自己撕裂的心。 忽然,一件厚厚的雪绒披肩盖到她身上了,紫鸢没有回头去看来人,因为她知道一定是苏雪烟。 除了小姐,就再也没有人那么关心她了,不!还有一个、还有一个人也是很关心自己的,脸上总是荡漾着温柔的笑容,眼眸如星温润淡雅的男人。 可是,那个男人快要消失了。 “紫鸢。”披着厚厚的披肩的苏雪烟,缓缓蹲下来,贴心地为紫鸢系上雪绒披肩的带子,柔声问道:“你最近究竟是怎么样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紫鸢这样子真的让她很担心,很害怕她会一个想不通要离自己而去,她究竟是怎么了? “小……姐。”紫鸢声音软弱无力地叫唤着苏雪烟,脸上露出呆滞的神情,仿佛心魂都不在自己身上了。 她不想让小姐担心自己,所以这几天她一直强迫自己做回那个心思细腻的紫鸢,忘记那个人。 但是她发现,原来要从心中拔出一个人的记忆,是那么困难,那么痛苦。 正文 第七十七章 相思绝 她想要不停地忙碌做事,让疲惫侵袭自己,让自己忙碌到连想一个人的时间都没有,却,她闭上眼睛,脑里就映出那张温润的笑脸。 忘不掉,抹不去…… “紫鸢,不要骗我好不好,我虽然力量很渺小,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我不想你一个憋在心里。和我分享一下好吗?和我诉诉苦也没有关系。”苏雪烟轻轻地捧起紫鸢一脸苦痛的小脸,声音尽量放柔地安抚着她的情绪。 至少让她清楚紫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虽然安慰未必有用,但是至少她能陪伴在紫鸢身边,陪她度过这一关。 “小姐,原来我真的是喜欢上紫英了,而且是很喜欢很喜欢那种。”一提起慕容紫英,紫鸢就忍不住扬起了笑脸,只是没有以前笑得那么爽快开心,夹带着丝丝苦涩。 她喜欢紫英的笑容,喜欢紫英的声音,喜欢紫英天赋的医术,喜欢他…… “我知道,我一开始就知道你喜欢上慕容紫英这个人了,只是你当时还没察觉到而已。”苏雪烟点头道,留意到紫鸢脸上寻常的笑容,心里‘咯噔’一声,更加担心了。 难道是慕容紫英不喜欢紫鸢?拒绝了她? 但是,以紫鸢的性格,即使是遭到慕容紫英拒绝,也不该是这般颓废的啊。 “你和慕容紫英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了?”苏雪烟声音轻缓地问道,生怕会刺激到紫鸢的情绪。 “小姐,紫英要走了,我留不住他,帮不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去,什么都做不了,我真是好没用。”紫鸢握住苏雪烟的手,摇头痛苦道,眼眸之中尽是散不去的悲恸。 看得出来她一直憋在心里很久了。 “我才刚发现喜欢上他,却没想到已经没有机会和他在一起了。”这样子,她宁愿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她情愿一辈子都傻傻的不懂情爱两个字。 至少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 “慕容紫英要走?他要去哪里?是要离开天山吗?”苏雪烟攒起秀眉,疑惑地看着紫鸢问道。 她曾经听倾城说过,慕容紫英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天山半步,怎么现在却要离开了? “紫英他要去黄泉路上的奈何桥上,他要死了。他已经没有时间了,很快他就要消失不见,很快我再也见不了他了。”紫鸢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了,紧握着苏雪烟的手,痛苦地呐喊道。 “我帮不了他,救不了他,他中了很严重的毒,我不会解,这个世上也没有人能解,他一直都在等自己的死期,小姐,我不明白、为什么好人都没有好报的,为什么不该死的人要死,该死的人却还在好好活着?” 为什么老天要这么不公平,无辜的人总是得要含冤死去。 听到紫鸢说的话,苏雪烟缓缓地才回过神来,听清楚紫鸢所说的话,心中一片感叹,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 毕竟这不是只要努力就能改变得了的现实,应该说,尽管你如何去努力,改变不了的,就是改变不了的,怨也好,恨也罢,都是定局。 苏雪烟轻轻搂住紫鸢抖嗦的身体,雪白的小手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抚道:“紫鸢,这不怪你,你没有做错什么,我们是人,不是神,不是万能的,不是想要救谁就能救谁。我知道,慕容紫英对你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人,但是没有办法就是没有办法,有些事情我们没有办法逆天而行,唯一一个就是好好珍惜眼前所剩的时间,让他走得快快乐乐。” “你这样子只会让他走得有顾虑,担心你而已” 她以为,紫鸢和慕容紫英在一起就一定能幸福,却没想到,他们之间的幸福竟然是如此短暂。 真的是太短暂了,或许如果不是自己的话,紫鸢也不会和慕容紫英相遇,那么她也不会像现在这般痛苦。 都是自己害了她,都是自己害了她啊! “小姐,我好想紫英啊,我好想去见他,可是每天走到悬崖边缘上,我就不敢在前进了,我怕、我怕去到那里见到的是他的尸体。我好怕他会离开我,所以我一直不敢过去,强忍着心中的渴望,也不敢去见他。”紫鸢头伏在苏雪烟胸前,断断续续地捂无助地说道。 心里好痛,痛到仿佛被撕裂开来一样。 “紫鸢,遵从你心中的意愿吧,别让你自己后悔了,这一切都是天意,与你,与慕容紫英都无关,只能怪天意弄人。”苏雪烟重重地叹息一声,小手不停地轻轻地拍打着紫鸢的后背,想让她好过一点。 虽然她知道根本没有用。 和挚爱的人离别,她尝过那滋味,很痛苦,很不好受。 苏雪烟和紫鸢在外面聊了一会儿之后,便扶着她回去房间里休息了,毕竟再这样冒着风雪对身体真的不好,这样下去紫鸢不是被憋出心病来,就是被风寒染身病倒下去。 思绪已经乱了好几天的紫鸢和苏雪烟聊过之后,心情总算是放松了一点点,但是心底里的悲恸谁也医治不好,唯独他…… 紫鸢躺在床上,手紧紧握住苏雪烟的手,闭起眼睛很快就睡着过去了,可能是因为太累的原因吧,也可能是因为苏雪烟在她身边的原因,这一次,紫鸢睡得很安稳,总算不再做噩梦了。 苏雪烟低下头定定地看着紫鸢,平凡的脸上露出忧心的神色,她捻了捻被子,希望能让紫鸢能更加暖和。 这件事她帮不上忙,唯一能帮的就是开导紫鸢,让她早点接受这个现实。 “紫鸢,对不起,也许你不跟在我身边,就不会遇到这种难过的事情了。”苏雪烟目不转睛地看着熟睡中的紫鸢,轻声自责道。 很多事情都是她一个人间接造成的,或许她是个不详之人。 对不起,紫鸢。 已经是夜深了,外面的风雪越夜就越大,刮得房间的门‘哐哐哐’作响,渐渐的苏雪烟也抵不过睡意,睡倒在紫鸢身旁了,手依然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房间里一片黑暗,蓦然,紫鸢睁大了眼睛,明亮的眼睛在黑暗中分外耀眼。 她看了看睡在自己身旁的苏雪烟,抬起手轻轻地点了她的睡穴一下,接着轻轻挣开她的手,为她盖好棉被,才缓缓走下床去,随便拿了一件披肩便急急忙忙地走出房间去了! 紫鸢轻轻推开了雪宅的门,外面一片白茫茫,夜空飘落着小小的雪花,萤火虫不知疲惫地在夜空飞舞照明了夜间里的路,淡淡的绿光盈满了整片夜空,美得不可思议。 不过,此时紫鸢却没有心思去看这美丽的风景,她披上披肩迎着风雪,缓缓地走去悬崖边缘那一头。 刚才和小姐聊的话依然回响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小姐叫她遵从心中的意愿,她心中的意愿又是什么? 想见他,想见紫英,哪怕只是一面,哪怕是最后一面…… 她也想见他。 紫鸢一路迎着小风雪,借着布满夜空的萤火虫身上的光芒照明了雪地,缓缓地来到悬崖边缘上,犹豫不决的看着那条在黑暗中显得更加险峻难走的铁索桥,心里却在这里犹豫了,七上八下地挣扎着。 她想见紫英,但是紫英想见自己吗? 他会不会觉得自己连一丝空间都不给他…… 他会不会,根本就不喜欢自己? 重重叹息一声,紫鸢走出悬崖的边缘上,就这样两脚放出去,坐在悬崖的边边上,两条腿在万丈深渊上胡乱地晃着,清冷的双眸眺望着悬崖的另一端,悬崖的另一端被笼罩在黑暗中,让她眼前一片黑漆漆,看不到另一头的景色。 入夜的天山,风劲更加冷冽,雪花也渐渐变成豆般大小的,掉落在紫鸢黑色的秀发上,白色的披肩上,让她渐渐变成一个小雪人。 潇潇的冷风吹得她耳朵生痛,仿佛是想要将她吹入万丈深渊里似的,紫鸢却依旧坐在悬崖边缘上,双腿伸在外面,不惧不怕地摇晃着,仿佛生死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她只是想要看悬崖的另一端而已。 良久之后,正当紫鸢心里举棋不定的时候,一阵悠转动听的琴声从悬崖另一端传过来了,让紫鸢不禁坐直了身体,眼睛瞪得大大的,耳朵紧张地竖起来,聆听着悬崖另一端传过来的琴声。 心情有点紧张有点激动有点澎湃,更多的却是……想念。 古琴声很好听,时而静若丝弦时而澎湃激荡时而又乱无法章,琴声时而高时而低,无论是什么音调都充满了沧桑孤寂的感觉,从悬崖的另一端悠悠传来,更加是有种被阻隔在世间上之外的感觉,让人听着听着莫名有种心疼掉泪的感觉。 紫鸢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坐在悬崖边缘上,闭起眼睛竖起双耳细细地聆听着悬崖另一端传过来的琴声,樱唇勾起浅浅的弧度,眼角处溢出一颗晶莹的泪珠,很快就在风雪中化成冰颗,黏在脸颊上。 犹如一颗珍珠。 正文 第七十八章 情难断 紫鸢知道,弹琴的人就是慕容紫英,她经常一整天不见人的缘故就是跑来这里,听慕容紫英坐在悬崖另一端为自己奏琴。 她知道,紫英之所以会坐在悬崖另一端弹琴是为了安慰自己,是为了让自己能够快点快活起来,是为让自己不要再伤心下去。 她都知道,所以她天天都会跑来听他的琴声,但是越听她就越难过,越听她就越想见他…… 紫英,我们该要怎么办才好? 紫鸢就这样迎着大风雪坐在悬崖边缘上闭起眼睛聆听对岸传过来的琴声,长而翘的睫毛都沾上了冰块,凝结成冰了。 可是她却依然舍不得走,舍不得动,舍不得慕容紫英悠婉动听的琴声。 一个时辰之后,琴声停下来了,没有了,终曲了。 紫鸢才缓缓睁开被风雪凝结成冰的眼睛,无神地眺望着黑漆漆的一片的前方,嘴唇勾起若有似无的笑容。 她知道,紫英是不想自己在风雪中呆得太久,怕她冷坏了身子,所以才没有继续再弹奏下去。为了她,一切都是为了她啊。 即使到了这个时候,他想的人依然不是自己。 好傻啊,他们都好傻。 蓦然,紫鸢站起身来,盯着悬崖上摇摇晃晃的铁索桥,毅然跳下去向前方滑过去,雪白的身影很快就没入了黑暗之中了。 来到悬崖的另一端,紫鸢跳上柔软的草地上,身上的积雪融化成雪水,她脱下了身外的披肩,甩了甩秀发上的水迹,将披肩像从前一样,放在草地上。 紫鸢下意识环视了一下周围,慕容紫英已经不在这里了,可能是回去休息了。 这里的夜晚是她第一次见的,很美,和天山那头一样,都飞满了萤火虫,让这里增添了一份幽静的光芒。 紫鸢缓缓地向前走,正想要往竹屋的方向走去时,却想到,竹屋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药材,却唯独没有床褥睡觉休息的地方。 那么就是说,慕容紫英不是在这里休息睡觉的,而是在别处。 想了一下,紫鸢直接掠过竹屋,免得又遇到楼澈或者楼兰了,现在的她可没有心情在应付他们了! 紫鸢来到昙花花海处,灿烂盛放的昙花花海上飞满了好多萤火虫,几乎布满了整片花海,淡淡的绿色光辉照亮了这个昙花花海,美得有种亲临仙境的感觉,带上扑鼻而来的花香味,更加如梦似幻。 这里很美,美得不像真实,就犹如她和紫英之间的感情一样,很美,却只是昙花一现。 扫视了一周,发现慕容紫英也不在这里了,紫鸢决定再往深处走,再往深处走就是那个铺满茉莉花花芯的幻光湖了,那里一定会更美吧。 不过,紫英会在那里吗? 紫鸢走到幻光湖外围上,果然不出意料慕容紫英就在那里。 只见他穿着衣服浸泡在幻光湖的中央,清澈的湖水上铺满了白色的茉莉花花芯,而无数萤火虫就萦绕在慕容紫英周围,为他起舞,为他照明湖水的一切,淡淡的绿色光辉映照在他秀美的脸上,遮住了苍白的脸色,泛起淡淡的光辉,有一种说不出的圣洁高贵,很美。 美得让人舍不得打扰他。 紫鸢站在幻光湖外围,静静地看着浸泡在里面的慕容紫英,樱唇上的笑意愈发地加深了,月牙眼眯眯的,看似很开心。 这是紫鸢这几天以来,第一次真心露出来的笑容,有些事,她终于弄懂了。 这几天以来,她不停地告诉自己要忘记慕容紫英这个人,要振作起来不能再去想他,但是却天天跑去悬崖边缘上,聆听他弹琴的琴声,不愿离去。 她知道,有些事不能忘,有些情不能断。 她忘不了,也断不掉,那就如小姐所说的那样吧,好好珍惜眼前剩下的时间吧。 虽然不多了,但是足够了,不能太贪心了,至少还有一段美好的回忆陪伴着自己。 想通一切之后,紫鸢穿着衣服缓缓走下幻光湖,清澈的湖水在萤火虫的辉耀下更加透彻干净,她缓缓走到慕容紫英身后,伸出双手,紧紧地搂着他。 此时,紫鸢和慕容紫英身上的衣服都湿漉漉的,紧紧贴着身体,毫无间隙的拥抱让两人的身体更加亲密了,身上的温度都能传递到给对方身上了,犹如夫妻一般,亲密无间。 “紫英,我好想你啊,我放弃了我认输了我投降了,我想要见你,好想好想见你,所以我还是忍不住跑过来了,你要赶我也好,要骂我也好,我也不会走的。让我陪你好不好,陪你走完最后这些时间,好不好?”紫鸢从身后紧紧地抱着慕容紫英瘦削的身躯,吸了吸鼻子,呜咽道。 紫鸢的突然到来让慕容紫英微微怔了怔,随即秀美的脸蛋绽开雀跃的笑容,很美的笑容,狭长的眼眸炯炯有神的比身边的萤火虫光辉更为闪亮,右眼角处的红色朱砂增添了一份妖娆的媚艳,美得让犹如仙人下凡。 “灵鸢,你还来做什么?我已经是个将死之人了,所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为什么你这小丫头偏偏就是不听话?”慕容紫英直摇着头,无奈地说道。 虽是无奈,但是苍白的唇上笑意盈然,看似很高兴的样子。 他还是自私了,听到小丫头说要陪在自己身边,陪他一起走完最后一段路的时候,寂静的心还是忍不住雀跃地跳动起来了。 果然,他只是个自私的人,自己走了,就一了百了了,却留下灵鸢一个人,独自黯然伤神…… “紫英,不要赶我走好不好,就让我陪在你身边吧,陪你走完最后一天,我不想你孤零零地一个人上路。”紫鸢头伏在慕容紫英瘦削的后背上,轻声请求道,环着他的双手抱得更紧了,仿佛如果他不答应,她就不放手似的。 至少、至少在紫英死后,让她好好葬了他…… 慕容紫英昂起了头,凝望夜空中飞舞在他们身边的萤火虫,秀美的脸蛋沾上一颗颗晶莹的水珠,他微微笑道:“你真是一个傻丫头,明知道最后痛苦的人只会是你,为什么还要来这里?为什么还要陪在我身边?” 真是个傻丫头啊,明知道这个时候的他根本就毫无抗拒她的能力,还偏偏缠着他不放,他、他会忍不住捉住她不想放手的! “傻就傻吧,谁叫我喜欢你呢?很喜欢很喜欢那种,可能这是别人口中的爱吧?你不喜欢我不要紧的,只要让我陪着你就行了。”紫鸢抱住慕容紫英的后背,若有所思地微笑道,平凡的脸蛋扬起甜甜的笑容,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这就是爱吗?她不太懂,但是她知道自己喜欢紫英,很喜欢很喜欢紫英,只要能够留在他身边,她就觉得很安心,很幸福。 闻言,慕容紫英身体顿了顿,秀美的脸庞露出震惊的神色,狭长的双眸复杂地闪烁着,分不清是喜还是忧,只是心跳个不停。 因为紫鸢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而剧烈地跳动起来,仿佛快要破胸而出了! “爱吗?”慕容紫英握住缠绕在自己腰间上的双手,缓缓松开了紫鸢的手,在清澈的湖水中悠悠转过身来,凝望着站在自己眼前,这几天以来朝思暮想的紫鸢,痴痴地问道:“灵鸢……你爱我吗?爱吗?” 求你灵鸢,不要说爱我,不要……不要。 再这样下去他会疯掉的,他会不舍得离开她,他会越来越眷恋着她对自己的好。 “爱!我爱你紫英,所以我要留下来陪你走完最后一刻,你……”紫鸢话还没说完,纤细的身子就被慕容紫英拉入怀里,死死地抱进怀中,仿佛是想把她镶进怀里似的,永远不想放手! 慕容紫英紧紧地搂住紫鸢纤细的身躯,秀美的脸庞埋在她的肩膀上,无声地抱住她,紫鸢却感动肩膀上的衣裳湿湿的。 她赢了,她赢了,她明知道自己根本就抵抗不了她的诱惑,明知道自己是那么偷偷爱着她,故意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 “紫英……”紫鸢伸出白皙的手臂,轻轻抚摸着慕容紫英的后背,柔声地安抚着他,眼睛却紧紧地眯起来,享受着慕容紫英主动的拥抱。 没有永远也没关系,至少此刻的她是幸福的。哪怕这幸福很短暂,但也足够了,总比什么都没有,一片空白的好吧! “灵鸢。”慕容紫英深深呼唤一声,随即松开了紧抱着紫鸢不放的双手,狭长的双眸直勾勾地看着她,秀美的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他温声真挚道:“小丫头,我也爱你,从第一眼见到你开始就爱上你了,能遇见是我一生最幸福的事!” 此生能够和灵鸢相遇,真的是太好了,对他来说已经别无所求了,只可惜时间太少太短了,再长一点就好了,再让他们在一起久一点就好了。 他好像越来越贪心了。 “真的?紫英你也是这样想的吗?其实我也是,对我来说,能和紫英相遇是上天对我最好的事,你教会了我很多事情,也教会了我该要如何去爱一个人。” 紫鸢伸出白皙的双手,挽住慕容紫英的脖子,在水中掂起脚尖,送上自己的樱唇,与慕容紫英在幻光湖水中拥吻在一起。 正文 第七十九章 孽情 淡淡的月色银耀下,紫鸢和慕容紫英两人在这样浸泡在幻光湖清澈的湖水中,甜蜜连连的缠吻在一起,身边萦绕着无数散发着淡绿色光辉的萤火虫,美得如梦如幻,让人分辨不出真实。 直到良久好,慕容紫英才缓缓离开紫鸢的樱唇,唇瓣有点微微红肿起来。 慕容紫英怜惜万分地伸出修长的指尖,细细摩挲着紫鸢的红肿的唇瓣,温柔地再次询问道:“灵鸢,你不后悔吗?” 如果后悔的话,他还是能放她走,他还能承受剩下来的日子强烈的想念。 紫鸢笑眯眯地看着慕容紫英,使劲地摇着小脑袋,甜声说道:“不后悔!” 她不会后悔,如果没有和紫英在一起,她才是真的后悔,到时候她就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 听到紫鸢确实的回答,慕容紫英终于弃甲投降了,修长白净的指尖轻轻点了点紫鸢小巧的鼻子建议道:“我们先上去吧,夜晚的风比较寒,泡太久会冷到的。” 小丫头刚刚才从天山那头过来这一冷一热的再加上穿着衣服泡水很容易就会着冷染上风寒,是赶快上水好。 这丫头就是不懂得照顾自己,要是他走了之后…… 她该要怎么办才好? 慕容紫英牵着紫鸢白皙的小手,在清澈的湖水中一步一步走上岸上去了,两人的衣服都湿漉漉的,湿透了,紧紧地黏贴在身体上,泡过水的衣裳变得无比沉重,让慕容紫英不禁捏紧了眉头。 “我们先回屋子里去换上衣服先吧。”慕容紫英牵着紫鸢的手,转过头笑意盈盈地看着她说道,目光无意看到她紧贴在身上的单薄的衣裳,完美地勾画出她纤细曼妙多姿的玲珑身段,让他不禁连忙回过头。 遵守君子之礼仪,非礼勿视! 他不是圣人,更何况眼前的女子是他所爱钟情的女人? 紫鸢倒是没有留意到慕容紫英脸色的古怪,反而瞅着他好奇地问道:“紫英,你这里除了那间竹屋,还有其它屋子的吗?” 以她看来,紫英应该不是住在竹屋里的,这里一定还有其他屋子。 “嗯,还有一间木屋在树上。”慕容紫英目不斜视地回答道,接着牵起紫鸢的手缓缓向前走。 原来在幻光湖后面还有地方可以走的,一直走一直走,就来到一棵巨大的参天树前。 这颗参天树和其它的树木完全不同,大得有点吓人,也很高仿佛直通天上似的,看起来应该有一段年老历史的,至少千年以上的老树! 慕容紫英牵着紫鸢的手,两人都浑身湿漉漉的。 他们沿着参天树粗壮结实树根一直往上走,站在巨大的参天树身上,紫鸢微微侧头看见一副壮观山河的秀丽景色。 参天树很高很高,站在巨大的参天树上有点觉得自己很渺小的感觉,而当站在巨大参天树上看到天山城镇里的所有景色时,更觉得自己很渺小。 紫鸢不禁呆了呆。 “我之所以会选择在这里建一间木屋,为的就是能看到天山下百姓们的自由生活。”慕容紫英也同紫鸢一样,凝望着远处天山下的壮观景色,感叹轻声道。 每一天,他都会站在这里,呆呆地凝望着天山下城镇里百姓们忙碌的生活,虽然老百姓的生活很忙碌辛苦,但是他却很羡慕他们。 至少他们是自由的,而不像他,将永生束缚在此地。 “好了,别看快点进去吧,要不然容易着凉。”说着,慕容紫英便打开了木屋的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件干净清爽简洁的房子。 房子很简单却不简陋,该有的都有,还有一些药草晾干在里面,一个精致的小香炉散发着淡淡的昙花香味,想必里面烧的应该是用昙花造成的香片。 紫鸢和慕容紫英进去后,便关上了房门,挡去门外的夜风。 慕容紫英打开木柜打算翻找一件干净的衣裳先让紫鸢换上再说,等下再将湿掉的衣服旱干就能再换回去了。 紫鸢站在慕容紫英身后,双眸好奇地环视不大不小的木屋,撩起湿漉漉的衣裙,在木屋里走来走去。 一张红木圆桌,几张椅子,和一张雪白丝质床褥的床榻,木屋里一切看起来都简简单单的,没什么特别却让五脏俱全,让人觉得很安心的感觉,就像家里一般。 慕容紫英在木柜子里翻找了一会儿,几乎整个木柜子都被他翻转了,才找到一件他自个儿满意的衣裳给紫鸢穿上。 紫色用上好丝绸做成的衣裳,虽然是男装但是穿上身至少不会觉得不舒服,质量十分的好。 慕容紫英拿着满意的衣裳打算让紫鸢先换上去,一转身来便见到她在木屋里好奇地东张西望,看似很喜欢这里的感觉。 “灵鸢,你先过来将湿掉的衣服换上。”慕容紫英笑意盈盈地向紫鸢招了招手,示意她先别顾着看,快点过来换上干爽的衣服。 紫鸢撩着湿漉漉的衣裙走到慕容紫英身边,接过他手上紫色手感顺滑的男装锦袍,左右看了看木屋一眼,不好意思地轻声问道:“我要在哪里换啊?” 难道,要在紫英面前换?这样不太好吧…… 但是他是紫英啊,即使在他面前换,也没有关系的! 看见紫鸢一脸七上八下,犹豫不决的样子,慕容紫英不禁苦笑不得,伸出手轻轻地敲了她的小脑袋一下,直摇着头说道:“小丫头你脑里就在胡想着些什么?去床上拉下幔帐慢慢换。” 他虽然爱灵鸢,但是他绝对不会对她做出逾越的行为,毕竟他没有这个资格。 “好嘛,我知道会是这样。”紫鸢一脸信任的看着慕容紫英,笑眯眯地说道,接着爬上宽大的床榻里,拉下了紫色的帐幔,在里面缓缓解下身上湿漉漉的衣裳,换上一身干爽的男装的衣裳。 重新拉开了帐幔,当紫鸢换完出来时,慕容紫英也已经换好一身干爽的衣裳了,只见他正低下头泡着热茶,一点也没有偷窥紫鸢换衣的意思,很正人君子。 “换好了?”慕容紫英抬起头,笑意盈盈地看着穿上自己的衣裳的紫鸢,心里顿时觉得满满的,很是温暖舒服。 小丫头身子太娇小了,他的衣服穿在她身上,歪歪斜斜的大了一大截,看起来怪滑稽的。 紫鸢拖着长长的男装锦袍缓缓走到慕容紫英身旁,衣服的骨架子实在有点大。 她腾出两只雪白的手臂,将衣袖一圈圈地卷起来,露出了手臂上雪白的肌肤以及……一个淡淡的蝴蝶胎记。 顿时,慕容紫英整个人都呆住了,苍白的秀脸更加白得毫无一丝血色了,手下泡茶的动作也停下来了,滚烫的热茶倒在一桌子上,浪费了一壶好茶。 “紫英你怎么了,是不是觉得哪里不舒服了?”紫鸢担心地揪着慕容紫英的衣袖,紧张地问道。 因为他的脸色看起来很难看啊,怎么会突然这样的?是不是觉得哪里不舒服了?还是刚才泡水太久,着凉呢? 正当紫鸢心里七上八下紧张不已的时候,慕容紫英却突然捉住她的右手,指着她手臂上淡淡的蝴蝶胎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问道:“灵鸢,你这记印是怎么得来的?” 该不会是从小就有的吧?难道真的一切都是天意,才到了天上又下来地府…… “你说我手上这个?”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从小有记忆开始这个记印就在我手臂上了,擦也擦不掉。”紫鸢如实回答道。 她没有了五岁之前的记忆所以也不知道这个记印是怎么弄上去的,只是五岁之后便一直在手臂上了。 这个记印怎么了吗? “灵鸢,你知道吗?我妹妹手上也有这样一个胎记,和我左手上的一模一样。”慕容紫英苦涩笑道,接着挽起了左手的衣袖,露出一片苍白的肌肤,以及,和紫鸢右手上一模一样的蝴蝶胎记。 现在的他,是该悲还是该喜? 灵鸢竟然是他的妹妹,而他竟然该死地对自己的妹妹产生了爱意,这根本就是违背了伦常…… 紫鸢双眸呆滞地看着慕容紫英左手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蝴蝶胎记,脸色登时刷白了。 她紧咬着下唇摇着头不相信地说道:“我不相信,紫英才不会是我的哥哥,我们只不过是手上的记印一样而已,这又能代表些什么?你在出去外面一看,随便都能遇到相同记印的人!” 对,没错,只不过是大家手臂的记印一样相似而已,这个并不能代表什么,更何况紫英的妹妹都失踪这么久了,怎么会是她…… 不会的,她不信不信不信! “我也希望不是真的,但是灵鸢,我们怎么能自欺欺人?”蓦然地,慕容紫英捉起紫鸢的手指头,拿出一支银针在上面戳了一下,挤出了一滴鲜红的血珠。 他将血珠倒入装满茶的杯子上,自己也依照滴了一滴血下去,两滴鲜血果然很快就融合在一起了,这证明了…… 紫鸢和慕容紫英是亲兄妹。 正文 第八十章 神仙不及,尘世鸳鸯 看到杯中融合在一起的两滴鲜血,紫鸢和慕容紫英都沉默下来了,没有人肯说半句话,两人都在这震惊的消失消化着,悲痛着,苦笑着。 慕容紫英摇摇晃晃地跌坐在椅子上,秀美的脸庞扬起苦涩的笑意,痴痴地凝视着眼前的紫鸢,可笑的问道:“灵鸢,你竟然是我的妹妹,我的亲妹妹……呵……真是可笑,我竟然爱上了自己的亲妹妹,我竟然对自己的妹妹做出逾越之事,真是可笑极了!” ‘噼里啪啦’一连串陶瓷破碎的声音,慕容紫英将红木圆桌上的东西一把全部扫落在地上,秀美的脸庞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他艰难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看似很生自己气的样子。 可恶,可恶,这算什么,这算什么! 这根本就是上天对他们的愚弄,他本来已经坦然接受一切的了,却在他幸福之时一道惊雷又劈下来了。 真是可笑至极! 看到慕容紫英难以接受这事实的样子,紫鸢却反而落得冷静,仿佛知道他们是亲兄妹这事情对她来说,一点也没有所谓。 紫鸢拖着长长的男装锦袍,走到慕容紫英身旁,伸出纤细的双臂环住他,轻轻地说道:“紫英,你为什么要生气?是不是亲兄妹对我们来说已经没有多大关系了,这样子不是更好吗?这样子我和紫英就是世上唯一最亲密的两个人,没有人比我和你更亲密了。” “兄妹什么的都无所谓,只要我可以里在紫英你身边就行了,兄妹不过是个象征而已,对我而言,紫英不是我的哥哥,不是、永远都不是!” 紫鸢直勾勾地看着慕容紫英,认真地一字一字说道,眼神无比真挚。 是兄妹又怎么样?有血缘关系又怎么样? 既然老天爷不让他们在一起,那么他们就要偏偏在一起,既然老天不眷顾他们,那么他们也没必要遵从天命遵从所谓的道德伦常! 更何况,对她来说,她一直只当自己是个孤儿,又怎么能接受一个突如其来的哥哥? 更何况这个哥哥是紫英…… “灵鸢,你为了我牺牲到这地步,值得吗?这可是逆天而行啊!”慕容紫英伸出手,轻轻地揉着紫鸢柔顺的秀发,苦涩笑道,心中更为她不舍了。 “不是牺牲,是我自愿的,你答应我,别让这层血缘关系阻隔在我们之间好不好?我们所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的了,是不是兄妹真的很重要吗?人死后,什么都化风而去了,血缘道德伦常这些都虚无的,我们只要做回我们就好了。我爱紫英你,所以我才不管你是不是我的哥哥,我只是想要好好陪着你过完这段日子而已,难道这样也不行吗?” 紫鸢紧紧地搂着慕容紫英瘦削是身体,坚定地说出自己的心意。 世俗对他们来说算什么? “灵鸢。”慕容紫英重重地叹息一声,苍白的嘴唇勾出浅浅的笑意。 紫鸢说的话是对的,什么血缘道德伦常一旦在他死后,就什么都不是了,无所谓了,不是吗? 只要能让他在剩下的日子里和灵鸢在一起,什么都无所谓了,下地狱就下地狱吧…… 只要能和灵鸢在一起,即使是在受苦,也是甜蜜。 “我不是灵鸢。”紫鸢缓缓抬起头,双眸明亮地看着慕容紫英,伸出手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俏丽无双的脸蛋,可能是长期黏着人皮面具的缘故,脸上的皮肤有点苍白却依然不损她的美貌。 “我的真名叫紫鸢,和紫英一样,都有一个紫字。”紫鸢笑嘻嘻地搂着慕容紫英的手甜甜地说道。 她想要紫英记住自己的真实名字,记住自己的真实容貌,要让下辈子,他们能够再次找到彼此,再续前缘…… “紫鸢?”慕容紫英目瞪口呆地看着俏丽无双的紫鸢,脑袋一时有些转不过来了,秀美的脸庞一片呆滞,心里暗暗惊叹紫鸢的美貌。 虽然,对他来说外貌并不重要,只是还是有点被这小丫头惊讶到了。 “嗯,怎么了?你不喜欢我这个样子吗?”紫鸢不禁伸手抚摸着自己俏丽的脸蛋,紧张地瞅着慕容紫英问道。 虽然她不太会分丑与美,但是她的样貌应该算是美的吧? 看见紫鸢紧张疑惑的样子,慕容紫英不禁笑开了脸,伸手轻轻敲了她的小脑袋一下,浅浅笑道:“对我来说,紫鸢也好,灵鸢也好,都无所谓,只要灵魂是你就好,名字和外貌都只是一个华丽的虚壳而已。” “不过,紫鸢长得确实是很美。”慕容紫英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紫鸢,秀美的脸庞荡漾着柔情似水的笑容。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修长白净的指尖,轻轻摩挲着紫鸢皮肤略带苍白的俏脸,脸上的柔情愈发地温柔,狭长的双眸盈满着柔和的光辉,虽然指尖上的温度是冰冷的,却让紫鸢没由来地觉得很踏实。 小丫头一定是长期戴着易容面具的缘故,脸蛋上的肌肤都有点苍白了,这样下去可不行,毁她脸蛋损她身体不说,明天他得要配一些花露让她擦擦,要配多一点才行,因为将来他再也帮不了她了。 “紫英。”紫鸢伸出手,静静地握着慕容紫英正在摩挲着自己脸蛋的手,清秀的眉毛微微捏紧,轻声问道:“你不问我为什么要易容换名吗?” 紫英他不好奇自己的过去吗?不质问自己的曾经吗? 要是紫英知道自己曾经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他又会怎么看自己的呢? 像紫英这么温柔的人,一定会讨厌自己吧? “为什么要问?我们只是普通人而不是圣人,更何况连圣人都会犯错,我们又为什么要计较过去的事情?” “而且我说过,无论你是紫鸢还是灵鸢,又或者今天你是其它容貌出现在我面前,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你就是你,没有变的。”慕容紫英看着紫鸢俏丽的脸容微微笑道,温润的语气和以前一样,并没有因为紫鸢的美貌而改变。 他爱的并不是单纯她的外貌而已,还有更多深层的情愫,重重缠绕着他的心,让他无处可逃。 慕容紫英的话让紫鸢悬空的心渐渐安心下来,她一脸感动直勾勾地看着慕容紫英,美眸璀璨地闪烁着。 她缓缓走上前,纤细的手臂勾起慕容紫英的脖子,小脸埋在他的胸膛笑声说道:“不愧是紫英,和外面世俗之人所看的东西完全不一样,紫英你又教会我一件事了。” 爱,有时候可以超越一切世俗的界限的,不在乎你是谁,不在乎你的身份,甚至可以不在乎所有道德伦常,只为和自己所爱的人,长相厮守在一起而已。 “傻丫头又在胡说什么?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世俗之人而已,对了,我先将你的衣服焊干,要不然等一下你穿不回去。”说着,慕容紫英轻轻推开紫鸢,却发现她捉得自己紧紧的,毫无松手的意思,不禁轻声唤道:“紫鸢。”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紫鸢这个名字了,一如小丫头所说的,和自己同样有个紫字,显得特别亲密。 “我不回去了,这段日子也不会回去的,我要住在这里陪紫英你,谁也不能打扰我们!”紫鸢烟仰起小脸,目光炯炯一脸坚定地看着慕容紫英,樱唇勾起微微笑道。 紫英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她不想跑来跑去的浪费了这珍贵的时间,现在对他们来说,一分一秒都是无比珍贵的。 她不想再浪费了,已经没有时间让她浪费了…… “这、可是……”慕容紫英看了看木屋里就只有一张床榻而已,紫鸢留宿在这里,于礼不合啊! 小丫头还小,自己走了之后,将来还能另觅如意郎君,而不是因为自己的自私而耽误了一生。 “可是什么?你又想赶我走了吗?我说过即使你赶我走,我也不会走的!”紫鸢拉着慕容紫英冰冷的大手,走到木屋唯一一张床榻上。 她坐在软绵绵的床褥上,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置,笑眯眯地看着一脸呆愣的慕容紫英甜甜笑道:“紫英,过来坐啊。” 闻言,慕容紫英微微顿了顿,看着坐在自己的床榻上一脸笑眯眯的紫鸢,因穿上不合身的锦袍,宽大的锦袍套在她娇小的身子上,显得歪歪斜斜的,露出白皙精致的锁骨,还有白嫩小巧的脚丫子。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让屋里的气氛暧昧至极,让人不禁旖旎翩翩…… 慕容紫英定了定心神,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将心猿意马的心平复下来,看着坐在床榻上的紫鸢无奈地摇头道:“紫鸢你就在这里睡吧,我去竹屋睡就行了。”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共处一室,他还真怕自己没有这个定力,他不想毁了紫鸢一生。 说着,慕容紫英便转身想要离开木屋,却被一个温软的怀抱抱住了,让他不禁停住了脚步,僵硬地站着,一动不敢动的,鼻息之间尽是清新的茉莉花香味。 温润的声音略显颤抖地问道:“紫鸢?” 正文 第八十一章 肌肤之亲 这个小丫头,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 “紫英,你不准走,不要避开我好不好,我想和紫英结成夫妻,我想当紫英的妻子。”紫鸢从身后紧紧地揽住慕容紫英瘦削的身体,闭起双眸静静地说道,心里已是一片宁静了,没有感到一丝后悔。 因为这是她的心愿啊。 “夫妻?”闻言,慕容紫英不禁惊讶地转过头来望着身后的紫鸢,却看到已经脱去男装锦袍,只戴着水蓝色肚兜和穿着一条白色里裤的紫鸢。 在外露出的肌肤散发着阵阵诱人的馨香,让人心猿意马的,忍不住心动起来。 慕容紫英连忙别开头,不敢去看几乎没穿衣服的紫鸢,秀美的脸庞泛起淡淡的红晕,喉咙结上下滑动着,显然刚才的惊鸿一瞥已经深深刻在他脑里,挥之不去。 再加上淡淡的馨香味,更让他不禁热起来了。 脑里不断映出紫鸢那白皙无瑕,曼妙玲珑的诱人娇躯。 “紫鸢,别闹了,快点穿上衣服。”慕容紫英语气有些急促地说道,眉头微微皱起来了,呼吸变得有点粗重。 他只是个普通男人,会动心更会动情,小丫头简直就是在玩火。 “不要,我要和紫英你在一起!”紫鸢不管不顾地扑到慕容紫英身上,紧紧地抱住她,感受到她娇躯的触感。 慕容紫英秀美的脸庞愈发的嫣红,加上右眼角处的红色朱砂,有种病态的艳丽,更显得俊艳无双。 慕容紫英不敢乱动,更不敢伸手推开抱着自己的紫鸢,生怕一旦触摸到她白皙细嫩的肌肤时,自己会再也控制不住,疯狂了! “紫英不爱我吗?你不想要我吗?还是你心里还是认为我们是亲兄妹所以才对我处处回避。”见慕容紫英对自己没有一丝反应,紫鸢不禁苦恼地抬起头,羞辱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她倔强地紧咬着下唇,不甘心地问道。 她都主动做到这一地步了,为什么紫英连碰都不愿意碰自己一下呢? 她很脏吗?还是紫英说的爱,和自己的爱不同? “是真正的兄妹真的很重要吗?有些事我们可能逆改天命,但是有些事还是掌握在我们手中的,我只是想要和紫英你结合在一起,只是希望能给自己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而已。”紫鸢吸了吸鼻子,忍着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呜咽地说道。 她反而很高兴自己是紫英的妹妹,他们身上是流着相同的血的,没有人比他们更亲密了。 “傻丫头,你真是个傻瓜啊,如果我能守候在你身边照顾你一辈子,我定会好好爱你的,亲兄妹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正如你所说的,世俗上的事与我们又有何关?可是我只是个将死之人,我不能因一己私心,而毁了你一辈子啊!” 慕容紫英闭起眼睛,轻轻拍了拍紫鸢的小脑袋,柔声安抚道。 他知道,小丫头一定生气了,想哭了,他刚刚看到她眼中盈满的泪水,他又何尝不想和她结合在一起呢? 可是,他没有这个资格。 听完慕容紫英的一番话后,紫鸢终于露出笑意了。 她擦了擦快要溢出眼眶的泪水,笑眯眯地看着紧闭起眼睛的慕容紫英,悄悄地掂起了脚尖,柔软的樱唇吻上他冰凉的唇瓣。 羞涩笨挫的吻着他…… 慕容紫英浑身一抖,僵硬着身体不敢乱动,冰凉的嘴唇上柔软香甜的触感,以及怀里的温香软玉让他不禁迷失了方向,心里被紫鸢的主动激起了一圈圈涟漪…… 紫鸢吻着慕容紫英的唇,与他撩起一丝丝甜蜜的情丝,白皙的双臂挽住他的颈部,两人毫无一丝缝隙地拥抱在一起,暧昧不已。 慕容紫英双眸紧闭想要定下心神来,却被阵阵体香缠绕了思绪,无一不让他心荡神怡,而且怀里的女人不是别人,是紫鸢,是他所爱的女人! 蓦然,慕容紫英忍不住伸出手紧紧地搂住紫鸢的身体,两人贴得更紧了,毫无一丝缝隙,只隔了层单薄的衣物,两人的体温相互传递着,撩动心弦。 吻更深了,慕容紫英扳住紫鸢的后脑勺,俯下头,与她在一起,舍不得分开。 紫鸢心头不禁轻轻颤抖起来了,樱唇间溢出娇羞的嘤咛,白皙细腻的肌肤更是泛起了一片红晕,粉红粉红的,醉人至极,让慕容紫英更控制不住脱轨的理智了,只想、只想和怀里的人真真正正地结合在一起,永不分离。 罢了罢了,疯就疯吧,最后还是这个小丫头赢了。 慕容紫英修长的双臂一捞,将虚软在怀里的紫鸢抱起来,大步走向床榻上,轻轻的将紫鸢放倒在雪白的床褥中,白皙的肌肤泛起诱人的粉红,在雪白的床褥衬托下,更是绽放得娇艳,让人移不开眼睛。 慕容紫英痴迷地凝视紫鸢,秀美的俊脸泛起一片绯红,狭长的双眸染上淡淡的红变得晶莹透亮的,他伸出白皙的大手,轻轻摩挲着紫鸢光裸纤细的肩膀,叹息道:“傻丫头,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他从来没有打算要紫鸢的身体,因为自己没有承担责任的时间,也没有这个命,可惜这个小丫头偏偏傻得可以。 闻言,紫鸢笑开了俏脸,娇俏的笑容,美眸璀璨灵动,被吻得嫣红的樱唇,以及肌肤的雪白,无一不在挑战着慕容紫英的忍耐能力。 让他憋得忍不住捏紧了秀眉,右下角下的朱砂仿佛变得更加媚艳了。 妖魅得媚惑人心弦。 “紫英,我们不用考虑那么多,只要、我们只要遵从心里的意愿就好了。”紫鸢伸出白皙的双臂勾着身上慕容紫英的脖子,娇俏的笑道,甜甜细细的声音就像唱歌似的,很动听。 让人一不留神便陷入进去了。 就如小姐所说的,遵从自己心中的意愿就行了,别让自己留下遗憾和后悔的机会,她只是想要成为紫英的妻子,想要和他结合在一起。 “遵从心里的意愿吗?”慕容紫英呆呆地喃喃自语道,随即仿佛想清楚了什么,绽开灿烂温柔的笑容,痴痴地看着身下的紫鸢,不顾一切地覆上去…… 夜更浓了。 …… 帐幔里,床榻上,紫鸢亲昵地趴伏在慕容紫英身上,丝质的被子盖在身上,乌黑顺滑的发丝遮住雪背,她小脸红晕未退,亲密地以脸蹭着慕容紫英的胸膛。 就像是小猫似的,惹人心怜。 “紫英,你太坏了,明明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却偏偏不给我……”紫鸢娇俏的小脸埋在慕容紫英的胸膛里,闷闷地说道。 她想要做紫英真正的妻子,想要生下属于他们的孩子,可是,紫英到最后还是没有碰自己,真是的! 该说紫英固执好,还是说他太过温柔好呢? 慕容紫英微微勾出浅浅的笑意,大手轻抚着紫鸢的雪背,温声安抚道:“傻丫头,对我来说这已经足够了,能和你袒露相待拥有肌肤之亲已经足够了,别再让我贪心下去了,再这样下去,我会舍不得放开手的。” 他会舍不得离开紫鸢,会舍不得离开这世上的,他爱紫鸢,很爱很爱,所以即使忍得很痛苦,但是他也不能毁了她的幸福…… 这样就够了,这样就足够了,他要得越来越多,也变得越来越贪婪了,时间却越来越少了。 “但是我想要做紫英的妻子,我想要生下紫英你的孩子。”紫鸢抬起绯红的小脸,一滴晶莹的泪珠滑出眼眶,掉落在慕容紫英的胸膛上,冰凉了他的心,惹来一阵不舍的痛意。 她想要一个纪念,一个只属于他们的纪念,偏偏紫英却狠心的什么都不留下给她。 慕容紫英伸出修长白净的指尖,轻轻拭去紫鸢眼角处的泪珠,秀美的脸庞扬起柔情似水的笑意,怜惜地看着她柔声说道:“傻丫头,在我心目中你紫鸢早已经是我慕容紫英认定的妻子了。” 不单单只是妻子,紫鸢还是他的命,如果可以他真心一生都守候在她身边,与她执手一生,可是…… 对不起,紫鸢,纵然再爱你,他也敌不过时间的流逝,生命的尽头,他太没用了。 想要留住的东西留不到,想要救的人救不了,想要爱的人也爱不了。 “可是说到底,你还是没有碰我。”紫鸢撅起粉唇,趴在慕容紫英身上不满地囔囔道,俏脸都皱起来了,显然还是很在乎碰与不碰这个问题。 说到底,紫英还是想要自己将来另觅一个人…… 但是他可知道,她从来就不懂什么是爱,是紫英教会她什么是爱,她的爱这一生只会给他一个人而已,不会再出现第二个人了。 “好了好了,小丫头就是罗嗦,睡觉吧要不然就天亮了。”慕容紫英一个翻身,顺手将紫鸢搂入怀里,修长的手臂捻起丝被盖在彼此的身上,两人的身体亲昵地相拥在一起,相拥而眠。 他知道,如果再不打断紫鸢的话,小丫头一定没完没了地闹下去,有些事他不能违背自己的心去做,不能就是不能,所以这一步是怎么样他都不会退让的。 正文 第八十二章 传说中的忘忧草 紫鸢本来还想说什么的,但是看到慕容紫英已经闭起双眼,眼角下隐隐约约有丝疲惫的皱痕,想起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了,以慕容紫英的身体状况来说,这已经是极限了,身体有点透支到了。 最后,紫鸢还是安安分分地睡在慕容紫英的臂弯中,乖乖地沉默下来。 只是她睡不着,也不想睡,这是第一次她这么近距离看着慕容紫英的睡容,双眸紧闭起来,右眼角下有一滴红色的朱砂,更添一份艳丽,秀美的脸庞一片安详。 略带苍白的嘴唇微微勾起,看似睡得很安稳很舒服的样子。 紫鸢微微扬起夹带着苦涩的甜蜜笑容,心里有甜也有苦,说不出的矛盾。 她不想浪费时间了,她要趁着这段日子好好记下紫英的样貌,他的笑容,他的睡容,他苦恼时候的样子,他的一切一切都要好好映入脑海中…… “如果时间能停下来就好了。”紫鸢往慕容紫英的怀里靠了靠,小脸更加贴近他的胸膛里,小脸轻轻地磨蹭着,仿佛是寻找温暖似的。 如果时间能不流逝就好了,如果这一刻能停下来就好了,那么她和紫英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想着想着,紫鸢最终还是抵不过疲惫睡倒在慕容紫英的臂弯里了,长长的睫毛溢出湿润的水汽,睡梦中的她,并不快乐。 从那天开始,紫鸢便和慕容紫英住在一起了,回去过天山一趟和苏雪烟说明了自己的心意,苏雪烟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笑着点头,鼓励她做出的决定。 一切仿佛没有改变,慕容紫英和紫鸢在悬崖另一端依然是过着优哉游哉的日子,仿佛忘却了时间的流逝。 忘记限期的逼近,两人几乎一整天都黏在一起。 慕容紫英奏琴时,紫鸢则是会坐在他身旁,边整理药草,边细细聆听着,生活过得无忧无虑的,胜过神仙! 虽然两人并无夫妻之实,却比夫妻更加亲密,睡觉吃饭就连沐浴也会在一起,亲密无间。 日子一天天的在过去,时间一点点的在流逝。 快活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一眨眼便过去了大半个月了,眼看着日子越来越少了,紫鸢和慕容紫英谁也没有多说过一句话。 虽然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但是谁也不愿意说出来打破这美好的生活,哪怕,只剩下一天对他们来说也是幸福的。 只是紫鸢知道,慕容紫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修长的身躯越来越瘦了。 秀美的脸蛋毫无一丝血色,苍白得吓人,嘴唇呈现死灰的颜色,睡眠的时间也拉长了。 睡得特别沉,有时候紫鸢起床想要叫醒他也要花很长的时间才能叫得醒他,仿佛他的灵魂不在身体似的,而是在远方几经辛苦才飘回来身体上。 仿佛就这样睡着睡着就会…… 慕容紫英知道自己的眼力越来越不好了,稍微远一点的地方都看得很模糊。 有时候紫鸢站在远处采药,他也要很辛苦地才能找出她站着的地方,要不是熟悉紫鸢身上的淡淡茉莉花香味,估计很快就会被小丫头识破了。 他并不想让紫鸢知道,因为他知道,虽然她一整天都笑容满脸的,但是他却能听见她心中的哭泣。 小丫头一定也知道他的日子不长了,所以比以前更加黏自己了,他们整天都形影不离的黏在一起,已经成了习惯了。 他很开心却也很悲伤,因为这样的日子不多了,他真怕、怕自己死后,小丫头会接受不了,会做出傻事,因为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他,他得要好好想想该要怎么办才能让紫鸢好好生活下去。 幽婉动听的古琴声传遍了整片昙花花海,悠悠细长的古琴声给人一种很宁静的感觉,毫无一丝波澜却弹进人的心弦里。 慕容紫英就坐在昙花花海中央,闭起双眼修长白净的指尖灵巧地拔动着音弦,为靠在树上而坐的紫鸢弹奏古曲,优美动听的古琴声仿佛让整片昙花花海生机勃勃的。 一只喜鹊悠悠地落在慕容紫英的肩膀上,不停地叫着,清脆的鸟鸣声加上幽婉优美的古琴声,共同谱出一支美妙的仙曲。 紫鸢就坐在不远处的茉莉花树下,专心细细地聆听着慕容紫英的奏乐,樱唇勾出浅浅的弧度,美眸柔和地看着坐在昙花花海中央的慕容紫英。 看着他消瘦的身姿,看着他紧闭起的眼睛,看着他愈发苍白的脸色,秀美的脸蛋虚弱得让人心怜。 这段日子她一直只字不提时间两个字,以为只要这样,就可以淡化时间的流逝,但是时间还是在走,她没有能力控制得住时间的溜去,眼看着紫英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了,她却只能笑着什么都不说,留在他身边安静地看着他…… 她知道的,紫英的一切她都知道的,紫英的不单止是睡眠时间越来越长了,就连眼力也变差了,有时候自己站在远处叫他,他也要皱着秀眉,细细寻找一番才能找到自己,接着便对自己咧开灿烂的笑容。 还有,紫英的味觉也变差了,昨晚她煮的菜特意将糖当成盐来用,就是想试试他究竟去到哪一步了,没想到他眉头都不皱一下就吃进去了,看他的样子并不像是在忍受饭菜的甜味。 而是,吃不出味道来。 紫英的所有事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但是她没有说出来,她也知道紫英并不想她知道,她知道,即使到最后一刻,紫英所想的人,还是自己。 紫鸢伸出白皙的手掌,接住从天而降的茉莉花朵,摆到鼻尖上细细地嗅着,接着将香气溢然的花朵放进衣襟里,让衣服都充满了茉莉花的香味。 紫鸢每天都会这样做,这样做的话,即使慕容紫英看不见她了,也能闻出她身上的茉莉花香味,这样他就会找到她了。 琴声倏然停下来。 紫鸢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茉莉花花朵,缓缓地走到慕容紫英身后,默默无声地站了一会儿。 紫鸢身上清新好闻的茉莉花香味让慕容紫英迟缓地闻到了,立刻转过身来,笑意盈盈地看着紫鸢,微笑地问道:“小丫头,怎么了站在我身后不出声呢?” 刚才他差点就闻不出紫鸢身上的香味了,是不是连嗅觉也开始退化了? “哪有,我才刚刚来到你身后,打算给你一个惊喜,谁知道你这么快就发现了。”紫鸢笑眯眯地挽着慕容紫英修长的手臂,小脑袋靠在他身上,望着蔚蓝的天空轻声问道:“紫英今晚想要吃什么菜啊?” “都可以,只要是你煮的我都会吃完的。”慕容紫英温柔地笑道,苍白不带一丝血色秀美的脸蛋扬起柔情似水的笑意,让他看起来更加温润文雅,有种超尘的脱俗。 “这样啊,那我得要煮多一点才行了,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能全部吃完。”紫鸢拉着慕容紫英在茉莉花树下,坐着。 两人就这样被靠着茉莉花树而坐,紫鸢头靠在慕容紫英的肩膀上,小嘴喋喋不休地在说话,小手举高接着从树上漂亮下来的茉莉花,放在手中把玩着。 而慕容紫英则是一脸温柔地笑着看着她,时不时会插上一句话,两人就像普通夫妻一样,亲昵亲密又默契感十足。 慕容紫英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包递给紫鸢,狭长的眼眸闪烁着异光,他微微笑道:“紫鸢,这个给你。” 闻言,紫鸢接过慕容紫英手中的锦包,奇怪地瞅了他一眼,接着好奇地打开锦包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 一看之下,脸色聚然生变。 紫色锦包里是一株红色小叶,红色根部,全身红色的小药草,红色药草上散发着淡淡的香味,轻嗅一下会觉得挺好闻的,但是闻得久之后就会觉得整个人昏昏的,脑袋里一片乱糟糟,疲乏不想思考,有点扰乱心神。 而这药草最大的功效并不是扰乱心神,而是忘却所有记忆! 这就是传说中的忘忧草,她曾经在傲皇的皇宫里一则秘密的禁地见过,所以也记下了药草的外表和香味。 “紫英给这药草给我做什么?”紫鸢抬起头,秀眉紧皱有些生气地看着慕容紫英,樱唇倔强地抿起,小手都抖起来了,心无力地向下坠…… 紫英这样做的意思,是不是他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慕容紫英苍白的嘴唇勾起无奈的笑意,伸出宽大的手掌轻轻地揉着紫鸢乌黑顺滑的长发,叹息说道:“没想到小丫头这么懂药草,看你的样子也知道这是什么药草,我也不瞒你了,没错这是忘忧草,紫鸢,我希望在我死后,你服下去,忘却所有记忆重新开始过,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虽然他不想紫鸢忘掉自己,虽然他也希望紫鸢能一辈子记住自己,可是他不能这么自私的,他已经不能留下来陪她了,总不能让小丫头一个人独自承受孤独吧。 紫鸢蓦然将忘忧草放回紫色的锦包里,拉紧口袋接着毫无犹豫地将紫色的锦包扔得远远的,抱住身旁的慕容紫英倔强地叫道:“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正文 第八十三章 天意难违 她不要忘掉紫英,即使再痛苦她也不要忘掉紫英,不要忘掉这段快乐的时光,不要! 听到紫鸢越来越呜咽的声音,慕容紫英连忙伸出手轻轻地顺抚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抚道:“好好好,不要就不要,我知道这事逼你也没用,所以我也只是将药草先给你而已,到时候、到时候如果真的很痛苦,你就吃下去吧……” 如果真的很痛苦,他希望紫鸢能选择遗忘。 闻言,伏在慕容紫英身上的紫鸢拼命的摇着头,呜咽倔强地说道:“我才不不会痛苦,我们现在明明是这么的幸福。” 她不会吃下的,永远也不,她不会像低下头服输的! “好,但是紫鸢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慕容紫英轻轻地捧着紫鸢俏丽的小脸,看到她蓄满泪水的眼眶,伸出白皙冰凉的指尖,不舍地替她擦拭着眼泪,认真地叮嘱道:“我走后,无论多难受多痛苦也要好好的活下去,活到你时间的尽头,我不准你想不开知道吗?我会在下面等着你的,多久我都会等下去,所以你不用急,好好享受你该有的生活知道吗?” 等紫鸢百年归老后,他们再在奈何桥畔相见。 下辈子,他们一定会逃得开所有注定的命运,永远牵手一辈子。 “嗯!我知道的紫英,我知道你怕我会做傻事,但是我才没有这么傻,我还有小姐要照顾,所以我只会在晚上的时候偷偷想你一下,其他时候我得要好好照顾小姐。”紫鸢边抽泣着,边扯开灿烂的笑容,让人分不出她究竟想哭还是想笑。 她会等,等小姐百年归老后,用不着她之后,她才会走,才会去找紫英。 紫鸢和慕容紫英在悬崖另一端整整同住了一个多月了,时间虽然不多却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意料之外了,毕竟一个多月四十多天的时间了。 对其他人来说可能觉得很少,但是对于紫鸢和慕容紫英来说,已经是天大的眷恋了。 天还没亮的时候,紫鸢便悄悄起床了,看在床上睡得沉沉的慕容紫英。 脸色相较于前些天变得有些红润了,唇瓣也不再是死灰似的苍白,变得有点丰润了,看起来整个人都精神了很多。 让紫鸢不禁微微放下心来了,伸出手轻轻地摩挲着慕容紫英的秀美的脸庞,雪白的指尖轻轻抵着那滴红色的朱砂,脸上的笑容愈发地温柔下来了。 脸上有点凉,但是已经恢复了血色不是吗,或者、或者真的有奇迹出现也不一定! 紫英,她的夫君,她一生认定的良人。 紫鸢轻轻将丝被捻了捻,让慕容紫英睡得更为温暖舒服,才缓缓戴上易容面具打开木门走出去了。 在悬崖的另一端就只有紫鸢和慕容紫英两个人,所以紫鸢都没有再戴易容的假面了,她并不想对着紫英伪装自己。 不过她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回去小姐那儿了,有点害怕小姐会担心自己,还是回去一趟,交待一下比较好,也不会浪费太多时间的。 戴好易容的假面后,紫鸢拿上披肩和绒帽便走去铁索桥的方向,经过竹屋的时候,不禁顿了顿脚步,秀眉紧皱犹豫地看向竹门紧闭的竹屋,心里七上八下的。 最后她看了看天色,不想要浪费太多的时间,便加快了脚步转身走了。 楼澈,他还在里面吗?还没走吗? 紫鸢踏过铁索桥后,穿戴好披肩和绒帽便匆匆地赶回雪宅,并不想浪费太多时间了。 只因她和紫英所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步伐匆匆忙忙地走回雪宅时,天色才蒙蒙亮起来,照得铺满厚厚的积雪的雪地一片光亮亮的,很漂亮。 与悬崖另一端的风景截然相反却各具特色,美得犹如仙境。 紫鸢才刚刚打开雪宅的门,里面也正好有人出来打开门了,苏雪烟一打开门就看到神色匆匆的紫鸢,不禁笑开了脸,随即又苦恼地皱起了眉头,因为,紫鸢回来了。 那么,慕容紫英是不是已经…… “小姐,你怎么这么早啊?”一个多月没有见苏雪烟了,紫鸢也很想她,不禁有些激动了。 她握着苏雪烟的手低下头愧疚地说道:“对不起小姐,紫鸢、紫鸢这一个多月都没有好好照顾你,让你辛苦了。” 再等她一下吧,等紫英的事情过后,她就会回来小姐的身边,将这一个多月的所有时间都弥补回来的。 “你胡说些什么呢?你留在我身边不是为了照顾我的,我们是好姐妹不提这些了。”苏雪烟伸出雪白的小手,轻轻地摩挲着紫鸢平凡的小脸。 看到紫鸢脸色还算不错的脸容,不禁低声婉转地问道:“紫鸢,你怎么回来了?慕容紫英他……还好吧。” 应该没有出什么事情吧,最怕就是慕容紫英出了什么事情,紫鸢她不愿意说出来,倔强地压在自己心中,一个人独自承受。 “小姐放心,没事的,今早我起来的时候见紫英的脸色很不错,所以我想并无大碍的。”紫鸢含笑点着头,看着苏雪烟露出安心的微笑。 应该没事的,她和紫英还是有时间的。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无论怎么样我都会站在你身边的,所以,紫鸢我会等你回来。”苏雪烟轻轻摩挲着紫鸢的小脸,温柔地笑道。 恬静温婉的声音让紫鸢一直绷紧的心不禁缓缓地松缓开来,脸上的疲惫也渐渐消失不见了。 紫鸢当然听得懂苏雪烟话里的意思,小姐是怕自己会忍不住悲伤跟着紫英而去,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好让自己放不下她,不要做傻事…… “嗯!紫鸢知道的,小姐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紫鸢重重地低下头,认真地承诺道:“我会回来的。” 听到紫鸢肯定的答复,苏雪烟悬空的心脏才缓缓平复下来。 她抬起头看了看天色,推着紫鸢催促道:“好了,别再为我耽误时间了快点回去吧,这里有倾城在,我不会有事,你快点回去陪慕容紫英吧。” 她不想耽误了紫鸢宝贵的时间,她知道现在的一分一秒对紫鸢来说都是很重要的,可是她还是回来找这里找自己,为的就是不想让自己担心。 傻紫鸢啊,到这个时候还在顾及着自己。 “那么小姐,紫鸢走了。”说着,紫鸢边上前走,边向苏雪烟挥挥手,接着便加大了步伐赶回去了。 苏雪烟靠在门槛上,呆呆地看着紫鸢没入风雪里的身影,不禁摇头叹息一声。 “一生一世一双人,该怎么做才能执子之手,与子皆老呢?” 她好不容易爱上了恒儿,却注定不能相守,紫鸢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所爱,却注定只是个悲剧。 …… 紫鸢再次踏过铁索桥,回到悬崖的另一端上了,连忙将厚重的披肩和绒帽脱下来,撕下易容面,看了看天色,这个时候回去唤慕容紫英起床,刚刚好,不早也不太晚。 经过竹屋的时候,紫鸢本来已经掠过竹屋的了,却蓦然止住了脚步,后退回来,疑惑地看着依然是竹门紧闭的竹屋,秀眉不禁捏紧了,娇俏的脸蛋露出凝重的神色。 竹屋的门被人打开过,她走之前看过不是这样子,走之前竹屋的门关得很紧闭的,可是现在却微微露出了一丝细缝。 这或许一般人是察觉不到的,但是紫鸢做了这么久杀手,已经被培养出超绝敏锐的观察力,能够洞悉出一里一毫的差距。 显然的,竹屋的门在自己离开后,被人打开过,是谁呢?楼澈?还是紫英? 不容多想,紫鸢立刻大步流星地走回去木屋那里,心里‘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手心都沁出汗珠了,呼吸也变得沉重困难了。 第一次她渴望走出来的人是楼澈不是慕容紫英,因为如果是慕容紫英的话,那就代表…… 不不不!不会是紫英的,今早他的脸色明明很好的,不会无端端的…… 回光返照! 这四个字蓦然闪过脑海,紫鸢顿时缓缓地停下脚步了,茫然地看向眼在前方的昙花花海,只要掠过昙花花海很快她就能回去紫英身边。 只是……只是她突然不敢回去了,不敢走向前了。 在竹林里站了良久,一片片翠绿的竹叶飞落在紫鸢乌黑的头发上,衣裳上,眼看着时间一点点地流过了。 紫鸢紧紧咬着下唇,甩了甩身上的落叶缓缓地走出竹林,走进了一片香味扑鼻的昙花花海,一望无际的昙花花海今天好像开得特别灿烂美丽,吸引来很多彩蝶和喜鹊,在天空中清脆的鸟鸣着,分外悦耳。 紫鸢扫了一眼,看到靠在茉莉花树下坐在地上的慕容紫英,只见他盘腿坐在地上,大腿上放着紫木的古琴,有一下没一下地弹奏着,而他坐着的身旁放这一个大玻璃瓶。 紫鸢认得出,那玻璃瓶就是放在竹屋里的……装着莲花的瓶子。 原来,开门的人真的是紫英…… 天意啊,都是天意,根本就逆转不了的! 深深呼吸一口气,紫鸢几近辛苦才压住想要疯涌出来的泪水,擦了擦脸蛋,理了理头发,樱唇勉强挤出个僵硬的笑容,缓缓地走向慕容紫英身边去了。 正文 第八十四章 花葬 起初慕容紫英还没发现紫鸢回来的,直到那阵香味越来越真实了,他才猛然抬起头,秀美的脸庞绽放出如昙花般灿烂的笑容,美得让人心碎心悸! “紫鸢,欢迎你回来。”慕容紫英坐在地上,一手抚着古琴,笑意盈盈地看着笑容僵硬的紫鸢说道。 秀美的脸庞泛起了淡淡的红晕,沐浴在阳光之下的他,美得超脱了防尘超越了性别的界限,右眼处的一滴朱砂,更显得俊艳。 “嗯,我回来了。”紫鸢缓缓地走到慕容紫英面前,可笑地叹息一声,定下眼睛看着慕容紫英身旁的大玻璃瓶里面的黑得犹如焦木的莲花。 唯一的花瓣摇摇欲坠的,差不多快要掉下来了,不禁呜咽地问道:“紫英,要走了吗?” 已经来了吗?紫英要走了吗?真的要走了吗?她还天真的以为他们还有时间的。 原来,已经没有时间了…… “嗯,我要走了,对不起紫鸢,这段日子有你相伴,让我比天上的神仙还要快活,我已经很满足了。”慕容紫英将大腿上的紫木古琴放下来,抬起秀美的脸庞看着紫鸢说道:“小丫头还站着做什么呢?快点坐下来,陪我再聊一下吧。” 这是他们今生最后一次聊天的机会了,今早一起来,他就知道没时间了。 他并不害怕死亡,却害怕只剩下紫鸢一个人该要怎么办才好呢? 紫鸢连忙跪坐在慕容紫英的身旁,强忍着哭意,双手紧紧地搂着他瘦削的身躯,吸了吸鼻子呜咽地叫道:“紫英,紫英,紫英……” 不停的叫着慕容紫英的名字,语气充满了不舍。 她以为自己已经满足了,能留在紫英身边这么久,她应该满足才对的,谁知道这一刻的到来,竟然是怎么痛的,痛得她好想也跟着他走啊…… 今天的昙花开得特别灿烂,就连开满茉莉花的花树香味别变得特别浓郁芳香,很美很美,仿佛是在为慕容紫英送别似的。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为他灿烂绽放。 紫鸢跪坐在地上,双手搂抱着慕容紫英的头,头抬得高高的,生怕一低下头来,泪水就会夺目而出,疯狂地涌出来,再也控制不住。 她凝望着头上不断掉下茉莉花朵下来的茉莉花树,轻声说道:“紫英,今天这里好美啊……” 开得特别芳香灿烂,却带着丝丝悲凉的感觉,仿佛都在哭泣似的。 “嗯,这里一直都很美。”慕容紫英闭起眼睛,依靠在紫鸢的怀中,细细地聆听着她心中‘噗通噗通’的心跳声。 鼻息之间尽是她娇躯的清新馨香,略带血色的嘴唇微微勾起浅浅的笑容,仿佛很幸福的样子,闭起眼睛的样子。 仿佛…… 紫鸢,紫鸢,紫鸢,一定要坚强活下去,他会一直等着她的……一直一直直到他们再次相见那一刻。 慕容紫英感觉到紫鸢抖嗦着的身体,不禁疲惫地缓缓睁开眼睛,抬起头,扳过紫鸢刻意避开的小脸,指尖触碰的那一刻,紫鸢才发现,慕容紫英的手好凉,不,好冰,仿佛已经没有一丝温度了…… 她知道,真的没有了,紫英真的没有时间了。 慕容紫英看到紫鸢无声低泣的样子,樱唇已经被她咬红了,却依然不肯哭出一丝声音出来,怕的就是让自己难过吧,真是个傻丫头。 “小丫头乖,别哭了,我们不是已经说好的吗?不会哭的,要笑着送我走的。”慕容紫英搂着紫鸢坐下来,将轻轻地搂入怀里,冷冰冰的大手轻柔地拍着她的抽蓄的肩膀,希望能让她心中的痛苦减少一点。 将来的日子,紫鸢再哭,他也没有办法去安慰她了…… “我也不想哭的,但是、但是人家忍不住嘛……我的心好痛好舍不得啊,我不想紫英走啊!”紫鸢趴伏在慕容紫英身上,泪流满脸的小脸伏在他的胸膛前,泪湿了他胸前的一片衣服。 白皙的小手紧紧地揪着他的衣裳,仿佛只要这样紧捉住,就能留住他,不让他走…… 她也想笑着送紫英走的,但是最后她还是忍不住、忍不住心中的痛,犹如蚀心似的,痛得连呼吸也不顺畅了。 “傻丫头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守候着你的,虽然我的人不在了,但我的心依然会在你身边的,答应我,要赶快振作起来,不能再哭了,再哭的话,谁来帮你擦泪啊?”慕容紫英轻轻捧起紫鸢满脸泪痕的小脸,冰得不带一丝温度的指尖轻轻擦拭她眼角的泪珠。 温润好听的声音,越来越……虚弱无力了。 他何尝不痛苦? 他何尝不想留在紫鸢身边与她永不分离? 可是他真的没有能力改变现实,所以才会想要紫鸢服下忘忧草,忘掉一切,重新再开始过,忘掉慕容紫英这个人,重新开始过。 紫鸢直起身子来,坐在慕容紫英身边,拿起草地上的大玻璃瓶子小心翼翼地紧紧地搂入怀里,想要将最后的时间延长一点点。 她边哭边笑着看着慕容紫英说道:“紫英,可以再弹一次琴给我听吗?” 再一次,她要好好记下紫英弹琴的样子,记住他的一切,好让自己将来慢慢回忆。 “好。”慕容紫英淡淡的微笑道,对于紫鸢提出的要求他从来没有拒绝过,只要能满足的他都会尽力去满足的。 他拿起身旁的紫木古琴,放在脚上,白皙修长的指尖轻轻抚动着琴弦,奏起幽婉美妙动听的琴声。 古琴声轻轻柔柔的,若有似无又细水长流的,轻轻悠悠的,很舒服,传遍了整片昙花花海,娇艳盛放在阳光之下的昙花仿佛绽开得更灿烂了。 彩蝶飞舞,喜鹊伴奏,美轮美奂恍如仙境。 可是眼前这一片仙境却吸引不到紫鸢的一丝关注,她只是一动不动地坐在慕容紫英身边,手上抱着大玻璃瓶,目不转睛全神贯注地凝视着慕容紫英弹琴的样子,樱唇微微勾起苦涩的笑意,心在低鸣哭泣着。 古琴声传遍了这个花林,琴声很美很动人,美得惹人心碎…… 不知道弹奏了多久,蓦然,慕容紫英停下了指尖上的动作,缓缓将紫木古琴放下来,转过头看向紫鸢,秀美的脸庞已是一片毫无血色的苍白,连嘴唇也白得吓人,就像是一张白纸似的,虚弱不堪。 让紫鸢的心更加抽痛了,却强行地忍着…… “紫鸢,我累了。”慕容紫英虚弱地扯开了一个浅浅的笑容,接着一头栽在紫鸢的大腿上,枕在她的腿上,双眸紧闭,除了脸色苍白一点,没有露出一丝痛苦的神情。 仿佛已经走了…… “累了,就好好……休息吧。”紫鸢紧紧地捂着嘴唇,看着谁在自己大腿上的慕容紫英,断断续续地呜咽道。 一颗颗豆颗般大小的泪珠滴落到慕容紫英的脸上,他却毫无知觉似的,只是嘴唇微微启,仿佛连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嗯……”慕容紫英闭起眼睛,勉强轻声应道,苍白的嘴唇微微勾起一丝笑容,是想要安慰紫鸢不要再哭了,他会心疼的…… “紫英……你要在奈何桥畔等着我啊,等小姐百年归老后,我就会下来陪你的了,到时候我们再一起投胎过桥好不好?”紫鸢痛苦地低声哭泣着,白皙的小手颤抖着摩挲着慕容紫英苍白如白纸秀美的脸庞,不舍地说道。 等她,一定要等她啊。 到时候他们再一次渡过奈何桥,一起投胎转世做人,接着……期待再次的相遇。 “嗯……”慕容紫英轻轻地点下头,眼皮颤动着,想要睁开眼睛好好再看紫鸢一眼,却发现眼皮好沉重,挣扎不开了…… 唉,有点后悔了,他刚才应该要好好刻下紫鸢的脸容的,无论是哭着也好,笑着也好。 “下辈子我不要再做紫英你的妹妹了,下辈子,我们要做一对普通人,没有权没有势,做一对乡村的老百姓,下辈子,我一定会再找到紫英你的。” 泪水疯狂地从眼眶中汹涌出来,紫鸢却故作轻松地说出这话,语气轻快的仿佛已经开始期待起来了,只是不断掉落的泪珠却出卖了她真实的心境。 “嗯……我……等……你。”几经辛苦,慕容紫英才挤出这几个字,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似的。 他会等她的,等多久都会等她的…… “紫……鸢。”慕容紫英气弱如丝地唤叫着紫鸢的名字,仿佛是有什么话要交代下她。 闻声,紫鸢连忙俯下头,细细地聆听着慕容紫英临终前的话,越听就越心疼,越听眼泪就越不受控制流出来,手紧紧地揪着自己的衣裳,都快要被她捏破了,皱巴巴的。 “嗯,我知道了,紫英你还真狠心,明知道……明知道我舍不得这里……你还要我这么做。”紫鸢虽然知道慕容紫英的用心,但是她还是很不舍得,很痛苦啊。 原来一开始他就猜懂自己的心思了,所以才会选择在临终的时候说这番话,这样子自己就不可能违背承诺了…… 他真是坏透了。 正文 第八十五章 断桥 “因为……我爱你。”慕容紫英合着眼睛,苍白的嘴唇微微勾起,轻声说道。 简简单单几个字,却让紫鸢露出了快乐的笑容。 她呜咽着说道:“我也爱你,紫英。” 只是,这一次,紫鸢再也听不见慕容紫英的回答了。 只见他双眸紧闭,右眼下的朱砂变得黯淡无色的,苍白的嘴唇依然是微微勾起,一副安详幸福的样子,却不再动了…… 终于,紫鸢再也控制不住,大声哭泣出来了。 泪水疯狂滚落模糊了她的视线,模糊中她仿佛看到紫英在向自己挥手道别,接着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了,最后随风飘去,消失在天空中。 他,终于恢复自由了。 不用再被锁在这里了。 “紫英,紫英……你要等着我,很快很快十几年就能过去的了……”紫鸢胡乱地擦拭着眼角处的泪珠,半哭半笑道。 最后,紫鸢遵从了慕容紫英的吩咐,抱起他的遗体,往铺满了茉莉花花芯的幻光湖走下去了。 清澈透凉的湖水冰冻了她的心,刺痛了她四肢的神经。 紫鸢抱着慕容紫英的遗体,走到幻光湖的中央,最后再次依依不舍地凝视他秀美俊艳的脸庞一眼。 轻声说道:“紫英,你要一路走好,我会永远记得你的。” 永远,直到她死那一刻,也不会忘掉你的,紫英。 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紫鸢缓缓的,缓缓的松开双手,眼睁睁地看着慕容紫英一点一点地沉没在幻光湖中,一点一点地消失在自己眼中。 永远长眠在幻光湖底下,谁也不会再打扰得到他了。 ‘滴答滴答’清脆的滴水声,一滴滴晶莹的泪珠撩起了平静的湖水意一丝丝波动。 紫鸢低下头,紧咬着下唇,痛苦地哭泣出来,泪水再也不受控制的崩溃了出来。 紫英,紫英,紫英,紫英……再见了。 紫鸢失魂落魄地浸泡在幻光湖中,手脚都被浸泡得起皱了。 可是她却不愿意走,也不知道泡了多久,喉咙已经被她哭得嘶哑了,泪水无声无息不停地掉落在水中,仿佛永远都止不住一样。 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视线,一只萤火虫飞到她面前,萦绕在她身边,仿佛是在安慰她似的。 萤火虫从来都只是在黑夜里才会出现的,而现在却在白天里出现,仿佛就是慕容紫英的化身。 紫鸢呆木地看着在自己面前飞来飞去的萤火虫,小手从湖水中伸出来,滴着晶莹的水珠撩起了指尖,萤火虫仿佛认识她,飞落在她的指尖上。 小小的翅膀散发着淡淡的绿光,虽微弱却也很美,顿时间,幻光湖上飞来了很多萤火虫,散布整个幻光湖,围绕在紫鸢身边飞舞。 “紫英,是不是你?” 紫鸢看着指尖上不愿离去的萤火虫,秀眉痛苦地攒起,樱唇扬起苦涩无奈的笑意,泪却不停地掉落在水中,虽笑但也在哭。 紫英,你是不是还在自己身边? 紫英,你是不是不放心自己,所以才不愿意离开? 没事的,没事的,只要再多一点点时间,自己定会好起来的,所以紫英,你要安心地走,不要再为她而耽误了时间。 “紫英,走吧。”紫鸢轻轻地将指尖上的萤火虫,往上挑了挑。 萤火虫在她身边围绕了几圈后,便飞上了蔚蓝的天空,幻光湖上的萤火虫也慢慢地散开了。 仿佛这是最后的道别了。 紫鸢站在湖水中央,缓缓闭上双眼,泪珠慢慢滑落下来,从下颚处掉落在湖水上。 她微微扬起了白皙优美的脖子,闭着眼睛仿佛在感受着什么,没入在湖水的双眸,慢慢握成了拳头。 紫鸢不知道在幻光湖中呆了多久,忽然,一阵清风吹过,撩动起平静的湖面一圈圈涟漪,带着阵阵茉莉花香味。 开满茉莉花的花树上站着一个人,只见他银发飘荡于白色的花瓣纠缠在一起,俊美如斯的脸庞不带一丝表情,冷冰冰的金色眼眸目不转睛地看着浸泡在幻光湖中央的紫鸢。 只见她闭起眼睛仰起头,露出一截白皙优美的脖子,娇俏的侧脸让人更加遐想连连,他金色的眼眸更诡异地闪烁着。 蓦然,紫鸢扭转了头,锐利地盯着幻光湖外面,俏脸上泪痕未干的样子越显得楚楚可怜。 她冷声开口道:“谁?” 只是却无人应声,只有阵阵清风吹过茉莉花树而发出的‘唰唰唰’的声音。 偌大的花林,幽静得几乎连鸟叫的声音也听不见了。 紫鸢疑惑地东张西望,只有见到一朵朵茉莉花花芯从花树上掉落下来,却没有发现任何一个人影。 四周一片安静,仿佛刚刚的寒意只是错觉而已。 难道刚才是她的错觉。但是她明明感到后背有一股莫名的冷意,夹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诡异,让人不禁颤抖着身体。 但是这里不该还有其他人,除了她和紫英之外就……不!楼澈? 蓦地,紫鸢伸出湿漉漉的小手抚摸着自己光滑细嫩的俏脸,蓦然瞪大了瞳孔,心里惊叫连连! 她没有戴易容的假面! 如果刚才那人是楼澈的话,自己不就被他完全识破了。 可是……楼澈早已洞悉自己就是紫鸢,即使被看到自己的真面目也只是会让他更肯定心中的想法而已,只要她矢口不承认,他也奈何不了自己的。 总之,即使在天山这里,还是得要步步为营,处处留神啊! 紫鸢抬头看了看天色,发现已经很晚了。 她低下头看着平静无波的幻光湖,樱唇勾起浅浅的笑意,俏丽的脸蛋一片安详地笑着,轻声说道:“紫英,我要走了,你要记住遵守我们的约定,等我下来陪你,很快很快、很快我们就能再见面的了。” 依依不舍地再在幻光湖浸泡了一会儿,紫鸢才缓缓挪动已经僵硬的身子走到湖面上,浑身湿漉漉的吹着微风惹来一阵颤抖,很容易就会惹到风寒。 她却丝毫不在意,只是蹲坐在草坪上,小手仔细地在草坪上寻找着什么,不一会儿,让她摸到一个紫色的锦包。 那里面装着慕容紫英生前给她的忘忧草。 紫鸢欢天喜地地拿着紫色的小锦包抱入怀中,眼眸含泪地轻笑着。 她并不是要服用这忘忧草,而是这是紫英留给自己的唯一信物了,她想要将这锦包带在身上,好让她的心有一些依靠,安稳一点。 紫鸢小心翼翼地将紫色小锦包放入衣襟里,接着拿起慕容紫英生前最喜欢弹的紫木古琴,将古琴放在幻光湖上,紫木古琴随着湖水轻轻漂浮在上面荡漾着。 紫鸢依依不舍地再回头看向身后一眼,对着幻光湖灿烂一笑,便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了。 紫英,再见了。 紫鸢缓缓地走出昙花花海,每走一步都会仔细地看一眼,好将这里的一切都映入脑海里,永不磨灭。 走进竹林,来到竹屋前,紫鸢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推门走进去了,只见不大不小的竹屋里已经空无一人了,大药罐空荡荡的,原本在里面泡着的楼澈也不知所终了,看来是醒来走了。 紫鸢微微低下头,紧皱起秀眉沉思了,樱唇微微抿紧,心里约莫有了个肯定了。 看来刚刚她的感觉并非错觉,刚刚确实有人来过幻光湖那儿,如果她没有猜错,来的人极有可能是楼澈,但是他为什么一声不吭地就走了呢? 按道理,如果当时楼澈想要拆穿自己,是易如反掌的,自己也没有任何反驳的机会,楼澈究竟在想些什么? 使劲地甩了甩脑袋,紫鸢只觉得脑里一片乱糟糟的。 紫英去世让她的心情还是很沉重,根本就没有心思思虑楼澈的心思,反正她不怕死,只是她答应过紫英,绝不做任何轻生的事情,她也不能将小姐至之危险之地的。 算了,一切等出去再见到楼澈后,看看他的反应如何再算吧。 紫鸢走到悬崖边缘上,戴上了易容的假面,穿戴好衣服,再次看向身后这一片四季如春美轮美奂的仙境,眼里布满了深深的哀伤。 她悄悄地将双手紧握成拳头,指甲都陷入肉中了,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痛意。 重重叹息一声,紫鸢毅然转过头,跳下铁索桥上直直地往前滑行,离开了这个让她拥有很多美好回忆的地方,离开了…… 慕容紫英花葬的地方。 紫鸢回到天山上,并没有急于离开悬崖,而是站在悬崖边缘上呆呆地凝望着另一端,随即反手拿出弯刀,毫无犹豫地将全身内力聚集到右手上,狠狠地将弯刀不停地击落到铁索桥上。 ‘啪啪啪’几声巨响,摇摇晃晃的铁索桥被打断了接口,缓缓地掉落在低下的万丈深渊里,完全断开了天山和慕容紫英所居住的地方的所有连接了。 紫鸢缓缓松开了握着弯刀的手,弯刀直直的落入在积雪深厚的雪地上。 她的右手已经一片红肿不堪了,磨破了皮流出丝丝血迹,她痴痴地凝望着对岸,微笑地说道:“紫英,我按照你说的去做了,那里永远只属于你一个人的,再也没有人能打扰得到你了。” 正文 第八十六章 忘情 “可是,你还是很坏啊。” “明知道我一定会不舍得,明知道我多想在你身上留下一点纪念,你却走得干净利索的,一丁点纪念都不留给我。现在还要我将这个地方的连接口切断,你是怕我会回来这里天天看着,睹物思人吧。” “真是的,连睹物思人这么简单的事,也不让我做,你就这么想我忘掉你吗?” 越说紫鸢就越呜咽,说着说着,止住的泪又再次忍不住滑落出来了,迎着天山上的雪花,慢慢凝固成一颗颗小小的冰,犹如珍珠泪。 “不过紫英,我是不会忘记你的,不过我会一点点减少想念你的时间的,一点点重新振作起来,所以……所以你就由着我多哭一会儿吧,哭完之后我就会笑的了,很快我就你释怀的了……你不用担心我的。” 紫鸢痴痴地看着对岸,喃喃自语道,嘴角微微勾起,看似笑着,却像哭着。 是的,再给她一点点时间,一点点时间就好了,她一定能振作起来的! 在悬崖边缘上站了良久,紫鸢才拖着疲惫的步伐缓缓走回去雪宅那儿,一排排小脚印在偌大的天山上。 显得特别孤单寂寞,单薄摇摇晃晃的背影有一种说不出的哀伤。 紫鸢回到雪宅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雪宅里已经点起光亮的烛光,她轻轻地推开了雪宅的门,还没走几步,便整个人体力不支地昏倒在雪地上。 迷迷糊糊中,她仿佛听到苏雪烟担心的声音…… 小姐,小姐……紫鸢没事的,很快就没事的了,所以不要担心她。 苏雪烟坐在床侧上,拿着暖暖的绵巾仔细地擦拭着紫鸢脸蛋。 只见她秀眉紧紧捏紧的,额头布满了汗珠,樱唇微启喃喃自语的,不停地念着紫英紫英紫英,两个字,让苏雪烟心疼极了,却又什么都帮不上忙,只能在她痛苦的时候,为她擦拭汗珠,好让她赶快脱离梦魇。 看到紫鸢这样子,苏雪烟大致也懂得是怎么回事了,看来慕容紫英已经走了。 可怜的紫鸢,明明是那么痛苦的…… 苏雪烟一直陪伴在紫鸢身边,时不时为她擦拭着汗湿的脸颊,时不时又会帮她捻好被她踢下来的被子。 直到深夜的时候,才缓缓站起来伸了伸懒腰,正想出去烧一壶热水回来时,紫鸢突然惊醒了。 “啊!” 紫鸢猛然惊醒过来了,一下子整个人从床榻上弹起来,脸上布满了汗珠,艰难地喘着粗气。 白皙的小手紧紧地揪着身上的被子,仿佛是想起什么似的,眼眶很快就红润起来了,一副想哭却又忍着不哭的样子,让苏雪烟更加心疼不已。 苏雪烟连忙放下茶壶,走过去坐在床侧上,握着紫鸢微微颤抖的小手,柔声道:“紫鸢,没事了,只是做噩梦而已,一下子就过去的了,乖好好休息着。” 她现在唯一能帮紫鸢的,就是陪伴在她身边,与她度过这一关。 “小姐……小姐,我……我的心好痛,我明明答应过紫英不哭不闹,很快就能恢复过来的,但是原来我不可以啊!”紫鸢反手紧握着苏雪烟的手。 她情绪有点激动,也忘掉控制力度了,捏得苏雪烟的手生痛的,仿佛快要给她捏碎了。 但是即使是这样,苏雪烟依然强忍着手上强烈的同意,伸出另外一只手,轻柔地揉着紫鸢的乌黑的秀发,温柔地轻声道:“要忘记一个人又谈何容易呢?紫鸢,你不用刻意去忘记慕容紫英的一切,你反而要铭记住你们之间的回忆……渐渐的,你就会释怀了,虽然你没有忘记他,但是你还能做回自己。” 紫鸢和慕容紫英的爱情,是命中注定的,谁有改变不了,他们又能怨得了谁呢? 只能说,人始终不够天斗! “小姐……”紫鸢扑到苏雪烟身上,双手紧紧地搂着她,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她吸了吸鼻子难受地哭诉道:“我很想紫英啊,我真的很想他啊……可是我知道我必须要振作起来,不能让紫英在下面为自己担心,所以小姐……给我一点时间去平息心情,我会、我会好起来的。” 她会遵守答应过紫英的话的,不会违背他们之间的誓言的,紫英……总有一天自己会好起来的。 感到紫鸢不停颤抖的身子,苏雪烟伸出雪白的小手,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抚道:“嗯,我知道的,我相信紫鸢你很坚强的,能够度过这一关的,没事的。多久都可以,我都会等你好起来的,没事的了,紫鸢,没事的了,好好睡一觉吧,明天一早醒来,又是新的开始了。” 可能是紫鸢今天实在太累了,也可能是苏雪烟恬静好听的声音有着安抚催眠的作用,很快紫鸢就真的乖乖地闭起眼睛,缓缓沉睡过去了。 只是眼角出溢出一滴痛苦的泪珠,苏雪烟看到了,轻轻地为她拭擦而去,再将她缓缓放倒在床榻上,替她捻好棉被,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才端着茶壶出去烧水。 今夜的天山仿佛特别冷似的,雪花也变得豆般大颗,打落在身上有点沉重冰冻的感觉,让苏雪烟不禁重重地叹息一声,吐出一串白气,看似很冷的样子。 苏雪烟端着茶壶在厨房里烧了一壶热水,拿着手帕捻起热水壶缓缓地倒入茶壶中,接着想了一下,便走出厨房往倾城的房间走去,打算想要问他要不要热茶。 却发现他的房门大开着,房间里空无一人,看来不在雪宅里。 苏雪烟站在外亭处,抬起头看着夜空中飘落下来的一颗颗雪花,就像珍珠似的很美让她不禁伸出手接住雪花,冰冰凉凉的感觉从手心传入心里。 让她不禁打了个颤抖,叹息道:“看来,今晚注定是无眠夜。” 说着,苏雪烟走到客厅处,拿起摆放在木桶里的纸扇,披起一件白色毛绒的披肩,厚厚的绒靴踩在雪地上,软软的很舒服。 她打开了雪宅的门,毫不意外地看到坐在外面雪地上,双眼紧闭的倾城,雪花已经铺满了他全身,黑色发丝上也沾满了雪花。 看来他已经在这里坐了很久了。 苏雪烟张开纸扇缓缓地走到坐在点上的倾城身旁,手臂一递,白色的纸扇挡住了倾城头上的雪花,让他至少不会被雪而埋住了。 “为什么这么晚还出来?”倾城依然紧闭起双眸,丰神俊秀的脸庞依然是面无表情的,可是剑眉却紧紧地纠结在一起。 看似很苦恼的样子。 虽然倾城并没有睁开眼睛,却从苏雪烟打开雪宅的门的时候,他便知道她出来了。 “那么你呢?怎么不去睡觉而在这里打坐?”苏雪烟撑着纸扇不答反问道,纸扇都给倾城遮过去了。 自己的头上反而铺满了雪花,雪白的披肩上也沾上不少,就像个雪人儿似的。 倾城看来也知道慕容紫英去世的消息了,也对,紫鸢都回来了,他又怎么会不懂呢? “紫英死了。”倾城淡淡地说道,剑眉却锁得更紧了,薄唇紧紧的抿起,仿佛在隐忍着心中的情绪。 终究紫英还是逃不过这一劫。 “嗯,我知道,我从紫鸢那儿得知了。”苏雪烟点头,轻声道,手依然为坐在雪地上的倾城撑着伞,这个时候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其实……说什么都只是徒然,他们都没有能力救紫英不是吗? 倾城缓缓睁开了眼睛,清澈的双眸眼底除闪烁着水光。 他缓缓地从雪地上站起来了,拍了拍身上的雪花,看到苏雪烟正为自己撑着纸扇,心中不禁一暖,忍不住对她说出心中的心事。 “紫英是我救回来天山的,他是个很有才华的人,医术高明为人也善良,可是身上却深中盅毒,曾经我去过西藏去帮他寻找借盅毒方法却一无所获,本来是想帮他找到邪教的人,却没想到有人比我快一步,将整个邪教的人都杀光了。” “其实……这个问题我一直都想不通,那些人仿佛好像预谋好似的,时间不早不迟,偏偏是在我去西藏为紫英寻找解毒方法的时候。” 倾城抬起头,看向漆黑一片的夜空,看着黑暗的天空上飘落下来的雪白的雪花,自责道:“我曾经在想,灭了邪教的人是不是我曾经得罪过的人?他们因为得知我要寻找这个邪教,所以才会抢先我一步,杀了邪教里的所有人,让我徒然无功。”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是他害死了紫英的…… “为什么要这样想?你对慕容紫英他已经很好了不是吗?无论怎么说,你始终是救了他一命,而且正如你所说的,这或许就是一个预谋的局,你和慕容紫英只是无辜被卷进去的人而已。” 因为倾城站起来了,苏雪烟并不够高为他撑伞,无奈之下只好收起纸扇,与他一起淋雪,沐浴在冰雪之中,好让自己也能冷冻一下心中的不舍。 虽然她没有见过慕容紫英的这个人,但是她相信慕容紫英是个正人君子也是个好人,可是好人不长命,也难为了紫鸢和倾城了。 正文 第八十七章 倾国倾城1 “可是到最后,我还是救不了紫英,所以这一段日子我一直都不敢越过那一头,没面目去见他。”倾城摇头叹息道。 丰神俊秀的脸庞沾上一颗颗雪花,愈发显得超越凡尘,白衣随着雪风也翩然飘荡,仿佛要与白雪融为一体似的。 “人死不能复生,你已经是尽力了,慕容紫英的命早就已经注定了,倾城你和紫鸢也无需自责。日子久了,或许就能释怀了。”苏雪烟轻声地说道,接着拿起挂在腰间上的竹笛,轻轻地吹奏着。 她不知道该要怎么安慰倾城,毕竟说的再动听又能如何? 还不如站在这里陪他淋雪,为他吹奏一曲,让他疲惫的心松缓下来好。 “日子久了,真的能释怀吗?”倾城扬起雪白的脖子,目不转睛地看着漆黑一片的夜空,喃喃自语道。 恬静幽婉的笛声遍布了这个天山,带着丝丝哀伤落寞的感觉,让听者顿时感慨万分。 倾城又坐在雪地上了,双眸紧闭起来,静静地聆听着苏雪烟吹奏出来的曲子,一直紧抿的薄唇,总算是缓缓松开了,剑眉也平坦下来了。 夜还长着,笛声一直蔓延直到天亮才停下来…… 自紫鸢回来后,又过去数十天的日子了。 紫鸢从刚开始的沉默寡言渐渐变得多话起来了,也没有再关着自己在房间里了,笑容也渐渐多起来了。 只是有时候她会在外面看雪景,一看就看一整个上午,有时候会坐在椅子上,对着茶杯上浮动的茶叶发呆。 虽然是这样,但是紫鸢还是坚强地站起来了,从一开始她就有心理准备的了,只是伤得还是很深很重! 紫鸢的一切一切苏雪烟都看在眼里,有一次,她看到紫鸢躲在厨房里,手紧捂着嘴唇无声地低泣着,心里多疼惜她啊。 可是她还是选择了继续沉默陪在紫鸢身边,相信很快就能过去的了。 日子慢慢地过去了,一个月就这样飞逝而去了,紫鸢可以说是越来越精神越来越开朗了,仿佛又和从前的紫鸢一样了。 只是她知道,心底有个人,她是怎么样都忘不了的。 倾城除了那天晚上情绪异常之外,倒是个看得很开的男人。 苏雪烟陪伴了他一夜之后,心情很快就平复下来了,天山的一切又如常运作,没有一丝改变,不知不觉苏雪烟和紫鸢在天山上居住了大半年的时间了。 天山虽然每天都寒冰盖地的,但日子倒也过得自由自在优哉游哉的。 年关很快就到了,今天倾城准备下山储备一些日常物品,天山上所用的一切都是在下面的城镇里买的。 但是年关时,城镇里的店铺很多都会关门休息,所以要在年关之前备好食物和一些日常用品,本来每年年关来对倾城来说并无特别。 但是今年……他不是一个人过了。 风少灵会喜欢在天山上过年关吗? 倾城依旧是穿着一身单薄的雪衣,一年四季在他身上仿佛永远都是一样的,毫无分别的,他抬起头看了看天色,便准备启程下天山去了。 “倾城等一下。”眼看着倾城就要下山了,苏雪烟连忙披上披肩,随手拿起一把纸扇便小跑到他身边,笑意盈盈地看着他面无表情的俊脸,轻声说道:“我们一起下山吧。” 她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日子没有下过山了,也并不是说想念山下的日子,而是她必须要买一些女性的用品,这些东西又怎么能开口叫倾城帮她们买呢? “你也要下山?”倾城淡然地看了苏雪烟一眼,丰神俊秀的脸庞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只是清冷透澈的双眸却有点黯淡下去了。 他淡淡地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要下山?在天山上闷了吗? “因为……”一向淡定从容的苏雪烟难得也会尴尬起来。 她伸出雪白的小手饶了饶头发,星眸扑闪扑闪的很漂亮很好看,她小声嘀咕道:“我要买一些……嗯,女性用的东西。” 咳咳咳,这样子倾城能听得懂吗?会不会太直接了? 闻言,倾城稍微顿了顿,剑眉微微地皱起来了,看似有点疑惑的样子。 看来倾城并不懂什么是女性用品,也没听出苏雪烟的暗示,不过看着苏雪烟低头羞涩的样子,心情却突然晴朗起来了,清冷透澈的双眸却绽放出逸彩,让他看起来更加俊朗好看了。 白衣翩然的样子就像世外高人似的,超尘脱俗。 “天山下面也在下雪。”倾城看着苏雪烟不太厚的披肩,淡淡地说道,意思叫她应该多加点衣裳,要不然很容易着凉。 倾城的话让苏雪烟歪下头细想了一下,随即看着他灿烂地笑起来了,心里暖暖的,平凡脸上笑容更深了,星眸中璀璨的灵动让人不禁移在她眼中失神了,痴痴地移不开视线。 苏雪烟又怎么会不明白倾城话里的意思? 他虽然面冷但是心却是热的,有一颗温柔细致的心,对谁都很照顾,明明自己对他来说只是个路人而已,却还是愿意帮助自己! “没事的,在天山上住了那么久,我也习惯了这里的冰冷了,早就练就一身好的御寒能力了。”苏雪烟笑意盈盈地看着倾城,柔声说道。 她仰起头看着日日夜夜都飘着雪的天山,看着这一片纯白色的时间,不禁咧开了粉唇。 倾城轻点了一下头,甩了甩雪白的衣袖便迎着风雪带头向前走了。 苏雪烟拢了拢披肩张开了纸伞缓缓地跟在倾城身后,一大一小的两排脚印,印在厚厚的雪地上,分外温馨。 蓦然,走在前头的倾城停住了脚步,苏雪烟不解地走到他身边,看向前面白茫茫一片的天山。 她分不出出山的路,不禁疑惑地问道:“倾城,怎么了吗?” 有什么不对劲吗? 倾城看了看小脸红扑扑的苏雪烟,再看了看她撑着纸伞的小手,也因为风雪而被吹得红彤彤的,说话时总是会吐出一串白烟,看似很冷的样子。 “我来帮你撑吧。”倾城淡然地说道,丰神俊秀的脸庞没有一丝波动声音听起来却仿佛温柔了一些。 还没等苏雪烟反应过来,倾城便伸出手拿过她冻僵的小手上的纸伞,身高挺拔的他轻而易举地就能替娇小的苏雪烟撑着纸伞挡去冰冷的雪花。 苏雪烟呆滞地抬起头看着为自己撑着伞的倾城,小脸不禁一红,羞涩地低下头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了。 她知道倾城是一片好心,毫无杂念的,可是这样子实在是太过暧昧了。 而倾城又是一副光明正大的样子,做得磊落光明的,自己也不能太小心眼。 “谢谢你,倾城。”想通后,苏雪烟眉目含笑看向丰神俊秀的倾城,轻轻点下头道谢。 倾城真的对自己太好了,好到有时候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他才好。 “走吧。”淡淡的声音却犹如春天的春光,带着一丝丝暖意,让人不禁安心下来。 白雪茫茫的天山上,清冷得冷冰冰的,却有两道温馨的背影肩并着肩走在一起。 白衣俊秀的男子明显放缓了脚步,单手撑着伞刻意迁就身旁披着白雪披肩的女子,虽然俊脸上不带一丝表情的,但是清冷透澈的眼眸却荡漾着温柔的柔光。 苏雪烟随着倾城走,走了约莫一个多时辰后便走出了天山,掠过天山外层的暴风雪便来到山脚,再走一下子就能去到天山下的城镇里去了。 “这里真的暖和很多。”虽然天山下还是在下着雪,但是显然温度要比天山上高上一些,即使是下着雪还是让苏雪烟感到一丝温暖的。 天上天下,还真是相差甚远啊! 不过,她还是喜欢天山多一点,毕竟从小她就随着爹居住在安静的幽林里,过着与世隔绝的宁静生活,只不过这份宁静却被傲皇傲君烈打破了。 傲君烈……现在还好吗?不知不觉已经是冬天了,恒儿的穿衣够吗? 不过这些已经轮不到自己来担心了,恒儿身边有那么多人照顾他,应该没什么事的,或者……现在他已经忘了自己这个背信他们之间约定的女人了吧。 “怎么了?”看见苏雪烟一脸无奈的样子,倾城奇怪地问道,剑眉微微攒起,面无表情的俊脸透出一股严肃的感觉。 “没有,只是想起从前的一些事情而已。”苏雪烟扯出浅浅的笑意,摇着头轻声无奈地说道。 并不想倾城担心自己的事,她只要过一些时间就会好起来的了。 一天里,她总是会放纵自己,在某一个时段里想念一下和恒儿在一起的回忆,接着其他时间都不能再想,得要好好地过自己的生活。 倾城轻点下头,也没有再深问下去。 他并不是一个喜欢挖掘别人秘密的人,更何况那个人是苏雪烟,他更不想挖掘让她伤心。 “我们走吧!”苏雪烟拉着倾城的衣袖笑眯眯地叫着他赶快进城,这样子他们就能早点回去天山那儿,在天山上安静惯了,倒是有点不习惯太过热闹的城镇。 正文 第八十八章 倾国倾城2 倾城任由苏雪烟拉着自己的衣袖而走,唇瓣扬起若有似无的笑意,仿佛是在笑,仿佛只是错觉而已,只是给人的感觉不再是冷冰冰的,仿佛有了一丝温度,更显得丰神俊秀了,让来回走路的路人不禁侧目看向他。 年关将至,城镇里的行人也变得多起来了,大多数都是被了准备年货的,人人手里都提着几件大大的包裹,匆匆忙忙地想要快点赶回家。 见路人行走匆匆的样子,倾城主动牵着苏雪烟的手,免得与她走失了,更免得她被人撞到了。 穿着一身单薄白衣的倾城在人群里分外耀眼让人忽视不能,毕竟想这种风雪天气就算裹上一件绵祅对普通人来说还不够暖。 而他却只穿着单薄的月牙丝白衣,让人不禁感叹他的耐力,一看就知道他并非寻常人,但是并非寻常人的他,却为一个平凡的姑娘撑着伞,让路人纷纷都不解起来了。 唯一解释就是——这两人是夫妻! 要不然,想这样嫡仙似的的男子又怎么甘愿为平凡的女子撑伞? 倾城与苏雪烟进城后,购置了一些日常用品和食物之后,苏雪烟还买回来一些制作年糕小角的材料好让回去天山后,过年时可以做给倾城和紫鸢吃。 紫鸢的状态最近是越来越好了,也没有在一个人躲起来哭了,证明她已经开始慢慢地释怀了。 两人买了大包小包的,见苏雪烟提得吃力,倾城主动接过手来帮她拿着。 那些沉重的包裹对他来说仿佛犹如羽毛般轻巧,轻而易举就提在身上了,一丝没有觉得吃力。 “我来自己撑伞就行了。”见倾城一手拿着大包小包的,一手又为自己撑伞,苏雪烟过意不去,主动伸出手将纸伞拿了过来,自己撑着。 这里的天气比天山上还高上很多,所以苏雪烟即使伸出了小手也不觉得寒冷,嘴里吐出的白烟也聚然减少了。 这样倾城才没有拒绝苏雪烟,让她自己撑回纸伞。 来到一间茶叶铺,倾城对茶道要求很高的,太过苦涩的茶叶不要,太过清淡无味的茶叶也不要,茶色太过深的不要,香味太过浓郁的也不要。 总之对于茶叶的挑选,他可是严肃得很,每次都会在茶叶铺里逗留一段时间才买到合自己心意的茶叶。 见倾城又要在茶叶铺里耗上一些时间了,苏雪烟悄悄地退出店铺外,灵动的星眸四处东张西望的,像似在寻找什么,随即看到一间是卖绵巾垫店铺,便立刻绽开了笑容,连忙快步走过去。 店铺里就只有一两个女子在挑选合意的绵垫,苏雪烟也跟着走进去,随意拿起几种不同的绵垫来看看。 看看那一种能用得比较舒服,毕竟女人啊,来葵水的时候是最痛苦的,这种东西一定要认真挑选。 顺便帮紫鸢也买上一点吧! 正当苏雪烟在认真挑选绵垫时,一把淡然清澈的声音传了过来,吓得她想要一头栽到地上,狠狠地将自己埋在地里! 这样子至少不用想着要怎么面对倾城,和怎么向他解释啊! “原来你在这里。” 倾城一买完合心意的茶叶后,便不见了苏雪烟的身影,心里有点着急起来了,沿着大街一路找过来,直到在这间奇怪的店铺里看到她的身影,一直悬空绷紧的心才缓缓平复下来。 只是…… 为什么风少灵的表情,好像有点怪怪的。 不单止是风少灵,连她身边的几名女子表情都青红青绿的,仿佛有什么话想说,又不能说的样子。 嗯,难道是得了什么怪病? “你在这里做什么?”见苏雪烟不答话,倾城干脆直接走进店铺里,轻声问道。 其余也是在店铺挑选绵垫的女子,看到倾城的仙人之姿时,不禁羞红了脸蛋,纷纷羞涩地低下头,又抬起眼角偷偷地瞄着他不放。 本来是该要赶快离开这里才对的,毕竟他是个男子,但是她们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丰神俊秀又白衣翩然的男子,仿佛就是书中所说的大侠一样,都不禁舍不得离开了。 这样一个嫡仙般的男子,让多少女人为他折煞了心啊! “我……我……我,这个……”苏雪烟头低低的,结巴巴的语无伦次都不知道在说什么,小脸红彤彤的不知道是被冷伤还是羞涩的缘故,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倾城这次选茶叶怎么那么快的? 天,这里还有其她女性的客人,气氛太过尴尬了! 见苏雪烟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样子,倾城微不可察地皱了皱剑眉,清冷的双眸冷冷地扫过在场的几名女性客人以及已经铁青了脸色的老板娘,俊脸依然是面无表情的。 可是苏雪烟却感到他有一丝丝不悦。 “这是什么?”倾城随意拿起了一片绵垫,若有所思地看着,剑眉皱得更紧了,说里好奇的语气充分说明,他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看着倾城拿起绵垫一脸探究的样子,不单止是苏雪烟长大了嘴巴倒吸了一口气,就连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想说又不敢说,憋得脖子都涨红起来了,甭提多辛苦了! 可是又在看到倾城连皱起眉头的样子都这么脱俗高贵,让那几名女子脸红心跳的,早就忘却了羞涩,只能痴痴地凝视着倾城那白玉般无暇的俊秀脸庞,小心肝跳得快要冲出来了! “咳咳咳……”察觉现场的气氛诡异,苏雪烟尴尬地咳嗽几声,想借此缓解一下绷紧的气氛,却被倾城误以为着凉了感冒了生病了。 “冷了吗?” 听到苏雪烟几声不自然的咳嗽声,倾城并不没有多想其中原因,只是以为她穿衣太少而感染了风寒,丢下手中的绵垫,伸出手亲昵地将苏雪烟肩膀上的披肩拢得紧紧密不透风的,让她更暖和一些。 他动作自然亲密的样子,让在场的女子不禁幻想连连,错以为两人是对小夫妻,顿时芳心破碎了! 苏雪烟微微呆滞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硬着头皮顶着在场那几双如火般炙热的眼神,随意捻起一些绵垫叫老板娘包起来,。 现在的她可没心情再挑选了,赶快拉着倾城连忙离开这里就算了! 老板娘动作快得让人咂舌,两三下手就包好了苏雪烟要的绵垫,看来也想他们两人快点离开店里,别打扰她做生意。 付了几吊钱,苏雪烟一手拿着包好的包裹,一手牵着倾城的大手,头也不回就走出店外了,看样子她比店里的老板娘更加急切。 因为刚才太气氛太过诡异,让苏雪烟一时忘记了礼仪之道,主动牵起倾城的大手,走会大街上回过神来之后,连忙尴尬地缩回雪白的小手,暗地里骂自己太过粗心大意了! 倾城不解地看了一脸苦恼的苏雪烟一眼,再看了看自己的大手,那冰冷柔软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手上,挥之不去。 风少灵的手,真凉,是太冷的缘故吗? 看到倾城不解的样子,苏雪烟也觉得自己刚才动作太大了,连忙笑眯眯地说道:“倾城……额,你的手真暖和啊。” 说完,苏雪烟简直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就一句废话! 闻言,倾城抬起了头,视线从自己的手上,移到苏雪烟笑得一脸僵硬的脸蛋上了。 一个在僵硬的笑着,一个则是面无表情,目不转睛地不知道看什么,两人都沉默着不说话,顿时气氛变得更加尴尬起来了,让苏雪烟急得犹如火锅上的蚂蚁! “我们去客栈里吃些东西吧。”倾城直勾勾地看着苏雪烟,轻声提议道,俊秀的脸庞依旧没有一丝波澜,仿佛是千年面瘫似的。 苏雪烟早就习惯倾城的淡漠了。 只是以她所知,倾城并不是习惯人多热闹的地方,很何况是客栈这些聚满了人流的地方? “我们不会天山先吗?”苏雪烟不解地扬起雪白的脖子,抬起头看着比自己高出两个头的倾城,奇怪地问道。 怎么好好的,无端端要去客栈吃饭? “不急,还有时间。”说着,倾城正准备转身走,却看到苏雪烟手上提着的包裹,打算拿过来,帮她拿着。 谁知道却被她眼明手快地抱入怀里,一脸宝贝的样子。 嗯?那些像洗脸巾的垫子很珍贵的吗? “咳咳咳,你手上都拿着这么多东西了,这些让我自己来拿着就可以了!”苏雪烟连忙笑眯眯地解释道,心里却是呼天抢地的。 毕竟从小接受过女子三从四德的教诲,虽然不认同书中的话,但是女子的该有的羞涩,她还是有的。 见苏雪烟一脸坚持的样子,倾城也不勉强,两人肩并着肩地缓缓走到蓬莱客栈里,吃饭去了。 小二哥一看到倾城走进来,眼角都发起亮来了,因为即使倾城衣着简单单薄,却依然掩饰不了其高贵脱俗的气质,一看就知道是非富则贵的公子,小二哥当然卖力招待之。 而苏雪烟虽然样貌看起来平平凡凡的,但是披在外面的雪白绒毛披肩一看就知道并非凡品,价值不菲啊,小城镇的客栈里来了两个贵客,小二哥又怎么能不卖力呢? 正文 第八十九章 病危 小二哥招呼好倾城和苏雪烟坐在二楼上靠窗的位置上,让他们偏离一楼和二楼中央嘈杂人等。 倾城点了几个小菜,都是以暖身为主的,再让小二哥沏一壶上好的茶,便让他退下了。 坐在开满了炭炉的客栈里,苏雪烟顿时感到身上的寒意驱散了七七八八,整个人都变得暖和起来了,红彤彤的脸蛋也变得红润起来了。 她感激地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倾城,柔声道:“谢谢你,倾城。” 倾城之所以会来客栈吃饭,是怕自己太过冷了,等下回去天山的途中会受不了病倒,所以才在此之前让自己先暖暖身。 他的心思总是那么细腻,连自己也猜想不到。 点的小菜还没上来,苏雪烟百般无聊地看着窗口外面路人迎着细细的雪花在大街上来来回回走动着忙碌地备着年货的样子。 年关将至,虽然还没过年,但是大街上的热闹已经溢满着欢乐的气息,让人的心情不禁轻松起来。 一楼的来了一批护送镖物的大汉,大汉就坐在苏雪烟和倾城位置的对下方。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粗重,所以即使是坐在二楼的他们还是能听得见他们说的话,一向喜欢安静的倾城不禁皱了皱剑眉,默不作声地喝着杯中的热茶。 “大过年的,还要运这趟镖,真是连和家人团聚在一起都不行!”一名大汉拿着大碗子一边喝着酒,一边诉苦道。 “嘿嘿嘿,赚钱就是这样的了,就是大过年运镖的酬劳才是最高的时候,比平常高出三倍,有钱不赚才是傻子!”另外一名大汉贪婪地笑道“不过这趟镖大不吉利的,才刚刚去到晋王朝,就听说那个什么什么王爷病危,搞到全国好像要准备举行丧事似的,死气沉沉,压抑得很,好在我们走得快,要不然还不准出城呢,真是的,大过年就要死人,我呸!” 其中一名大汉举止极为粗鲁地说道。 “那个不是叫什么什么王爷,叫傲君恒,恒王爷,傲皇的同胞弟弟,连这也搞不懂,所以才叫你多读点书!”同行的一名大汉边喝着热酒,边鄙视地说道。 “噢对对对,就是傲君恒,恒王爷,反正就是一个傻子呗!”那个粗鲁的大汉,大力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一下,醒悟道。 “小声点,什么傻子啊,你才是傻子,人家是王爷,皇室贵族里的人,要是传入别人耳里,这可是死罪啊!”另外一名大汉连忙捂住粗鲁的大汉的嘴,让他别再乱说话,免得惹祸上身! “慌什么,这里是西陵国,又不是晋王朝,山高皇帝远,怕什么!”粗鲁的大汉不以为然地说道。 楼下那几名运镖的大汉声量很大,让楼上的苏雪烟和倾城不想听他们说的话,也被逼听入耳里。 当听到傲君恒三个字的时候,苏雪烟立刻竖起了耳朵,全神贯注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噗通噗通’地剧烈的跳动着。 在这寒冷的天气下,竟然紧张得连手心都冒出冷汗了,可想而知她究竟有多心急想要知道傲君恒现在的状况! 当听到楼下的几名大汉说,傲君恒病危几个字,苏雪烟的心差点要停下来了,红润的脸蛋顿时刷白了,全身都冰冻起来了,脑里一片乱糟糟的‘嗡嗡嗡’的作响,再也听不见他们下面说话的话了。 脑里不停地重复着傲君恒病危,傲君恒病危几个字…… 怎么可能,恒儿虽然身子比平常人虚弱一点,但是身在帝王之家的他,天天都有名贵的药材为他料理身子,又每天都有御医为他把脉,加上傲君烈对他的疼爱,恒儿怎么可能会病危? 一定是假的,一定是假的,一定是楼下的人搞错了而已! 这时,小二哥拿着几碟热腾腾的小菜送上来了,才刚刚放下来,苏雪烟却突然站起来了,疯了似的冲下楼去,吓得小二哥以为她怎么了。 倾城微微攒起了剑眉,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跟在苏雪烟身后,走下楼去了。 只见苏雪烟走到那几名大汉的桌子前,手揪着衣裳,声音急切地问道:“这几位大哥,你们刚刚说恒王爷病危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会的,恒儿不会有事的,傲君烈也不会让恒儿有事的,一定是这几个无知之人搞错了对象! 几名大汉哥哥面面相窥的,一路上风尘仆仆的连休息的时间都没多少,更别提有多久没有碰过女人了,看到苏雪烟一脸苍白娇弱的样子,水灵灵的星眸犹如小鹿般不安闪烁的样子,纷纷都起了坏心思,想要捉住她,调戏一番。 “姑娘想要知道,怎么也要付出一点酬劳才行的啊。”其中一名大汉流里流气地打量着苏雪烟,淫笑地说道。 苏雪烟微微地皱紧了秀眉,揪着衣裳的小手更紧了,她抬起下颚不屑地看着几名大汉,冷声问道:“可以开个价,你们要多少银两。” 一群道德沦丧,见钱眼开的人! “银两就不必了,不如姑娘今夜好好服侍我们几个,服侍妥当了和我们混熟之后,我们自然就好说话了!”其中一名大汉抑制不住身体中的燥热,站起来想要抱住苏雪烟娇小的身体,去还没接近得到她的时候,身体就被一股莫名的气息弹开了。 只见倾城手里拿着一串铜板,修长干净的指尖轻轻一弹,铜板犹如飞刀般凌厉,狠狠地弹到刚才想要调戏苏雪烟的大汉手背上。 这个圆形的铜板深深地陷入大汉粗糙大手中,鲜血从边边上溢出来了,疼得大汉忍不住杀猪般嚎啕起来,粗重难听的声音让苏雪烟不禁捂住了耳朵。 不过显然倾城很生气的样子,一连串弹出五个铜板,分别陷入在大汉的脸上,胸口上,膝盖上,手臂上,以及额头上,疼得大汉叫苦连天。 想要将铜板拔出来,又吸得紧紧地,仿佛要拔出来就要割掉自己的皮似的,痛得要命!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其余几名大汉眼看情况不对劲,连忙跪在地上,向一身雪衣飘然的倾城磕头求饶。 苏雪烟很聪明的连忙退到倾城身边,免得被恶人劫持了,难为了倾城! 倾城默不出声,清冷透澈的双眸冷冷地扫过跪在地上已经痛到晕过去的大汉身上,最后无视他们的求饶继续弹着手上剩余的铜板,仿佛一点也没有轻饶他们的意思。 “倾城,慢着。”苏雪烟出手握住倾城的手,让他停下手上的动作。 她不安的说道:“我有些事想要问他们,要是他们都痛到晕过去了,我就问不了话了。” 在她还没问出答案出来时,这几个恶心的男人是决定不能晕过去! 闻言,倾城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垂下了双臂,显然是答应了苏雪烟的话,先不动手。 “我刚才说问的话,你们再回答一遍!”苏雪烟站在倾城身旁,秀眉紧皱不安地问道,心里跳得更快了,生怕答案不是自己能够承受的! “我们说,我们说,我们将所有知道的都说出来,绝不会有半点隐瞒的!!”跪在地上的几名的几名大汉重重地磕着头,着急地说道。 “那就说啊!”苏雪烟忍不住怒吼出来了,心里实在是太过着急了,心急如焚的让她不能平静下来! “其实是这样的,我们运镖的时候途中经过晋王朝的边界,在客栈里听闻很多客人说傲君恒,噢不,恒王爷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连皇室里的御医也医治不好,病情垂危,有可能……有可能会……会受不了,那一头近了。” 跪在中间的大汉,头靠在地上,抖着声音害怕地说道。 闻言,苏雪烟娇小的身子摇摇欲坠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她扯开僵硬的嘴唇,不敢置信地问道:“真的吗?你们确定没有认错人?病危的人是真的傲君恒吗?”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这样的! 恒儿他应该好好才是的,难道傲君烈没有照顾好他,难道又是太后下的手?! 还是……还是傲君烈想要引出自己诡计? 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都快要搞不懂了,不应该是这样的…… 走回去天上的途中,苏雪烟自从客栈出来后便不发一语,头低低地走着路,也不看看前方的路怎么样,就这样低下头横冲直撞,要不是倾城在她身边看着她,估计她都不知道要被多少人撞到了。 整个人失魂落魄的,仿佛心已经不在身上似的。 倾城刻意放缓了脚步,看了看跟在自己身旁的苏雪烟一眼,平凡的小脸一片苍白,平时灵动的星眸此时黯然无光的,仿佛遭受到什么刺激似的。 傲君恒吗?他是谁? 第一次,倾城有了想要探究苏雪烟过去的冲动,但是随即就放弃了,毕竟这些事不是他喜欢做的,有些原则是不能打破的! 掠过天山外层的暴风雪,天山里的雪花要比城镇里下得更为之大,掉落在身上很快就人融化成一滩冰水,冰冰凉凉的,让人更加寒冷不堪,颤抖连连。 而苏雪烟却没有张开纸伞挡住风雪,而是任由风雪滴打在自己是身上,好让自己乱糟糟的大脑冷静下来,分析好情报里的真假! 正文 第九十章 私心 那几名大汉口中所说的话不像是假,看他们害怕得要命的样子,她就知道,他们不敢再乱说话,更不敢说假话,那么他们说的话是真的! 但是,他们说得的情报又是否属实? 恒儿虽然身体病弱,但是以她所见,就算再怎么病弱也不该多了这个地步啊。 如果是假的,那么是傲君烈为了引出自己所出的手段吗? 为了区区一个她,傲君烈会如此劳师动众而散播这样的谣言吗? 会吗? “小姐,你在说什么?”紫鸢紧张地东张西望,接着握着苏雪烟的手,牵着她回房间,将房门关地紧紧地,扭头看向一脸坚定的苏雪烟再次问道:“你要回去晋王朝,小姐你是疯了吗?” 她们牺牲了多少才能在傲君烈手中脱险,花费了多少心思才能逃得掉晋王朝,现在小姐却说要回去,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我没有疯……我,我刚刚和倾城一起下山的时候,听到从晋王朝过来的运镖的人说恒儿他病危,快要死了……我不能不回去啊……”苏雪烟紧咬着下唇,小手揪着衣襟,难受地摇着头,秀眉紧紧地纠结在一起,苦恼不堪的样子。 她虽然不知道是真还是假的,但是倘若是真的话,她就连恒儿最后一面也见不了了…… 她不要这样,不能这么自私啊! 恒儿一定在想着自己,一定……一定很痛苦…… “小姐……”紫鸢重重地叹息一声,抚着额头无力地分析道:“你居然相信那几个运镖的人话?难道你就不认为,这有可能是傲皇的诡计呢?傲皇是谁,他想要散播一个消息有多容易,恒王爷,未必有事的。” 她知道小姐的心一直忘不了恒王爷,她也知道要忘记一个人有多痛苦,但是,这有可能是一个局啊,一个要将她们一把拿下的局! 她不是不想小姐和恒王爷见面,而是,倘若这是个局,她们落到傲皇手中,即使不死,也不会好受的。 傲皇有多狠,难道小姐没有见识过吗? “紫鸢,这一次我赌不起……我不想拿恒儿做赌注啊!要是他真的死了我该要怎么办才好。我还能继续自私地独自一个人在这里安稳地生活下去吗?我能吗?” 苏雪烟沉重地摇着头,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一边摇着头,一边喃喃自语地说着:“从一开始我就骗了恒儿,直到临走前的最后一刻,我也在骗着他。我背叛了他,也欺骗了他,难道连他病危的时候也要狠下心不去见他最后一面吗?” 她狠不下这个心啊,狠不下啊! 倘若是真的,她又怎么能安心在天山上度过一辈子啊。 “但是,小姐如果这是一个局,我们该要怎么办?”紫鸢摇头叹息地问出重点,重点不在于见于不见,而是这个消息是真还是假的。 是真的,也见不得是好的,这样的话,恒王爷就可能要死了…… 是假的,也不见得是最坏的,但是死的人,或许是她们啊! “所以,我并不打算要你陪着一起去,我想要自己一个人动身去就好了。”苏雪烟坐在椅子上,仰起头直勾勾地看着紫鸢,静静地说道。 一人做事一人当,是真是假也好,这个决定是她作出的,既然风险这么大,那么她就更不能让紫鸢跟在自己身边,她不想再害紫鸢受苦了。 闻言,紫鸢连忙使劲地摇着头,走到苏雪烟身旁,抱住她的肩膀,轻声说道:“不行,紫鸢是怎么样也不能让小姐你独自一个人去的,我们曾经说过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紫鸢永远都会保护在小姐身边的。” 紫鸢声音虽小,却充满了坚定不移忠心,让苏雪烟甚为感动,忍不住伸出手紧紧地握住她的双手,感激地说道:“紫鸢,我知道你对我的好。” “可是,你为我已经牺牲太多了,我舍不得让你再去受苦了,而且正如你所说的,这可能是个局,这个局是我心甘情愿走进去的,但是你不同,你没有必要和我一起走进这个局。你应该活得更自由才对!” 是啊,没有了自己,紫鸢定能活得更加逍遥自在,她不能再牵累紫鸢了,不能了…… 这个无论是不是局,她都闯定的了,愚蠢也好,聪明也罢,如果是为了恒儿,都无所谓了。 “小姐,你在说什么?紫鸢若没有小姐你,现在都还只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无心杀手而已,有谈何自由呢?”紫鸢紧紧地搂着苏雪烟纤细的肩膀,叹息感慨道。 从前的她和现在的自己,简直就判若两人,是小姐教会了她七情六欲的,是小姐让她终于变回一个人,而不是一个杀人的机器。 “所以无论前方是怎么样的绝境,紫鸢都会追随小姐而去的。”紫鸢搂着苏雪烟纤细的肩膀,誓言旦旦地说道,脸上一丝后悔之色都没有,美眸亮起一抹鉴定。 她轻缓地说道,“紫鸢是不会让小姐你独自一个承受危险的!” 其实生与死对现在的她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她曾经在紫英面前发过誓,她会等到小姐死后,才会下去陪他的,所以无论遇到怎么样的危险,她都会留在小姐身边,好好保护着她,哪怕要牺牲自己的生命。 “傻紫鸢,你这又是何苦呢?”苏雪烟紧紧地皱起了秀眉,无奈地摇头叹气道。 她清楚紫鸢都脾性,说一就绝对不会是二,性子有时候比一头牛还要倔强。 只要是她认定的,无论怎么说都改变不了。 唉,她希望自己别害了紫鸢就好,紫鸢是她最亲,对她最好的人了! …… 第二天早上,紫鸢简单地收拾了一些行李物品,便和苏雪烟走出房间打算启程回去晋王朝了。 一出雪宅,苏雪烟就看到站在外面的倾城,面无表情的他负手而立在风雪之中,黑色的发丝上都沾上点点的雪花,看似在外面站了有一定的时间了。 “你要去哪里?”倾城转过头目光炯炯地看着苏雪烟,轻声问道,丰神俊秀的脸庞不带一丝表情,但是剑眉却微微攒起了。 昨天下山回来后,他就觉得风少灵有些不对劲,傲君恒,是为这个男人吗? 没想到倾城会在外面守着自己,苏雪烟不禁有些惊讶住了。 随即看着他温柔一笑,轻声说道:“倾城,多谢你这段日子的照顾,但是我们已经决定了,今天就要启程回去晋王朝了,所以,我没有想过要不告而别的,我在里面留了一封信给你,没想到你已经在外面等着我们了。” 对于倾城这个人,她是充满了感激的。 当初如果没有他,她和紫鸢也逃不出来,没有他,她和紫鸢也不会来到这么美丽的一个地方,可是有些人有些事,她依然不能完全放得下…… “你要回去?”雪风吹起丝丝黑发丝,倾城微微皱起剑眉,伸手拨了拨,直勾勾地看着苏雪烟疑惑地问道。 为什么要突然回去呢? “是的,我和灵鸢已经决定要回去了。”苏雪烟也不打算隐瞒倾城,如实地说道,灵动的星眸充满感激的光芒。 她真的很感激当初倾城的出手相助,让她和紫鸢度过了一段安稳的日子。 “这些日子多谢倾城你的照顾了。”苏雪烟微微向倾城轻点着头,平凡的脸蛋扬起感激的笑容,轻声说道,接着便缓缓走向前。 与倾城擦肩而过时,轻唤道:“再见。”便头也不回地向前走了,仿佛对这里已经没有一丝留恋似的。 紫鸢背起包袱,也微微向倾城点了个头,便大步走向前跟上了苏雪烟的步伐。 倾城缓缓转过身体,清冷透澈的双眸目不转睛地看着白茫茫的前方拿道娇小的身影,单薄的嘴唇微微抿起来了。 虽然丰神俊秀的脸庞不带一丝表情的,可是却让人感到有种孤寂的感觉,站在风雪之中白衣翩然的身影更是显得形影单只。 几乎是不带任何犹豫的,倾城轻点脚尖,略施轻功便赶上了苏雪烟和紫鸢的步伐。 他淡然地瞄了一脸不解的苏雪烟一眼,淡淡地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闻言,苏雪烟不禁皱起了秀眉,不解地看着站在她和紫鸢面前倾城,以为自己刚才听错了,不禁疑惑地问道:“你要和我一起去?” 倾城和她们一起走做什么? 这次一去,或许只是一个局,凶多吉少啊,她不想连累了倾城! “倾城我……我们是……”苏雪烟想要对倾城说明自己的身份,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她是谁呢?已死的苏雪烟,还是恒王妃风少灵? 无论是哪一个身份,都不见得风光安全的。 “走吧。”倾城并没有给苏雪烟多说的时间,转身便向前走了,白色的身影很快就融入雪中了,连一丝反驳的机会都不给苏雪烟,让她真的哭笑不得。 “小姐,要怎么办?”紫鸢看着苏雪烟,询问道,心里却是有点暗喜的。 倾城跟着来,那么她和小姐即使遇到困境,或者也有逃出去的机会,倾城依然是她们的王牌。 正文 第九十一章 情局 苏雪烟又怎么想不到这一层? 只是她不想将倾城当作救自己的工具,更不想扯他走进这个漩涡,但是人总有私心的不是吗? 所以,这一次,她还是自私了! 苏雪烟他们雇了一辆马车,连续在冰冷的路上赶了半个月多的路,总算是来到晋王朝的边境了。 途中,紫鸢一直在打探傲君恒病情的事情,但是一个传得比一个厉害,也分不出究竟是怎么样了,但是唯一肯定的就是,晋王朝的子民几乎都知道傲君恒病危的消息。 皇室里的王爷病危,理应是该要保密的事情,但是几乎都传遍了全国,让紫鸢的心情更加沉重了,怕就是怕消息看似很真,但是其实都只是傲皇布的一个局而已。 倾城一路上都在驾为苏雪烟驾着马车,鲜少说话,却观察细微,本来将要走一个多月的路程,硬是缩短为半个多月,熟悉地形不止,还懂得怎么避开路途中的不必要的麻烦,让苏雪烟和紫鸢都轻松了很多。 可是他却一直沉默着,不问苏雪烟究竟回去晋王朝做什么,也不忘她上次为什么要逃跑的事情,仿佛一切事情对他来说都无所谓,他只是相信苏雪烟这个人! 这让苏雪烟更加欲言又止了,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向倾城说明所有事情,心中也对他充满了愧疚。 倾城对她的好,自己一直都看得见,只是……她喜欢的人,是恒儿。 苏雪烟他们进城后,便将马车停放在客栈里,订下了客栈两间卧房。 倾城甩了甩白衣上的风尘,拨了拨有些被风吹乱的黑发,看了身后的苏雪烟一眼,便走上楼去了。 “小姐,我先出去探一探消息。”紫鸢俯下头,小声地在苏雪烟耳畔说道,接着便匆匆走出客栈了。 虽然已经回来这里了,但是情报还是很重要的。 奇怪的是……一路上不停地听闻傲君恒病危的消息,却唯独听不到恒王妃失踪的消息……按道理来说,这事应该传得更快才对的啊! 苏雪烟疲惫地轻轻叹息一声,随即便想上楼去休息了,客栈里正好有几名客人吃完饭走出来,嘴里还不停地聊着八卦。 刚刚经过苏雪烟身旁,说道:“听说恒王爷前段日子收的小房,长得十分的美!” 闻言,苏雪烟浑身都僵硬起来了,血液仿佛逆转而行似的,让她的脸色瞬间惨白,大脑一片空白。 呆反应过来时,那几个人已经走出客栈不见踪影了,连追问的机会都没有!。 小房?恒儿?怎么会呢…… 怎么会呢? 苏雪烟沉重地叹了一口气,胸口闷闷的,堵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克制住想要跑回恒王府一看究竟。 她一边走上楼,一边摇着头喃喃自语地说道:“不会的,恒儿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假的,都是假的……一定是我自己听错了。” 虽然在古代里,男人三妻四妾的事情是很平常,但是恒儿根本就不懂房事,更重要的是……恒儿绝对不会背叛她的。 轻轻打开了房门,苏雪烟缓缓走进去,反手将房门关上,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到椅子前坐下,倒了一杯茶细细地茗着,却苦涩无比,苦得心更痛了。 仿佛就犹如一种蚀毒,慢慢地缓缓的蚀食自己的心。 约莫一柱香的时候,紫鸢终于回来了。 她打开了房间的门在轻轻地关上,走到苏雪烟身边犹豫地看着她,樱唇微微张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说吧紫鸢,没关系的,我能承受得了。”苏雪烟抬起头强颜欢笑地看着紫鸢,轻声说道,声音充满了无力的疲惫。 “小姐,恒王爷好像真的病得好重的样子,前一段时间,傲皇替他收了一个小房叫馨儿,来为他冲喜。”紫鸢犹豫地断断续续地一字一字说道,眼睛目不转睛看着苏雪烟,生怕她会接受不了。 恒王爷收了小房。那么小姐怎么办?他已经忘记了吗?还是都是傲皇的意思? 闻言,苏雪烟微微扬起头,缓缓地闭上双眸,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地说道:“这是傲君烈为惩罚我而做的,他是在告诉我,没有了我,恒儿身边依然能有其她女人,他明知道我对恒儿……所以才故意这样惩罚我的。” 两行清泪缓缓地滑过苏雪烟平凡的脸颊。 她缓缓睁开眼睛,星眸经过泪水洗礼过,变得更加璀璨耀眼了,只是却充满了淡淡的哀伤,“傲君烈他还是没变,狠、真是狠,他知道只有用这种方法才能让我尝到痛不欲生,只是他怎么可以对恒儿也这么狠心呢?恒儿根本就不会喜欢那个馨儿……” 何苦呢?为了要报复她一个人,连恒儿也被拉下水,傲君烈啊傲君烈……他是你曾经想要保护的弟弟不是吗? 还是那晚傲君烈所说的事情,都是假的。 “小姐,紫鸢觉得这一切都是傲皇设下的局,恒王爷病危,收小房,传言得轰轰烈烈,根本就是有意想要逼出小姐你啊,这时候你再去找恒王爷,不就自投落网吗?”紫鸢忧心忡忡地看着苏雪烟说道。 她知道,最痛苦的人是小姐才对,只是明知是个局,还要走进去,这实在太危险了! 只不过,连她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傲皇竟然劳师动众这么久,为的就是要引小姐出来吗? 为什么一定要小姐?为什么不能放过她呢? “紫鸢,即使现在我们都知道这是一个局,但是你认为我不现身,傲君烈就找不到我了吗?”苏雪烟无力地自嘲一笑,痛苦地说道。 “这次就算我们能逃得掉,那么下次他可以传出恒儿过世的消息,到时候只怕手段会更加狠,狠得不是我们能承受得到的,这一次不单止是为了引出我,也是在威胁着我……恒儿就在他手中。” 恒儿只要在傲君烈手上,她就不能安心下来,这次他只是说恒儿病危,那么下次……会不会真的来个病危呢? “我曾经以为,傲君烈再狠,也不会用到恒儿身上的,但是原来我错了。我不该以人的角度去思考他的想法的。”苏雪烟无力地摇着头,苦涩笑道。 傲君烈他的狠不是被逼出来的,根本就是与生俱来的,果然对上傲君烈,她永远只有被动的份儿。 “小姐,那么你可有打算?”紫鸢坐下来,倒了被茶解解渴,赶了半个月多的路,加上一路上来的打探消息,她多少也有点疲惫了。 “今晚,我们就去恒王府,与其让傲君烈找上来,还不如我们主动现身好了,我不想让傲君烈发现倾城的存在。”苏雪烟深思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说道。 倾城已经是她们唯一的黄牌了,只是这次不能和上一次相提并论,这一次想要逃怕是难上加难! “小姐,傲皇可会杀了我们?”紫鸢直勾勾地看着苏雪烟,疑惑的问道。 虽然她觉得傲皇是不会杀了她们,只是难免也有发生意外的时候。 苏雪烟轻轻地摇着头,镇静肯定的说道;“他不会杀了我们的,花费那么多功夫想让我们现身,难道只是为了杀我们解一口气?只怕傲君烈没有这么单纯的心思……” 死,她们是不会死的,只是活着,也未必是幸福的。 罢了罢了,其实从一开始她就算错了。 她万万没想到傲君烈会对恒儿出手,为的只是引出自己,目的又是什么呢?真是个可怕的男人。 苏雪烟和紫鸢聊了一会儿之后,便各自去休息了。 直到晚上时分,苏雪烟她轻轻地敲了敲倾城房间的门,没多久门就打开了。 倾城看着门外的苏雪烟,略微顿了顿,接着让开了修长的身体,让她进来。 “倾城,我想有些事我可能这么说都说不清,等一下我会和灵鸢去恒王府,可能一时半刻也出不来了。到时候,得到我们能出来的时候,希望你能再帮我们一次。”苏雪烟直勾勾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倾城,轻声地请求道。 这一次……她会竭尽所能,将恒儿也带出来。 听完苏雪烟的话,倾城依然是面无表情的,丰神俊秀的脸蛋依然是面无表情的。 他伸出手在怀里掏了一会儿,接着将白玉口哨再递给苏雪烟,清澈犹如泉水的声音淡淡地说道:“到时候找我。” 又一次的,倾城没有拒绝苏雪烟的请求,仿佛一直以来,他都没有拒绝过她。 苏雪烟看着倾城手中手工精制的白玉口哨,心又开始犹豫拔河起来了。 她抬起头,紧皱着眉头再次询问道:“倾城你可要想清楚,再和我扯上关系,你就真的不出这个漩涡了。” 为什么倾城可以毫不犹豫地一次一次帮自己,却什么都不过问呢? 倾城这样子,更显得她卑劣啊! 她只是……只是将他当成自己的救命符而已…… 为什么他还要傻傻地接受呢? “收下吧。”倾城面无表情地看着苏雪烟,语气坚定道。 那一刻,苏雪烟分不出自己心里的感觉,只是呆呆地看着倾城,呆呆地伸出手收下他的白玉口哨,想笑笑不错,想哭却不能哭…… 只是心里有某一处,塌落了。 正文 第九十二章 失忆 苏雪烟走出了倾城的房间,轻轻地关上了他房间的门,人就站在房间的门前,呆滞的看着握在手中的白玉口哨,粉唇微微勾起自嘲的笑意,星眸中充满了愧疚之色。 倾城啊倾城,他真的是太傻了,自己也太卑劣了,利用他的善良,利用他的正义…… 苏雪烟轻叹摇着头,缓缓走回隔壁的房间里,一推开了门紫鸢便急切地走上来,替她将门锁上,接着看向苏雪烟着急地问道:“小姐,怎么样了?” 倾城答应帮她们了吗?倾城是她们唯一的希望了,所以一定要行啊! “倾城答应了帮我们。”苏雪烟坐在椅子上,为自己倒了杯茶,默默地茗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们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错呢? “既然倾城已经答应了,那么为何小姐你却一脸凝重的样子呢?”紫鸢坐在苏雪烟身旁,不解地疑问道。 倾城答应了,对她们来说是百利无一害的啊! “但是紫鸢你知道吗?倾城答应得连一点犹豫都没有,也没有过问过我的一切,他相信我,不管我是谁他都相信我……”说着,苏雪烟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单手扶着额头无力地说着:“倾城对我是真心以待,而我却一次又一次利用他待人的真心,我不想将他拉进来,不想啊。” 一千个不想,一万个不想啊! 唯独是倾城,她不想毁去他…… 但是人的私心真的很大啊,贪生怕死如她,最后还是选择了接受倾城的白玉口哨。 “小姐,不管你是想还是不想,这些都是倾城他自己愿意的。更何况我们的确很需要他的帮助,有时候自私一点才能活得更久。”紫鸢紧紧地握住苏雪烟的手,秀眉紧紧皱起,一脸认真地说道。 “小姐既然已经决定要去恒王府找恒王爷,那么我们的对手就是傲皇,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个未知数,倘若连倾城不帮我们的话,那么就更是难上加难啊,小姐应该懂这个道理的,要活着……就必须要牺牲一些东西,一些人。” 比如一种良心的东西,比如……倾城。 她们一路走过来,牺牲的已经不少了。 苏雪烟当然懂得紫鸢话中的道理,但是有时候理智和感情是不能互相平衡的。 就像她根本不想收下倾城的白玉口哨,最后不依然是违心收下了,说什么不想连累他,也不过是虚情假意的话而已,说到底她只是一个私心贪生怕死的人的而已。 “别想那么多了小姐,我们去恒王府吧!”紫鸢站起来,轻轻拍了拍苏雪烟纤细的肩膀,轻声说道。 想不想去都得要去,免得傲皇等得不耐烦,主动找上门,倾城会和他们正面冲突,那样就不好了,倾城这张黄牌必定不能让傲皇知道! “好,去吧。”苏雪烟轻轻点下头,缓缓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过头看向窗口外面的明月,今晚的圆月并不盈满,仿佛缺了一个口,一如她的心。 苏雪烟和紫鸢缓步走出客栈后,黑漆漆的大街上没有一个人影,除了一些打更声音之外,一片诡异的寂静,淡淡的月色映照在街道上,分外凄凉孤寂的感觉。 苏雪烟和紫鸢一路上缓缓地来到恒王府前,她们并没有从正面进入。 看着高高的外墙,紫鸢抱起了苏雪烟脚尖轻轻一点,掠过高墙飞进去恒王府里面了,一片片香味盈然的桃花花瓣迎面扑过来。 这熟悉的味道让苏雪烟不禁咧开了唇上的笑容,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接住在风中飘舞的桃花花瓣,她们进入的地方正好就是桃花林里。 紫鸢抱着苏雪烟缓缓降落在地上,一名精致秀雅的少年靠在大白虎的身上睡着觉,这一幕让苏雪烟何等熟悉啊。 只是秀雅的少年看似消瘦了不少,昔日红润的小脸都塌下去了,粉唇紧紧抿起,秀眉紧紧纠结在一起,看似睡得很不安稳的样子。 恒儿怎么会睡在这里的? 这么晚了,风也变大了,他睡在桃花林里不就很容易着凉感冒吗? 傲君烈难道没叫人好好照顾恒儿的吗?那个叫馨儿的女人,难道就这样由着他睡在外面吗? 苏雪烟心里此时是千思百绪的,一是高兴能够再次见到傲君恒,二是心疼傲君恒消瘦的样子,三是怕那个馨儿偷偷虐待傲君恒,总之既喜又悲。 恒儿,她的恒儿,这一段日子里,恒儿究竟是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呢? 苏雪烟轻轻地走进到熟睡中的傲君恒身边,还没有完全接近到他的时候,被他依偎着的大白虎猛然睁开了兽瞳,看到苏雪烟之后,兽瞳更是剧烈大增,本来就威风凛然的白虎现在看上去更加凶恶了。 仿佛下一刻就要扑上去撕裂苏雪烟娇小的身体似的,血盆大嘴发出不悦的野兽的低鸣,看似很生气的样子。 “小姐,小心点。”紫鸢连忙快步走上前,挡在苏雪烟面前,谨慎地盯着被傲君恒依偎着的白虎。 毕竟野兽没人性,她怕这只白虎一时失控,扑上去嘶咬小姐! “没事的紫鸢,放心不会有事的,小猫只是生气我一声不吭离开了恒儿,背叛了他们而已……”苏雪烟谈谈苦笑道,随即掠过面前的紫鸢走到熟睡中的傲君恒面前,痴痴地凝望着他不安稳的睡容,心里更痛了,抽蓄地绞痛着。 睡梦中的恒儿,是不是也是不快乐的呢? 当初她选择离开,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呢? 白虎看到苏雪烟的接近,怒鸣声更大了,兽瞳在黑夜中看起来有点恐怖,但是它却没有动,应该是怕吵醒靠在它身上睡觉的傲君恒。 虽然它是一头野兽,但是唯独对傲君恒,小猫就真的只是一只小猫而已,乖巧而忠诚。 “小猫,我知道你一定很讨厌我这个背叛者,也是,连我自己也开始讨厌自己了……总是将无辜的人扯进来……但是我真的逼于无奈的,我真的是没有任何办法了,才会选择离开恒儿的,我根本就不想背叛恒儿的,但是我别无选择……”苏雪烟紧咬着下唇强忍着哭意,摇着头痛苦地看着傲君恒的睡容,无奈地说道。 倘若有得选择,她也不想这样做。 但是她没有任何选择,傲君烈逼得她已经无路可走了,当初如果她不走,那么现在……她一定已经被傲君烈逼着进宫去了…… 仿佛是听得见苏雪烟的话似的,白虎的怒鸣声没有那么大了,自私兽瞳依然死死地盯着苏雪烟,仿佛是在观察者她所说的话是否当真似的。 苏雪烟缓缓蹲下身体来,呆呆地看着傲君恒,犹豫地伸出了雪白的小手想要触碰一下他消瘦的脸庞,又怕会吵醒他,雪白的小手都忍不住抖起来了。 轻轻地,轻轻地,苏雪烟小心翼翼地摩挲着傲君恒略带苍白的脸颊,嘴唇上咧开了满足的笑容,不停地喃喃自语道:“恒儿,恒儿,恒儿……” 不停地轻轻叫唤着傲君恒的名字,唇上的笑意更深了。 恒儿,真好……真好啊,终于能再见到你了。 仿佛是被苏雪烟的叫唤唤醒似的,傲君恒一直紧紧皱起的秀眉,纠结得更紧了,小脑袋了动了动,粉唇溢出喃喃的梦语。 吓得苏雪烟连忙收回了小手,只能目不转睛地看着傲君恒,既期待又害怕。 缓缓地,傲君恒睁开了清澈的眼睛,清澈的眼眸可能是刚刚睡醒的缘故,布上了一层水汽,在黑夜水灵灵的闪烁着。 他伸出白皙的手揉了揉眼睛,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随即发现有人站在自己面前,不禁抬起头来,看向苏雪烟——秀眉纠结得更紧了。 “恒儿,恒儿……我回来了……”苏雪烟苦涩地紧皱着眉头,嘴唇微微笑道,柔和的声音在黑夜中犹如一缕清风,让人分外舒服,也让人忍不住安心下来,可是,白虎却吼出不屑的低鸣。 傲君恒紧皱起秀眉,看了一脸似哭又似笑的苏雪烟良久,秀雅的脸庞染上了疑惑之色,他不解地瞅着她问道:“姐姐,你是谁啊?” 为什么要叫他恒儿? 傲君恒的让犹如平地一声闷雷,击在苏雪烟身上,吓得她三魂不见了气魄。 她强颜欢笑地看着一脸疑惑的傲君恒不敢相信地问道:“恒儿是不是还在生气我离开你的事情……我知道的,我知道是我的错,我不该背弃我们之间的约定的……但是,你也不能恶作剧哦,不能这样的啊!” 恒儿忘了自己是谁?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一定是他还在生气,所以才会这样说的,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姐姐,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更没有恶作剧,你是不是走错门了,这里是恒王府哦!”傲君恒皱了皱秀雅的脸蛋,神色有点不高兴地看着苏雪烟,粉唇嘟嘟的说道。 傲君恒短短的一句话,瞬间让苏雪烟的心,破碎了。 他,仿佛是真的不认得自己了。 正文 第九十三章 馨儿 苏雪烟神色顿了顿,四肢都僵硬起来了,雪白的小手不相信地扯了扯傲君恒的衣袖,声音急促着急地问道:“恒儿,你怎么会不认识我呢?是我啊,风少灵,你的少灵姐姐啊……” 怎么会这样的,恒儿把她给忘了?不认识她了,忘记了他们之间的一切了? 怎么会这样的,她不信,不信啊!!! “你说话啊,你说认得我啊,我是谁难道你会不知道吗?恒儿不会将我忘记的,不会的,是不是,你答话啊!” 苏雪烟情绪激动地捉住傲君恒瘦削的肩膀,激烈地摇晃呐喊道,声音充满了无助徘徊,心再撕扯地抽痛……滴血。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都是骗人的…… “你放手,你捉得我好痛!”傲君恒不悦地看了苏雪烟一眼,接着伸出手挣扎掉她捉住自己肩膀的手,缓缓从地上站起来。 淡蓝色的锦袍在黑夜中桃花纷飞的桃花林里分外夺目耀眼,只是秀雅的脸庞上却露出苦恼的神色,秀眉紧紧皱起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心疼。 “姐姐如果你现在立刻离开这里,我可以不叫人来,否则我就叫人了!”傲君恒扳起精致秀雅的小脸,紧抿起双唇,苦恼地看着跪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苏雪烟,轻声警告道。 苏雪烟跪坐在地上,在眼眶一直打转的眼泪终是忍不住掉落下来了。 因傲君恒无情的话,因这一则残酷的事实,她缓缓抬起头,泪眼蒙蒙地看着昔日笑得一脸单纯善良的傲君恒,痛苦地说道:“恒儿,我不再是你的少灵姐姐了吗?你也不再是我的恒儿了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为什么……” 或者从一开始她就错了,错得离谱,她不离开恒儿的话……或者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是上天惩罚她的背叛吗? 将恒儿对自己的爱,对自己的回忆,对自己的温柔,都没收了…… “我不知道你究竟在说些什么,总之……总之你快点离开这里!”傲君恒急跳了脚,清脆的声音有点不耐烦地催促,略带苍白的脸蛋也微微涨红起来了,看似很生气的样子。 “离开这里?我能离开这里吗……我还能去哪里呢?”苏雪烟含泪自嘲一笑,无力地摇着头缓缓地站起来,娇小的身子摇摇欲坠的。 幸好紫鸢及时走上前扶住了她,才免于她跌倒。 紫鸢担心地看着失魂落魄的苏雪烟,不禁担心地问道:“小姐,振作一点,或者……或者恒王爷只是一时病倒,才会遗忘掉小姐的记忆。” 但是,她总觉得所有事情都来得太巧合了,难道是…… “恒王爷,你真的忘记小姐了吗?那我呢?奴婢你还记得吗?”紫鸢双手紧紧地扶着苏雪烟,看向傲君恒的方向,轻声疑惑地问道。 闻声,傲君恒看着紫鸢皮肤的脸蛋,秀眉紧紧地攒起,粉唇微微张启不解地说道:“你们这些人真奇怪,我明明就连见也没有见过你们,又怎么可能认识你们呢?” 闻言,紫鸢微微愣了愣,看着傲君恒疑惑不解的神情,不像是假的,那么就是说,恒王爷真的失忆了……怎么会偏偏在这个时候失忆的呢? “好了好了,你们究竟要不要走啊,要是再不走我就叫人来赶你们走了!”傲君恒甩了甩淡蓝色的衣袖,有点急躁地说道,接着看向白虎微微笑道:“小虎儿,我们走,去叫人来!” 苏雪烟猛然抬起头来,蓄满水汽的星眸不解地看着傲君恒。 为什么恒儿叫的是小虎儿而不是小猫呢?难道恒儿忘记的记忆……不止自己一个人的? 究竟是什么大病,能让一个人完全遗忘了所有的记忆呢? 听到傲君恒的叫唤,白虎缓缓地摇着白色尾巴走过去,只是血盘大嘴中发出不满意的兽鸣,看似不太喜欢新的名字! 傲君恒弯下腰,白皙的纤手轻轻抚了抚白虎身上的皮毛,秀雅的脸庞扬起浅浅的笑意,轻声赞赏道:“小虎儿真是听话。” 说着,傲君恒便拍了拍白虎,坐在白虎身上打算离开桃花林了,眼看着傲君恒就要离开了,一时情急,苏雪烟脱口而出道:“恒儿,慢着……” 别走,不要走……她还有很多话,想要和他说,很多很多…… “小姐!” 忽然,紫鸢捉住了苏雪烟的手,一脸严肃地紧张道;“有人来。” 而且,很多人! 闻言,苏雪烟顿了一顿,睁大星眸看向骑着白虎离开的傲君恒,也跟着缓缓停下来了。 只因……要走出桃花林里的路,被一群护军围住了,围得团团的……密不透风,而站在护军前的人,是苏雪烟最不想见,却不得不见的男人,傲君烈! 傲君烈果然来了,她一早就知道他会来,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沉不气,这么快就出现了…… “皇……兄。”骑在白虎上的傲君恒语气略带僵硬地叫唤着傲君烈,秀雅的脸庞脸色有点不自然,看似不太习惯叫唤傲君烈的样子。 “嗯,君恒你先回房休息吧。”傲君烈锐利的双眸死死地盯着站在桃花林里的苏雪烟,说却是对着身边的傲君恒说的。 只是语气冷冽,看似心情很糟糕的样子。 这个女人终于肯出现了,只是明知道有诈她却偏偏要来,为的都是君恒吗? 真是愚蠢至极! 傲君恒默不作声地点点头,接着缓缓回头看了苏雪烟一眼后,便拍了拍白虎的背,向前走去了,护军们让出了一通道,让他骑着白虎走过去。 看着傲君恒越来越远的身影,苏雪烟又是着急又是不舍。 最后都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傲君恒远离自己,直到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她的视线依然还没收回来,仿佛已经胶住在那儿了,仿佛只要这样一直看着,下一刻,傲君恒又会再出现了…… 其实她一直想要问恒儿,他会恨自己吗? 但是现在,恨与不恨都没关系了,他都已经忘了自己了……别说是恒,就连最普通最简单的感情,都没有了…… “你看够没!” 见苏雪烟从头到尾看着的人都是傲君恒,傲君烈本来就心情很不好的了,现在更加是火上加油,让他怒火中烧,连仅存的理智都差点儿被烧毁了! 君恒,君恒,君恒! 这个女人眼里永远就只有傲君恒一个人,枉他对她这么好,原来她一早就设计好要逃离自己的,好!很好!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设计了,尝到失败的滋味,不过现在她既然落到自己手里,他也不会让她好过的! 他这段日子过得有多难受,他就要风少灵过上比这十倍百倍难受的日子! “有些人是一辈子都看不够的,但是有些人,只要多看一眼,也会觉得很厌恶。”苏雪烟目光呆滞看着傲君恒离去的方向,淡然笑道,依然没有去看傲君烈一眼。 可惜,她想要看一辈子的人,却已经忘了自己,她不想看的人,却依然缠着自己…… “好,朕就要看看你能嘴硬多久!”傲君烈怒极反笑,英俊的脸庞露出嗜血的笑容。 他甩了甩黑色的龙纹锦袍,向身后待命的护军吩咐道:“将她们都押回宫中!” 说完,傲君烈狠狠瞪了面无表情的苏雪烟一眼,便甩了甩衣袖头也不回的,转身走出去了,只是留下几组护军将苏雪烟和紫鸢围得团团的! “小姐,怎么办。”紫鸢谨慎地看着围住她们俩的护军,俯下头低声问道。 现在这个时候,不能反抗,但是……进宫之后等着她们的又是什么呢? “别急紫鸢,要杀我们,傲君烈刚才就杀了,也用不着大费周章地叫护军押我们回去。”苏雪烟无力地拍了拍紫鸢的肩膀,尽力用最后的一丝力气安抚一下她,接着悄悄的将白玉口哨塞进紫鸢手中,想让她好好保管起来,自己……等下怕要和傲君烈打一场硬仗! 她知道,傲君烈不会这么容易放过她的…… “紫鸢懂了。”紫鸢轻轻地点下头,樱唇张了张,无声地说着唇语。 护军将苏雪烟和紫鸢两人绑起来了,接着押着她们走出桃花林,走出恒王府。 一路上,苏雪烟不停地东张西望,想要寻找傲君恒的身影,在经过客厅里的时候,她终于看到傲君恒了,脸上刚想扯开笑容时,却又无力地垂下去了。 只因傲君恒身边站着一名女子,女子长得很漂亮,鹅蛋脸水灵灵的双眸秀美的黛眉,一副楚楚动人的样子,确实很美。 她站在精致秀雅的傲君恒身边,佛如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个女人就是恒儿的小房……馨儿吧。 苏雪烟停住了脚步,呆呆地看着傲君恒,嘴角扬起苦涩的笑意,一滴晶莹的泪珠滑过脸颊,落入嘴中,酸酸的涩涩的,让她感觉更加痛苦了。 她苦笑着看着傲君恒秀雅的脸庞,轻声说道:“恒儿,我……爱你。” 即使,现在的恒儿不再记得她,即使,现在站在恒儿身边的人,不再是自己,她还是爱着他。 正文 第九十四章 浣衣间 苏雪烟的声音极小,根本就无法将声音传达到在客厅里的傲君恒耳里。 只见馨儿亲昵地牵起他的手,娇声说道:“相公,你是时候休息了。” 说着,馨儿就牵着傲君恒的手缓缓走入客厅的内室里了。 白虎依然寸步不离地跟在傲君恒身边,转身的那一刻,傲君恒突然看向站在外面被绑起来的苏雪烟,清澈的眼眸纯净得没有一丝污染,只是让人看不出他的想法。 随即他便转身走进内室里了,再也没有回过头来了。 馨儿那一声‘相公’深深刺痛了苏雪烟的心。 看着他们两人远去的身影,她除了苦笑就只剩下苦笑了,心中不舍不甘不服气,但是却只能硬生生地将这撕裂的痛楚……吞进去。 “快走!”护军粗鲁地推了苏雪烟一下,让她别呆着,快点走。 苏雪烟依依不舍地看了恒王府一眼,便拖着疲惫的步伐出去了。 走出恒王府,外面站着浩浩荡荡的一行列护军和军车,让苏雪烟不禁自嘲一笑,傲君烈对她可真是下足了苦心啊。 区区一个渺小的她,他竟然动用皇家的护军,看来这次的行动,傲君烈是势在必得的。 已经是夜深,阵阵冷风迎面扑来让苏雪烟娇小的身躯不禁抖了抖,心更是颤抖连连。 看向漆黑一片看不到尽头的大街,她不知道等着她的究竟是什么,也不知道将来该要怎么办才好。 一如她的心,漆黑一片,阳光再也照不进来了。 护军押着苏雪烟和紫鸢上军车,将她们俩锁在军车中,狭窄的军车摇摇晃晃地走动起来了。 军车中苏雪烟依偎在紫鸢身上,小脸无精打采地垂下,长发遮住了她的小脸,让她看起来病恹恹的,仿佛快要昏过去似的,让紫鸢担心不已。 因为等一下,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的,要是小姐不振作起来,根本就对付不了傲皇! “紫鸢……”苏雪烟虚弱无力地唤叫着紫鸢的名字,静静的声音却透出一股悲凉的感觉,让听着的人,心也忍不住抽痛起来了。 “小姐,你说。”紫鸢强忍着心中对苏雪烟的不舍,轻声说道。 今天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了太多事情,她知道,小姐比谁都来得痛苦。 倾城的事,恒王爷的事情,接着傲皇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喘息的机会。 “要是等下我们分开之后,你遇到什么事情,不要忍着,用你的武功好好保护着自己,不要为了我而有所顾忌,我已经不重要了。” 苏雪烟依偎在紫鸢身上,无力地静静地说道,仿佛对自己已经完全放弃了,这样都没关系了。 她已经不重要了,是死是活,对她来说真的已经不重要了。 如果活着真的要这么痛苦,那么她宁愿死掉算了。 直到现在她才真正意识到,天大地大,竟然没有她能安生的地方。 以前是她太天真了,天真得害死了好多人,以为她真的能逃到了宿命,现在才发现,她一直绕着圈……最后还拖了很多人陪葬。 比如小翠,比如那三百士兵,比如无忧村的人,比如紫鸢,比如倾城。 最后还有恒儿。 “小姐,你胡说什么呢?在紫鸢心中,小姐是很重要的人,所以、所以求求你别这样,振作起来,我们还有活着逃跑的机会的,到时候……到时候带着恒王爷远离这纷争之地不就好了。”听到苏雪烟自暴自弃的话,紫鸢不禁着急起来了。 就怕苏雪烟会做出傻事来,毁了她自己啊! “逃?” “我真的能逃到了吗?我还能逃得去哪里?”苏雪烟勾起嘴唇,自嘲一笑,星眸中灵动着点点水光,想哭却哭不出。 她无力靠在紫鸢身上,轻摇着头细声说道:“算了,别说这些了,总之你谨记我说的话,要好好保护自己,我的事,你别担心。” 这次就由她来保护紫鸢吧,至少……至少要让她平安无事活下去。 “紫鸢知道了,紫鸢会谨记小姐你说的话的。”紫鸢轻轻点下头,想要伸出手轻轻抚摸苏雪烟的头,却发现手被绑住了,不能动弹。 虽然一条麻绳根本就绑不住她,但是现在她动武功,只怕只会将小姐推进更险峻的地步。 苏雪烟依偎在紫鸢身上,缓缓地疲惫地闭上了双眸,静静地靠着她而闭目养神。 平凡的小脸脸色苍白,嘴唇紧紧地抿起,秀眉纠结在一起,看似很痛苦的样子,这一切看在紫鸢眼中,都让她十分不舍,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不敢发出一丝声音,生怕会吵到苏雪烟似的。 这个时候,既然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就让小姐好好歇一歇吧,现在只能是这样了。 浩浩荡荡的军队约莫走了一个多时辰的路,终于进入皇宫了。 苏雪烟透过窗外看到雄伟壮观的皇宫宫殿,不禁苦涩一笑,秀眉皱得更紧了,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这里,她最终还是回来了,只是这次,要怎么样才能离开这里? 有可能直到她死的那一天,也逃不开这个华丽的宫殿吧。 军车缓缓停下来了,一名护军打开了被锁的门,一把将紫鸢给拽了下去。 苏雪烟紧张地看着被拽下车的紫鸢,也想跟着下去,门却被护军再次锁上了。 苏雪烟只能紧咬着下唇,蓄满泪水的星眸不甘心地死死地瞪着被紧关起来的车门,只能坐在里面,望眼欲穿! 她就知道,傲君烈一定会分开她和紫鸢的,他就是想要自己痛苦,他就是想要报复自己而已…… 苏雪烟急切地用嘴咬住车厢里的窗帘,好让她可以看看紫鸢究竟被带去哪里了。 只见几名护军押着紫鸢而走,苏雪烟知道护军押着紫鸢所去的方向是什么地方。 浣衣间,是皇宫里奴棣死囚所呆的地方。 在那里有永远都有做不完的工作,而呆在那里面的人,并不是宫女也不是太监,都是一些罪人,所以没有年满二十五岁就能出宫的规矩。 在那里的人,要不病死,要不疯掉,要不老死,要不然一辈子都只能呆在浣衣间继续工作,是个让人生不如死的地方。 浣衣间里的人命犹如草芥,死后也只能弃尸野外,不得安葬更不得火焚。 在浣衣间里工作的人多数最终都会成为疯子。 但是即使疯子,也没有反抗的权利,依然要继续工作下去,永无止境的,直到断气的那一刻,才能真正解脱…… 苏雪烟忍不住冷笑起来了,被舒束缚起来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甲都陷入手心肉里了,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痛意。 只因她的心更痛,犹如刀割的刺痛。 傲君烈,他明知道紫鸢对自己来说有多重要,他恨自己为什么不直接冲着她来? 为什么要将她身边的人都伤害得伤痕累累才罢休? 狠啊,傲君烈你真够狠。 他知道该用怎么样的方法才能让自己真正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所以他才故意这样做,故意做给她看……警告着她,这就是背叛他的下场。 仿佛是注意到苏雪悲伤的眼神似的,紫鸢缓缓回过头来,对着她露出浅浅的笑容。 那样子仿佛是示意她别担心,自己什么生活都经历过,不会有事的。 看着紫鸢对自己露出的浅浅笑容,泪水已经模糊了苏雪烟的视线。 模模糊糊中看着紫鸢被带走得越来越远,消失在黑暗的皇宫里面,松开了嘴唇,窗帘缓缓落下来,再次遮住了小小的车窗。 车厢里一片黑暗,苏雪烟无力地靠在车厢上,泪水崩溃地疯涌出来,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道:“紫鸢……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了你,都是我害了你啊……” 该死的人是她,该受罪的人也是她才对,却一次次让紫鸢替自己受苦,浣衣间的日子不是人过的啊…… 不! 她一定要救紫鸢出来,一定要,不能让她呆在那里的,不能的…… “紫鸢……等着我,等着我啊,无论怎么样,我都会想尽办法救你出来的。”苏雪烟紧咬着下唇,蓄满泪水的星眸亮起了一抹坚定的光芒,柔弱如丝的声音语气却认真不已的! 苏雪烟双手被束缚着,被护军拉扯着往前走,黑幽幽壮观的皇宫有一种难以言语的孤寂,站在长长的石阶上,感觉自己分外渺小。 苏雪烟扬起脖子,看向前方偌大的充满了威严的永烈殿,星眸一片冷然,嘴角扯开嘲讽般的笑意。 她一步一步踏上石阶,跟在前方的护军身后缓缓地走上去,一步一步地接近那座令她心寒的华丽寝宫。 好像一切都是注定似的,到头来,即使她竭尽全力还是一样逃不出这座华丽的宫殿…… 到头来,她还是回来这里了。 护军领着苏雪烟来到永烈殿的殿前外面,头微微探前向在里面等候的傲君烈汇报道:“傲皇,人已经带来了。” “解开绳子,让她进来。”冷冽的声音犹如冰断冷酷,不带一丝感情让人忍不住颤抖起来。 正文 第九十五章 输的那一个 听到傲君烈的吩咐后,护军连忙将绑住苏雪烟双手的麻绳解开,粗鲁地推着她向前,示意她赶快进去。 苏雪烟看了看头上的那一片天,漆黑一片乌云密布,连一颗星星都见不到,黑暗得仿佛看不到尽头。 她轻轻摇着头,唇上讥笑更深了,轻轻松了松手腕上的麻木酸痛。 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后,苏雪烟缓缓走进了,那只给了她噩梦的永烈殿。 苏雪烟掠过前方的金色龙纹的巨大屏风,便看到穿着一身黑色龙纹锦袍,背对着自己负手而立的傲君烈。 因为他背对着自己,所以苏雪烟看不见他此时的神情。 只是他浑身散发出冷冽的狠戾,即使一句话也没有说,也让人忍不住不寒而栗,颤抖连连的。 苏雪烟挺直着身子板就这样站在傲君烈身后,默不出声的,也没有行礼,星眸黯然无光,平凡的脸上也面无表情,仿佛没有了灵魂似的,犹如一具木儡。 不一会儿,傲君烈就沉不住气了,转过身来狠狠地瞪着面无表情的苏雪烟,低沉的声音冷峻地说道:“你连拜跪也不会吗?” 风少灵倒是一点都没有变,胆子依然这么大,看来自己给她的惩罚还不够多,还没到让她惧怕的地步! “拜跪了,你就会放过我了吗?”苏雪烟自嘲一笑,抬起头星眸不屑地看向傲君烈,不答反问道。 既然怎么样做,傲君烈都不会放过她,她又何苦去拜他? 又何苦去和他虚情假意? “做梦!” 傲君烈大步跨上前,宽厚的大手一把捏起苏雪烟的下颚,强迫她看着自己,锐利的双眸危险的眯起紧紧地锁住她,英俊的脸庞似笑非笑,一脸阴森森地说道:“朕倘若想要放过你,又何必要利用君恒来引你上钩?” 很好,很好! 到了这个时候,风少灵还是想着要离开自己!!! 听到傲君烈提起‘君恒’两个字,一直面无表情没有任何反应的苏雪烟,犹如灵魂归体似的。 她伸出雪白的小手,紧紧地握住傲君烈捏着自己下颚的大掌,灵动的星眸闪烁着怒气的火光,很耀眼漂亮,漂亮得傲君烈有一霎间想要毁了它的冲动! 苏雪烟愤怒地质问道:“傲君烈你简直就不是人,你怎么可以利用恒儿,他是你弟弟,你弟弟啊!你连你自己的弟弟都利用,还算什么兄长!” 傲君烈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恒儿是无辜的,他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利用他? 恒儿这段日子究竟是怎么过来的……都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啊! 如果没有遇见自己,恒儿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 苏雪烟的话让傲君烈不怒反笑,英俊的脸庞阴沉沉的犹如乌云密布见不到一丝阳光。 他一把将苏雪烟甩到地毯上,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她,缓缓地说道:“怎么了?很心疼君恒吗?为了君恒连朕也敢骂了,是不怕死了吗?不过——” “朕就是喜欢看见你痛苦的样子,越痛苦就越喜欢!” 至少这样子才能证明她的心还在身上。 傲君烈一步一步走到被甩倒在地上的苏雪烟身边,黑色的靴子踩着她的衣裳,缓缓地蹲下来伸出大掌细细地摩挲着她依旧平凡的脸蛋。 锐利的双眸闪烁着嗜血的红光,看似下一刻就要撕裂苏雪烟似的,让她不禁想要后退防备他,衣裳却被他踩着,动弹不已,只能倔强地别开头,不去看他! 傲君烈也不急,反倒是随意地挑起苏雪烟一束发丝握在大掌中把玩着,薄唇勾起浅浅的弧度,看似很享受的样子。 只是这样子的傲君烈却更让苏雪烟感到害怕,让她根本看不出傲君烈究竟在想着些什么,心中没有底,忐忑不安的! “你知道吗?君恒其实没有失忆的。”傲君烈一边把玩着手中细滑的黑发,一边优哉游哉地向苏雪烟说道,轻快的语气就像是在说很微小的事情似的。 却让苏雪烟瞬间转过头来,直勾勾地看着他! 君恒,君恒,君恒! 只要一谈上君恒的事情,这个女人的反应比谁都要快,这样子他又怎么能让她再回到君恒身边,让他们两人恩恩爱爱! “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苏雪烟紧皱起秀眉,急切地追问道,小手紧紧地揪着傲君烈的衣袖,一副很着急的样子。 傲君烈的话是什么意思?恒儿没有失忆吗?那他为什么会不记得自己了? 苏雪烟着急的样子让傲君烈更为不悦了,英俊脸庞绷得紧紧的,锐利的双眸诡异地闪烁着。 他捉起苏雪烟揪着自己衣袖的小手,大掌包拢着她的小手细细地把玩着,若有所思地说道:“这只手是因为君恒才伸向朕身边的,要是没有了君恒,你是一辈子也不会主动向朕伸出手吧。” 冷峻的声音中夹带了一丝无奈的讽刺。 这个女人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君恒,而不是为了自己,也不是为他…… 苏雪烟听不懂傲君烈的话,更不愿意听得懂他所说的话。 她只是想要知道恒儿的病究竟是怎么回事?其他的事情,她根本就没兴趣,也不愿意知道! “恒儿的失忆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失忆了吗?”苏雪烟灵动的星眸目不转睛地看着傲君烈,再次着急地追问道。 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蓦然,苏雪烟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猛然抬起头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傲君烈,激动地质问道:“难道是你做的?” 难道全都是傲君烈做的?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这么狠…… “没错,朕让人喂君恒吃下了忘忧草,让他忘记所有,当然也包括和你在一起的记忆。” 傲君烈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苏雪烟乌黑的长发,英俊的脸庞一脸温柔的样子。 忽然,毫无预警地,他狠狠地揪着苏雪烟的长发,一脸狠戾地警告道:“这就是你擅自逃离朕的惩罚,既然你这么爱君恒,那么朕就要他完全忘掉你,让你也尝尝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的滋味,不过你还算聪明,懂得趁早现身,要不然朕给的惩罚就不止这么轻了!” 这段日子他过得有多痛,风少灵就要痛上十倍,惩罚是必然的,要不然像她这么倔强,是不会向自己臣服的! 被傲君烈揪住了头发,让苏雪烟痛得不得不仰起头来,痛得泪水都要快挤出来了,却倔强地不肯掉落下来。 她听到傲君烈的话,心痛得犹如刀割,星眸睁得大大的,气愤地不甘心地狠狠瞪着狠戾的他,痛苦地仰头大笑道:“哈哈哈,惩罚,原来这就是对我的惩罚。狠啊!傲君烈你真够狠啊!你做对了,你赢了,我确实是尝到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的滋味了,你该高兴了吧,你这个没人性的疯子!” 泪水已经模糊了苏雪烟的视线,让她看不见傲君烈此时的表情。 只是心中的痛愈发地明显加深,痛到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好想就这样死了算…… 恒儿被喂下忘忧草的时候,会是怎么样的心情?也是像自己这样,心一样也这么痛吗? 为什么,为什么她只是想要好好爱着恒儿而已,为什么偏偏要这样对他们,为什么就不能让他们相守在一起呢? 傲君烈,好恨好恨你啊!! 一滴滴晶莹的泪珠掉落在红色的软地毯上,融入里面,凝成了一片水渍。 苏雪烟缓缓地闭上眼睛,任由泪珠滑落脸颊,掉在地毯上,秀眉紧紧地皱起来。 明明是痛苦不堪的样子,嘴唇上却勾起苦涩的笑意,仿佛觉得一切都很可笑很讽刺似的! 难道不可笑吗?到头来,她连恒儿对自己的爱,也输掉……这是她唯一仅有的,却输掉了,全都输掉了。 看见苏雪烟紧闭起双眸,不停掉眼泪伤心欲绝的样子,傲君烈一下子恍神了,情不自禁地伸出手,修长的指尖轻轻地擦拭她脸上晶莹的泪珠,将指尖上的泪珠含入嘴中。 味道淡淡的……却让他觉得苦涩不已。 风少灵很痛苦吗?那么……有他那样的痛苦吗? 他真的赢了吗? 或许……他才是输的那一个。 看着苏雪烟依旧闭起眼睛一动不动地跪坐在地上,摇摇欲坠的样子,泪水依然不停地在淌,仿佛想要永无止境地哭下去似的,仿佛想要哭瞎眼睛似的。 这样子就能永远都不用睁开眼睛看到不想看的事实。 “睁开眼睛,睁开眼睛看着朕,看着朕!”看见苏雪烟自暴自弃的样子,傲君烈一下子急起来了,双手扣住她纤细的肩膀,不停地摇晃着,想要她睁开眼睛看自己一眼,认真地看自己一眼…… 可恶透了!他赢了吗?他真的赢了吗? 他让风少灵尝到痛苦了,他让风少灵永远铭记住背叛自己的后果了……但是,他却感觉不到一丝快感,心空荡荡的,反而更加痛苦了。 没有了君恒,她就连一眼都不愿意看向自己了吗? 他究竟有什么比不上君恒的,现在君恒都已经忘了她,为什么她还要执着这已经虚无的感情! 正文 第九十六章 七日皇宠 仿佛没有听到傲君烈的话似的,苏雪烟依旧紧闭起双眸,任由他摇晃着自己,泪水依旧止不住地在流。 整个人犹如一具傀儡,任由他拉扯着,仿佛已经失去感觉似的。 当心痛到最深处的时候,就会对周围的一切都麻木了,对她来说什么都无所谓了,哪怕是死也好,这样子就能解脱了,不用再痛下去了。 见苏雪烟对自己的话毫无反应的,傲君烈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将她满脸泪痕的脸蛋靠在胸膛上,大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后背。 刻意放柔了声音,轻声安抚道:“既然现在君恒已经忘记你是谁了,那么你就乖乖留在宫里服侍朕吧,忘掉君恒不要再想着他了,乖乖地跟着朕,朕什么都会给你的。” 哪怕是,皇后的位置,他也会给她的! 只要风少灵不再有二心地跟着自己,不再与自己作对的话,他什么都能给她! 闻言,苏雪烟蓦然睁开了眼睛,蓄满泪水的星眸布满了怨恨,也不知道从哪里生出来的力气。 她用尽全力狠狠地推开了傲君烈,讽刺地看着他咧开嘴唇可笑地嘲讽道:“……什么都会给我?你能给什么我?我想要的是什么你会不知道吗?” “我要恒儿,我要和恒儿在一起,你能将他还给我吗,你能将恒儿的记忆还回来吗?哈哈,不能吧,我要的,你永远都给不了。” 苏雪烟摇头失声狂笑,泪水崩溃地涌出眼眶,疯涌流下。 她想要的,傲君烈根本不会给她! 苏雪烟的话毫无疑问的完全激怒了傲君烈,柔情冷却换来的是一身骇人的盛怒。 他粗鲁地将跪坐在地上的苏雪烟拉起来,也不顾究竟有没有弄痛她,将她拖拉着直直地往软塌上走去,冷峻地说道:“好、很好!你什么都不怕是吧,你倔是吧,那朕就看看你能倔多久!” 如果他这样做还不能让风少灵臣服自己的话,那么他不怕手段再狠一点,反正他不好受的话,她也别指望能好过! “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疯子放开我!” 看着前方的软塌,苏雪烟立刻意识到傲君烈想要对自己做什么。 因为这种感觉她已经不陌生了,但是即使与他做过很多次了,她始终不能习惯,也一次比一次痛苦,她不要再和他做…… 她不要再这样子了! 苏雪烟激烈地反抗着,却挣扎不掉傲君烈粗糙的大手。 最后实在太害怕了,情急之下俯下头张大嘴巴狠狠地咬下去了,鲜血溢出来了,充满了口腔,血的腥味赤红了苏雪烟灵动的星眸,灿烂漂亮的星眸仿佛被沾上了一丝污染,不再纯洁了。 “啊!” 手背上突如其来的痛意,让傲君烈忍不住一把甩开了苏雪烟,锐利的双眸危险地眯起来狠狠地等着嘴唇沾上自己的血的苏雪烟,英气的眉头紧紧皱起,结实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额头青筋暴动的样子仿佛想要杀了苏雪烟似的! “你疯了?你刚才这样做朕完全可以赐你死罪!”傲君烈英俊的脸庞黑沉沉的,锐利的双眸不悦地看着苏雪烟。 盛怒中的声音夹带着一丝……无奈。 “疯的人是你,我不会再和你做那种事情了,你想要赐我死罪就赐我死罪吧!反正对你来说,我的命又算得上什么,不过是比蝼蚁大上一点点而已……”苏雪烟平凡的脸没有一丝表情,沾上血迹的唇瓣紧紧地抿起。 她毫无惧怕地直勾勾地望着站在与她只有几步之遥的傲君烈,淡然地说道。 她宁愿死也不愿意再和傲君烈同床共枕了,和一个自己厌恶怨恨的男人在一起,这比下地狱更可怕! 闻言,傲君烈蓦然冷笑起来了,锐利的双眸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让苏雪烟顿时后背发凉,忍不住节节后退。 他阴森森地说道:“杀了你?朕耗费了那么多功夫才捉住了你,又怎么舍得杀你呢?不过——” 蓦地的,傲君烈笑得愈发地狠戾了,锐利的双眸中诡异的光芒渐渐转变成嗜血的漩涡。 他紧紧地盯着苏雪烟苍白的小脸,一字一字威胁道:“朕不会杀你,但是并不代表你身边的人不会替你去死,比如你那个和你形影不离的丫鬟,浣衣间不是一般人能呆得下去的地方,朕倒要看看她能撑得下多久。” “当然,她能撑得下去,朕也也有很多方法去折磨她,浣衣间只是个开始而已,你越倔,她就会越痛苦,朕就要看看,你会不会其她于不顾!” “还有,别以为死就能解脱,朕不会让你死那么轻松,你敢用死来摆脱朕的话,那么朕就一定会将你身边的人都拉下来陪葬,包括君恒!”傲君烈用着轻快的语调,说出恐怖的威胁的话,让人听得心惊肉颤的。 他甩了甩衣袖,看了看自己手背上鲜红的咬痕,薄唇邪魅一笑,毫不犹豫地将手背伸到嘴唇旁,舔舐那鲜红的咬痕,举手投足之间都充满了邪魅的性感。 顿时,空气变得稀薄灼热起来了,混杂着点点不安的躁动,让人忍不住滚烫了脸颊。 苏雪烟浑身犹如遭受电击似的,只能怔怔地站在原地,星眸呆呆地看着傲君烈舔吮手背上的咬痕,心中颤抖连连的,娇小的身子都忍不住抖嗦起来了。 不知道是惧怕他说的话,还是害怕他那邪恶的动作。 “恒……恒儿是你弟弟……”苏雪烟紧紧地抱住双臂,想要抑制住身体上的颤抖燥热,声音结结巴巴的说道。 没头没尾的话,傲君烈却能听得懂! “那又怎么样?当初父皇本来就要朕杀死所有同胞兄弟,君恒是朕力保下来唯一的一个弟弟,倘若没有朕,君恒早就在那次大屠杀中死了,又哪来现在这样安稳的日子,他的命是朕救下来的,那么朕就有权没收回来的权利!” 傲君烈自傲地看着苏雪烟,冷峻的声音充满了不悦,英气的眉毛皱得更紧了,气结了这个女人开口闭口都是为了君恒,让他有种真的想要毁了君恒的冲动! “原来是这样,不管怎么样都好,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反正你才是掌握整盘棋的人,而我们只不过是上面的一颗棋子而已……又怎么能够斗得过你?” 傲君烈的话让苏雪烟伤痕累累的心更凉了,她无力地扯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摇头失笑道。 他们根本就没有反抗拒绝的权利……只有任由摆布的份儿,怪只能怪自己太过无能软弱了! “你说得很对,你该要好好认清楚局势,掌控这盘棋的人究竟是谁,而单凭你又有没有能力能够扳倒朕?”傲君烈自傲地说道。 与生俱来的君王凛然的气势,让他看起来有种比天高的感觉,摄人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不敢肆意造次! 傲君烈甩了甩衣袖,走到软塌边边上,缓缓坐下来,他看向站在前方的苏雪烟缓缓伸出手,低沉命令道:“过来。” 低沉的声音充满了性感。 苏雪烟呆滞地看着傲君烈向自己伸出的手臂,愣愣地看着他黑沉沉冷酷的俊脸,心抽痛得快要撕裂开来了。 她失魂落魄地问道:“那么你会将灵鸢从浣衣间放出来吗?” 会吗? 她想要救紫鸢出来,傲君烈没有说谎,浣衣间确实不是人呆的地方,她不能让紫鸢呆在那里太久,她欠紫鸢太多了,也害了她太多了。 她不能再因为自己而让紫鸢替自己受罪。 “会不会,决定的人,是你。”傲君烈轻巧地将难题抛回给苏雪烟,手臂依然向她伸着。 他绷紧俊脸,浑身散发处摄人的气势,声音低沉地再次命令道:“过来。” 闻言,苏雪烟轻轻地点下头,无奈地苦笑着,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向傲君烈那里…… 抛下了所有的倔强,倔傲,尊严,最终她还是臣服了…… 赢的人,永远都是傲君烈! 偌大的永烈殿上,轻轻晃动的烛光,厚厚软软的地毯,空气中激荡着令人口干咂舌的燥热,以及低低的粗喘声。 之间苏雪烟正跪在傲君烈大敝腿间,紧紧闭起双眸…… 苏雪烟拧紧了秀眉,紧闭的双眸无声地滑落两行清泪。 明明是冬至的时分,但是饱满的额头却沁出薄汗,‘嗡嗡嗡’发响的双耳隐隐约约听到男人的呼吸急促起来,忐忑不安的心更加厌恶这种感觉了。 但是,她却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咬紧牙关忍了! 不知道过多久,苏雪呛得烟两眼发红,手撑在厚厚的地毯上,张大嫣红的嘴唇干呕吐着。 她伸出小手拼命地擦拭着自己的嘴唇,恶心的感觉却弥漫在口腔中,挥之不去,怎么擦都感觉很脏,脏死了! 傲君烈看着苏雪烟盈满水光的星眸,嫣红的唇瓣微微张启,秀气的眉头紧紧拧着,一副受虐的可怜模样,起身狠狠的抱住半跪在地毯上的她,压在软塌上疯狂般地亲吻着…… 空气渐渐变得炙热起来了,让人有点荡漾眩目的,仿佛摇晃在巨浪之上的木舟,不能自控—— 正文 第九十七章 七日皇宠2 傲君烈捏住苏雪烟泛起醉人的绯红的小脸,强劲的霸道的吻住她。 滚烫烫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物,传到苏雪烟身上,让她被傲君烈吻住的柔唇,轻轻的溢出了一丝呻吟。 娇娇脆脆的惹得傲君烈更加心痒痒,他一面忘我的吻苏雪烟的红唇,辗转掠夺…… 苏雪烟由始至终都在闭起眼睛,打算眼不见为净。 即使已经闭上了眼睛,但是苏雪烟还是能清晰的感受到傲君烈炙热霸道的目光,让她忍不住伸出小手遮住了熏红的小脸,本能地羞涩的抗拒着。 傲君烈微微眯起了锐利的双眸,看着苏雪烟摇着下唇,遮着小脸的羞涩模样,薄唇溢出了低低的笑意,低沉嘶哑的笑声充满了性感。 让人听见不禁脸红耳赤。 傲君烈变本加厉的引诱着苏雪烟,跟随自己一道沉沦。 暧昧的气息萦绕在殿前之中,伴随着空气不断加温发热,明明已经是冬至时分却让人热得香汗淋漓的,浑身如火般烧烫着,被火焰包围着一样—— 这一夜对苏雪烟来说太难熬了,全身都疼痛难耐,被炙热的气息包裹着让她热得脑袋涨涨,有些晕晕的感觉。 即使她已经累得连根手指头都扳不起了,但傲君烈依然不肯放过她,仿佛要无止境的持续下去一样…… 让她忍不住溢出痛苦的呻吟,迷迷糊糊中伸出雪白的小手想要推开身上结实的胸膛,却反而被他抱起来了。 “呜……不要!” 苏雪烟半醒半睡地呜咽着。 鼻腔里发出小小的鼻音甜腻动听,像正在主人怀中撒娇的猫咪似的,惹得傲君烈的更加喜爱不已! 诺大的永烈殿中,女人软软绵绵难受的呻吟、暧昧声响,令人脸红心跳,久久不曾停歇…… 最后,炙热的空气渐渐消退了,却依旧残留着让人脸红耳赤的气息。 看着苏雪烟抵受不住过大的消耗,无力地昏厥过去,俊脸红熏未退布满了细细了汗珠,让傲君烈看起来有种狂野的邪魅。 他定定地看着身下昏厥过去的苏雪烟,汗湿的大手轻轻地摩挲着她平凡的小脸。 忽然,他俯下身用力地抱紧她,不住亲吻她的小嘴,在她耳边喃喃叫着她的名字,呵护备至的语气,彷佛当她是手心里的珍藏的宝。 傲君烈好一会儿,才从余韵中缓过劲来。 他铁臂一捞,将昏厥过去的苏雪烟紧紧地抱起来,大步地走入永烈殿的内殿里,轻轻地将她放倒在宽大的龙榻上,再次拉着她跌入激情的漩涡里…… 苏雪烟醒了又昏过去,不久又被弄醒过来。 整个人维持在半睡半醒的状态,疲惫不堪,想要张口叫他停下来,到头来溢出来的声音却是柔弱无声…… 夜正浓着,永烈殿一连七夜灯火不灭,让人不禁浮想连连。 …… 七日后,皇宫里越传越烈的传闻。 传闻中,说傲皇的寝宫中匿藏了一名绝色美人,夜夜与之笙歌不眠不休的宠幸了那神秘的绝色美人七天七夜,羡煞了不少在宫中独守空闺的女人。 更好奇想要知道那女人究竟长得有多绝色,竟然能得到傲皇至高无上的宠,甚至能与他共住一个寝宫,共睡一张龙床。 传闻中,只要是一切关乎与那神秘的绝色美人的,傲皇都会亲力亲为,不假与他人之手。 为她擦身,为她梳头,为她穿衣,更会亲昵的拥她入怀里,亲自喂她吃饭,可谓集三千宠爱为一身,虽无名分,却比宫中的更多女人要来得高贵得多了! 虽然,从来没有人看过那神秘的绝色美人的真面目,只有宫女进去永烈殿打理时,才能透过躺在那龙床一层层薄纱里面的美人。 虽然看不清她的样貌,但是宫里的人都一致认为,这美人定时长得天姿国色才会让傲皇匿藏在宫殿中不让外人看见的,怕是舍不得吧! 总之宫里的传闻越来越大,因而苏雪烟暗地里被带上七日皇宠的尊贵称号。 等苏雪烟醒来时,已经是第八天的早上了,她雪白的娇躯布满了青青红红的痕迹,遍布了全身,在雪白的肌肤衬托下,分外触目惊心,让人不禁遐想连连。 苏雪烟睡倒在傲君烈的怀里,他霸道的铁臂像蛇一般缠在她腰间不放,占有性地搂着她娇小的身体,古铜色的手臂缠绕在她雪白的后背上,强烈性的对比,衬托的苏雪烟的肌肤更加雪白诱人了。 傲君烈早就醒过来了,只是不愿意松开躺睡在怀里的苏雪烟,修长的双臂霸道的拥着她娇小的身体,下颚轻轻地肩靠在她的小脑袋上,鼻息之间尽是萦绕着她淡淡的馨香味道。 让傲君烈不禁咧开了享受般的笑容,英俊的脸庞也渐渐柔和下来了,就像一个娇宠自己妻子的男人似的。 苏雪烟缓缓睁开了酸涩的双眼,眼中一片酸涩难耐,让她不禁伸出了小手想要揉搓一下难以睁开的眼部,却被傲君烈扣住了软绵绵的小手。 本来就已经没什么力气的她,更不可能反抗得了傲君烈的钳固,最好任由他捉住吧! “别揉。” 傲君烈轻轻地抱起了全身乏力的苏雪烟,让她背靠在自己的怀里。 雪白的后背毫无缝隙地靠在他古铜色结实的胸膛前,阵阵男性的灼热传到苏雪烟的娇躯上,惹她不禁拧紧了秀眉。 浑身的酸痛仿佛被大车辗过似的,没动一下全身就痛一下,让她红肿未消的唇瓣溢出了轻轻痛苦的呻吟。 苏雪烟娇娇软软的呻吟声让傲君烈锐利的双眸暗了暗,凝成了深邃的黑暗。 他缓缓地伸出双手,轻轻地在苏雪烟的紧闭的双眼眼部上轻柔地按摩着。 那温柔的动作体贴的按摩让苏雪烟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还没来得及思考些什么,一股倦意迎面袭来,很快她就靠在傲君烈的怀里,沉沉的昏睡过去了。 呼吸慢慢平稳下来了。 傲君烈低下头看着怀里又熟睡过去的苏雪烟,看着她略带疲惫的雪白小脸,再看着她脖子上的点点痕迹,无一不在宣誓着自己的权利。 看着苏雪烟全身上下都印上了自己的标志,这让傲君烈不禁扬高了薄唇,俯下头,轻轻地在她的脸颊上轻啜了一下,锐利的双眸若有所思地看着熟睡中的苏雪烟说道:“看来确实是累坏了她。” 七天七夜的狂宠,让傲君烈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让他意识到风少灵对自己的重要性,也让他更坚定了心里的决心,决定一定要将风少灵锁在自己身边。 如果她再不听话的话,他不介意唤人建造一座华丽的宫殿,将她永远关在里面,除了自己之外,谁也不得进入! “你日后最好要乖乖听话。”傲君烈目不转睛地看着苏雪烟熟睡的睡容,略带粗茧的大手轻轻地摩挲着她平凡的脸蛋,性感的声音极轻的说道。 仿佛生怕声音大一点会吵醒怀里的人儿似的。 这七天里和傲君烈的不断欢爱让苏雪烟的身体达到了极限,几乎快要休克过去了。 所以她足足睡了一整天,直到晚上才勉勉强强恢复了一点体力。 晚上,永烈殿里。 傲君烈在外殿上处理着卷宗,而内殿里的宽大的龙床上,就只有苏雪烟一个人睡在上面,丝质的棉被密不透风地包裹着她的娇躯,不让她露出一点春光。 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这一次没有了早上的酸涩了,不知道是睡眠足够的缘故,还是傲君烈按摩的缘故。 水灵灵的星眸迟疑地看着周遭的一切,刚刚睡醒的苏雪烟大脑有点反应不过来,直到良久之后才想起这几天里所发生的事情,让她的心不禁绞痛起来了。 在棉被里的小手悄悄地揪着身下的床单,捏紧,仿佛只能这样才能渲泄出心中的不甘和怨恨!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和傲君烈呆了多长的时间,半睡半醒的她根本就分不出东南西北的,更何况是时间的流逝? 只是她唯一清楚的就是,时间一定不会短,因为隐隐约约的意识当中,她感觉到傲君烈喂自己吃下了饭…… 唉,这样子的自己,究竟算什么? 嘴里说得再漂亮,身体上全都是证明自己肮脏的痕迹,洗脱不去的放荡证明! 这样子肮脏的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说爱恒儿? 苏雪烟苦涩的笑着,星眸中的泪水却已经在这几天的纠缠里流干了。 即使心在割痛,在滴血,眼睛里也流不出眼泪了,麻烦了疲惫了! 苏雪烟缓缓撑起虚软的身体,才刚刚一动,铺天盖地的疼痛和头晕就袭过来了。 让她忍不住低呼一声,才撑起了半边身体就又跌落在软绵绵的床榻上了,星眸一片虚无地看着床榻上的顶部,红肿未消的嘴唇勾起苦涩自嘲的笑容。 浑身的黏糊糊让她觉得难受极了,想要爬起床又起不来……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床榻上的顶部。 她知道她可以叫人来的,只要她叫的话,傲君烈就一定会进来看自己。 但是她不想叫,甚至一点都不想见到傲君烈,见到他是该厌恶自己,还是厌恶他? 正文 第九十八章 独宠 全身上下止不住的疼痛无一不再告诉自己的傲君烈对她肆虐,但是她有什么话好说的? 毕竟她是自愿的,虽然是为了救紫鸢,但是都是她心甘情愿的啊…… 慢着! 紫鸢,对救紫鸢啊,这已经是过去第几天了,傲君烈他还没放紫鸢出来吗?! 苏雪烟微微扬起了头,看向空无一人的内殿,拧紧了秀眉,细细软软的声音虚弱地唤道:“谁在……给我水,我要水……” 等了一会儿,见还没有人进来。 苏雪烟正打算再叫,只见穿着一身暗红龙纹花纹的傲君烈端着一杯茶走进内殿来了,没想到会是傲君烈亲自送来,这让苏雪烟既紧张害怕,又充满期待! 很好,傲君烈来了,正好可以问一下紫鸢究竟怎么了。 傲君烈走到床侧上坐下来,一手端着暖茶,一手轻轻地抚起躺在床榻上的苏雪烟,修长的手臂环住她的腰间将她搂入怀里,一手将手中的暖茶一饮而尽,再俯下头,以唇喂入苏雪烟的嘴中。 末了还贪婪的纠缠着她,细细的温柔的亲吻。 灼热的气息让内殿里的空气变得稀薄而不安的,让在傲君烈怀里的苏雪烟心‘噗通噗通’不安地跳动着,雪白的小手无力地推拒结实散发着热气的胸膛,生怕他又想要自己了。 再这样下去,就算傲君烈能吃得消,自己也抵抗不了这样的缠绵。 更何况,她还有正事没有问傲君烈啊! 紫鸢的事情要紧,她牺牲了那么多,绝对要将紫鸢从浣衣间救出来! 傲君烈着迷的理智难耐的缠吻着苏雪烟,似乎并没有放人的意识。 逼于无奈之下,苏雪烟轻轻呻吟出痛苦的呼声,血色不足的小脸加上秀眉紧紧地皱起,让人看起来就一副疼痛难受的样子,让人心怜不已。 苏雪烟痛苦的呻吟总算拉回了傲君烈的一丝丝理智。 他依依不舍地松开了苏雪烟的嫣红的唇瓣,锐利的双眸闪烁邪魅的漩涡。 他伸出大手轻轻地摩挲着苏雪烟略微苍白的小脸,若有所思地问道:“很疼吗?” 风少灵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还没康复过来吗? 他看着她在床上熟睡的睡容,还真怕她就这样一直睡着,不会动了…… 真是脆弱不堪,只不过是七天的日子而已,就这样就受不了,明天开始得要叫御厨房里的人好好为她做一些补理身体的补品,这个女人的身体得要好好进补一下! 苏雪烟轻轻地点下头,和傲君烈太过亲密的接触有点不自在,毕竟现在的她是清醒的状态。 而且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也好诡异,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不过罢了,就算能猜透傲君烈的心思又能如何? 她还不如做一个懵懵懂懂什么都不知道平凡人比较好,更何况,傲君烈的心思是什么对她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 “灵鸢……,我的丫鬟,你答应过我的。” 苏雪烟艰难地抬起软绵绵地小手,轻轻地揪着傲君烈的衣袖,轻声说道,懒洋洋的声音透出一股娇懒的感觉,就像是撒娇似的。 软软绵绵的让傲君烈欢喜极了,情不自禁地将苏雪烟搂入怀里,轻轻摩挲着。 重要的是——她懂得要怎么样才能让傲君烈顺着自己的心思去走。 “陪朕沐浴完,朕就派人送她回来。”傲君烈轻轻挑起苏雪烟苍白的小脸,灼热的双唇轻轻地在她的脸颊上印下一口。 灼热的触感让苏雪烟冰凉的肌肤微微熏红了,散发着诱人的色泽,让人食指大动。 傲君烈一把抱起了没穿衣服的苏雪烟,大步流星地向内殿里的大浴池走去了…… 宽大的浴池上散落上一片片香气诱人的花瓣,余烟袅袅升起夹带着阵阵清新的香味热让人忍不住放松了神经下来,金色的龙头嘴中涌出温热的暖水,华丽的修饰宽大的浴池中共有四个纯净打造的龙头水柱,浴池的变上雕刻上纯金打造的龙纹戏水图,一直围绕了这个宽大的浴池,奢华而不会俗气反而更显得高贵。 宫女们见研制好的沐浴药性花瓣都撒在宽大的浴池上,将温热的池水都铺满了花瓣的时候,再试了试水中的温度是否适中,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才缓缓退下去。 从前,傲皇沐浴净身的时候宫女们都可以在浴池上侍候着。 可是今天傲皇却特地下达了命令说要将浴池上所有人都清空,这让宫女们都心照不宣。 因为这些日子以来宫里的传言越闹越盛,一定是傲皇要和那个得到他七日皇宠的神秘美人一起沐浴,所以才特意驱散所有人。 宫女们从侧门都退下后,傲君烈则是抱着苏雪烟从正门缓缓走进去。 他先是将苏雪烟放进浴池里,接着再自己动手脱下锦袍,才缓缓走进宽大铺满花瓣的浴池里。 铁般的双臂犹如水蛇一样缠在苏雪烟雪白布满痕迹的娇躯上,让原本就心猿意马的男人更加心痒痒的,恨不得将她揉进怀中! “嗯……”傲君烈的手劲愈发地加重了,让苏雪烟难耐地溢出了轻轻的痛苦呻吟。 红扑扑的小脸微微绷紧,秀眉紧紧地锁起,不知道时候浴池上的热气缘故还是身后傲君烈体温高的缘故。 苏雪烟浑身被熏得粉红粉红的,亮起了玫瑰般的诱人色泽,特别是红肿未消的唇瓣,犹如一朵娇艳盛放的花朵,秀眉之间萦绕着说不出的妖媚。 真是该死的……妖娆! 傲君烈低吼一声,粗糙的大手上贪婪的流连在苏雪烟柔嫩细滑的肌肤上。 另外一只大手则是勾起苏雪烟低低晃动着的小脑袋,情难自禁的俯下头,薄唇霸道的欺上她嫣红娇艳的唇瓣上。 傲君烈不禁低低叹息出来,叹息声没入苏雪烟嘴中,直直透入她身体里的灵魂,让她不禁浑身颤抖连连的,心都禁不住颤抖起来了,星眸迷离的仿佛被染上了一层迷雾似的…… 苏雪烟被傲君烈弄得身体仿佛不是自己似的,飘飘然然的四肢无力地任由他摆布。 大脑里面一片空白乱糟糟的,也不知道是还没恢复体力的缘故,还是被热气熏得头晕的缘故。 浴池中白烟袅袅升起,有点迷幻的感觉。 迷迷蒙蒙中,苏雪烟双眸迷离的看着闭气眼睛往我的吻着自己的傲君烈,一刹那的晃神让她错将傲君烈英俊的轮廓看成了傲君恒秀雅的脸庞。 一时间……情错了,心也乱了,灵魂也迷惑了。 闭起闪烁着水汽的双眸,苏雪烟伸出白嫩嫩的胳膊轻轻地勾住傲君烈的脖子,第一次主动的与他拥吻在一起。 第一次对他的缠吻作出了反应,与他缠舞在一起,难分难解的,勾出一丝丝暧昧的甜蜜情丝,让人不禁脸红心跳。 苏雪烟的主动让傲君烈心中大喜,吻得更加起劲了,却夹带着丝丝温柔仿佛是怕会揉坏她似的,珍贵无比! 可在傲君烈心中兴奋难耐狂喜的时候,苏雪烟内心里说唤着的名字,却是另外一个男人的。 恒儿,恒儿,恒儿,是你来陪我了吗? 浴池上的水波被撩起一圈圈涟漪,而空气中也激荡着燥热的气息。 浴室间里的声音,让一直站在外面等候的宫女们都脸红耳赤的低下头,装聋作哑的假装什么都听不到,只是耳背都被熏红了,可见那声音究竟有多羞人。 …… 事后,苏雪烟整个人累得趴在边缘上,无力的低喘着,小脸一片绯红,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嫣红的唇瓣微微张启吐气若兰的。 看着苏雪烟已经被自己弄得都昏过去了,傲君烈只能饶过她一次,铁臂一捞,轻而易举地将昏睡中的苏雪烟搂入怀里,温香软玉的感觉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舒服得让他不愿意再放开手了。 傲君烈目不转睛地低下头看着乖乖的躺在自己怀中的苏雪烟,锐利的双眸仿佛是着魔一般定定地看着她,已经移不开来了,情不自禁地。 他俯下头,嘴里喃喃自语的说道:“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这七天以来他已经数不清要了这个女人多少次了,理智在这个女人面前变成狗屁,全都化作烟消失掉了,唯有强烈的不停的叫嚣着‘要她,要她,要她。 唯有这样她才不会再离开自己!’ 但是真的只要这样做,风少灵的心就会系在自己身上吗? 无奈地叹息一声,傲君烈一手臂轻轻地搂着苏雪烟软绵绵毫无力气的娇躯,一手为她擦拭干净身体,薄唇上勾起浅浅的笑容,让他整个人看起来俊脸很多,更加英俊不凡了! 帮苏雪烟清洗干净身体之后,傲君烈才缓缓抱着她离开了宽大的浴池。 拿起挂在屏风上宫女们早就准备的衣袍绵巾,傲君烈拿起绵巾轻轻地替苏雪烟擦拭干净娇躯上的水珠,自己也随意了擦拭了几下,便拿起黑色宽大的锦袍裹在身上一同连怀中的苏雪烟也遮住了,才缓缓走出去,回去寝宫里。 正文 第九十九章 权力 傲君烈大步流星地走回内殿里,因为苏雪烟被他遮掩得紧紧的,宫女们根本就看不到她的容貌,只是更加确定心中的想法了。 这个神秘的美女一定是长得倾国倾城天资绝色的,要不然傲皇又怎么会这么迷恋她? 简直就是独宠她一人了。 傲君烈抱着苏雪烟回到内殿中,龙床上的凌乱的痕迹已经被宫女们整理干净了,换上新的床单被褥,干净得没有一丝皱痕,带着阵阵清新缓神的幽香,很是让人舒服。 黑色的衣袍落地,傲君烈抱着全身一丝不缕的苏雪烟走上床榻上,掀起被炉热的丝质棉被紧紧地盖在两人的身体上。 修长的双臂紧紧地搂着她不放,两人的身体毫无一丝缝隙地相贴在一起,分享彼此身体上的温度,亲密无间,犹如夫妻一般。 暖暖的气息萦绕在他们身边,驱走了冬至的寒冷。 这一夜,他们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苏雪烟醒来时,傲君烈已经不在了,估计是上早朝去了。 苏雪烟艰难地撑起虚弱无力的身子,想起紫鸢的事情傲君烈还没有一个明确的答复,秀眉不禁微微皱起来了。 喉咙干涩的让她连想要出声说话都有点难受,雪白柔软的小手轻轻掀起了龙床上的帐幔,想要看看有没有宫女在,想要她们给自己递一杯茶过来。 已经在床榻上躺了好几天的苏雪烟,浑身软绵绵的毫无一丝力气,只是觉得喉咙干涩难耐,肚里空空的麻木得连究竟是不会饿也分不清了,只觉得好想再大睡一觉。 苏雪烟柔软无力的小手掀起了床榻上的帐幔,不期然地看到跪在龙床前的紫鸢。 苏雪烟顿时呆滞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喜悦就已经涌上了心头,流下了安心的泪水。 太好了,傲君烈没有骗她,紫鸢终于没事被释放出来了,不用再呆在那非人的地方了! “紫鸢……” 苏雪烟轻轻地唤叫着跪在地上的紫鸢的名字,原本恬静温婉的声音因为喉咙上的干涩而变得嘶哑低沉的,其中仿佛蕴含着丝丝说不出的痛苦,让紫鸢听得更加心痛愧疚了。 紫鸢怎么跪在地上了? 难道是傲君烈叫她跪下来的? “紫鸢……别跪了,你快点起来。”苏雪烟轻轻攒起了秀眉,不解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紫鸢,柔声催促道。 闻言,紫鸢浑身抖了一抖,缓缓地抬起这几天被晒黑不少的小脸,泪水盈满了双眸地看着在床榻上一脸苍白疲惫的苏雪烟。 憋着小嘴强忍着哭意愧疚地说道:“小姐,都是紫鸢的错,是紫鸢害了你……” 这九天,她一直呆在浣衣间里不停地工作,虽然工作的时间很长一天几乎没什么时间能睡觉,但是相对于她在暗窖被先皇训练的那段日子,可谓是轻松不少。 只是不用每时每刻都绷紧神经留意着身边的人,怕一个不小心就被杀掉! 只是她知道,在浣衣间里她是没有自由的,可能一辈子都不能出去。 所以她知道小姐一定会想尽方法救自己出来的,接着不久之后,宫里就流传‘七日皇宠’的传言了,流言被闹得沸沸扬扬的,连浣衣间这个生人勿进的地方都知道这个传言。 她当时一听说变立刻知道那个神秘的美人究竟是谁了? 只是,她不想要小姐这样牺牲自己而救她,她宁愿自己一辈子留在浣衣间也不想小姐这样子作践自己…… “小姐……紫鸢对不起你。”紫鸢重重地磕下头,语气沉重地想床上的苏雪烟愧疚自责地说道。 她终究是……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帮不了小姐。 先皇说得对,想要摆脱一切束缚想要救自己,就必须要拥有权力实力,如果没有,一切都是空话,就只有任人刀割的份儿! 她现在就是什么都没有,所以不单止救不了小姐,反倒是害了她! “你胡说些什么话?快点起身过来啊,让我好好看看你有没有受苦了?”苏雪烟淡笑着摇摇头,苍白的小脸总算是恢复了一丝生气。 她对紫鸢说的话完全不予认同。 要说对不起的人,是她而不是紫鸢。 是当初自己自私地将紫鸢卷进这个漩涡中的,也是她让紫鸢为自己吃了一次又一次的苦的,该说对不起的人……是她才对! 听到苏雪烟温柔的话音,紫鸢更加心酸了。 她缓缓从地上站起来,她已经在那里跪了几个时辰了,一直跪着看着躺在床榻上一脸疲惫沉沉睡着的苏雪烟,心中难受痛苦地酸痛着! 小姐不单止是身体上的疲惫,连心灵上,也深深地遭受重创了! 这次傲皇下的手真的很重很狠,让小姐根本避不开,躲不掉…… 紫鸢缓缓走到床侧上,坐下来伸出被割破了好几处的小手,轻轻地摩挲着苏雪烟苍白的小脸。 虽然苏雪烟身上已经穿上了一件白色上等丝绸的里衣,可是薄薄的里衣又怎么能遮得住身上多得有些触目惊心的痕迹呢? 雪白的脖子上尽是红红紫紫的痕迹,看得紫鸢不由地叹息一声。 感到小脸上有些粗糙刺痛的感觉,苏雪烟不禁落下了紫鸢的小手,细细地放在手中看着。 原来白皙细滑的小手被绽开了多处伤口,割破了多个手指头,原本白皙的小手也被晒得黑黑的,短短几天却已经让紫鸢变了个人似的。 看来浣衣间这个地方比传闻中还要可怕好多! “紫鸢,没事的了,以后……你不会再去那个鬼地方了,不会再受这种苦了。”苏雪烟不舍地看着紫鸢小小的一双手中,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痕,心里暗恨自己没能及时救她出来,才让她受尽这种痛苦。 紫鸢好好的一双巧手,就这样被她给毁了…… “小姐,真的没事了吗?我们现在这样子能算是没事吗?”紫鸢收回了手掌,反而将苏雪烟轻轻搂入怀里,紧皱着秀眉无奈道:“这种苦并不难受,难受的是紫鸢明明想要帮助小姐,最后却还是小姐救了紫鸢的命,这种只能看着小姐受苦而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的感觉……才是最难受的苦!” 现在她已经从浣衣间出来了,那又怎么样呢?傲皇就会放过小姐吗?她们就会安全没事了吗? 不会的,就像因果一样,只能周而复始下去,没个了结。 苏雪烟当然明白紫鸢的话,也懂得她现在这种只能随波逐流跟随大浪而漂浮无奈的感觉,但是又能怎么样呢? 现在只能见一步走一步了,见招拆招了。 “不想随波逐流……就只能控制大浪的源头……”苏雪烟头靠在紫鸢的怀中,星眸呆滞地若有所思地说道。 只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控制得住,凭她,能吗? “小姐,是不是只有拥有权力才能赢得了呢?”紫鸢双眸迷离,疑惑地问道。 是不是只有权力才能将小姐救出来? “权力?”苏雪烟自嘲一笑。 这两个字让她想起上辈子的自己,贵为皇后的她掌管六宫凤印,最后还不是敌不过一个死字,含泪饮下毒酒,权力是什么? 在权力的巅峰尽头等着的……不过是死亡而已! “权力并不能让你赢一辈子。”众多历史记载,权力越高者,下场则会越惨。 或许你现在赢了,赢得很漂亮,可是下一刻你就会输得一败涂地,一无所有了! 权力只会让人迷恋在那纸醉金迷之中,并不能保护任何人! “那么……我们就只能一直屈服吗?”紫鸢紧咬着下唇,不甘心地问道。 她可以屈服可以受苦,但是小姐不可以! “等吧,天无绝人之路,除非老天真的要将我置之死地!”苏雪烟无奈地扯开了一个苦涩的笑容,星眸中尽是一片凄凉的冷意。 如果老天是真的要将她置之死地,那或许会更好吧,至少能远离这座华丽的宫殿,以及红尘中所有事情。 “置之死地还能后生呢!所以小姐一定会万吉的!”紫鸢长满了薄薄的粗茧的小手紧紧地握住苏雪烟雪白柔嫩的手,一脸严肃认真地说道。 仿佛只要这样,苏雪烟就真的能万吉似的。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下来的日子未必真的能万吉! 傲皇看似很宠小姐似的,但是又有谁能猜得透他心里的想法?就算是真的宠小姐,小姐又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呆在他身边呢? 宫外的老百姓可能不知道恒王妃是谁,但是宫里面的达官贵人宫女们太监等等,还会不知道恒王妃的样子吗? 这样子的流言蜚语,小姐又能承受多久,傲皇又能宠她多久呢? 希望在那之前,她们能够找得到逃走的方法吧。 见紫鸢久久不出声,苏雪烟不禁伸出白嫩的小手轻轻拍着她的手背,柔声安抚道:“紫鸢,别想得太多,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办法的。” 现在她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等待时机的来临,只是这次是只有她和紫鸢两人一起逃,还是带上恒儿呢? 恒儿……还会再想起自己吗? 正文 第一百章 试探 蓦然,紫鸢轻轻推开了靠在自己身上苏雪烟的身子,连忙站起来退到一边去,樱唇无声地向苏雪烟唇语道:小姐,傲皇回来了。 细想了一下,苏雪烟不理会自己身上只穿着单薄的里衣根本抵御不了冬至寒冷的天气。 她掀开了柔软的棉被,光着小脚缓缓地走下车,玉足踩在冰冷的地砖上,冰冻麻木了神经。 多日没有下过床的她,有点适应不过来,头昏昏的,原本就是软绵绵乏力的身体支撑不住眼看就要倒下来了,一旁的紫鸢看到连忙走向前想要扶住苏雪烟,却被一股强劲的力气给撞开了。 只见傲君烈大步跨上去,一把将摇摇欲坠的苏雪烟横起来,剑眉紧皱地看着衣衫单薄的她,不悦地说道:“你不舒服还下床做什么?” 语气依然冷峻,却透出丝丝的……温柔? “我已经在床上躺了很久了。”苏雪烟的小脑袋无力地依靠在傲君烈的胸膛前,秀眉微微攒起,声音轻轻淡淡地说道,星眸半掩遮去了眼眸中闪烁着的漩涡。 听到苏雪烟的话,傲君烈不禁勾起了笑容,英俊刚毅的脸庞流露是丝丝柔情,让他消退了身上的狠戾,倒是有点像宠妻的相公。 让一直站在一旁的紫鸢暗暗吃了一惊,心里波涛汹涌的却不流露于色,依然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朕不介意让你多躺一会儿。”说着,傲君烈便横抱着苏雪烟大步流星地走向床榻前,回头看向紫鸢一样,冷冷地命令道:“这里没你的事,出去吧。” 闻言,紫鸢缓缓抬起头下意识往苏雪烟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到她唇上若有若无的笑容,才缓缓地应声退下去。 紫鸢退出永烈殿外面,仰头看着漆黑一片的夜空,偌大的皇宫里显示出凛然的雄伟壮观,却始终掩饰不了其中的孤寂。 自己站在这雄伟的宫殿上,显得特别渺小,犹如一只蝼蚁,微不足道的! 紫鸢微微侧过头,看向灯火通明的永烈殿,心里既是惊讶又是害怕的。 她明白刚才小姐是怎么一回事,小姐是想要试探出自己在傲皇心目中里的分量和位置。 倘若小姐在傲皇心目中是一点儿分量与地位都没有的,那她们在宫中的日子就苦了,苦的不是生活艰苦,苦的是要处处留神,步步惊心,一个不小心怕是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毕竟七日皇宠这件事已经在宫中散播开去了,宫里面的女人都喜欢勾心斗角的,倘若她们连一点后台都没有,那些女人又怎么会放过小姐。 她和小姐又怎么能平稳生存下去? 不过庆幸的是,看来在傲皇心目中,小姐的分量和地位都要比想象中的要高什么多,要不然傲皇刚刚就不会这么紧张地冲过去抱住小姐,也不会对小姐露出那样子的表情。 细想一下,宫里的人至今没有见过小姐的真面目,每个人都充满了好奇,但是傲皇却处处维护让那些人根本就看不到小姐的脸容。 也许,从一开始傲皇就已经替小姐想好了后路,让小姐可以安心地留在他身边吧…… 只是这样盛大的皇宠对小姐来说是一种无形的压力,毕竟小姐并不爱傲皇,而傲皇却为小姐付出了全副心神,那么这次背叛他的下场,可能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或许下一次傲皇会选择直接处死小姐! 紫鸢轻轻地叹息一声,紧锁着秀眉看着寂静无声的皇宫,心里五色杂味的。 小姐这样做无疑是在玩火,傲皇为小姐她费尽了心思,倘若将来发现小姐有异心或者得不到她的回报时,那该要如何是好? 得到傲皇的宠爱,究竟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七日皇宠的传闻很快就在宫中慢慢淡下去了,换来的却是新的流言蜚语,传得更加猛烈了! 传闻,傲皇对那神秘的美人宠爱有加,不但与他同住一个宫殿更能与他同吃一碗饭同喝一杯茶,太监很多时候传膳都只传傲皇一人的碗筷,却是两人份的饭菜,不难看出两人究竟有多亲密。 传闻,傲皇对那神秘美人好极了,吃的用的穿的都是最好的,赐给她的绫罗绸缎多得数不清。 金银珠宝首饰发簪更是全部都是一件件手工精致的珍品,甚至连吃的傲皇都下了一番心思,下令要御厨房每天都要送补品过来。 加上每隔几天就会有太医院的御医来为那神秘美人隔着纱帘把脉开药,为的就是调理好那神秘美人的身子吧! 总之这宫里头的传闻是歇不去也停不下,每天就是传着傲皇对那神秘美人究竟有多好,让宫里的人都不禁感慨,那以狠戾为名的傲皇真的与传闻中一样那么温柔吗? 只有紫鸢知道,在这层独宠的华丽包裹下,傲皇独宠的人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的! …… 永烈殿的外殿上,傲君烈坐在软塌上一边拿着宗卷看着,一边张嘴吃着苏雪烟喂过来的饭菜,锐利的双眸瞄了她恢复红润的脸颊一眼,淡然地问道:“你吃饱了?” 这女人的食量就比鸟大一点点,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闻言,苏雪烟微微一笑,拿着金质龙纹筷子的小手灵巧地夹起了一块香菇,递到傲君烈嘴中让他吃下,声音轻轻地缓缓地说道:“是的,我已经吃饱了。” 她自己本来食量就不大,这几天要不是傲君烈霸道地逼着她吃饭,她根本就吃不下那么多,其实吃得饱就够了,又何必要撑坏肚子? 苏雪烟低下头秀气地夹了一团白米饭又递给了傲君烈嘴中,喂他吃下,一口饭一口菜的,纯熟无比,仿佛已经习惯似的! 傲君烈突然要自己喂他吃饭,实话说,刚开始的时候她并不习惯也不愿意这样做。 可是细想一下,即使她不愿意,傲君烈提出的话根本就没有被拒绝的余地,所以即使心里有多少个不愿意,她最后还是得要乖乖拿起筷子听话地喂他吃饭。 日子一长了,自己也就习惯了。 人啊,是种倔强适应能力有强大是动物。 苏雪烟在喂傲君烈吃饭的整个过程中都没有主动说过话。 傲君烈说一句,她才会缓缓应上一句。 这段日子他们一直就是用这种方式相处着,苏雪烟的不吵不闹和乖巧甚是讨得傲君烈的欢心,但是有时候也觉得她太过安静了,没有一丝所求的。 下意识的,傲君烈看了看苏雪烟乌黑的发髻上的凤鸣发簪,造工精致华丽而高贵却又不会俗气,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了! 这支发簪是当时自己强迫她戴上的,结果以后每天她就只戴这支发簪,内殿里所放置的各式各样的发簪她连看也不看一眼,真不知道她是对一切都无所谓,还是想要讨自己欢心? 或许,两者都不是吧。 傲君烈放下了手中的宗卷,修长的手指了指了指精美碟子上肥美的白灼虾子,示意苏雪烟剥给他吃。 看到傲君烈的手势,苏雪烟缓缓放下了碗筷,雪白的小手挑起了一只肥美的虾子,秀气灵巧地为他剥开虾壳,露出鲜嫩的虾肉。 剥好之后,苏雪烟直挺起娇小的身子,将手中的肥美鲜嫩的虾肉递到傲君烈的嘴边,喂他吃下,接着又去为他剥壳了。 “等下有人会来这里。” 忽然,傲君烈冒出了一句话来,让苏雪烟疑惑不已,手上剥虾子的动作微微顿了一顿,接着继续若无其事地剥着。 “那么我需要回避吗?”苏雪烟一边认真地剥着虾子,一边轻声地问着身旁的傲君烈。 按照平时来说,傲君烈定会叫自己退入内殿中,直到那些人离开后,自己才能再出来,那么这次他专门说给自己听,是为了什么? “不需要,他见了你,也无所谓。”傲君烈单手托着下颚,张开薄唇吃进苏雪烟递过来的虾肉,优哉游哉地享受着被她服侍着的滋味。 又剥好了一只虾子,苏雪烟将肥美的虾肉递到傲君烈的嘴中,轻轻缓缓地点下头,声音平静地说道:“我知道了。” 内心却是被撩起一片波澜。 为傲君烈的话而不安地起伏着! 果然,不一会儿,永烈殿外面真的响起了动静了。 只听见太监公公尖锐的声音传了进来,那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让苏雪烟浑身一抖,差点儿手中的虾子就要掉在软塌上了,手上的动作也缓慢下来了。 只见傲君恒和小妾馨儿徐步走进来,纷纷有理毕恭毕敬地说道:“参见皇兄、傲皇。” “嗯,赐座吧。” 傲君烈随手一扬,便有几名太监进来为傲君恒和他的小妾馨儿铺好垫子。 全程由始至终都是低下头,目不斜视地完成的,怕的就是会看到坐在软塌上喂着傲君烈吃饭的苏雪烟的真面目而已! 因为傲皇曾经说过,倘若谁敢看她一眼,就要挖下两个眼睛,倘若还敢再看第二眼就会割掉舌头,接着慢慢的将人体身上的五官触感都全部割掉,再扔进蛇洞里,让千万条毒蛇咬遍全身,缓缓地用极其残忍又缓慢的手法处死那人!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蛊惑 谁不怕死? 未免惹上杀生之祸,负责永烈殿的宫人们活得心惊胆颤的,有时候进去永烈殿打扫都会不敢睁开眼睛,都是闭着眼睛完成的,那神秘美人的真面目简直让那里的宫女和太监们怕得要命! “别停下动作。”傲君烈不悦的看着苏雪烟缓慢下来的动作,剑眉微微皱起来,露出丝丝不悦的表情了。 傲君恒一来,就整个人顿住了,难道这段日子以来,这女人对自己还有异心? 听到傲君烈话中夹带着丝丝不悦,苏雪烟暗地里叹息一声,嘴唇勾起若有似无的苦涩笑意。 她继续低着头为傲君烈剥虾子,没有去看就坐在自己前方不远的傲君恒一眼,一眼也没有。 即使心里想念得很,也只能紧咬着牙关忍下来! 她知道傲君烈今天叫恒儿来的用意,为的不就是要看看自己的心究竟心甘情愿服侍他,还是被逼于无奈假意去奉承他。 试探她的心是否真的臣服了她,试探她的心对恒儿是否还存有旧念…… 苏雪烟心中不禁自嘲地笑起来了。 她和傲君烈是一样的,她试探傲君烈的同时,傲君烈也在试探着自己,只是……他们的用意却是截然相反的。 剥好了一只虾子之后,苏雪烟挺直身子,将手中剥好壳的虾子递到傲君烈的嘴边,过程中全然没有看向坐在殿中的傲君恒一眼,仿佛已经将他淡忘掉似的。 傲君烈张开嘴吃下苏雪烟剥好的虾子,鲜嫩肥美的虾肉让他觉得这只虾特别好吃美味。 其实,他并不喜欢吃虾。 但是他喜欢看这女人为自己剥虾子时候的样子,那样子的她感觉特别真实,仿佛她的心真的在这里似的。 “这段日子君恒的身体可好?”傲君烈一边吃着苏雪烟递过来的虾子,一边看向傲君恒身旁小妾馨儿,冷淡地问道。 “回傲皇,恒王爷的身体比当时的时候好很多了,已全无大碍,奴婢往后会更加好好侍候恒王爷的。” 穿着一身华丽贵妇服的馨儿越显得貌美如花,那细细柔柔的声音就像唱歌似的,很是动听。 即使不转过头仔细看看馨儿的长相,苏雪烟也能知道她长得很美,美得让天下男人都能为她心动痴狂。 现在这个馨儿就是照顾恒儿的人,那么……她也是傲君烈身边的人吗? 闻言,傲君烈只是轻轻地点下头,算是满意馨儿的回答。 苏雪烟继续不动声色地为傲君烈剥着虾子,双耳却全神贯注地听着他们所说的话。 心里‘扑通扑通’地跳动着,紧张又期待着傲君恒说的话,急切地想要听听他的声音。 哪怕只有一句话也好,她也想好好地听着,铭记在心中。 又剥好了一只虾子了,苏雪烟缓缓挺直身子,正想要将手中的虾子递到傲君烈嘴边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了傲君恒的声音。 稚嫩清脆好听的声音让她不禁微微顿了顿身子,心里是波涛暗涌。 随即看到傲君烈俊脸上质疑的表情,便立刻回过神来,向着他露出淡淡的笑容,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皇兄,这个姐姐不就是那天在桃花林里的人吗?”傲君恒清澈的双眸疑惑地看着坐在软塌上的苏雪烟,秀眉微微地皱起,轻声地问道。 闻言,傲君烈轻笑一声,锐利的双眸看向正一脸若无其事地剥着虾子的苏雪烟,冷峻的声音夹带着一丝笑意说道:“只是一只走错路认错人的小猫而已,君恒无需记挂在心里。” 傲君烈的言下之意,就是要傲君恒忘了那天的事情! “哦,君恒明白了。”傲君恒呆滞地看着傲君烈愣愣地点下头,乖巧地说道。 “好了,君恒你也累了,你们都退下吧。”傲君烈看着坐在软垫上的傲君恒,扬了扬手,淡淡地命令道。 迟疑了一下,傲君恒轻点下头,毕恭毕敬地乖巧道:“是,皇兄。” 像傲君烈磕礼之后,傲君恒和馨儿便缓缓站起来,徐徐退出永烈殿了。 直到傲君恒临走时的最后一刻,苏雪烟都没有抬起头看向他一眼,脸上依然是挂着淡淡的笑意,仿佛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似的。 只是剥虾子的动作却顿挫了一点缓慢了一点,雪白的小手都沾满了油腻了,怪难受的。 她知道,她不能看向恒儿一眼,要是让傲君烈看出自己还对他存有异心的画,没有了他的庇护,她和紫鸢在宫中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现在宫中的流言里她有多受宠,那么将来倘若不再受宠的话,那么她就会跌得比任何人都要重…… 恒儿……自己是多么想要看他一眼的,可是没想到连看一眼……都变得这么难了。 将来该要如何是好呢? “不要虾了。”傲君烈看着苏雪烟沾满了油腻的雪白小手,剑眉微微攒起。 他拿起了放在红木小桌上的干净的白色棉巾,拉着苏雪烟油腻的小手,细细地擦拭将她雪白的小手。 擦拭干净后,他并没有松开手的意思,反而将苏雪烟的小手握得更紧了。 这女人的手真小,自己的大手都可以环住几圈了,不过摸起来倒是挺舒服的,柔软无骨似的。 苏雪烟任由傲君烈把玩着自己的小手,唇上依然是挂着淡淡的笑容。 她拿起紫砂小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香茶,淡淡的茶香味萦绕在偌大的永烈殿内,挥之不去。 扑鼻的香气让苏雪烟唇上的笑意加深了一点点。 她拿起小茶杯轻轻地吹了吹热气之后,并没有自己喝下去,反而是递到傲君烈的嘴边,轻笑地问道:“要喝吗?” 她要的并不是什么皇宠,她要的只是能保护她和紫鸢在宫中活下去的力量而已! 无疑,苏雪烟的主动接近讨得傲君烈的欢心。 加上她刚才由始至终都没有看傲君恒更是让他心中狂喜,接过她手中的小茶杯,长臂一捞便将娇小的她搂入怀里,仰头将小茶杯的茶一饮而尽。 接着头一俯,准确地吻上苏雪烟嫣红的嘴唇,将嘴中的茶渡给她,两人相濡以沫的无比亲密,甘香的醇茶香味萦绕在彼此的口腔之中,挥之不去,淡淡的沁入心弦。 良久之后,傲君烈才缓缓地离开了苏雪烟嫣红的嘴唇,见她朱唇微启,星眸灵动,发髻略有一丝凌乱的样子,就像是刚刚被人疼爱过一番似的。 很是诱人食指大动! 傲君烈情不自禁地伸出粗糙的大手轻轻地摩挲着苏雪烟雪白的脸颊,锐利的双眸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微微熏红的小脸,若有所思地问道:“刚才怎么不抬起头看君恒一眼?” 闻言,苏雪烟心头微微颤抖着,脸颊上傲君烈大手上的摩挲变得有点心惊胆颤的。 她没有躲避,直勾勾地看着傲君烈,唇上微微扯出一个浅笑,不答反问道:“有必要吗?” 是啊,有必要吗? 看了恒儿的话,傲君烈定会知道自己对他还有存有异心。 她不怕死,但是她怕恒儿和紫鸢有事,而傲君烈也知道她这个弱点……所以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看与不看都变得无所谓了。 现在的她,只能在夜深人静,傲君烈熟睡之后才能在心底里翻开她和恒儿之间的回忆,细细地回忆着。 只因为她,有想要保护的人,所以才会甘愿臣服在傲君烈之下。 “确实是没必要,往后你也不准再看君恒一眼!”傲君烈一边轻轻地摩挲着苏雪烟平凡的小脸,一边轻声地说道,充满磁性的嗓音声音说得极轻。 却有一种不容拒绝的霸道,让人不敢轻易忽视掉。 “记住你现在的男人是谁。”傲君烈摩挲着苏雪烟平凡的小脸的指尖带着一丝冰凉,在冬至这种天气里,让苏雪烟忍不住微微地抖嗦了一下。 “我当然知道是谁,我每天都与你同睡在一起,不是吗?”苏雪烟扯开淡淡的笑容,笑意盈盈地看着傲君烈,柔声地说道。 可以讨好着傲君烈,让他停止再对自己试探了。 毕竟如果傲君烈再对自己试探下去的话,她怕自己会露出马脚,戏演得在精妙,也总有露出破绽的一天,她不敢拿恒儿和紫鸢的名来赌。 苏雪烟的话让傲君烈心中大喜,薄唇微微勾起好看的弧度,英俊刚毅的脸庞也渐渐柔和下来了,不再像刚才那样绷得紧紧的。 他伸出粗指轻轻地摩挲着苏雪烟柔软的唇瓣,笑声道:“真是一张利嘴,什么话从你嘴中说出来,都显得特别好听的!” 讨好也好,假意也罢,只要这次风少灵肯乖乖留在自己身边不再对自己有异心,那么她所说的话,他都会选择相信。 傲君烈拿掉苏雪烟发髻上的凤鸣发簪,随手一丢,手感精致贵重的凤鸣发簪就这样被他远远抛落在厚厚的地毯上。 他从宽大的衣袖中拿出了一支银色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一朵朵梅花,冷艳的梅花犹如若真若假的绽放在发簪上,不胜娇艳,手工刚才那支凤鸣发簪要好上好几倍。 确实很漂亮,只要是女人都会喜欢的。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苦口良药 “那支发簪太粗糙了,也不合适你,以后就戴这支吧。” 傲君烈将手中的梅花银簪插在苏雪烟的发髻上,冷艳娇丽的发簪让苏雪烟身上的清雅气质更为显突。 既不会太过华丽的俗气,也不会太过朴素的简单,戴在她身上,就像她的气质一样,想掩盖也掩盖不住。 …… 严肃华丽的永烈殿外面,长长的石阶梯上,傲君恒缓缓地顿下了脚步,穿着淡蓝色锦袍的单薄身体站在偌大的长石阶梯上显得很渺小,仿佛犹如一颗沙尘一下子就随风而去似的。 他转过头看向身后屹立不倒雄伟壮观的永烈殿,秀雅的脸庞露出苦恼的表情,秀眉紧紧皱起的样子让人忍不住也跟着揪心起来了,想要伸手抚平他纠结在一起的秀眉。 “恒王爷?” 馨儿也跟着傲君恒停下了脚步,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身后雄伟壮观的永烈殿。 美丽的鹅蛋脸微微顿了顿,迟疑地问道:“有什么事还没和傲皇说完吗?” “没有。”傲君恒毫不犹豫的说道,视线依然停顿在那座华丽的寝宫上。 良久之后他才缓缓收回视线,秀雅的脸庞扬起纯真的笑容看向身旁的馨儿,乖巧地笑道:“馨儿姐姐不是叫我别乱说这么多话吗?” 闻言,馨儿轻轻点下头,感觉风变得有点大了,便伸出手为傲君恒拢紧了身上的披肩让他别被冷到,看着他绝美地笑道:“是的恒王爷。” “谢谢你,馨儿姐姐。”傲君恒轻轻握住了馨儿为自己拢紧披肩的手,清澈纯净的双眸笑意盈盈地看着她轻声说道:“我们走吧,馨儿姐姐。” “嗯,好的。”馨儿轻轻扶着傲君恒单薄的身子一步一步地下着长长的石阶。 自从那次大病过后,虽然傲君恒的身体康复了很多,可是难免会留下病根,所以得要更加悉心照顾才行。 正在端着御厨房为苏雪烟熬的补品的紫鸢也正迎着石阶缓缓走上来,看到正迎面走下来的傲君恒不禁微微僵硬住了停住了脚步。 视线从他身上移到他身旁的馨儿身上了,貌美如花的美貌,明亮的大眼睛,嫣红的朱唇,如雪般的肌肤,确实是个绝色的美人胚子。 细细的打量了馨儿一会儿之后,紫鸢便低下头向他们两人行礼,直到他们走下石阶后才将头抬起来,清冷的双眸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馨儿难道是……” 仿佛想起了什么,端着药膳的紫鸢不禁摇头苦笑起来了。 没想到,她也回来了。 紫鸢挺胸深深吸了一口气,便拿着苏雪烟的药膳一步一步踏上漫长的石阶,往永烈殿的方向走去了。 …… 永烈殿里,恬静悠悠的玉笛声遍布了偌大的殿中。 苏雪烟坐在软塌上,星眸半垂,吹着手中的用白玉雕琢而成的精致笛子,轻轻的吹奏着。 在她身旁的傲君烈则是单手托着下颚,一边看着手中的卷宗,一边细细聆听着苏雪烟吹出来的动人音律。 翻动着卷宗的动作刻意放轻,偌大的永烈殿里就只有苏雪烟吹奏出来的恬静动人的优美旋律,让严肃孤寂的永烈殿仿佛增加了一丝丝温度。 这时,从外面端着药膳过来的紫鸢缓缓走进永烈殿中,脚踩在厚厚软软的地毯上,几近无声。 苏雪烟不知道是不是吹得很入迷的缘故,并没有发现紫鸢的进来。 但是敏锐如傲君烈从她一进来便注意到了,锐利的双眸淡淡地瞄了紫鸢一眼,示意她别发出太大的声音。 “参见傲皇小姐,奴婢为小姐送药膳来了。”紫鸢刻意压低声音,毕恭毕敬地低下头行礼道,下意识的偷偷瞄了坐在软塌上面吹着玉笛的苏雪烟一眼。 刚刚恒王爷才来过,小姐一定很伤心吧。 “放到这儿来。”傲君烈将红木小桌上摆得满满的卷宗扫到一旁,空出一个位置,示意紫鸢将苏雪烟的药膳放到那空位置上。 紫鸢将手中的还散发着白烟的药盅轻轻地放在红木圆桌上,接着掀开药盅的盖子。 阵阵淡淡的药香味道迎面扑来,让一直在吹奏着玉笛的苏雪烟缓缓回过神来,优美动听的笛声停下来了。 “你退下吧。”傲君烈扬一扬手,俊脸面无表情地看了紫鸢一眼,声音冷峻地命令道。 接着转过头看向苏雪烟,指着面前热气腾腾的药膳说道:“你喝下这个。” 声音依然冷峻,却夹带了一丝丝别样的感觉。 紫鸢抬头看了苏雪烟一眼,轻点一下头,便无声地退下去了。 傲皇在这里,她什么也不能做,即使有很多话想要和小姐说,但也只能暂时忍着! 紫鸢退下去之后,苏雪烟将手中的玉笛放在软塌上,看着还冒着热气的药膳,阵阵药香味飘过来,让苏雪烟不禁微微攒起了秀眉。 傲君烈天天都逼她喝这药膳汤,即使御厨房做得有多好喝,药性的味道虽然被掩住了很多,但是依然除不去那药味,喝起来甘甘苦苦的,实在不是她喜欢喝的。 但是傲君烈却天天都监督着她喝,美其名是为了调理好她的身子,实际上……这汤里面应该有什么吧? 看着热气腾腾的药膳汤,在傲君烈监督的视线下,苏雪烟淡然一笑,小心翼翼将药膳汤拿起来,放到嘴边轻轻吹凉,才慢慢喝下去。 甘甘酸酸的味道让她轻攒的秀眉皱得更紧了,喝完之后,整张小脸都皱起来了,看上去很苦的样子。 看到苏雪烟苦巴巴的样子,傲君烈不禁拧紧了剑眉,看着那盅被喝得只剩下几滴的药膳汤,疑惑地问道:“很难喝吗?” 说着,傲君烈便伸出手,指尖轻轻一沾,沾上一点点药膳汤的味道含入嘴中,又甘又苦又酸的味道融入嘴中,味道难喝得让人想吐。 而苏雪烟竟然每次都一声不吭地都喝光下去。 这个女人真是的,既然这么难喝为什么还要和下去,就不会告诉自己知道吗? 御厨房里的人也是的,竟然敢做出这么难喝的药膳汤! “这么难喝的药膳你为何还喝下去?倘若不是朕发现了,你打算就这样一直喝下去了?”傲君烈抿起双唇,俊脸阴沉沉的看着若无其事的苏雪烟。 大掌重重地拍了红木圆桌一下,桌面上的卷宗和药盅都抖动了一下,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他就是恨这个女人仿佛对什么事情都不上心无所谓似的,对他是,对她自己也是,唯独…… 唯独对君恒她才会露出一丝生气的样子,君恒,君恒,风少灵始终还是对傲君恒念念不忘吗?! 苏雪烟有点讶异傲君烈的愤怒,这药膳明明是他自己叫她喝的。 她只是遵从他的命令乖乖喝下去而已,药很苦她都咬牙强忍着喝下去了,不过是为了顺他的心意而已,难道这样也做错了? 傲君烈真是莫名其妙,难侍候啊! 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是看到傲君烈俊脸绷紧,薄唇抿起的样子,锐利的双眸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苏雪烟不是傻瓜,虽然猜不透傲君烈心里的想法,但是她知道自己倘若再不出声的话,怕是有得受了! “苦口良药,虽然药很苦,但是药效好不就行了,我每次喝的时候,都只是想着这药是你专门为我叫御厨房里的人熬的,既然这样那就更不能浪费了。”苏雪烟一边将药盅的盖子盖上去,一边轻声说道,唇上挂着浅浅的笑容,星眸灵动的一副温柔至极的样子。 其实这药她曾经想过趁傲君烈不在的时候偷偷倒掉,但是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毕竟这要是被傲君烈发现了,怕只会给自己惹来更多的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乖乖咬紧牙关喝下去算了。 “当真是这样想?”傲君烈勾起苏雪烟平凡的小脸,逼她看向自己,锐利的双眸紧紧地锁住她扬起浅浅笑容的脸蛋,想要看看她说的话是真还是假的? “当然是这样想的,不过……下次如果有些甜甜的莲子伴着,那就更好了。” 第一次,苏雪烟主动向傲君烈提出了要求,这是她呆在宫里的一段日子里的唯一要求。 虽然很渺小很微不足道的要求,却让傲君烈俊脸上的乌云渐渐散去,抿起的薄唇也微微舒展开来了。 他将苏雪烟紧紧地搂入怀中,俊脸埋在她雪白的颈窝上,轻轻低叹一声,说道:“好,明天朕会叫人安排的。” 这女人第一次向自己开口要东西,却只是要伴药的糖莲子,是敷衍自己,还是心无所系,所以才心无所求呢? “嗯。” 苏雪烟轻轻地应了一声,雪白的颈窝处传来阵阵灼热难耐的气息,让她有点痒痒的想要伸手去饶饶。 但是又不能推开傲君烈,只能忍着那搔痒燥热的感觉,雪白的脖子被熏得粉红粉红的,看起来分外诱人,让傲君烈忍不住在上面轻啜一下,惹得苏雪烟娇躯一阵抖嗦。 “现在就让朕来淡化你嘴中的甘苦吧。”苏雪烟还没来得及弄明白傲君烈话里的意思,下颚就被他粗鲁的捏起来了。 柔唇被他霸道的双唇侵占住,接着便长驱直入,与自己缠绵在一起,彼此嘴中的甘苦融化在一起,难分难解…… 永烈殿前殿上,撩起了一片旖旎……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朕,不爱你 永烈殿前殿上,女人轻轻软软的娇咛,呜咽与辗转承欢的细细呻吟,和男人粗重的喘息重叠在一起。 声音一直飘出到永烈殿的外面,站在外面守值的宫人们却一副若无其事,见怪不怪的样子。 虽然从前,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来过永烈殿中侍候过傲皇,傲皇也不喜欢别人来他的寝宫侍候,所以每逢需要的时候都是转驾到别的行宫,宠幸宫中的女人。 唯独这个神秘的美人不但能天天留住在永烈殿中,更是甚得傲皇的宠爱。 不单止夜夜笙歌,有时候连午后休息的时候也会与之交欢,可谓宠她宠都极致了。 永烈殿里时常都会传出男女之间的暧昧呻吟声,久而久之,站在外面守值的宫人们也就慢慢习惯了。 永烈殿的前殿中,绯红了小脸的苏雪烟软绵绵地半趴在软塌上,身上的衣裳已经被傲君烈的拉扯而滑落下来,露出雪白小巧的肩膀。 “嗯……” 小嘴被傲君烈的粗指侵占着,让苏雪烟无法抑制得住嘴中的呻吟,只能紧闭起星眸,呻吟出声来。 听到苏雪烟嘴中溢出来的细细软软的声息,傲君烈更为放肆狂野了。 苏雪烟不禁紧紧皱起秀眉,饱满的额头沁出薄薄的汗珠,两只雪白的小手无助地揪着剩下的软塌上的丝质被单,一副娇弱无助的样子,更激起身后男人的狠戾的肆虐心,忍不住想要狠狠的蹂躏她一番! 傲君烈锐利的双眸暗了暗,黑色的眼珠呈现一种深邃看不到尽头的黑暗。 顿时,殿中的空气变得更加燥热稀薄了。 傲君烈拨开苏雪烟后背上长长乌黑的头发,不禁低沉感叹道:“真美!” 美得让他常常对她失控,不想自拔了! 雪背的袒露在这冬至的天气中让苏雪烟忍不住颤抖连连的,既是灼热又是冰冷的,冰火两重天的让她更加难受起来了,小嘴溢出轻轻的声音。 她只能无助的揪起衣袖紧紧的咬着,不想再让自己发出声音。 这段日子以来,傲君烈不停的索要着自己,有时候她累得连根手指都抬不起了,他依然不肯放过自己,甚至会强迫她吃下那羞人的药,好让自己更加配合他的喜好。 她甚至以为傲君烈疯了,要不然怎么会要得自己这么狂? 傲君烈敏锐地察觉到苏雪烟细微无语的反抗,让傲君烈极为不悦,大手用力一扯,让苏雪烟没得再克制住自己的声音。 他可是爱极她软软绵绵的呻吟声,怎么能给她给抑制住? “嗯……不要……不要在这里。”苏雪烟紧紧攒起秀眉,仰起头无助的求饶着,希望傲君烈别在这里要了她。 “为什么不要在这里?朕还没试过在这里呢!”傲君烈邪恶地回答道。 “嗯……不要……”苏雪烟倔强的紧咬着下唇,拼命摇着头,死死的忍着,绯红的小脸愈发娇艳妖媚。 “为什么不要?”傲君烈不悦的问道。 “嗯……有人……外面有人……”苏雪烟浑身软绵绵无力的靠在傲君烈结实的胸前,小脑头往后让,哼着轻轻的小鼻音,娇憨的声音惹得搂着她的男人更加心痒痒的! 她不要……不想让外面的人听到……自己的不知廉耻…… 闻言,傲君烈愣了一愣,随即开怀地大笑道,粗喘性感地笑声道:“那就由得他们听听,朕有多爱你好了!” 已经被过大的激情迷失了方向模糊了意识的苏雪烟,因傲君烈口中的那个爱字,纤纤的汪指紧紧地捉着傲君烈的后背,泛红的娇躯不禁颤抖起来了,抖嗦连连的。 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似的,忍不住颤抖了起来,连心也抖动起来了…… 苏雪烟此时大脑一片空白,沉重的倦意迎面袭来,在沉沉睡过去的时候,脑里唯一想着的是……傲君烈刚才所说的爱字…… 傲君烈单手托着下颚好整以暇的看着软趴在软塌上昏睡过去的苏雪烟,大手一挥,将宽大的衣袍盖在苏雪烟的娇躯身上,遮住了无限的春光,也为她遮去了寒冬。 傲君烈轻轻的抱起浑身软绵绵的苏雪烟,粗糙的大手轻柔的擦拭着她脸颊上细细的汗珠,锐利的双眸渐渐柔和下来。 看着她紧皱起来的秀眉,不禁伸出指尖为她轻轻抚平眉头,盯着她的小脸,忆起刚刚自己一时口快说出来的话,傲君烈独自喃喃自语道:“爱吗?” 偌大的永烈殿中,没有一丝回应,也不知道他究竟在问谁? 爱吗? 他爱上这女人了? 其实,什么是爱他并不清楚,只是风少灵是自己现在唯一想要的女人,不管是不是爱也好,只要他想要她,这便足够了。 爱,只是一种软弱无能的感情罢了,他并不需要! “朕,不爱你。”傲君烈轻轻地摩挲着苏雪烟绯红的小脸,语气不带一丝犹豫困惑,斩钉截铁地说道。 另一只大手轻柔地抚摸着苏雪烟平坦的腹部,薄唇微微一勾,盯着她平坦的腹部若有所思地说道:“不过朕可以允许你为朕繁育后代。” 傲君烈抱着昏睡中的苏雪烟约莫在软塌上躺了一会儿之后,便横抱起她大步流星地走进永烈殿的内殿中。 走到被整理得干干净净的龙床上,掀开温暖的棉被,将苏雪烟放下去,再替她盖好被子,不让一点春光外漏,才满意地拉下幔纱,遮住了昏睡中的苏雪烟。 傲君烈身上的深蓝色锦袍因为刚才的激情而变得皱巴巴乱糟糟的。 他重新换上一套黑色的龙纹锦袍,再将凌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才缓缓甩了甩衣袖,离开内殿,踏出永烈殿。 看到一直站在永烈殿外面守候的紫鸢,傲君烈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冷声吩咐道:“你进去好好照顾她,顺便再为她擦拭一下身体。” “是,傲皇。”紫鸢低下头,机械式的回答道。 心中却是在撕扯地发痛,从一开始她就站在外面守候着小姐,也清楚地知道里面发生过什么事情,心里多想冲进去救小姐出来,可是理智却不允许她这样做。 她这样做的后果只会毁了小姐处心积虑下来傲皇对她的信任,倘若这个时候因为自己而再次连累了小姐……她会后悔一辈子的! 所以,她只能站在外面紧咬着牙关,紧绷着神经,强忍着心中的不舍……继续等下去。 小姐说过,她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但是她害怕了,她害怕她们没时间能等下去了,因为傲皇他已经开始行动了…… 叮嘱完紫鸢的一些细节之后,傲君烈才甩甩了衣袖,离开了永烈殿,已经是临近晚上的时分了,不知道他要去哪儿。 见傲君烈一走,紫鸢才敢缓缓的走进永烈殿。 在傲君烈面前,她不敢做出过大的动作,更怕会被他识破自己会武功的事,所以得要事事小心,连走一步路也要刻意发出声音,怕的就是逃不过傲君烈的法眼! 走进永烈殿中,紫鸢快步地走入永烈殿的内殿里,迫不及待地小跑到龙床侧上。 小手轻轻地撩起了手感极好的幔纱,看着躺在被褥里昏睡过去的苏雪烟,小脸上的绯红已经消退下去了,换来的略带苍白的脸色。 一副不胜虚弱的样子让紫鸢心疼不已,却只能呆呆地看着熟睡的她,捂住嘴巴无声地低泣着…… 小姐,怎么办,该要怎么办才好,要怎么样她们才能逃离这座宫殿,要怎么样她才能让小姐别再受苦呢? 深深叹了一口气,紫鸢伸出小手胡乱地将脸颊上的泪痕擦掉,吸了吸鼻子看着在床榻上熟睡中的苏雪烟微微扯开了一个笑容,接着转身离开了内殿,出去叫人烧一盘热水进来! 她得要好好帮小姐擦拭一下身体,至少……至少要让小姐别那么痛苦啊,这已经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宫女们在内殿中放置了一个大木桶,纷纷拿着一盆盆满满的热水倒入大木桶中。 所有人都目不斜视丝毫不敢看向躺在龙床上的苏雪烟,将大木桶的热水倒满之后,一个拿着装满花瓣的盘子的宫女将花瓣一点点地撒在大木桶中。 另外一名宫女则是将一些有舒缓神经作用的精油倒进去。 所有工序都完成之后,一排排宫女们便头低低地推出了永烈殿,全程都没有一个人敢看苏雪烟一眼,看来是真的很怕傲君烈说下达过的指令。 紫鸢走到大木桶旁,撩起衣袖将小手伸进水中试一试温度,发现温度适中在着寒冬的天气里分外舒服。 想起了还有一样东西还没有加进去,紫鸢连忙小跑出去外殿上,叫人拿一些草药包来。 下一些草药在水中,能让小姐的身上的疼痛减轻一些的。 等紫鸢了几包小药包进来后,将药包拆开,将里面的草药倒进去大木桶中,轻轻搅拌了一下,才走到龙床侧上,撩起幔纱想要叫醒苏雪烟让她先下来沐浴净身先。 却发现……宽大的床榻上棉被被掀开,里面空无一人的! 小姐去哪儿了???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失控 苏雪烟不见了的事情紫鸢不敢乱叫人进来。 一是怕将事情弄大了,传到傲皇耳边定会以为小姐又想逃离他! 二是即使叫人进来帮忙找人,他们也没见过小姐的容貌,又如何去找? 三是,小姐的容貌是一个禁忌也是个秘密,傲皇花费那么多功夫,为的就是不想让人知道小姐的容貌,更不想让人知道她就是恒王妃。 要是被外面的人知道,傲皇寝宫中说匿藏的女人是恒王爷的王妃,兄长抢了弟弟的妻子,或许在世俗上并不罕见,但是问题是……那个弟弟还没有死,那王妃也不是寡妇,那就万万不可了! 紫鸢着急地翻遍了整个永烈殿,都看不见苏雪烟的身影,心里愈发地着急起来了,怕就怕傲皇会突然回来了,知道小姐不见了之后,定会的大发雷霆,到时候怕小姐又要遭受罪了! 紫鸢看着永烈殿殿外庭的飘落着细细的毛毛的雪花,刚刚还是好好的天气,现在就下起雪来了,天气变得越来越寒冷了。 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紫鸢猛然跑出去永烈殿的殿外庭里。 那里春天的时候是个绿草如茵开遍牡丹花的大花园庭院,中间围着一个湖水清澈的小湖,小湖中养着几条高贵的金鲤。 不过到了冬至的时候,那里就会变成一个寒冰盖地的庭院,特别是下雪的时候,湖水也会寒冰而凝结成冰。 紫鸢跑出去永烈殿的殿外庭里,不期然果然发现了苏雪烟身影。 只见穿着单薄的里衣裤的她扬起雪白的脖子,闭起眼睛细细的感受着迎面飘落下来的雪花。 任由冰凉的雪花打落在自己身上,融化成一滩雪水,沾湿了单薄的里衣,白色的里依因被沾湿的缘故也变得有点透明,露出娇躯上面一处处触目惊心的痕迹! 看见置身在雪花之间的苏雪烟,紫鸢连忙快跑过去,一把抱住她娇小浑身冰冷的身子,着急地吼道:“小姐你在做什么?你这样子会染上风寒的!” 这么寒冷的天气,小姐本来身体就不是很好的了,现在还穿得这么单薄地站在雪花天气下淋着细雪,雪水融化在她身上,让湿气进了身体怎么办呢? “紫鸢……紫鸢……紫鸢……”苏雪烟无力的依偎在紫鸢身上,身体缓缓的滑落在地上,干裂的嘴唇无力地唤叫着紫鸢的名字。 要不是紫鸢扶着她,恐怕她整个人都要跌倒在地上了! “小姐,我在,我在啊!”看到苏雪烟一副失魂落魄的无助样子,紫鸢半跪在地上,伸出双臂心疼地搂着她冰冷的身体,想要传递一些暖意给她,让她好过一些。 “紫鸢……我觉得自己好脏好脏啊!” 忽然,苏雪烟情绪激动地扒着自己的乌黑的秀发,用力地拉扯着,一根根发丝被拉断在她雪白的小手中。 她不停的摇着头无助地说道:“我想要洗干净,但是却发现根本就洗不干净!!” 好脏好脏,每次沐浴穿衣的时候她都不敢看自己的身体,那一道道痕迹每时每刻都在提醒着自己的不知廉耻…… 苏雪烟紧紧地揪着紫鸢的衣袖,蓄满泪水的星眸惊恐地看着她,小脸皱成一团的,难受地说道:“你知道吗?今天恒儿来过……我一眼都没有看他,一眼都没有,美其名是怕傲君烈生气……其实我自己心里知道的……我是不敢看他而已,虽然他已经失忆忘掉一切了……但是我依然不敢在他纯净的眼神下看到肮脏的自己……其实即使到了现在……我还是想要掩饰自己……” 想要掩饰自己的不贞不洁和背叛,到头来,始终还是让恒儿看到了。 看到苏雪烟无助痛苦的样子,紫鸢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紧紧地抱住她不断抖嗦的娇小身子,不停地柔声安抚道:“没事的小姐,没事的,恒王爷根本就什么都不明白,他不会懂得什么的。” 只是恒王爷身边的人,却不同。 “真的吗?恒儿真的什么都不懂吗?还是我们自己在自欺欺人?”苏雪烟摇头失笑,蓄满在星眸的泪水终是忍不住滑落下来,唇上却挂着苦涩的笑意,嘶哑的声音让人听起来更加痛苦了。 懂与不懂,她自己都明白,恒儿虽然是个痴儿,但是他的心却比谁都要玲珑剔透。 所以,恒儿他懂,只是他忘了她是谁而已,恒儿的失忆对自己来说究竟是好还是坏? 蓦然,苏雪烟挣开了紫鸢的手,雪白的小手接着从天空上掉落下来的雪花,拼命的往自己身上擦拭。 仿佛只要这样就能擦拭掉身上肮脏的痕迹,冰冷刺痛的雪水刺痛她的心,麻木了她的四肢,她却依然咧开嘴唇在笑。 至少这样子的她,是清醒的,是属于自己的,不向刚刚在傲君烈身下辗转承欢时那样…… 仿佛身体都不属于自己似的,只能任由他摆布玩弄! 看到苏雪烟竟然以雪水擦拭身子,单薄白色的里衣都被沾得湿漉漉的,变得更加透明了,有穿跟没穿的一样。 紫鸢连忙站起来捉住苏雪烟的双手,阻止道:“小姐你做什么?你冷静一点别这样子,这样子会冻伤身体的!” “紫鸢你放开手啊!”苏雪烟一时情急,也不知道哪里涌出来的力气,一把将紫鸢推倒在地上。 看到跌倒在地上的紫鸢,苏雪烟愣了愣……嘴唇张张合合的,不会说话了。 她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她知道紫鸢没走一步都是为了自己着想的……她不想推倒她,也不想伤害她的…… 只是……只是她的心好乱好痛好烦,让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怎么样了! 其实紫鸢会武功,又怎么会这么容易被苏雪烟推倒? 只是她不想在苏雪烟身上用内力,怕会伤到她,所以刚刚才会猝不及防,让苏雪烟推倒而已,跌倒在冰冷湿滑的土地上却是不太舒服。 但是紫鸢连吭也没有吭一声,反倒柔声安慰一脸呆滞的苏雪烟:“小姐,紫鸢知道你的难过,也知道你比谁都要痛苦,但是你不是说过我们现在只能等下去吗?所以你要振作起来,我们还有胜算的!” 她知道的,她懂得小姐的痛苦,懂得小姐的处境,所以她愿意在小姐临近崩溃的时候让她发泄一下。 反正这一点小事对她来说,是微不足道的,摔了一跤,她还能继续站起来啊! 她只是希望小姐别憋着让自己难受而已! 听到紫鸢处处都是为着自己的话,苏雪烟终于忍不住崩溃般地大哭出来了。 她跪下来趴在紫鸢身上,抱着她温暖的身子痛苦地哭泣出来,眼泪一滴滴滴落到紫鸢身上的衣裳上,沾湿了一大片。 两人就这样在雪花漫天之下,相拥在一起,一个柔声安抚轻轻拍打着,一个红着小鼻子委屈地哭泣着,犹如孩童般。 直到良久之后,苏雪烟才缓缓吸了吸鼻子,小脑袋慵懒地靠在紫鸢身上,擦着眼角处的泪珠,破涕为笑道:“紫鸢……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 其实,她要说对不起的人有很多很多,但是唯独紫鸢,即使说一万个对不起,也弥补不了她为自己做过的事! “没事的小姐,紫鸢相信小姐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人压逼得太久了,难免就会爆发出来的,我能明白的!”紫鸢轻轻拍打着苏雪烟的后背,让她气顺一点,心里却是千思百绪的! 有一件事,她现在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小姐知道了。 小姐现在这样的状态,怕是知道了之后,更会心烦意乱,到时候只会让她更痛苦而已! 但是不说的话,将来该怎么办? 她们策划逃跑的事情也不是一朝一日的事,要是在这途中让傲皇得手了,那倒是她们该要怎么抉择? 看了看苏雪烟总算露出来的笑容,紫鸢心‘咯噔’一声往下跳了,脸上却勉强扯开笑容,安抚道:“小姐外面冷,我们先进屋去吧,你也该要好好冲洗一下身子,水应该还温着的!” 看来,这事还是推迟一点儿再说吧…… 闻言,苏雪烟撅起嘴唇,小手用力地揪着紫鸢的衣襟,重重地叹息一声,无奈地说道:“又要进去演戏了吗?” 这段日子以来,她对傲君烈没有一刻不是在演戏的,强迫自己将他当成恒儿,强迫自己忘掉自己是个人,强迫自己咬牙去迎合他的一切喜好…… 每一刻都在强迫着自己讨好着傲君烈。 这样子的她,还是那个渴望自由,远离权力纷争的苏雪烟吗? 苏雪烟?其实连她自己也搞不清自己究竟是苏雪烟还是风少灵,或者……两个都不是,她只是一个戏子而已。 “小姐,再等一下,我们再等一下,一定会有机会出现的!”紫鸢轻轻地搂着苏雪烟已经冻僵的身子,缓缓地说道,语气之中夹带着坚定! 无论如何,她都会带小姐离开这里的,哪怕是拼上性命! “嗯,我知道,我会为了你和恒儿等下去的。”苏雪烟轻轻点下头,微微苦笑道。 现在,她们也只能等了!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催孕药 雪变得越来越大了,永烈殿外殿庭上铺满了薄薄的积雪。 紫鸢连忙扶起还跪坐在地上的苏雪烟,扶着她被冻僵麻木的身躯快步走进永烈殿里,接着带着她走进内殿,伸手探了探那大木桶里的热水,发现水还温着还能泡。 她转头看向拢紧双臂细细地摩挲着的苏雪烟,催促道:“小姐快脱下衣服泡进来,我现在就叫外面的人多拿点热水进来!” 闻言,苏雪烟轻轻点了点,看着紫鸢感激道:“谢谢你,紫鸢。” 总是在每时每刻想着自己。 “这是紫鸢应该做的。”说着,紫鸢便快步走出去叫人添热水、而在里面的苏雪烟则是脱下已经被雪水沾湿的里衣里裤,抖嗦着冻僵的娇躯,缓缓爬进大木桶里,泡着里面温热的水。 冰冷的身体得到一丝温暖,不禁让她溢出舒服的呻吟,只是秀眉却依旧紧紧皱起! 想起傲君烈的话,苏雪烟的心头就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了,心里不知道是太过紧张还是太过害怕,只是觉得傲君烈口中的爱字很恐怖。 那个字太沉重了,沉重得犹如千万把枷锁将她牢牢地锁死在地狱里,不得反抗。 而且,她也不认为傲君烈会爱上自己,应该说,她不认为傲君烈懂得什么是爱。 像他只懂得用不择手段蛮横抢自己想要的东西的人,会懂得什么是爱吗?至少,她不觉得傲君烈这样对自己,就是爱! 不过,不爱才是最好的,得到傲君烈的爱的人……不显得会有什么好结果,毕竟他只是个蛮横的野兽而已。 苏雪烟在大木桶浸泡了一会儿之后,可能是身体太疲惫的缘故,已经有点昏昏欲睡了。 而这时紫鸢也捧了一盆热水进来,轻轻地倒在大木桶中,加热了已经微微发凉的水,让苏雪烟泡得更加舒服了。 “小姐,好好泡一会儿,接着再去睡个觉,我听外面的人说,傲皇今晚好像有要事要讨论,可能不会回来寝宫就寝了,你大可以休息一下了。”紫鸢一边伸着小手替苏雪烟捏着纤细的肩膀,一边轻声说道。 一直眯着眼睛默不作声的苏雪烟,缓缓睁开眼睛,说话了,“紫鸢,你可知道傲君烈给我喝的药膳汤是什么吗?” 其实这个问题她想问很久了,但是这几天傲君烈几乎天天都在,让她不敢轻举妄动去问紫鸢,怕被他听到。 奇怪的是,每次她喝完这药膳汤之后,傲君烈总会扯着自己去欢爱。 而且要得一次比一次激烈,甚至有时候要了她一次还不够,还要在浴池里再要她一次……才肯放过自己…… 她一连观察了好几天发现都是这样,每次喝完那药膳汤,傲君烈就像是开闸的猛兽似的,往往弄得她疲惫不堪。 那药膳汤是不是有问题?难道是! “那汤是不是可以让我避孕的?”苏雪烟转过头,看着在身后为自己按摩的紫鸢,奇怪地问道。 因为能避孕,所以傲君烈才会毫无顾忌地要着自己? 听不到紫鸢的回答,让苏雪烟本来就不安的心更加悬空吊起来了,不禁催促道:“紫鸢,你说话啊!” 怎么不说话了?难道她猜错了,那只是普通的药膳汤而已? 紫鸢深深地看了苏雪烟一眼,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她本来不想这么快告诉小姐的,但是既然小姐都已经看出来眉头,那再隐瞒下去也没用的,还是先告诉小姐,让她有个准备也好。 “那汤不是用来避孕的。”紫鸢直勾勾地看着苏雪烟,一字一字缓缓地说道;“是用来催孕的。” 以前在宫中总有贵为皇后身份的女人,才能赏用这种能够令女人加快怀孕的药膳汤…… 只是她万万也想不到,傲皇竟然将这催孕药汤……让小姐喝…… 紫鸢的话犹如平地一声雷,轰得苏雪烟五雷轰顶的,六神无主了,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紫鸢,希望是自己听错而已! 催!孕!药!? 苏雪烟多希望自己能听不懂紫鸢的话,能不懂催孕药的意思,可是……偏偏该死的,她懂啊,只是这样子的药汤,她才不想喝,才不想要啊! “怎么会这样的,傲君烈他怎么会要我喝催孕的药汤呢?紫鸢你是不是搞错了,还是你闻错了味道,不可能的啊!”苏雪烟烦乱地扒着自己的头发,雪白的小手无力地拍打着大木桶中的水,泄愤似的溅起一串串水花,拨得地砖上都被沾湿了! 天! 傲君烈怎么会给她喝这种药汤? 他是疯了不成,让她一个无名无分的女人怀上皇族的后代,这简直就是……笑话,天大的笑话啊! “小姐,紫鸢也很想是自己搞错了,但是……我每次为你端药的来的时候,都一路认真仔细地闻着,这药膳汤确实是……用来催孕的!”紫鸢紧咬着下唇,犹豫地向苏雪烟说清楚一切。 她就知道小姐知道之后情绪一定很激动。 但是,这事她能隐瞒得一时,也隐瞒不了一辈子,迟早她也要告诉给小姐知道的,要不然……等到小姐真的怀上龙种的时候,就为时已晚了! “催孕,催孕,催孕……”苏雪烟不停地摇着头,喃喃自语轻声地不停念道,仿佛想要理解这两个字的意思。 最后却只能扶着额头,凄然一笑! 傲君烈好狠啊,他根本从一开始就不相信自己,所以才会让自己喝催孕的药汤,为的就是要她怀上孩子……这样子就再无可能离开他了,也没有办法能够逃跑了! 可是她不要怀孕啊,她不要傲君烈的孩子啊!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才好? 不要再喝这药膳汤了……可是不行啊,傲君烈又怎么会让自己不喝? 每次喝这药膳汤的时候他都在身边,她又怎么敢不喝? 即使有时候傲君烈不在自己身边,但是她偷偷背着他将药膳汤倒掉,被他知道之后……后果怕是更加严重,一定会加快步伐让自己怀上龙种的! “紫鸢!怎么办,我们该要怎么办才好!”苏雪烟湿漉漉的小手紧紧地揪着紫鸢的衣袖,求救地看着她不停地说道:“我不要怀孕,我不要傲君烈的孩子……你想想办法啊!” 紫鸢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的,她见识比自己广,知道的事情也比自己多,一定有方法解决得掉的! “小姐,紫鸢也有想过的,但是我们现在是在皇宫啊,我们又怎么能在傲皇的眼皮底下将宫外的药运进宫里给小姐你喝?”紫鸢皱起秀眉,愧疚地看着苏雪烟,无奈地摇着头,否决了她的希望。 倘若她有这个能力,她早就救小姐逃出皇宫了,有何苦让小姐在这里受苦呢! 可是她就是没有这个能力啊! “那么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苏雪烟无力地垂下双臂,苦着小脸泡在温热的水中,虽然冻僵的四肢得到了舒缓变得舒服起来,但是心却比刚才变得更加荒凉了。 只要一想到将来自己有可能会怀上傲君烈的孩子的时候……她的心就忍不住颤抖起来了,身体也不由自主地蜷缩成一团! 真的只能坐以待毙吗? “其实,还有一个方法,只是不知道行不行得通。”紫鸢犹豫地说出刚才她去为苏雪烟那热水时,听到宫女们所说的话,心里还犹豫不决要不要说呢! 毕竟,那不是一件小事! “快说啊,无论是什么方法,我们总得要试一试的,再这下去……以傲君烈的那……那精力旺盛,我真怕等不下去了!”苏雪烟羞红了小脸,揪着手指头不安地催促着紫鸢说下去! 这段日子以来傲君烈要过她很多次了,连她自己都数不清了,她真怕现在自己就已经怀了他的龙种…… 苏雪烟不安地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不停地抚摸着,心剧烈地上下大幅度地跳动着,额头都冒出薄薄的冷汗了! “紫鸢刚刚听在热水房里烧水的宫女们说的话,说半个月后傲皇就会离宫出行。” 紫鸢缓缓说出她刚刚听回来的话,心里七上八下地说道:“小姐如果能让傲皇带上你和我一起离宫出行的话……紫鸢能有办法帮小姐你弄会一些能够避孕的药,至少能抵化掉催孕药汤的作用。” 只是……这一趟离宫出行滋事甚大,傲皇又怎么会带上小姐一起去呢? “傲君烈要离宫出行?”苏雪烟微微皱起秀眉,细细地嚼着这句话里的意思,转头看着一脸凝重的紫鸢疑惑地问道:“傲君烈离宫出行是要去哪里啊?” 她不觉得傲君烈是个喜欢微服出巡试探民情,体恤民意的皇上,那么他离宫出行又是去哪里呢? “傲皇要去的地方是晋王朝和南方紫苑城的交接点,紫晋台,其实每一年的这个时候,傲皇和紫皇都会相约见面,因为先皇曾经和紫苑城的君皇列下盟约,所以即使双方心怀异心,但是多年来还是有见面交谈的!” 紫鸢直勾勾地看着苏雪烟,缓缓地一一为她解说道。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离宫出行 “紫鸢从前曾经跟随着傲皇去过一次那里,才发现,紫皇比想象中更为阴险!所以,去那里几乎就是赴鸿门宴,我担心小姐你会有危险,而傲皇又顾及不暇……” 紫鸢说出了心中一直犹豫的根源! 民谣里歌颂道,紫皇险。 其实真正的紫皇又何止用一个险字能形容了,简直就是个让人看不穿,猜不透的人物。 每年去那里傲皇总是会准备充足才出发的,虽然紫皇和傲皇一样,心中想的都是雄图霸业一统天下,但是表面上大家都是一头凛牙锋利的笑面虎。 紫皇妄意不敢伤害傲皇,傲皇也不会轻举妄动地去取紫皇的名,但是……身边的人就难说了! 听到紫鸢的话后,苏雪烟一直攒起的秀眉皱得更紧了。 她懂得紫鸢所说的话,即使她从来没有去过这些挂着团结两国友谊之名的聚会,实际上却是暗藏着凶凶杀机的鸿门宴。 她也能明白其中的险恶,但是……不是已经没有办法了吗? 这是她唯一的希望了,或者……或者她和紫鸢还可以趁傲君烈分神应付紫皇之际,逃开他呢! 但是,恒儿…… 算了,现在不是想逃跑的时候,而是想着要怎么解决眼前的问题,让傲君烈带上自己一起离宫出行! 不管是不是鸿门宴,她也得要去的,她可不想怀上傲君烈孩子,到时候她定会后悔终身的! “紫鸢,你口中的紫皇是个很危险的人吗?”苏雪烟听到紫鸢话中对紫皇的描述,仿佛紫皇是个比傲君烈更为恐怖可怕的男人似的! 也是,能过成为一国之君的男人,定是有他的厉害之处,比如天山上遇到的陵皇楼澈! “实话说,紫鸢并没有见过紫皇,也不知道他的长相,但是唯一肯定的就是,他比任何都来得聪明阴险!”紫鸢一脸煞有其事地说道,心里的挣扎更是增大了。 既不想苏雪烟去,又希望她能去! 但是,她不希望小姐卷入这场两国之间的暗涌里啊! “为什么要怎么样说?紫皇有多聪明又有多阴险了?”苏雪烟疑惑地看着一脸神色凝重的紫鸢,不明白她什么将话说得那么恐怖,让她自己也忍不住害怕起来了。 “从来没有人看过他的真面目,也没有知道他究竟是谁,长的是什么样子,声音是什么,特征是什么,通通都是一个谜,唯一知道的只有他的名字叫做紫丞兰。” 紫鸢一句一句语气极其沉重地说道:“曾经傲皇也不相信有人能够将自己的所有一切信息做到如此高度的保密,所以不断地派细作去紫苑城调查一切与紫皇有关的消息,但是死的死,失踪的失踪,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回来。” “如果说四国当中,谁才是最深不可测强大又极其聪明的君王,那人不是傲皇,是一直隐藏在暗处的紫皇。”紫鸢刻意压低声音在苏雪烟的耳畔,小声地逐一为她说解紫皇这个男人。 傲皇狠,狠在手段,狠在行事作风上从不心软! 紫皇险,险在他一直躲在暗处观看四国的明争暗斗,伺机统一天下! 陵皇冷,冷在他没有心,没有情,没有七情六欲的牵动,做事比谁都来得快准狠! 洛皇残,残忍得犹如一匹野狼,被他盯上的猎物就只有被凌牙撕裂的反而,极其残忍嗜血! 这样危机四伏的天下四国,她不希望小姐被卷进去。 …… 沐浴净身过后,紫鸢为苏雪烟穿上保暖的锦衣,再将内殿里的金纹炭炉加了些许炭,驱走了冬至的寒凉让永烈殿的内殿变得温暖如春的,十分舒服。 但苏雪烟却没有享受的心情,秀眉紧紧地纠结在一起,雪白的小手更是时不时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心里乱糟糟七上八下的,怕就是怕她已经怀上了…… 但是,应该还没怀上才对的。 倘若自己真的怀上了,傲君烈一定会停下她的药汤的,所以她现在还在喝,就证明自己还没有怀上他的龙种。 苏雪烟坐在古铜镜子前的软垫上,细细地思考着,而紫鸢则是跪坐在地毯上,拿起白玉的梳子为她梳着长长的秀发,声音极轻极小地问道:“小姐打算怎么做?” 离宫还是不离宫,又要怎么样才能让傲皇答应让她们跟随着一起去? 苏雪烟看着古铜镜子中的自己,平凡的脸蛋依旧没变,只是脸色却红润了不少,也比之前的消瘦丰盈了一点,只是凝聚在眉宇之间的淡淡哀愁却挥之不去。 下意识的,苏雪烟伸出雪白的小手轻轻地抚摸着薄薄的脸皮,嘴角扯出无力嘲讽的笑意。 现在就连她自己也快要忘掉自己的原本的容貌了,她不再是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苏雪烟,也不是贪恋人间自由的风少灵。 现在的她只是个被囚禁在皇宫中每天都演着不同戏的戏子而已! “这一趟我们是必须要跟着去的。”苏雪烟目不转睛地看着古铜镜中的自己,璀璨的星眸亮起一抹坚定,斩钉截铁地说道。 她不去不行,不单止是催孕药的事情,还有更多更多的事情逼着她们…… “但是……”紫鸢顿住了为苏雪烟梳头的小手,语气略带犹豫。 她始终是怕这一趟,小姐会有危险,也不希望小姐卷入更复杂的战争之中! 苏雪烟伸出小手拍了拍紫鸢的手,柔声安抚道:“没事的紫鸢,无论怎么样我都必须要傲君烈带上我一起去的,去的话,可能是九死一生,不去的话……就是必死无疑了!” 苏雪烟的话让紫鸢大吃一惊,正疑惑不解想要追问下去原因是什么的时候,却听到永烈殿的内殿中有动静声响,傲皇回来了! 紫鸢只能强忍着急切欲知的心,继续若无其事地为苏雪烟梳着头,心却是为刚刚苏雪烟说的话而颤抖着! 小姐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宫中有想杀小姐的人? 傲君烈刚刚处理好离宫出行的事情,一走进内殿便闻到淡淡沐浴后的清新香味,已经室内如春天般的温暖,十分舒服,让他不禁放缓了绷紧的神经。 他大步走上前,大手一挥,示意紫鸢先行退下,接着坐到苏雪烟身边。 只见她一脸呆滞地看着古铜镜子,傲君烈修长的手臂一捞,轻而易举地将娇小的她搂入怀中,细细地嗅着她刚刚沐浴过后的清新体香,让他有股蠢蠢欲动的感觉! “在想什么想得这般入迷?”傲君烈一边搂着苏雪烟娇小的身子,一边拿起梳子有一下没一下的为她梳着散落的长发,薄唇荡起若有似无的笑意,锐利的双眸在昏暗的烛火中炯炯有神的,闪烁得分外夺目耀眼。 这是傲君烈第一次为女人梳头,虽然只是即兴随意。 “在想着我还能活多久。”苏雪烟浑身软弱乏力地依偎在傲君烈结实宽厚的胸膛上,星眸半垂,淡淡地说道。 “你在胡说什么,朕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你了?” ‘啪’一声刺耳的撞击声,傲君烈不悦地将手中的梳子狠狠用力地甩在光亮的地砖上,看似很生气的样子,用上等白玉雕造而成的梳子就这样断裂了。 这女人就是狼心狗肺,自己都已经对她这么好了,而现在她竟然敢说出大逆不道的话来,简直就是放肆! 苏雪烟并没有被傲君烈突如其来的怒意吓到,反而是转过头灵动的星眸直勾勾地看着他,轻声问道:“听闻你要出宫了。” 她知道自己说的话一会激怒傲君烈的,不过这样正好,人唯独在盛怒的时候,才是理智最薄弱的时候。 “你如何知道的?”傲君烈轻皱起剑眉,看着苏雪烟璀璨的星眸,盛大的怒意也消减了一点点,只是声音依旧冷峻冰裂! “是灵鸢听到热水房的人说的。”苏雪烟直勾勾地望着傲君烈的锐利的双眸,没有做一丝隐瞒如实据说道。 细细审视了苏雪烟一会儿之后,见她言辞毫无闪烁之色,脸上也依然从容,傲君烈选择相信她说的话了,只是——“朕要出宫又怎么样了?” 他可不认为这女人会舍不得自己,虽然这段日子以来,她对自己千依百顺的,但是骨子里的倔气却依然还在,只是被她掩饰住而已! “那么……可以带上我和灵鸢一起去吗?”苏雪烟酬酢了一下,才缓缓说出自己的要求。 她和紫鸢不能留在宫里的,没有了傲君烈这个强大的保护伞,她和紫鸢在宫中怕是呆不了几天! 宫里的人,人心险恶,加上宫中的女人又是一些娇贵的主子,自己被傲君烈盛宠在永烈殿里的事情已经在宫中传得狒狒腾腾的了,那些宫中的女人又怎么会咽得下这口怨气? 但是现在自己有傲君烈在庇护着,她们确实是不敢轻举妄动,可是傲君烈一旦出宫了,她们又能忍得了多久,自己又能躲得了多久呢? 现在的她在傲君烈身边只是个无名无分的女人,死了一个无名无分的女人,在偌大的皇宫里简直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就算傲君烈有多宠自己,她死了一切都没了,他也不会蠢得为自己去报仇,因为自己的身份还是恒王妃!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金屋藏美人 傲君烈不会傻得向天下人告知,自己抢了弟弟的妻子,将她囚禁在宫中! “你去做什么!”傲君烈紧皱起剑眉,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苏雪烟的话,宽厚的大掌细细地摩挲着她平凡的小脸,锐利的双眸渗入了一丝阴羁。 他冷声地质问道:“怎么,想要跟随着朕一起出宫,是舍不得朕,还是想要伺机再次逃离朕?” 该死的,这女人竟敢在自己为她付出这么多的之后,还想着要逃离自己,如果她敢逃,那么这次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 “都不是,只是我怕死而已。”苏雪烟吞了吞嘴中的唾沫,有点害怕地看着傲君烈一脸阴森森的样子。 明明刚刚紫鸢已经加了火炭,但是她却感到背后凉飕飕的。 她强忍着心中的惧意,昂头正视傲君烈阴羁的双眸,轻轻柔柔地说道:“你离开了,就再也没有人能保护我了,就我和灵鸢两个人在宫中……怕等你回来之后,我人都死了,还说什么舍得不舍得的……” 说完,苏雪烟颓废地垂下小脑袋,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胡说,有朕在谁敢杀你!”看到苏雪烟一脸憔悴的样子,娇小的身子显得更加单薄。 傲君烈有点不舍地将她拥入怀里,紧紧地抱住她,古铜色的大手包裹着她雪白的小手,轻柔地揉搓着,沉声说道:“有朕在,就绝对没人敢伤害你的,别胡思乱想的,知道了吗?” 虽然傲君烈的声音不算温柔还夹带着一丝丝霸道的感觉,但是包裹着苏雪烟的大手手上的动作却越显得温柔。 “你现在在,当然没有人敢伤害我,但是你一走了,怕是什么牛鬼蛇神涌出来了!”苏雪烟依偎在傲君烈的怀里,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 这次,她没在演戏,她确实是在害怕,不管傲君烈现在保护得自己有多好,但是他一走的话,她和紫鸢也活不久了。 她不害怕死,但是她害怕……被逼着死的感觉,那种感觉比被人一刀刀割下自己的肉,还要可怕! “你在害怕这个,没事的,朕一早就安排护军彻夜守在永烈殿外面,将整个永烈殿堵得密不透风的,没人能够进得来,当然,你也出不去。”傲君烈一语双关地说道,大手依然在把玩着苏雪烟雪白的小手,薄唇上勾起浅浅的笑意。 很好,至少这女人还怕死,还想继续生存下去,这样的话她就决计不能再逃离自己了,这样的话,自己也能放下心了! 等这次离宫出行回来后,再好好疼爱她一段日子,等她怀上自己的龙种的时候,那么一切都成定局了! “那么……如果杀我的人,是太后呢?”苏雪烟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傲君烈,轻声缓缓地说道。 顿时,偌大的永烈殿中,一片诡异的沉默。 “如果是太后的话,怕是连护军也保我不到吧。”见傲君烈抿起双唇沉默,苏雪烟再继续不咸不淡地说道,星眸半掩,掩去了她眼中的漩涡。 闻言,傲君烈沉默地摩擦着苏雪烟雪白的小手。 在他古铜色的大手衬托下,苏雪烟柔若无骨的小手显得更加娇小雪白。 沉思了一下,傲君烈才缓缓说道:“如果是母后的话,朕的护军确实是有可能保不到你,但是随着朕离宫出行的话,同样也是一样地危险。” 他并不是没有想过这一层,只是母后一向不多管他后宫的事情,所以才会忽略了这一层,但是经风少灵一说,确实是有点不妥! 倘若被母后发现在自己寝宫里的人是风少灵,又会不会对她做出什么事呢? 这一点,他并不想赌,更不想回来后……只看到一具不会动的尸体! 但是倘若带着这女人一起去,并不是理智之举! “我宁愿危险也不愿等死。”苏雪烟转过头看向傲君烈,星眸闪烁着璀璨的眸光,浅浅微笑道:“更何况,你不是在我身边吗?再危险……你也不会将我推向死亡吧。” 去与不去其实都同样危险。 只是不去的话,她和紫鸢就只能坐以待毙,能躲得了上一劫却躲不了下一劫。 去的话,她也不相信傲君烈会真的保自己一个周全,毕竟在国事轻重上面,她一个小小的女人,又怎么能比得上一国的重要呢? 只是走出这座华丽的宫殿之后,她能躲能逃能避能叫,至少还有一丝希望,而且……她并不想怀上傲君烈的龙种! “你还真为自己想得周到啊。”傲君烈有意无意地抚摸上苏雪烟平坦的腹部,轻轻地摩挲着,力度轻柔仿佛如待珍宝似的,却让苏雪烟没由来地感到心惊,后背都被吓得汗涔涔的! “那是因为……我怕死。”苏雪烟强忍着身上的颤抖,克制住心中的恐惧,故作轻松地轻声说道,却不敢扭头看向傲君烈。 难道……她已经怀上了?不不不会的……不会的…… “记得在无忧村的时候,你也说过自己怕死,但是在朕眼睛看来,那些都只是为了保命的话,你所做的一切事情,朕看不出你是真的怕死,还是装出来的怕死。”傲君烈薄唇嗜着浅浅的笑意,宽厚的大手依然温柔地抚摸着苏雪烟的腹部。 锐利的双眸诡异地闪烁,英俊的脸庞在昏暗的烛光下夹带上丝丝黑暗的邪魅,让他看起来更具有危险性了! 苏雪烟听不太懂傲君烈话里的意思,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在自己肚子上慢慢游走着的大手,心里‘扑通扑通’地跳动着,雪白的额头都冒出细细的汗珠了,空气仿佛变得沉重而稀薄了。 这时候,一名太监头低低地走进来了。 他没敢抬起头看向傲君烈怀中的苏雪烟,只是双手端着盘子,尖声地说道:“参见傲皇,药膳汤已经送到了。” 太监公公的话让苏雪烟激烈跳动的心脏,跳得更快更猛了,被傲君烈紧紧包裹着的小手,手心都沁出冷汗了,瞪大双眼死死地看着太监公公手端着的药膳汤! 为什么这次送来的人……不是紫鸢,是傲君烈发现自己知道了,还是怎么了? “嗯,拿过来吧。”傲君烈冷冷地命令道,感到怀里苏雪烟娇小的身子上的僵硬,低下头轻声问道:“怎么了,突然整个人都僵硬起来了,是害怕喝这药汤吗?” “是的……因为这药汤很苦啊。”苏雪烟强颜欢笑地笑道,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笑得有多牵强,只是一想到那药膳汤的功效,她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傲君烈轻柔的语气让端着药膳汤的太监公公不禁心中一抖,心中讶异的尖叫起来了。 没想到傲皇也会有这么温柔的时候,从前在宫中,没有一个女人能让傲皇如此温柔对待,但是这个神秘的美人不单止夜夜盛得皇宠,更得到了傲皇独一无二的独宠。 看来将来皇后之位定时由着美人坐上,反正那个苏雪烟已是个死人,还能坐得了多久呢? 太监公公闭起眼睛将手上端着的药膳汤放到傲君烈和苏雪烟面前,木盘上不单止只有一盅药膳汤,还有一碟子精致诱人食指大动的糖莲子。 一看就知道是傲君烈专门叫御厨房里的人为苏雪烟准备的! 太监公公将药膳汤放下后,便继续闭起眼睛站起来向傲皇行了礼之后便毕恭毕敬地缓缓推下去了。 偌大的内殿里,又只剩下傲君烈和苏雪烟两人了,只是比刚刚更加沉默了,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药材苦涩酸的味道,让苏雪烟不禁紧紧皱起了秀眉。 她早上不是才喝完吗?为什么现在又要喝了?平时她都只是一天喝一次而已…… 傲君烈主动将药盅的盖子掀起,接着拿着陶瓷勺轻轻地搅拌着,内殿中的药材味道变得更加浓郁了。 他一边拿起药膳汤轻轻地吹凉着,一边装似不经意地问道:“你知道这药膳汤的功效吗?” 傲君烈让苏雪烟浑身一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紧咬着下唇,轻巧地不答反问道:“都说是药膳汤了,难道不是为调理身体的汤药吗?” 她总不能说自己知道这药膳汤就是催孕的药吧,要是被傲君烈知道紫鸢竟然懂得依靠味道而分辨药物药材药性,那可不得了啊! 闻言,傲君烈低笑一声,含笑道:“也可以这样说。” 话音刚落,傲君烈蓦然抬起了头,锐利的双眸炯炯有神地看着苏雪烟,薄唇嗜着浅浅的笑意。 他拿起陶瓷的勺子递到苏雪烟的嘴唇边上,冷声命令道:“喝下去。” 一直紧咬着下唇的苏雪烟低下头看着停留在自己嘴巴的药膳汤,再抬起头看着傲君烈夹带着诡异的漩涡的眼神。 她心一横,张大嘴唇就将陶瓷勺子上的药膳汤喝进去,一骨碌地吞进肚子里,苦涩又夹带着酸味的汤药苦得让她捏紧了秀眉,星眸仿佛染上一层水汽似的,水灵灵的,楚楚动人! 很苦,胃部在翻腾。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心软 “很苦对吧。”傲君烈目不转睛地看着皱着秀眉一脸难受样子的苏雪烟,炯炯有神的双眸,视线愈发地让人感到灼热。 这让苏雪烟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身子,想要躲开他灼热露骨的视线! 傲君烈捻起了一颗糖莲子递到苏雪烟的嘴边,慢慢地加重了力度张开了她的紧闭的唇瓣,将白色的糖莲子塞进她的嘴中。 “唔……” 苏雪烟若有似无地溢出轻轻的声音,嘴中细细嚼着香香甜甜的糖莲子,将口中的苦涩淡化开去了,换来的是莲子的香味。 十分好吃,但是她却没心情仔细品尝,因为下一口药又送到嘴边了…… 就这样来来回回不知道多少趟,一大盅药膳汤终于全数灌进苏雪烟的肚子里,一小碟的糖莲子也被吃去了一大半,让苏雪烟有点分不清口中的感觉究竟是苦还是甜。 或者,她已经麻木得分不清是苦还是甜了。 又一颗糖莲子被塞进嘴中了,傲君烈看着苏雪烟默不作声地细嚼着糖莲子的样子,好奇地问道:“好吃吗?” 只不过是一颗糖莲子而已,这女人怎么吃得这么认真,很好吃吗? “好吃。”嘴中因嚼着糖莲子,所以苏雪烟简单地说了一下。 其实她也说不出究竟好吃不,不过……皇宫御厨做出来的东西,样样都是精品,又怎么会不好吃? “是吗,那朕也试试看吧。”傲君烈随意地捻了一颗放入嘴中轻嚼着,随即英气的剑眉便紧紧皱起来了,不满地说道:“甜甜腻腻的,有什么好吃!” 他最恨就是甜的东西! “糖莲子本来就是甜的。”苏雪烟微微笑了笑,伸出雪白的小手随手拿了一颗,含入嘴中细细地嚼着,只是一心想要驱散口腔中那苦涩的味道。 却还没开始嚼,小脸就被傲君烈捧起了,一双霸道的热唇印上来,香香甜甜的莲子味道萦绕在他们的嘴中,与她一起共尝那颗糖莲子…… 良久之后,傲君烈才松开了苏雪烟,嘴中的糖莲子也被他卷走了,他伸出舌头轻轻地舔舐着手指头,动作性感又充满了诱惑,在黑暗中夹带着丝丝邪魅,让人观看着就觉得面红耳赤的! “还是你嘴中的好吃点。”傲君烈若有所思地说道。 傲君烈将苏雪烟拥入怀里,粗糙的大手轻轻顺抚着她的后背,大手上灼热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物渗入在她雪白冰凉的肌肤上,惹得她颤抖连连的,却不敢轻举妄动。 “你要记住,即使是随朕离宫出行了,这汤药也不能停下来,知道吗?”傲君烈声音轻轻的却透出一股不容拒绝的霸道,顺抚着苏雪烟后背的大手力度也重了重,让她除了点头,还是只能点头! 他不管风少灵心里打着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思,但是只要有他在的一天,她就别指望能再逃离自己! “嗯,我知道了。”苏雪烟小脸俯在傲君烈结实的胸膛前,鼻息之间尽是他男性刚毅的味道,灼热的气息笼罩在她身上,让她微微熏红了小脸。 傲君烈的话让她喜忧参半,离宫了还要继续喝着那催孕药汤,但是至少还能活下来,紫鸢也有空隙可以帮自己调制避孕的药物…… 现在只能是这样了。 听到苏雪烟温顺的回答,傲君烈莞尔一笑,心里爱极她犹如小猫咪般温顺的样子,软软的声音就像是床上呻吟似的,更惹得他心痒难耐,也不想再忍耐下去了。 她刚刚才喝完那药膳汤不是吗,时间正好啊! 傲君烈也不再忍耐委屈自己,铁臂一捞,便将怀里软绵绵的苏雪烟横抱起来,大步直走到龙床上,轻轻地将她放在干净的金丝龙纹的床榻上。 看着苏雪烟乌黑的长发零散在金丝龙纹的大床上,水灵灵的双眸闪烁着不安的光芒,小脸渐渐泛起醉人的绯红,贝齿紧咬着唇瓣,一幅楚楚可怜的样子,让傲君烈产生了一种莫名肆虐的,更想将床上的女人揉入怀里! 苏雪烟娇小的身体忍不住往后挪动,贝齿紧咬着下唇,星眸半垂掩住了眼眸中的惊恐的漩涡,软软甜甜地声音抖声道:“我……我好累,我们早点休息好不好。” 天,傲君烈刚刚不是做过了吗? 现在又来,像他这样强盛的精力,她迟早也会怀上的,不行不行,这次离宫得要叫紫鸢好好准备一番,她不想拿无辜婴儿的生命来赌! 如果真的怀上了……她都不知道该要怎么办才好了。 “累的话你就先睡,由我来做好了。”傲君烈很厚颜无耻地说道。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已经脱下了他自己身上的锦袍,只剩下单薄的里衣里裤,傲君烈高大挺拔的伟躯让苏雪烟感到一丝窒息的压逼感觉,在娇小的她面前,更显得她的无力! 傲君烈爬上宽大的床榻,宽厚的大手一手就能握住苏雪烟雪白小巧的玉足,干净秀气的小脚趾头看起来可爱极了,粉雕玉琢似的,犹如出自名师手中的珍品,让人爱不释手! 苏雪烟紧咬着下唇强忍着从脚心上传来的搔痒感,想要挣扎开傲君烈的束缚却又被他的大手扣得紧紧,只能无能为力地任由着傲君烈把玩着自己的小脚丫,心里却暗暗地气愤地骂着他! 傲君烈有病吗?她的脚有什么好玩的,简直就是个疯子,疯子,疯子! 就在苏雪烟在心里泄愤似的骂着傲君烈的时候,脚尖上传来的温热湿润的感觉,让她心头一抖,忍不住惊呼出声:“啊……” 天!傲君烈竟然在…… 苏雪烟紧咬着下唇也抑制不住逸出轻轻的呻吟声,她无助地摇晃着小脑袋,两只雪白的小手紧紧地揪着身下的丝质被单,声音软绵绵地求饶道;“不要……不要这样子,好脏……好脏的……” 很恶心,快点走开啊…… 苏雪烟的话让傲君烈低声一笑,不甚在意地说道,声音低沉而性感:“才不脏,比那些糖莲子要好吃多了。” 一种奇怪的感觉慢慢从脚尖处窜上来了,让苏雪烟的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了,吐气若兰的样子眼眉如丝,灵动的星眸变得不再清澈明亮了。 身体上可怕的反应让苏雪烟害怕极了,雪白的小手紧紧地扭拧着身下丝质的床单,贝齿紧紧地摇着下唇,想要努力克制住喉咙中的声音,再也忍不住开口求饶道;“不要了不要了……不要这样子,我怕……我怕……” 说完,苏雪烟忍不住嘤咛出声,低低地哭泣起来了,软弱无力的抽泣声音听起来分外无助可怜,让沉醉在漩涡中的傲君烈不禁停下了动作。 身上的反应让苏雪烟无助极了,虽然说不是第一次和傲君烈欢爱了,但是她却从来没试过像现在这般恐惧的诡异感觉,让她仿佛快要死掉似的。 浑身被火烧过似的,滚烫起来,却又觉得很舒服的……这样的感觉太难以启齿,太不知廉耻了! 傲君烈看着哭泣着的苏雪烟迟疑的放下了她白玉般的玉足,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却又说不口,堵堵的让他有种窒息的感觉。 他从来没见过这女人哭得这般无助的,即使哭,她也是倔强地哭,从来不会露出脆弱的一面,今天却…… 今天是自己吓坏了她了吗? 傲君烈一放开手,苏雪烟就犹如失去了全部助力似的,直直地倒在柔软的床榻上,娇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仿佛是缺乏安全感的小猫咪似的。 粉唇紧咬着手指头无助地低泣着,嘤咛般的声音即使是哭泣声依然是这么动听,却透出一份无助的软弱,让傲君烈竟然感到一丝丝心头! 看到苏雪烟蜷缩着身体躺在大床的角落上,无助脆弱的样子让傲君烈忍不住挪过去,轻轻的将她拥入怀里,大手轻柔地拍着她不停发着抖的后背,刻意压低了声音安抚道:“好了乖,不哭了,没什么可怕的。” “我……我不要这样子……我不要做了,这样子我会怕……”苏雪烟心情依旧还没平复过来,娇小的身体不停地发着抖,软软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听起来怪可怜的,让傲君烈只能顺着她的心意去走。 “好好好,不做了,不做了,今天我们都不做了,别哭了。”傲君烈难得一次温柔起来,也第一次对苏雪烟让出了一步,答应了她的要求。 看到苏雪烟这样子,傲君烈身上的火苗一下子全消了,也提不起劲来了,只是一心想要她别再哭了,他不喜欢她哭的样子,更不喜欢看到她脆弱的样子! “真……真的?”听到傲君烈的话,苏雪烟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禁抬起了小脑袋,眨着泪湿的双眸犹豫地问道。 今天真的不做了吗?那么…… “不做了,不做了,不吓唬你了,别再哭了,嗯?“傲君烈轻轻擦拭掉苏雪烟眼角上的泪珠,轻声说道,接着将她还发着抖的身子拥入怀里,紧紧地搂着,睡觉去了。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主动讨好 苏雪烟犹豫了很久,身体僵硬了很久,感觉到傲君烈渐渐平稳的心跳声,已经均匀的呼吸声,才缓缓将绷紧的身体放松下来,小嘴无力地吐出一口气,星眸的泪水已经全没了,换来的是一片冷静清澈。 今晚……总算是过关了。 只要撑到离宫出行那天就行了。 …… 自那天之后,傲君烈就没有再强迫要着苏雪烟了。 每日夜里都只是抱着她吻遍她全身之后便不再做下去了,只是简单的拥着她入睡。 这让一直忐忑不安的苏雪烟大吃了一惊,有点搞不懂为什么傲君烈会这样做,难道是想让自己习惯他吗? 不过不管傲君烈究竟是为了什么,他这样做对自己来说,都是有好处的,躲得了一天算一天,现在她只能是见一步走一步了。 日子一天天飞逝,皇宫里下了厚厚的积雪,今年的冬天仿佛很长似的,细细的雪花没完没了地下着,将雄伟壮阔的华丽宫殿上铺上了一层白色的外衣,就像是雪白的世界。 每每看到这一幕壮阔的雪景,苏雪烟心中总是很惆怅,想起在天山上的日子,想起那融入雪花中的犹如嫡仙般的倾城,想起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自由。 这段日子以来,苏雪烟能行动的范围就只有永烈殿的外殿和内殿已经殿外铺满厚厚积雪的庭院,几乎过着犹如笼中鸟的日子。 可是外面宫里的人却对她羡慕不已,甚至谣言从一开始就没有熄灭过,不是说她妖惑了傲皇的心,就是说她是绝世妖姬,让傲皇无视后宫所有女人,唯独对她一人独宠! 可是,这对苏雪烟来说,一切都犹如笑话。 她现在这样子比阶下囚好不了哪里去,虽然傲君烈并没有用锁链扣住她,但是她也不能走出永烈殿范围的一步,不能也不敢! 怕只要自己一走出去,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现在宫里宫外都要流传着属于自己的传言,闹得满城风雨的,锋芒太过暴露对于她一个毫无保护自己能力的女子来说,根本就是找死! 其实她根本就不想出名的,但是一切都好像是有人操纵似的,她被傲君烈匿藏在永烈殿的事情一下子就传开去了,根本就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 看来,傲君烈一开始就已经想好一切了,现在的她唯一能够依靠的人就是他了。 倘若没有了他的庇护,她根本就不能在这幽深的皇宫中活下去,一切还是掌握在傲君烈之中啊! 明天……就是出行的日子了,傲君烈还一直没有表态会不会带她和紫鸢出去…… 一排排小巧的脚印印在厚厚的积雪上,看起来就像是一幅画。 傲君烈一下朝回来后,便看到这一排排可爱的脚印,只见苏雪烟穿着一身白色厚厚的华贵衣裳再披上白色绒毛的披肩。 站在漫天雪花之中,从毛绒手套中伸出雪白的小手接着冲天而降的雪花,就像是个雪人儿似的晶莹剔透。 苏雪烟看着融化在手中的雪花,嘴唇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 她缓缓抬起头看着围住整个永烈殿的红色外墙,几仗高的围墙让苏雪烟不得不伸长脖子才能看到尽头,唇上的笑意更加无奈了,星眸迷茫地看着头上的那片天空,犹如渴望展翅高飞的鸟儿…… 正当苏雪烟望得出神之时,一个灼热结实的身体靠上来了,驱走了她身上的寒冰与冷气,仿佛将周围的雪花都融化,灼热的气息萦绕在身边挥之不去。 “不冷吗?”傲君烈从身后紧紧地抱着苏雪烟娇小的身体,头肩靠在她的小脑袋上,轻声的问道。 他发现,每次他回来的时候,这女人总是不好乖乖地坐在殿里等自己,总是会独自一个人站在外廷里,仰头看着从天上飘落下来的雪花。 雪,有什么好看的,春天一来就会消失了,毫无存在感的东西。 苏雪烟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的摇着头,头低低的看着地上的积雪,想了一下,才缓缓轻声问道:“明天……你就要走了,那我呢?” 她想要一个明确的答复,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了。 “明天你带上你的丫鬟也一同随朕离宫出行吧。”傲君烈意外地很爽快地说道,语气也没有想要为难苏雪烟的意思,算是当奖励她这段日子以来的乖巧听话吧。 虽然刚开始他是有意将风少灵留在宫中的,但是那天听完她一席话之后又觉得不妥当,还是将她拴在自己身边好。 这样一来,也可以加快让她怀上自己龙种的速度,也不用怕她会在自己不在宫中的设计逃跑! 听到傲君烈肯定的答复,一直悬空在苏雪烟心中的心头大石总算安心地放下来了,轻轻松了一口气。 苏雪烟酬酢了一番,才缓缓转过头笑眯眯地看着傲君烈,感激地说道:“傲君烈,谢谢你。” 说着,苏雪烟掂起了脚尖,纤细的双臂轻轻勾着傲君烈的脖子,在他英俊的脸庞上轻轻吻了一下,便随即弹开。 却被傲君烈狠狠地用力地搂入怀里,宽厚用力的大手透着厚厚的衣物充满渴望地揉捏着她的娇躯,英俊的脸庞泛起魔魅般的暗红,性感的薄唇喃喃自语道:“朕想你了,天天都想着你。” 他都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少天没有要过风少灵了,每天抱着她睡觉都是一种折磨,心里疯狂的呐喊着想要她想要她。 但是当看到她安心的睡容时候又只能咬牙的强忍下来! 对上这女人,他发现自己的精力变得无穷无尽,怎么要都要不够。 这几天来要不是不想看到她再哭,他早就压在身下狠狠占有她了,而现在这女人竟然这般……挑逗自己,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傲君烈急切地伸出大手脱掉苏雪烟披在身上的厚重披肩,灼热的大掌急不可待的探入她衣襟里,呼吸变得愈发地沉重起来了…… 苏雪烟捏紧秀眉,嘴唇难耐地溢出细细的呻吟声,两只雪白的小手软绵绵地抵着傲君烈犹如铁壁的胸膛,微微抵抗道:“不要……” 苏雪烟软软清脆的声音十分好听。 在这雪花漫天的庭院外面犹如动人的音律,美得让人忍不住陶醉起来。 但是,这诱人的声音却吐出让傲君烈十分不悦的话,让他气极了,只能欺下去封住她那张柔软的朱唇,两人身上的体温不断身高,即使置身在雪花之中,也丝毫不觉得寒冷。 苏雪烟微微抵抗着傲君烈激烈的进攻,想要扭开头却被他扣得紧紧的,只能无助地任由着他疯狂地啜吻着自己,小脸都被熏得一片绯红的,犹如成熟的果实。 良久之后,傲君烈才离开了苏雪烟的唇。 苏雪烟不禁红透了小脸,在傲君烈灼热有充满了霸道的视线下,她尴尬地支支吾吾地说道:“我们不要这里……做,这里可是雪地呢。” 天,她可没有在雪地欢爱的怪癖嗜好啊,希望傲君烈也别有! “好。”傲君烈目光炯炯地看着苏雪烟,爽快的说道,接着双臂一捞,将她整个人横抱起来,在她耳畔性感的声音低声低语道:“挑起朕的欲火,可要做好了消火的准备。” 说完,傲君烈就迈着大步伐,迫不及待的往内殿走去了。 苏雪烟状似害羞地将小脸靠在他的肩膀上不敢去看他,但是除了小脸被染红之外,灵动的星眸却是一片清冷不太一丝波动的,毫无刚刚的羞涩之态。 傲君烈抱着苏雪烟回到永烈殿的内殿中,快步走到龙床上,将苏雪烟放上去之后便迫不及待的覆上她娇小柔软的身体…… 内殿中的女人较软的呻吟与男人沉重的喘息声,一直激荡着偌大的内殿,久久不能停歇,一直到从天光日白到夜幕降临声音才缓缓停下来了…… 一番激情后,天色已晚了。 傲君烈穿戴好衣物后低头看向躺在床头上露出雪白纤细的肩膀的苏雪烟,睡得沉沉的看似被累坏的样子。 傲君烈不禁失神看了良久之后,才想起自己的要事。 临走前将苏雪烟身上的棉被盖好,免得她着凉,更不准让她露出半点春光出来,将她抱得严严密密之后,傲君烈才满意地跨着大步离开永烈殿,出去殿外时,顺道叫上紫鸢进去好好服侍苏雪烟。 内殿中,白烟袅袅的,苏雪烟舒服地泡在温热的热水中,松缓一下身上四肢的酸痛。 身后的紫鸢则是轻巧地为她按摩着,不禁疑惑地问道:“小姐,为什么要主动让傲皇要你?他不要你,不会更好吗?” 这样至少,怀上的风险也降低很多啊! “傻紫鸢,傲君烈是什么人?他又能忍多久?不出一两天之内他一定就憋不住了再次要我的,与其等他憋不住的时候要我,还不如我主动上前讨好他。这样子至少我能得到他的信任,离宫出行我们也会自由很多的。” 苏雪烟浑身乏力地靠在大木桶上,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容,自嘲地说道。 她变得越来越会讨好傲君烈了,也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雄武之师 第二天早上,一向幽静的皇宫变得一片喧嚣热闹。 宫女和太监公公们都匆匆忙忙地准备着迎送傲君烈离宫出行的东西。 虽然宫里变得喧闹起来,但是声音并没有吵到在永烈殿上的傲君烈和苏雪烟,仿佛所有人的着急都与他们无关似的。 苏雪烟一大早醒来便穿好了衣裳,厚厚的白色细绒毛衣裳包得她密不透风的,雪白的脖子也被严密地包裹起来,保暖十足却想只小粽子似的,有点让人发笑的可爱。 傲君烈皱着剑眉定定的看着苏雪烟,默不作声的,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让苏雪烟不安极了,生怕他会临时改变主意了,正想开口与他说话聊天,撑过出行的时间的时候,殿外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有人进来了。 “参见傲皇,傲皇要的东西已经做好了。”太监公公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件白色貂皮的披肩低下头向傲君烈毕恭毕敬地说道。 这件貂皮披肩可谓属于珍品啊,貂皮素有“裘中之王”之称。 属于细皮毛裘皮,皮板优良,轻柔结实,毛绒丰厚,色泽光润。用它制成的披肩衣裳,雍容华贵,又能保暖,可是也相当贵重。 至少至今宫里的女人都没有得到如此珍贵的赏赐! 而傲皇却命令人赶工裁缝这一件貂皮披肩,为的就是永烈殿中的神秘美人。 看来这神秘美人真如传言中所说的一样,得到傲皇全部的皇宠! “放下来吧。”傲君烈看也没看一眼,冷冷地命令道,冷峻的声音在这寒冬的天气更加让人颤抖连连。 太监公公不敢怠慢半分,连忙将手上珍贵无比的白色貂皮披肩放下来,低着头脚步放轻徐徐退出了内殿。 傲君烈拿起白色的貂皮披肩大手一扬,轻轻的披到苏雪烟身上,再为她逐一将披肩上的扣子扣上去。 他英俊的脸庞露出若有似无的柔情,就像是普通的丈夫为自己的妻子穿上衣裳似的,让苏雪烟微微愣了愣,抑制住喉咙滚动的尖叫,硬是将莫名的不安吞进肚子里,脸上依然是挂着浅浅的微笑。 傲君烈拿出一条白色的面纱,走到苏雪烟面前,戴在她的小脸上,遮住了她脸上的容貌。 只让人看得见那双充满灵气的星眸璀璨的闪烁着,光看着眼睛确实是让人觉得是个绝色的美人,又有谁知道面纱下的容貌竟如此平凡呢? “记住,除了朕允许,要不然连睡觉也要戴着,知道吗?”傲君烈将面纱框得紧紧的,轻声向苏雪烟吩咐道。 “嗯,知道了。”苏雪烟轻轻点着头,温顺地回答道,面纱遮去了她脸上的表情,唯有那双灵动的星眸依然璀璨漂亮。 她的样子确实是不方便让外面的人看见,这对她并没有好处! “跟朕走。”傲君烈甩了甩衣袖,便转身走出去了。 身后的苏雪烟紧紧地跟在他后面,一步一步的跟着他走出这个华丽的永烈殿,有点久违地看到殿外的景象,蔚蓝如海的天空看起来是那么清澈宽大,与在永烈殿的庭院里看到的一小片的天空,完全不同。 感觉就好像是终于被释放出来了。 皇宫前的大门口空地处,一排排浩浩荡荡队形整齐的士兵精神抖擞地站在空地处等候着傲君烈的到来。 在两排骑兵的中央有一辆宽大奢华的马车,马车就犹如一间屋子。 很大体量的一架,外面挂着晋王朝的皇旗,在风中霸气地飘扬着。 士兵队伍的行列十分整齐而充满了威严的霸气,前头先以步兵为主,中间是长矛兵队,而后面则是威风凛凛的骑士兵队,而最后的就是弩兵队,奢华的马车则是在这些部队的正中央,被一层层严密地保护着! 苏雪烟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威风凛然充满了严肃之气的晋王朝皇军队,也不禁被他们所散发出来的凛然气息所摄住了。 确实是一支雄武之师,只有经过长年操练的士兵才会有如此气势,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只依靠着气势就能将敌人震慑住,不愧是被誉为四国最强的晋王朝,单单是这支皇军队就已经敌国忌惮起来了! “傲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到傲君烈的到来,众士兵声音洪亮整齐的叫道。 洪亮威武的声音充满了偌大的皇宫,气势愈发地凛然,让跟在傲君烈身后的苏雪烟不禁轻轻地抖动起来,有点被皇军队的气势给吓到了。 吞了吞唾沫,苏雪烟缓缓走到傲君烈身旁,灵动的星眸扫视着石阶下面站着的雄武之师,不禁赞叹的点点头,星眸更加璀璨了。 心里不禁暗暗为这皇军队气势队形整齐以及默契度配合度而叫好! “这就是让晋王朝引以为傲的皇军队,你觉得如何?”傲君烈执起苏雪烟的手,强而有力的大手紧紧地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充满了骄傲和兴奋地问道。 皇军队是他培养了多年的队伍,里面的每一个士兵都是他亲手挑选交由而训练出来的。 唯有通过所有难关最后能够生存下来的人,才有资格成为皇军队的一分子,也唯有强度的训练才能让这对皇军队保持该有的水平和警惕! 他不喜欢养尊处优的士兵! “很强,是一支光看着就让敌人动摇的雄狮之队。”看向下面的气势威武的皇军队,苏雪烟如实说出自己亲身的感受,语气中充满了赞叹! “强是必然的,晋王朝才是统一天下四国的霸者!”傲君烈不羁自傲地说道,锐利的双眸充满了对天下势在必得的霸气,变得更加炯炯有神! 总有一天,他会改变天下四国的局势。 总有一天,他会将西方西陵国,北方紫苑城,南方凤凰洛全部收拢在手中,统一整个天下! 让整个天下都属于晋王朝,属于他一人! “嗯!你一定能做到!”苏雪烟重重地点下头,十分认同傲君烈的说法。 因为她知道,这并不是傲君烈狂妄之言,而是他确实是用实力得到了整个天下,不过……这也是将来的事情。 将来,全天下都是属于傲君烈的,只是自己……那个时候自己又会飘荡在何方呢? 看见苏雪烟信任的眼神,让傲君烈没由来地感到一股动力的支持,让他握住苏雪烟的手收得更紧了,锐利的双眸紧紧的看着她,充满霸气地说道:“你要仔细看着,总有一天朕会让你看到这个天下的!” 傲君烈的话让苏雪烟微微一怔,双眸迷离地看着遥远的远方,有些恍神了,到时候她还会留在傲君烈身边吗? 感觉傲君烈握住自己的手力劲加大了些,苏雪烟连忙回过神来,嘴唇勾起浅浅的笑意看着俊脸有些阴森的傲君烈,柔声安抚道:“嗯,我相信你!” 她只相信傲君烈会取得天下,至于其它……她并不相信! 满意地听到苏雪烟的回答,一时被兴奋冲昏头的傲君烈并没有发现苏雪烟话里的不妥,只是一心想要她陪着自己看到最后,与自己俯视整个江山! 傲君烈执起苏雪烟的手,牵着她缓缓走下长长的石阶,来到皇军队前,军队的士兵自动让开一条通道让傲君烈与苏雪烟走过去,队形依然整齐没有一丝乱步。 傲君烈与苏雪烟上了犹如屋子一样大小的马车,安置好苏雪烟之后,傲君烈才站出去,冷峻的声音充满了威严地叫道:“出发吧!” “是!”领头的将军听到命令,大声传送傲君烈的旨意,叫道:“大军出发!” 顿时,部队中响起了威武的号角,遍布了偌大的皇宫,顿时让幽静孤寂的皇宫增添了一份威严与霸气,皇军队让宫里的宫女和太监公公们望而生畏啊。 皇军队陆陆续续有跌续地依序走出皇宫城门。 坐在大马车里的苏雪烟好奇地看着这奢华又壮观的马车厢,马车厢内用全红色的丝质绸缎而铺盖着,高高的顶部犹如一间屋子,即使整个人站起来也触碰不了马车的顶部。 苏雪烟犹豫了一下,才缓缓站起来,马车走得极为平稳,所以即使她站起来也不会觉得摇摇晃晃的,更加不会跌倒,这让她好奇极了,在宽大的马车厢里走来走去,翻看着。 宽大的马车厢里有一个红木柜子,里面放满了各种书籍,还有一张圆桌看来是用膳的时候用的。 最里面就是用红色帐幔围住的大床榻,床榻旁放着一个白色的屏风,在全红色的马车厢里显得分外抢眼,苏雪烟好奇地走到屏风后面伸头一看,发现里面是个大木桶,看来是用来沐浴净身的! “真的太神奇了。”苏雪烟不禁赞叹道,她从来不知道一架马车竟然可以这么大,就像是顶着一个房子在走似的,怪不得要用八匹马才能拉得动! 傲君烈处理好外面皇军队行走的路线后,一踏进马车便看到戴着面纱的苏雪烟东张西望的,不禁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傲君烈的声音让苏雪烟吓了一跳,脚步一抖,险险整个人都有点站不稳了。 幸好傲君烈眼明手快地搂住了她的细腰,才免于她跌倒,虽然跌倒了也不会很疼,因为马车厢里的地面铺了一层软垫,踩上去软绵绵的十分舒服。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两皇相对 皇军队走了足足一个月的日子才来到晋王朝和紫苑城的交界点紫晋台。 高高的紫晋台像是没入天际云端里看似历史悠久的样子,坚固的紫晋台身上点缀上一个个被时光磨砺的沧桑痕迹,屹立在晋王朝和紫苑城这一片偌大荒芜的土地上,随着风风雨雨经历着历史的推磨,象征了晋王朝和紫苑城之间的崇上的友谊。 浩浩荡荡的皇军队伍缓缓停下来了。 傲君烈牵着苏雪烟掀起马车前的帐幔,与她一起眺望这座高不见顶端的紫晋台。 壮阔气势磅礴的紫晋台让苏雪烟不禁微微呆滞住了,阵阵冷冽的风迎面扑来,吹起了苏雪烟脸上的面纱,让她不得不伸手拉住,冷冽的风冷得让她的心都颤抖起来了。 孤寂,是她看到紫晋台之后,心中唯一的感觉。 “看来紫皇已经来了。” 傲君烈迎着冷冽的寒风,眯起锐利的双眸眺望着那座没入云端的紫晋台,看着右方上插着一支支紫色的大旗,锦旗上绣着一个大大的紫字,一看就知道是紫苑城的国旗标志。 苏雪烟也顺着傲君烈的视线望过去,发现紫晋台上右方确实是插满了紫苑城的国旗。 而左方却是一片空白,之间皇军队领棋的一行列士兵撑着随风晃动的晋王朝锦旗,步伐整齐地走入紫晋台,逐一将黑色绣晋字的锦旗插在紫晋台上,一层层擦上去,步步高升。 一黑一紫的锦旗插在坚固高大的紫晋台左右方上,各据一方,在冷冽的寒风中屹立不倒地摇晃着,各自独霸一方! 傲君烈默默不语地看了一眼之后便敏捷地跳下了马车,转头看向一身雪白带着白色面纱的苏雪烟。 面纱遮住了她的容貌却让她灵动的星眸更加璀璨美丽,炯炯有神的闪烁着,雪白的貂皮披肩随风飞舞,交缠着她乌黑的发丝。 黑与白之间的缠舞,加上那双楚楚动人的星眸犹如堕入凡间的仙子似的,让傲君烈微微愣了愣。 “下来。” 傲君烈向苏雪烟伸出修长的手臂,锐利的双眸目不转睛的深望着她灵动的星眸,冷峻的声音充满了霸道和丝丝柔情,但被冷冽的寒风淹没掉了。 苏雪烟看了看马车与地面上距离的高度,虽然她并不想让傲君烈抱住自己,但是确实不是逞强的时候,万一惹出了什么笑话那就不好了,毕竟这里不是永烈殿! 思量再三,苏雪烟决定还是乖乖听从傲君烈的话。 娇小的身躯轻轻向前倾,雪白的貂皮披肩飞舞得更厉害了,交缠着黑色的发丝,犹如蝴蝶的翅膀似的。 苏雪烟扑到傲君烈怀里,纤细的手臂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都被傲君烈横抱起来了,白色的衣裳与他黑色的锦袍交叠在一起。 “等一下你要乖乖听朕的命令,知道吗?”傲君烈强而有力的双臂紧紧的抱住苏雪烟娇小纤细的身子,俯下头,灼热的薄唇贴在她雪白小巧的耳垂上,轻声命令道。 声音虽然少但是嘴中说吐出的灼热气息却让苏雪烟觉得耳痒痒的,想要伸出手去捉,但是又不行,只能强忍着搔痒的感觉。 “知道了。”苏雪烟强忍着耳边上的搔痒感觉,乖巧的点点头回应道,灵动的星眸璀璨而有神的,美得不可思议。 进了紫晋台,就绝不能轻举妄动而为,因为在那里的皇……不止只有傲君烈一个! 紫皇,紫鸢口中所说的恐怖君皇,他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物呢? 噢不!她不应该对紫皇产生好奇才对的,好奇只会将自己扯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到头来害的只是自己。 无论紫皇是什么样的人,对自己来说,都无关重要的。 “真乖。”傲君烈掀起戴在苏雪烟脸上的面纱,露出了粉色的朱唇,俯下头轻轻地啜吻了一下,算是先降降体内的欲火。 随即将面纱放下来,轻轻地将苏雪烟放下来伸手整理好她身上厚厚的衣裳,头也不回地冷声命令着身后的人:“好好照看好你家小姐。” “是的,傲皇。”紫鸢站在傲君烈身后,毕恭毕敬地低下头回答道。 替苏雪烟整理好身上的衣裳之后,傲君烈轻轻甩了甩黑色金龙纹的锦袍,便大步走向雄伟壮阔的紫晋台了。 苏雪烟和紫鸢相视一眼,两人轻轻一笑,便跟随在他身后,他们身后的皇军队则是在外面待命,只有几名将军士兵跟随他们进去。 紫晋台里面的面积很宽敝,里面有着一个个门口,每个门口的边框上颜色都不同,一直环绕着整个紫晋台。 一进去就是一潭华丽绽放的莲花池,莲花池的莲花一片片花瓣塌开灿烂地绽放开来。 绿色的叶子淡粉色的莲花,清澈的湖水,这偌大的莲花池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空气之中散发着阵阵淡淡的幽香,让人不禁陶醉起来了。 怪就怪在,明明现在是寒冬的天气,而紫晋台里竟然莲生一片盛开,让苏雪烟有点匪夷所思。 在一潭莲花池中央有一座以红色瓦顶着盖的亭子,里面正坐着一名穿着华丽媚色紫衣的男子。 只见男子身边没有其他侍从,只是独自一人坐在亭子里,倒着白玉造成的酒壶,优哉游哉的为自己倒下白酒,细细的品尝着,仿佛并没有发现傲君烈和苏雪烟他们的到来。 因为距离有点远,苏雪烟并不难看清楚亭中男子的真面目。 只是他浑身散发出来的独特气质却让苏雪烟难以忘怀,她也说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是觉得亭中男子……很奇怪却也很特别。 苏雪烟奇怪地望了望面前这一片华丽绽放的莲花池,并看不到任何能够渡过去的桥子,那么亭中的那名男子又是怎么走过去的呢? 傲君烈扭过头看着星眸闪烁着疑惑的苏雪烟一眼,低低一笑,随即挥手命令跟随着他们进来的几名将军和士兵过来,冷声吩咐道:“带她们两个进去厢房里。” 寸步不能离! 最后一句,傲君烈并不有说出来,但是跟随在他身边多年的将军将领又怎么听不懂他的话中的意思,纷纷低头朗声遵命,心里却是对苏雪烟充满了疑惑。 不单止是她脸上戴上了面纱,更是傲皇对她的宠爱,好得让他们感到讶异! 心里是既好奇苏雪烟的身份容貌,又对她充满了忌惮。 毕竟在国家大事之前,男女情长理应是搁到一边才对的,但是这次傲皇却带着这个女人一起来。 咽下了心中种种不满和疑惑,将军和士兵们领着苏雪烟和紫鸢往紫晋台里的另一个门口走去,也毫不惧怕只剩下傲君烈一个人独自应对,只因为他们十分信任傲皇的实力。 看了亭中的男子一眼,苏雪烟便举步跟着前方的将军士兵们而走,紫鸢缓缓跟在她身后,一行人走进第一道红色边框的门口里去了。 偌大的莲花池上,就只剩下站在外面的傲君烈,已经坐在亭子中的男子,一片寂静。 傲君烈甩了甩衣袖,便走向莲花池中央的红亭子里去了,偌大的莲花池虽然用肉眼看不见任何一条通道。 但是就在正前方上,清澈的湖上铺着一条透明的水桥。 当年晋王朝的先皇和紫苑城的先皇一同联手建造这座紫晋台的时候,曾经有一奇遇,请来了一位来自蓬莱岛的仙人,为他们设画紫晋台中的结构。 虽然不知道传说是否当真,但是紫晋台里的结构确实是诡异难懂,甚至很多神奇之处让人摸不着头脑,比如这条不用任何支撑物的透明水桥,就是一个奇怪之处。 傲君烈镇定自若的踏过透明平稳的水桥,迈着充满冷冽气势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到红亭中,与穿着媚色紫衣的男子轻轻点下头,清冷的声音略敷衍的带笑意说道:“紫皇来得可真早,独自一人在这饮酒,不觉太萧索了?” 闻言,男子轻轻一笑,手臂轻轻一扬,轻声的说道:“现在傲皇你不是来了吗?这样本皇又怎么会是独自一人呢?请坐吧。” 穿着媚色紫衣的男子长相极为普通却又让人觉得极为不普通,气质独特得让人说不感觉,犹如一滴透明的清水。让人看不透他脸上的容貌,也让模糊了样貌的界限,唯独被他身上独特的气质所吸引。 男子光滑的额头右上方,有几片莲花花瓣的印记,是平凡的脸上唯一耀眼的地方,这个男子就是传说中阴险诡异多端的紫皇,紫丞兰。 傲君烈轻轻点下头,坐到紫丞兰的对方位置上,将自己的玉杯轻轻往前一推,示意让他为自己倒酒。 紫丞兰浅色的嘴唇依然挂着淡漠事不关己的微笑,拿起玉酒壶为自己倒下一杯白酒后,才再给傲君烈倒了一杯,只倒了几滴后,刚好酒壶中就没酒了,还真是巧合至极啊! “傲皇,真是抱歉了,酒壶太少,容不下我们两人一起畅饮啊。”紫丞兰淡然的笑道,身上空洞的气质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容貌,禁不住诱惑深陷入他的独特气质中。 唯独傲君烈依然是嘴角挂着敷衍的笑容,看似并不受他的影响。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明处暗处 闻言,傲君烈轻声一笑,拿着只装着几滴白酒的小玉杯把玩般晃动着,薄唇上的笑意更深了,锐利的双眸炯炯有神地闪烁着。 他看着杯中的酒意味深长地对着紫承兰说道:“月满则亏,水满则溢,朕宁愿一步一步慢慢来,才能做到盛极而不衰,饮酒也是一样,喝得太过猛烈,只会尝不出酒中的味道而已。” “盛极而不衰?”紫丞兰勾起浅色的唇瓣浅浅一笑,笑意中却带着丝丝不屑。 他举杯细细轻抿杯中的白酒,醇香的白酒萦绕在唇齿之间。 他望着杯中透澈犹如清水的白酒,优哉游哉地对傲君烈说道:“多年来,傲皇唯有一身自傲没有改变。” “哦?那么在紫皇眼中,朕又是个怎么样的人?”傲君烈薄唇嗜着冷冽的笑意,皮笑肉不笑地看向长相极为平凡却又气质独特的紫丞兰,声音轻巧却夹带着一丝淡漠地问道。 紫丞兰淡然一笑,容貌极为普通的他只是轻轻一笑,就能让人模糊了他身后那片娇艳绽放的莲花,忍不住将视线投向他被他所吸引而沉沦。 仿佛他自身就是一个带磁的磁场,让人移不开视线。 “对本皇来说,不管是傲皇,陵皇还是洛皇,都是难得一见的稀世明君,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是本皇能够轻易比得上的,本皇就不在傲皇面前班门弄斧了。”紫丞兰说得极为谦虚,却一点也不显得谦卑,脸上依然挂着淡然的笑容。 仿佛一切都置身事外似的,与他没有一丝关系,有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感觉。 “传闻紫皇是个极为低调的君皇,今日这一番话确实是让朕觉得紫皇你太过谦虚了,紫苑城的安泰富裕在四国当中极有盛名,在朕看来,紫皇才是最为深藏不露的明君。”傲君烈淡漠的笑道,犹如鹰般锐利的双眸似笑非笑地看着一脸浅笑的紫丞兰,心里不禁佩服起他事不关己般的淡定来了。 紫苑城可谓是四国之中最富裕的国家。 在紫苑城里就连一个普通的老百姓都能穿得起上好的绫罗绸缎,每天都能吃上肉住上好房子,整个北方里乞丐甚少。 百姓安康富裕能做到夜不关门能入眠的就只有北方紫苑城,而能将自己的领地整治得如此强盛的紫皇又怎么可能是个普通的人? 只是—— 傲君烈放下手中的白玉酒杯,抬头看向一脸谦虚浅笑的紫丞兰,心里暗笑道:只是此紫皇非彼紫皇而已! 北方紫苑城,紫皇紫丞兰……啧,确实是个阴险万分的对手。 即使到了现在他还没看过他真正的面貌,面前这个紫皇只不过是一个傀儡而已! 不过他不得不佩服面前这个男人,单单只是一个傀儡却有如此镇静自若的气势。 从他们第一次来紫晋台见面的时候,他就是这个样子,毫不胆怯也毫不谦卑,一切都做得刚刚好分寸捏握得很成熟,怎么看都不是一个任人揉捏的傀儡。 看来,他要征服天下的路,藏在暗处强大的敌人还有很多很多。 听到傲君烈的话,紫丞兰继而淡然一笑而之,不狂不傲不炫耀,脸上依然是淡淡浅笑,仿佛对傲君烈嘴中所说的夸赞之话毫无反应一样。 他只是静静地回了一句:“那都是仙逝了的先皇所种下的功劳,本皇只不过坐享其成罢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紫丞兰轻巧地将紫苑城富裕不衰的功劳归功于已死的先皇头上,将自己贬得一无是处,继续安然无恙地扮演弱者的角色,松缓敌人的警戒,确实是妙啊! 傲君烈心里冷声一笑,不得不佩服面前这个紫皇装聋扮哑颠倒黑白的功力,在嘴舌之处,他从来都不是这个紫皇的对手。 只是在军事之处……他也未见得是暗处那个紫皇的对手! 紫皇紫丞兰确实是个强大的对手! 傲君烈和紫丞兰就这样一直在红亭子中坐着,之后谁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两人都陷入一片沉默之中,心里精打细算的,各怀鬼胎。 直到晌午的时候,下起了毛毛的细雨,这一场把酒对谈才得以结束。 一滴滴露水滴落在莲花池上盛开的淡粉色的莲花花瓣上,绿色的叶子中积满了清澈干净的露水。 紫丞兰缓缓地从石凳上站起来,纤细的手腕伸出红亭子外面,修长干净如白玉般的指尖接住了一滴雨水,声音温顿的向身后坐在石凳上的傲君烈说道:“每年来的时候都没有下过雨,倒是今天下起雨来了,是否日子选得不对?” “露水乃是滋润大地之物,天降露水是个好的意头,又何来日子选得不对之说?”傲君烈轻轻甩了甩衣袖,伸出指尖抚平衣袖上皱痕,慢条斯理的说道。 看似漫不经心的样子,心里却是在惴测着紫丞兰着一副话里的意思。 “傲皇过人才智过人,只是简简单单的几滴雨水却能令说出一番用意,这倒显得本皇挫劣了。”紫丞兰回眸看向傲君烈浅浅一笑,一身媚色的紫衣变得分外耀眼。 虽然身为男子虽然没有倾城之色,却拥有能倾国倾天下的独特气质,可真能誉为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傲君烈轻轻蹙的剑眉,但是锐利的双眸却没有从紫丞兰身上移开,英俊的脸庞扬起若有似无的笑容,仿佛对于刚刚那能倾天下的回眸一笑,毫无感觉似的。 “朕也只是略知一二而已。”傲君烈客套般说道,锐利的双眸炯炯有神的,犹如黑夜中的夜明珠似的。 见傲君烈一脸镇静不受自己影响的样子,紫丞兰也只是淡然一笑,并没有多在乎。 他拿起放倒在红亭里的紫色油雨伞,淡声说道:“时候也不早了,再加上又下起了毛毛细雨,天气变得更加寒冷了,本皇就先行离去了,傲皇也早点去休息吧,晚上……” 紫丞兰微微停顿了一下,转过头看向傲君烈才继续微笑道:“晚上带上你的妃嫔,再好好聚一聚吧。” 闻言,傲君烈也从石凳上站起来了。 他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四周围,再看向已经撑开了紫色油雨伞的紫丞兰,出声阻拦道:“紫皇孤身一人的,不如就由朕的侍从从你回去厢房吧。” 说完,傲君烈拍了拍手掌,稳重沉厚的击掌声充斥着整个莲花池,让人不禁深测他的内力究竟有多深厚! 不一会儿,就有数十名士兵跑进来了,脚步轻盈声音极小,即使在这寒冷下着细雨的天气中依然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唯有严密训练过的士兵才能有如此坚硬的决心! 看着站在莲花池之外的数十名晋王朝的士兵,紫丞兰浅色的嘴唇扯出淡然的笑容。 他摇晃了手中撑着的紫色油雨伞一下,雨伞上水珠一颗颗散落在地面上,凝成了一滴滴水渍。 他看向那数十名士兵轻声说道:“本皇贵为一国之君,又怎么能让傲皇你的侍从护着本皇回去?本皇再怎么不才也不能做出有丢于先皇架子的事情。” 紫丞兰微微侧了侧头,看向站在一旁俊脸面无表情的傲君烈,浅浅笑声道:“本皇自己一人回去便可了,不劳傲皇费心。” 紫丞兰虽然是笑着说出来的,声音轻巧而温顿却透出一种不容否认的淡漠气势,初次显露了帝王高贵和雄霸之气! 说完,紫丞兰也没等傲君烈的话就直直地走上那条透明的水桥,缓缓的渡过去了。 来到数十名晋王朝士兵面前一声不吭地站在他们面前,等着他们自动让开路,普通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一丝惧意,试问一个真的一无是处的君皇,又何来这种胆量和气魄! ‘啪啪啪’红亭子中传来了傲君烈沉稳雄厚的击掌声,士兵们一接收到傲君烈的信息便立即为撑着油雨伞的紫丞兰让开了一条通道,让他走过去。 看着紫丞兰越来越远去的身影,傲君烈刚毅的俊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薄唇紧紧抿起,英俊的脸庞面无表情的,锐利的双眸看向红亭外面下着的毛毛细雨像是在凝思着什么。 传闻,紫皇是个去到哪都会撑着油雨伞的人,这个习惯是从……登上皇位的时候才开始的。 …… 北侧苑的大庭院里,整个北侧苑被穿着紫衣的士兵守卫得严严谨谨的,堵得密不透风。 看到撑着油雨伞漫步走回来的紫丞兰,士兵们纷纷跪倒在地上向他行礼:“参见紫皇。” 紫丞兰却犹如听不见一样,撑着油雨伞直接掠过他们走进了北侧苑,也没有出声叫他们起来。 回到北侧苑里最深处的房间前,紫丞兰收起手中的油雨伞,才刚刚推开厢房门就被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给紧紧搂住了,低沉魔魅的声音仿佛是从地狱的深处回响过来似的,“梵儿,你回来了。” 闻到男人身上扑鼻的酒味,紫丞兰微微的蹙起了眉头,伸出纤细的手臂想要挣扎开男人钳制般的束缚,却反而激得男人更用力的钳扣,让他的眉毛皱得更紧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真假紫皇 “紫皇在这时候喝酒就不怕露出马脚吗?” 紫丞兰面无表情的冷冷说道。全然没有了刚才在亭子里的云淡风。 他浅色的唇瓣紧紧的抿起来,眼眸中染上了一层厌恶,两人身上都是穿着媚色的紫衣,在昏暗的房间中,让人分不清谁是谁。 听到紫丞兰的话之后,男人轻狂不羁的笑起来。 低沉魔魅的声音犹如迷魂曲让人经不起他邪魅而轻狂的诱惑一不小心就陷入地狱深渊。 男人的脸庞被黑暗笼罩着让人看不到他的脸容,唯有男人眉眼上的五色珠石在黑暗中耀眼地闪烁着。 只见他伸出大手轻轻地捏起被他勒入怀中紫丞兰的下颚,低沉魔魅的声音再次在昏暗的房间中响起,“梵儿是担心本皇安危,还是担心在你自己?” 见紫丞兰依然是紧抿起双唇默不作声,男人也不恼,脸庞反而撒娇般地摩擦着紫丞兰白皙细滑的脖子。 邪肆的细细的舔舐着,仿佛是品尝着美食佳肴似的。 低沉魔魅的声音慵懒地说道:“梵儿别生气,本皇只是想要与梵儿饮同一种酒,呼吸同一片空气,当然还要做尽天下最亲密之事,本皇最爱你那处……” 男人的话还没说话就被一脸怒意的紫丞兰打断了那低劣邪恶的呢喃。 紫丞兰用尽全身的力气挣开了身后男人的钳固,快步远离男人的身边,冷着普通的脸庞不动声色地看着隐藏在黑暗中的男人。 昏暗没有点燃上烛火的房间里,昏暗掩住了紫丞兰普通的脸庞,却让自身独特的气质更显得强烈诱人,定力不足之人只需短短一瞥变会深陷在他独特的气质之中,难以自拔! “看来紫皇不但喝酒,更是喝醉了,连臣是谁都分不清了!”紫丞兰站在房间的另一角,伸手擦拭掉脖子上被男人舔吻过的地方,眼眸中的厌恶俱增。 闻言,男人悠懒扬笑,低沉醇厚的笑声充斥着整间房间。 他优哉游哉地缓缓走出黑暗,靠着丝丝从窗外透入房间里的白光,隐隐约约可以看得见男人的俊艳的轮廊,半敛俊美双眼笑而不语,几络长发缠在一根紫簪上透出妖魅俊气。 一袭紫色大敞的外袍,袍内是一身瘦长精实的体魄。 男人长得既俊又邪浑身散发出妖魅的气质,眉眼上的五色珠石更加闪耀,虽穿着得放荡淫魅却丝毫不损他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反而让他更增添一份不羁的狂傲。 他俊艳邪魅的脸庞单是轻轻一笑,便能艳煞四方! “梵儿,又何必和本皇客套?现在四处无人,本皇允你直叫我的名字。”俊魅的男人走到紫丞兰身边修长的双臂轻轻搂着他单薄的身躯,丰厚的朱唇贴近在他的耳边上,细细暧昧低语:“不过本皇更爱你细细的低吟,那样子更让本皇着迷不舍。” 男人邪肆放荡的话语让紫丞兰倍感厌恶,虽然早已习惯他的话中的露骨,但是即使多年他还是无法适从! 也是,毕竟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又怎么能接受男人和男人的…… 简直就是淫糜腐烂! “紫皇打算继续胡闹到什么时候?” 这一次,紫丞兰并没有在推开勒固自己的男人,而是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男人邪俊的艳容,直入话题说道:“难道你不怕傲皇得知你的身份吗?” 以往每年都是他自己前来与傲皇赴联盟之约的,但是这一年,他竟然也跟着来,是为什么? 要开始了吗? “傲皇?呵。”俊魅的男人仰首纵笑,低沉有力的笑声中蕴含着丝丝不屑。 他轻轻抚着紫丞兰右额上的几片浅色的莲花花瓣,邪气笑声道:“傲君烈确实是个强敌,但是对上本皇,还是略挫一筹,梵儿又怎么觉得单凭一个傲皇就能得知本皇的身份?” “对于本皇来说,真正的强敌就只有一个,就是当今天下,而能有资格当上本皇的对手也只有这天下!”俊魅的男人轻狂低语,自信在握地说道:“本皇总有一天会将天下掌握在手中,到时候不管是傲皇,陵皇还是洛皇都只能俯首在本皇的脚下!” 收复天下对他来说,就如同一个征服的游戏。 游戏的话当然是越高难度才越刺激,也唯有这样在赢得胜利的时候,才会感到刺激的兴奋,他期待那一刻的到来,也着迷那充血的兴奋感觉! “紫皇说的是,区区一个傲皇确实不够入你的眼里,敌人想好第十步,你已想到一百步,确实是没有何比之性,但是太过轻狂自傲怕只会让敌人有机可乘。”紫丞兰皱眉不给予赞同俊魅男人的话。 在他眼中看来傲皇并不简单,毕竟傲皇的父皇是何等心狠手辣之人,他的子嗣又能好得去哪? 而且晋王朝的士兵都是经过严谨的训练而培养出来的人才,军事能力极为之强! “呵,有梵儿在本皇身边,本皇又何必畏惧敌人的有机可乘?”俊魅的男人半眯起淫魅双瞳,细细看着紫丞兰右额上的浅色莲花花瓣,白皙修长的指尖轻轻地爱抚着,犹如对待稀世珍宝似的,动作极其小心翼翼。 仿佛忆起了什么,他着魔痴狂地问道:“梵儿是为了什么才会选择留在本皇身边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梵儿都会一直陪伴在本皇身边的,对不?” 无论是天上地下,黄泉碧落,也没有人能够分开他和梵儿,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分开他们! 想到此,俊魅的男人邪肆的双眸眯起,渗出嗜血般的杀戮,阴险至极! “一直陪伴在你身边?”紫丞兰摇头失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 他宅异地看向身后拥抱着自己的男人,一针见血地说道:“你的梵儿已经黄泉碧落了,又怎么一直陪伴在你身边,要不你下去陪他好了!” 紫丞兰话音刚落便被一巴掌掴倒在地上,浅色的嘴角溢出了一丝血痕。 他揪起衣袖不倔地擦拭掉,唇上依然挂着讥笑,倔傲的抬头看着身材修长挺拔的俊魅男人,单手撑着地面讥笑问道:“怎么了,被说到痛处了,收起你那悖逆伦常的疯病,即使梵儿还在,你依然碰不到他!” 紫苑城里的皇族都是一群疯子,沾染上魔根病态的疯子! “是本皇太过纵容你才会让你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吗?还是说你希望过回从前在被关在暗室里的日子?”俊美邪肆的男人优雅地蹲下来,白滑的指尖轻轻擦拭掉紫丞兰嘴角边上的血迹,将沾上鲜血的指尖含入嘴中。 他低声媚笑道:“其实本皇更爱那段日子中的你,那时候的梵儿比现在乖巧听话多了,也更懂得该要如何才能让本皇取得更大的欢愉。” 俊魅男人邪恶放荡的话语让紫丞兰忆起了那段黑暗的日子,倾倒在地上单薄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了,脸上露出倔傲的表情。 清幽的双眸死死地瞪着面前与自己穿着一样媚色紫衣的男人,右额上的浅色莲花花瓣变得深色起来了,身上独特的气质变得更为强烈,恍如一个强大的磁场吸入着深处的灵魂拉扯着一切沉沦。 “真美,本皇最爱看就是梵儿你生气时候的样子,美得让本皇移不开也不愿移开双眸。”俊魅男人陷入病态般的痴狂低笑。 白滑的指尖迷恋般地轻轻爱抚着紫丞兰右额上的莲花花纹,妖媚的双眸闪烁得分外诡异! “我说了一百遍,一千遍了,我不是梵儿!”紫丞兰别过头,有意闪躲开俊魅男人指尖上的爱抚,眼眸中除了厌恶还是厌恶! 一群无药可救的疯子! “胡说什么,你不是梵儿又怎么会在大好天气下撑着油雨伞,你不是梵儿的话身上的气质又怎么会与他如此相像,你不是梵儿的话,右额上的莲花花纹又是怎么回事!”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踩到禁点,俊魅的男人变得有点狂躁起来了,语气魔魅低沉而夹带着怒气! “疯子就是疯子,说也说不醒,你的梵儿不是已经给你……啊……” 紫丞兰不怕死地继续顶撞俊魅男人的禁忌之处,蓦然脖子一紧,被面前的男人紧紧地掐捏着,顿时脸庞因呼吸不顺畅儿变得涨红起来了。 即使是这样子,紫丞兰依然没有出声求饶,倔傲着不肯低头。 “闭嘴闭嘴闭嘴!你敢再说梵儿一句,本皇就毁你一样最重要的东西!”俊魅的男人铁青着俊脸,怒不可恕地瞪着倾倒在地上的紫丞兰,切齿咬牙地警告道。 俊魅男人浅润薄红的唇中阴冷的警告让紫丞兰不得不放下倔傲,沉默不作声的没有再说刺激他的话了,白玉的指尖轻捏紧手中的衣袖,强忍下心中的不甘,心中不断地告诫自己别与疯子一般计较。 “梵儿,别激怒本皇,这样对你没好处的,乖乖地留在本皇身边不准再离开本皇了,不准了不准了。”俊魅的男人犹如陷入疯狂的病态,俊艳的露出犹如妖孽的绯红,让他看起来艳魅绝伦。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男人和男人 他伸出轻轻爱抚着紫丞兰右额上的莲花花纹,痴狂着魔般地喃喃自语道:“梵儿,还记得吗?本皇这眉眼上的五色珠石可是为了你亲自镶上的,就像梵儿你身上的五色珠石一样,那镶在双腿侧最令人迷恋的地方,本皇每天都渴望抚摸你身上的五色珠石,一定滋味难忘。” 听着俊魅男人的那病态魔语,紫丞兰只是淡淡地横扫了他俊艳的脸庞一眼,便别开了头不再看他痴狂若迷的样子,心中恨死了他嘴中的梵儿。 倘若不是那个梵儿,今日自己也不会沦落到如此地步,更不用夜夜与这已入魔的疯子同眠,备受他的折磨! 俊魅的男人仿佛看不到紫丞兰眼眸中那强烈的厌恶似的,白滑的双手急切地撕扯下紫丞兰身上的媚色紫衣,露出雪白平坦的上身,肌肤极为细腻柔滑。 单薄雪白的胸膛上却种满了一道道骇人的伤痕,伤痕还很新的样子,看样子是不久前弄上去的。 长长歪歪斜斜的伤痕很像用鞭子鞭策过的鞭痕,映在紫丞兰雪白上身上分外触目惊心,不禁让人惊叹究竟是谁能够下手如此之狠! 俊魅的男人伸出白滑的指尖轻轻抚摸着紫丞兰光裸着单薄的胸膛的伤痕,俊艳的脸庞露出丝丝不舍之色,轻抚着那一道道浅红色的伤痕。 低沉魔魅的声音略带怜惜地说道:“都怪你激怒本皇,要不是你激怒了本皇那晚本皇也不会惩罚你的,回去之后只要泡在那寒冰池数十天便能将身上的疤痕去掉了,不会留下疤痕的。” 俊魅男人说的话让紫丞兰不禁冷笑出声了,清幽的双眸讽刺般地看着面前明艳的俊容露出丝丝不舍的男人,浅色嘴唇上的冷笑更深了! 惺惺作态,那天倘若他不鞭打自己,又何必如此麻烦去调理? 即使能去掉这一次身上的疤痕,那么下一次,下下次呢? 他已经数不清自己被虐打过多少回了,这个疯子一旦犯病了,就会变得狂躁不安。 那时候几乎除了自己就没有人能够接近得了他身边了,但是可笑的是……他一点都不想要接近这个疯子! 俊魅的男人继续撕扯开歪歪斜斜挂在紫丞兰单薄身躯上的媚色紫衣,然后才甩开手中被撕烂的丝绸布条。 紫丞兰腿侧上的被镶上的五色珠石,与俊魅的男人眉眼上的五色珠石是一模一样的,两颗珍贵无比的五色珠石在昏暗的房间里璀璨地闪烁着,犹如产生共鸣似的。 俊魅的男人邪肆轻笑,低沉魔魅的声音好听诱人极了。 他伸出白滑的指尖轻轻爱抚紫丞兰双腿侧的五色珠石,魅瞳中染上了诡异的绯色漩涡,空气变得淫糜而稀薄起来了。 “梵儿……” 俊魅的男人浅润薄红的唇低低叫唤着日牵梦锁的名字,魅惑的声音在紫丞兰的耳边热息低喃,惹得他浑身一抖,下意识想要往后退。 后脑勺却被强而有力的手掌给扳住,黑色的发丝被拉扯住,逼着他只能仰起头恭迎着俊魅的男人。 俊魅的男人俯下头擒住紫丞兰浅色沾有血迹的唇瓣,铁锈味的鲜血在两人口腔中弥漫,带着原始味道的疯狂,让俊魅的男人更加着迷了。 两人犹如夫妻般亲密无间地相贴在一起。 俊魅的男人身上的紫色大敞的外袍,因激情而滑落了下来,露出精壮结实的胸膛…… 良久之后,俊魅的男人才缓缓松开紫丞兰的唇,看着他脸部潮红眼神迷离的诱人模样,俊魅的男人再也忍耐不下去了,一把将倾倒在地上的紫丞兰横抱起来,走向房间中最深处的紫色帐幔大床上。 一把掀起了紫色的帐幔将紫丞兰轻轻放进里面,自己也迫不及待地覆身上去,与他继续缠绵结合在一起…… 房间中激荡起轻轻的男子低鸣声,与男人低沉急促的喘息声,充满禁忌暧昧的声音在宽大的房间中久久不能散去,荡漾起一潭汪水…… 紫丞兰浑浑噩噩的,心中更加痛恨那个梵儿了,他一生最大的耻辱就是被男人当成女人压在身下! 也不知道被占有了多少次,只听到耳边一声声低沉而深情的‘梵儿,梵儿,梵儿’不停地呼唤着,直到紫丞兰再也承受不了昏过去之后…… 再次醒来已是傍晚时分了,时间刚刚好,正好赶上了与傲君烈相约用膳的时间! 紫丞兰冷漠的看着那个搂抱着自己、满眼痴迷宠爱的俊魅男人,浅色的嘴唇嘲讽一扬,冷声问道:“要够就放开我,难道是要我爽掉傲皇之约吗?” 身体已经被习惯了他的侵犯而变得麻木了,一个男人竟然会习惯另一个男人的侵犯,真是可笑可悲! “啧啧,才刚刚醒过来就提别的男人的名字,本皇可是会吃味的,梵儿还真狠心。”俊魅的男人并没有松开紫丞兰的意思,白滑的指尖依然轻轻爱抚着他的身躯,浅润薄红的嘴唇荡漾起放荡不羁的笑容,在黑暗中邪肆俊魅得让人脸红。 加上那完美比例的身材,确实是个妖孽般的男人。 “酒醒了,还不会认人吗?”紫丞兰低声怒斥道,现在的他可不想要再听到那个让厌恨的名字! 闻言,俊魅的男人低低一笑,低沉魔魅的声音充满了浓浓的溺爱。 他紧了紧抱住紫丞兰的双手,下颚轻轻摩挲着他乌黑的头发,毫无在乎的低笑道:“那很重要吗?不管是你还是梵儿,只要都是本皇的人那就行了,其他并不重要!” 他不在乎过程是什么,他只在乎结果! 说着,俊魅的男人俯下头在紫丞兰右额上的莲花花瓣的位置上轻轻地吻了一下,低沉魔魅的声音餍足地说道:“好吧,你去吧,别以为本皇不在身边你就能偷偷不用膳,好好吃你的晚饭,并不用太过在意傲皇,有本皇做你的后盾,区区一个傲皇算得了什么!” “你这次跟着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趁现在俊魅男人比较清醒,紫丞兰问出心中的疑惑,心中在惴测着俊魅男人的想法。 这次,傲皇首次也带来两个女人,而紫皇也跟着来了,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呵,没为了什么,本皇只是无聊凑凑热闹而已。”俊魅的男人精壮修长的身体走下紫色的大床,捻起散落在地上的紫色衣袍随意地裹上,大手拿起紫色的发簪将散落的乌黑的发丝挽上,随意的装束打扮却显得他更加妖魅俊艳了。 “凑凑热闹?你还真的把国家轻重当成一场你为所欲为的游戏?”紫丞兰紧皱起眉头,对于俊魅男人的做法极为不满意,却又没有能力奈何得了他! 紫苑城落在这样一个男人手上……究竟是福还是祸? 俊魅的男人转过身来看着依然还躺在紫色大床上的紫丞兰,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看着一脸不认同的紫丞兰,悠懒扬笑道:“从本皇从弑父夺位开始,本皇就将这一切当成了一个游戏,而这里面的四国君王也不过是一场游戏里的棋子而已,而本皇要做那个掌控天下所有棋子的人,一切就这么简单而已。” 明明是一句大逆不道狂妄不羁的话,俊魅男人却说得异常轻松,仿佛一切都该是这样才对的! “不管紫皇你的游戏是什么都好,我只要你能好好守护着紫苑城!”紫丞兰一脸正经严肃地看着玩世不恭的俊魅男人,冷声要求道。 他,爱紫苑城这个国家! “那是必须的,到时候不单止是紫苑城,本皇会将全部天下收复在手中,让你一尝君临天下的滋味!”俊魅的男人轻狂自傲地笑道。 闻言,紫丞兰低下头,若有所思地笑着……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越来越黑了,紫丞兰知道不能再呆下去了,只能拖着疲惫酸痛的身体走下床,捻起地上的媚色紫衣一看,发现在刚才激情的中已经被俊魅男人撕烂了,不能再穿在身上了,紫丞兰微微蹙起了秀眉,正想着随便拿过另外一件衣裳穿上去的时候,忽然一件炫紫色的细滑绸缎衣裳披在他的身上。 还没等紫丞兰反应过来,单薄的身体就被俊魅的男人从身后紧紧搂住了,让他有点呼吸不能,身上的酸痛更加明显了。 “梵儿,穿上这件衣裳吧。”俊魅的男人浅润薄红的双唇贴俯在紫丞兰的耳边处,低沉魔魅的声音细声低语地诱惑道:“来,让本皇为你穿上。” 闻言,紫丞兰想也没有想,几乎是出自本能地拒绝了身后拥抱着自己不放的俊魅男人的话,冷声直言拒绝道:“不用了,你贵为紫皇臣又怎么敢劳烦你呢?更何况又不是三岁孩童,我难道还不会自己穿衣吗?” 他是一个男人,不是女人! 他这一辈子最痛恨的就是当作女人来对待! 丞兰的话让俊魅的男人顿了顿,妖魅的双瞳迸射出阴森不悦的利光,随即一瞬而逝,俊魅的男人一手拉扯住紫丞兰的黑色发丝,逼得他只能头往后仰,头皮处的痛意麻木了大脑让他忍不住眯起眼睛来,却倔强地不吭一声!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皇的傀儡2 “看来你真的是越来越不听话了,听话点不好吗?你只要乖乖听从本皇的话,讨本皇的欢喜便行了!”男人魔魅般的低语,犹如的地狱的呢喃,让紫丞兰不单止被扯的头皮发麻,连心都被麻木了! 紫丞兰扬起自嘲的笑容,清幽的双眸中除了厌恶还有一丝身不由己,无所谓的声音淡淡地说道:“听话的结果是什么?不听话的下场又是什么呢?” 听话的结果就像现在他自己这样半死不活吗? 不听话的下场就像梵儿一样吗? 无论是哪一个,对他来说都是地狱! 听到紫丞兰的话,俊魅的男人却笑而不语。 魔魅般邪肆的笑容惹得紫丞兰一阵颤抖,拉住他黑色发丝的手也缓缓变成为他梳理黑色的头发,白滑修长的指尖熟练地帮他挽起发冠,紫色媚玉在黑暗妖媚地闪烁着。 俊魅的男人拿起一支红色的发簪插进发冠之中,接着再为紫丞兰穿上那一件炫紫色丝质的双龙锦袍,再勒上一条黑色的紫玉腰带。 衣冠楚楚的紫丞兰,其自身的独特气质更为显著强烈得让人移不开眼睛,尽显贵族之气,高雅而不失英姿勃然,确实像极了一国之君! 因时下是冬至寒冷的天气,怕紫丞兰穿衣太过单薄而着凉,俊魅的男人从紫木衣柜中捧出了一件紫色的薄纱,大手一扬,紫色薄纱犹如仙女的羽衣一样,美得能够幻化出七色彩虹似的。 别小看这一件紫色透明的薄纱,紫媚纱,是紫苑城最其昂贵稀少的纱缎。 单单一件薄薄的紫媚纱便能抵过一件珍贵厚重的皮绒了,极为保暖而又能保持婀娜多姿的体态,是不少富商贵妇梦寐以求的珍品。 但是紫媚纱可以说是紫苑城里的国宝,稀少而珍贵,却在俊魅的男人眼中甚至不敌一件普通布衣。 俊魅的男人指尖灵巧地为紫丞兰披上这一件珍贵无比的用紫媚纱做成的紫色透明轻巧的披肩,再为他扣上中间用紫苑城国标做成的针扣。 一声媚色双龙紫衣的紫丞兰加上身上披着的及其稀少的紫媚纱披肩,虽然样貌普通但是其自身所散发出来的气质已经抵过所有的一切,让人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容貌便深深地陷入他的独特气质当中了。 “好了,不准再胡闹了,乖乖的过去吧。”俊魅的男人妖魅的双瞳中充满了痴狂的怜爱,浅润薄红的嘴唇微微勾起邪气的笑容。 他俯下头在紫丞兰右额上的莲花花瓣纹上轻吻了一下,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他,轻轻地推他出门。 一重获自由的紫丞兰迫不及待的跨过门槛,加快脚步地向前走想要快速逃离俊魅男人的身边似的。 俊魅的男人精壮修长身躯依靠在门廊上,浅润薄红的嘴唇挂着邪恶兴味的笑容,妖媚的邪瞳目不转睛紧紧的看着紫丞兰越来越远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到之后,他才缓缓收回视线。 接着月色的银辉下,更能看得清俊魅男人的样貌,俊与邪夹带了丝丝魔孽般妖媚,眉眼上的五色珠石增添了一份艳丽,男人的一颦一笑都极其优雅却又夹带着丝丝邪魅,放荡不羁的衣着更增添一份狂野感,无疑是个俊美妖魅的危险男人。 他白净修长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眉眼上的五色珠石,浅润薄红的唇上邪气的笑意更加深了,仿佛想起什么似的,他一边抚摸着眉眼上的五色珠石,一边低低地喃喃自语道:“梵儿……” 妖魅的双瞳忽然变得黯然无光,犹如乌云密布。 …… 大黑夜的,紫晋台上的所有走廊通道上都挂满了一个个红色的小灯笼,遍布了整座紫晋台,在外面看上去就犹如一座会放光发亮通往云端的天塔似的,神奇美妙得让人咂舌。 紫丞兰缓步走向紫晋台中央宴席的地方,身后跟随着数名穿着紫色皮甲的士兵,看来是护随他左右的侍卫。 虽然他一向不喜欢被人跟着,但是经过今早一事之后,他便发现还是带上几名士兵比较稳妥,毕竟他现在的身份是君不是臣! 紫丞兰一边一手拉拢着披在身上的紫魅纱透明的披肩,一边迈着缓慢的步伐慢慢前进,仿佛一点都不急于前往赴约,反而拖慢了脚步。 恍神之间,紫丞兰听到了从不远处传来的清清恬静的笛声,笛声虽美却充满了忧伤渴望自由之情,让他不禁顿下了脚步,双耳仔细聆听笛声是从哪处传来的。 辨认出方向之后,紫丞兰没有一丝犹豫地前往笛声之中,身后跟随着他而来的士兵忍不住出声提醒道:“紫皇,傲皇还在宴席上等着您……” 这时候还不去,不太妥当。 “今朝我等了他一早,今夜他该要等回我一回才能够扯平。”紫丞兰淡而笑之,脸上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毫无所谓地迈着轻巧的步伐走向笛声源头之处,心中仿佛找到了一丝来自远方的共鸣。 对他来说,他更加好奇吹笛之人究竟是谁。 见紫丞兰往宴席的地点反方向而走去,士兵们无奈也只能跟随在他身后,保护他周全。 来到今早呆过的莲花池畔上,紫丞兰一眼望过去,只见夜间的莲花处于闭花休息的状态,浅粉色的花瓣没有早上开得娇艳灿烂,反而是羞涩地合拢起来,仿佛在睡眠中保护着自己。 而就在莲花池的边边上,站着一名穿着一身白衣披上雪白貂皮披肩的女人,女人的容貌被一袭面纱所遮掩住,让人看不到她的容貌。 唯独那双眼眸,在黑暗中闪烁得甚为耀眼夺目,让人忽视不能,反而溺死在她璀璨的眼眸之中。 白衣女人身旁站着一名穿着较为简单朴素的女子,那女子看来是那名白衣女人的丫鬟,但是又不像是丫鬟。 因为那女子周身说散发出的清冷气质,看似不像寻常中的人。 白衣女人就站在莲花池边边上,纤细白玉的指尖拿着青色的竹笛轻轻地吹颂着,莲花池上顿时飘荡起淡雅恬静的笛声,很优美也很伤感,一种唯与他有一样处境心态之人才能体会得到的伤感。 也是这种孤寂却又渴望的伤感吸引住紫丞兰的脚步,吸引住他的注意力。 一曲终后,眼看着白衣女人就要走了,不知道出自什么原因,紫丞兰快步走上前了,脚步有些迫不及待的急促,淡然的声音也微微被拉拔起来了。 “等一等。” 紫丞兰语调不平稳地叫唤着刚想要离去的苏雪烟和紫鸢,普通的脸庞上露出了别样的表情,却又让人看不懂他脸上的表情,诡异得很。 听到身后有人在叫唤住自己,苏雪烟停下了脚步,疑惑地转过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穿着一身华贵媚色紫衣的男人。 这个男人长得极为普通唯独身上独特的气质犹如强大的磁场让人无法忽视。 苏雪烟眼利的注意到男人媚色紫衣上的双龙条纹,先是顿了一顿,最后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若无其事眨着水灵灵的星眸,不解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站在苏雪烟身旁的紫鸢虽然知道眼前的男人就是紫皇,但是聪明地跟着苏雪烟装无知,低头不语。 在这危机四伏的紫晋台里,少说一句话,少知一件事,少懂一些秘密,对她们来说才是最好的安生之法。 “你的笛子吹得很动听。”紫丞兰目光炯炯地看着戴着面纱的苏雪烟,发自内心真诚地笑道,心里却是在回想着那段优美伤感的笛声,心中触感良多,让他一时疏忽了面前的女人的来历。 听到紫丞兰毫不吝啬的夸赞,苏雪烟只是轻轻点下头。 被面纱遮住的脸蛋让人无法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唯有那一双犹如有生命般的星眸,在黑暗夜空之下璀璨灵动地闪烁着,分外美丽耀眼。 “谢谢公子的夸赞。”苏雪烟轻轻点下头,脆生生的声音不咸不淡地回应道,没有过分的越轨也没有过分地亲密,保持了一段适中的客套距离。 “大胆,见到紫皇也不懂得叩拜?”听到苏雪烟直呼紫丞兰为公子,跟随在紫丞兰身后的士兵不满地出声叫喊道,却被紫丞兰伸手阻拦了。 “罢了,她并不知道本皇是谁。”紫丞兰看着戴着面纱的苏雪烟,微微笑道,普通的脸上露出无所谓的表情,仿佛并不在意苏雪烟叫自己做什么。 紫皇也好,梵儿也罢,这些身份都不是他想要的。 听到紫丞兰身后士兵的话,苏雪烟假装讶异地瞪大璀璨灵动的星眸,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一袭紫衣大袍的男人,连忙低下头行礼道:“妾身不知道您就是紫皇,刚刚的一切实在是冒犯了,恳请紫皇不要记在心中。” 这个男人就是今早在红亭中独酌的那个人? 没想到紫皇竟然是个长相如此普通的男人,但是,却又是个极为不普通的男人,身上的气质犹如清透的滴水般,无处不在。 仅仅有一丝细缝便能渗透人的心中,好独特好可怕的气场!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同是笼中鸟 “不用太过紧张,本皇刚刚只是被你吹的笛声而吸引过来而已,并没有任何责怪之意,只是……”紫丞兰淡然一笑,清幽黯然的双眸静静地看着刻意与自己保持客套距离的苏雪烟,淡淡地问道:“你的笛声中,透出无尽的伤感,这让本皇想起了很多事情。” 该想的,不该想的,还有些被淡忘掉的事情也卷涌上心头,一时让他忘却了自己现在的身份。 紫丞兰的话让苏雪烟微微顿了顿,星眸闪烁地抬起头不解地望着一脸微笑的紫丞兰,不知道为什么心头微微扯痛着,仿佛……仿佛看到了现在被逼于无奈的自己一样。 “妾身不才,不太懂紫皇话中的意思,只是可能刚刚妾身说吹奏的曲子是一首比较伤感的曲子而已。”苏雪烟观望了紫丞兰一会儿之后,继续低下头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她心中捏握不到他话里的意思,也不敢相信他话中的真实,只能继续阳奉阴违下去。 毕竟紫鸢曾经说过,紫皇是个极其阴险的男人,虽然这个男人看起来并不像这种人。 但是……知人口面,不知心,她不想冒险也不想被卷入他和傲皇之间的战争里面! 既然来了紫晋台,她就得要学会明哲保身。 “不懂没关系,其实本皇也不太懂。”紫丞兰继而淡淡一笑,并没有将苏雪烟的疏离和敷衍放在眼里,心中更是暗暗赞叹这个女人的聪明。 因为她懂得要求自保,就必须要做到明哲保身这个道理。 “对了,你是傲皇的妃嫔吧,为什么不与傲皇一同前去宴席那里一起坐谈?”紫丞兰清幽的双眸平静地看着苏雪烟,轻声问道,纯粹只是个人疑惑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个女人和自己很像,至于是哪里像他自己也搞不懂,难道就是单单凭刚刚那首曲子? 什么时候他变得如此寂寞难耐了,只要一首曲子便能打动得到他的心…… “妾身只是个无才无德的女人,又怎么能和傲皇紫皇一起同桌用膳?妾身怕到时候会害怕得握不紧筷子,出了洋相就不好了,所以便向傲皇求道,希望能留在房间里用膳。”苏雪烟详细谦虚地回答道,有意无意避开傲皇妃嫔这个问题。 毕竟她的身份比较特殊,既不是妃嫔又不是宫人,更不是什么有地位的女人,说难听一点,只不过是一个服侍傲君烈的女人而已! 闻言,紫丞兰抬起纤白的手腕,优雅地遮住浅色的嘴唇轻轻一笑,温顿好听的笑声唇不露齿,动作极其高贵优雅,尽显皇族的高雅贵气。 “从一开始你就不停的在本皇面前低贬自己,是该说你谦虚好,还是该说你太过聪明好?”紫丞兰笑意盈盈地看着苏雪烟,含笑说道。 这个女人真是有意思,其实他也并没有意思想要捉弄她或者伤害她,只是觉得……能够找到一个与自己感觉如此相似的人,有点高兴而已。 苏雪烟一时搞不懂紫丞兰话里的意思,有点诚惶诚恐起来了。 正想着该要怎么回答解围的时候,身旁的紫鸢突然‘扑哧’一声,极其不优雅地打了一个喷嚏,顿时让周围的气氛变得奇怪和……搞笑起来了。 “紫皇……对……对不起,奴婢实在是忍不住,这天气太冷的关系……奴婢和小姐又在这里站了这么久……所以所以……”紫鸢一脸惊恐地低下头,支支吾吾断断续续地解释道,谁知道越解释越乱,让紫丞兰哭笑不得起来了。 他淡淡摇了摇头,有点欣赏这名婢女的勇敢,看了看已经全暗下来的天色,发现不知不觉地在这里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再不过去的话,就显得太没风度了。 “罢了,本皇也要走了,既然外面天气寒冷,你们也别太呆得太久了。”话说完,紫丞兰淡淡地瞄了戴着面纱的苏雪烟一眼,便与她擦肩而过,离开了莲花池了。 犹豫了一下,苏雪烟转过身体,看着前方紫丞兰单薄萧索的身影,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只是觉得……他的背影看起来很寂寞很……悲伤。 直到紫丞兰背影渐渐远去再也看不到的时候,苏雪烟才缓缓出声对身旁的紫鸢说道:“紫鸢,刚刚多得你的解围。” 要不然,她真怕自己会乱了阵脚。 “小姐在说什么呢?紫鸢刚刚正好是鼻子痒呢!”紫鸢笑眯眯地逗趣道,心中有点讶异刚刚紫皇的主动接近。 她曾经跟从过傲皇来过这座紫晋台一次,也见过这个紫皇一面,这个紫皇性格应该是比较淡然不爱与人聊天不好热闹的人,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 但是刚刚他却主动接近小姐……为的是什么? “你哦,还给我嘴贫。”苏雪烟轻轻点了紫鸢娇俏的鼻子一下,随即疑虑重重地问道:“刚刚那个男人就是传说中的紫皇吗?” 怎么她感觉与紫鸢口中说的紫皇,不太一样,气质比想象中的要相差好远。 “小姐,这地方空敝没门掩耳,我们还是回房再说吧。”紫鸢谨慎地张望着莲花池周旁,怕的就是有人躲在暗处偷听她们说的话,那就不好了! “嗯,紫鸢说得有道理,我们出来也久了,是时候该回去了。”苏雪烟拉拢了一下身上的雪白貂皮披肩,徐徐地与紫鸢离开了这个美丽的莲花池,往去东侧林园的厢房方向走去了。 …… 东侧林园中种满了一棵棵粉色的樱花树。 紫晋台里诡异的不单止是布局还有就是地理,仿佛在这里种什么都能不分四季盛开似的,一棵棵樱花树在寂静的黑夜中娇艳地绽放着,一片片细小的花瓣随着冷冽的大风飘旋起舞,迎面吹来的冷风中夹带着淡淡的樱花香味,美得如梦似幻。 苏雪烟和紫鸢走进了东侧林园的主厢房里。 紫鸢谨慎小心地将房门关好之后,再走到苏雪烟身边为她倒下一杯温热的香茶,让她暖暖身子。 “紫鸢,那个人真的是紫皇吗?但是你不是说……谁也没有见过紫皇的真面目吗?”苏雪烟接过紫鸢递给自己的热茶,温暖地握在双手中,继续追问她刚刚想要问紫鸢的话。 紫鸢定定的看了苏雪烟一眼,良久之后才缓缓问道:“小姐好像对紫皇很感兴趣的样子?这是为什么?紫鸢觉得无论那个人是不是紫皇,凡是能在紫晋台出入的人我们都不应该与那些人有过多的接触才对啊!” 她是万分不希望小姐对那个诡异叵测的紫皇产生好奇之心! “我知道,只是我觉得刚刚那个人和我有点像……我也不懂为什么,觉得看到他好像能看到自己的身影一样……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不过他的气质真的很特别。”苏雪烟望着杯中飘浮着几片茶叶的热茶,若有所思地向紫鸢说道。 那个紫皇本身的气质就很奇怪,难道他懂得什么咒术,才会让自己产生了错觉。 “或者……从某种程度来说,小姐和那个紫皇确实是有点像,刚刚那个紫皇并非真正的紫皇,他只不过是一个皇的傀儡而已。”紫鸢轻轻叹息地说道。 这个世上有太多身不由己的事情了,不管那人是否自愿成为紫皇的傀儡,他终归只是个被拉扯控制的傀儡而已。 真正的紫皇从不将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可谓高深莫测。 “或者……从某种程度来说,小姐和那个紫皇确实是有点像,刚刚那个紫皇并非真正的紫皇,他只不过是……一个皇的傀儡而已。”紫鸢轻轻叹息地说道。 “那人不是真的紫皇……只是个被操控的傀儡?”苏雪烟微微顿住了,犹豫抬起头看着紫鸢疑惑地问道。 怪不得他会听得出自己笛声中透出的伤感,怪不得他的身影看起来是那么地寂寞,怪不得他身上有一种让自己熟悉的感觉……那不就是同样渴望自由的感觉吗? “嗯,据说紫皇从五岁开始便戴着面具待见人,直到他登上皇位那天,才解下了面具,除了已逝的前任紫皇之外,连同他的兄弟姐妹们都不知道他的真面目究竟是什么样的,所以根本没有人得知此真正紫皇的真面目。” 紫鸢沉思说出以前当杀手的自己一直搜索回来一切有关于紫皇的资料。 不过关于紫皇的资料真的是太少太少了,唯一得知的就是,紫皇为人极其阴险狂暴。 当年的皇位之争紫皇采取了极其大逆不道的手段,弑父夺位,这个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够做得出的事情! “可是既然都说从来没有见过紫皇的真面目,你又怎么会知道刚刚那个紫皇并非真的紫皇?” 苏雪烟不解了,既然无人得知紫皇的真面目,傲君烈他们又为什么那么肯定这个紫皇并非真正的紫皇? 虽然刚刚那人气质看起来并不像传闻中的紫皇,但是从其高贵的动作看来,还是尽显皇族的贵气的,看似并非一般之人啊!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皇的男人 “其实这一点不要说我,就是傲皇和其他国的君皇也只是在半猜测的状态而已。” “我们确实是没有见过紫皇的真面目,也无法说出今日这个紫皇究竟是真还是假,但是唯一知道的是,紫皇从登基以来改变了很多习惯,也养成了很多新习惯。” “比如,无论从气质习惯行为举止说话方面都与之前的紫皇极为不相符,简直就是判若两人,那么我们唯一能联想到的就是,紫皇被掉包了。” “应该说……真的紫皇选择了隐藏在暗处不动声色地观看四国之间的明争暗斗,波涛暗涌!”紫鸢声音极小的一一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怕的就是傲君烈回来了,会听到她们的谈话,那么自己的身份就有可能被识破了! “那么如果真如你这样说的,那个真正的紫皇才是四国当中最可怕的君皇,一个能懂得隐藏自己锋芒又能在暗处掌控大局的人,确实是一个可怕的敌人。” 而且更厉害的是,紫皇竟然能隐藏自己的真面目这么多年却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发现,可想而知他的智慧有多高。 但是真的很奇怪,既然四国之中有个谋略如此之高的紫皇,为什么……为什么最后统一天下的赢家却是傲君烈呢? 按道理,这个隐藏在黑暗中的紫皇应该比傲君烈更胜一筹才对,但是……为什么,为什么? 当初……晋王朝是怎么灭掉紫苑城的?为什么她并没有多大的印象? 苏雪烟单手抚着额头一副细思冥想的样子,秀眉都紧蹙起来了,脑里不断翻找着上辈子自己是苏雪烟,苏皇后时的存在的记忆。 却发现有很多事情都变得模糊不堪了,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自己这辈子经历太多事情,所以淡忘掉了? “小姐在想些什么?”见苏雪烟一脸苦恼的样子,紫鸢奇怪疑惑地问道。 小姐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怎么了吗?难道刚才着凉了? 苏雪烟摆摆手,对着紫鸢安抚性地微笑摇头地说道:“没有,我只是在想……紫皇如此厉害,紫苑城又是个繁华不衰的大国,傲君烈真能统一天下吗?” 她曾记得,她爹帮傲君烈平定天下之后,曾到宫中与自己一述收复城池的风光事迹。 但是那时候的自己身体虚弱不堪,又不敢在爹的面前表露出来,只能强忍着痛楚咬牙浅笑地聆听,可脑里却是一片轰鸣,根本什么都听不入耳。 也因为如此,她好像错过了很多重要性的情报! “难说,傲皇不一定会输,紫皇也不一定会赢,他们手中都各持着皇牌,而且还有陵皇和洛皇两个不容忽视的敌人,不久将来的天下,定会大乱起来的。” “因为他们四个都不是甘于做一国之主的君王,个个都是野心强大的男人,又怎么会甘心与他人平分天下?”紫鸢一脸正经严肃地说道。 可能是从小跟在先皇身边接受严格培训的缘故,自小耳濡目染的她也略懂得一下分析天下之道。 更何况四国军情她都曾经试探过,也对其余的三位君皇略知一二,他们都不是一些普通的主。 越是卓越的君皇,就越不甘于平凡稳坐一国! 听到紫鸢的话后,苏雪烟感触良多,深深叹息了一口气,缓缓的认同道:“是啊,不久将来天下定会大乱起来,到时候——” 苏雪烟缓缓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推开了房间的门看向夜空的一轮半圆的明月,迷茫地说道:“我们又该身在何处?” 天大地大,会有她和紫鸢能够去的地方吗?还有恒儿,将来该要怎么办才好? 四国纷争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到时候他们有该流落何方? “小姐别想那么多,天有这么大,总会有一个与世隔绝没有纷争属于我们的地方的!”紫鸢轻轻地拍了拍苏雪烟的肩膀,充满信心地说道。 会有的,一定会有的,这一次……她们一定能够自由的! “嗯,我相信紫鸢你的话。”苏雪烟眉目含笑地轻点了点头,接着拿起清竹笛子,含入嘴中,对着夜空中的半圆明月,轻轻吹奏出心中渴望的音律。 苏雪烟就这样一直站在半圆的明月之下,轻轻吹奏着清竹笛子,清悠恬静却又充满伤感的音律飘得很远很远,久久不能停歇…… 一直到半夜的时候,因为傲君烈还没有回来,苏雪烟也不能独自一人先睡,只能坐在樱花下的亭子中,优哉游哉地吹奏着,享受着一片刻宁静的时光。 而紫鸢则是一直站在她身旁,陪伴着她。 直到四更的时分,傲君烈一回来便看到坐在樱花树下亭子中吹奏着清竹笛字苏雪烟,英俊的脸庞先是愣了愣,随后扬起了窝心的笑意,身上的疲惫也因恬静的笛声驱散了不少,轻松了很多。 他好像越来越习惯身边有风少灵的陪伴了,有个人等自己回来的感觉……还蛮不错的。 傲君烈大步走上前,无声地向站在苏雪烟身旁的紫鸢挥挥手,示意她先行退下去。 紫鸢犹豫地看了苏雪烟一眼,才缓缓对傲君烈点下头,告退下去。 苏雪烟见到傲君烈回来了,想要放下手中的清竹笛子不再吹奏了,却被他伸手阻拦住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时,整个人都被他抱起来了,紧紧的被搂入在他宽大结实的怀中。 傲君烈身上灼热的男性气息不出一会儿就驱散掉苏雪烟娇小身体上的冰凉寒冷,星眸相似蒙上一层水汽的,水灵灵的在黑夜中特别炯炯有神,漂亮极了。 “再吹,别停下来,朕想要听。”傲君烈抱住苏雪烟娇小的身子坐在椅子上,英俊非凡的脸庞细细地摩挲着她雪白柔嫩的脖子,陶醉地吸取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 傲君烈突如其来的敏感触碰让苏雪烟僵了僵身子,随即按照他的吩咐继续吹奏着,只是笛声中的身不由己无奈的感觉更加重了重,在这孤清的明月之下,显得有些凄凉…… 结束了与傲君烈的宴席之后,已是四更天了。 紫丞兰迈着略带疲惫的步伐缓缓走回北侧苑里厢房中,即使身体已经达到了极限疲惫不堪了,但是紫丞兰的脚步依然是缓慢的,仿佛并不想回去似的。 走走停停的,直到又走回与苏雪烟相遇的莲花池旁上,他才真正停下了脚步,看着空无一人的莲花池,感觉心中的空洞更加大了…… 希望也变得更加渺小了。 紫丞兰走到刚刚苏雪烟站着的位置上,仰首看向夜空中半圆的明月,浅色唇上的浅浅笑意荡然无存。 换来的只是一种说不出的悲凉,有种想要挣脱一切束缚展翅而飞的感觉。 忽然,一阵轻轻的幽笛声传了过来,若有似无的笛声唯有认真用心去听才能听得见其中的悲切荒凉和身不由己的无奈。 听着来自远方悠远的笛声,蓦然,紫丞兰浅色的嘴唇扯出淡然的笑容,看着黑夜中半圆的明月若有所思地说道:“果然,我们都是一样的。” 都是同样被困在华丽宫殿中的笼中之鸟。 …… 已经来了紫晋台居住了好几天了,苏雪烟基本很少会走出东侧园林,为的就是怕会惹人注意,招上不必要的事端,这样对她和紫鸢来说都没有好处。 在紫晋台所居住的几天中,苏雪烟每次吹笛的时候总会有来自远处的笛声相伴而奏。 起初她并没有多在意,可是直到几次后,她发现彼此的笛声之中所蕴养的渴望是如此的相像,久而久之她也就喜欢了有那远处的笛声相伴而奏了,仿佛找到了同命相连的知音似的。 她也好奇那个与自己一起奏笛的人究竟是谁,可是既然对方有意隐藏起来,那么她也不该去找他的,毕竟她不是一个自由人。 悠婉恬静的笛声飘荡着这个东侧园林,苏雪烟站在厢房门前拿着翠绿的青竹笛子独自奏乐,今天那个人并没有和她一起相伴而奏,是不是有事呢? “小姐。” 紫鸢从厢房里走出来,轻轻拍了拍苏雪烟的肩膀,小声地叫唤着她,接着四处张望有没有人会进来,一切安全之后才扯着苏雪烟走进厢房里,锁上门把。 难得刚刚傲皇出去整理皇军队,看似是有事要办的样子,应该一时半刻回不来的。 “怎么了,紫鸢。”苏雪烟将青竹笛子放在红木圆桌上,看着一脸紧张兮兮的紫鸢,疑惑地问道。 “小姐,我已经帮你准备好那些能避孕的药丸了。” 紫鸢偷偷摸摸地从胸襟之从掏了一小袋用锦包包住的药丸,拉开扣子,捻出了一粒黑色的药丸递给苏雪烟说道:“小姐,你先吃今天的份儿先,这些药丸紫鸢弄了很多回来,应该能够用上一段时间的,之后的话……之后再说吧,这些药丸就先放在紫鸢这儿,免得会被傲皇发现了。” 紫鸢一口气说了一通话,说得既急又轻,怕的就是被人听到就不妙了,这可是死罪啊!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皇的男人2 “嘘。” 苏雪烟伸出纤玉的指尖轻轻抵住紫鸢的樱唇,微微笑着小声地说道:“我知道,我明白了紫鸢,谢谢你紫鸢,又让你为了我而冒险了。” 每次都说要保护好紫鸢,可是每次都是由紫鸢保护自己,为了自己而冒险…… 她欠紫鸢真的太多太多了。 “小姐在说谢谢呢?对紫鸢来说小姐才是最重要的。”紫鸢笑眯眯地看着苏雪烟,真实诚恳地说道。 小姐教会了她很多事情,也让她懂得人的心灵,要不是小姐,她可能一辈子都只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更别提能和紫英相遇了。 “对了,我刚刚叫厨房为你炖冰糖雪燕,我现在给小姐你端过来。” 在紫晋台这里,无论是早饭午饭还是补汤一切都是又紫鸢亲自检查过再端过来给苏雪烟吃的,为的就是防止紫皇他们会有意伤害小姐! 紫鸢走后,偌大的东侧园林就只剩下苏雪烟一个人。 她无聊地拿着青竹笛子在樱花树下漫步行走,等待紫鸢的回来,在这段被囚的日子里面,如果身边不是还有紫鸢陪伴着,估计自己也没有勇气再撑下去! 正当苏雪烟百般无聊的时候,幽幽婉婉的笛声从不远处飘荡过来,和以往的方向比起来,今天的笛声更加接近了……仿佛……只有一墙之隔! 苏雪烟激动地弹跳起来,看着偌大的东侧园林四处张望着,想要找出那吹笛的知音之人究竟在哪里,想要看看他究竟是谁,也想要认识认识一下他。 可是放眼看去,偌大的东侧园林除了后面的一排厢房之外,前方都是一棵棵浅粉色的樱花树。 一片片细小的花瓣划破空气优雅地飘落在地上,将地面铺上了一层华丽的浅色粉红,就像一层薄薄的地毯似的。 苏雪烟迷惑了,也分不清笛声究竟是从哪处传出来的。 忽然,头上飞过一只小小的稚鸟,可能是刚刚学会飞行的缘故,稚鸟飞得并不高,而且歪歪斜斜的,看起来可爱极了。 只见小小的稚鸟横冲直撞地飞进了一颗颗樱花树的后面,就再也没有出来了,这让苏雪烟感到更加疑惑不解了。 樱花树的后面不是没有路了吗?那么那只稚鸟又飞去哪儿了? 带着重重疑惑,苏雪烟缓缓走到樱花树的后面,方向后方确实是没有路了,一道高高的墙壁堵住了前方的路,没得再前进了。 可是那只稚鸟却一去不回头,难道是飞上了天空了? 忽然,苏雪烟看到高高的墙壁上有一个五角星的空洞,空洞不大不小,刚好够一只拳头大小的手套进去。 她想那只稚鸟就是从这里飞走的,苏雪烟抱着好奇的心态垫高了脚尖想要看看从那个五角星的空洞处能看到什么,雪白的小手轻轻地低着白色的墙壁,娇小的身体微微倾前。 还没看到对岸是什么风景的时候,墙壁竟然转动起来了,还没来得及反应什么,苏雪烟便前方失去了助力,一下子扑空倾倒在地上。 甩了甩雪白手心中的痛意,苏雪烟缓缓地站起来,拍了拍衣裳身上的灰尘,有点不安地看着前方一片陌生的景色。 一条红色的木桥直达湖畔中央上的一栋紫木房间,而湖畔上则是开满了浅色的莲花,一朵朵莲花围绕着湖畔岸上中央的紫木房间,十分奇特和美丽。 苏雪烟虽然很好奇,但是她并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打算转身再推推那块转墙回去东侧园林,免得等下紫鸢回来后看不见会担心。 正当苏雪烟想要回去的时候,原本停顿下来的青竹笛声又吹奏起来了。 这次的笛声来得更加接近了,仿佛吹笛的人就近在咫尺似的,清幽淡静的笛声中蕴含着丝丝悲凉,让人听着听着也跟着伤感起来了。 “这个人是……”听着这熟悉的笛声,苏雪烟有点惊讶起来了,这笛声不就是这几天以来与自己一直相伴而奏的笛声吗? 那个人就住在这里吗? 究竟是个什么人?能在紫晋台里面走动的人,是紫皇身边的人吗? 苏雪烟心里很清楚自己不该去探究这个好奇的,毕竟对方很有可能就是紫皇身边的人。 但是那笛声中的悲伤哀愁让她产生了心底的共鸣,这种感觉仿佛切身感受一般,那么地真实那么地无奈,让她想要忽视也忽视不了…… 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苏雪烟还是缓缓走向那条红色木桥,往紫木房间的方向走去了。 苏雪烟轻轻地踏在红色木桥之上,清风从传来了湖畔上莲花的花香味道,淡淡的香味既不俗也不刺鼻,淡淡的闻起来很是舒服。 渡过了那条红色木桥,苏雪烟不期然地看到站在紫木房间外面的紫丞兰。 只见他拿着用珍贵紫玉雕琢而成的玉笛,含入嘴中轻轻吹奏着出凄凉悲伤的音律。 这一幕,让苏雪烟震惊得不会动弹了,只能呆呆地站在红色木桥上,星眸复杂地看着依然是穿着一袭紫衣的紫丞兰。 笛声骤然停顿下来了,紫丞兰淡淡地瞄看了站在红色木桥上脸上依然戴着面纱的苏雪烟,轻声问道:“你怎么来得到这里的?” 奇怪,北侧苑守卫森严,区区一个弱质女子又怎么能够走到这里的呢? 猛然想到自己闯进了紫皇居住的地方,苏雪烟连忙低下头镇静地说道:“妾身也是误打误撞走进来的,没想到紫晋台的布局竟然如此奇怪,东侧园林和北侧苑竟然距离得如此之近。” 这紫晋台的布局也太过诡异了,东和北竟然只是一墙之隔…… “这样啊,紫晋台的布局确实很奇怪,据说这里是一位来自蓬莱岛的仙人说设画而成的,所以拥有很多奇妙之处。”紫丞兰看着苏雪烟,浅浅微笑道,仿佛一点也不在意她无意的打扰。 注意到苏雪烟手中的青竹笛子,紫丞兰浅色唇上的笑意愈发地加深了,清幽的双眸也不再是黯然无光的,他轻声赞赏道:“你吹的笛子很动听。” 动听的音律之中,有一种……与自己相似的感觉。 “紫皇夸奖了,紫皇吹得才是动人的音律,没想到……一直和妾身相伴而奏的人竟然是紫皇你,真让我诚惶诚恐。”苏雪烟静静地说道,星眸半垂,遮住了眼眸中翻滚的漩涡。 原来一直与自己中奏笛的人竟然是这个紫皇,真如紫鸢所说的那样吗? 这个紫皇真的是一个……被背后的人拉扯住的傀儡吗? “不必对本皇如此害怕,本皇只是觉得自己和你很像,所以才会参进来吹了一下而已。”紫丞兰看得出苏雪烟的犹豫和顾虑,他也并没有伤害她的打算,只是觉得竟然遇到一个如自己处境如此相似的人,心中有点触感而已。 “相像吗?”苏雪烟垂下头,细声地喃喃自语道,细细地嚼着紫丞兰这句话中的意思。 相像,他们相像吗?难得他和自己也是一样的? 正当苏雪烟陷入沉思的时候,一步步脚步接近这里了,看来是有人回来了! 紫丞兰微微蹙起了眉头,看向还呆滞地站在红色木桥上的苏雪烟,连忙低声叫道:“不想死的话,赶快过来这里!” 苏雪烟愣了一愣,听着越来越接近的脚步声,再看向一脸严肃认真的紫丞兰,也不敢再作犹豫,连忙快步走上前,赶到紫丞兰身边,希望他能帮自己挡过去。 奇怪,这里还有谁能让这个紫皇这么害怕的? 难道是…… 苏雪烟还来不及细想什么,紫丞兰就拉起她雪白的小手,推开紫木房间刻有紫苑国图纹的木门。 房间很大而且是全紫色的,就连地面也是用上好紫玉而做成的,十分地奢华而高贵,光滑亮晶晶的紫玉地砖看漂亮。 而且紫玉还散发着淡淡的暖气,驱走了冬至的寒冷,整个房间变得暖和多了,一看便知道,那紫玉必定很昂贵稀有。 紫丞兰左右环视了房间一眼,接着再看了看戴着面纱,星眸闪烁着不安的苏雪烟一眼,浅色的嘴唇淡淡一笑。 接着将披在身上的紫媚纱透明薄薄的紫色披肩脱下来,纤细的手臂优雅地轻轻一扬,将珍贵的紫媚纱披肩披到苏雪烟身上,将她整个人裹得紧紧的。 淡淡的檀香味道萦绕在苏雪烟身上,挥之不去,完美地掩盖了她自身的味道。 “你怕吗?”紫丞兰清幽的双眸柔和地看着苏雪烟,淡然一笑地问道,轻轻的声音仿佛有点余力不足似的。 苏雪烟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的紫丞兰,注意到他眼眸中的无奈,再看着披在自己身上的紫色薄纱披肩,蓦然摇头轻笑道:“我不怕。” 如果这个紫皇有意想要杀她,也不会拉她进来这房间,更不会将这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的披肩披到自己身上,掩饰自己身上的气味。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紫皇和自己很像,处境和心情…… 更何况她现在也没路可选了,何不相信他的话,这样对自己也没有坏处。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男妃 “那就好。”紫丞兰拉起苏雪烟雪白的小手,走到紫木的床榻上,掀开了遮住床榻的绸缎,转头看向苏雪烟谨慎地吩咐道:“如果想要活命走出去的话,等下无论发生什么事也不要出声,好好捂住自己的嘴巴,知道了吗?” “嗯,知道了。”苏雪烟静静地看着长相普通,气质独特的紫丞兰,毫不犹豫地点下头,听从了他的话。 “那快躲进去吧。”生怕来不及似的,紫丞兰扶着苏雪烟让她躲进去紫木床榻的下层,见她躲好之后,便将床榻上的绸缎放下来,遮住了躲在床榻下层里的苏雪烟。 躲在床榻下层里面的苏雪烟,双手紧捂住嘴巴,连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的,生怕会露出一丝马脚出来,被那人发现了! 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没有露出什么破绽,紫丞兰才缓缓松口气,若无其事地做到紫木椅子上,淡定从容地拿起紫砂小茶壶,为自己倒下一杯热腾腾的香茶,轻抿着。 喝完第二杯香茶之后,毫无意外的,房门被推开了。 一名穿着一袭锦华紫衣戴上紫色精致璎面具的男人站在房间门前,虽然看不到男人的真面目,但是从其精壮修长的身段,以及那与生俱来高贵的帝王之气看来,无疑是个俊美的男人。 在房门外透进来的淡淡阳光照射下,锦华紫衣的面具男人变得更加妖娆夺目了,即便看不到他的容貌却也拥有足够的魅力迷倒众生了。 房间的光线越来越暗了,锦华紫衣的面具男人将房门掩上,缓缓地走进来。 他拿下了戴在脸上的紫色璎面具,露出了俊魅艳丽的脸容,眉眼上的五色珠石耀眼地闪烁着,更添一份盅惑的妖媚。 “梵儿,怎么今天这么乖在等着本皇回来?”俊媚的男人放下手中的璎面具,接着缓缓走到坐在一旁的紫丞兰身边,伸出修长有力的双臂,亲昵地拥着他。 俊魅男人低沉而魔魅的声音让躲在床榻下层里的苏雪烟心抖了抖,紧张得整个人都紧绷起来,捂住嘴唇的双手更紧了,生怕自己的慌张会露出一点声音! 本皇? 这个男人难道才是真正的紫皇? 紫丞兰轻蹙起眉头,继续淡定地为自己倒下一杯香茶,慢吞吞地喝着。 淡淡的瞄了抱着自己不放的俊魅男人一眼,不经意地问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有事要出去办吗?” 紫丞兰的声音虽轻巧,但是却依然掩饰不了其中的厌恶。 清幽的双眸中冷冰冰的连一丝温度都没有,看得出他有多厌恶面前这个俊魅的男人。 仿佛是已经习惯了紫丞兰厌恶的语气,俊魅的男人只是低低一笑,倒也不恼紫丞兰话中带刺。 反而更加喜欢他倔强不屈的样子,心中爱极了他生气娇嗔的样子,更惹出他心中一直隐藏的阴暗面。 “那是因为本皇想念梵儿你了,想要和亲密一番再出去处理那事。”俊魅男人笑得一脸厚颜无耻的,俊美无双的脸庞荡漾着淫魅的邪气,眉眼上的五色珠石让他看起来更妖孽魅惑了。 俊魅男人的邪恶低语让紫丞兰脸上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他一声不吭地继续倒着茶喝,无视身后抱着自己不放的俊魅男人,心中恨不得他赶快走人! 见紫丞兰无视自己,俊魅的男人一把伸手捉住了他还在倒茶喝的手,将他手中的紫砂茶杯一把扔到紫玉地砖上。 脆弱紫砂小茶杯就这样粉身碎骨了,一块陶瓷飞落到躲在床榻下层的苏雪烟身上。 苏雪烟紧绷着身体,紧张地动也不敢乱动一下,就怕在自己身上的那块碎片会掉落在地上,被外面的男人听到了! 俊魅的男人也不管紫丞兰不愿意的反抗挣扎,修长有力的双臂一把将他横抱起来,大步地走向紫色的大床方向去。 “你要做什么?!”紫丞兰满脸惊色,随即察觉到俊魅男人的意图,咬牙切齿地问道。 可恶! 这个疯子就是一个禽兽,怪不得、怪不得当年梵儿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和一个疯子在一起,比死更恐怖! “当然是要和你做亲密之事,梵儿,本皇爱极了与你欢爱的滋味了,真想一直埋在你体内永远都不出来。” 俊魅男子轻狂低笑,邪魅淫糜的话语让躲在床榻下层的苏雪烟都忍不住脸红起来了,心里更是‘扑通扑通’疯狂地跳动着,因那俊魅男人的话而震惊得不行! 男人和男人……难道真的紫皇有龙阳之好? 天!这太疯狂了,那么……他是自愿的吗? “我说过多少次了,我不是梵儿!”紫丞兰咬牙切齿地重申道。 心里不知道是该恨那个叫梵儿的人,还是该恨自己的与他相似的气质,还是恨自己的脆弱无力? 如果,他能再强大一点,至少也不会被一个男人压倒侵犯吧…… “你是不是梵儿,本皇说了算了!”俊魅男人低声一吼,看似忍耐到极限,极为不满意紫丞兰的不配合和抗拒。 心中莫名的怒火烧得他理智全无,毫无怜惜地将紫丞兰一把摔到紫色的大床上,接着带着周身黑暗的怒气,欺身压上他纤瘦单薄的身躯,狂躁地撕扯掉他身上的衣服! “不管你是不是梵儿,你和梵儿都是一样的,都只能在本皇身下辗转承欢,都是本皇身下欢爱的玩物!”俊魅的男人狂躁不安,俊艳的脸庞上露出了一种病态的疯狂。 邪魅双瞳中蕴含着黑暗诡异的漩涡,双手不断撕扯掉紫丞兰身上的锦袍,直到华贵的锦袍被撕烂成一条烂布条,遮掩不住身上的春光。 俊魅的男人犹如地狱的魔鬼似的,低下头狠狠地在紫丞兰白皙的脖子上咬了一口,直到鲜血溢出来,融入到他的嘴中,他也依然不肯松开,仿佛想要吸干他的血似的,邪恶得让人心惊胆颤! 脖子上传来的痛楚让紫丞兰紧紧皱起了眉头,浅色的嘴唇却倔强地不屈服地不吭一声。 他仰头讥笑道:“你简直就是个疯子,不肯面对现实的疯子,沉浸在你自己虚幻世界中的疯子,梵儿……你就算是倾尽天下也得不到他,你何其悲哀!” 紫丞兰的话无疑完全激怒了情绪不稳定的俊魅男人。 脖子猛然一紧,俊魅的男人阴沉下俊脸,伸出双手狠狠地捏着他的脖子,浅润薄红的嘴角处还沾上鲜红的血迹,犹如灭世的妖孽,可怕得让人忍不住尖叫起来! 脖子上的火辣辣让紫丞兰再也说不出讥笑的话,只能难受地半眯起双眸,不屈地瞪看着面前一脸阴森的俊魅男人。 那无惧的眼神仿佛在说: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俊魅男人发出犹如野兽般的低吼,松开了掐着紫丞兰纤细脖子的双手,狂躁不安地架起他的双腿,盯看着他腿侧上那颗自己亲手为他镶上去的五色珠石。 想起那在莲花池上,回眸一笑的人,心中激荡不已。 俊魅的男人仰首缓缓闭上眼,俊魅的脸庞潮红,妖艳得让人炫目。 “梵儿……”随着欢愉,俊魅男人的思绪飞翔在无限的遐想中。 “梵儿,本皇爱你,很爱很爱你。”意乱情迷之间,俊魅男人低沉魔魅的声音轻轻呢喃道,仿佛只有这个时候才能与梦中思念的人,相见。 梵儿……本皇那么爱你,为什么当初你选择的人不是自己,为什么呢?! 仿佛忆起过去的什么回忆,俊魅的男人蓦然睁开眼睛,低头看着在自己身下侧开头辗转承欢的紫丞兰,白滑的大手用力地扣住他的下颚,强蛮霸道地吻上他浅色的嘴唇。 “是我的,你是我的,谁也别想在本皇身边抢走你!” 梵儿,梵儿,梵儿…… 紫色大床不支好发出‘吱吱吱’的声音,吓得躲在下面的苏雪烟以为大床要塌下来了,心里‘扑通扑通’地狂跳着,额头都布满了一颗颗豆颗大小的汗珠。 在这寒冬的天气她却只感到室内一片暧昧激情的灼热! 她再怎么蠢也该知道在床上的两个男人在做着什么事情…… 只是她没有想到会是怎样的,没想到那个紫皇不单止是个傀儡,还是个男宠…… 听他的话,他的语气,他的样子……看来一切都不是出自他自愿的。 又是一个被权力囚禁住的人吗?又是一个和自己同样身不由己的人…… 只是,他比自己更加……悲哀。 苏雪烟一边绷紧着身体不敢乱的,双手一边紧紧地捂住嘴唇生怕自己会忍不住发出声音,额头上的汗珠都滴进到眼眸中了,酸酸涩涩的让她很难受。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长的时间,床上的震动才缓缓减轻了一点,直到最后化作与无,房间才安静下来。 灼热的激情依然残留在空气中,挥之不去,让人脸红耳赤的。 淅淅唰唰的一阵声音后,苏雪烟从下面看到有人走下床了,优哉游哉地捻起地上凌乱的衣服缓缓穿上后,便笔直地走出房间去了,临走之前留下一句话。 “乖乖在这里等本皇回来继续。”邪肆的低语低沉而嘶哑,光是声音就让人禁不住脸部发烫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邪尘 俊魅的男人穿好锦华的锦袍之后,戴上紫色的璎面具便缓缓地走出房间去了,苏雪烟看到细细光线透了进来,接着又被掩盖上遮住了。 虽然知道那个男人已经走了,但是苏雪烟依然躲在床榻的下层不敢出去,不敢轻举妄动,怕那男人还在外面。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过去了,苏雪烟依然维持着紧绷的姿态,躺在她身上的紫砂茶杯的碎片摇摇晃晃的却没有跌落下来。 一会儿之后,紫丞兰艰难地撑起被凌虐侵犯过的身体,随意套上了一件白色的里衣里裤,便走下穿。 他掀起了床榻下层的绸缎,看到想汗淋漓的苏雪烟,等着水灵灵明亮的星眸看着自己,心中一阵无奈的苦心。 “出来吧。”紫丞兰的声音变得暗哑低沉的,看似有点难受的感觉。 闻言,苏雪烟看着紫丞兰普通的脸上若有似无的苦笑,微微愣了一下,接着从床榻下缓缓地爬出来了。 因为身体曲得太久加上又是处于紧绷的状态,让她不禁有点站不稳脚,一下子整个人往前倾倒。 幸好紫丞兰即使扶住了她,才免于她跌倒在紫玉地砖上。 可是也因为动作太大的缘故,苏雪烟脸上的面纱被扯下来了,露出平凡的脸容,让紫丞兰不禁怔了怔。 随即淡然笑道:“我还以为能得到傲皇宠爱的女人,应该是天姿国色才是的。” 没想到竟然长得这么平凡,和自己一样。 “你的名字是?”苏雪烟看着仅仅穿着里衣里裤的紫丞兰,单薄的白衣并遮不住他身上被凌虐过的痕迹,以及白皙的脖子上……骇人的勒痕。 这个人比自己活得更痛苦吧。 “邪尘。” “我的名字叫邪尘。”紫丞兰久违地说出连他自己都淡忘已久的名字。 是啊,他叫邪尘,并不是叫梵儿,但是从被紫皇捉住的那一刻开始,这个名字就消失了。 现在,也没有人敢提起这个名字。 唯独他自己……一直渴望着能够恢复自身的身份。 “邪尘……”苏雪烟若有所思地低低念道,脑里却想到刚刚那男人嘴中唤叫出声的,梵儿,心中有点替他苦涩起来了。 邪尘不是梵儿,那么…… “为什么不反抗?”苏雪烟看着一脸平静的邪尘,静静地问道。 或者,反抗了就能逃得开呢? “那么为什么你也不反抗?”邪尘不答反问道。 他浅色的嘴唇拉扯开淡淡带着苦涩的笑意,自嘲地说道:“倘若只是一个反抗就能逃得掉,我愿意反抗下去,但是你我都懂得,有些事不是反抗就能改变的,要想反抗,就要学会变强,没有能力的弱者,只能被强者吃掉。” “那么你为什么不变强,你虽然只是个假紫皇,但是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是你,只要你想的话,或者就能扳倒那个男人!”苏雪烟镇静地追问道。 她不明白,竟然邪尘不是出自自愿的,为什么不好好利用自身的优势,去扳倒那个男人呢? “我爱紫苑城这个国家。”邪尘缓缓地走到房门前,轻轻地推开了房门,暖暖的阳光映照在他普通的脸庞上,有种近乎于透明的白,仿佛整个人都变得透明起来。 唯独他身上那独特的气质变得更强烈更吸引人了,让苏雪烟只能呆呆地站在凝望着站在阳光底下的他。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邪尘缓缓回过头,看着还呆呆站在屋子里的苏雪烟,好奇地问道。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苏雪烟细想了一下,随即迈着缓慢的步伐慢慢地走出去,走出昏暗的房间,踏进耀眼的阳光底下,沐浴久违的光芒。 “我的名字叫苏雪烟。”苏雪烟仰头直勾勾地看着邪尘,没有撒谎而是选择了坦白。 她,觉得邪尘不是个坏人。 他,只是个和自己一样身不由己的人而已,同样被卷入不愿卷入的权利生死之中,被锁上层层的枷锁,动弹不能而已。 “苏雪烟?”邪尘轻轻地重复念道,蓦然淡然一笑,清幽的双眸含笑看着苏雪烟,轻笑道:“看来你比我的处境活得更危险,更身不由己啊!” 苏雪烟,据说是拥有绝世美貌的女子。 傲皇‘冥婚’的苏皇后。 据说在大婚前夕新娘子突然暴毙了,原因至今不明。 不过为了表现自己的情深意重给苏尉迟看,傲皇选择了举办一场感动天下的‘冥婚’迎娶了已死苏雪烟,也赢得了苏尉迟的忠心。 没想到,真正的苏雪烟并没有死,她很聪明,选择以假死逃离傲皇的掌控,逃离做棋子的命运,可是如今看来,她并没有逃得过宿命。 “我……”苏雪烟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许即使什么都不说,邪尘也能明白理解她现在自身的处境。 毕竟他们是如此地相像。 “好了,快走吧,忘掉今天所发生过的事情,你明白的,像我们这样的棋子知道得越少对自己越有好处,人生其实活得糊涂一点,未必不是一件好事。”邪尘轻轻一笑,修长的指尖拿起披在苏雪烟身上的紫媚纱披肩,示意苏雪烟赶快离开这里。 “我明白你说的话,再见。”苏雪烟感激地朝邪尘轻轻点了一下头,便转身快步离开了这里,渡过红色木桥便向东侧园林的方向走回去了。 就剩下邪尘孤单一人站在偌大的草坪上,独自一人仰起头眺望着头顶上那一片蔚蓝不见边际的天空,浅色嘴唇上的笑意深了深。 再见了,苏雪烟。 邪尘在心中默默地念道。 “或许下次再见的时候,你已经是自由身了。”邪尘眺望着一望无际的天空,浅色的嘴唇勾起微微的笑说道,语气充满了渴望和……苦涩。 那么他的自由,又是在何方? …… 邪尘,原是紫苑城里三王爷膝下唯一的儿子。 年过四十的三王爷好不容易终于有了子嗣可以后继香火了,对邪尘宠爱得很,什么都给他最好的,请最好的学士教他知识。 知道他喜欢音律就请来城中最好的音律师傅教他音律,可谓是宠子的二十四孝父亲啊! 邪尘自小就很听话,比同年的孩子要安静得多。 虽然长相极为普通却气质独特,往往即使他一声不吭地站在一角,也会惹来很多人的注目。 他自身的气质就犹如一个巨大的磁场似的,让人无法抗拒他的存在,让人深陷在其中。 邪尘一出生的时候,右额上有几片莲花花纹的印记,淡淡的粉红色很是夺目漂亮,却让三王爷吓得名人立刻将接生婆送出城外,用钱打发了她命她不准再回来紫苑城。 看着只是个婴儿的邪尘,那一年三王府传出了一个传闻,三王爷爱子成狂,将小王爷关在香阁中,平时就只准自己和王妃进入,下人一概不准乱入。 直到小王爷快两岁的时候,毛发长得也茂盛的时候,三王爷才将邪尘解放出来,黑黑柔软的毛发遮住了他饱满的额头,也遮住了他额头上的莲花花纹。 一切看起来就犹如传闻那样,三王爷对自己唯一的儿子疼爱得很,谁也没有看出异样! 只是从邪尘五岁懂事开始,三王爷就将他叫进房间里,认真严肃的细说一番,千叮万嘱命令他不准将额头上的刘海拨开。 以后凡是出席皇家的宴席聚会的时候更是不准做出一些惹人著名的事情,有些事能免就免,最好别出现在紫皇面前。 别人跪下就跟着跪下,别人吃饭就跟着吃饭,尽量要保持低调! 那时候年仅五岁的邪尘并不懂三王爷严肃的话,不过聪明的他即使只有五岁也知道身在皇家之中就得要处处留神,别强出风头。 所以一直以来邪尘除了被冠上一个被三王爷骄纵的儿子的称号,其他一直很低调。 低调得让人忘记三王爷的儿子究竟叫什么名字。 日子也在这低调之中一天天过去了。 邪尘八岁那年,因紫皇紫轩辕招纳了一名男妃墨梵而闹得满城风雨。 毕竟纳男妃这一事是紫苑城里历史中从来没有发生过的,更何况男人和男人根本就是忤逆了伦常荒唐至极。 但是当时的紫皇并没有听取群臣的奉劝,一意孤行非要将墨梵立为自己的男妃,更对他专宠至极,只愿意准他一人服侍自己,将后宫的三千妃嫔气得不行,但是又不敢对墨梵做出什么。 毕竟他可是紫皇最眷恋的男妃,虽然荒唐至极,但是紫皇却没有因城里的风风雨雨而放开墨梵,反而将他纳入自己保护的范围,让任何人都伤害不了他! 那时候紫苑城被闹得满城风雨,老百姓们更是时常讨论起墨梵的长相来历身份起来了。 据说墨梵已经被紫皇金屋藏娇在寝宫多年,长得比女子更倾国倾城不止,更能吹奏出世间上最动人的音律。 最为耀眼的地方就是右额上有几片莲花花纹的印记,被传闻为是莲花花仙的转世,只是性别被混乱了而已。 那时候八岁的邪尘不懂得老百姓们口中的男妃是什么意思,但是听到那人右额上也有几片莲花花纹,不由自主的伸手捂住被厚厚的刘海遮住的额头……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邪尘2 邪尘忆起父亲说的话,年纪少少的他懂得敛尽自身的所有光芒,处事变得更加处处留神和低调起来了,甚至连最爱的笛子也被他抛在一旁,不再吹奏了。 只因为他懂得,那个男妃墨梵是紫皇现在最宠的红人。 自己更不能露出与他有半点相似的样子,怕是会惹到紫皇不高兴,就不好了。 邪尘十岁那年,虽然一直以来凡是皇家的宴席应酬三王爷一直帮他挡着,能免去则免去,几乎让邪尘和皇家的王爷皇子断绝了一切连接。 但是,毕竟邪尘是一个小王爷,而且也到十岁的年龄,有些宴席还是不能避免的,更何况是紫皇爱宠的男妃墨梵的生辰? 不去就等同不尊重他,看不起墨梵是男妃的身份。 三王爷又怎么还敢继续推搪了,只能带上邪尘一起去,在轿子上一直千叮万嘱纷纷邪尘千万不乱说话,乱出头,等下随笔找个不起眼的位置坐到结束就好了。 更不能随意拨开额头上的头发,一遍遍叮嘱吩咐过后,看到邪尘乖巧的点头三王爷才放心下来。 毕竟邪尘是自己唯一的心血,也是自己唯一后继香火的血脉,不能够断的啊! 为男妃墨梵庆生的宴席开得很大,遍布了整个紫苑皇城,灿烂的灯火犹如烟火似的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每围桌子上都摆满精致的美食佳肴,上面放了一个大大的寿包,上面刻着墨梵两个字,一看便知道是紫皇为墨梵亲自准备的。 邪尘才只有十岁的孩子,虽然平时比较安静稳重但是毕竟还是个孩子,难免会对这一切产生好奇感,但又不敢表现得太过过,怕会被三王爷看到责备自己。 他只能瞪大清幽的双眸到处张看着,浅色的嘴唇勾出淡淡的笑意。 邪尘真的长得很普通,加上厚重的刘海遮住他饱满漂亮的额头让他看起来更加普通了。 在这达官贵人,俊男美人如海的紫苑皇城中根本就很难惹人注目,身上的气质虽然独特,但是谁也没有留意到坐在俺角落处的他。 他也乐得轻松,优哉游哉地看着这奇特的一切。 不知道在高高的凳子上坐了多久,邪尘口渴的喝了一口香茶之后,终于等到紫皇和男妃墨梵出现了。 顿时引起了众人的注意,纷纷跪在地上向紫皇和他的男妃墨梵行礼。 邪尘呆滞地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众人,也有模有样的跪在地上,只是小脑袋好奇地微微仰起,好奇地看向穿着一袭紫衣的墨梵。 想要看看这被外面老百姓传闻为莲花仙子转世的墨梵,究竟长什么样儿的。 但是,邪尘却看不清墨梵的样貌,并不是因为距离太过远的缘故,也并不是灯光太过暗的缘故,他就是看不清楚墨梵的样貌。 他浑身仿佛萦绕着看不见的烟雾似的,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很遥不可及。 但是身上的气质却极为奇特,犹如一阵迷烟,单是无意瞄一眼,便深深陷入他的迷惑之中,不能自拔,不在乎他的容貌不在乎他的性别,只想一直看着他。 就像水中镜月一样,迷惑心智。 邪尘一脸呆滞的看着一路缓缓走过去的墨梵,直到众人都行完礼站起来了,他依然是呆呆的跪在地上,还不能从那一刻震撼之中恢复过来。 心中感觉特别乱,因为他觉得自己和墨梵的气质,极其相似。 “宴席开始了!” 耳畔传来低沉稳重的声音。 这时,邪尘才缓缓回过神来,慢吞吞的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墨绿色的衣服上的灰尘,才抬起头看向坐在主席用纯净雕刻而成的座位上的紫皇紫轩辕。 不禁讶异他的年轻,让他有点分辨不清他的真实年龄。 接着,漫长的宴席总算开始了,紫皇专门为男妃墨梵请来了城中最好的戏子为他舞戏奏乐,正当众人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却有一个人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仿佛毫不在乎自己的迟来。 一名只带着几位侍从的男人缓缓走进来,精壮修长的骨子架上穿着一袭华丽炫色的紫衣锦袍,乌黑的长发随意地用昂贵的紫玉发簪挽起,几条黑色的发丝随意贴在身上,显得更加放荡不羁。 不过男人脸上戴着紫色的璎面具,让人无法窥探到他的真正的面目。 他就是紫皇紫轩辕第四个的子嗣,传闻中的四皇子,紫丞兰。 那是,十岁的邪尘与十五岁的紫丞兰初次相遇,虽然那时候他们彼此都不相识。 带着紫色璎面具的紫丞兰走到紫皇面前毕恭毕敬的向他行礼之后,便起来了。 完全无视他身边的男妃墨梵,虽然面具掩饰住紫丞兰的脸上的表情,但是邪尘却看得出他从一进来,视线由始至终都在坐在紫皇身边的墨梵身上,没有离开过一分一毫。 仿佛被凝胶住似的。 紫皇十分宠溺这个四皇子,更是有意将皇位传给他。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四皇子就变得叛逆起来了。 仔细一算,正是自己宣布要纳墨梵为男妃的时候开始,四皇子见过墨梵一面之后,就变得奇怪了起来。 紫皇没有多想细处,只是一心以为紫丞兰看不起墨梵是男妃的身份,大感生气,忍不住第一次当着众人的面前训了他一番。 “父皇息怒,即使赐死儿臣,儿臣也不会叫唤他一声!” 紫丞兰低沉魔魅的声音极其性感妖孽,其中的气势却让人忍不住颤抖起来。 没人看得见紫丞兰说出这句话时的表情,只有一直坐在紫皇身旁的墨梵感觉到紫丞兰那露骨而强烈的视线,让他有点不安起来了。 那时候的邪尘,只不过是个局外人。 他也只是用局外人的身份看戏而已,谁又会想到,一直独善其身站在局外的自己,也有被拉进去的一天? 经过四皇子闹场之后,宴席虽然持续继续,但是坐在紫皇旁边的墨梵实在敌受不了紫丞兰目光的注视,便低下头在紫皇耳边细说了一声,自己先行告退了。 临走前,墨梵有意仰头看向就坐在前席最为起眼的位置上的紫丞兰,虽然带上面具让自己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视线却是无法骗人的,他确实是在看着自己! 墨梵微微蹙起了秀眉,随即收回了视线缓缓往紫皇的寝宫方向走回去了,身边跟随着几名宫女太监公公随从同行着。 紫丞兰一直看着墨梵毫不留恋离去的背影,直到那道紫色的背影渐渐融入黑幕之中,再也看不到的时候,他才缓缓收回视线。 握住酒杯的大手……更紧了,仿佛想要将手中的酒杯捏碎似的,周身散发出莫名的黑暗气息,诡异得很。 宴席还在持续举办进行,邪尘一边秀气的吃着陶瓷碗中的佳肴菜式,一边等着清幽的双眸兴致勃勃地看着台上的戏班的表演,浅色的嘴唇咧开浅浅的笑意,满脸欢喜地看着戏班的表演。 完全没有在意那个戴着面具的四皇子,也没有在意别人看着他的目光。 看完台上戏班们的表演之后,邪尘有点郁闷的戳着碗中的佳肴菜式,再看着没完没了的宴席,毕竟还是个十岁的小孩子,坐不定感觉无聊了。 眼看着没有人在意的时候,便偷偷溜走,在偌大的紫苑皇城里乱跑一通,结果就是——迷路了! 一道长长的红色走廊上,九转十八弯让人感觉没有尽头似的。 一个穿着墨绿色衣服的十岁小男孩在上面迈着两条短短的腿,奔跑着,白皙的脸蛋冒出细细的汗珠,红扑扑的,犹如染上了一抹胭脂,看似很着急的样子。 跑久了之后,邪尘气吁喘喘的半蹲下来,清幽的双眸无助又着急地四处东张西望着,想要找回走回去宴席的路。 但是放眼看去,周围的布局都好像一样,根本分不出哪里是出口,哪里是尽头啊! 邪尘无助迷茫地饶了饶头,想起三王爷吩咐过的话,绝对不能拨开额头上的刘海。 邪尘又将手垂下来了,不敢乱动额头上的刘海,怕会露出那个莲花花纹的印记出来,这样就不好了! 糟糕了,他好像迷路了,等下回去爹一定会生气! 邪尘望着前方四条红色木廊的通道,全都是看不见尽头的,悠长得仿佛走不完似的,反正都不知道该走哪一条才对,邪尘干脆随便胡乱地选择了其中一条走廊通道,迈着小步伐缓缓往前进。 邪尘一边擦拭着脸颊上的汗水,一边缓缓向前走,宽大的红木走廊上就只有他一个人,根本就没有其他人宫人的身影。 仿佛是禁地一样,一个人影都没有。 怎么办才好?要怎么样才能出去? 正当邪尘无助迷茫的时候,耳尖的他听到在草丛的前端有人说话的声音。 小家伙高兴极了,撒腿就往声音的方向跑过去,很多事情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很多年后再次邪尘回想起来这事儿,总是苦笑不已后悔莫及! 太好了,终于有人在了,这样子他就能出去了。 邪尘抱着满心的欢喜跑过去草丛前,伸出两只白皙的小手轻轻地推开了绿莹莹的草丛,探出个小脑袋,清幽的双眸好奇地四处张望着……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邪尘3 只见草丛的前端是一个极大的花园庭院,不过被夜幕的掩饰下,花园庭院显得有点寂静清幽,壮观美丽的景色也被黑暗笼罩着。 邪尘看到庭院中站着两个都是穿着紫衣的人,两个人他都认得是谁! 一个是男妃墨梵。 另一个则是四皇子紫尘兰。 奇怪,四皇子不是很讨厌男妃墨梵的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与他相见? 还是小孩子的邪尘不太懂这些问题,他只是一心想要早点找到人带他回去宴席那里,别让爹担心而已。 正当邪尘想要爬出去,想要向他们求助的时候,突然一把邪肆魔魅的声音吓得他将小身子又缩回到草丛中,不敢乱动放肆了。 因为那把声音听起来……很可怕,包含着无尽的……黑暗似的。 邪尘半趴在小身子掩饰在草丛后面,两只小脚丫有点发软的。 不知道是因为走得太久的缘故,还是刚刚被那声音吓着的缘故,让他只能趴在那里静静地听着,四皇子和墨梵的对话。 “四皇子,请你自重,我是你父皇的人,现在是,以后是将来也是,你不尊重我是个男宠不要紧,但是别提出过于妄想的要求!” 邪尘看不见墨梵此时的表情,但是从其坚定的语气中可以听得出,他并不喜欢四皇子,甚至有点苦恼的感觉! 他们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呵呵呵……妄想吗?”紫尘兰低沉魔魅地低笑着。 虽然此时的他依然是戴上紫色的璎面具让人看不到他的脸容,但是妖魅的双瞳闪烁着疯狂的痴迷,有点疯狂可怕的样子,让墨梵不禁往后腿了一步。 “妄想也好,妄念也罢,本皇子就是爱你,就是想要要你,梵儿你跟着本皇子走好不好,本皇子不介意你和父皇之间的所有事,父皇那么疼我,我去向父皇讨你回来本我身边好不好,父皇能够给你的,我也一样能给你!” 紫尘兰声音急促不稳地说道,单手紧握住墨梵纤细的手腕,力度大得吓人,让墨梵不禁皱起秀眉来了,但是脸上依然是不屈! 他爱墨梵,从在父皇的寝宫里看到墨梵的那一刻,他便不可自拔地爱上这个父皇的男妃了。 之前,他从来不怀疑自己的性倾向,但是自从见到墨梵之后,自己便被他那独特的气质深深吸引住,想忘也忘不掉。 犹如种下了魔根,日渐在心中疯狂地滋长,让他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墨梵的身影,再也对其他女人提不起兴趣! 他以为自己对女人失去兴趣,他喜欢的就是男人,结果还是错。 他买回来的几名男宠个个都长得眉清目秀而且技巧纯熟,却唯独勾动不起自己的一点旖念。 反而让他觉得无趣至极,脑海里更加思念那个总喜欢穿着紫衣,右额上有着几片莲花印记的墨梵。 “我要的,四皇子给不了也给不起!如果四皇子执意要去紫皇那里讨我过去的话,那么我也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在这世上没有人能够强迫得了我,即使是紫皇也不能!”墨梵面无表情地看着紫丞兰,冷冰冰的眼神意志坚定,一点也不为紫丞兰的话而动容。 “为什么?” “你既然愿意跟着父皇做他身边的男妃,那为什么就不肯跟着本皇子?你是看不起本皇子,觉得我满足不了你?”紫丞兰情绪有些激动起来了,握住墨梵的手更加用力了,仿佛想要融入自己怀里,舍不得放手! 为什么不肯跟着他,难道他比不上父皇吗? 为什么墨梵能忍受这么多流言蜚语都肯留在父皇身边,却唯独不能去自己身边? 没错,紫苑皇城中的流言蜚语都是他散播出去的,更命人将留言说得难听点,目的就是想要墨梵感到百姓们的压力和敌视懂得知难而退不再留在父皇身边。 没想到到头来他宁愿忍气吞声,却依然还是留在父皇身边,不肯跟随着自己离去!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墨梵就从来不肯正眼看着自己一眼? 虽然手腕被紫丞兰握得生痛,但是墨梵却依然没有吭一声,除了脸色难看点之外,依然倔强不肯低下头,性子倔得很! “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请四皇子早点回去吧,要不然等下紫皇看到你在这里,怕是不会高兴的!”墨梵可以别开脸,不去再看紫丞兰一眼,逐客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看到墨梵刻意的躲避开的视线,紫丞兰低沉的声音充满了悲凉地问道:“你就连一眼都不肯看本皇子,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为什么墨梵就能这么狠? 自己求了他这么多次,为什么每次的意志立场都这么坚定? 为什么就连一丝犹豫都不给他? “四皇子,我奉劝你收回你的畸形的爱意,执念太过重并不是一件好事,注定不是属于你的,何必去强求?将来大好江山都是你的,还愁找不到第二个墨梵吗?”听到紫丞兰悲凉的声音,墨梵犹豫半刻,勉强挤出半句安慰的话语。 “第二个墨梵?这世上还会有第二个能让本皇子动心的人吗?”犹如听到天大的笑话般似的,紫丞兰仰起头不可抑制地轻狂笑道。 听到紫丞兰轻狂的笑声,墨梵淡淡地皱起秀眉,冷然道:“不管有还是没有,四皇子想要找的人,绝对不是我,请回吧。” 听到墨梵清冷的话,紫丞兰的心因他的话而刀割着撕裂着在滴着血。 他摇着头苦苦低笑道:“梵儿,你真狠,每次拒绝本皇子都这么狠,让本皇子对你又爱又恨的,有时候更是恨不得……杀了你!” 这样,就谁也不能得到墨梵了,连父皇也得不到! 邪尘不知道听了多久,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 但是他所听到的每一句话都让他忍不住心惊胆颤起来。 虽然只是个十岁不懂得男女情爱之事的小孩子,但是毕竟从小就被最好的老师教导的邪尘,多多少少都能听的懂紫丞兰痴狂的话语,心中更加弄懂一件事——此地不宜久留! 倘若被四皇子发现自己在这里偷听他们的对话,爹又不在自己身边,他会不会杀了自己? 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害怕,邪尘忍不住撑起小小的身体,想要赶快离开这里,不敢再逗留下去了,却还没有开始迈开小步子逃跑的时候,就被前端的一把声音吓得两只小脚丫都软下来了。 “谁在那里偷听!” 此时,紫丞兰的声音再听不到对着墨梵的柔情了,反而是变得冷酷低魅,犹如魔鬼的声音,吓得邪尘来不及思考什么,就撒腿跑起来了。 邪尘人小腿短的,突然觉得花园庭院变得很大起来,好像这么跑都跑不出去似的,小心脏不断地‘扑通扑通’地蹦跳着,额头都出满了冷汗了。 听到身后越来越接近的脚步声,犹如阎罗王索命的声音似的,让邪尘心猛然一惊,小脚丫不小心扳倒了,滑落到花园庭院中的湖水中。 身上的衣服顿时变得沉重起来,小小的邪尘根本不会游水,被灌了好几口湖水后,两只白皙的小手无力地拍打着,希望有人能够救起他。 仿佛是听到邪尘小小的愿望,紫丞兰一手揪起邪尘的衣领,让他微微能够喘息过来的时候,又将他按入水中,按着他的小脑袋不准他乱动。 直到邪尘快要窒息的时候才又将他捞起来,重重复复好几回,仿佛想要折磨死邪尘似的,在他幼小的心灵里种下了难以磨灭的记忆! “爹……救我……不要……” 邪尘断断续续的细软的童音,就像被人凌虐似的,动听而充满了诱人,让紫丞兰微微顿住手上的动作。 他修长的手臂轻巧的一手就将小小的邪尘捞起来,邪魅的双瞳似笑非笑地看着手上小小的小男孩,目光停顿在——邪尘那光滑的右额上的几片莲花花纹印记上。 邪魅的双瞳仿佛捕捉到什么似的,变得更加邪肆了! 第二个,墨梵吗? “咳咳咳……” 邪尘剧烈地咳嗽起来,因为刚刚在湖水中喝了呛几口湖水,让他觉得难受极了。 身上的衣服变得沉甸甸的,压在小小的骨子架上重若千斤,更加难受了。 紫丞兰伸出白滑的大手,一把将邪尘紧贴在额头上的刘海拨开,右额上的淡淡的莲花花纹完全被暴露出来了。 紫丞兰白净的指尖轻轻地抚摸着邪尘右额上的莲花花纹印记,动作轻柔充满了温柔的柔情,却让邪尘忍不住浑身打了个激灵。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溺水湿身着凉的缘故,还是紫丞兰突如其来诡异的缘故。 邪尘微微抬起头,清幽的双眸不解地看着带着紫色璎面具的紫丞兰,从面具的瞳孔中他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妖魅双瞳中闪烁的诡异兴奋的目光,让邪尘小小的身体颤抖连连的。 心中更是对这个刚刚想要溺死自己的四皇子更加害怕了! “真美。” 紫丞兰一手揪着邪尘的衣领将他这个悬空吊起来,一边轻轻地爱抚着他光滑的右额上的莲花花纹印记,低沉魔魅的声音轻轻地问道;“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邪尘4 可惜还是个小孩子,不过他不急,这样更加好,可以慢慢调教! 邪尘浑身打着抖嗦,在夜风中的湿漉漉的小身体抵抗力变得更差了。 冷得让他忍不住抱起双肩,而紫丞兰的话让他更加害怕了。 忆起爹说过不准让任何人看见自己右额上印记的话,心中更加惴惴不安。 怎么办,这个四皇子已经看到他右额上的印记,爹会不会生气? “很冷吗?”感觉到手上的小家伙颤抖连连的,小脸上的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紫丞兰毫无顾忌地一把将全身湿漉漉的邪尘搂入怀里,紧紧地抱住他,仿佛想要将他融入怀里似的。 紫丞兰突如其来的搂抱让邪尘惊了惊,想要挣扎开他窒息的怀抱小小的身子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哪里能够挣扎得掉他,只能无助地靠在他宽厚结实的怀里,任由他搂着自己不放。 后背传来紫丞兰灼热的体温,身体又冷又热的,让本来就觉得很难受的邪尘觉得更加难受了,普通的小脸泛起病态的绯红。 整个人都变得昏昏的,有点困和无力的感觉。 “尘儿,你在哪?” 正当邪尘觉得自己快要窒息在紫丞兰的怀抱里的时候,兴奋的听到了三王爷的声音。 小家伙犹如活过来一样,整个人都弹起来了,要不是紫丞兰霸道的双臂还紧紧地搂着他,估计小家伙就要撒腿跑走了。 “爹,尘儿在这里!” 因为不能动弹,邪尘只能扯尽喉咙大喊道,希望爹能赶快过来救自己! 看着邪尘一脸急不可待地想要逃开自己的样子,又想起墨梵对自己同样是这样子,紫丞兰就变得特别烦躁起来了。 低沉的声音不悦地看着正在快步走过来的富态男人,妖魅的双瞳迸射出怒意与杀机,一闪即逝,“真是碍事!” 紫丞兰的话让邪尘没由来地感到一阵恐惧,还没来得及多想什么,三王爷就快步赶到了。 看到爱子浑身湿漉漉地被紫丞兰紧抱在怀里,遮住额头的厚重刘海早就被拨开了,三王爷是心中一惊啊,但是又不敢表露出声色! “多想皇侄相助,本王才能找回刁儿。” 三王爷看到邪尘小脸上的脸色有些不对劲,随意客套了一番之后,便伸手想要在紫丞兰怀里夺回邪尘,却发现被他搂得紧紧的,根本就没有松手的意思。 “皇侄?”三王爷毕竟是个有经历的男人,活了四十多年,多少也懂得一些变通的。 “王叔太过夸奖了,本皇子只是顺手捞他回来而已。”紫丞兰低沉的声音,听不出虚实淡淡地说道,随即也松开了抱住邪尘的手,让他重回自己的爹身边。 看着三王爷一脸宝贝地抱着邪尘的样子,紫丞兰妖媚的双瞳暗了暗,不经意地轻声问道:“这就是王叔的宝贝儿子啊,本皇子也听闻过紫苑城里的老百姓传言,好像是叫邪尘是不,真是个好名字。” 紫丞兰轻轻缓缓地伸出修长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邪尘右额上的莲花花纹印记。 虽然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是浑身散发出来的黑暗气息却让人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奇诡得很! 仿佛也注意到紫丞兰的诡异的举动似的,三王爷将怀中的邪尘抱得更紧了,充满威严地说道:“多想皇侄今日救了本王的儿子,不过本王看尘儿可能是染上风寒了,不适宜久留,就先回去了。” 说着,三王爷也不管紫丞兰听到不、同意不,抱着浑身颤抖连连,软弱乏力的邪尘就转身走回去了,心中暗暗叹息以后的日子怕是要难过了! 毕竟尘儿惹上的人不是别人,是整个紫苑城里最让人闻风丧胆的四皇子,权倾朝野的四皇子,也是紫皇最疼爱的四皇子。 可是尘儿究竟是怎么惹上这个人的?才十岁的小孩子,尘儿哪有这个能耐? 带着疑虑,三王爷抱着邪尘让人火速准备轿子,一路快奔回府上去了。 那天,邪尘果然是生病了。 急得三王爷连忙进宫叫御医过来为他把脉诊断,足足病了十几天才慢慢康复起来。 虽然是好起来了,但是邪尘也消瘦了很多,精神也变得很差,晚间经常做噩梦,梦到自己被按着小脑袋,溺水渐渐窒息…… 从那天开始,三王爷也借此邪尘还在生病的理由,推搪了皇室的一切宴席不再让邪尘出现,更不想让他在出现在四皇子面前。 谢绝了一切拜访,让邪尘断接了皇室的一切关联,还他一段清幽的日子,小家伙才渐渐丰润起来,变得有些生机了。 不过怪也怪哉,自从那天之后,紫丞兰便再无找过邪尘,也没有人找人试探或者送礼来,仿佛对邪尘这个小小的小男孩已经遗忘了一样,毫不关心过问。 这让三王爷无疑是松了口气,也降低了警戒。 邪尘更是欢喜连连,每次只要一提起紫丞兰这个名字,就让他感到莫名的恐惧,现在这四皇子已经淡忘了自己,他可是乐意至极! 难得身体终于康复过来,邪尘哀求了三王爷很久才终于获得能出门玩耍的机会,当然还是要带上几个护从才能出去,要不然三王爷根本不放心。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邪尘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踏出家门,顿时兴奋不已,看什么都觉得很新鲜,一点也没有留意到在远处紧紧盯着自己的魅瞳。 穿着淡墨色小锦袍的邪尘来到了紫苑城里最为闻名的安度寺庙中,里面都是一些前来拜祭的人们,更是有些人专门从远处前来在安度寺庙居住几天,吃吃这里平淡的斋菜静静心灵。 安度寺庙很大也有很多地方布局很特别,不像一般普通的寺庙,不过一般人倒是没有注意得到这细处。 邪尘站在清澈的湖泊前,清幽的双眸看着清澈湖泊对岸的一座小寺庙,浅色的嘴唇勾起淡淡的笑意。 他回过头看向身后跟着自己的随从们,轻声吩咐道:“你们别跟着来,在这里等着我,我要去和师傅聚一聚。” 说着,邪尘就跳上停靠在湖泊岸边上的竹筏,白皙的小手拉着连接着对岸透明的弦线,慢慢地往前渡过去了。 说也奇妙,八岁那年邪尘因为好奇心胜,所以才拉着透明的弦线渡过对岸,没想到倒是和在那里居住的白眉老方丈一聊即合,一老一少,常常聊到很晚才愿意结束。 后来白眉老方丈甚是喜欢邪尘的心思细密,收了他做徒弟,为他讲解很多人生哲学处世之道,更是经常帮邪尘卜算,时常吩咐他千万要收敛锋芒低调做人。 渡过清澈的湖泊来到了对岸之后,邪尘轻轻拍了拍淡墨色衣裳上的露水珠,便缓缓地踏上悠长的石阶走上去了。 轻轻掩开了小寺庙的门,邪尘无声地探入了小脑袋,看着里面正在闭眼打坐的白眉老方丈,心中暗喜,接着也不顾会不会打扰到他的打坐,一下子打开了木门走进去了,半跪坐在黄色的软垫上。 “尘儿这次怎么这么晚才来?”白眉老方丈人如其名,白发白眉白胡子,看似很年迈的模样,却依然健朗。 倒是有点道骨仙风的感觉,让人感觉是居住在世外的高人。 以前邪尘总是会十天半个月不等就跑来这里一次,这次却整整一个月都不见他的人,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按道理来说不该是的,邪尘的劫不应该是这个时候! “嗯,徒儿刚刚大病初愈,求了爹很久才给放出来的。”邪尘两只干干净净的小手规规矩矩地方在大腿上,礼貌地坐在白眉老方丈面前,知无不言地说道。 不过因为爹怕自己会再惹到四皇子注意,所以勒令他只能乖乖呆在王府里,不准再任意出去胡闹。 虽然他不愿意,不过倒是乐意免了宫里头的繁琐的宴席。 毕竟,他也不想再见到那个四皇子了,要不然下次估计就不止差点被他淹死这么简单了。 “这样啊,尘儿伸出手给为师看看。”白眉老方丈缓缓睁开充满睿智的眼睛,气定神闲地看着坐在面前的邪尘,扶着白胡子,缓缓地说道。 难道是邪尘的劫变了? 闻言,邪尘乖乖地伸出白嫩的小手掌递到白眉老方丈面前,让他给自己看看,掌纹的细细纹路。 白眉老方丈眯起睿智的眼睛仔细认真地扳着邪尘的小手掌,脸上的神情有些严肃起来了。 既摇头又点头的样子让邪尘甚为不解,忍不住出声问道了:“师傅,徒儿的手掌掌纹怎么了吗?” 以前不是一向好好的吗?为什么这次师傅摇头叹气的样子? 他是要怎么了吗? 白眉老方丈缓缓放下邪尘的小手掌,睿智的双眸看了他良久之后,才叹气问道:“尘儿可想随着为师云游四海去?” 邪尘是个难得听话聪伶的孩子,他也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小徒弟堕入万劫不复的罪渊里。 白眉老方丈的话让邪尘清幽的眼眸顿时一亮,随即又幽暗下来了,支支吾吾地看着他犹豫说道:“可是……尘儿是爹膝下唯一的血脉,爹一定不让尘儿走的。”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囚禁 邪尘当然想跟随师傅云游四海,这是他从小的梦想,虽然他贵为小王爷,但是生活得并不自由,爹总是限制住他的行动,不准他去那,不准他去这,总是将他关在偌大的王府中。 虽然他知道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好,但是,难道他真的要一辈子都只给关在王府中度日吗? “只要尘儿你想去的话,为师自然有为师的方法,你不用担心三王爷方面。”白眉老方丈和蔼地说道。 他懂得邪尘的难处,所以此事由他来出面会比较好。 “真的?”闻言,邪尘喜出望外了,笑意盈盈地看着白眉老方丈感激道:“谢谢师傅,徒儿当然想要跟随师傅云游四海!” 有师傅出面的话,那么就不怕爹不答应了! “师傅,徒儿能吹笛吗?”邪尘乖巧礼貌地问道。 他一直很爱音律更爱笛子发出的声音,所以自小便开始学习了,吹的笛声也动听。 只是自从听到城外老百姓们谈论男妃墨梵的笛声有多美多动人的时候,他便不敢吹了,就算是想吹也只敢在无人的地方吹。 师傅和爹都曾经千叮万嘱过自己,千万别暴露锋芒,那么他就在这里吹好了,这里的话除了师傅便无他人了! “嗯,你去拿笛子吧。”白眉老方丈点头允了邪尘的要求,让他去拿藏在这里的青竹笛子。 邪尘吹的笛子十分动听,犹如天外之音,也是因为这个缘故,自己并不赞同他在外面吹,唯独在这里,他才给邪尘放纵一下。 “是,师傅。”邪尘笑眯眯地站起来小身子,走到小寺庙最深处放在如来佛大雕像脚下的青竹笛子,放在说中,欢天喜地地吹奏着。 清幽温婉的音律轻轻淡淡的,一点点飘出了小寺庙之外,让就坐在小寺庙瓦顶上戴着面具的紫衣男人全部纳入耳中。 清幽的笛声让男人的妖魅的双眸在阳光之下闪烁得更为猖狂,低沉魔魅般的声音轻轻得犹如一阵风似的,让人听辨不清。 “邪尘吗?” 蓦然,坐在瓦顶上的面具紫衣男人站起来了,双耳听着这优美动人的音律,低沉的语气势在必得地说道:“你想要走,还得要问过本皇子同意不!” 一直到太阳西下,晚霞染满天际的时候,邪尘才告别了白眉老方丈离开小寺庙,重新踏上竹筏拉着沿路透明的弦线拉渡回去。 湖泊岸上的随从们都已经等得着急万分,怕就是邪尘有一个闪失,回去难以向三王爷复明,看到邪尘平安无事回来,顿时都松了口气。 邪尘回到三王府后,先于三王爷细说了想要和白眉老方丈云游四海之事,果然得到的是三王爷激烈的反对。 怎么说都是自己唯一的继后香火的血脉,又怎么能让他离开王府出去云游? 不过说也奇怪,三王爷的态度没有坚定几天,直到白眉老方丈前来拜访之后,三王爷的态度急剧来了个大转弯,竟然点头同意让邪尘跟随白眉老方丈一起出去云游四海。 虽然脸色难看了点,语气也不太畅顺,但是这事总算是敲定了,可真是乐坏了邪尘。 事情进行得十分隐秘,几乎邪尘要和白眉老方丈出游的事情整个王府除了邪尘自己和三王爷就再没有人知道的,打点的事情都是暗中进去的,就像是逃命一样,不敢过于张扬! 一直到一个月后,一切打点都准备完毕后,邪尘就真的跟白眉老方丈一同离去了。 年仅只有十岁的邪尘虽然渴望自由,但是还是很舍不得一直疼爱自己的爹和娘。 一番叙别之后,小小的邪尘便跟随着白眉老方丈离开了紫苑城了。 那时候,三王爷靠在王府的大门看着自己甚至还没长大成人的儿子离开王府,或许一别就要数十载了,虽然心中不舍,但是毕竟是自己唯一的血脉,他总不能让邪尘被人糟蹋在手中。 如白眉老方丈所说的,唯有离开紫苑城,邪尘来能平安活下去,要不然只能做一辈子别人手中的傀儡。 他这个父亲纵然再不舍,也只能让邪尘离开王府,离开紫苑城,毕竟四皇子不是一般的人啊! 邪尘一路跟随在白眉老方丈身后来到紫苑城外的树林,黑漆漆一片的树林仅靠这手中的小灯笼维持照明。 没走几步,邪尘就撞上了白眉老方丈的身体,摸了摸红红的小鼻子,邪尘疑惑地问道:“师傅,为何突然停下来?” 不是一定要在天亮之前走出紫苑城吗? “尘儿啊,为师已经替你尽力了,但是看来有些事还是逆改不了天命!”白眉老方丈摇头叹息地说道。 话音才一落,埋伏在树林周围的士兵部队们忽然蜂涌而出,将邪尘和白眉老方丈围得团团! “传言道,安度寺庙的白眉老方丈能预知天命,没想到也有逆改天命的才能!” 一架媚紫色的马车缓缓走上前,堵在邪尘和白眉老方丈的前面,马车中传来了低沉魔魅的声音。 那声音顿时让邪尘颤抖了一下,小手一送,手中的小灯笼跌倒在地上。 他害怕的躲在白眉老方丈身后,害怕地看着围住他们的士兵们! 马车中的人是那个四皇子? 他为什么要围住自己和师傅? 邪尘躲在白眉老方丈身后,白皙的小手有些害怕地揪着他的袈裟,小身子往他身后缩,看样子仿佛很害怕紫丞兰似的。 溺水的事情虽然过去已久,但是邪尘还是不能忘怀,心里种下了深深的阴影,对紫丞兰这人就只有惧意而已! “将门打开。”低沉魔魅的声音阴沉地命令道。 闻声,马车前的士兵连忙将媚紫色的马车门倘开,将一架小阶梯摆放在马车门前下脚的位置上。 坐在里面的紫丞兰缓缓走出来,踏着小阶梯从马车上走下来了,黑夜中他脸上戴着的紫色璎面具更加夺目耀眼了,闪烁着骇人的寒光。 紫丞兰缓缓走向躲在白眉老方丈身后的邪尘那儿,低沉妖魅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力。 只见他优雅地向邪尘伸出手,低沉的轻轻柔柔的说道:“邪尘乖,到本皇子这里来。” 紫丞兰的话没有邪尘走出来,反而是紧揪着白眉老方丈的袈裟不放,躲得更厉害了,连小脑袋都不愿意伸出来了。 紫丞兰妖魅的双瞳暗了暗,浑身散发出阴森的气息。 虽然戴上面具的他让人看不见他的样貌,但是却看得出他很不不悦的样子,魅瞳中一闪而过的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阿弥陀佛,四皇子又何必太过执着呢?尘儿只是个幼童,并不懂得四皇子的心思,四皇子又何必去难为一个无知幼童?”白眉老方丈摇头直叹气道,希望能说通紫丞兰,让放下心中过于执着的歪念! 邪尘对四皇子来说,还没分得出究竟谁是谁的劫,但是唯一肯定的就是……邪尘和四皇子不能走在一起的,绝对不能! “那如果本皇子喜欢一意孤行呢?”紫丞兰低沉的声音优哉游哉地说道,眼锋一转魅瞳中暗箭齐发,扬手沉声命令道:“将白眉老方丈关押起来,终身监禁在安度寺庙中,不得出来半步!” 要不是看在他是个老方丈份上,他早就杀了这个老东西! 听到紫丞兰的命令,士兵们都不敢有所怠慢立刻冲上拉开邪尘,将白眉老方丈擒住,邪尘见状不屈的挣扎起来了,不停地叫喊着:“师傅,师傅……你们放开我师傅!” 四皇子为什么要关押师傅?又为什么要将自己捉起来? 士兵见邪尘拼命挣扎十分的不乖,嫌他麻烦正想要将他捆绑起来的时候,紫丞兰却缓缓走上前,不顾邪尘激烈的挣扎,一把将他抱起,搂入怀中。 邪尘乱蹬的双腿踢得他身上的华丽紫色锦袍脏乎乎的,紫丞兰却没有露出责备之意,反而柔声循循善诱道:“邪尘乖,跟着那个老东西云游四海有什么好玩的,还不如去本皇子府中来得有趣呢!” “不要不要,我不要去你府中,我要和师傅在一起!”邪尘两脚乱蹬的,想也没有想就拒绝了紫丞兰的话,秀眉紧皱的小模样看似十分不喜欢留在紫丞兰的怀里。 他才不要去这个四皇子的府中,自己一定会被他弄死的! 紫丞兰看着怀中极其不安分的邪尘,妖魅的双瞳中亮起了嗜血的冷光,抱着邪尘乱动的小身子的手更紧了。 他俯下头附在邪尘的耳垂上,低沉轻狂地恐吓道:“你敢再说一次不要,本皇子就命人跺了白眉老方丈一根手指头,你敢说两次,本皇就跺他两只手指,如果本皇子没有记错的话,你刚刚中共说了三次不要!” 紫丞兰阴险低沉的话语让邪尘犹如遭受电击似的,久久不能平复过来,脑袋‘嗡嗡嗡’的作响,反应不过来了!! 紫丞兰抬起头,看向被士兵捆绑起来的白眉老方丈,阴沉地命令道:“来人,传本皇子的命令……”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囚禁2 闻言,还在呆滞反应不过来的邪尘连忙伸手扯住紫丞兰紫色的锦袍,皱起普通的小脸哀声求道:“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四皇子,邪尘刚刚说错了,说错了,求你别伤害我师傅!” 四皇子为什么要伤害师傅,为什么要捉他? 他们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啊! “那好,本皇子就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是要去本皇子府中,还是坚持不要去?”紫丞兰低沉魔魅的声音透出层层的压迫感,压得邪尘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邪尘无助地看着被士兵们捆绑起来的白眉老方丈,再看着四周围都是四皇子的士兵。 年仅十岁的邪尘再幼小,也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拒绝的权利,只能垂下眼帘,有气没力地轻轻点下头,细声说:“好,我去……” 先去四皇子府中再说吧,到时候爹知道自己被捉走的事情,定会第一时间想办法救出他的。 当前不适宜莽动。 听到邪尘的回答,紫丞兰满意的点下头,随即他命人押着白眉老方丈回去安度寺庙里,然后抱着小小的邪尘踏上媚紫色的马车上,启程回去府中。 不大不小的马车厢中,邪尘坐得离紫丞兰远远的,小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小团坐在偏僻的一角落处,纤细的肩膀不由自主的发着抖。 车厢笼罩着诡异的气息,压抑得让人连喘气也不敢发出声音,特别是紫丞兰那诡异紧锁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让邪尘更加不安起来了。 才十岁的邪尘当然不会懂得这灼热的视线是什么意思,只是一个劲的认为,四皇子想要杀死他而已! 也不知道马车走了多久,邪尘感到马车慢慢停下来了,正疑惑的抬起头来想要看看是不是到了的时候,一抹黑影笼罩在他小小的身体上,大手缓缓的伸过来,吓得邪尘连忙往后挪,却发现自己坐的位置已经是马车的最边角落了。 没有后路可退,只能颤抖地抱着双肩,任由黑影抱起自己来。 车厢的门缓缓的被外面等候的士兵打开了。 一袭华丽紫衣,胸襟放荡大敝开来的紫丞兰抱着怀中颤抖连连的邪尘缓缓的走下马车,走到奢华壮观的四皇府前。 本来紫丞兰是居住在紫苑皇城的皇宫里的,但是后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选择了移居出来,宁愿在皇城之外建造自己的皇府,也不愿意再往宫里住。 紫皇一直以来就最疼爱紫丞兰,也没有拒绝他的请求,允了他出宫住。 结果,紫丞兰的私生活变得更加放荡形骸,他的事迹常常成为老百姓茶余饭后津津有味的话题。 被紫丞兰搂抱在怀里的邪尘,看着面前这一座比三王府大上近十倍的华丽皇府,不禁被皇府的奢华震惊住了。 这就犹如一座用紫色宝石雕琢而成的宫殿,闪闪发光的美丽奢华得让人咂舌! 紫苑城一向是最为富裕的国家,只是普通老百姓们的家门也比其它国的要好上好几倍。 但是这座宫殿已经不能用奢华来形容了,简直就是用黄金堆起来似的,挥金如土啊! 下人们早已经将皇府的大门开好,恭迎紫丞兰的回来。 他们一个个都头低低的没有发出一丝丝声音,仿佛是在害怕什么一样,顿时让邪尘疑惑起来了。 他抬起小脑袋不解地看着低着头站在两旁的下人们,只见这些人就像个木偶似的,喉咙处都有道可怕的疤痕…… 还没来得及细想什么,邪尘便被紫丞兰带进四皇府中了。 宽大用紫玉雕琢而成的玉门要动用十几个下人之力才能够缓缓关上,邪尘从转过头看着慢慢被关上的紫玉门…… 那时候小小的邪尘并不知道,这一关,便是他的一辈子。 四皇府中的下人并不多,至少一路被紫丞兰抱着走的途中,邪尘都没有再见到其他人影,不禁有点疑惑起来了。 这么大的四皇府,没有下人又怎么打理呢? 紫丞兰抱着邪尘回到自己居住的兰苑中,推开兰苑中最大的房间的门,房间里也是以紫色为主调,奢华的装饰豪华得甚至不亚于紫苑皇城皇宫中紫皇所居住的寝宫。 “喜欢这里吗?你以后就与本皇子同住在这里。” 关上房门,紫丞兰抱着邪尘低沉魔魅地说道,低沉的声音中透出不容拒绝的霸道。 他的话让邪尘不禁皱起秀眉了。 “以后?”邪尘胆怯地抬起头,清幽的双眸不解地看着戴着紫色璎面具的紫丞兰,疑惑地问道。 以后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不能再回去三王府了吗? 可是,爹如果知道自己没有走,被四皇子捉住了,一定会来救自己的! “怎么,不愿意与本皇子一起同住?”紫丞兰将小小的邪尘放在软绵绵的床榻上,妖魅的眼瞳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声音轻柔地问道,却没由来地让人感到心寒。 空气的阴寒,让邪尘不禁缩了缩小脑袋,不敢反抗紫丞兰的话,只能违背自己的心撒谎地说道:“不是……” “莫怕,只要你乖乖听话,本皇子什么都会给你,知道吗?” 紫丞兰白滑的大手拨开了邪尘额头上的厚重的刘海,露出了右额上的莲花花纹,妖魅的眼瞳闪烁着痴狂的光芒,犹如捕捉到自己的猎物的野兽。 “知……知道。”紫丞兰眼瞳中的诡异光芒,让邪尘不禁头皮一麻,什么都想不到了,只能乖巧的点下头,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答应了什么。 “真是个好孩子。”紫丞兰低低地轻狂一笑,白滑的大手缓缓摘下脸上的紫色璎面具了…… 邪尘讶异万分地抬起小脑袋看着紫丞兰的真面目,俊美夹带着丝丝邪气的俊容,眉眼上的五色珠石更添一分妖艳。 浅润薄红的嘴唇,放荡不羁的气质,确实是又俊又邪,浑身缠绕着一种无形的气质,让人忍不住堕落进去。 邪尘完全被面前的紫丞兰惊讶到了,仿佛想起了什么,他连忙闭起眼睛,假装刚才什么都看不到! 爹曾经说过,四皇子从五岁开始便以面具视人,除了当今紫皇之外无人能够得知他的真面目。 现在自己竟然看到了,那么是不是要被四皇子杀人灭口了! 邪尘害怕的紧紧闭起清幽的双眸,紫丞兰看见小家伙一脸惊恐害怕的样子,浅润薄红的嘴唇勾起邪气俊笑。 他一手将坐在大床侧边上的邪尘抱起,自己缓缓的坐到紫色的大床侧边上,将小小的邪尘放在自己的双腿上。 白滑的指尖轻轻地拨开他厚重的刘海,细细地抚摸着邪尘右额上的莲花花纹印记。 薄红的嘴唇上笑得更猖狂了,妖媚的眼瞳在昏暗的房间中闪烁得更为诡异。 “尘儿别怕,本皇子允许你看我的容貌,只要你听话,本皇子绝对不会杀了你,知道吗,嗯?”紫丞兰一边轻轻柔柔地抚摸着邪尘右额上的莲花花纹印记,一边以优哉游哉的语气说着让人心惊胆颤的话。 最后哪一个‘嗯’字,语气更为重了重,让邪尘小小的身体顿时抖嗦起来了。 “是……邪尘知道……”邪尘抖嗦着小身体不忘连忙点头应道,只是清幽的双眸依然是紧紧闭起,根本就不敢再去看紫丞兰一眼。 四皇子的容貌,在紫苑城是一个禁忌的秘密。 而现在自己不单止触犯到这个禁忌,也知道了这个秘密,往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尘儿真乖,本皇子只喜欢听话的小家伙。”紫丞兰妖魅的双瞳闪烁着痴狂的光芒,痴痴的盯看着邪尘右额上的莲花花纹的印记。 他情不自禁的俯下头,灼热的唇瓣难耐地印在邪尘光滑的额头上,久久不愿离去,留下了一片难以消散的温度气息。 邪尘犹如遭受到电击,浑身仿佛窜过电流,酥酥麻麻又觉得很痒。 心中感觉紫丞兰这举动太过诡异了,说不出哪里诡异,只是心里抗拒与一个男人如此亲密。 他想要伸手反抗却想起方才紫丞兰说过的话,浑身又僵硬起来了,只能继续紧闭起眼睛,咬唇强忍着心中的不安! 本皇子只喜欢听话的小家伙,四皇子说。 如果他不听话的话……后果又是什么? 细细的舔吻了邪尘光滑的额头一番,再依依不舍的在他右额的莲花花纹印记上亲了亲,紫丞兰才缓缓离开邪尘的额头。 魔魅的声音在他耳畔升起,含着笑意说道:“好了尘儿,睁开眼睛看着本皇子,本皇子又不会吃人,你怕什么?本皇子说过允许你看就允许你看,难道忘了我刚才说过的话了吗?” 这小家伙每次见自己都是一脸害怕的样子,就像个小刺猬似的,自己就有这么可怕吗? 虽然紫丞兰话中带着笑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邪尘却能听得出他语气中的不悦。 毕竟只是个十岁的小孩子,哪里是紫丞兰的对手,只能缓缓睁开清幽的双眸,无助的瞅着紫丞兰过于俊邪的脸容。 视线顿在他眉眼上的五色珠石,心都抖嗦起来了。 四皇子长得很好看,比当今紫皇还要长得好看,可是却有一种过于妖孽的感觉,特别是眉眼上的五色珠石,更加让人觉得有点不详的感觉。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圈养 仿佛是注意到了邪尘的视线,紫丞兰邪邪一笑,拉起他白皙的小手,也不管他手中的颤抖,扳出他小小的手指头,让他轻轻抚摸自己眉眼上的五色珠石。 薄唇含笑地诱惑道:“尘儿喜欢这五色的珠石吗?这可是世间上难得一见的珍品啊,如果尘儿喜欢的话,本皇子送你一颗,如何?” 不见邪尘回答,紫丞兰也不恼,仿佛忆起了什么一样,陷入了沉思继续说下去:“本皇子可是爱极了这眉眼上的五色珠石,尘儿是第一个能碰本皇子眉眼上这颗珠石的人。” “十三岁那年,本皇子见过这颗五色珠石就镶在那人的两腿侧上,啧啧啧,真的诱人至极了,让本皇子每夜梦回那一刻,都忍不住整个人兴奋起来!” 墨梵身上的五色珠石是父皇亲自为他镶上的吧! 想到此,紫丞兰俊魅的脸庞上一丝充满妒忌的阴森一闪即逝,却还是让邪尘捕获得到了,让小家伙更加害怕了。 年仅十岁的邪尘听不太懂紫丞兰话里的意思。 虽然听不懂,但是却能听得出他话里的疯狂。 加上他刚刚脸上一闪即逝的阴森,让邪尘更加笃定心中的想法。 那五色珠石自己绝对不能要,往后更加不能再碰四皇子眉眼上的五色珠石! “尘儿,想要吗?”收回了悠远的思绪,紫丞兰妖魅的双瞳充满了期待地看着邪尘,心里已经兴奋起来了。 期待着自己亲手为邪尘镶上这五色珠石的那一刻,嗜血的狂喜! 看到紫丞兰魅瞳中赤红的血光,邪尘害怕地低下头,小手不安地揪着自己身上的墨绿色的锦袍,稚嫩的童音怯生生地说道:“不……尘儿自小就不喜欢……宝石的。” 不,他才不要! 一颗宝石硬生生镶在自己身上,即使他从来也没有试过,但是也想象得到一定会很痛。 谁会傻得这么做啊! “这样啊。”听到邪尘婉转的拒绝,紫丞兰只是轻轻抚摸着邪尘右额上的莲花花纹。 俊魅的脸庞上依然挂着邪邪的笑意,仿佛没事一般,让人看不穿他真实的想法。 “尘儿今天一天奔跑也累了吧,早点睡吧。” 忽然,紫丞兰话锋一转,直接掠过了五色珠石的事情,反而是抱着邪尘往紫色的大床上睡,白滑的双手慢悠悠的脱下邪尘身外碍事的墨绿色衣袍! 直到邪尘小小的身体身上只剩下白色的里衣裤,紫丞兰才满意的收回双手。 他将床榻上小小的墨绿色衣袍嫌恶似的扔到地上,低沉的声音流露出丝丝不悦的命令道:“以后你只准穿紫色的衣袍,还有,将遮住额头的刘海拨开,不准再让本皇子看到有一根头发遮住了你的额头!” 要不是上次邪尘迷路溺水了,自己或许就一辈子都不会发现三皇叔的小儿子居然如此特别。 居然和墨梵更是如此的相似! “知道了……”紫丞兰阴冷的话让邪尘只能继续捂住地揪着自身身上白色的里衣,垂下小脑袋,闷声应道。 本想着,自己睡觉了之后,紫丞兰就会离开的了,但是显然邪尘想错了。 只见紫丞兰站起来,优哉游哉的脱下自己身上宽大的华丽的紫色锦袍,露出少年精壮的胸膛,修长的身段和邪尘小小的身体对比起来,就像大人和孩童似的,相差甚远。 紫丞兰只穿着一条白色的里裤就爬上了紫色的大床,一把将呆滞的小家伙拥入自己怀中,细细的磨蹭着,低低地叹息一声,看似很舒服的样子。 邪尘浑身绷紧,不明所以地看着紧紧抱着自己不放的紫丞兰,抖嗦的童音略带一丝疑惑的问道:“四皇子不回去自己的房间睡吗?” 为什么,四皇子要睡在这里?堂堂四皇子又怎么可以和自己睡在同一张床榻上? “嗯?这里本来就是本皇子的房间,以后你就与本皇子一同睡觉,懂了吗?” 邪尘孩童般无知的话讨得了紫丞兰的欢心,更让他觉得怀中的小家伙是如此的纯洁美好,一尘不染。 犹如一张白纸,让自己能够任意涂改! 紫丞兰的话让邪尘感到一丝不妥,但是又不知道究竟是哪里不妥。 就好像他五岁的时候也经常和爹同床睡觉,但是……那种感觉和现在的感觉却又不尽相同! 毕竟还是个十岁的小孩子,再加上今天一整天的劳累,邪尘小小的身子早就疲惫不堪了,想着想着就浑浑噩噩地睡过去了。 梦中想着三王爷究竟要什么时候才来救自己出去,自己又是什么时候才能走得出这座华丽的皇府。 …… 自从被紫丞兰捉回去四皇府之后,已经过去一个月的时间了。 邪尘的心也越来越不安了起来,不单止是三王爷没有来找他,还有就是紫丞兰对他越来越奇怪的行为,以及诡异的眼神。 紫丞兰几乎每天都会陪伴在邪尘身边,有时候还会亲自教导他功课,有时候则是将他抱在大腿上,给他一支紫玉笛子,让邪尘吹奏给他听。 那时候的邪尘一直疑惑不解,为什么四皇子会知道自己会吹奏笛子?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紫丞兰对邪尘的宠爱与日俱增,不单止同房同床,更是同吃同喝,连沐浴也都在一起。 他们就像是亲兄弟似的,但又有点像亲父子,更多的时候是像一对亲密的夫妻…… 在四皇府带得越久,邪尘就看到得越多,也知道越多关于紫丞兰的秘密。 在四皇府里工作的所有下人不是聋子就是瞎子,更多的还是不会说话的,舌头被人割去了,不知道是遭受恶人所为,还是紫丞兰他…… 总而言之,在四皇府里的下人就犹如一具傀儡。 每日就会工作吃饭,反正也听不到人说话,自己也说不出话,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 居住在四皇府里让邪尘感觉到很压抑,说不出为什么,就是觉得在这里的人……都不正常的,包括四皇子在内,都是一群莫名其妙的疯子! 而且,邪尘最近觉得紫丞兰越来越奇怪了,每次从宫中回来之后,他看着自己的眼神都总是那么的奇怪。 悲切中带着点点疯狂的渴望,仿佛透过他自己在看着谁。 想到此,邪尘不禁伸出小手抚上光滑的额头,额头上的刘海已经被修理得很漂亮了,不会在挡住额头,更不会遮住右额上的莲花花纹印记。 每每看着他右额上的莲花花纹,紫丞兰的样子就会变得更加诡异起来了,温柔得让人心寒! 春去又冬来,不知不觉的,邪尘已经在四皇府居住了一个年头了,已经步入十一岁了,也渐渐的发现自己真的被囚禁在这个华丽的四皇府中了。 比以前居住在三王府更没有自由,活动的范围就只有这一片占地面积上,更别说能踏出那道紫玉大门一步了。 整整一年的时间三王爷也没有来接邪尘回去,这让邪尘意识到,可能是有人在暗中阻扰了爹来接自己了! …… 穿着媚紫色锦袍的邪尘坐在盛开满紫色牡丹花的庭院上,拿着紫玉笛子无聊地吹奏着,这已经成为他每天的习惯了。 四皇府虽然很大,但是却人烟稀少。 即使有人,他们既不能说话又听不到你说话,就如同虚设一般。 平时紫丞兰也很忙不是经常能在府中,当然,邪尘更希望他晚上别回来睡觉,也别和自己再拥挤在同一张床上了! 四皇子真是奇怪,他现在都十一岁了,两个男子同塌而眠不觉得太奇怪了吗? 整整一年了,说也奇怪,怎么他从来没有见过四皇子身边有女人? 按道理说,以四皇子这个年龄也该纳妃了,至少也要收妾啊,可是四皇府上……却一个女人都没有! 难道,四皇子他! 笛声蓦然止住了,因脑海中荒唐的想法,邪尘脸色有点苍白起来了。 才十一岁的他不太懂什么男女之事,倒是听过龙阳之好,只是那时候的邪尘并不太理解什么叫做龙阳之好,只是大致上理解成为两个男人的感情而已,并没有想得太过恐怖…… “小主子好。” 正当邪尘深思苦想的时候,一把嘶哑不算好听的女声传过来了,下意识好奇他好奇地转过头,想看看在四皇府中竟然还有人能说话。 阔别一年,终于听到有人说话了,邪尘欢天喜地的转过头。 只见一名穿着淡粉色普通布料的丫鬟站在手端着一碗雪燕糖水站在邪尘身后。 丫鬟大约是十七、八岁的样子,其实相貌长得挺漂亮的不亚于一般大家闺秀,只可惜白净的脸蛋上却有两道骇人的疤痕,破坏了脸上的美感,有点变得狰狞起来。 丫鬟的声音也很难听,嘶哑毫粗糙的毫无一点诱惑力,眼力好的邪尘注意到丫鬟喉咙上的伤痕,清幽的双眸顿时黯淡下来了。 那伤痕,他见四皇府的下人们都有,难道真的都是四皇子做的? 只有哑巴和聋子才会说不出真相,自己最后也会落到这个下场吗?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禁脔 “你是?” 邪尘淡然一笑,稚嫩的童音轻声地问着面前的丫鬟。 毕竟终于有人陪他说话了,邪尘难免有些开心起来。 “奴婢叫素樱。”素樱用着低沉嘶哑的声音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接着将手上的雪燕糖水放在石桌上说道:“奴婢是四皇子派来照顾小主子的人,这糖水小主子趁热喝了吧。” “谢谢素樱姐姐。”邪尘乖巧的坐到石凳上,拿起玉勺子慢慢的盛着甜甜的雪燕糖水喝。 清甜而不腻的糖水犹如一滴晨露,让邪尘刚刚口渴的喉咙得到滋润,十分舒服。 一碗喝完之后,邪尘也微微觉得饱了。 邪尘的食量一向不大,一是跟在紫丞兰身边也没什么胃口,二是对四皇府中毫无好感,一直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所以不管紫丞兰请来再好的大厨,煮再好的菜肴,邪尘的胃口一直都提不起来。 直至今天,素樱的出现才让邪尘的胃口才好了一点点。 毕竟还是个小孩子,往后有人陪他说话聊天玩耍的,还是觉得很高兴的,一直压抑的情绪也得以释放了。 那天中午,邪尘慢慢和素樱混熟了。 小家伙的话闸子被拉开了,沉闷了一年的情绪也解放了出来,和素樱聊得天上说地下的,还让素樱将外面说书先生的故事讲给自己听。 素樱低沉而嘶哑的声音虽然不好听,但是对于整整一年没有听过别人声音的邪尘来说却好听极了。 低沉的声音让他有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一直整个下午邪尘都缠着素樱不放,要和她聊天,要她说故事给自己听。 直到入夜紫丞兰快要回来的时候,素樱才匆匆离去。 那天晚上破天荒的,邪尘添了一小碗的米饭,让紫丞兰心情大好,一把拉过邪尘拉拔了一些的身体,狠狠的在他脸上吻了一下,也不顾有下人在场。 反正不是聋子就是瞎子要不就是哑巴,即使看了也没关系。 那一吻,让邪尘僵硬了很久,顿时觉得碗中的饭菜索而无味,但是都添了就不能不吃了,要不然只会惹紫丞兰生气而已。 勉强将碗中的饭菜吃光后,紫丞兰便抱着邪尘回房间沐浴净身去了。 本来已经十一岁的邪尘已经不想再和紫丞兰一起沐浴净身,毕竟他又不是不会洗澡,而且在沐浴的时候紫丞兰的动作总是很奇怪,都不像是洗澡的感觉。 反而……反而有点色情的暧昧,让邪尘不自在极了! 但是,邪尘现在也不敢乱提出不想和紫丞兰一起洗澡。 因为他曾经提出过一次,紫丞兰虽然依然是俊脸挂着笑容,可是魅瞳中的寒冷却至今都让他难以释怀,而且因为恼火自己的原因,紫丞兰虽然没有发他的脾气,但是那天准备浴池工作的下人们却都遭了殃。 紫丞兰将所有怒气都发泄到下人们的身上了,一气之下名人砍掉那几个准备浴池工作的下人们的手。 最后邪尘不停地哭泣哀求着才让紫丞兰收回了命令,虽然还是每人罚打一百杖。 也是从那次之后,邪尘理会到,紫丞兰的话绝对不能乱违抗和拒绝。 偌大的浴池上白烟袅袅,邪尘全身依偎在紫丞兰的身体上,也不知道泡了多久,但是紫丞兰还没有要上去的意思,邪尘也只能继续泡着。 泡得头晕晕的,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不一会儿,邪尘就歪下小脑袋,躺睡在紫丞兰身上了。 透明的水珠沾湿了紫丞兰乌黑的发丝,俊艳妖魅的脸庞上也留着一滴滴透明的水珠,让他更增添一分狂野的性感。 他低下头看着趴伏在自己身上睡过去的邪尘,浅润薄红的嘴唇勾起绝美邪气的笑容,游走在邪尘单薄白皙的肌肤上的白滑大手,也越来越不安分了,有点邪恶的放肆。 大手揉着他软绵绵的肌肤,直至白皙的肌肤被揉成粉红色为止,紫丞兰才移开别的位置,继续揉搓着,空气中荡漾起暧昧的气息…… 紫丞兰轻轻的将熟睡中的邪尘从怀中挪开,让他依偎在浴池的边缘上,接着俯下头轻吻着他的右额。 他的眉,他的脸,他的鼻子,他的唇…… 薄红的嘴唇一直顺着往下落,白皙单薄的身体,以及纤瘦胸膛前的两点都不放过,惹得熟睡中的邪尘连连颤抖,浅色的嘴唇溢出了无助的声音。 惹得紫丞兰的欲火更盛了,停下了唇上的动作,魅瞳若有所思地看着靠在浴池边缘熟睡的邪尘。 白滑的指尖轻轻揉搓着他浅色的嘴唇,接着头一低,两人四唇紧贴的,亲密不已…… 这暧昧禁忌的一幕,却被在浴池屏风后面帮紫丞兰和邪尘整理衣物的素樱看到了。 她吓得手一松,紫色的锦袍落地,两只小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乱发出一点声音,只是充满了惊恐的双眸却一直呆呆地看着浴池上接吻的两个……男人! 两个男人?原来小主子真如外面传闻的那样,是四皇子的禁脔! …… 邪尘与素樱的感情越来越好了,只要是紫丞兰不在的时候,邪尘总是毫不顾忌地唤她做‘素樱姐姐’。 两人是四皇府中唯二能说话的两个人,平时只要是紫丞兰不在,两人总是会黏在一起谈天说地,无所不谈。 也是因为素樱的出现,才让一直抑郁在四皇府中的邪尘渐渐开朗起来,也让渐渐发育成人的邪尘尝到了一丝微妙的情愫…… 时间飞逝。 邪尘已经十三岁了,身体也修长了很多,总算是增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小小邪尘了。 只是身体依然单薄纤细,穿上一袭华丽的紫色锦袍,将乌黑的发丝竖起来,露出右额的莲花花瓣。 邪尘依然是长得很普通,但是身上那独特的气质却随着他年龄的增长,变得愈发的明显,也变得愈发地强烈诱人。 普通的他却让人觉得极为不普通,身上那独特的气质就犹如一个巨大的磁场,让任何人都抗拒不了!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邪尘养成了撑伞的习惯,不管是不是下雨天,邪尘总会撑着紫色的油雨伞在四皇府中到处走,将自己的表情思绪掩饰在紫色的油雨伞之下,让谁也看不到。 但是多年没踏出过四皇府的邪尘并不知道,男妃墨梵也同样有在大白天撑伞的嗜好。 所以有一次紫丞兰回来看到邪尘撑着油雨伞到处乱走的时候,情绪瞬间失控,也不顾身旁的素樱,直接拦腰抱起邪尘就回去房间里去了。 在房间里,紫丞兰撕烂了邪尘全身上下的衣服,带着痴狂的爱慕迷恋亲吻着邪尘少年青涩的身躯。 那疯狂的情愫让邪尘大吃了一惊,随即便立刻反抗起来了,但是纤细单薄的他根本就不是紫丞兰的对手,最后也只有顺从的份儿。 一直到入夜,紫丞兰才真正放过邪尘,走出房间去书房办理要是事…… 虽然紫丞兰没有真正侵犯邪尘,只是以吻爱抚着他的纤细的身躯而已,让他学会懂得享受。 也是那时候,让一直懵懵懂懂的邪尘终于认清了一件事了,他真的成为了男宠了。 成为紫丞兰的男宠,即使现在紫丞兰不会对自己做什么,但是往后呢?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总会长大起来的…… 那么到时候,紫丞兰又会放过他了吗? 爹,为什么不来救他?究竟这几年间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小主子。”素樱趁着紫丞兰去书房处理公事的时候,偷偷地溜进来,看着失魂落魄坐在大床上的邪尘,嘶哑的声音流出一分心疼。 果然是这样,小主子越来越大了,四皇子也等得越来越不耐烦了! “嗬……”听到素樱的声音,邪尘连忙掀起大床上的丝被子盖在自己不堪入目的身体上,脸上闪过了惊恐无助。 以及,无地自容的羞耻! 试问一个十三岁的小少年竟然是一个男人圈养的男宠,这种事情任谁都会觉得羞耻,任谁都会看不起这个人! “素樱姐姐,你走吧……”邪尘倔强的别开脸庞,不想被自己一直暗恋的女人看到他这一副狼狈的样子,那样他会崩溃的! “小主子觉得饿吗?口渴吗?”素樱仿佛没听到邪尘的话似的,慢悠悠地捻起散落在一地的衣裳,接着走到紫木圆桌上倒了一杯热茶递给邪尘,想让他喝下去,压一压惊。 “我不饿也不渴,你走,你快走,我叫你走,你听不到吗!”邪尘涨红了脸,不耐烦的伸出手推搪着素樱。 一时不留神将她手上的热茶打翻了,烫红了素樱的手,但是她却依然脸色不变,依然是温柔地看着邪尘。 素樱温柔无私的样子让邪尘感到更加无地自容了。 看着她被热茶烫红的手,他无助地将头埋在双膝中,无助地低泣着:“素樱姐姐……你不要看着邪尘,不要看着这样的我,不要不要……” 他不要被素樱姐姐看到这样的自己,那么肮脏不堪的自己。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疯狂的执念 “小主子,你不要这样。没事的,素樱知道小主子不是自愿的,总有一天……素樱会带着小主子逃出去的。”素樱伸出粗糙的手轻轻地拍着邪尘纤细的肩膀,嘶哑的声音低沉地安慰道。 “逃出去?我们能逃出去吗?”邪尘抬起头,清幽的双眸迷茫而无助地看着面前被毁去美貌的素樱,喃喃自语地问道。 有可能吗?对方是权倾一方的四皇子啊…… “能的,一定会有机会的。在此之前,小主子一定要耐心的等待,坚强活下去,千万别激怒四皇子,惹他不高兴了。” 素樱又去倒了一杯热茶过来了,这次邪尘没敢再推搪了,怕会再烫到她的手。 接过暖暖的热茶,邪尘低头抿着,香茶很暖但是他的心却很冷,无法得到一丝安心……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 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紫丞兰变得愈发的喜欢对邪尘动手动脚的了,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克制着自己。 晚上睡觉的时候,甚至会命令邪尘脱光身上的衣服,倘若邪尘不从,他便亲自动手。 最后将屈从的他拉上床,吻遍他全身一番才拥着他入眠。 这让邪尘感到越来越害怕了,更不愿意自己长大了,他宁愿一辈子都是那个只有十岁什么都不懂的邪尘。 忐忑不安的日子依旧持续,直至有一天,紫丞兰第一次彻夜不归。 素樱忽然冲进邪尘的房间,拉着他白皙的小手就往外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素樱姐姐,发生什么事情了?”偏僻的别院里,邪尘不解地看着翻着一堆杂草丛的素樱,疑惑地问道。 “小主子,我们今晚就逃吧,四皇子今晚是回不来了!”素樱一边徒手用力地挖掘被几米高的杂草掩蔽住的通道,一边小心翼翼地向邪尘说道。 “真的吗?我们能逃得掉吗?”听到素樱的话,邪尘心中一阵暗喜,也加入了阵列,帮忙清理着杂草,想能够更快逃离这个噩梦般的华丽四皇府。 “嗯!素樱听闻说,四皇子被紫皇捉起来了,好像、好像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气得紫皇命人将他关押起来了……”素樱含糊不清的说着,脸上布满了细细的汗珠,看似很紧张害怕的样子。 好像听闻说,四皇子……杀了紫皇最爱的男妃墨梵…… 那么,小主子就更不能再留在四皇府了,和墨梵那么相似的他,一定会被四皇子残虐的…… 挖掘开所有杂草之后,杂草的后面是一座高墙。 不会武功的他们根本就不可能爬过去的,但是在高墙的下面却有一个小小的狗洞,洞口很小,但是对于只有十三岁和娇小的素樱来说,都能爬出去的。 两人欢喜的相视一笑,纷纷趴在地上慢慢地爬出那个小洞口,终于—— 终于,离开了四皇府了! 已经是很入夜的时分了,大街上几乎都没有什么人。 穿着一袭华丽紫色锦袍的邪尘脸上狂喜的看着外面陌生的街道,他已经有三年没有出过来了,终于……他终于自由了吗? “小主子,别看了,我们快点跑吧!”素樱知道邪尘一定很高兴,但是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 谁知道紫皇会关押四皇子多久的,要是时间不够的话,他们根本就逃不了的,现在他们只能够是和时间赛跑了! 因为已经是入夜了根本来不及聘马车,素樱只能拉着邪尘不停的往城外跑。 希望能在天亮之前跑出皇城,跑出皇城后,天色已经渐渐亮起来了,素樱拉着邪尘的手来到皇城外面的一条大渡河前,等待着船夫的到来。 “小主子,只要渡过这条大渡河,我们就会去到紫苑城和晋王朝的交接点,就能真正地逃离了四皇子了!”素樱看着邪尘兴奋的笑道,心情既着急又紧张地等着船夫的到来。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怎么今天的船夫这么晚的? 邪尘不安地紧握住素樱的手,脸色略带苍白,但是清幽的双眸却和素樱一样的,充满了期待的兴奋! 真好,以后……以后他就能和素樱姐姐无拘无束的生活在一起了。 感觉到邪尘的微微颤抖起来,素樱以为他在害怕,想想也是,毕竟邪尘也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少年而已,对逃亡这事情一定会感到不安的。 素樱耐下心来温柔地安抚着邪尘,“小主子不要怕,素樱会保护你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拼了命都想救邪尘出去,和邪尘相处的三年里,愈发的心疼他的处境,也替他感到伤心难过。 更重要的是,在四皇府中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她只是被毁去容貌,毒哑声音,已经是最大的侥幸了。 一般在四皇府工作的下人不是被割去舌头,就是被挖掉双眸,要不就被直接毒哑,几乎没有一个人是完整之躯的! 这样一个黑暗的地方,她不想邪尘再呆下去。 而且四皇子对他又是那么的……那是不正常的感情! “嗯,邪尘相信素樱姐姐!”邪尘微微扬起浅浅的笑容,清幽的双眸充满了对素樱的信任,对未来的渴望! “啧啧啧,没想到有人竟然敢带走本皇子的人,你是活腻了吗?”一把魔魅夹带着怒气的声音,顿时让邪尘和素樱浑身冰冷起来,犹如堕入了冰窖! 邪尘浑身僵硬的转过身来,只见永远只穿着紫色锦袍的紫丞兰骑在高俊的黑马上,紫色璎面具遮住了他脸上的表情。 平时用紫玉发簪竖起的黑色发丝也变得有些凌乱起来了,华丽的紫色锦袍上沾满了点点灰尘。 加上头发凌乱的样子,有点风尘仆仆,一看就知道是连夜不断赶路而来的! 骑在黑色骏马上紫丞兰,虽然看不到他的样子但是浑身凌厉的寒意,尽显帝王君临天下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那是邪尘第一次看到紫丞兰骑马的样子,平时的紫丞兰极其喜爱干净,每次出门入朝进宫都是使用华丽的轿子的。 那时候邪尘以为,四皇子只是个游手好闲的皇子,文不行武不精,但是现在看来是邪尘太过天真了! 根本从来就没有一个人能看透四皇子的心思,以及他的实力,从一开始他就是隐藏得最深的男人! 紫丞兰妖魅的双瞳紧紧锁在邪尘和素樱牵在一起的双手上,目光变得阴森起来了,让邪尘没由来的感到一阵恶寒。 潜意识倾身走向前站在素樱身前想要保护她,不想紫丞兰伤害她! 毕竟,素樱姐姐是为了救他出去才会冒这险的…… “小主子……” 素樱嘶哑的声音充满了颤抖,握住邪尘的手心也沁出冷汗出来了。 她抬头看向前方骑着高大的骏马的紫丞兰,心里清楚的明白道,自己是怎么样也不可能再活下去的了。 她不怕死,因为在四皇府中里的下人只要年满三十五岁便会被被带到野外杀死。 死,对她来说是无法改变的,只可惜她救不了邪尘。 是她太过愚蠢了,竟敢妄想带走四皇子身边的人。 “尘儿,是她私自带走你,还是你自愿跟她一起走的呢?”骑在黑色骏马上的紫丞兰,高高在上地看向站在素樱前面的邪尘,低沉的声音阴冷地问道。 魅瞳中瞬间闪过一丝杀气,随即消逝,让人捉摸不到虚实! “我……”邪尘犹豫地酬酢着,看到紫丞兰的后方被卷起了重重的沙尘,一支穿着紫甲的骑兵部队一窝蜂地涌上来,纷纷停在紫丞兰身后,围住他和素樱。 邪尘不禁疑惑起来了,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支骑兵部队,部队上士兵们所穿的紫甲也不是紫皇旗下的…… 难道是…… “本皇子在问你话,说!”紫丞兰阴森森的声音打断了邪尘的思路,即使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但从他闪烁着寒光的双眸也能看得出,紫丞兰生气了,后果定会很严重的! 邪尘也意识到了危机,但是不逃他也逃了,又能说什么呢? 只怕是说多错多吧,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根本就不想要呆在四皇府,更不想做四皇子的男宠! “求四皇子不要……不要伤害素樱姐姐。”邪尘挡在素樱前面,抬起头倔强地看着带着紫色璎面具的紫丞兰,迎着他眼中的寒光,吞了吞唾沫,坚定的求道。 所有事情都是因他而起的,素樱姐姐是无辜的。 他只求紫丞兰不要伤害她……素樱姐姐是他……是他被关在四皇府中三年以来最重要的人,唯有素樱姐姐不能受伤害…… 紫丞兰默不作声地跳下了高大的骏马,修长的双腿迈着笔直的步伐走向邪尘和素樱那边,浑身阴冷的气息让邪尘害怕得好想要逃跑,却无路可逃,只能硬着头皮去应对了! 不知道为什么,邪尘觉得……紫丞兰不会杀自己! “不要伤害她?”紫丞兰冷笑一声,妖魅的双瞳杀意四射,让邪尘暗叫不好,握住素樱的手更紧了,心跳得快要撞出来似的!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虐杀 “不关素樱姐姐的事,都是邪尘一人做的主意,都是我的错,是我贪玩想要出来玩玩,四皇子不要伤害素樱,她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邪尘一口气的乱说一通,急切的想要向紫丞兰解释着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所作所为,将所有的罪名揽在自己身上! “你就这么急着护着她?”紫丞兰继续冷笑道。 只是他低沉的声音再无温度,唯有冷冽的杀压迫得让邪尘都无法畅顺呼吸起来了! 贱人,贱人,都是一群贱人! 先是墨梵,现在连邪尘也背地里背叛自己想要逃走。 枉他这几年里对他的好,竟敢宁愿勾搭低贱的下人,也不肯跟在本皇子身边! 看到紫丞兰眼眸中怒不可恕的怒气,‘噗通’一声,素樱用力的跪下来了,一边拉扯着邪尘握住自己的手,一边磕头认罪:“不是的,四皇子请息怒,都是素樱自己做的主。素樱对小主子动了心所以才会教唆小主子叫他逃跑的。” “小主子还年幼,不懂得分好坏,才会被素樱说服去的……四皇子不要责怪小主子,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心存妄念……” 一声又一声重重的磕头声,素樱仿佛不要命似的拼命地对紫丞兰磕着头,额头都流出鲜血来了。 留在四皇府中她最多还有十年的命能活着,在皇宫里被挑选成为四皇府的下人的人,有些甚至还没被送去就选择上吊自杀、去做四皇府的下人如同一具傀儡,没有一点生气,耳不能闻声,口不能说话,眼不能看事,被宫人们残其三官的人才能送进四皇府。 而有些姿色的宫女们更是要先被毁去容貌,才能过去。 手法极其血腥残忍,有些忍耐力不够强的,还没被送过去就已经被这过程虐死了! 而她侥幸的只是被残去容貌,嘶哑了声音就能进去四皇府。 她以为那里会是一个人间地狱,但是那里却有一个孤单被囚的小主子。 她和小主子相处得越久,人的良知就被慢慢的唤醒起来,心疼他什么都不懂就被囚禁在四皇府中,心疼他被四皇子当成男宠来玩弄。 心疼他明明渴望自由却只能过着笼中鸟的生活…… 如果可以,她甚至想要用自己的贱命去换取小主子的自由。 但是她知道,她也是一只笼中鸟,而且是一只知道自己死期的笼中鸟。 “素樱姐姐你在胡说什么,快点起来,别磕了,都流血了……”邪尘想要弯下要扶起跪在地上不停磕头的素樱起来,却被紫丞兰一手用力的拉扯着。 力度之大仿佛想要捏碎他纤细的手腕似的,让邪尘顿时动弹不已,但是手还是紧紧的握住素樱的手! 这一幕让紫丞兰觉得刺眼极了,也刺激到他被疯狂的执念淹没掉理智的心。 想起那即使躺在血泊中的,也不肯回眸看自己一眼的人,他的心就忍不住撕痛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要背叛他。墨梵是,邪尘也是,都是宁可跟着别人走,也不愿意看自己一眼的人,为什么为什么! “放开那贱人的手!”紫丞兰低沉盛满怒意的声音,妖瞳中扭曲的杀意让邪尘感到更为可怕了,却唯独依然不肯松开素樱的手! 现在如果他放开了,紫丞兰一定会杀掉素樱姐姐的! “不放是吧,好,本皇子还没有办法让你放手吗?” 说着,紫丞兰拉开挂在腰间的长剑,赤红着妖瞳一剑就往素樱的手砍下去。 见状,邪尘连忙松开了手,整个人扑上去死死地抱住紫丞兰拿着长剑的手,语带哭音地求饶道:“不要不要,你不要伤害素樱姐姐,邪尘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四皇子放过素樱姐姐吧……” 如果,如果刚才他没有放手,没有扑上去揽住紫丞兰的话……那素樱姐姐的手,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的! 紫丞兰一把抱起抱着自己的手不肯放的邪尘,头也不回的转身走回去了。 邪尘以为他肯放过素樱了,悬空的心还没落下来时,耳边阴冷的声音却犹如阎王令! “你没有资格跟本皇子提要求,来人,将这个贱人给我活活打死!” 紫丞兰阴冷犹如鬼魅的声音,让在怀中的邪尘颤抖连连,清幽的双眸大睁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戴着面具的紫丞兰,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话! 活活打死! “不要不要啊!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求求你放过素樱姐姐吧……求求你……”邪尘不停地哀求着,拼命地挣扎着,想要求紫丞兰收回指令,想他宽容自己一次。 身后的骑兵部队们听到命令,几十名士兵跳下来,拿着粗重的长棍,快步走到跪在地上的素樱面前,当头就给了她一棒,接着长棍犹如滴水一样,不停地的落在素樱娇小的身体上。 几十名士兵的围殴让邪尘看不到素樱的痛苦,唯独那痛苦的呼叫声……让他痛不欲生! “啊啊啊……” 一棍又一棍的打落,素樱被活生生的打出很多血,红色的鲜血染红了她身下的绿草,溢出了一条血河,嘶哑痛苦的声音证明着她还没死去,只能继续咬牙承受这非人的折磨。 “啊啊啊!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你们都滚开,混账!” 听着素樱越来越虚弱的呼叫声,邪尘终于禁不住崩溃了,四肢疯狂地挣扎着想要脱离紫丞兰的束缚,头一低,狠狠地咬住了紫丞兰修长的手臂,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拼命的咬着他不放。 鲜血濡红了他紫色的锦袍,仿佛是想要咬掉他一块肉一样。 过于长的咬啃让紫丞兰不禁手一麻,让邪尘有机可乘挣扎开他,飞快跑到血海之处…… “不要打了,都给我滚开!”邪尘不要命的冲了过去,抬手就拦住正在打落到素樱身上的长棍,充满愤怒地咬牙切齿地怒吼道。 “停下来!” 怕士兵们会一下子错手伤害邪尘,紫丞兰单手无助手臂上的伤痕,沉声命令道,妖魅的双瞳死死地盯着跪在素樱身旁的邪尘,染上了疯狂的妒意! 看着被打得血肉模糊的素樱,鲜血仿佛不要命地喷流出来,将她身上粉色的衣服化成了一件血衣。 邪尘不顾素樱满身的鲜血,抱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她,哭泣地叫唤道:“素樱姐姐,你醒醒,你醒醒啊……” 邪尘一遍又一遍地叫唤,却唯独再也唤醒不了素樱。 血迹染红了她的脸蛋让邪尘看不清她的样子,一滴滴清透的泪珠化开了她脸上的血迹,只见她脸上骇人的疤痕已经肿胀,双眸紧闭的她,证明她已经死了! “哇……” 激烈的打击,让邪尘溢出了一口黑血,喷洒到素樱鲜血淋漓的身上,随即眼前一黑,再也承受不起打击,昏倒过去了。 素樱姐姐死了,被活活打死了,是他害死的…… 邪尘再次转醒过来已是三天之后的事情了。 身体虚弱的他已经不再居住在紫丞兰的房间里了,而是被他关在地下的暗室中,过着犹如阶下囚的日子。 虽然暗室里很干净也很奢华,却没有一丝阳光和温度,犹如地府一样…… 浑浑噩噩地看着四周围,邪尘想起了昏过去前的一切,也想起了素樱的惨死,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为自己的无力而哭泣,也为素樱的无辜而哭泣。 “一醒来就为那贱人哭?”紫丞兰端着一碗汤药下来,却没想到一进来就看到邪尘低念着那死去的贱人的名字,让他心中莫名狂躁起来了! 看着没有戴上面具的紫丞兰,邪尘露出极其厌恶的表情,气愤地诅咒道:“紫丞兰,我诅咒你生不如死,永远也得不到你所爱的人爱!” 虽然有些事他是不懂,但是有些事他还是明白的。 紫丞兰爱墨梵,爱上自己父皇的男宠!! 邪尘的话无疑激怒了渐渐狂躁起来的紫丞兰。 他一把甩下手上的药汤,快步走到坐在床上脸色的邪尘面前,俊魅的脸庞露出阴沉的神情,魔魅的声音犹如地狱中的鬼魅。 “好!本皇子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生不如死!”不顾邪尘身体上的虚弱,紫丞兰粗暴地撕扯掉他身上薄薄的衣物,绑住了他反抗的双手,在没有任何润滑下疯狂地侵犯了他…… 那是,十三岁的邪尘第一次知道男人和男人是可以这样欢爱的,也尝到了紫丞兰口中生不如死的滋味! 之后,紫丞兰不顾邪尘的低泣挣扎,残忍地在他双腿侧上镶上一颗五色的珠石,钻心的痛楚让邪尘再次吐出黑血,昏迷过去了…… 之后的日子里,邪尘完全被囚禁起来了,浑浑噩噩地在暗室里度过长达两年的时间,身体在不断被侵犯下,渐渐垮下来了。 正当邪尘以为自己就快要在暗室里被紫丞兰折磨死去的时候,紫苑皇城发生了叛变,而叛变的人是紫皇一直最疼爱的四皇子…… 据说,四皇子弑父夺取了皇位,其手段极其阴狠让人一直寻找不到紫皇的尸首……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弑父夺位 叛变之后,邪尘也被紫丞兰从暗室里释放出来了。 两年没有见过阳光的他,竟然变得害怕阳光。 因为在阳光底下就掩盖不住他的肮脏了,所有他变得更爱撑伞了,不管是不是下雨,他身边都会带着一把油雨伞,时时刻刻都撑着。 紫苑皇城的皇位一直空悬着,朝中大部分的官员们并不服紫丞兰,也在这段时间里一个一个渐渐的被除去。 而安插下去的新官员都是紫丞兰培养多年的能才将士,所谓的自己人当然只帮自己人,朝中的声音也变了方向不再抗议紫丞兰的暴政了,个个都对他俯首称臣,也选择好紫丞兰的登机之日,只是没想到—— 是的,紫丞兰很阴险也很聪明,他懂得在锋芒毕露的时候又迅速收敛起自己的锋芒。 他喜欢隐藏在黑暗,他也一直隐藏在黑暗观看着这一切! 紫丞兰要邪尘代替自己登上皇位,要他做自己的替身,但是在邪尘眼中,自己不过是一个替死鬼而已! 毕竟紫丞兰靠弑父夺取过来的皇位,说不出有多光彩,朝中的人虽然都已经对他臣服了,但是又难保有一些演技派的伺机谋乱暗杀。 所以紫丞兰才不想露出自己的真面目,而让他坐上他的皇位,帮他挡去一切暗箭明箭! 本来邪尘是不愿意顺从紫丞兰的命令的,但是三王府一家子的人都在他手上,加上他以这个紫苑皇城的人来做威胁,邪尘最后也只有顺从的份…… 十五岁那年,紫丞兰当众满朝大臣面前摘下了面具,在万人的景仰下,登上了皇位,从此自由也离邪尘越来越远了。 …… 在紫晋台居住的半个多月的时间里,傲君烈和紫丞兰多方洽谈,表面上依然是友好如初的两国之邦,但是暗地里却是各怀鬼胎。 不过这一场鸿门宴比苏雪烟想象中安全得多了,除了那个还隐藏在暗处的男人之外,紫晋台的一切都还是挺安全的。 细想一下也是,毕竟傲君烈带来的士兵都是精英,紫皇才不会愚蠢得轻举妄动,硬碰硬,而且他们都是君皇,即使野心再大,也不会轻易乱来的,免得落人话实,反倒给对方一个发难的借口了。 苏雪烟他们在紫晋台居住了第十八天之后,终于到了离开的日子了。 先皇留下来的规矩,两皇离开之时必须要在紫晋台最高处喝下连接两国友谊之情的酒,两皇才能作离开。 紫晋台的最高处,苏雪烟和紫鸢以及数十名士兵跟随在傲君烈身后来到了紫晋台的最高处,站在紫晋台的最高处,没入云端之际犹如登上了天,头顶上的那片蓝天犹如触手就可及似的,让苏雪烟感觉不到一丝真实,倒是有点虚幻的感觉。 紫晋台果然是个诡异的地方,难道真的是仙人所设画的? 傲君烈稍微等了一会儿之后,紫丞兰才踏着优哉游哉的步伐缓缓的出现。 绚丽的紫色锦袍沐浴在阳光中更显得耀眼,他身后跟随着十几名士兵,士兵有跌续地站排好在一旁。 紫丞兰便缓缓走上前,不经意地看了戴着面纱的苏雪烟一眼,才淡淡地向傲君烈说道:“开始吧,傲皇。” 傲君烈甩了甩黑色龙纹锦袍的衣袖,只是向紫丞兰轻点一下头,便率先踏上紫晋台最高处的塔上。 对于傲君烈的轻视,紫丞兰只是淡然一笑,侧身与苏雪烟擦身而过,便也跟着踏上了塔上了。 紫丞兰与自己擦肩而过的时候传来了一阵淡淡的幽香,让苏雪烟呆滞了一下才缓缓转过身来看向站在塔上的傲君烈和紫丞兰。 冷冽的寒风吹起了他们的锦袍,一个气势刚毅而冷峻,一个气势则是淡漠如水仿佛对世事毫不关心似的。 但是两人站在高塔上,一黑一紫的锦袍犹如插挂在紫晋台上两侧的锦旗,充满了威严的气势! 苏雪烟只能呆呆的站在高塔的下面,星眸呆滞的看着他们俩,仿佛是被一种无形的气势所胶粘住似的,让她移不开视线。 只见在高塔上已经摆好了一张长桌,长桌铺上了黑与紫的华丽绸缎证明晋王朝和紫苑城的友好,长桌上摆放了一个用纯金而造成的大香鼎。 香鼎上插了三柱金黄色的檀木长香,上面还摆放了一些精致的点心与水果,以及两杯代表着两国友谊的酒。 傲君烈和紫丞兰各自执起黑紫两杯酒后,便仰头一饮而尽,两人将已空的酒杯放下来,代表着两国友谊的仪式也算是结束了。 随便的客套寒暄了一番,傲君烈和紫丞兰便打算从高塔上下来了,却在这个时候—— 一群穿着黑色夜行衣蒙头的黑衣人爬上了紫晋台跳进来了! 黑衣人全都蒙住了头让傲君烈看不到他们的样子,但是剑眉却不禁紧皱起来了。 以紫晋台的高度一般人即使是受过严密训练的杀手也不可能轻易爬上来,而这群人……却一下子就爬上来跳进来了,武功之高强非同小可! 站在高塔上的紫丞兰也暗暗吃了一惊,随即扭头看向傲君烈,却看到他剑眉紧锁,双唇抿起的样子不像是刻意假装的。 那么这一群黑衣人如果不是傲皇派来的,那么又会是谁? 难道,陵皇和洛皇哪一方沉不住气了? “护驾!” 不作他想,紫丞兰本就不会武功,对上这群黑衣人绝对是必死无疑。 他连忙跳下高塔让下面的数十名士兵保护自己,接着拿起挂在腰间的紫玉笛子吹响了信号,让守在下面的士兵们赶快上来! 傲君烈站在高塔上,看向在塔下与紫鸢紧紧抱在一起的苏雪烟,剑眉锁得更紧了。 他轻甩了一下手臂,一把黑色锋利的长剑从衣袖中滑落下来,傲君烈并没有选择跳下高塔,而是头也不回地声音冷峻的命令道:“保护好她!” 他倒要试试看这群黑衣人是谁派来的,只要留下其中一个活口,他便有办法得知幕后的黑手! “是!” 训练有素的皇军队一听到傲君烈的命令后,便镇定地围住了苏雪烟和紫鸢,将她们两人围在圆阵之中,眼看四方警戒的盯紧聚在高塔上的黑衣人,一见有黑衣人跳来,圆阵便会发生变化,将范围缩小,六名高大魁梧的士兵紧紧围在苏雪烟和紫鸢身边。 其余的士兵们则是手握大刀上前围剿敌人,将敌人处决好之后,便会站回原位,圆阵便又会拉宽起来,伺机等候! 动作利索毫不拖沓,面对突变却依然保持镇静,利用紫晋台的布局迅速量度好最好的阵型,这一切一切看在紫丞兰眼中不得不承认傲皇的皇军队的强大。 仅仅是数十名士兵就能表现出如此镇静的气势,不难想像守在下面的全部皇军队究竟有多强大! 相比之下,紫苑城的士兵则是逊色得多了,傲皇晋王朝不愧被誉为四国当中军事能力最强的国家,今日一看,确实是名不虚传的! 紫丞兰缓缓后退,让自己领带上来的士兵们守在前方伺机杀敌,清幽的双眸却目不转睛地看着站在高塔上与傲君烈激战起来的几十名黑衣人。 紫丞兰不放过黑衣人任何动作,将黑衣人的一举一动都铭记在脑海中,细细的分析着…… 被数十名士兵保护在圆阵中的苏雪烟紧紧抱住身边的紫鸢,防止她一个控制不住动用了武功,被傲君烈看到就不好了! “紫鸢,乖乖的忍着。”苏雪烟声音极小地在紫鸢的耳边吩咐道,星眸却看着保护在她们周围的晋王朝皇军队。 想起刚刚傲君烈那一句‘保护好她!’心里说不出究竟是什么滋味。 该哭该笑该感激还该怨恨? 傲君烈大可以跳下来让皇军队保护着自己,等着在下面守着的皇军队冲上来救援的,但是……他却选择了让皇军队保护自己,站在最前线…… 为什么为什么?傲君烈,为什么要对自己这般好? “小姐不用担心,如果真的到了最后关头,紫鸢定能保护你的周全!”见苏雪烟一脸凝重的样子,紫鸢以为她在害怕那群黑衣人,不禁放柔了声音安抚着她。 只不过,这群黑衣人确实不简单! 紫鸢抬起头看向站在高塔上,拿着钨铁所造锋利无比的长剑的傲君烈,清冷的双眸不禁放暗了下来。 傲君烈的剑法看似凌乱不堪,仿佛只是拿着绝顶的利剑随意斩砍着黑衣人,虽然剑法很凌乱让人捉不到步伐。 但是每一剑都刺得极其精准,心脏肝部神经线,每一剑都刺得没有一点错落,精准的剑法唯有严厉训练过的人才能做得到如此地步! 以前她从来没有见过傲皇亲自动手杀人,也不得知他的武功究竟有多高。 现在看来,傲皇自身的武功就已经比过晋王朝的所有杀手。 看来当年先皇不单止对培训了一批杀手,还将自己的皇儿也当成了一名杀手来训练了,果真够狠的! 削肉如泥的钨铁黑色长剑,锋利无比,傲君烈轻轻挥动一下,便将面前与自己对峙的黑衣人的单臂给削落下来了。 血迹溅得地上到处都是,但是让傲君烈讶异的是,被削落了单臂的黑衣人非但没有吭一声,也没有缓住身上的动作,反而是用着另一只手臂继续拿着短刀不要命似的进攻!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目标苏雪烟 傲君烈锐利的双眸闪过一丝异光。 他单手挡下了黑衣人的短刀,手一挥将他仅有的一条手臂也削落下来了。 黑血在空中喷洒出来,极其痛苦残忍的剑法黑衣人却依然没有吭一声,没了双臂的他却挥起了长腿,继续进攻。 傲君烈紧皱起剑眉,修长的手臂长剑一挥,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便见断臂的黑衣人的人头削落下来了。 一颗人头滚滚落地,无头的身体上喷洒出大量的黑色血迹。 傲君烈微微侧开了身体避开了喷洒过来的黑血,大量的黑血在地上凝成了一潭血泊,竟然冒起来了小泡泡起来了,渐渐溶蚀了地上坚厚的地砖! 黑衣人的血……有毒! 傲君烈看着地上的不断升起小泡泡的黑色血水,再看着前方一群不要命进攻的黑衣人,剑眉紧锁更加笃定心中的想法。 这些黑衣人是一群死士,应该是被控制了心智,五官失去了感知的死士。 所以即使砍掉他们的手,他们的腿,抑或是割掉他们的舌头,他们也不会感到一丝痛楚。 反而会让他们更加兴奋起来,疯狂的进攻! 他早有听闻死士的存在,只是没想到这次竟然给他遇上了。 死士血上带毒,如果沾上了一点,怕是要溶化一块肉皮了。 得要更小心才行! 傲君烈肢体上的动作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了,束手束脚的不再像刚刚那样的豪爽的快刀快剑,凌乱不堪的剑法瞄准了黑衣人的心脏一剑穿心便刺过去。 黑血融入在黑色的钨铁长剑上,也泡起了小泡泡来,但是幸好傲君烈的钨铁剑非一般的钨铁,而是纯度极高难得一见的玄钨黑铁打造而成的。 其剑身全黑色锋利无比,削铁如泥,而且坚硬不摧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神兵利器。 所以即使黑衣人的黑血毒性有多强,也难以在一时半刻之中,溶蚀了傲君烈手中的钨铁长剑! 刺穿了前方一名黑衣人的心脏后,傲君烈便缓缓侧开身体继续斩杀下一人,却没想到被刺穿了心脏的黑衣人依然没有失去意识倒下,反而拿起短刀刺入自己的腹部上,再拔出来。 短刀上沾满了黑色毒血却没有被溶蚀,应该是用特殊的铁质而造成的,沾满黑色毒血的短刀犹如最好的毒器,疯狂而盲目的向傲君烈乱刺,犹如陷入了癫狂…… 傲君烈敏锐的闪躲着,剑眉紧锁脑里却不断地细想分析着,一个不留神让不断纠缠着自己不放的黑衣人捉到了一丝空隙。 他急忙旋身却还是被黑衣人割去了一片衣袖,残留在衣袖上的血迹溶蚀了一大片锦袍,他毫不犹豫地伸手将半截衣袖撕扯下来,扔在地上! 奇怪,他刚才明明刺穿了这人的心脏,为什么还没有死? 死士虽然没有五官的知觉,但是也只是一个人,身为一个人,又怎么能在被刺穿心脏后仍然继续行动? 究竟他们身上有什么秘密? 因刚才傲君烈为闪避黑衣人不要命的乱刺,而将下高塔的位置空出来了,其他黑衣人见状仿佛是接受到什么命令似的,纷纷跳下了高塔往紫丞兰和苏雪烟的方向冲过去了。 横冲直撞的蛮劲让守护在紫丞兰前方的士兵们紧握住手中的长剑,紧张地戒备起来了! “无需多招,直接砍掉他们的脑袋!”站在后方观察了良久的紫丞兰,淡然地吩咐着前方的士兵。 语气虽轻而淡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让士兵们不禁都选择相信他的话了,遵命的实行起来了。 他虽然不懂武功的招式,但是这群死士显然没有弱点,连血都是带毒的,唯有砍掉他们的脑袋,才能阻断一切的信息来源! 如果他猜想没错的话,不远处一定有人在暗中操控着这一群死士,至于究竟是用什么来传递给死士的信息,这一点他自己也不知道。 但是大脑是接收信息的源头,没有了脑袋死士也只是一群木偶玩具而已。 只是究竟是谁敢在晋王朝和紫苑城的交界点,利用死士来偷袭? 士兵们听取紫丞兰的命令直接向黑衣人的脑袋进攻,砍其大脑,但是一旦砍掉他们的脑袋之后就会涌出大量的黑血,有些士兵来不及闪躲就只能被黑血撒中,血肉之躯只能溶蚀在黑血中……惨不忍睹极其残忍! 看到这惊心的一幕,苏雪烟不禁担心起来了,秀眉紧皱地看向迎面冲过来的几名黑衣人。 围守在苏雪烟和紫鸢身边的皇军队又改变了阵型,再次留守几个士兵贴身保护苏雪烟,其余的人则是冲上去与黑衣人激战起来了。 但是显然这次这几名的黑衣人变得聪明多了,仿佛是早有预谋似的,不再是不分方向的傻傻进攻,而是收起短刀,徒手捉住了皇军对的长剑,让自己的血静脉搏一刺,黑色毒血疯狂地奔撒出来。 突如其来的暗算,幸好皇军队毕竟也是严厉训练出来的士兵,险险地避开了黑血的喷洒,但是还是有几个被暗算到了,死于当场。 有些则是避开了一半,有一半没有躲避得了,溶蚀去一条手臂,场面极其血腥。 刺鼻的血腥的味道充斥着这个紫晋台的最高处,腐烂得让人想吐! 黑衣人的行动突然变得利索而聪明起来,这让苏雪烟感到更加的不安了,聪明如她也嗅出了一丝不对劲。 仿佛……仿佛这群黑衣人的目标是自己似的!! 紫鸢将苏雪烟拉在自己身后,看着前面一个个被击倒的皇军队,黑衣人变得更加聪明了。 仿佛刚才犹如拉线木偶的一切都只是欺骗人的假象,此时的黑衣人变得有了生命一般,依旧是不要命的疯狂,但是动作利索加上阴险的利用毒血的利处,让皇军队根本躲避不及。 只能与他们保持距离,但是对方是不要命的死士,皇军队只能被逼得步步后退,苏雪烟她们也只能跟着后退了,眼看着后面就是护栏的边缘,下面是高大几十丈的深渊,掉下去绝对会粉身碎骨的! “小姐怎么办?”紫鸢急切的问着身后的苏雪烟。 这么多死士,即使她出手了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但是却不能顾及得到小姐,该怎么办是好? 紫鸢下意识看向在高塔上的傲君烈,却发现黑衣人的数量变得多起来了,将傲君烈围得团团的。 虽然傲君烈能够击退他们,但是却要耗上一段时间,怕是不能及时救援呀! 黑衣人变得多起来了,而下面的士兵们却迟迟都上不来,难道还有后着…… “我也不知道,但是……但是这些黑衣人的目标……好像是我!” 苏雪烟紧皱起来秀眉,脑力不断细想着逃脱的方法,下意识向不远处站在后面同样纠结着眉头的紫丞兰看过去,心中的想法变得不确定了! 不是紫皇的人,不是傲君烈的人,那么是谁的人呢? “怎么会这样的?”紫鸢不敢置信地转过头看向苏雪烟,黑衣人的目标是小姐,那么事情就不好办了! 她曾经听说死士只会认准他们的目标,唯有目标消失后,他们才会停止行动。 但是目标还没消失的话,即使是砍他们多少刀,他们也不会停止进攻。 现在傲君烈又顾及不了她们,皇军队的人数又不够,下面的士兵们又还没救援过来,紫皇那边也自身难保,更是难帮上忙。 自己冲上去的话,又不能及时保护小姐! 难道真的命绝了吗? “等一下,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苏雪烟紧咬着下唇,紧张地喘着大气,不停地思索着对策。 听着耳边不断传过来士兵们的惨叫声,分不清是死的紫皇的人,还是傲君烈的人,只是却让她心头更乱了,不断逼近的死亡让她几乎急跳了脚。 忽然,苏雪烟紧握住紫鸢的手,着急地说道:“对,我们下去,下去的话又皇军队加上紫皇的人马,定能击退黑衣人的!” 只是,她这样做就是丢下傲君烈,贪生怕死只顾着逃命,怕是即使活命了,皇军队的人也不会甘愿罢休的,要是傲君烈还受伤了,这事传回去,自己一定会被杀头的! “不行不行,我们不能逃,我们不能下去的!” 思前想后,苏雪烟很快就否决了这个想法。 倘若真的逃跑了,皇军队定会以贪生怕死之名框在她头上,怨愤难平,回宫之日她定会被要求处决! 这方法行不通,这方法行不通啊!! 苏雪烟和紫鸢被逼得步步后退,眼看着就只有几名皇军对的人了,黑衣人仿佛杀红了眼睛似的,越杀越兴奋,动作也越来越纯熟利索起来了,手法更快了,往往前一刀刺向前,后一刀就刺向自己的胸口,让毒血喷洒在士兵们身上解决对手。 眼看着已经维持不下去了,苏雪烟和紫鸢就更着急了。 一直站在高塔上的傲君烈看着陷入危机的苏雪烟,心急如焚的,想要保护她,却又被堵得紧紧的。 黑衣人仿佛要和他耗上,不乱进攻反倒改为防备起来了,仿佛有意拖延时间,目的就是为了杀……谁?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绝境 蓦然,傲君烈终于察觉到黑衣人的不对劲,朝着苏雪烟的方向大声喊道:“你还呆着做什么,快跑!” 可恶,他竟然没想到这一点! 他没想到竟然有人会打风少灵的主意,是他太过自傲了吗? 以为所有事情都掌控在自己手中…… 这次,他恨透自己的自傲了! 苏雪烟紧咬着下唇,步步后退,突然撞上一硬物。 她已经背贴在紫晋台上的护墙上了,身下是高得吓人的高度,犹如万丈深渊,她们已经退无可退了! “不!我不跑,即使死我也不会跑的!”苏雪烟倔强地朝傲君烈大声呐喊道。 跑了……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她才不会傻得去逃跑! “你这个蠢女人!” 听到苏雪烟倔强的话,傲君烈也尝不出此时心中的感觉。 痛,恼,气,还有夹带着一丝怜惜的感觉萦绕在心中,让他变得更加着急起来了。 拿着长剑的手一挥,将阻拦他去路的黑衣人的脑袋砍下来,虽然动作刻意减轻了,但是毒血还是溢出来了,幸好不是溅起来,傲君烈徒手一挡,几滴毒血滴在他的手臂上,溶蚀去他一小块肉皮。 钻心的痛意让他不禁低吭了一声,动作却依然麻利,没有因手臂上的伤而迟钝下来! “小姐,让紫鸢保护你吧!”再也顾不得会不会被傲君烈发现自己的身份了,眼看着她们已经没路后退了,紫鸢反手将手臂上的弯刀拿出来,唯有应敌了。 “不,你绝对不能出手!”苏雪烟从身后紧紧的抱住紫鸢,就怕她真的冲上去杀敌了,要是被傲君烈看出她的刀法,定会洞悉察觉到她就是紫鸢。 这样子紫鸢也会死的! 一定有方法可以两全其美,她不想死,更不想紫鸢为救自己而死! “小姐,你快放手啊,那些黑衣人就要来了,再不反击我们都要死!”紫鸢不敢过于用力挣扎苏雪烟,因为苏雪烟身后已经无退路了,只有一截护墙。 要是太用力的挣扎,她怕会让苏雪烟掉下去啊! 不出手也是死,出手也是死,倒不如放手博一博,这样子或许还有活路! 苏雪烟却依旧是用力的揽住紫鸢,双手紧紧地牵制住她握住弯刀的手。 压低声音沉声说道:“你是疯了吗?傲君烈知道你是谁,你又知道那么多晋王朝的秘密,以傲君烈的性格,事后,他是绝对不会放过你!” 到时候,即使自己能活命了,那又有什么用? “但是已经没有办法了,小姐放手!”眼看着最后一名皇军队的士兵也倒下来了,紫鸢着急起来了。 被苏雪烟束缚住,她们就只能等死吗? 紫鸢看向紫皇那边,只见紫丞兰也被逼到角落处了,前方的士兵还死死的抵抗。 ,而傲君烈依然被困在高塔上,但是黑衣人的人数明显减少了很多,相信很快他就能脱身了,但是只怕她们没有这个时间等啊! “紫鸢……要相信我!”苏雪烟轻而快的说道,随即头一低,狠狠地在紫鸢白皙的手背上咬上去了。 鲜血溢出涨红了她白皙的手背,血的腥味也让黑衣人死士们更加疯狂了,纷纷往苏雪烟和紫鸢之处聚集过去了…… “啊……”紫 鸢强忍着手背上的痛楚,没料到苏雪烟会突然咬着自己,让她有点猝不及防了。 苏雪烟口中的力度很大,仿佛是想要咬掉紫鸢手背上的肉似的,让她痛意一麻,不禁松开了捉住弯刀的手。 苏雪烟连忙接过滑落下来的锋利的弯刀,紧接着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把趁紫鸢还没回过回神来的时候,将她推得远远! 苏雪烟突如其来的撞击,让紫鸢再次猝不及防,被推开而滚落在地上,空出了一片空位让黑衣人们有机可乘,一下子都像疯了一样围上去了。 紧锁着他们的目标! 苏雪烟艰难的爬上紫晋台的护墙上,站在护墙的边缘上,看着身后几十丈的高度,再看着已经见自己围死起来的黑衣人。 前无去路,后无退路,她已经陷入了绝境了! 冷冽的寒风吹得站在护墙边缘上的苏雪烟抖抖嗦嗦。 她一手紧握住手中的弯刀,一手紧揪着白色貂皮的披肩,看了倒在地上满脸惊色的紫鸢一眼,艰难地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看向已经完全癫狂的黑衣人,苏雪烟就忍不住颤抖起来了,脚小小地滑了一下,让她差点就整个人掉下去了,几十丈的高度别说是会武功的紫鸢,就连傲君烈也不可能活命,更何况是完全不会武功的苏雪烟! 怕,其实她很害怕很害怕。 她没有想象中那么倔强勇敢,平时如果不是紫鸢留在自己身边保护着自己,她根本就什么事都做不成。 她很怕,但是既然已经无计可施了,那她就只能选择相信自己了…… 苏雪烟缓缓抬起头看向被困在高塔中的傲君烈。 她说不出心中的感觉,只是感激他刚刚的那一声‘保护好她’这让她至少觉得……傲君烈还是有人情味的…… 傲君烈对她还是……有情的。 苏雪烟镇静地看着站在护墙下的黑衣人,情绪已经镇静下来了,既然已经决定好对策,那么就只能做下去了,反正无论怎么样都无退路了! “你们不是想杀我吗?那么就跟着我下去吧!” 说完,苏雪烟缓缓向后退了一步,冷冽的寒风变得更加狂烈了,吹起她白色的貂皮披肩,也吹落了她脸上的面纱,白衣翩然黑发飘舞。 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什么,苏雪烟已经整个人陨落跳下去高大几十丈的紫晋台,黑衣人见目标跳下去了,也一涌而下地跟着跳下去。 他们最后也不过只是一群听从最终指令的木偶而已…… “不!!小姐小姐……” 亲眼看到苏雪烟纵身跳下去的那一刻,紫鸢连心跳都停了,只能呆滞地看着她跳下紫晋台。 再反应过来时,一切都已成定局了,她却只能呆呆地看着,什么都挽救不了! 不要,不要,不是真的,小姐……小姐你回来啊! 苏雪烟跳下去的那一瞬间,紫丞兰也看到了。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苏雪烟会性子竟然这么刚烈,紫晋台几十丈的高度连男人看到都望而生畏了,更何况是一个女人? 而且,她竟然毫无惧意地就这样跳下去了,仿佛对她来说没什么可怕似的…… 苏雪烟和素樱姐姐真像…… 可惜,可惜都是可悲的人! 紫丞兰难受地的靠在墙身上,单手抚着额头,头有点痛起来了,让他有点体力不支的虚弱。 正巧有一名黑衣人趁前方士兵的空隙溜死角,拿起短刀就要行刺紫丞兰,却蓦然全身抽蓄口吐白沫倒在地上猝死过去了! 黑衣人无端端的猝死让紫丞兰感到震惊不已! 而另一方,被困在高塔上的傲君烈,听到紫鸢惨烈叫声后,扭头看向后方锐利的双眸拼命地寻找苏雪烟的身影,却只见紫鸢趴在地上低泣着,而黑衣人们却一个个接踵跳下紫晋台,让他瞬间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情了。 心顿时绞痛起来,让他连呼吸思考的力气都没有了,莫名疯狂的怒意淹没掉他全身的理智,赤红了他锐利的双眸,俊脸涨红的他嘴角处溢出了一丝血丝。 他赤红了双眼狂怒地怒吼道:“一群该死的傀儡,都给朕滚开!” 傲君烈浑身散发着狠戾的气息,拿起黑色的长剑一把削落了前方一名黑衣人的脑袋。 了结了一具傀儡,接着一手揪着没有脑袋的尸体,当成挡住毒血的盾牌,黑色锋利的长剑疯狂地乱刺,黑色的毒血撒得满地都是,无头的尸体也被溶蚀得血肉模糊,四肢破碎的,惨不忍睹恶心至极。 傲君烈犹如地狱的修罗似的,一手换着手中的尸体,一手拿着黑色的长剑冲出重围,将几十名黑衣人一下子斩杀掉,手脚人头肠子散落得一地都是。 黑色的血凝成了一条血河,留得到处都是,傲君烈脚尖一点,踩在一具又一具的尸体上,避开地面上的溶蚀的毒血…… 终于解决掉所有黑衣人,傲君烈将手上的被溶蚀得七七八八的尸体扔掉,连手中的长剑也觉得累赘了,一把扔到黑色毒血中。 任由绝世的利剑慢慢在血迹中溶化,一把什么都保护不了的剑,再锋利也没有一丝用途! 傲君烈脚尖一点,飞快地跳下高塔,往苏雪烟跳下去的方向冲过去了! “小姐小姐……你回来啊……”紫鸢无力地趴在地上,低声哭泣着,白皙的手背上咬痕很深还在流着血,但是手背上的痛远远及不上心中的痛! 小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傻啊! 紫鸢……紫鸢宁愿即使拼了命也会保护你的,你为什么要跳下去! 听着紫鸢悲痛的声音,傲君烈的心更乱了,锐利的双眸四处张看着想要找到苏雪烟的身影,始终不愿相信她真的死了,但是……却找不到那一抹身影了。 “风少灵,你这个可恶的女人!” 傲君烈挫败的低吼一声,冷峻低沉的声音溢满了难以言喻的痛苦。 他烦躁地扒着自己的头发,心中仿佛被硬生生地挖出什么出来似的,痛得让他恨不得想要杀光所有人!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绝处逢生 可恶! 可恶,他明明叫她逃跑,为什么她偏偏不肯,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候她还要跟他倔! 难道死对她来说真的一点都不可怕吗?难道就这么想用死逃开自己吗? 风少灵,你这可恨,可恶的女人! 正当傲君烈临近疯狂的时候,一只雪白而沾满血迹的小手艰难的捉住护墙,细细弱弱的声音传上来了,让悲痛疯狂的傲君烈和紫鸢都听见了! “救……我……” 声音虽微弱,但是—— “小姐!” 听到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紫鸢猛然从地上爬起来,快步跑过去护墙边缘上。 她低头一看,只见苏雪烟两脚悬在空中,单手握住弯刀,将薄薄的刀片插在紫晋台城墙的缝隙上,死死卡住。 因此借以抵住自己身上的重度,保全自己没有掉下去粉身碎骨。 苏雪烟这一招绝处逢生行得够险峻,也够聪明。 能够在短短的时间内,替自己想好了后路,也将危机掠了过去! 紫鸢不敢再作怠慢,连忙将苏雪烟拉扯上来。 只见披在她身上的白色貂皮披肩已经不见了,不知道是太过冷,还是刚刚的事情太过害怕的原因,苏雪烟无力的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气。 额头上都冒出豆颗般大小的汗珠,沾湿掉她脸颊上的发丝,浑身颤抖连连的,看似情绪还没能平息下来。 与死亡擦肩而过,让苏雪烟的情绪难以平静,只能紧闭眼睛无力的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急急喘息,汗珠顺着额头滑落下来,溅落在地面上,化开一小处水渍。 苏雪烟大脑一片浑浊,在还没完全喘息过来时,一个灼热的怀抱死死的将她勒入怀里。 力度之大勒得她差点喘不过气来,有种窒息的感觉。 但是灼热的怀抱却很温暖,很让人安心,让她不禁放松下一直绷紧的神经,软弱乏力地倒在傲君烈的怀中,流出了恐惧的泪水…… 她好怕好怕。 跳下去的那一刻,连她自己也以为自己要死了,心跳都被吓得停止了,但是也不知道是什么支撑了她活下去的信念,让她拼命地翻滚挣扎,总算是挨过了这一劫…… 傲君烈死死的将苏雪烟搂入自己怀中,修长的双臂霸道的缠绕着她,仿佛是想要将她融入怀里似的,力度大得吓人。 让苏雪烟软弱乏力的娇躯只能软绵绵的躺在他宽厚的怀中,任由他搂抱着无力再作反抗了。 “蠢女人,你是疯了不成,不要命了不想活了?” 傲君烈一边死死的将苏雪烟禁锢在怀中,一边咬牙切齿的质问道。 冷峻的声音却夹带着丝丝颤抖和失而复得的狂喜,锐利的双眸中嗜血的赤红也渐渐消退下去了。 只是他的剑眉依然紧锁,极其不安的样子。 要,当然要命,她就是为了活着才会这样做,苏雪烟很想出声告诉傲君烈。 却被他搂得太过紧了,仿佛勒去了她所有的空间,让她想要出声都变得艰难起来。 想要叫他松开一点,但是却又舍不得他炙热的怀抱,明明不喜欢他的怀抱的,但是这次却让她不停狂跳的心渐渐稳落下来,让她感到一丝丝安心。 可能是傲君烈的抱得太过紧致导致窒息的关系,也可能是苏雪烟累坏了的原因,她眼前一黑,竟然昏倒在傲君烈的怀里,失去了所有知觉…… 唯有那温暖的气息依旧缠绕在她身体上。 …… 因为死士的刺杀,傲君烈和紫丞兰将回去的行程都推迟了一天,决定先安顿好兵马休养一下身体才启程回去。 北侧苑的房间前,邪尘一把将房间推开。 不出意外的看到坐在椅子上正优哉游哉喝着茶的紫丞兰,他门也没关就直直地冲过去,一把挥掉紫丞兰手中的茶杯,紫色小茶杯就这样摔落到地上,粉身碎骨了! “今日之事是不是你做的?你要杀了苏雪烟?”邪尘字字严厉的质问着俊邪艳丽的紫丞兰,因生气的缘故让他右额上的莲花花纹印记颜色加深了,妖媚动人。 起初他也没有怀疑到紫丞兰身上,但是,直到那名黑衣人无缘无故猝死之后,他就开始觉得一切都是一场戏。 黑衣人虽然也攻击自己,但是却没有步步相逼,反倒是有点像对峙的战术,只闻雷鸣不见下雨! “是本皇做的又怎么样?你就为了那女人想和本皇动怒?”紫丞兰妖魅的双瞳不悦的看着一脸生气的邪丞,大手用力的拍了紫木圆桌一下。 “砰”,一条明细的裂痕立即随着他掌下的地方迅速蔓延开去! “别以为本皇不知道那天那女人躲在床榻之下,尘儿,难道素樱死的事本皇给你教训还不够深刻?还是说你想要一辈子都被本皇锁在暗室里不见天日?” 紫丞兰低沉魔魅的声音充满了阴森的警告和暗示,俊艳的脸庞上也露出了狂躁的杀意,浑身阴冷的气息让人不禁毛骨悚然起来! “苏雪烟是傲君烈的女人!”听到紫丞兰说出素樱两个字,邪尘怒不可恕的反驳道,两手紧握住拳头,强忍下心中的愤怒。 紫丞兰没有资格叫素樱的名字 当初如果他肯放过她……素樱也不会死得这么惨,直到现在他也找不到素樱的尸体。 难道真如紫丞兰所说的那样,拿去喂野狼了! “那又怎么样?如果她不是傲君烈的女人,你敢说你不会将她当成第二个素樱!” 紫丞兰激动的站起来,狂躁不安的用力捏起了邪丞的下颚,魅瞳阴冷的杀意毫无掩饰地迸射而出。 浅润薄红好看的嘴唇吐出骇人的话语:“如果她不是傲君烈的女人,今天本皇就不会这么容易放过她,本皇一定会让她比素樱死得更惨!” 那女人和素樱都是一样,都是贱人,婊子,都是想抢走他身边东西的贱货,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邪尘是他的,墨梵也是他的,谁敢抢走他们,他就杀了谁,即使是与天作对,他也在所不惜! “你这个疯子,你简直就是失心疯了,墨梵都死了那么久了,为什么你还能继续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既然失去他是这么痛苦的话,当初你就不该杀了他……”邪尘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口不择言的犯了紫丞兰的禁忌。 激得紫丞兰抬起头就掴了他一巴掌! 墨梵的死,一直是紫丞兰心中的洞。 这个洞唯有邪尘一个人能填,也唯有他一个人能让这个洞不断扩大! “闭嘴闭嘴,本皇不准你再说了!”紫丞兰狂躁难耐,赤红了妖瞳,看着被自己掌掴出血丝的邪尘,既心疼又不安。 他一把将面前的圆桌推倒在地上,借此发泄自己心中的不安! 他根本什么都不懂,他们根本都不懂,墨梵对他来说有多重要,邪尘根本就不知道! 墨梵他……他不是自己杀死的,但也却是自己逼死的…… 每每忆起墨梵拿着尖刀毫不犹豫地刺下自己心脏的那一幕,眼神中对自己毫无一点感情,唯有深深的厌恶。 每每忆起那一幕,他的心就不受控制疯狂地撕痛着,叫嚣着…… 墨梵很倔,即使到最后临死前的那一刻,他连一眼都吝啬得不肯施舍给自己。 宁愿闭上眼睛迎接着死亡,最后……即使到最后,墨梵都只属于父皇一个人,他就算放弃所有尊严跪下来求他,墨梵始终不肯回头看自己一眼…… 走得那么绝那么潇洒…… 唯独只剩下他一个人,像个傻瓜似的,为他继续疯狂。 “梵儿你知道吗?从你死去的那一刻,本皇的心也跟着死去了,如果没有你的话,即使全天下都是本皇的,活着也变得没有意思了。”紫丞兰目光深情地凝望看着邪尘普通的脸庞,白滑的指尖细细地抚摸着他右额上的莲花花纹。 语气温柔却充满了认真,仿佛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梵儿,你是本皇的,谁也别想从本皇身边抢走你,谁也别想!”紫丞兰的语气从柔情慢慢转变为认真之后变成痴狂的阴冷,让邪尘不禁紧皱起秀眉。 知道他的病,又发作了,这个时候和他对着抗也讨不到好处…… 见邪尘没有默不作声的,紫丞兰着急起来了,紧抱住他急切地解释着:“梵儿,你是不是生本皇的气了?是不是怪本皇让那些死士伤害你了?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本皇都算计好了,他们不会伤害得了你一分寒毛,本皇也不会让他们伤害得到你的,本皇只是想试试这批死士究竟有多强而已,想试试他们的实力,本皇再也不会让你陷入危险了。” “你不要生我的气,看看我好不好?” 紫丞兰一遍又一遍的低声软语,却只能让邪尘勾起讽刺的笑意,叹息摇头。 他根本就不需要回答,紫丞兰对话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已死的墨梵,既然不是和他说,他回答来做什么呢? 真是一个无药可救的疯子,墨梵活着的时候,他爱的痴狂,墨梵死去的时候,他甚至连接受事实的勇气都没有,变得更加疯狂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宠姬娘娘 夜幕渐渐降临了,今夜仿佛变得特不安宁似的,不单止是北侧苑,就连东侧林园也分外让人不安心。 东侧林园里,细细弱弱的呻吟声透过厚重的房门传出去,在黑夜中只要认真仔细一听便可能听见,暧昧的月色,细弱无力的呻吟声让人不禁对里面掀起了一片遐想连连…… 让人不禁猜想里面的春情…… 东侧林园的房间里,昏暗的烛火随着空中的微风而晃动着,房间里处的大床上帐幔大开的,清晰的能看见躺在床榻上在一起的男女。 激情荡漾了整间房间,空中的灼热让人不禁熏红了小脸。 “唔……不要了……” 苏雪烟无力的躺在软绵绵的床褥中,散落的黑发犹如黑色绸缎般,披在金黄色丝质床单上,星眸无力的低垂,长长的睫毛投出好看的阴影。 她声音虚弱的抗拒着傲君烈比平常还要激烈的缠绵。 天,她根本不知道傲君烈究竟在发什么疯。 她转醒过来后傲君烈就疯了似缠着她,她根本就无力抵抗也抵抗不了他炙热的怀抱,只能随着他的疯狂沉沦进去。 脑海里也忘却了今天早上的恐惧,脑里一片空白,被傲君烈过于强烈的索求刺激得只能跟他起舞…… 看着她,让傲君烈烦躁不安的心缓缓平稳下来,唯有不停的占有着她的感觉才能让他真实地体会到她还活着,还在自己身边,没有死去…… 仅存的一丝理智也被苏雪烟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妩媚击溃得一干二净,包扎在他手臂上的绷带渐渐散落下来,露出被死士的毒血溶蚀了一小块皮的伤口。 伤口还不能愈合起来,让刚止掉不久的血又再次滴出来了,濡红了金黄色的床单,溅开了一朵朵血花,妖媚至极。 留意到傲君烈手臂上的伤口再次裂开了,苏雪烟不禁皱起了秀眉,看向傲君烈,心中徒然升起了一种怪异的感觉,让她也有点失控了。 她断断续续无力娇声道:“傲君烈……你的手……伤口裂了……”快去包扎啊! 后面的话苏雪烟还没说出来,嫣红的嘴唇被傲君烈封住了。 与苏雪烟缠吻了良久之后,傲君烈才缓缓离开她的红唇…… 心中的恐惧渐渐被驱散,唯有失控的霸占了她整个脑袋,让她再也想不到任何事情。 傲君烈灼热的体温让苏雪烟渐渐安心下来了,她想或者是早上自己太过害怕的缘故,所以才会渴望温暖的感觉,只有温暖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 最终,抵受不了过多激情的苏雪烟昏了过去。 傲君烈沉重的喘息着粗气,英俊刚毅的脸庞也被激情而熏红了,俊得魅惑心弦,结实宽厚的胸膛随着沉重的喘息而上下起伏着。 他细细地看着香汗淋漓的苏雪烟,锐利的双眸渐渐柔和下来了,紧锁的剑眉也纾缓开来了,性感的薄唇微微勾起,烦躁不安也渐渐被驱走了。 傲君烈轻啜着苏雪烟略带疲惫的小脸,仔细的将她全身吻遍之后,才缓缓的离开她温暖的身体,随意拿起了散落在凌乱的床榻上的白色绷带,快速包扎处理手臂的伤口一番,便走下床去。 为苏雪烟盖好被子,拉好大床上的帐幔之后,再缓缓穿上锦袍,轻步走出去。 有些事,他必须要好好调查一下,他可不想再遇到像今天早上一样的危险,下一次也未必有这么好运的! 夜色笼罩住这个紫晋台,阴暗的黑角处,传来了细细的说话声音。 “尸体不见了?难道没有了馨儿,你们就成了一群废物了?” “主上息怒,死士的尸体确实全部不见了,不管是毒血还是被砍落的尸首都全部没了痕迹,仿佛是凭空消失似的!” “有谁去过那里?” “回主上的话,没有。没有谁去过那里,入夜之后我等伺机等候想要趁无人之际运走尸体,却发现全部都不见了,现场干净得不像话。唯独那被毒血溶蚀掉的地坑依然存在着,才让属下发现一切都不是梦,确实是有人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运走了死士尸体!” 仿佛是想要隐藏着什么秘密似的。 “神不知鬼不觉?难不成你想说死士的尸体被天上收去研究了!” “属下不敢,只是我等一直守在那里,确实……确实是看不见有人运出尸体……”难不成是鬼怪所为的? “一群没用的废物!找不到破绽倒是不会动动你们的脑袋吗?” “是属下等无能,请主上指点提示……” “幻术,能催眠盅惑人的心智的幻术!” 唯有这样,才有足够的理由解释死士的尸体为什么会凭空消失了,只是这会幻术的人,实在是隐藏得太深了! “催眠的幻术?这……属下曾经听过,只是从来没有见过这幻法,以为只是兵书里的夸大其言。” “是不是幻术还不知道,唯独可以肯定的是,是类似幻术可以催眠人的东西!” 看来,死士这次,只不过是敌人给自己的一个下马威而已! …… 第二天早上,苏雪烟为摆脱死士刺杀的危机,而机智跳下高达数十丈紫晋台独英勇事迹备受广传。 晋王朝的皇军队士兵护卫们对她的祸水印象也渐渐改变成为崇敬了,毕竟站在这么高的紫晋台之上,又有几个人敢跳下去? 即使是已经想好了对策,但是倘若只要一个微微的失误,自己就会跌得粉身碎骨了,身为男人而且是接受过严密训练的皇军队他们也未必能跳得这么果敢,也未必能做得到苏雪烟的冷静。 无疑的,苏雪烟这一事迹顿时让她名声大增,也消除了众将领们对她的不满,纷纷为她的勇敢机智而喝彩,倒是为自己树立起威望起来了。 休息整顿了一天,皇军队又再次重新恢复雄风,整齐的队形精神抖满的士兵们已经排好队形阵列恭候傲君烈和苏雪烟的出来,准备启程回去晋王朝了。 昨晚被傲君烈强行索取了一整晚的苏雪烟,即使休息了一晚但是还是恢复不了元气,几乎都快要累得虚脱了,脚窝处又软又麻的,别提走路了,连起床都还要紫鸢扶着,双脚抖抖嗦嗦的,连站也站不稳了,苦恼极了。 而罪魁祸首傲君烈见到苏雪烟这虚弱的样子,却只是低声一笑,直接拦腰就将她横抱起来了,大步流星的抱着她走出去。 本来苏雪烟是不愿意的,毕竟外面有那么多士兵将领们看着,但是她这样一瘸一瘸的样子也不好看,就只好硬着头皮,将熏红发烫的小脸埋在傲君烈胸前,努力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都怪傲君烈昨夜太疯狂了,简直就是想要了她的命似的,要不是她自己也不用搞得这么狼狈,现在连站也站不稳了,真是可恶! 苏雪烟一边在心里宣泄着自己的不满,一边任由着傲君烈抱着自己走出去。 而紫鸢则是不急不慢地跟在他们身后,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随即摇了摇头,叹了叹气,继续若无其事的样子。 傲君烈抱着苏雪烟走出了紫晋台,紫皇他们在前一个时辰已经先行回宫了。 偌大的紫晋台就只剩下傲君烈的皇军队了,威武的气势依然不减,只是和之前不同的是,对被傲君烈抱在怀里戴着面纱的苏雪烟增添了一份好奇,也多了一份崇敬感! 一个娇小玲珑的女子却有如此气魄和胆量,不愧是得到傲皇无上荣宠的宠姬! “傲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宠姬娘娘千千岁!” 皇军对洪亮浩大的喊叫声震耳欲聋似的,让苏雪烟不禁皱了皱眉头。 听到那一声‘宠姬娘娘千千岁’更是呆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抬起头不解的看着傲君。 只见傲君烈同样也是一副不解的样子,不过薄唇的浅笑说明了他很喜欢皇军队们对苏雪烟的崇敬,也并不介意苏雪烟分享这个只有皇后才能拥有的千千岁! 至于皇军队们为什么会叫苏雪烟为宠姬娘娘,只因傲君烈一直对苏雪烟的身份保密,谁也不知道她的真面目,谁也不知道她的真名字。 唯独那个在皇宫里传得狒狒腾腾的七日皇宠传闻让皇军队们久有所闻,所以才会擅自叫苏雪烟为宠姬娘娘。 对于皇军队突如其来的崇敬,苏雪烟却只是无奈一笑,小脑袋继续软绵绵趴在傲君烈的肩膀上,心里却是千思万绪的。 她当时之所以会选择跳下紫晋台,为的并不是帮傲君烈解除危机,为的不过是能让自己和紫鸢活命而已。 皇军队那些人所谓的崇敬,她并不承受得起,说白了她不过是一个只为自己着想的自私女人而已,并不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勇敢机智。 傲君烈迎着皇军队崇敬的目光抱着苏雪烟踏上了大马车中,红色的车厢布局依然是和来的时候一样,大得吓人也十分奢华,傲君烈轻轻地将苏雪烟放在大床上,让她好好地休息一下。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爱上 这一次,紫鸢也被批准跟着进去,因为苏雪烟看起来还是很累的样子,傲君烈只好让紫鸢好好服侍着苏雪烟,让她缓解一下身上的酸痛。 昨晚自己确实是要得太过多了,都怪,都怪这女人做事太过刚烈,让他连思虑的时间都没有就被怒气覆灭了理智,只想一心好好教训她的任意妄为! 昨天要是真的稍有一丝差错,跌得粉身碎骨的就不止是那些死士,还有风少灵…… 想到此,傲君烈就不禁抱紧了怀里的苏雪烟,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感觉。 只是他恨死了那一刻以为她死了的感觉,那种感觉让他觉得很不是滋味,更让他察觉到,自己所谓的强大……竟然还不足以保护一个女人! “风少灵,别再做昨天的那种蠢事情,你真以为一切都能在你掌控之中吗?昨天你靠的只是运气,要是运气殆尽了,跌得粉身碎骨的人会是你。”傲君烈修长的双臂死死的搂着苏雪烟娇小无力的身体,冷峻的声音夹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怒气。 看似对昨天的事情还是未能释怀! “嗯,我不会再做了。”相对于傲君烈咬牙切齿的愤怒,苏雪烟则显得淡定从容得多了。 并不是她不害怕,其实她比谁都要害怕死亡,但是那时候危机已经逼近了,她绝对不能让紫鸢出手,傲君烈又救不了自己,自己也不能选择逃跑,思前想后还是只有那个方法最好。 人到了别无选择的关头,潜能就会被激发出来,她不想死,就只能在通往黄泉路的道路上找突破口! 当然,现在想起来,她还是忍不住有些后怕起来,就如傲君烈所说的,昨天她靠的是运气活下来,如果哪天她的运气用完了,尽管再怎么不甘心,也难逃一死。 对于苏雪烟不咸不淡的回答,语气中的无所谓让傲君烈不禁有点恼火起来了,但是随即低下头看到她眼皮下淡淡的黑眼圈,还看到她一副虚弱无力的样子,最后只能将怒火压下去,轻饶她这一回。 “你好好休息一下。”傲君烈松开了圈住苏雪烟的双臂,甩了甩被压皱的衣袖,便站起来出去向皇军队下达前进的命令。 他经过紫鸢身边时,不忘冷声吩咐道:“好好照顾她。” “是的,傲皇。”紫鸢低垂下头,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看到傲君烈走出马车车厢后,紫鸢连忙快步走到红色的大床上,心疼地看着一脸疲惫不堪的苏雪烟,既心疼又闹气的问道:“累了吗?昨天连命都不想要了,今个儿倒是累起来了。” 听到紫鸢憋气的话,苏雪烟缓缓睁开眼皮,讨好的笑声求饶道:“紫鸢,我知道你一定会生气的,但是那时候我真的没办法,所以才会出此下策。” “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我答应你,再也不会做伤害自己的事情了!” 苏雪烟轻轻的拍了拍紫鸢的手,想要求她别再憋自己的气了,却摸到一个包扎口,低头一看发现她的右手被白纱布包得紧紧的,想起昨天自己狠心地咬她的手背,心就更加愧疚了。 一定很痛吧! “紫鸢不生小姐的气,只是生自己的气而已,恼自己为什么总是保护不了你,紫鸢其实明白……小姐昨晚之所以会这样做,为的都是不想让紫鸢使出武功,被傲皇看出破绽而已……”紫鸢低下头,不甘心的咬下唇,自责地说道。 她明白小姐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都是为她好。 但是昨天看到小姐跳下去的那一刻,她是真的害怕了,以为小姐真的……那么在这世上她就再无亲人了。 “说什么傻话呢?你已经保护过我很多次了,我这次只是保护你一次而已,而且也有私心的,说得再漂亮,说通了还不是为了保护自己。所以紫鸢你别在责备自己了,我没事的,也不会有事的……” 苏雪烟轻轻捏了捏紫鸢小巧的鼻子一下,虚弱的声音温柔地安慰着她,希望她被再自责下去了。 “你现在当然说不会有事,等到真的有事之后……你还说得出来吗?到时候就剩下紫鸢一个人了,你说我该要怎么找你算账。”紫鸢就是憋气,就是恼火苏雪烟昨天的不要命的行为。 即使理智里知道她选择的是对的,但是感情上她还是心有余悸啊! “好了好了,我的好紫鸢你就别再训我了,我都已经知错能改了,你就好心放过我一马吧。我真的快要被傲君烈累死了!”苏雪烟撒娇般躺在紫鸢怀里,可怜兮兮地求饶道。 灵动的星眸却盈满了笑意,很窝心紫鸢对自己的紧张。 “傲皇……小姐,傲皇对小姐是不是……”仿佛联系到什么,紫鸢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只是昨天在紫晋台上傲皇疯狂的那一幕,让她不禁升起了疑问。 如果不是因为爱,傲皇又怎么会在得知小姐跳下去的时候,变得如此的疯狂? “紫鸢我浑身都觉得好累,你帮我按摩一下好不好?”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苏雪烟忽然岔开了话题,转而向紫鸢撒娇着要她帮自己按摩一下身体。 看见苏雪烟一脸疲惫的样子,紫鸢也不忍心,只好咽下嘴边的话,无奈点下头,含笑道:“好的,小姐。” 紫鸢力度适中的为苏雪烟按摩着酸痛的身体,对人体穴位极其熟悉的她,穴位按摩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而且手上的技巧也好得让苏雪烟溢出舒服的声音,昏昏欲睡,渐渐就在紫鸢轻巧纯熟的按摩下睡过去了。 苏雪烟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了,再次醒来的时候,紫鸢已经不在马车车厢里了,换而之坐在床榻上的人是傲君烈。 只见傲君烈锐利的双眸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苏雪烟忆起昨晚与他的疯狂亲密,小脸不禁一红,尴尬地别过视线。 感觉到天色应该不早了,躺在床上也睡得够了,苏雪烟只好半撑起依然软绵绵的身体,想要下床活动一下筋骨,却还没下床就已经被傲君烈抱得死死的,动弹不能。 “下床做什么?你休息够了?”傲君烈扳起俊脸,英俊刚毅的脸庞黑沉沉地看着脸色绯红的苏雪烟冷峻的声音有点苦恼地说道。 这女人,就不能给他安分一点躺在床上吗? “可是我已经在床上躺了很久了。”苏雪烟抬头头,灵动的星眸不解地看着傲君烈,不明白他突然这么生气做什么。 她下床关他什么事,难不成他又想要做了! 想到此,苏雪烟绯红的小脸‘唰’一下子被刷白了,娇小软绵绵的身体禁不住颤抖连连的。 思及昨晚傲君烈的疯狂,现在想起来她都觉得害怕了。 那种陌生带着让人兴奋失控的感觉,让她不禁迷失了自我,即是兴奋又是害怕,让她有点心悸了! 看着苏雪烟突然苍白下来的脸色,傲君烈微微蹙起了剑眉,粗糙的大手细细摩挲着她苍白的小脸,冷峻的声音轻声问道:“脸色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难看,不舒服了?” 闻言,苏雪烟顺着傲君烈的话,身体软绵绵地躺在他结实宽厚的怀里,星眸半垂,恬静的声音细声说道:“嗯,有点头昏昏的感觉。” 这样子,傲君烈应该不会再强她了吧?现在的她,真的受不了太过激烈的欢爱了! “累了还不躺在床上,下床做什么?”傲君烈剑眉紧紧地皱起,看着苏雪烟虚弱苍白的脸色,再想起她昨天不要命的行为,心中就莫名烧起了一把火,让他烦躁而不安。 但是随即又看到苏雪烟灵动的星眸中闪烁着无辜的光芒,顿时又让他气不上来了。 傲君烈气消的拿起放在木椅上还冒着热气的汤药,拿着白玉的小勺子轻轻吹凉了一下,接着低头看着乖巧柔顺地躺在自己怀中的苏雪烟,性感的薄唇微微勾起若有似无的弧度。 傲君烈看似十分喜欢苏雪烟听话的样子,冷峻的声音夹带着让人难以察觉的温柔的霸道,“先喝了这碗药,喝完就去睡觉,不准再胡闹了。” 回去晋王朝还需要一些时日,这女人偏偏不安分,要是在途中病倒了,也没有最好的药来医治她,可恶的女人,就不能让他省心点吗? “好,我知道了。” 苏雪烟躺在傲君烈的怀中,乖巧的轻轻点下小脑袋,灵动的星眸却布满了犹豫,有点惴惴不安地盯着傲君烈手中的药汤,轻咬着下唇,秀眉紧皱的样子更显得楚楚可怜。 傲君烈又要给她喝催孕药吗? 看到苏雪烟紧皱起眉头的样子,傲君烈只是以为她怕药汤会苦所以才不敢喝,不禁低笑一声。 性感好听的嗓音充满了诱惑力,轻声道:“这药汤不苦的,乖乖张口喝下去。” 傲君烈声音虽轻巧却流露不容拒绝的霸道,苏雪烟只能心中无奈叹息一声,微微张启了柔唇,含下小勺子里的药汤。 甜甜的药汤很好喝,带着香香的桂花甜露的味道,桂花的香味萦绕在唇齿之中,挥之不去十分诱人。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苏云彩 只喝了一口,苏雪烟便知道这一碗不是催孕药,心顿时安心下来了,喝得甘愿起来了。 乖巧的吞下傲君烈碗中的汤药,苍白的小脸也恢复了一丝血色,变得红润起来了。 放下被喝得一滴不剩的碗子,傲君烈锐利的双眸炯炯有神地看着脸色恢复红润,粉色的嘴唇微微张启着,娇鲜欲滴的,分外惹君垂涎。 “好喝吗?”傲君烈喉咙上下滑动着,一副饥渴难耐的样子,声音也有点低沉嘶哑起来了。 “好喝。”苏雪烟轻轻的点下头,如实地回答道。 只是娇小的身体却慢慢不着痕迹的挪动,远离傲君烈过分滚烫发热的怀抱,心中为他低沉嘶哑的声音而颤抖着。 傲君烈才不让苏雪烟离开,大手一挥拉住了她皓白的小手,将她再度拽入怀里,情不自禁地低下头。 还没等苏雪烟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他霸道灼热的双唇已经紧紧相贴自己的柔唇,侵占着她香香甜甜带着桂花香味的小嘴。 与她纠缠在一起,撩起暧昧的甜丝。 甜蜜诱人的缠吻,让傲君烈本想着浅尝止渴而已,却反而让他深陷下去,不能自拔。 身体不断的叫嚣着,只想和怀里的女人结合在一起,做尽亲昵之事。 缠吻渐渐加重,也加深了,傲君烈将苏雪烟死死的往怀里扣住,让她只能无助地趴伏在他的胸膛上,仰起头与他激烈的吻在一起,沉沦…… 正当傲君烈理智快要消失殆尽,临近脱缰的边缘,马车车厢外却传来了专门负责传令的士兵的声音。 “启禀傲皇,外面……队伍前面有一女子昏迷躺在路上。” 传令的士兵打断了傲君烈的欢愉,也将他的理智打回来了,让苏雪烟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小脸酡红无力的趴在他宽厚的胸膛。 单单是一个吻她就快要虚脱了,傲君烈对自己的独占欲,好像变得越来越强烈了。 被传令的士兵打断了兴致的傲君烈,不悦的眯起锐利的双眸,冷峻地诉骂道:“一个女人昏迷在路上这样的小事也要禀告给朕知道吗?随便将她挪开就行了,别耽误了日子行程!” 他不想风少灵在马车上呆太久! “是……可是傲皇,那女人的样子……好像……好像死去的苏皇后……”传令的士兵断断续续结结巴巴的说道。 因傲君烈与和苏雪烟举行‘冥婚’之时,特意请来了名师画家画下了苏雪烟生前的容貌。 那一场‘冥婚’声势浩大,还动用了皇军队亲自护送那副画卷进宫,所以皇军队都见过苏雪烟的容貌。 苏雪烟那绝世的美貌让皇军队种下了深刻的记忆。 传令士兵的话让傲君烈,以及躺在她他怀中的苏雪烟都为之一震,两人心中思绪不断翻滚着,各自不一的感想。 “看着那女人,朕现在就下来!”傲君烈轻蹙起剑眉,放下怀中的苏雪烟,看到她呆滞发愣的样子,以为她又不舒服了,掀起棉被子盖在她身上,吩咐道:“你先躺下去睡,朕等下就回来。” 他倒要下去看看苏雪烟是不是真的还没死! 苏雪烟脑里一片空白的,双耳‘嗡嗡嗡’作响,根本听到傲君烈所说的话,只能任他摆弄着,躺在暖和的床褥上,盖上棉被,脑里却不断重复着传令士兵的那句话。 和自己长得好像的女人? 这世上唯一能和自己长得很像的女人——只有她的双胞胎妹妹,苏云彩! 是苏云彩吗?她终于要和傲君烈相遇了?所以,前世的历史齿轮终于开始了吗? 那么……接下来……结局还会是一样吗? 将来等着自己的路,还是被赐死吗? 苏雪烟惴惴不安的躺在软绵绵的床榻上,心里波涛暗涌的。 脑里忆起上辈子自己过去的种种,想起赐死自己的傲君烈,想起夺走自己一切的苏云彩,想起一直暗地里毒害自己的紫鸢,心更乱了! 良久之后也看不到傲君烈回来,苏雪烟有点等得不耐烦了。 她掀起盖在身上的棉被,光着雪白小巧的玉足,缓缓的走下床,踏在软绵绵的地毯上,想要走出去看个究竟,看看……那女人究竟是谁?! 苏雪烟才走了几步,车厢的门就被打开了,穿着深蓝色龙纹锦袍的傲君烈回来了,怀中还抱着一名穿着白衣的女子…… 苏雪烟单手捂住在激烈跳动的心脏,呆滞地看着傲君烈怀里的白衣女子,星眸盈满了复杂的情绪,惊恐,无助,迷茫还有……一丝丝喜悦。 毕竟白衣女子就是她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妹妹啊! 白衣女子的脸蛋虽然沾上了污泥,白色的衣裙也有点被弄脏了,但是却依然不损她高贵的气质。 微微蹙起的黛眉泛出了一丝冷艳的气质,更让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蛋愈发地脱俗而圣丽,美得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 此刻的苏雪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叹息好,白衣女子那张绝色的脸蛋自己也看了十多年,又怎么会猜不出她是谁呢? 云彩,苏云彩,她的双胞胎妹妹苏云彩。 上辈子曾经被傲君烈匿藏在寝宫里头最受宠的女人。 没想到,他们竟然是这样相遇的? 接下来,她该要怎么走才对呢? 看见苏雪烟脸色苍白而呆滞的样子,随即又看到她光着玉足下床,小巧玲珑的小脚趾头沾上了点点灰尘。 傲君烈不禁捏紧了剑眉,冷峻地怒斥道:“朕不是叫你躺在床上的吗?女人,你真的越来越爱胡闹了!” 在这种冬至的时节,一到入夜地上的湿气就会变重,偏偏这女人还光着脚走下来,真嫌命长了! “我……”苏雪烟还没来得及解释什么,车厢就轻微一震了,看来是部队又开始前进启程了。 这一震荡其实也不大,但是却让本来就脚软加上失神的苏雪烟不小心绊倒脚,跌倒下来了。 幸好车厢中的地面铺了一层软软的地毯,让她即使跌倒在地上也不会觉得很痛,只是让酸痛的四肢更酸了。 “你!” 看到苏雪烟不小心跌倒在地上,不想她沾上地里的湿气的傲君烈随意将怀中的苏云彩放在地上的一旁,便快步走到苏雪烟那里,长臂一拉便将地毯上的苏雪烟整个人抱起来了。 感到她冰凉微微颤抖的身体,傲君烈抿起双唇,冷峻的声音透一丝丝温柔地问道:“你就这么喜欢与朕作对吗?” 就不能乖一点听他的话去做吗? 苏雪烟星眸闪烁了一下,小脑袋乖巧安分地趴在傲君烈宽厚的肩膀上,闻着那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熟悉起来的气味,浑身萦绕着傲君烈灼热的体温让原本冰凉的她变得渐渐暖和起来了。 她乖巧的躲在傲君烈的怀里,璀璨的星眸却看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苏云彩,恬静的声音软绵绵的问道:“那女人是谁?” 傲君烈既然将苏云彩抱回来,那么又打算要怎么处置苏云彩? 苏雪烟的话让傲君烈抿起的双唇微微勾起了好看的弧度,剑眉挑起,英俊刚毅的脸庞因眼中的丝丝温柔而变得柔和下来,不再是严肃的绷紧。 他醇厚的声音低低一笑,性感的声音含笑问道:“怎么,你是嫉妒了?” 他一向最厌恶的就是后宫中那些女人无聊的嫉妒,在他眼中后宫中的那些女人不过都是自己泄欲用的暖床而已,她们根本无需争宠也没有资格争宠,她们所谓的嫉妒在他眼中简直就愚蠢不堪! 但是,如果是风少灵的话,她会嫉妒吗? 那么是不是就证明她已经对自己完全臣服了? “嫉妒?”苏雪烟疑惑不解地抬起头看着傲君烈,细细娇软的声音流露出一份不明白。 嫉妒?她为什么要嫉妒? 傲君烈身为一国之皇,他一生中可以有很多很多女人,而自己只不过是他这些女人的其中之一而已,一个无名无分的女人该用什么身份去嫉妒? 更何况,如果说这是嫉妒,还不如说是—— 看到苏雪烟星眸中的一片清明,从容平静得根本没有一丝嫉妒的样子,明明苏雪烟不嫉妒不乱耍小心思明明是很好才对的,但是却让傲君烈不悦起来了。 他锐利的双眸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冷声说道:“既然不是,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说到底,能够激起风少灵情绪的人还是只有君恒一个,她可以很乖巧的呆在自己身边,可那颗心早已不知去向了,他对一具木偶没有兴趣!! 感觉到傲君烈怒发的气息,绷紧的肌肉以及胸膛上的起伏,每走一步鼻息之间都喘息着粗气,仿佛在强硬地憋着什么似的。 苏雪烟淡然一笑,主动伸出纤细的手臂勾住傲君烈的脖子,小脑袋软绵绵地趴在他宽厚的肩膀上,脆生生的声音轻巧地说道:“我不嫉妒,但是我会害怕。” 她没有说谎,她确实是害怕。 害怕又会再一次历史重演,害怕这一次自己还是逃不掉命运,害怕……很多很多她难以预测和控制的事情!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攻心为上 苏雪烟的话说得轻巧,却让傲君烈顿住了走向大床的脚步,剑眉紧皱锐利的双眸中怒意未退的看着她,低沉的声音夹带着不悦地问道:“害怕?你这女人还有什么事会害怕的?” “我害怕……将来有一天会死于非命。”苏雪烟软绵绵地趴在傲君烈的怀中,星眸半敛,遮去了眼眸中一闪即失的精光。 娇软的声音透出一股无力感,“傲君烈,将来你厌倦了我之后,是不是就会选择放我走?” 还是会将自己杀掉? 苏雪烟变相求着离开他的话无疑激怒了傲君烈,英俊的脸庞黑沉沉的,锐利的双眸渗入了一丝阴羁,浑身散发着骇人的冷冽,抱住苏雪烟的双臂更紧了。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床榻上,毫不怜香惜玉,甚至可以说是极其粗暴地将苏雪烟甩在床榻上。 傲君烈这一甩,让苏雪烟整个人都滚落在床榻上,右脚传来了丝丝痛意,也幸好床榻够柔软才没有让她甩伤了,要不然恐怖她就真的有一段时间要躺在床上了。 傲君烈这一甩。甩得苏雪烟眼冒金星的,四肢更加酸痛了,头也昏起来了。 她轻轻甩了甩刚想要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头皮一麻,乌黑的秀发被俊脸一脸阴沉的傲君烈扯住了,逼得她不得不仰起头来,柔唇溢出难受的声音:“痛……” “痛?你这女人还会痛吗?朕以为你的良心都被狗叼走了!”傲君烈阴下俊脸,锐利的双眸阴羁愈发的浓烈,心中的烦躁让他手上揪住苏雪烟乌黑秀发的力度更大了,仿佛就是要让她痛,记住这痛的滋味似的! 他对风少灵这般好,而这女人却每时每刻都在想着要怎么离开自己身边,他又被骗了吗? 这女人又骗了他了吗! 好很好!他对这她这么好,换来的还是被骗的结果,风少灵你够狠的! 傲君烈的狂怒让苏雪烟的确不好受,头皮仿佛快要被剥离头部似的,让她不禁眯起了星眸,用力的紧咬着下唇,柔唇都被咬的泛红了,两只雪白的小手握紧了拳头,指甲陷入手心肉中,让身上的痛意更深了。 泛红湿润了星眸,看起来更加弱不禁风,楚楚可怜。 “傲君烈……我怕,我是真的害怕……”苏雪烟艰难地扭过头,秀眉紧皱泛红的星眸无助的瞅着傲君烈,细软的声音因痛意而丝丝颤抖道:“这种感觉……比在紫晋台上跳下来……还要害怕……” 看到苏雪烟小脸皱成一团赢弱的样子,傲君烈才意识到自己的方才的失控,还没来得及思考,他的手已经本能地松开了她乌黑的发丝,不再揪痛她,难为她了。 头皮上的力度消失了,苏雪烟软绵绵的半撑起身体,向着傲君烈颤抖地伸出纤细的双手,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 吐气若兰的在他耳边无助地要求道:“傲君烈,我很害怕……抱我……就像昨天晚上那样抱我好不好?” 说着,苏雪烟也没等傲君烈的反应,便抬起了头,略带着一丝冰凉的柔唇紧紧地贴在傲君烈灼热的薄唇上,紧闭起眼睛,笨拙的诱惑着他…… ‘轰’一声,苏雪烟热情的主动让傲君烈脑里顿时炸开了一片,薄唇上那青涩笨挫的挑逗明明没有任何技术的含量,却偏偏轻而易举地惹得他频频理智失控。 让他只想将怀中的女人死死地揉入怀里,结合在一起! “你这磨人的妖女。” 苏雪烟笨拙的吻技引诱得傲君烈想要索取更多甜蜜,强而有力的双臂紧圈住她娇小的身体,扳回主动权,将她压在自己身上,带着疯狂的渴望失控地侵占着她。 嘴里却喃喃自语地不停念道:“你是我的,是我的!我一辈子都不会放开你离开,你也休想再试着逃离我的身边!” 傲君烈疯狂带着不容拒绝的宣言让一直双目紧闭的苏雪烟缓缓睁开眼睛了,任由趴伏在她身上的傲君烈粗暴地撕扯自己身上的衣服,粉唇勾起苦涩的笑意,泛红的星眸确实一片清明…… 不带一丝方才无助的样子。 傲君烈啊傲君烈……你是真的对她动心了吗? 红色的大床上,傲君烈甚至连放下帐幔的时间都不愿意浪费,烦躁疯狂叫嚣的心只想快点能和身下的女人结合在一起。 大床上欢爱的两人,完全将还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苏云彩遗忘掉了。 红色的大床上,苏雪烟浑身软绵绵的瘫软在傲君烈宽厚结实的怀中,乌黑的长发贴在小脸的两侧,雪白的小脸泛着醉人的绯红,星眸如丝,嫣红的嘴唇仿佛被人狠狠吻过似的,娇鲜欲滴。 雪白的娇躯上那触目惊心的痕迹,全都是身为女人所期盼的爱宠,可见方才傲君烈有多爱她! “累了?”傲君烈轻搂着苏雪烟的娇躯,古铜色的大手轻轻揉搓着她细嫩的肌肤,低哑的声音轻声问道。 他本来想要风少灵好好在马车上休息一番养好身子的,都怪这女人该死的诱惑他,才会让他方才把持不住失控强要了她一番。 看来回宫之后,得要好好找太医院的人为她调理一阵子才行。 他可不想憋得太久。 “嗯……”苏雪烟声音软软的一声,娇软的声音甜甜的小鼻音,小脸有意无意地摩挲着傲君烈古铜色结实的胸膛,犹如爱撒娇的小猫咪一般,惹人怜惜,讨人欢喜! “那就好好睡一觉吧。”傲君烈下意识将苏雪烟搂得更紧了,将她柔软的娇躯更往自己身上贴,两人的身体毫无缝隙的紧贴在一起。 怀中的温香软玉让傲君烈不禁满足地叹息一声,古铜色的大手轻轻地摩挲着苏雪烟的雪背,一黑一白肤色上强烈的对比,更刺激了视觉神经,显得苏雪烟更娇小了。 “嗯。”苏雪烟软绵绵地躺在傲君烈的怀中,轻轻哼了哼小鼻子。 小脸本能的摩挲着他灼热的胸膛寻找温暖,暖暖的气息让她朱唇微启,溢出舒服轻软的声音。 苏雪烟不尖不锐的声音让傲君烈喜欢极了,更爱极她乖巧的躺在自己的怀中娇憨的样子。 低下头看着苏雪烟星眸紧闭,如蝶翼般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小脸轻伏在自己的胸膛上,犹如小猫咪向主人撒娇讨好似的,让傲君烈锐利的双眸暗了暗,盈满了浅浅的笑意,柔和了俊脸上的刚毅的线条,让他变得清爽而俊朗。 “那个女人就是苏雪烟吗?” 苏雪烟躲在傲君烈温暖的怀中,秀里秀气地大了个哈欠,轻柔的声音透出浓浓的小鼻音,软软糯糯的煞是好听,惹得傲君烈心痒痒的。 只是看她一副疲惫的样子,也不敢再强拉着她激情欢爱了,只能暂时恻隐着自己的念想。 傲君烈换了个姿势,修长结实的手臂垫在苏雪烟的头下,让她躺得更加舒服。 一手则是霸道地圈着她的细腰让她只能贴近自己,略带一丝低沉嘶哑的声音语气肯定地说道:“她不是苏雪烟。” 那女人,绝对不是苏雪烟。 虽然样貌确实是一模一样的,但是……相差太远了! 傲君烈的话让苏雪烟的心猛然颤抖了一下,脸上依然是不露声色的。 她星眸紧闭继续躲在傲君烈的怀里取暖,心里却是惊讶连连的,试探的问道:“也是,苏雪烟都已经死了,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不可能,苏云彩和自己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傲君烈又怎么会知道她就不是苏雪烟呢? 或者,他是真的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原来还没死吧。 “这个女人和苏雪烟的气质完全不同,苏雪烟的气质是更要……神秘一点。”傲君烈单手圈着苏雪烟娇小的身体,若有所思的说道。 忆起与苏尉迟居住在世外之中的苏雪烟,傲君烈就不禁皱起了剑眉,锐利的双眸迸射出冷冽的精光……仿佛在琢磨思索着什么。 苏雪烟真的是如外表中只是拥有美貌却没有大脑的花瓶吗? 起初自己是这样认为的,不管是言行举止还是脸上的神情,如果都是苏雪烟刻意装出来的,那么她真的是演技高超,是个善于攻心的高手! 但是后来,他却发现苏雪烟身上的影子越来越模糊,神秘得让他分不出虚实。 起初的肯定也变得不那么坚定了,接着就是对紫鸢的试探,一切都如计划之中都是那么的完美,苏雪烟真是个没大脑的花瓶,紫鸢还是那个无心的杀手。 但是他却感觉到一丝不确定…… 直到后来,苏雪烟和紫鸢突如其来的暴毙,确实是让他险些乱了阵脚,也险些失去了苏尉迟这个皇牌。 让他来不及思索苏雪烟身上的那一层神秘面纱,来不及弄懂她们两个离奇的死亡,将所有的时间都投入在苏尉迟身上,力挽狂澜将他拉拢回来! 现在细想一下,好像所有线索都断得很干净利索。 她们尸体上的伤痕确实是凤凰洛的杀手所致,但是却让他感到了一丝不对劲,仿佛……时间太巧合了,就当自己对苏雪烟起了疑心想要探索她一番的时候,她就突然暴毙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征服欲望 偌大的车厢中,鸦雀无声的。 傲君烈突然的沉默让苏雪烟心跳如鼓似的,一股无形的压力挤压在她娇小的身体之上,让她紧张得有点喘息不过来了。 较软的声音有意无意般打断了傲君烈的沉思,小脸埋在他的胸膛上,疑惑问道:“神秘?死人还能神秘得了吗?” 神秘?为什么傲君烈会觉得自己神秘? 难道那时候的她做得不够好,露出什么破绽来了? 不对,要是真的露出破绽了,傲君烈一定会暗中派人拼命搜索自己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默不作声的沉思。 傲君烈……应该是没有找到任何破绽,所以才会沉思。 “正是因为死得太过完美,才会让朕觉得神秘,凤凰洛的杀手……看来是越来越不简单了。”傲君烈低沉性感的嗓音,若有所思的说道。 他锐利的双眸迅速闪过一丝骇人的杀意,俊脸也变得凝重起来了。 空气中的转变让苏雪烟心抖动更快,脑里不断分析着傲君烈这话里的意思,脸上却依然是乖巧而听话地躺在傲君烈怀中,任由他用力的搂住自己。 傲君烈是将疑心转移到洛皇身上了吗? 好像……从一开始,晋王朝和凤凰洛的关系表面上依然是友好和平的,但是傲君烈对凤凰洛却有很深的敌意。 一种连掩饰都遮盖不住的敌意,所以当初紫鸢才会选择嫁祸给洛皇,让傲君烈的疑心不会落在她们的头上。 苏雪烟轻巧秀气地打了个哈欠,雪白的小手娇憨地揉搓着疲惫的星眸,声音软软的向傲君烈说道:“傲君烈,我好困。” 轻巧的打散了傲君烈眼眸中的杀意,以及沉思。 顺藤摸瓜,傲君烈再这样一一细想下去,对她和紫鸢都会有危险! “困就睡吧。”傲君烈将娇小的苏雪烟搂抱入怀中,宽厚的大手轻轻地抚摸着她乌黑的秀发,另一只大手则是轻轻拍着她的雪背,让她依偎着自己而安然入睡。 可能是真的太累了,不知不觉的苏雪烟很快就在傲君烈的怀里沉睡过去了,脑里思想的种种也只能暂时放下来。 温柔结实的怀抱让她紧皱的秀眉渐渐平坦下来,双唇却紧紧抿起,一副倔强不屈的样子,让傲君烈失神看了一会儿,忍不住轻轻捧起她的小脸,在她嫣红的嘴唇上,轻啜一下…… 情意绵绵。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当苏雪烟醒过来的时候,身上已经被换上了干净舒适的衣裳,而大床上的红色薄薄的帐幔也被放下来了。 她浑身酸痛的辗转了一下,刚想要从床上起来的时候,却被外面的声音吓了一跳,心又开始激烈地跳动起来了,雪白的小手紧紧揪着盖在身上的棉被,指甲都泛白了。 注意力都集中在双耳中仔细地听着床外……傲君烈和苏云彩的对话。 苏云彩,醒过来了吗?竟然这么快……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昏迷在路上被野狼袭击到?” 穿着一身暗红色龙纹锦袍的傲君烈负着手,面无表情的看着苏云彩那张与苏雪烟一模一样的绝色脸蛋。 声音冷冽而充满了威严,让人不禁被他凌厉的气势吓得颤抖起来。 “我的名字叫苏云彩。”苏云彩毫不畏惧的抬起头,美眸直逼傲君烈如鹰般锐利的双眸,完全不害怕他身上凌厉的气势。 她轻细的声音坦然的说道:“我是被江湖上的人袭击才受伤的,原本以为难逃一死,没想到却被公子你救起来,云彩无以回报,就只有一条命,如果公子用得上云彩的命,云彩无怨无悔。” 苏云彩的不亢不卑,以及面对自己却依然是一副冷傲自持的样子,和一般女子的反应完全不同,傲君烈锐利的双眸闪烁着不明的光芒,性感的薄唇微微勾起淡然的笑意。 颇为欣赏苏云彩的冷傲和勇气,但是—— “对于一个从没见过面的人,你就这样义无反顾的奉上自己的命?”傲君烈嘴角上的笑意渐渐转化为嘲讽,看着苏云彩绝色的脸蛋,俊脸却依然是面无表情,仿佛她的美貌勾不起傲君烈的一丝心动。 “云彩无父无母,常年飘荡在江湖中,四海为家,虽然比不上大家闺秀,但倒也知道知恩图报四个字。” “既然公子救了云彩的命,那么我的命就是公子的,倘若公子用得着云彩,云彩愿意跟随在公子左右侍候你,倘若公子觉得云彩没用的话,那么就请你放云彩下车,让云彩继续飘荡江湖。” 苏云彩向着傲君烈,单膝跪在车厢上软垫上,轻细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的诉说道。 接着抬起头,将挽住头发的银发簪取下来,仰起头美眸目不转睛的看向傲君烈,语气坚定地说道:“倘若公子觉得两个选择都不讨喜的话,云彩可以将命还给你。” 说着,苏云彩就拿起尖锐的银发簪不带一丝犹豫地往自己的胸口处刺过去…… 鲜红的血迹濡红了苏云彩白色的衣裳,在她胸前绽开了一朵妖艳的血莲,雪白饱满的额头都冒出细细豆颗半大小的汗珠,脸色苍白难看,看得出真的很痛的样子。 但是苏云彩却紧咬着下唇,倔强地忍着不吭一声,美眸依然坚定地直视着面无表情的傲君烈,等待他的答复。 傲君烈微微皱起了剑眉,锐利的双眸盯看着苏云彩手握发簪刺伤之处,鲜血一滴滴涌出来,染红了她胸前一大片白色的衣襟,看起来有点触目惊心,。 但是苏云彩却依然倔傲着强忍着,那双美眸中坚定不移的眼神让傲君烈暗暗吃了一惊,对苏云彩气魄更为之欣赏了,英俊的脸庞却不露一丝声色,冷峻道:“敢用死来逼朕的人,你是第一个,但是真正的死并不是一刀刺下去这么简单的。这一刀能刺轻也能刺歪——” 傲君烈轻甩了甩衣袖,优哉游哉的半蹲下来,锐利的双眸与冷艳的苏云彩平视,性感的薄唇微微勾起一丝狠戾的笑意。 他大手迅雷不及地将刺在苏云彩胸前的发簪毫不怜香惜玉用力地拔出来,一丝鲜血也跟着他的动作也涌裂出来,溅落在车厢中的地毯上,融入红色的地毯中。 “啊……” 钻心的痛意蔓延遍布全身,让苏云彩微微溢出痛苦的呻吟,小脸苍白毫无血色的,嘴唇也变得死灰起来了,额头布满了冷汗,明明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却倔傲地依然单膝跪在地毯上,不肯倒下去。 傲君烈把玩着手中沾满鲜血的银发簪,薄唇上狠戾的笑意愈发加深,英俊的脸庞也被染上了嗜血的兴奋,锐利的双眸闪过一丝精光。 他语气淡漠耐心地教导道:“真正的死,是一击即中,而不是单单只是流血这么简单,比如这样会更加快。” 说完,傲君烈猛然捉住苏云彩纤细的手腕,拿着发簪的大手轻轻一挥,皓白的手腕上溢出了一条红色的血丝,沾在苏云彩雪白的肌肤上,显得分外触目惊心骇人。 而傲君烈依然语调淡漠地说道:“这样子才叫做死,下次别太心疼自己了,要刺就要刺得够深,朕讨厌只会说,不会做的人!” 傲君烈一手扔掉手中沾血的发簪,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半跪在地上的苏云彩,挺拔修长的伟躯散发出无形的压逼感,眼神冷漠地伸手抚平衣袖上的皱痕,俊脸面无表情,仿佛对刚才的事情毫不上心似的。 “原来……死也有这么多手法……是云彩太寡闻了……” 苏云彩单手捂住不断流着鲜血的右手手腕,面前挤出个赐教的笑容,圣丽的娇容因脸色的惨白,而变得有些虚弱病态的样子。 只是嘴角处勾起的笑意让傲君烈觉得刺眼极了,有点厌恨苏云彩的倔傲! 但是,自己确实是被苏云彩的倔傲气魄给折服了,这女人留下来定会有用途。 “想要留在朕的身边,就必须要学会什么叫做狠,下次若真的要想死,就死得干脆一点。”傲君烈甩了甩衣袖,锐利的双眸如雄鹰般紧盯着脸色惨白的苏云彩。 声音虽冷冽但是也算是默许了苏云彩留下来的事了。 “我还以为你会杀了我呢。”苏云彩半跪在地毯上细细喘息着,艰难的抬起头看着气势逼人,英俊冷冽的傲君烈,嘴角上的笑容更深了。 绝美的容貌沾染上苍白的病态,楚楚动人之中夹带着丝丝冷傲不羁,就像是一匹待人驯服的野马。 看到苏云彩的不羁,让傲君烈升起了莫名的好胜心理,就如同每个男人都有的征服欲,想要将天下所有不羁倔傲的人都臣服在自己脚下。 “既然你这么想为朕卖命,那朕就给你一个卖命的机会。” 苏云彩吗?他倒要看看这女人是聪明还是愚蠢。 “我的命因你而续……自然是愿意为你而卖命……但也只是为你而卖命而已,我只愿意臣服在我想要臣服的人脚下……” 苏云彩仰起头坚定不移地看着傲君烈,美眸炯炯有神的变得璀璨而漂亮,还没到傲君烈反应过来时,一直醒着的苏雪烟说话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主次不分 “傲君烈,我疼。” 苏雪烟伸出雪白的小手轻轻撩起了大床上的红色帐幔,乌黑的长发柔顺的披在她娇小的身上。 脸色有点苍白,但是嘴唇却红润诱人的,星眸之中无意散发出来的妩媚青涩却充满了诱惑力。 她浑身娇软地靠在床侧边上,看着傲君烈,以及半跪在地上沾了血迹的苏云彩,轻轻缓缓的说道。 这个就是她的双胞胎妹妹苏云彩,呵……怪不得,怪不得傲君烈会爱上她,确实不是一般的女子。 她很懂得如何擒住傲君烈的心,懂得用什么手段可以吸引起他的好奇心,征服欲,确实不简单。 苏云彩,为什么你偏偏这个时候才出现? 自己并无意与她争什么宠,但是她不可以让傲君烈在这个时候爱上苏云彩,绝对不可以。 没有了傲君烈的保护,她和紫鸢在宫中怕是要度日如年的。 她并不像争,但是却不得不争,而且……苏云彩又是个如此懂得攻心之人,唉……将来的日子怕是难走了。 “疼?” 听到苏雪烟喊痛,傲君烈也没有再去理会半跪在地上还流着血的苏云彩。 他转身就大步走向苏雪烟那边,剑眉微微皱紧,冷峻的声音也有些着急起来了,“哪里疼了?” 他昨晚确实要得太过猛了,是不是弄伤了她了? “脚,右脚好疼。”昨夜的疯狂让苏雪烟几乎没什么力气了,只能半软着身子靠在大床上的侧边上,星眸璀璨地看着脸色有点紧张的傲君烈。 嘴唇微微勾起浅浅的笑意,恬静的声音不急不缓地说道,刚想抬起右脚给傲君烈看,却被他古铜色的大手圈住了。 小巧玲珑的玉足脚踝上有一片青色的瘀青,在苏雪烟白玉无瑕的玉足上显得特别的刺眼。 让傲君烈觉得碍眼极了,左手轻轻地圈住她纤细的玉足,右手轻轻地摩挲着脚踝上的刺眼的瘀青,不悦地问道:“如何弄伤的,不是叫你别下床的吗?” 虽然瘀青不大,但是也得要几天才能散去。 “是你昨晚把我甩伤的。”苏雪烟恬静的声音夹带着丝丝笑意提醒着傲君烈,轻缓细柔的声音犹如最好的镇定剂平息了傲君烈的不悦。 但是她的话却让他眉头皱得更紧了,忆起昨晚自己被这女人激怒得理智尽失,所有才会导致力度失控,用力甩了她一下。 谁知道这女人的身子这么娇贵。 “很疼吗?”傲君烈伸出拇指轻轻的摩挲着苏雪烟受伤的脚踝,轻声问道,紧皱起的剑眉流露出一丝苦恼。 苏雪烟勾起浅浅的笑容,闪烁的星眸有意看向不远处的苏云彩。 只见她也正看着自己,只是两人都看不出彼此的心思。 从容的移开了彼此的视线,苏雪烟看着为自己单膝跪在地上,看着自己脚上伤情的傲君烈,心中是千思万涌! 现在是她略胜一筹了,但是往后呢? “当然疼,只要动一下都会觉得疼,看来这几天是真的应了你的话,不能下床了。”苏雪烟轻柔淡定的声音夹带着一丝抱怨。 苏雪烟的话没有一丝夸大其词的感觉,让傲君烈只能剑眉紧皱,双唇抿起,英俊的脸庞因苏雪烟的话严肃地绷紧起来了。 这女人,到这时候还不忘扭弯末角的责备自己,只是这次确实是他弄伤了她,啧,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她激怒了自己,才会弄成这样的! 傲君烈心虽然是这样想的,但是一看到苏雪烟白玉般的脚踝上有一块碍眼的瘀青就觉得特别堵心。 他长臂一捞,便轻而易举的将依靠在大床侧边上的苏雪烟抱入怀中,接着坐在床侧上,让苏雪烟坐在他的大腿上,让她只能依偎着自己。 “忍耐一下,几天时间而已,你想下床朕抱着你就是了。”傲君烈冷峻的声音刻意放柔下来,性感的薄唇附在苏雪烟雪白的耳垂上,讨好般的说道。 显然是想要讨苏雪烟欢心。 “嗯,看来也只能是这样子了,但是……这样做好像不太符合你的身份吧。”苏雪烟软绵绵地坐在傲君烈的大腿上,轻缓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担心的意思,反倒有点看戏的味儿。 “你何时会想起朕的身份来了。”傲君烈拿起摆放在床头上的白色面纱,扳过苏雪烟的脸蛋,熟练的为她系上面纱,遮去她平凡的容貌。 接着低声命人叫随从过来的御医进来为苏雪烟看诊脚踝上的伤。 不一会儿,一名四十多岁的御医便抱着药箱匆匆赶过来了。 一进来看到单手捂住右手腕的身上沾上血迹的苏云彩,先是吃了一惊,愣了一下子。 直到傲君烈出声不悦的叫唤,老御医才连忙快步走到傲君烈面前向他行礼“不知傲皇要微臣诊断的是那位姑娘吗?”老御医指着半跪在地毯上流着血的苏云彩,抖声问道。 因为放眼看去就只有那貌美姑娘受伤流血,傲皇看起来血色红润精神抖满的,而宠姬娘娘被傲皇抱在怀中也没什么异色。 那么他诊断的对象应该就是那位姑娘了。 闻言,傲君烈只是淡淡扫了老御医一眼,冷峻的声音轻描淡说的说道:“何御医看来眼睛确实不怎么好使,与其留着徒增装饰,还不如挖下来给朕把玩欣赏好了,你意欲如何?” 傲君烈轻描淡说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却透出一股狠戾,惊得何御医‘噗通’一声连忙跪叩在地上,自知自己一定是说错什么话激怒了傲皇,连忙抖声请罪求饶道:“微臣蠢钝,求傲皇息怒……” 未能听见傲君烈的声音,趴伏在地上的何御医唯唯若若的微微抬起头。 刚好无意之间看到苏雪烟雪白的玉足脚踝上有一小块青色的瘀青,心中一惊,知道自己犯下了主次不分大罪。 竟然一时粗心大意忽略了宠姬娘娘,而被那来历不明沾血的姑娘给蒙骗了! “请傲皇恕罪,微臣蠢钝竟然未能在第一时间细心观察到宠姬娘娘脚上的伤,恳请傲皇降罪于微臣。”不等傲君烈降罪,何御医就聪明地自己负荆请罪了,好一示自己的悔改之心。 傲皇有多宠爱宠姬娘娘,这已经是全皇军队都知道的了。 加上宠姬娘娘在紫晋台的英勇事迹在皇军队里种下了深刻的良好印象,名声大震,更是显得她在傲皇心目中的地位与众不同。 在这个时候自己得罪了这位势头当红的小主子,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其实我只是脚扭到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大碍的,没必要去到降罪不降罪的地步,无非只是一桩小事而已。”苏雪烟清脆的嗓音轻轻缓缓的说道,轻缓的声音平息了傲君烈的怒气,也安抚了何御医的惊慌。 倒是拉了何御医一把,让傲君烈不要再责怪他了。 她并不想让外面的人说自己仗着傲君烈的独宠而骄纵横蛮。 其实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一件小事,她真不明白为什么宫里的人那么喜欢将小事化做为大事。 或许,这就是皇宫里的黑暗吧,小题大作挑起了事端才能刮得起风浪。 宫中的人很多时候常常会为一件小事而赔上了一条性命,是迂腐也是愚蠢。 傲君烈不悦的轻哼一声,虽然很不满意听到苏雪烟为他人求情,但是最后还是默许了她的话,算是饶恕了何御医主次不分的愚昧。 不过他英俊的脸庞依然绷得紧紧的,黑沉沉的有种严肃骇人的感觉,让人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虽然傲君烈没有明白说出来,但是何御医毕竟是在官场上打滚了十几年的老臣子,还好有宠姬娘娘的帮忙说话,这事情才算是能过去了。 何御医连忙趴伏在地上叩了三个响头谢罪,接着不敢再怠慢下去,连忙打开打药箱拿出最好的铁打药来为苏雪烟敷治。 他还不忘让带上一对厚厚的手套,再拿出一条薄薄的轻纱丝帕包住苏雪烟白玉无瑕的玉足,不敢直接触碰她的肌肤,怕又惹着了傲皇,就不讨好了。 整个过程,傲君烈如鹰般锐利的双眸一直紧盯着何御医手上的动作,看到他还会带上手套包上丝帕才为苏雪烟的脚敷药,总算是气消了一半。 但俊脸上的黑云依然未能散去,始终不发一声,像是独自憋气的小孩子似的。 苏雪烟也没有说话,嘴角微微翘起,淡淡地轻笑着,头往后一靠,肆无忌惮地枕在傲君烈结实的胸膛上。 她看似有点无聊,拿起傲君烈缠绕在自己腰间的大手,雪白的小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 她雪白的小手与傲君烈古铜色的大掌造成了强烈的对比,柔嫩细滑的肌肤摩挲着他长年累月握剑练武而长满了粗茧的大掌手心,柔若无骨的触感,充满了弹性,分外地舒服。 苏雪烟看似不经意的亲昵接近让傲君烈顿时心情明朗起来了,俊脸也不再绷紧黑沉沉了,性感的薄唇也隐隐约约露出一丝笑意,锐利双眸中的寒光也渐渐散去,染上了若有似无的柔情。 让一直帮苏雪烟敷药的何御医暗暗吃了一惊,心下死死铭记往后定不能再惹到宠姬娘娘半分。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谁惹君心 果然,皇宫里头流传的传闻都是真的,宠姬娘娘是唯一能够擒住傲皇心思的女人。 何御医为苏雪烟敷完药后,收回了包缠在她玉足上的丝帕,才刚将手上的厚厚的手套拿下来,一一将药酒放回大药箱中,跪在地上不敢乱动,听候傲皇接下来的吩咐。 “还疼吗?” 傲君烈没有收回被苏雪烟把玩着大手,反而是任由她揉搓捏玩,声音已没方才的冷冽。 被苏雪烟握住的大手上传来软绵绵柔嫩的触感,舒服得让他不禁搂得她更紧了,让她娇小的身体更加贴近自己。 “不疼了,何御医不愧为老中医,医术确实好。”苏雪烟虽是夸赞着何御医,但是却转过了头,灵动的星眸荡漾着笑意,看着傲君烈缓声说道,算是无形中又帮了何御医一次。 “多谢宠姬娘娘的缪赞,微臣愚钝还需要很多学习的地方,不敢当不敢当。”何御医嘴上虽说不敢当,但心中已经铭记住苏雪烟今日这番相助,对她更是崇敬不已,感激不尽。 苏雪烟星眸中荡漾着温柔的笑意,充满灵气的星眸让傲君烈微微愣了一下,痴痴的凝望着她那双漂亮的星眸,缠绕在她腰间的大手一路沿着曼妙的曲线抚上来,扳住她的小脑袋,头一低。 灼热的薄唇吻上她漂亮的星眸,轻轻的用吻抚爱着她,低沉的声音透出一丝渴望的黯哑说道:“看来朕对何御医的眼睛已经没什么兴趣了,朕更想要你的眼睛。” 那双犹如夜明珠的星眸,漂亮得让他心痒痒。 “那么你要挖我的眼睛下来吗?”苏雪烟淡然一笑,轻柔的说道。 吐气若兰的气息拂过傲君烈的耳畔,带着一种无形的诱惑,让傲君烈唇上的吻更重了。 “不,朕让你先留着,倘若将来有一天你敢背叛朕,朕再将它们挖下来也不迟。”傲君烈低沉的声音很好听,性感充满了诱惑力。 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苏雪烟心惊不已,握住他的大手的小手也沁出了薄薄的冷汗,心里是苦笑连连啊! 傲君烈是在提醒自己,如果她敢再背叛他,下一次她就没有这一次这么好运了,等待她的或许是死亡…… “你这人怎么有这么变态的嗜好。”苏雪烟不急不缓的说道,继续优哉游哉的躺在傲君烈身上,仿佛对他的警告一点都不害怕,更不心虚的样子。 仿佛根本就没有想要背叛他的心思,从容得让人掉以轻心。 苏雪烟触犯龙威的话让一直跪在地上的何御医心中颤抖连连,后背早已汗涔涔了,就怕傲皇会一个不高兴降罪她,这就不好了。 毕竟傲皇喜怒无常,这可不是平常人能够掌控的! 正当何御医惊恐得老躯都抖嗦起来的时候,耳旁却传来了傲君烈低沉醇厚的笑声,让他顿时摸不着脑袋,不懂明明是大逆不道的话,为什么傲皇却会笑? “好了,你退下吧。”傲君烈看到一直跪趴在地毯上的何御医,觉得戏弄够了,终于大发慈悲地放他出去了。 何御医如获大赦,连忙想傲君烈和苏雪烟跪安,接着背起大药箱走出去了。 这一次他学精明了,看也不再看半跪在地上,快要失血过多昏厥过去的苏云彩一眼,笔直掠过她身边就像推开马车们出去了,却被苏雪烟出声拦叫住了。 “何御医既然都来到了,不妨帮这位姑娘包扎一下吧,我看她好像快要不行的样子了。”苏雪烟深思了一下,才缓缓出声叫道。 傲君烈既然将苏云彩抱回来,那么苏云彩自然是对他有用途的。 也就说傲君烈绝对不会让苏云彩死的,既然是这样,倒不如自己出声叫何御医为她包扎,让她分清楚谁才是主子,谁才是下人,灭一灭她的傲气也好…… “微臣遵命。” 方才苏雪烟的相助,何御医还铭记于心,自然对她的话如命是从,没有一丝怠慢,连忙蹲下腰来为苏云彩包扎流血不止的手腕和用药粉给她自己敷上胸前的刺伤……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爱多管闲事的?”傲君烈戏谑地笑道,紧盯着苏雪烟的锐利双眸兴味地闪烁着,薄凉的双唇贴附在她雪白的耳垂,轻声道:“朕以为你会讨厌这个女人。” 傲君烈嘴中吐出来的灼热气息熏红了苏雪烟雪白的耳垂,泛起了诱人的绯红,肉肉的耳垂粉嫩嫩的显得很可爱,也很……可口。 让傲君烈不禁俯下头,轻含入嘴中,暧昧的舔舐着。 耳垂处传来的酥痒让苏雪烟本能地缩了缩小脑袋,身体因不可抗拒的酥麻感觉而轻轻颤抖着,细细娇喘的正视道:“我不喜欢看到有人死。” 更何况,那人不是别人,是自己的双胞胎妹妹。 虽然她们并不亲,但是如非必要,她不想伤害苏云彩! “本来朕还想再晾她一阵的,现在被你一搞和,倒是没得再玩了,好人都给你当了,那朕就再给你当一回好了。”傲君烈轻含了苏雪烟粉色的耳垂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嘴。 抬起头来时,俊脸上的柔情已全无,换来的是摄人的威严。 “苏云彩,你的第二条命是宠姬娘娘救你的,还不过来跪谢吗?” 傲君烈冷冽的声音中夹带着一丝不屑的嘲讽,锐利的双眸炯炯有神地盯看着冷艳倔傲的苏云彩,期待着她丢下倔傲跪下来臣服的那一刻,眼眸中的闪烁更为兴奋了。 一直低着头,星眸半敛把玩着傲君烈宽厚的手掌的苏雪烟也察觉到抱住自己的男人不平常的波动。 紧贴在自己后背上的结实的胸膛不规律的起伏,让她缓缓抬起了头,星眸平静无波地直视着绝美的苏云彩,嘴角勾起若有所无的苦涩笑意。 不愧是能够勾起傲君烈注意的女人,够冷够艳也够傲……这样的一个绝色不羁的女子,是天下男人都想征服的对象…… 苏云彩……比她想象中要聪明得多很多。 刚刚包扎好身手的伤口,总算将血止住了,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苏云彩的脸色苍白得犹如一张白纸。 唯有那不羁的眼神,冷艳的气息犹在身上,倔傲地不肯为谁低下头,也不肯倒下。 听到傲君烈出言讽刺的话,苏云彩并没有露出任何卑微的表情,只是一声不吭忍着身上的痛楚支撑起虚弱不堪的身体,一步一步的缓缓走向前。 绝美的脸蛋依然冷艳高傲,美眸紧紧地盯看着被傲君烈抱在怀中,万分呵护的苏雪烟。 苏雪烟也没有避开眼中的视线,星眸直勾勾地与苏云彩对望着,眼眸中一片平静无波,没有渗入一丝感情,仿佛只是看着空气似的,让人猜不透她的想法。 一个从容淡定,一个冷艳高傲,谁也没有看透谁的想法,都完美地掩饰在心中。 苏云彩冷艳一笑,美眸中的视线从苏雪烟身上移开了,转移到她身后的傲君烈身上,毫不畏惧地迎上他如鹰般锐利威严的双眸。 她昂起头倔傲的说道:“云彩只会臣服在自己想要臣服的人脚下,不是云彩想要臣服的人,云彩是不会低头的,不管——那人是谁。” “云彩只愿意向公子一人臣服,其她人——云彩不屑也不会谦卑对她低头跪谢,倘若公子不满意云彩的做法,大可以杀了云彩。”苏云彩目不转睛地看着傲君烈,美眸闪烁着不羁的光辉,冷艳的脸蛋虽苍白却流露出倔傲不羁的神情。 她轻细的声音夹带着不可磨灭的傲气:“云彩是宁死都不会屈服的。” 苏云彩的倔傲不羁让傲君烈不悦地眯起来眼睛,但是眼眸中反而闪烁得更为兴奋了,犹如一匹稀世的野马等待着自己驯服,让他活活跃试起来了。 难度越高的,他就越喜欢挑战!唯有这样才能够证明自己的实力所在! ‘啪啪啪’。 苏雪烟扬起浅浅的笑意,星眸充满了赞赏地看着苏云彩,雪白的小手放下了傲君烈的手掌,改为向她轻轻鼓着掌,赞许道:“好傲的姑娘呀,让我感到羡慕不已。” 苏雪烟凝视着苏云彩的星眸中充满了对她的赞赏与羡慕,星眸愈发地璀璨动人,仿佛收不回视线似的。 苏雪烟就这样笑意盈盈地看苏云彩,小手没有再握住傲君烈的大掌了,注意力仿佛被眼前冷艳的女子吸引住似的,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 苏雪烟的话让一直维持冷艳倔傲的苏云彩,几不可察地轻蹙起了黛眉,双唇抿起默不作声的,心中却已经对苏雪烟亮起了戒备。 这女人,很厉害。 苏雪烟的忽视让傲君烈感到万分不悦,手中没有了她雪白柔嫩的小手轻轻摩挲着,让他觉得不舒服极了。 恨透她看向别人充满崇拜的眼神,更厌恶那个夺走她注意力的人! 蓦然,傲君烈猛地抬起了头,看向苏云彩,危险的眯起锐利的双眸,剑眉紧紧皱起。 强烈的占有欲让他脸色愈发的黑沉,浑身萦绕着骇人的黑暗气息,修长的双臂霸道地圈着苏雪烟娇小的身体,犹如守住自己猎物的老鹰。 正待要发作时,却被一阵难受的咳嗽声打断了一触即发的怒气……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君心为谁 “咳咳咳……” 苏雪烟捂住嘴唇,轻轻的咳嗽着。 苍白的脸色因咳嗽而变得红润起来了,看似不太舒服的样子。 看见苏雪烟难受不舒服的样子,傲君烈勉强克制住心中的怒火,伸出宽大的手掌抚着她的后背,想要顺一顺她的气。 看到她秀眉捏紧,额头冒出细细的薄汗,难受的样子让傲君烈不禁担心的问道:“又哪里不舒服了?” 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咳嗽起来了? 苏雪烟白净的指尖轻捏住小巧的鼻子,涨红了小脸,难受的靠在傲君烈的胸膛上,软绵绵的磨蹭着,细软的声音透出浓浓的鼻音,黏黏糯糯的就像撒娇似的。 她一手轻捏着鼻子,一手轻轻扇着想要驱走车厢中的空气似的,半瘫软在傲君烈身上,皱眉的说道:“血,难闻。” “血?”傲君烈轻轻念道。 蓦然,如刀般锋利的视线刺射在苏云彩身上,沉声不悦喊道:“来人,将苏云彩押下去后方的马车中。” 守候在马车外面的士兵听到傲君烈的命令,连忙轻声跑进来,毕恭毕敬的向傲君烈和苏雪烟行礼后,便手脚利索地将苏云彩捆绑起来,一手拉着绳索带她走出马车。 苏云彩没有作一丝反抗的随着士兵身手走,没走几步便停下脚步来了。 她缓缓扭过头看向秀眉紧皱的苏雪烟,冷笑道:“娘娘果真是千金之躯,连一点点血的味道都受不了,赢弱娇贵得只能被人宠在手中呵护着,而不能抵御一丝伤害。” 娇花虽美,却不堪一折。 说完,苏云彩便抬头挺胸倔傲地跟着士兵身后,走出了车厢。 偌大的车厢中终于恢复了平静,暂时带走了所有波涛暗涌。 “怎么突然会怕起血起来了?”傲君烈奇怪地盯着苏雪烟问道。 突然发现她今天好像特别多的地方不舒服,好像每一个时机都计算过一样,让他觉得今天仿佛被这女人牵着方向走。 苏雪烟勉强扯开了嘴唇,扬起苦涩的笑意,咳嗽已经平息下来了,但脸上的红晕依然未退,带着一种病态的艳丽,妩媚而诱人。 她轻枕在傲君烈的肩膀上,沉重地叹息道:“其实并不是害怕看到血,只是暂时不想看到血而已,这会让我想起紫晋台上的那一天……那些死士们骇人恶心的死状……” 闻言,傲君烈不禁收紧了手臂,将苏雪烟紧紧的搂入自己的怀中,心中的疑虑全被烦躁和不安取替了。一切都变得合情合理了。 每每忆起紫晋台上,这女人不顾一切跳下去的那一幕,就让他心惊不已,那一刻心中的空荡犹如不断扩大的黑洞,逼得让他快要发疯。 还好还好……一切都过去了,这女人还活着,还在自己身边…… “好了别说了,不要再去想那天的事情,朕不会再让你看到血。”傲君烈小心翼翼的抱起苏雪烟,让她转过身来正面对看着自己。 怀中的人儿真实的存在,填补了他心中的黑洞,让他烦躁的心渐渐踏实下来。 傲君烈只是轻吻着苏雪烟嫣红的唇瓣,并没有再做进一步的侵占。 悱恻缠绵的亲吻让苏雪烟娇躯颤抖连连,本能的伸出皓白的纤指揪着傲君烈冠冕中的黑发。 汪汪纤指纠缠着乌黑的发丝,黑白交间,轻轻一扯,傲君烈头上的双龙戏珠冠冕摇落而下。 黑色的发丝披散开来,更显得狂傲而野性,英俊的脸庞邪傲而性感,更加激荡了车厢中的春情。 “唔……” 明明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嘴唇上的交缠,却令人深深沉沦。 荡漾在空气的稀薄灼热,让苏雪烟朱唇微微张启,溢出恬静好听的娇吟,惹得傲君烈伟躯一震,饱满的额头沁出薄薄的细汗,看来恻隐得很辛苦。 傲君烈闷哼一声,流连忘返似的一再亲吻苏雪烟娇鲜欲滴的唇瓣,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 看着她绯红着小脸吐气若兰娇喘的样子,让傲君烈不禁低声一笑,浑厚沉稳的笑声飘荡在偌大的车厢中,震撼了趴伏在他怀中的苏雪烟,娇小的身体禁不住微微颤抖起来了。 傲君烈心怜的轻拍着苏雪烟纤细娇小的身体,以为她又忆起了紫晋台上那可怕之事,心中更加怜惜娇宠她。双眸中的锐光已被收敛起来,淡淡的柔情萦绕在其中。 他修长的双臂霸道的抱着苏雪烟娇小的身体,伟躯往后一倾,睡躺在柔软的床榻上,而苏雪烟则是趴伏在他胸膛上,细细的喘息着,似乎还没能从刚才悱恻缠绵的啜吻恢复过来似的。 嫣红的柔唇微微张启,无形的引诱着欲火中烧的男人。 傲君烈一个翻身,将娇喘连连,颤抖不已的苏雪烟压倒在自己身下…… 傲君烈精壮挺拔的男性身躯紧紧的压在苏雪烟玲珑温软的娇躯上,强烈的压逼感让人忽视不能。 以及他身上清爽混杂着雄壮的灼热气息,犹如催情药物,让苏雪烟温软的娇躯莫名的炙热起来,圆润可爱的小脚趾头都卷起来了。 她紧咬着下唇勉强抑制住羞人的声音。 看到苏雪烟星眸半敛,紧咬粉唇的娇羞样子,雪白的小手无助的揪着自己的衣袖,身体本能地向自己求助撒娇似的,让傲君烈心中狂喜。 铺天盖地迎面卷来的雀跃让他理智快要消失殆尽了,只想拉着身下的女人,紧紧地与她结合在一起,一同登上那极乐的巅峰。 痴迷的花火在身体中疯狂的冲击着,拼命的叫嚣着‘要她!要她!要她!’。 可是一看到苏雪烟眼皮底下淡青色的黑眼圈,以及想起她脚踝上的瘀青,傲君烈紧皱其剑眉,利牙一咬,下唇都被咬得溢出血痕来了,硬生生地将体内的火苗压下去,额头上的汗变得更大了。 强忍着身体上叫嚣的疼痛,傲君烈小心翼翼地将苏雪烟翻侧过来,一手霸道地搂着她的细腰,一手体贴地垫在她的小脑袋下。 动作轻巧而敏捷,完全避开了她右脚上的伤痕,没用弄痛她一丝一毫。 “乖,睡觉了什么都别想了,嗯?”傲君烈收紧了手臂,将苏雪烟往自己身上拉,让她更贴近自己。 温香软玉,完美舒服的触感让他薄凉的嘴唇微微勾起,性感得让人眩目。 “嗯。”苏雪烟躲在傲君烈宽厚的怀中轻轻地点了点头,皓白纤细双臂主动地环住他精壮的腰,绯红的小脸埋在他胸膛上。 本能的轻轻摩挲着,在不经意之间讨好着傲君烈。 苏雪烟躲在傲君烈宽厚结实的怀里,黑暗中谁也看不见她脸上的神情。 唯有嘴角上一抹自嘲的笑意,充满了悲哀的苦涩。 她,傲君烈,苏云彩……究竟是谁在利用着谁? 真情与假意,她现在之所以能如此肆无忌惮的躲在傲君烈怀中,让他为自己挡去一切危机,不过只是仗着他对自己动了心的爱意罢了…… 爱…… 傲君烈真的爱上自己了,呵……多么可笑啊,却让她苦涩得笑不出来。 前世她苦求不得他的爱,这一世,她已对他心死,何必又来戏弄她呢。 然而,傲君烈对自己的爱能维持多久,当特别的苏云彩出现了,而不再特别的自己是否又该要下台了? 不! 她想要活着就不能让傲君烈的心从自己身上溜走,她不爱傲君烈,但是傲君烈的心……必须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苏云彩懂得用什么方法挑起傲君烈的好胜心,她同样也有方法让傲君烈只为她一个人……而痴狂。 如何擒住男人的心,她可能没有苏云彩聪明,但是她也不需要像苏云彩那样聪明。 因为傲君烈的心已经在她身上了,她只需要将这颗心……留下来就是了! “傲君烈。”苏雪烟缓缓仰起了头,星眸眨动璀璨地看着傲君烈,吐气若兰的气息吹到他鼻息之间,带来了一阵淡淡的馨香,让他沉醉不已。 “嗯。”傲君烈只是闭起眼睛,淡淡地应了声。 但是圈着苏雪烟细腰的手臂勒得更加紧了,快要溺死在她柔软舒服的触感中似的,让他越陷越深。 “苏云彩她究竟是谁?”苏雪烟讨好般的伸出纤细的手臂挽住傲君烈的脖子,恬静温柔的声音中夹带着莫名的兴奋憧憬。 特别是‘苏云彩’三个字,几乎是欢快地吐出来的,听在占有欲极强的男人耳中,‘苏云彩’三个字分外刺耳! “怎么?你从一开始就对苏云彩那么好奇,又在想什么鬼东西?”傲君烈声音明显沉下去了。 他缓缓睁开锐利的双眸,锐光四射剑眉紧皱的盯着一脸好奇的苏雪烟,灵动的星眸闪烁得更为耀眼璀璨了,漂亮得让男人移不开视线。 但是一想起这对漂亮的星眸是为那个叫‘苏云彩’的女人而闪耀的时候,傲君烈顿时黑下了俊脸,心里不痛快极了! 傲君烈本身就是一个极其自傲自负的男人,对于他看上的东西,从来都是靠权力而不择手段的争夺回来的。 而极其霸道的他,对自己所拥有的东西都必须只能是自己的,占有欲极强的他从来都是理所当然的将属于自己的东西归纳在自己的领域里。 除了他以外,任何人休想窥视得到。 对事对物对天下的领土亦是如此。 唯独对苏雪烟这份占有欲有增无减,变得更为之强烈了,只因苏雪烟是第一个让他动心,让他尝到疯狂,挫败,安心,温暖,痴迷的女子。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历史交变 那些感觉是傲君烈从来没有过的,每一种感觉只让他陷得更深,更深。 到了最后的不可自拔,让他对苏雪烟又爱又恨又害怕,患得患失的感觉让他又深陷了一分,痴迷了一分。 而无疑的,苏雪烟三番四次对苏云彩的好奇以及莫名的崇拜,已经完全激怒了占有欲极强的傲君烈。 让他觉得不安心极了,仿佛害怕会有人抢走他身边的东西似的,潜意识对苏云彩产生了敌视! “我没有想什么鬼东西,只是……很好奇苏云彩她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女人?” “听她说常年飘荡在江湖中,我自小看过一些书籍,里面都描述着江湖中的侠士如何如何的威风,如何如何的潇洒自在,让我羡慕不已。” “既然苏云彩四海为家又常年在江湖中飘荡,我看她的傲气不羁一定是个仗义的侠女,想要和她交一交朋友,让她给我说说江湖上有趣的事迹。” 苏雪烟挽住傲君烈的脖子,语气欢快崇拜的细说着。 灵动的星眸愈发地璀璨耀眼,充满了对江湖无限的憧憬崇敬,粉唇咧开了灿烂的笑容,笑得好不美丽动人。 完全无视了傲君烈愈发黑沉阴郁的脸色,继续自我憧憬着。 傲君烈越听越生气,剑眉越皱越紧。 看着苏雪烟灿烂如花的笑颜,愉快崇拜的语气,星眸中那强烈的憧憬和好奇,这么美丽动人的她全都是为了‘苏云彩’才表现出来的。 顿时气得傲君烈怒火攻心,恨得牙痒痒的死死盯着说得一脸兴奋没完没了的小女人,澎湃的怒火夹带着一丝酸酸的嫉妒烧得他理智全无。 恨不得封住怀中小女人那喋喋不休的小嘴儿,接着再将那该死的‘苏云彩’杀掉,灭了这颗眼中钉! 即使苏云彩是个女人他也不允许,风少灵是他的,她只能看着他,想着他,听着他,跟着他,不管是身体心灵还是灵魂都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谁也不能抢走他珍爱的宝物! 强烈的占有欲加上澎湃的怒火驱使下,傲君烈用力的扣住苏雪烟的小脑袋,头一低,将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儿死死的封住。 让怀中的女人乖乖的安静下来,惩罚似的在她唇上用力咬了一下,鲜血溢出来。 血的铁锈味道盈满了苏雪烟的嘴中,痛得她不禁皱起了秀眉,星眸打滚着水珠,楚楚可怜的样子让气疯的男人更为暴虐,又重重地在她柔软的唇瓣上咬了一下。 仿佛想要她再也说不出话来似的,力度重得让苏雪烟痛得冷汗涔涔了,但是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 傲君烈比她想象中还要爱自己…… 这对她来说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或许这一刻是好事,毕竟有了傲君烈的爱,她和紫鸢回去后在宫中的生活会更加安全,却也变得更加没有自由了…… 但是下一刻或许就变成坏事了。 以傲君烈的自傲,倘若知道自己对他并不是真心真意,那么到时候怕是会用尽所有方法折磨自己,比死更痛苦…… “嘶……” 唇上不断传来的咬痛让苏雪烟忍不住轻呼一声。 雪白的小手抵在傲君烈结实宽厚的胸膛上,推拒着他,却震撼不到他半分。 无奈之下她只能用力拍打着他,想要让他赶快松开自己,别再咬她的唇了! 天! 虽然她早就知道傲君烈的性格,但是这反应也未免太…… 真的是想要咬掉她的舌头吗?早知道会这样子,刚刚就该要收敛一些,别说得这么过,要是为了这么一件小事而丢了舌头,那真的是后悔莫及,捶胸顿足的! 看到苏雪烟星眸中的泪光盈盈,傲君烈告诉自己别对这没心没肺的女人心软。 可是唇上湿润充满了血的味道让无一不在提醒着他,这女人在流血,而且应该很痛的样子。 猛然忆起苏雪烟之前说过暂时不想看到血的那一番话,傲君烈低咒了一声,不情不愿地松开了苏雪烟被鲜血染红的嘴唇。 傲君烈邪恶的舔着自己薄唇上沾上的血迹,露骨的动作充满了野性的诱惑力,让苏雪烟赤红了小脸,垂下小脸不敢再看向邪恶的男人! “傲君烈,你怎么可以突然咬人!” 因被咬伤了舌头,苏雪烟咬字不太清晰的诉说道。 歪歪斜斜的音调滑稽又可爱,别有一番风情! 发现自己的音调不太准确,苏雪烟连忙捂住血染的唇瓣,星眸亮起了愤怒的小火苗不满的瞪着作俑者傲君烈,血染的红唇无言的控诉着傲君烈方才的暴虐。 傲君烈看到苏雪烟唇瓣上的触目惊心的血痕,锐利的双眸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虽然心中有些不舍,但是却不认为自己哪里做错了。 这女人是他的人,那么无论是说的看的听的都只能是与自己有关。 而她竟然敢在自己面前对别人产生好奇感,这让他非常之不悦,适当的警告和惩罚是必然的! “要是下次你敢在朕的面前再提起‘苏云彩’的名字,朕就杀了苏云彩,顺便将你不听话的舌头割下来!” 傲君烈被怒火赤红了双眸,俊脸有点扭曲狰狞地死死盯着苏雪烟。 狠戾的语气一点都不像是吓唬人,认真得让苏雪烟忍不住颤抖起来了,心里暗叫不好。 知道自己一而再,再而三踩到傲君烈的底线,是真的激怒他了! “你……你不是才救了她,怎么又会杀她……”苏雪烟酌量了一番,决定还是别在这个时候提起苏云彩的名字比较好。 毕竟傲君烈的话不像是在开玩笑,她也没打算要害死苏云彩,毕竟那是自己的双胞胎妹妹啊! 只是她不明白,苏云彩对傲君烈来说是一颗有利的棋子,难道他就舍得就这样弃掉了? “一个小小的贱民难道朕还杀不起了?”傲君烈不以为然的说道。 不屑的语气仿佛对苏云彩这个人没什么兴趣似的,让苏雪烟更为疑惑不解了。 苏云彩对他来说确实是一颗好棋子,但是一颗不羁不听话不服从命令的棋子一向都是他最讨厌的。 他喜欢能完全掌控在自己手心中的棋子,而苏云彩太傲了,虽然她的傲勾起了自己的征服欲,但是她只配做自己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只因她拥有和苏雪烟一模一样的容貌,这颗棋子等他用完就会立刻丢掉,所以对他来说,再傲也只是一颗棋子。 但是倘若苏云彩再不羁下去的话,他可以考虑立刻杀死她,毕竟这女人的存在对自己来说,是利害参半的! 要是被其余三国的人利用了,对自己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傲君烈不以为然的话在苏雪烟心中掀起了波涛巨浪,千思万绪的,疑惑重重啊! “但是,她不是和死去的苏雪烟长得一模一样吗?你就舍得杀了她?”苏雪烟轻蹙起秀眉,星眸疑惑不解地看着笑得一脸不屑的傲君烈,轻声疑问道,心里却已经打起鼓来了。 虽说现在有自己夹在傲君烈和苏云彩之间搞乱着,但是苏云彩是傲君烈以后最爱的女人啊! 将来自己找到时机逃走后,傲君烈和苏云彩应该会按照前世的历史中一样,会在一起才对的…… 可是,现在听傲君烈的语气……仿佛下一刻就要杀掉苏云彩,怎么会这样的? 苏云彩死了,那么将来谁来坐上傲君烈的皇后之位? 傲君烈锐利的双眸目不转睛的看着苏雪烟唇瓣上那刺眼的血红,揪起深蓝色的衣袖一点也不嫌脏,动作轻柔的为她拭去唇上的血红。 性感的薄唇淡淡的说道:“为什么不舍得杀她?苏云彩的存在对朕来说和苏雪烟是一样的。不过是现在苏雪烟死了,而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苏云彩则是最好的替身。一颗能代替苏雪烟坐在皇后位置上的棋子,只不过是一个摆设,这个摆设对朕来说可有也可无,反正最后朕还是会杀了她。” 当一颗棋子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就该要果断的弃掉。 等苏尉迟为他赢得天下的时候,就会是苏云彩的死期! 傲君烈冷酷无情的话让苏雪烟头皮一阵发麻,脑里不断重复着他刚才的那一番话,细细的嚼着沉思着他话里的意思。 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想法浮出了心湖,让苏雪烟既惊悚又害怕,娇躯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苏雪烟,苏云彩,皇后位置上的摆设,天下,弃子,死亡…… 这样啊……原来是这样啊,历史竟然发生了交变……她和苏云彩调转了前世历史上的位置…… 当年,被傲君烈匿藏在永烈殿的女人是苏云彩,而自己则只是坐在皇后之位上的一个虚无的摆设,可有可无,随时都能弃掉的棋子。 而苏云彩才是那个得到傲君烈全部宠爱的女人,天下统一之时,便是她的死期,最后真正坐上皇后之位的人……是苏云彩! 但是现在,被傲君烈匿藏在永烈殿的女人却变成了自己,而被当作皇后棋子的人反而是苏云彩。 那么最后苏云彩会死,而自己……会登上皇后的位置? 天!怎么会这样! 她竟在无意中改变了历史,她不要皇后之位,更不要一辈子被关在皇宫中,她想要自由,她渴望重生的自由……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危与机 如果将来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到时候自己该要怎么办才好? 在这历史到临之前,逃跑吗?可是……能逃得掉吗? 傲君烈对自己,如果真的动了真格,那么背叛他的下场将会是很惨很惨很惨…… 顿时,苏雪烟像泄了气的娃娃,无力的瘫软在傲君烈的怀里。 浑身冰冰凉的娇小的身体微微抖嗦着,让傲君烈以为她冷了,不禁圈得她更紧,掀起温暖的鹅绒丝被将她包得密不透风,想要她暖和起来。 却只让她更加心凉。 现在的这一切都该是傲君烈对苏云彩做的……这一世,却被自己改变了…… “傲君烈……”苏雪烟忍着舌头上的疼痛,无力的叫唤着傲君烈的名字。 想要……想要对他说,不要杀苏云彩,不要爱上她,不要……不要给她皇后的位置。 但很多话到了嘴边,却又不敢说出来了。 “你乖乖睡觉不准再胡闹脾气了。”傲君烈声音低沉蕴含着摄人的威严,让苏雪烟只能呐呐的闭起嘴巴,合起星眸带着所有混乱而复杂的思绪陷入梦乡。 傲君烈失神凝视着苏雪烟秀眉轻蹙起的睡容,着迷地吻着她的眼,她的眉,她的鼻尖,她的唇瓣。 最后凝望着她,英俊的脸庞扬起了灿烂的笑容,露出洁白的牙齿,卸下一身狠戾威严,犹如大男孩般阳光清爽,英俊得让人感到倍感亲切。 “你只能呆在朕的身边,永远的呆在朕的身边,将来等朕取得天下的时候,会给你更多更多世上最好的宝物,会让你成为让天下三千红颜妒的女人。”傲君烈紧紧地搂抱着苏雪烟娇小的身体,醇厚的声音轻柔小声地呢喃低语着。 声音虽小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犹如誓言。 夜正浓,外面冷风潇潇,车厢里面却是春意绵绵…… “不要……不要……不要……” 苏雪烟香汗淋漓的,极度不安的在床榻上辗转着,捏紧的秀眉,冒满晶莹汗珠的小脸,看似在做着什么噩梦的样子。 看着傲君烈端着毒酒一步步地逼近自己,苏雪烟惊慌失措本能的转身向后跑,却发现身后等待着自己的是万丈深渊,进也死,退也是死! 苏雪烟冷汗涔涔地节节后退,嘴里喃喃念着……不要不要不要,整个人已经站在深渊的边缘了,黑暗笼罩住傲君烈的脸,让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唯独他手上的那杯毒酒,是那么地清晰刺眼! 她不要喝,她不要喝毒酒,她不要死……她想要活下去…… 傲君烈……苏云彩,你们为什么不肯放过她…… 脚一倾滑,苏雪烟整个人坠入黑暗无边的深渊,尖叫连连! “啊!” 苏雪烟猛然从噩梦中惊醒,汗已沾湿了身上昂贵的白牙丝绸衣裳。 她捂住狂跳的心脏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脸上苍白,仿佛呼吸不了似的,让身旁的紫鸢担心极了。 今天一早,傲皇就叫自己来车厢里守着小姐,等小姐醒后再服侍她洗刷。 却看到小姐满头大汗的,惊叫连连。 她呼唤了好几次,小姐还是不醒来,刚想要叫御医进来看看的时候,小姐就突然弹跳起床惊醒过来了! “小姐……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紫鸢拿着丝帕轻轻地擦拭着苏雪烟额头上的汗珠,忧心忡忡的问道。 难道是憋在马车车厢里太久,憋出病来了? 看到紫鸢,苏雪烟犹如捉到了一株救命草似的,汗湿的小手紧紧的握住她不放,嘴里喃喃的念道:“紫鸢,紫鸢就在我身边,那些都是假的都是过去的……不会再发生的了……” 不会,不会再被赐死的了…… 看到苏雪烟情绪不安稳的样子,紫鸢一边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一边贴心地为她擦拭脸上的汗珠,声音轻柔地安抚道:“小姐,紫鸢就在你身边啊,不会让你有事的,别担心。” 紫鸢轻柔的话语让苏雪烟渐渐激动的情绪平复下来,无力的挤出一丝笑意,浑身软绵绵地靠在紫鸢身上,沉重地叹息道:“紫鸢,还好有你在我身边……” 要不然,她现在……只不过是傲君烈摆设在皇宫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放心那小姐,紫鸢不会离开你的。”紫鸢轻声愉快的笑道,小手轻轻地拍打着苏雪烟的肩膀。 随即想到什么似的,脸色顿时凝重起来,声音压得低低的,生怕被外面的士兵听到似的,“小姐,那个……那个和小姐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是谁?” 听到紫鸢的话,苏雪烟唇上的笑容更沉重了,小小的声音透出层层无奈的感觉,有点虚弱无力,“她是我的双胞胎妹妹,苏云彩。” 也是她最害怕要见到的人。 “双胞胎妹妹?苏云彩?”紫鸢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道,秀眉捏紧,仿佛想起了什么事情,看着苏雪烟问道:“那个女人就是苏尉迟的小女儿?” 她还是杀手的时候,奉傲皇的命令接近小姐向她下毒之前,曾经有调查过苏尉迟全部的资料,得知他原来还有个小女儿,只是在五岁那年失踪了…… 原来那个小女儿就是苏云彩,竟然和小姐长得一模一样,真是件麻烦的事! “你怎么知道我爹还有个小女儿的?”苏雪烟抬起头,秀眉轻蹙起不解的看向紫鸢。 苏云彩失踪的事情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连她自己都对这个双胞胎妹妹淡忘掉了。 唯有爹对苏云彩的失踪还是耿耿于怀,对她充满了内疚,可是都已经是这么久的事情了,紫鸢竟然还知道? “紫鸢在……接近小姐之前,有调查过于小姐有关的一切……”紫鸢头低低的,难以启齿地说道,不敢看向苏雪烟,生怕会看到她眼中的沉痛。 曾经,小姐差点就死在自己手上,但是小姐并没有责怪她反而是教会她很多事情,让她死寂的心又重新活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啊,紫鸢,这不怪你的,那时候的你也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苏雪烟轻轻握住紫鸢的手,微微笑道。 并不想她再多想从前的事情,毕竟眼下有更多的事情等着她们去想,将来的事情才是她们无法预测得到的! 按照紫鸢这么说,傲君烈也应该知道苏云彩是苏雪烟的双胞胎妹妹,所以两人才会长得如此地相似。 “但是小姐,苏云彩的出现……或许对我们……”紫鸢犹豫地看着苏雪烟,欲言又止的,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 毕竟苏云彩是小姐的妹妹,在小姐的面前说她的不是,会不会惹小姐不高兴呢? 但是苏云彩的出现无疑对她们造成了一种威胁,若不管不治的话,她们在宫中的日子怕是会越来越危险,最后陷入困局,那就真的不妙了! 聪明如苏雪烟又怎么会不懂紫鸢的意思,她软软的依偎在紫鸢身边,秀眉之间的忧愁挥之不去,微微苦笑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问题昨晚我也想过,但是……云彩毕竟是我妹妹,我总不能狠心将自己的亲妹妹除掉……如非必要,我不想伤害云彩。” 毕竟,这是自己和爹欠苏云彩的,让苏云彩在外面过着无依无靠的生活,她做不出陷害亲人的事…… “紫鸢明白小姐的苦衷,但是小姐可有想到,小姐不想去害她,但是她却来害小姐,那该要怎么办呢?”紫鸢捏紧秀眉,清冷的双眸染上了不安,极其担忧地说道。 她知道小姐的为人心地善良,不喜欢权也不喜欢利,但是这都会成为小姐致命的弱点。 太过善良心软只会让敌人有机可乘,而且苏云彩究竟是个怎样的女人,她还没摸得透。 就是这样她才更加担心啊,对付一个一无所知捉摸不透的敌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怕小姐太过心软,也怕苏云彩不是一般的对手! “紫鸢你放心,我不是傻瓜也不是什么大善之人,说到底我就一俗人,虽不求名利但还是贪生怕死的。我不会伤害苏云彩,但也不会让她有机会陷害我的。”苏雪烟伸雪白的小手,白净的指尖轻轻抚着嘴唇上昨晚被傲君烈咬伤的伤痕,若有所思静静地说道:“我不会让苏云彩擒到傲君烈的心的。” 至少现在,她不会让出傲君烈的心。 她会牢牢的困住傲君烈的心,直到她和紫鸢能安全逃离开他的时候…… 只是,这无疑是在玩火! 闻言,紫鸢微微怔住了一下,随即秀眉皱得更紧了,苏雪烟的话让她反而更加担心了,不禁出声提醒道:“小姐,傲皇不是普通的男人……倘若小姐再背叛他的话……他定不会再宽容你的!” 特别是,已经爱上小姐的傲皇。 爱之深,恨之切,当傲皇为小姐付出一切奉出真心的时候,换来的却是小姐的背叛。 以傲皇的自傲自负的性格,绝对陷入疯狂的,到时候如果小姐再次落入傲皇的手里,那么一切都完蛋了,即使傲皇不杀小姐,也不会让她好过的……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心计 紫鸢的提醒苏雪烟都懂都明白,甚至比她更加害怕。 但是她别无选择了,苏云彩已经出现了,将来的情形对越来越不妙,她们却还没找到能够逃跑的机会,要保命就必须要放上赌注。 而她唯一能保命的赌注就是傲君烈对自己的爱,唯有让他对自己越陷越深,她才能在危机四伏的皇宫中活下去。 只是这个赌注,有点大而已。 “紫鸢,我们现在已经顾忌不了那么多的了,危机危机,危险与机会是伴随着的,我们必须在危险还没到来之前,找到逃跑的机会,我相信我们会成功的!”苏雪烟挤出一丝沉重的笑容,轻轻拍着紫鸢的手背,轻声安抚道。 不管怎么说,她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 苏云彩的出现是个提醒,要不就放任苏云彩,让傲君烈爱上她,但是,她和紫鸢都会有危险,要不……就让傲君烈爱上自己,让傲君烈作她们的后盾。 紫鸢沉思了一会儿,随即轻轻点下头,目不转睛地看着苏雪烟,眼眸中亮起一抹信任,意志坚定义无反顾的说道:“不管小姐作出什么决定,紫鸢都会支持相信小姐的!在这之前,小姐就好好忍耐着,紫鸢绝对会找到逃出去的方法!” 她们还有时间的! “我也相信紫鸢。”苏雪烟深深看了紫鸢一眼,终于露出没有任何负担真正的笑容,看了看车厢周围,不禁问道:“傲君烈呢?” “傲皇……我刚刚进来的时候看到他往后面的马车走去了。”紫鸢蹙起秀眉,寻思了一番看着苏雪烟疑惑地问道:“那马车里有谁在?” 苏云彩吗? 闻言,苏雪烟微微翘起嘴角,唇瓣上的痛意让她微微皱起来了眉头,思量了一番,看着紫鸢轻声说道:“你去叫何御医过来。” “何御医?叫御医做什么,小姐哪里受伤了?”紫鸢担心地上下打量着苏雪烟,着急地问道。 “没事,小事情一桩,就是脚扭到些而已。”苏雪烟指向右脚脚踝上的一块小小的瘀青笑眯眯的说道,瘀青的颜色比昨天的淡去很多了。 不愧是皇宫里的御医,确实是有一套功夫的。 “可是,不去叫傲皇,好吗?”紫鸢犹豫地问道,让傲皇和苏云彩独处太久可不好啊! “没事,紫鸢去叫何御医就是了。”苏雪烟伸出白净的指尖,轻轻抚平紫鸢一直紧皱起的秀眉,柔声道:“没事的,你相信我就是。” 争宠,可不是件好事情。 “嗯,紫鸢明白了,我这就过去。”说着,紫鸢便站起来,缓缓走出偌大的车厢。 偌大的车厢里就剩下苏雪烟一个人坐在大床上。 她拿起白色的面纱缓缓戴上,接着挪到大床的侧边上无聊地晃动着两只白嫩的玉足,等着何御医过来。 乌黑的长发并没有挽起来,而是随意地散落在娇小的身子上。 只穿着单薄的白色丝绸里衣里裤的苏雪烟显得更加娇小雪白,漂亮的星眸水灵灵的愈发地动人,雪肌墨发的她有一种说不出的妩媚动人,让人更想探究她面纱之下的容貌。 不一会儿,车厢的门被推开了,走进来的人竟然不是何御医,而是傲君烈。 这让苏雪烟微微蹙起了秀眉,状似很惊讶地瞪大了星眸,水灵灵的星眸漂亮极了,这一瞪就像娇嗔似的,无言之中的诱惑,让傲君烈既酥又麻的。 “怎么会是你来?”苏雪烟歪着小脑袋,疑惑地瞅着身穿黑色龙纹锦袍的傲君烈,不解的问道,恬静的声音很好听。 但是她说出来的话却极其不忠听,仿佛是很不想看到他来似的,让傲君烈不悦极了。 心中的激荡被她短短一句话打破了,转而是俊脸瞬间沉下来了,看似很不喜欢她的话似的。 “朕就不能来了?还是说你不喜欢见到朕?”傲君烈怒气冲冲地跨着大步走向苏雪烟,带着骇人的怒气愈发的逼近她。 俊脸紧绷的他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让苏雪烟的心微微抖嗦起来了。 枉他知道这女人醒来了还特意回来看看她,结果她倒好,不感激就算了,还问他怎么会是他来,活像不想见到他一样。 啧!真是个可恨的女人!一点也不会讨好男人! 看到傲君烈俊脸愈发地黑沉,萦绕在身上的怒气也变得越来越骇人了。 苏雪烟知道火候够了,再熬下去怕自己也承受不了傲君烈的怒火,灵动的星眸滑溜一转,荡漾着笑意看向傲君烈。 恬静的声音温柔的说道:“不是,只是我明明让灵鸢叫的人是何御医啊,见到你来所以才会觉得奇怪而已。早知道是你来,我就不用戴面纱了。” 说着,苏雪烟伸手摘下了面纱,两只雪白的玉足继续无聊地晃动着,仿佛一点都不在意傲君烈身上的怒气似的,一如既往地轻松。 苏雪烟话中语调的轻快,总算是让傲君烈的怒火消去了一大半,但还是有点恼火她的没心没肺。 看着她无聊晃动着的玉足,他微微蹲下腰来,宽厚的大手一握,紧紧的圈住了她小巧的右脚,手上的力度有点大,看似在惩罚她似的。 苏雪烟微微皱起秀眉,傲君烈的力度虽大但还不至于会弄痛她,但是他捏的位置刚好是那瘀青的位置啊,仿佛是故意而为似的,真是个小气的男人! 唉,自己说错了一句话就让傲君烈气成这样了,要是将来她的背叛逃离……傲君烈会毫不犹豫杀了自己吧…… 终究她还是引火上身啊! “还疼吗?”傲君烈大手中的力度放轻了点,握住苏雪烟小巧的玉足细细地看着,性格的嗓音沉声问道。 “本来就好了很多的了,不过被你这样一捏,又变得更疼了。”苏雪烟歪下头细细地述说道,恬静的声音充满了无奈,却没有一丝抱怨的责备。 不是控诉的控诉,让傲君烈有点懊悔刚才的用力,锐利的双眸死死地盯着她白玉脚踝上的瘀青,双唇紧抿的样子,就像小孩子一样——憋气! “那是你活该!”傲君烈虽然心里懊悔,但是嘴上依然是自傲不饶人。 不过大手的力度变得更轻了,小心翼翼似的,仿佛一不小心会将这精致的玉足握碎了。 苏雪烟正想说什么还嘴反驳的时候,却看到傲君烈握住她的玉足,摆了摆锦袍的下摆,单膝跪在柔软的地毯上,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摆放着一个金色的小圆盒。 单看金色圆盒身上雕刻的花纹就知道这药定是价值不菲稀有珍贵的,但傲君烈却一点都不以为然,打开了金色圆盒子,随手捻了一大片雪白无暇的膏药敷在苏雪烟脚踝上的瘀青上。 清凉舒服的感觉驱散了脚踝上的痛意,让苏雪烟皱起的秀眉不禁平缓起来了,药膏的味道很好闻,一点都不像那些难闻的中草药味道,淡淡的花香味道一点都好闻极了。 这药膏叫做凝肌雪香膏,不单止能够让肌肤永远娇嫩雪白,更有愈合伤口疤痕驱散瘀青的作用,即使是被人毁容的丑女,涂上这个凝肌雪香膏也能重复原来的容貌,是天下女人梦寐以求的珍品。 不过却极为稀有贵重,因调制这药膏的材料极为贵重稀少,晋王朝皇宫每年只产五小盒,只有皇族中的人才有资格分配得到这香膏。 傲君烈却只是用来替苏雪烟敷脚踝的身上的瘀青,确实是太暴镇天物了! 看到自傲如傲君烈竟为了自己,而单膝跪地只为她而上药,这让苏雪烟心情复杂极了,星眸半垂,雪白的小手不自觉地紧紧揪着床单,企图掩饰心中复杂的情绪。 有感动也有感激,但是怨和恨却依然俱在,傲君烈对她再好也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他给不了。 而且傲君烈对自己越好,她就越害怕,爱的枷锁已经扣下来了,倘若得不到相对的回报,傲君烈会放过她吗? 她或许会死得很惨,这就是她引火上身的后果…… 但是,不引也引了,没有退路了只能硬着头皮做下去了…… 她要的不多,只是希望能在宫中活命,接着找机会逃跑过着她想要过的生活而已。 但是—— 一滴滴晶莹的泪珠犹如断了线的珍珠,掉落在苏雪烟白色丝绸的里裤上,沾湿了一大片。 她伸出雪白的小手胡乱地擦拭着,泪水蓄满了星眸,模糊了她的视线,让她看不清傲君烈的样子。 利用傲君烈的心,利用他对自己的爱,只为了保命,利用完之后就将之丢弃逃跑,任由他为自己的背叛而疯狂,去过自己想要过的生活。 这样自私自利又卑鄙的她,连她也觉得自己好可恶…… “你这女人怎么好的就哭了?”傲君烈刚刚为苏雪烟敷好膏药,才一抬头就看到她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却又倔强地紧咬下唇不肯哭出声来,分外惹人心怜。 让傲君烈心中蓦然一痛,从地上站起来,双手轻轻搂住她的小脑袋,大手略带僵硬迟钝地安抚轻拍着她,不解她怎么无端端的哭起来了? “傲君烈……我……我怕……我好怕……”怕……怕你知道所有真相之后,会杀了自己!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倾倒君心 傲君烈,怎么办……怎么办,她回不了头了,她现在想要退缩,也要来不及了…… 苏雪烟雪白的小手无措地揪着傲君烈的衣袖,低泣嘤咛的声音显得无助迷茫。 听得傲君烈剑眉紧皱的,心中的痛意扩大加深了,让他不禁搂得苏雪烟更紧了。 苏雪烟突如其来的哭泣让傲君烈有点不知所措,毕竟这是他第一次面对女人的眼泪。 平时根本就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哭,即使哭了在他眼里一切都是多余的,只会让他更加厌恶而已。 但是这次的感觉却不一样,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了,他也说不上来。 只是……那颗该死的心竟然会觉得好痛让他觉得难受极了! “风少灵,你别哭了,是怎么了,谁又让你受委屈了?”傲君烈剑眉紧锁,挑字捡词一番,斟酌了几番才断断续续结结巴巴的安抚着越哭越激烈的苏雪烟。 结果是,哭声好像更大了点。 看来傲君烈挑字捡词斟酌几番才道出来的安抚,一点儿用处都没有! 听着耳边越来越高亢的哭泣,傲君烈两条剑眉几乎都要纠结到一起了,英俊的脸庞脸色越来越黑,黑沉沉的乌云密布。 他甚至在想着,这样哭下去,这女人会不会断气? 啧!烦死了,搞什么细声安抚的,这东西是什么他都不知道,阴阳怪气的完全不是他的风格! “够了!闭嘴,擦泪,别再哭了!”傲君烈被苏雪烟哭得烦躁极了,也没啥心情再去蕴养一番细声安抚了,气一上来就扳直她的身体,冷声命令道。 声音冷中带点儿柔,虽然很难察觉。 果真,被傲君烈一吼,苏雪烟真的闭嘴擦泪不再哭了,睁着泪汪汪的星眸可怜巴巴地瞅着他。 虽然没有出声,但是此时可谓是无声胜有声啊,那可怜巴巴的眼神,瞅得傲君烈后背汗涔涔的,头有点痛了。 正当傲君烈斟酌着,挣扎着要不要再尝试一遍细声安抚的时候。 苏雪烟可爱的吸了吸鼻子,哭泣过后的声音变得有些软软糯糯的,夹带着点点嘶哑,性感极了。 “傲君烈……我饿了。”这时,苏雪烟才想起自己好像还没吃早饭,怪不得哭得快接不上气了。 苏雪烟的话让傲君烈无语了很久,额头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得到青筋的暴动。 但是看到她可怜巴巴的眼神,再加上可怜兮兮的声音,最后被他咬牙强硬地压下去了! 不忍也得要忍! 啧!被这女人弄疯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傲君烈才勉强压下想要捏死坐在床上两眼汪汪一脸无辜的女人的冲动,头一转,冷峻的声音有点咬牙切齿又有点无奈地低声命人将早点拿进来。 苏雪烟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吸了吸鼻子,雪白的小手揪着傲君烈的衣袖,轻轻的摇晃拉扯着。 傲君烈头一低,便深深陷在她那双被泪水洗礼过愈发璀璨灵动的星眸,痴痴的深望着,有点失神了。 “傲君烈……我不要再坐在床上了。”苏雪烟声音小小的要求道,雪白的小手依然紧紧地揪着傲君烈的衣袖,软软糯糯的声音就像是撒娇似的,惹得傲君烈心痒痒的。 “你真是麻烦!”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傲君烈还是允了苏雪烟的要求,双臂一捞将坐在床上的她横抱起来了。 “是你说过在我脚受伤的时候,会抱我的。”苏雪烟小脑袋软绵绵地靠在傲君烈宽厚的肩膀上,软软糯糯的声音理所当然的说道。 “烦死了,闭嘴!”傲君烈俊脸有些涨红地生气道,好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狮子似的。 最后斟酌了一番,别开微微涨红的俊脸,冷峻的声音有点别扭地说道:“朕没忘记。” 他抱还不行吗,这女人非要提起来,啧!自己真的疯了! …… 回程的路途中,傲君烈果真没有食言,对苏雪烟可谓是千依百顺了,几乎是有求必应的。 虽然脸色有点别扭,但还是会满足她的要求,经常抱着她走出车厢让她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免得憋坏了她的身体。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傲君烈只顾着服侍苏雪烟,倒是将苏云彩这人遗忘得七七八八了。 整个皇军队里都在流传着傲皇对宠姬娘娘的宠爱的事迹,全皇军队里的士兵无一不惊讶傲皇对宠姬娘娘的温柔独宠。 若不是亲眼见过傲皇亲自为宠姬娘娘穿鞋温柔的样子,他们这群士兵是一辈子都不可能相信狠戾的傲皇也有柔情的时候。 但是当他们看到傲皇看着宠姬娘娘,那剑眉之间所流露出来的柔情可是骗不到人的。 他们晋王朝伟大的君皇,真的被宠姬娘娘倾倒了,已经不单单只是宠爱这么简单了,应该说是……一种深沉的痴迷。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傲皇独宠宠姬娘娘的传闻已经在整个皇军队里流传得狒狒腾腾的,一点儿都不亚于皇宫里头七日皇宠的传闻,成为了皇军队里每日必谈的话题。 半个多月后,浩浩荡荡的皇军队终于返回晋王朝,抵达皇宫了,那被流传得狒狒腾腾的传闻才渐渐平息下来。 行走差不多一个月时间了,风尘仆仆的皇军队除了身上的盔甲脏了点之外,阵列依旧整齐,精神抖擞的不见一丝倦意,依然威严气势十足。 队形整齐地护着军队中间的大马车而行,行走得极快却极安静,唯有训练有素的士兵才能做出如此效果,不愧是晋王朝引以为傲的皇军队。 浩浩荡荡的皇军队阵列整齐地排列在偌大皇宫城门前,中间的奢华的红色大马车也缓缓停下来了。 守在马车门前的五名传令兵打开了马车的门,接着跳下高高的马车放下一个用红木造成的阶级,是回程的时候傲皇命人做的,能够方便右脚受伤的宠姬娘娘下马车。 傲君烈缓缓走出偌大的马车车厢,一身黑色金丝龙纹锦袍的他站在高高的马车之上,有种难以言喻的帝王之气,头戴金色游龙的冠冕在灿烂的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分为耀眼。 让他看起来俊得宛如高贵的天神,锐利的双眸间蕴含着无尽的威严,眼眸一眯,淡淡扫视马车脚下的皇军队,投射出一种无形的压逼感,让天下人心甘情愿臣服在他的脚下! “傲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偌大的皇宫城门前,响起洪亮充满威严的声音,一片皇军队极其整齐地放下手中的兵器,跪拜在地上,向傲君烈行礼。 锋利的眼眸淡淡地横扫跪成一片的皇军队,傲君烈英俊的脸庞依然刚毅的紧绷着,并没有喊他们起来的意思。 直到一身雪衣戴着面纱的苏雪烟从他身后缓缓走出来的时候,星眸看了看围着大马车四面八方地向傲君烈跪拜的士兵们,以及皇宫里迎接的太监宫女们。 有些不解地看向傲君烈,轻声问道:“怎么了吗?” 怎么还不叫他们起来,怎么还不下去? 苏雪烟的声音极其地轻细,除了身旁的傲君烈,在这一片偌大的皇宫中根本无人能够听得见。 但是跪拜在马车脚下的五名传令兵却听见了,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一声不大不小却分外洪亮的声音响起:“宠姬娘娘千岁千千岁!” 这一声‘千千岁’可谓叫醒了跪拜在地上的全部人,紧接着响起一片起伏不平的洪亮叫声,听得苏雪烟秀眉紧皱,心惊胆颤的,毕竟这里是皇宫,她可不想强出风头! 苏雪烟不安地伸出雪白的小手,悄悄地揪着傲君烈的衣袖,星眸荡漾着忧虑看向他,想要他制止这一片向她跪拜的声音。 但傲君烈却只是淡然一笑,反手紧握住苏雪烟的小手,粗糙的大掌紧紧地包裹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牵着她缓缓踏下高高的马车。 心中暗暗叹息一声,苏雪烟只能任由傲君烈牵着自己的手缓缓走下马车,毕竟皇军对只听命于傲君烈,自己就算不想他们叫,也没有权力出声制止他们。 傲君烈不肯出声,那她也只能硬吞下这一声荣耀无比的‘千千岁’。 天知道她对这一声‘千千岁’有多害怕! 苏雪烟缓缓踏下放在马车旁的红木阶级,耳边跪拜的声音也终于平息下来了。 脚尖才刚一碰地面,苏雪烟就觉得天旋地转的,让她有点脚步不稳的,微微扶向额头轻摇了一下,才感觉好了一点。 可能是在马车上呆得太久了,差不多一个多脚没有落地了,所以难免有些难以适应。 “起来吧。”看到苏雪烟有些不适的样子,傲君烈沉下声音叫道,总算是让跪拜在地上的士兵们松了一口气。 毕竟傲皇喜怒不定,在接受他训练的时候,他们这一群皇军队里的人就领教过了,往往上一刻只是淡淡扫视一眼,下一刻便会有几颗人头落地,血溅当场是他们每天都会看到的事情! “谢傲皇,谢宠姬娘娘。”不发一丝声音地捻起地上的兵器,皇军队挺直身体整齐地站立着。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新人笑 傲君烈牵起苏雪烟的手,掠过笔直站立着的士兵们,牵着她的手先往寝宫的方向走去。 紫鸢则是不做一声地跟随在他们身后,至于苏云彩已经被神秘地运到皇宫里的别处了,至于要如何用她,唯有傲君烈知道。 “参见傲皇,恭迎傲皇回宫。” 一路上走过来,不管是路过的宫女,还是在传膳的人,一看到傲君烈,都惊得纷纷跪拜地上,一动不敢动等他走过去。 苏雪烟看着跪拜在沿路的宫女太监们,头皮不禁发麻了,想要抽回被傲君烈包裹着的小手,却又被他握得紧紧的,只能任由他牵着。 但是她可不敢走得太过快,更不敢与他并肩而行,刻意放慢了脚步,走在他的身后面。 要不然被其他人看见了,给她按上一个漠视君皇的罪名,那可不好玩! 苏雪烟慢着脚步,垂下小脸,硬着头皮,总算是回到傲君烈的寝宫永烈殿了,紧皱的秀眉不禁松缓开来了。 看着面前这一座华丽而威严耸立的宫殿,她还是第一次如此渴望早点回来,毕竟在这皇宫里就只有这永烈殿最安全了。 苏雪烟跟在傲君烈身后踏进去,而紫鸢则是在殿外守着。 永烈殿中,即使已经空置了两个多月,但是偌大的前殿还是干净得一尘不染的,空气中飘来淡淡的松木香味,让苏雪烟一路回来绷紧的神经缓缓松懈下来,心旷神怡的,不禁缓缓吐出一口气。 傲君烈忽然转过身来,一手拉着苏雪烟的小手,将娇小的她拉入怀里,一手将她脸上碍眼的面纱摘下来,轻声吩咐道:“在这里就不要戴着面纱了,碍事!” “嗯。”虽然不知道傲君烈口中的碍事是什么意思,不过苏雪烟还是选择乖巧地点头。 毕竟她也不喜欢整天戴着面纱,很麻烦。 满意看到苏雪烟的乖巧听话,傲君烈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大步流星地走到前殿中的软塌上,缓缓坐下来。 而苏雪烟则是坐在傲君烈身上,将他当起了肉垫。 不过苏雪烟还是觉得软塌舒服多了,毕竟傲君烈的身体硬邦邦的,坐着一点都不舒服。 但是她知道傲君烈喜欢自己的亲近,不舒服也只能吞下去了。 “你不走吗?”苏雪烟浑身仿佛没了骨头似的,软绵绵地趴伏在傲君烈身上,清脆的声音有丝丝倦意,仿佛下一刻就要睡过去似的。 坐了差不多一个月的马车,虽然不颠沛行走得很平稳,但是苏雪烟还是觉得有些累了,不单止身体上的,还是心里的……也累得快要死过去了。 “嗯,等一下再走。”傲君烈轻轻抚摸着苏雪烟的小脑袋,薄唇微微翘起,既性感有好看,英俊得让人眩目。 但是苏雪烟却没有心情欣赏,毕竟再次回到皇宫中,不远的将来等着自己的不知道是什么…… 傲君烈就这样抱住苏雪烟,两人也没有出声说话,只是彼此依偎着紧贴着,享受彼此身上的体温。 直到良久之后,傲君烈慵懒抬起眼睛,锐利的双眸中荡漾着柔光,爱极这一刻的宁静了,让他有点不舍得松开手,离开怀中的女人。 “累了就进去休息吧,今晚不用等朕回来了。” 傲君烈流连忘返地抚摸着苏雪烟乌黑的长发,一会儿之后才依依不舍地将她抱下来,放在软塌上,站起来缓步走出永烈殿。 傲君烈一走,苏雪烟整个人无力地倒在软塌上,疲惫地闭起双眸,秀眉紧皱的。 紫鸢缓缓走进来,见到苏雪烟瘫软在软塌上,连忙快跑上去,担心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苏雪烟没有说话,只是疲惫不堪地摇摇头,有事没事现在的她都已经没力气说出来了,好累…… “刚刚差点吓死我了,整个人皇军队的人向你跪拜‘千千岁’,这要是传出去,该有多吓人啊!”紫鸢一边擦着汗,一边忧心忡忡地说道。 不单止皇军队里的人,还有宫里的宫女太监们,天!这风头也出得太过强势了。 天下人都知道唯有皇后才能享受‘千千岁’的荣耀,小姐她又不是皇后…… 傲皇究竟是怎么想的? “小姐……傲皇是要去哪里啊?”紫鸢看着瘫软在软塌上的苏雪烟,轻声疑惑地问道。 刚刚她看见傲皇才进去休息了没多久,就匆匆忙忙出来了,是要赶去哪里啊?难道不用休息的吗? “小姐你倒是说说话啊!”见自己说了这么多,苏雪烟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紫鸢不禁急起来了,一日在皇宫里。 她的心一日都不能平静下来,在皇宫呆得越久,她和小姐就越有危险! 可是,眼前却还没想到逃跑的方法啊! 听到紫鸢着急的声音,苏雪烟只能勉强打起精神来,半撑起疲惫的身体,看着紫鸢无力地说道:“你难道看不出来傲君烈的用意吗?” 自傲如傲君烈,竟然会选择用这种方法锁住自己……是证明他真的对自己陷得太深吗? “用意?什么用意?”紫鸢细细思索一番,聪明的她很快就联想到什么了,美眸大睁,惊讶地看着苏雪烟,震惊道:“难道傲皇是想要小姐你锋芒毕露,想要整个皇宫里的人都竖你为敌,让你寸步难行……只能依偎在他身边活下去?” 傲皇对小姐的独宠溺爱的传言已经在皇宫里传得够久的了,想必一定招惹很多宫中的女人妒嫉。 但都碍于傲皇的庇护而不敢耍小动作,这一次离宫出行回来,皇宫城门前皇军队众人对小姐唤的那一声‘千千岁’。 在别人眼中无疑是风头强势简直就到了狂妄的地步了,那么宫中不满小姐的敌人则会越来越多…… 倘若没有了傲皇强大的庇护,小姐和她……都很危险! “傲君烈……我没有想到他竟然会用如此方法,这根本就是想要将我逼近绝境……”苏雪烟无力地挤出一丝苦笑,缓缓沉重的说道。 唯有将她逼入绝境,让她的世界上只剩下傲君烈一人可以依靠。 唯有这样……她才不会离开他,也唯有这样才能将自己真正锁在这宫殿中。 傲君烈会选择这样做都是因为……真的爱上她了,真的深陷下去了,真的不能放手了…… 以后她该要怎么办才好? “自作孽不可活啊……”苏雪烟沉重地叹息说道,脑袋沉甸甸的变得浑浊不堪,什么都想不到了,只能无力地瘫软在软垫上。 “那么小姐是怎么想的呢?傲皇对小姐如此用心,紫鸢看得出他是真心真意的,倘若我们选择错误了,逃跑失败的话,后果有多严重小姐是知道的。”紫鸢沉思了一番,犹豫不决地看着一身疲惫的苏雪烟,缓缓说出心底话。 或者,小姐可以考虑接受傲皇。 虽然、虽然……她知道小姐不爱傲皇…… 紫鸢的话让苏雪烟蓦然睁开了眼睛,情绪有些激动地述说道:“不可以的紫鸢,先别谈我不爱傲君烈,我是苏雪烟……单是这个原因就足以让我死千百遍了。” “而你是杀手紫鸢,我们两个的罪名加起来,可以诛连九族了,你说我怎么可能安心留在傲君烈身边,留在皇宫里?” 在傲君烈身边呆得越久,她就越害怕。 她甚至不敢想像傲君烈知道自己是苏雪烟的后果……那足以让她死很多次了! “小姐对不起,是紫鸢想事太过鲁莽了。”听到苏雪烟的层层思虑,紫鸢才发现自己想得太过天真了。 在帝王之家里,真心真意能保障多久,在万里河山面前,真心真意不抵一片羽毛。 “算了算了,赶了这么久的路,我们都累了,今天就什么都别想了。反正傲君烈今晚可能不会回来睡了,我们就好好休息一晚。往后的事往后我们在一起想办法。”苏雪烟轻轻拍着紫鸢的手,让她先别想太多,免得越想越乱,露出端儿来就不好了。 “傲皇不回来就寝吗?他要去哪里啊?”紫鸢疑惑了。 守在永烈殿的这段时间里,傲皇就算多忙都会回来寝宫就寝的,起初她并不在意,后来她才觉得奇怪,傲皇能就寝的地方多得很,有时候根本就没有必要千里迢迢移轿回来永烈殿就寝的。 那时候她还没有弄明白,现在她总算是懂了,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小姐在永烈殿中。 可是今天傲皇竟然不回来了? “傲君烈应该去了太后的华景殿里请安去了。”苏雪烟若有所思地说道。 想起那位睿智坚毅的太后,心底就一阵颤抖,皇宫里她的传闻闹得如此狒狒腾腾,太后不可能不知道的。 但是太后却选择了默不作声……这样反而让她摸不透太后的想法,心里就更加没底了。 闻言,紫鸢理解地点点头。 按照晋王朝的传统惯例,君王必须要以孝为先,对于自己的亲母更是要敬重尊重,所以宫中的规定里,君王每次离宫出行,回来后都必须要第一次时间向自己的亲母请安。 但是这规矩十分简单,只不过是去请个安而已,傲皇也不用费去一整天的时间啊? 应该还有其他事才对吧!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旧人伤 “紫鸢,我累了,想要去休息一下,你也累了吧,快去休息,别太勉强自己。”苏雪烟轻轻捏了捏紫鸢的小巧的鼻子,微微笑道。 只是笑容有点沉重、苍白。 “嗯,小姐累了就先去休息吧,紫鸢会好好休息的。”紫鸢笑眯眯的点下头来,接着扶起苏雪烟娇小的身子,缓缓地走进内殿中。 正好,她可以调查一下事情! …… 夜里。 今夜的皇宫仿佛显得特别热闹似的,宫女们太监公公们捧着一盘盘精致的佳肴出出进进的,原本寂静的皇宫也变得热闹起来了。 灯火通明的照亮了皇宫的一方,却显得另一方冷清多了,强烈的对比。 偌大的皇宫殿中央,空地上亮起了灯火明亮的烛光,摆放下一张张圆桌,圆桌上铺着红色昂贵的丝绸,接着将一盏用纯金雕刻出来的龙凤交缠的灯架,再一一将水果点心佳肴摆放上去。 每一围圆桌的摆设都是如此,圆桌分外两边,中间留下一条铺上红毯的通道,通道的前方是一座代表君皇威严的龙椅。 而龙椅的左手侧是龙凤椅,左手侧是凤凰椅。 龙椅贵为君王之座,而龙凤椅则是太后的位置,至于凤凰……则是皇后的尊座。 皇宫里的几乎所有宫女太监都被派来这里打点一切了,从早上就一直忙到晚上,一刻都没有闲着。 总算是将一千多围桌子摆设完毕了,时辰也快到了。 果然,不一会儿,便有文武百官穿着官服戴着官帽领着官令牌,带上一两个家眷缓缓入场选好位置坐下来了。 少说也有几百余人,但是却极为安静,除了时不时的倾耳交谈之外,几乎都不敢放大声说话。 毕竟真正的主角还没到场,他们这些小人物还是掂着点好。 文武百官入席之后,穿着一身淡蓝色华锦衣袍的傲君恒与同风华绝代美艳动人的馨儿也缓缓出席了。 一个精致秀美犹如天上仙童,一个风华绝代万种风情美轮美奂。 长相极为出色的两人很快就引起了文武百官的注意了,纷纷向前向傲君恒道拜,套套情面。 毕竟傲君恒是傲皇唯一的皇弟。 傲君恒眨着透澈琉璃的眼珠子,秀美精灵一笑,温润说道:“叔叔姐姐们不用向君恒多礼了,我们还是等皇兄来吧。” 说着,傲君恒便微微向文武百官轻点一下头,便拉着馨儿的手,随意找了一个位置比较偏僻的圆桌坐下来了。 秀美的脸庞上笑意全无,倒是有几分失落。 “恒王爷,很快就会结束的了,我们就忍耐一下吧。”馨儿俯下头,在傲君恒耳畔低语安抚道。 她知道傲君恒不喜欢出席这些场合,对于在官场上打滚的一群老狐狸,单纯善良的傲君恒根本就不懂得如何应对。 但是傲皇这次发布命令,要全部与晋王朝皇室有关系的官员皇族们都要进宫出席,可见这宴会有多么重要的! “嗯,君恒知道了,君恒会听馨儿姐姐的话的。”傲君恒扬起甜甜的笑脸乖巧点头道,唯独圆桌下的手却紧紧的揪着衣摆不放。 当所有人都到场落座后,大约又等了一柱香的时间,宴会上真正的主角们终于出现了。 只见穿着一身暗红龙纹锦袍的傲君烈踏上柔软的地毯缓缓走上前,身旁牵着的人是同样穿着以红色衣裳为主的美貌绝伦的苏云彩。 两人执手缓缓走上前,踏上小台子上,傲君烈坐在中间的龙椅上。 而苏云彩则是坐在他右手侧的凤凰椅上,而身穿金黄色贵妇衣裳的太后则是徐步走上前,坐在傲君烈左手侧的龙凤椅上。 终于,主角们都到齐了。 文武百官们纵然对坐在凤凰椅上的苏云彩有千万个好奇心,但也不敢在这时候问出来,见他们三人都稳坐下来了,文武百官连同带来的家眷纷纷跪拜在地上,向他们三人请安。 唯独,坐在偏僻一角的傲君恒,静静的站立着。 清澈的双眸透过众人看向坐在傲君烈右手侧的苏云彩,揪着衣摆的手更紧了…… 当众人以为主角都到齐的时候,一身激动的叫唤,让他们想起了一个人。 “烟儿啊……” 不知道睡了过久,苏雪烟悠悠地在宽大的床褥上转醒过来,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有点茫然地看着内殿中的一片黑暗。 不解那些宫女们去哪了,怎么不来点灯,难道不怕傲君烈回来责骂吗? 秀气地伸了个懒腰,苏雪烟掀开鹅绒丝薄的被子,双足踩在毛绒绒柔软舒服的羊毛地毯上,温暖的羊毛地毯即使苏雪烟双足也丝毫感觉不到一点冷意。 这羊毛地毯是傲君烈命人做的,宽大的地毯铺在整个内殿中,让苏雪烟不管走到哪里也不会着凉。 黑暗的内殿中,苏雪烟并不急于去点灯,反而是踩在羊毛地毯上闭目仰头,享受着片刻的宁静释放。 在黑暗之中,没人看到她是谁,没人看到她的表情,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唯有在黑暗之中,她才能做回片刻的自己。 水汽盈满了星眸,苏雪烟只能紧紧闭上双眸,仰起雪白的脖子将眼眸中的泪水逼退回去。 蓦然,黑暗的内殿被一点点地照亮了。 苏雪烟心中一惊,猛地睁大了盈满水汽的双眸,水灵灵的星眸无助地瞅着正拿着灯油点灯的紫鸢,心中一暖。 “小姐醒了,怎么不叫紫鸢呢?”紫鸢只是随便点起几盏灯台,接着走到屏风上,拿起挂在屏风上的白色披肩,为衣着单薄的苏雪烟披上。 “没有,我还以为你在休息,所以就没去叫你。”苏雪烟盈满水汽的星眸不自然地回避着紫鸢,伸出雪白的小手胡乱地擦拭着眼眶中的泪水,缓声应道。 她不想紫鸢因自己的事情而担心。 其实紫鸢又怎么会看不见苏雪烟眼中的泪光,只是保持沉默而已。 她一直守在外殿中,苏雪烟一醒来她就知道了,看到苏雪烟寂寞地站在黑暗之中独自舔舐心中的伤口,紫鸢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小姐那么痛苦……而外面的人却——那么快乐! “小姐饿了吗?紫鸢去御厨房为你准备吃点。”紫鸢心疼地看着苏雪烟,轻声说道。 现在宫中的人都顾着去服侍迎接苏云彩的回来,又哪有空为她们这些冷漠在永烈殿中的人准备吃的。 现在只能自己动手了,要不然怕是饿死也没人会管! 她还以为傲皇有多爱小姐,最后还不是一样,搂着新人笑,不见旧人伤。 “都是紫鸢最了解我,我肚子都饿得快要塌下去了。”苏雪烟夸张地捂住平坦的肚子,笑眯眯地看着紫鸢撒娇道。 是她的错觉吗?今夜的皇宫好像特别安静似的。 “那是当然的了,我可紫鸢耶,小姐你等一会儿,我这就去给你准备。”说着,紫鸢就转身快步赶出去了,免得苏雪烟会饿坏肚子,随后又想到什么似的,又给折回来了,谨慎地向苏雪烟叮嘱一句:“小姐不要乱跑哦,就在内殿里等着紫鸢回来。” 她不想小姐听到那群人的欢快的声音,免得徒增小姐的伤悲。 “是,遵命。”无奈紫鸢都婆婆妈妈,苏雪烟只能乖巧听话地点头。 得到苏雪烟的答应,紫鸢安心地走出永烈殿,为苏雪烟张罗吃的。 偌大的永烈殿就只有苏雪烟一人,安静得连自己的心跳声都能听得见了。 无边的寂寞让苏雪烟心情有点黯淡下来了,光着雪白的玉足无聊地踩在羊毛地毯上,走来走去,想要耗一耗这寂寞无边的时间。 苏雪烟右脚脚踝上的瘀青早就散退了,雪白的玉足犹如白玉般无暇。 在马车中的那一段日子傲君烈每天都会为她涂上那珍贵无比的香膏,让她本来就雪白的肌肤变得粉雕玉琢的。 一双小巧玲珑的玉足漂亮得不可思议,任谁看了都会既羡慕又喜爱不已。 无聊地来来回回走了十几圈,苏雪烟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更觉得在皇宫中的时间简直就像度日如年。 她就像一只笼中鸟,被困在华丽的宫殿中,哪里也去不了,什么都做不了,主人不在的时候,就只能在笼子颓废地等待时间流逝…… 别人口中说的人生,她好像已经体会不到了。 正当苏雪烟觉得无趣想要走回床榻上躺躺的时候,忽然听到内殿外面的庭院上传来的喧闹声音,可能是太寂寞的缘故。 苏雪烟也顾不上答应过紫鸢的话,拉拢着披肩便缓缓地走出内殿,光着玉足踩在花香遍地的庭院中,仰起头眺望着头上漆黑一片的夜空,接着——烟火四射,灿烂了整片漆黑的夜空。 喧闹的声音是从永烈殿红色的高墙另一边传过来的,苏雪烟低下头静静聆听高墙那一边的热闹欢快,嘴角勾起自嘲的笑意。 原来,今夜的皇宫不是特别安静,而是特别热闹才对。 唯独……唯独她这里只能仰望着别人热闹的欢快,聆听他们的喧闹声音,自己则是继续呆在这无边的寂寞中,细细品尝这苦涩的滋味。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苏雪烟 苏雪烟仰起雪白的脖子,充满渴望的星眸痴痴地凝望着头上那片夜空。 漆黑的夜空显得特别孤寂而冷清。 但是夜空的另一边上却烟花绚烂,灿烂不已,激起漂亮的火花,很美美得眩目,却更显得苏雪烟头上的那片夜空更寂寞无边了。 苏雪烟对着漆黑一片的夜空缓缓伸长手臂,秀眉紧皱,用力地将手臂伸到最长,白嫩的五指仿佛想要在空气中捉住什么似的。 张张合合的,却什么都捉不住。 眺望着不可触及的夜空,苏雪烟皱眉苦笑,苦涩的笑意比哭更加让人心酸,她颓废地垂下手臂,赤着玉足缓缓走到梨花树下,靠在树干上缓缓滑落在地上,孤单寂寞地坐着。 并没有选择离开这热闹与寂寞只有一墙之隔的地方…… 高墙另一边的人好像都很高兴的样子,傲君烈也在那里吧,她真羡慕那些人…… 能够光明正大走出来大笑大乐,能够拥有自己的人生。 而不像自己……人生对一只笼中鸟来说,是多么奢侈的两个字啊! 苏雪烟孤单寂寞的抱住双膝,纤细单薄身体缩成一团,显得更加娇小了。 身穿雪白衣裳的她,在黑夜中显得特别亮眼,也显得愈发地孤寂,仿佛整片黑夜中,就只有她一个人似的…… 苏雪烟不知道靠在梨花树干上坐了多久,也不知道聆听着高墙另一边的热闹多久,直到紫鸢的回来她的魂魄才缓缓飘回来。 “小姐,你不是答应紫鸢留在内殿中的吗?”紫鸢气冲冲的跑出来,看到蜷缩成一团抱膝坐在地上的苏雪烟。 形影单只的分外凄凉,气一下子就消了,更加心疼她了。 外面的那些人……有必要叫得这么大声吗? 难不成以为全天下的人都会为那个苏云彩而高兴欢呼吗? 这些根本就不该属于苏云彩的,本来都是小姐的…… 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真是可恶至极了! “紫鸢,对不起,我只是因为太无聊了,所以才会随意逛逛……谁知道。”苏雪烟苦涩一笑,转头看向那座高达几丈的高墙,声音渐渐弱下去了。 自由,人生,快乐……什么时候她也能够随意大哭大笑出来? 什么时候她才能卸下所有伪装的假面,做回真正的自己? “别管那些人,那些人都是疯子,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我看他们一个个都是演戏的主!”紫鸢快步走上前,气冲冲地怒骂道,樱唇不甘心地撅起。 她刚刚特意去那里转了一下,看到文武百官和洽融融的样子,就觉得特别虚假。 谁不知道在官场中都是尔虞我诈的,根本就没有什么情谊好谈的,还有坐在高台上的傲君烈和苏云彩……那样子就像情深意重的夫妻似的。 皇族,这就是身在帝王之家的人,虚伪虚假! 唯独……唯独……坐在偏僻一角的恒王爷没有与众人融洽在一起,反而是静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因为太过远了,她看不到恒王爷脸上的表情。 唯独那寂寞的感觉是假不了的,这一群人之中只有恒王爷没有演戏,没有虚伪地掩饰自己。 但是,她不敢向小姐说恒王爷也来了,她怕小姐听到之后……只会更加伤心而已。 “紫鸢别恼,他们演戏,我们又何不是在演戏?在皇宫中又有谁会将真情流露?你看现在傲君烈很爱我是不是?但是,他对我还是不放心,所以才会想出更多的方法将我束缚起来。” 苏雪烟摇头叹息,苦涩地笑道:“在皇宫里根本就没有信任情义可言,全都是戴着虚伪的面具演戏的戏子。在这里谁最会演戏,谁就是赢家,我不要做什么赢家,我只想要我们两个好好活着,所以……戏还是要演下去的。”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在这皇宫中呆久了,她也分不出什么是真情什么是假意了。 或者傲君烈对自己的爱,也是半真半假的吧。 看到苏雪烟悲伤寂寞的样子,紫鸢感到心中阵阵痛楚,但是却无能为力改变什么,瞪着几丈高的红色高墙,将她们围得死死的高墙。 突然好恨自己的无能不能带小姐越过这一片高墙,离开这深渊的皇宫。 小姐的性格根本就不适合皇宫中的权利烽烟,但是为了活下去,为了保住她,小姐选择掩饰自己的真性情,选择戴上虚伪的假面假意地笑着……与这群疯子一起演戏! “小姐……我……”紫鸢紧皱起秀眉,不舍地看着苏雪烟,刚张开口想要说话却被苏雪烟打断了。 “紫鸢,收起你现在快要哭的表情,笑给我看。”苏雪烟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紫鸢,轻缓的声音静静地说道,声音虽轻柔但是却流露出不容拒绝的坚定。 她要紫鸢笑,她要紫鸢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她不想紫鸢输给自己的心。 闻言,紫鸢难受地紧咬着下唇,看着苏雪烟静静地神情,盈满水汽的星眸中却亮起了一抹坚定。 紫鸢会意了,她理智上明白苏雪烟的意思,但是心中的感情却是那么舍不得她…… 紫鸢用力的狠狠地咬住下唇,好看的樱唇都流出鲜红色的血来了。 她却扬起大大的笑脸,笑得好不快活,只是谁会想得到,笑得越开心,心就撕裂得越痛! 原来……这就是小姐在宫中一直以来的感受吗? 好痛苦啊,真的好痛苦啊,她宁愿变回从前无心的紫鸢,也不想承受着痛苦…… “好紫鸢,辛苦你了。”苏雪烟呆呆地坐在地上,看着笑得一脸灿烂的紫鸢,柔声安抚道。 她会不会太残忍了呢?紫鸢,对不起……虽然很残忍,但是她们不得不面对。 “最辛苦的人是小姐才对。”紫鸢吸了吸鼻子,强忍住想要疯涌出来的哭意,语调轻快地说道,随即想起放在内殿中的饭菜,看着苏雪烟问道:“小姐,先进去吃饭吧,你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肚子也饿坏了。” 忍得再辛苦,笑得再痛苦,隐藏得再深,饭还是要吃的,命还是要保的…… 苏雪烟抬起头看着头上那一片黑夜的天空,以及时不时从别处射过来的灿烂烟火,唇上的笑意有点苦涩有点羡慕有点渴望。 她呆滞的问道:“紫鸢,他们在庆祝什么?” 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傲君烈才会主持这一出大戏的,重要的事情吗? 难道是…… 紫鸢垂下小脸沉思了一下,随即抬起头看着苏雪烟叹息地坦白说道:“他们是祝贺苏雪烟没死,终于被傲皇接回皇宫来而庆祝着……尉迟大将军也在那里。” 最后一句,紫鸢想了很久才选择告诉苏雪烟,毕竟那是她的亲爹……虽然不能相认…… “爹……也在啊。”苏雪烟静静从地上站起来,双足缓缓走到大红色的高墙前,雪白的小手轻轻抚摸着,星眸中打滚的泪水已经控制不住滑落出来了。 但是她唇上依然挂着笑容……哭并笑着。 苏雪烟整个人紧紧贴在大红色的高墙上,泪水不断从星眸中滑落下来,轻软的声音细细地述说着:“爹从小就很疼我,将最好的东西都留给我,给我最好的教育给我最好的知识给我最好的童年,其实我很不孝……” “明知道爹就剩下自己一个亲人了,却依然狠心选择离开他……让他一夜白了头,我真的没有资格做苏尉迟的女儿,不但贪生怕死还自私自利,或者……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让苏云彩代替自己……” 对不起爹,对不起对不起……烟儿……已经回不去了。 已经回不去从前居住在深山中与世无争的日子了。 “小姐,别说了,别说了……尉迟大将军不会责怪你的,小姐根本就没有错,错的是天!是天瞎了眼分不清好人坏人,戏弄了小姐的一生!” 看到苏雪烟明明哭得很痛苦却硬要笑着的样子,紫鸢难受地摇着头,忍不住出声辩驳道:“是苏云彩抢了小姐的一切,现在外面的一切都是属于苏雪烟的,皇后的位置,众人的祝贺追捧,自由快乐亲情全都是小姐你的,是她不要脸抢走你的一切!” 她不甘心不服气,凭什么苏云彩能理所当然地坐在皇后的凤凰椅上,心安理得的接受一切,她不过就是仗着和小姐长得一模一样的脸蛋而已…… 这些都是小姐的,都是苏雪烟的,为什么……小姐却要被困在这里独自悲伤,而苏云彩她…… “是啊,苏云彩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我也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苏雪烟勾起讽刺的笑意,若有所思喃喃自语地说道。 这样算起来,她还得要谢谢苏云彩的出现,至少她的出现挡去了自己的历史上的危机。 “小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虽然苏雪烟的声音极其小,但是有内力的紫鸢还是听到了,小姐也抢走了苏云彩的一切吗? 抢走了什么呢? “紫鸢,皇后的位置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谁想要就谁拿去好了,坐上那个位置的人……注定是难逃一死的,我不介意苏云彩抢走我的一切。”苏雪烟不再紧贴高墙了,雪白的小手细细地摩挲着大红色凹凸不平的高墙。 她讽刺笑道:“你以为高墙那一边的人都是高兴的吗?不,他们才一点都不高兴,他们和我们一样的,逼于时势的压迫之下,只能无奈笑出来,谁都一样……他们都是戏子,高墙的另一边是傲君烈想要稳住爹的忠心,所上演的一场政治大戏。”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倾国倾城 这就是皇室,这就是帝王之家,这就是所谓的权力政治的纷争。 一场盛大的华宴,和乐融融的气氛,欢快的笑脸,佛如一家人。 但是他们都心知肚明……这表面上看似简单的一切,暗面里都不简单,每走一步都是命,走错的人就只能在这场政治的戏码上,牺牲。 历来都是这样的,强者不能永远胜利,败者却只有一次机会,丢了就没命了。 “紫鸢不懂,权力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不过紫鸢能够看得出外面的那一群人都笑得很虚伪……”唯有恒王爷,他不要名不要利也不要权。 唯有他能在这一片肮脏的黑暗中,保持自身的干净。 恒王爷虽是痴儿,但是却活得比谁都要玲珑透澈。 他和小姐很像……但是终究只能成为陌路人。 “好了紫鸢,不要再去理会他们了,他们有他们的戏要演,我们有我们的事要做,将饭菜端出来吧,我不想整天憋在里面。我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苏雪烟转过身来,星眸中的水汽已收起了。 她缓缓走上前笑眯眯地看着紫鸢说道,将身后的喧闹声抛在脑外。 “是,紫鸢这就去端出来。”说着,紫鸢便转身走进内殿里,为苏雪烟将饭菜端出来。 良久之后,填饱了肚子的苏雪烟满足地打了个小嗝,小脸也染上红润的血色,蝶翼般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可爱极了。 让紫鸢总算放下心来笑了笑。 饱吃一顿之后,苏雪烟站起来在空气清香宜人的庭院中伸着懒腰,听着高墙那头的声音,细想了一下,转头直勾勾地看着紫鸢问道:“紫鸢可知道宴席中有什么节目吗?” 闻言,紫鸢歪头想了一会儿。 之前她有去打听过,好像有全城最好的戏班来表演,还有各种各样的节目。 反正就是皇族里宴席中常有的都有,什么吟诗作对,舞剑吟诗啊,军令状啊,都有的…… 噢!对了! 她今早看到数十个宫女们小心翼翼地拿着一件红色镶着红色闪亮亮鳞片的衣裳,那衣裳的绣工极为精巧而且还绣上凤凰展翅飞翔的图纹,栩栩如生高贵美艳极了。 后来她上前好奇一问才知道,那是专门为皇后娘娘苏雪烟而准备的,那么就是说—— “苏云彩会为众人起舞一曲。”紫鸢看着苏雪烟,认真地说道。 闻言,苏雪烟看着高墙的另一头,发现喧闹的声音越来越大起来了,看来苏云彩差不多要起舞了吧。 星眸一转,苏雪烟笑意盈盈地看着紫鸢说道:“将我的玉笛拿出来,苏云彩要起舞,那我为她伴奏好了。” 她要让苏云彩知道,傲君烈的心在谁手中! “这……”紫鸢虽然不太懂苏雪烟的意思,但还是走进去拿出她喜爱的玉笛递给她,问道:“小姐为什么要为苏云彩伴奏呢?” 这样不就表示示弱了? “紫鸢,你乖乖听着就是了。”苏雪烟又想了一下,看着高大的梨花树,又看了看比梨花树还要高出很多的高墙,拉着紫鸢伸着指尖问道:“紫鸢可以抱我上去梨花树上的枝干上吗?” 有高墙掩饰,没人会看得到她们的。 苏云彩的舞姿有多美呢? 美得能诱惑得了傲君烈的心吗? 紫鸢听从了苏雪烟的话,抱起较小的她脚尖轻点运着内力飞跃地跳起来,脚尖轻点梨花树的树干借力往上再跃。 紫鸢抱着苏雪烟踏在粗壮的梨花树树干上,黑夜寒风潇潇的,刮起她们身上的锦华的衣裳,站在无边的黑夜中凝望着面前这一座比树木还要高上几丈的大红色高墙,说不出的沧桑寂寞。 苏雪烟伸手扯了扯紫鸢的衣袖,示意她将自己放下来。 紫鸢轻点一下头,小心翼翼地将苏雪烟放下来让她站在粗壮的树干上,玉足站在粗糙的树干,脚底上传来的阵阵摩痛,让苏雪烟微微皱起了秀眉。 凝望着面前这一座佛如高山的围墙,她重重的叹息一声,拿起白玉的笛子——闭起灵动的星眸缓缓吹奏起来了。 恬静幽幽的笛声,有一种道不出口的彷徨寂寞,让人心中蓦然一痛,却不知道究竟在痛什么…… 高墙的另一端,是喜庆连连的皇族宴席,文武百官都在举杯高谈阔论,融洽得就犹如一家人似的。 坐在龙椅上的傲君烈单手托着额头,好看的薄唇勾起浅浅的笑意,但是剑眉却紧紧皱着,一副神色厌厌的样子。 而坐在身旁的太后则显得厉害多了,雍容华贵的脸上由始至终都在荡漾着笑意,深沉睿智的双眸眼角微微皱起岁月的痕迹,却难掩眼眸中的锋利锐光。 沉着高贵的气势让下面黑压一片的文武百官摄住心神,不禁暗暗惊叹想着,不愧是傲皇的母后,能在先皇那场大屠杀活下来的人,怎么可能是一般凡人? 傲君烈单手托着额头,锐利的双眸微微眯起,性感的薄唇勾起魅惑的弧度。 明明是一副神色厌厌的样子却慵懒性感得让下面的女性都忍不住脸红起来了,眼角不断偷偷瞄向英俊非凡的他,被他身上所散发出来君临天下的气势所吸引住了,移不开眼睛了。 正当傲君烈备感无聊的时候,舞台上的戏子忽然全部退下了,只有几名奏乐的伴奏在后面,拉着二胡,弹着古琴,摇着铜铃,奏出美妙喜庆的乐曲。 在台下的大臣们都听得津津有味的时候,穿着一身高贵华丽红色锦霞的苏云彩托着长长的后摆缓缓走出来。 红色锦霞上绣上凤凰展翅图,栩栩如生显得她更加高贵美艳了,美貌绝伦的她画上淡淡的霞妆,秀眉之间却依然是倔傲难掩本身的冷艳气质,愈发地倾国倾城了。 让文武百官都不禁瞪大眼睛,抬头痴望着站在台上美得让一切都黯淡无光的苏云彩,不禁感慨世上竟然有如此绝色的女子,难怪傲皇会为她倾心。 苏云彩站在舞台上,清冷的美眸无视了台下一片黑压压的群臣,毫不畏惧直勾勾地看向坐在龙椅上慵懒的傲君烈,美眸中的挑衅让傲君烈顿时感到一丝兴味。 总算觉得这场无聊的宴会——好像不那么无聊了。 看到傲君烈锐利的双眸中一闪即逝的兴味,苏云彩微微仰起雪白的脖子,绝美如仙的脸庞扬起绝色的浅笑。 可谓是一笑倾城,再笑倾国啊,美得让人都眩目了,却舍不得移开视线半分。 像苏云彩这样一个既倔又傲也冷的绝色仙子,哪个男人不爱呢? 几乎台下所有文武大臣都被她勾起魂魄了,唯有两个人依然是守住心魂不受诱惑,傲君烈却只是漠然一笑,依然是神色厌厌的样子,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而坐在暗叫偏僻处的傲君恒则是一直都没有看向舞台,清澈琉璃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前方——飘落在地上的一片叶子,仿佛与世隔绝似的。 听不见宴席上喧闹的声音,看不到舞台上绝美的苏云彩,只是呆呆看着地上的叶子,想得出神。 忽然,舞台上奏乐的曲子蓦然一变,喜庆连连的曲子变成优美如流水般动人的曲子,随着优美的音律苏云彩双臂绕着长纱,红色锦霞犹如火红的晚霞。长发只在头侧微挽出一个团花髻。 其余皆甩在身后,随着风,丝丝缕缕的飘荡,与那飞起的纱带交相纠缠!那些飘飞的纱带,点亮的琉璃灯,在她身上罩出一团团光影! 忽然苏云彩纤指一扬,顿时觉得声音由四面八方团涌而来,像是一霎之间,满天飘起花雨,游游荡荡,似是虚无,却是清晰。 让宴席上所有人都顿住了,耳畔声音还未绝,突然见她足尖微曲,腰身一个后仰,后背与地面平行,长发荡如飞瀑,折腰盘旋纱裾却四散而飞。 她双手优雅高举,左足伸直而上,有如凌云而起。右脚点地轻旋,一弯一跃,身姿翩然,如烟如雾,在这丝弦慢妙之中,有如梦幻。 奏乐的弦音不绝,丝丝缕缕,入人心扉。 苏云彩不单止长得绝美,连舞姿也美得撩人心弦,让台下的文武百官都失神了,仿佛被勾去心魂似的。 只能痴痴看着她美妙绝伦婀娜多姿如梦似幻的舞姿,红衣锦霞犹如熊熊火焰,绚丽得让人移不开眼睛了。 坐在龙椅上的傲君烈依然是慵懒地单手托着额头,看着苏云彩那绝美动人的舞姿,锐利的双眸闪烁了一下,仿佛想起了什么,薄唇上的笑意更深了,性感英俊得诱人脸红。 他不得不承认苏云彩确实够美够动人,舞姿也撩人确实有资本向自己挑衅挑逗,但是—— 傲君烈缓缓闭起双眸,不再看向台上舞姿惊人的苏云彩,脑海里重复盘旋那一幕深刻的记忆,薄唇上的笑意愈发地加深浓郁了。 桃花纷飞蝶舞盘旋的桃花林中,在白蝶纷飞伴舞围绕下,风少灵为傲君恒翩翩起舞…… 没有惊艳的舞姿,没有华丽的锦霞,但是却依然美得惊人,身上所散出绚烂的光芒至今依然让他记忆犹新…… 可是,不是他的,并不属于他,那女人只肯为君恒一人起舞!!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君不见 傲君烈的双眸闭得更紧了,浓浓的剑眉紧紧皱起,双唇也抿起,英俊的脸庞也微微紧绷着,看似在恻隐着什么。 忽然,一缕轻轻幽幽的笛声加入了舞台上的伴奏,清幽的笛声音律优美悦耳,笛声急时,有如急风暴雨。 笛声缓时,有如落叶飞花。美妙的笛声佛如有生命似的,时而激烈澎湃,时而恬静轻缓,加上舞台上苏云彩惊艳的舞姿,犹如天作之合,美得天衣无缝。 让群臣们听得津津有味的,双耳集中精神地聆听这一外来的天音,不禁受笛声中淡淡的寂寞沧桑的感觉所影响,心微微颤抖着,感慨连连,也没心思再去看舞蹈上苏云彩绝美的舞姿。 唯有细细品尝这时而轻,时而重夹带着淡淡的寂寞身不由己的笛声,文武百官们仿佛身同深受,在官场打滚多年过着尔虞我诈权力烽烟的日子,一步步走过来,都是充满了寂寞和身不由己的…… 这一外来的天音,掩去苏云彩璀璨的光芒,夺去她全宴席上的注目,虽无人知道究竟是谁吹奏出如何美妙又百感交杂的笛声。 但是无疑的,这一外来的天音已经引起文武百官的注意,只想一心求知吹笛之人,已无心再去观赏苏云彩的舞姿了,轻巧地将主与客的位置逆转过来。 恬静幽幽的笛声让傲君烈缓缓睁开眼睛来了,锐利的双眸耀眼地闪烁着,薄唇上的笑意也不再是伪装的假笑了,英俊刚毅的脸庞依然是慵懒。 但心中平静的心湖却被掀起了风浪,让他恨不得什么都不顾离开这该死无趣的宴席,回去永烈殿里狠狠地将她抱入怀里,永不放手! 好想马上见到她…… 明明才分开没多久,但是他却一直觉得很空虚,说不出的空虚,直到这笛声闯入……才让他明白心为什么会如此空虚,原来……是她不在自己身边的缘故。 一直没有出声的傲君恒,聆听着这悦耳的笛声,神色呆滞的将茶杯放下来,抬起头,精致秀美的脸庞淡淡失落地看着前方那一座高墙。 清澈琉璃的双眸蒙上一层迷茫,微微蹙起的秀眉……萦绕着淡淡的心疼。 蓦然,傲君恒静静地站起身来,坐在角落一方的他根本没有人会留意他的举动,也没有人有心思去留意他的举动,纷纷都被这笛声吸引住了。 傲君恒捻起飘落在地上的叶子,接着缓缓离开了这场空虚无比的宴席……淡蓝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而一直坐在傲君恒身边的馨儿,仿佛没有发现他的离开似的,一直专注地看着舞台上苏云彩的舞姿,唯有美眸中的盈满的水汽……分外凄凉可怜。 也不知道站在树干上吹奏了多久,苏雪烟感到喉咙有点干也有点累了,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再吹奏下去就变得有点喧宾夺主了。 笛声顿住了,苏雪烟垂下握住玉笛的双臂,看着身旁略微有些失神的紫鸢,微微笑道:“紫鸢,我们下去吧。” 已经够了,她也觉得累了…… “额……嗯,小姐不吹了吗?”方才苏雪烟吹奏出来的笛声优美之中夹带着悲伤寂寞,百感交杂的震憾了就站在她身旁的紫鸢,缓冲一番才回过神来。 小姐……这就是小姐心中的感觉吗?让她有种想要掉泪的冲动。 “已经足够了,我……也觉得累了。”苏雪烟疲惫着小脸,看着紫鸢轻声笑道,笑意却不达眼,难掩星眸中的倦意。 吹得越久,她的心就越累,支离破碎的…… 看到苏雪烟眼眸中的倦意,紫鸢知道她是真的累了,便没有再多言,抱起她娇小的身体跳下高高的梨花树,脚尖轻缓落地。 整个过程利索敏捷没有发出一丝声音,轻功底子极为之好! 落地后,紫鸢才缓缓将苏雪烟放下来,看着满地风落的树叶。 苏雪烟微微失神,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嘴角一扬,无言地笑起来,她缓缓弯下腰捻起一片地上的落叶,细细地看着笑着,充满了思念。 风忽然变大了,翻卷地上的落叶,苏雪烟一个握拿不稳,指尖中的叶子随风飞去了,看着被翻刮得越来越的叶子,灵动的星眸愈发地迷离无焦距了,嘴角上的笑意也慢慢隐下去了。 上一刻那片叶子还在她手中,这一刻却已经离她远去了。 怪是怪这风吹得太过突然,让她猝不及防,还是怪自己没有握紧呢? “小姐……风大了,我们进内殿吧。”紫鸢犹豫了一下,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小声叫唤着失魂落魄的苏雪烟。 她知道小姐在想什么,但是……恒王爷和小姐离得越来越远了,傲皇对小姐又如此独占,又怎么会允许小姐思念恒王爷呢? “嗯……”苏雪烟声音虚弱地应道,随即缓缓转过身来,***的玉足踩着地上的落叶,慢吞吞地走进温暖的内殿中。 吹了那么就笛子,苏雪烟觉得喉咙干干涩涩的,正想要倒杯茶润润喉咙的时候,一转过身来就见到紫鸢已经为她端好茶走过来了。 苏雪烟窝心地笑着,伸手接过紫鸢走中的茶杯,细细茗着宫中珍品白龙须贡茶,清郁的茶香萦绕在唇齿中,盈满了口腔,清润了干涩的喉咙,茶味清郁甘醇很是好喝。 “知我者,莫紫鸢也。”苏雪烟想杯中白龙须贡茶一饮而尽,将空掉的茶杯递给紫鸢,笑意盈盈地说道,心情总算是放开了一些了,没有方才那么闷闷不乐了。 紫鸢将空了的茶杯放在红木圆桌上,接着走到苏雪烟身边替她脱去身上的披肩,柔声说道:“小姐就好好休息一下吧,反正你也累了,也不用等傲皇回来,那就早点上床休息一番,将该忘的都忘掉,不该想的都不要想,知道吗?” 唯有忘掉,不再去思想,小姐在宫中的日子才会好过一点。 苏雪烟又怎么会听不懂紫鸢的话中话?只是真的能这么简单就忘得掉吗?真的能做到——相见却不相念吗? 苏雪烟深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悲凉,强迫自己笑起来,笑眯眯地看着紫鸢乖巧地应道:“知道了紫鸢,我躺在床上去睡觉什么都不想还不行吗?” 她的人生……不在自己手中,既然这样,她又何苦白费思量,苦苦想念已经没有可能的事情呢? 心中止不住地自嘲苦笑,苏雪烟踩着贵重的羊毛地毯,迈着轻缓的步伐,缓缓走去宽大的床榻,每一步都走得沉重无比。 仿佛每走一步,心就会往下沉一分,压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蓦然,一缕清脆犹如清泉潺潺的音律从永烈殿外飘荡进来了,音律动人好听类似笛声却不是笛声,让人不禁好奇究竟是用什么乐器吹奏出来的…… 清脆犹如清泉般温润的音律让苏雪烟猛然顿住了脚步,娇小的身体异常地绷紧僵硬住,原本璀璨的星眸一瞬间盈满了泪光,摇摇欲坠。 她不敢置信地瞪大泪满的星眸,听着那陌生又熟悉的音律,豆颗般的泪珠滚滚滑落出来,心中的伪装的城墙被轻而易举地击溃了,一片片崩塌下来…… “恒儿……是你吗?”苏雪烟伸出雪白的小手紧紧捂住嘴唇,苦涩的泪珠从星眸中滚落而下,没入嘴中,心里更加苦涩难耐了,小手拼命按住嘴唇压下嘴边的话。 恒儿,你来了吗?是来看自己的吗? 恒儿,自己有很多话想要对你说……想要告诉你……好想你啊……好想念在恒王府那段日子…… 看着苏雪烟强忍着痛苦的思念低泣着的样子,紫鸢心中不忍不舍,再也顾不上会不会被傲君烈发现的危险,猛然转身跑出前殿了。 见状,苏雪烟也跟着跑出去前殿了,生怕紫鸢会鲁莽冲动坏事! “紫鸢回来……不要不要。”苏雪烟拉着紫鸢纤细的手臂,低泣着从身后搂住她,不准她出去永烈殿的大门。 不要……出去,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就算见到恒儿也改变不了什么的…… 她不再是恒王妃风少灵,恒儿也不再是恒儿了,都不是了都不是了…… 与其冒着被傲君烈发现的危险去见恒儿,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见。 前殿与殿前的门槛只有一座高大的屏风相隔,傲君恒所吹奏出来的音律愈发地清晰了,夹带着丝丝渗入心扉的沉痛,让苏雪烟的心也跟着抽痛起来了。 明明只有一座屏风相隔,但是她却不敢走出去,宁愿窝在这里,继续伪装着…… “小姐……外面的人是恒王爷,他就在殿外面,你不去见他一面吗?”紫鸢抖声质问道,恒王爷的音律中强烈的思念连她自己也感受得到了,难道小姐会察觉不到吗? 既然察觉到,为什么……为什么不出去见恒王爷一面呢?明明小姐她是那么想恒王爷的…… 心中澎湃翻滚的想念快要淹没苏雪烟的理智了,她狠狠地咬住下唇,直到唇瓣上溢出鲜血她才缓缓松开牙齿,悲切地说道:“不见……不能见,也不可以见……”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君不见2 见了,苏雪烟怕自己再也掩饰不下去,更怕会害了恒儿。 算了吧,都回不去了,都是奢望……奢望啊! “小姐,紫鸢也不想你们见面……”紫鸢摇头叹息道,所以她才没有对小姐说,恒王爷也来参加了宴席这事,免得徒增她的伤悲,但是此刻…… “但是此刻,紫鸢却好想你们能够见面。” 而不是,相隔在这几步的距离,这太残忍了,对小姐太残忍了,对恒王爷也太残忍了…… 明明思念是如此强烈的,却只能隔空相望…… 紫鸢的话让苏雪烟扬起心酸自嘲的笑意,双手紧扣住她不让她出去,悲伤的泪水却不断滑落沾湿了脸颊,也沾湿了紫鸢肩膀上的衣服。 听着沉痛凄凉的音律,泪水滑落得更猛了。 她何尝不想出去和恒儿见面? 但是……见不了了,真的都见不了了,他们彼此的身份立场处境都不允许他们相见…… 忽然,一只淡蓝色的蝴蝶越过厚重的屏风飞进前殿中,随着音律飞到苏雪烟身边,萦绕着她而飞舞着,仿佛是在求她出去吧,出去看一眼,看一眼就好…… 看着萦绕在自己身边飞舞的淡蓝色蝴蝶,苏雪烟呆呆地松开了圈住紫鸢的双臂,呆滞地伸出白净的指尖。 淡蓝色的蝴蝶一点都不怕生,飞落在她白净秀气的指尖上,轻巧地拍打着两片薄薄的蝶翼……仿佛是在讨她欢心。 泪水流得更凶了,不受控制崩溃地汹涌而下,模糊了苏雪烟的视线,心中的痛楚更大了。 她狠下心来挥开停落在指尖上的蝴蝶,用力地捂住双耳拒绝再听到外面的传进来的音律,声嘶力竭地向着外面喊道:“滚!不要再吹了,傲君恒,你给我滚开这里,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走吧,求你走吧…… 她快要疯掉了……受不了了,快要忍不下去了…… “紫鸢,出去叫他走,我不想再听下去了!”苏雪烟边流着眼泪,边厉声命令道,声音止不住地抖嗦起来了。 “小姐……”紫鸢失声摇头,心疼苏雪烟的忍耐。 明明已经那么痛苦了,却偏要说出那样的话……好让恒王爷死心,但是……先死掉的却是小姐的心啊! 永烈殿外,数十只蝴蝶围绕在傲君恒身边盘旋飞舞,仿佛在安慰着他,叫他别难过似的。 缓缓地,傲君恒停止吹奏了,围绕在他身边的蝴蝶也渐渐散去了。 他清澈琉璃的双眸中难掩其中的悲伤,直勾勾地看着面前这一座华丽而威严的永烈殿,手缓缓松开了,手中的叶子随风飞去了,再也回不来了。 一滴清透的泪珠从傲君恒的眼眶中缓缓滑落下来,他一声不发地转身离开永烈殿了,清透的泪珠在风中化开……淡蓝色的身影再次被黑夜淹没了…… 永烈殿外面的音律终于停息下来了,傲君恒终于走了,可苏雪烟却觉得心口处更痛了,仿佛有一口气喘不上来似的,憋得她心痛难受。 淡蓝色的蝴蝶并没有随着音律的停息而立刻飞走,而是在苏雪烟身边萦绕了一圈才依依不舍地拍着淡蓝色的蝶翼缓缓飞离她,飞出永烈殿…… 看着淡蓝色的蝴蝶要飞走了,下意识的苏雪烟伸出纤细的手臂,拼命地伸长手臂想要捕捉什么的,却什么都捕捉不到。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蝴蝶飞离自己的视线,飞走这偌大的皇宫…… “对不起……”血染的嘴唇吐出一声若有似无的‘对不起’,苏雪烟缓缓绽开灿烂的笑容,泪水却不断滑落出星眸,犹如断了线的珍珠。 看到苏雪烟伤心欲绝却又强颜欢笑的样子,紫鸢不忍心看到她这样子,别开了头不敢再去看她了,强忍下眼中心疼的眼泪。 可能是因为所有的宫人们都去了那宴席帮忙的缘故,今夜的永烈殿显得特别安静,外殿上的琉璃灯也没有点上几盏。 偌大的外殿显得特别孤寂冷清和……昏暗。 苏雪烟淡淡扫视这孤寂冷清的外殿一眼,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意。 她擦干脸上的泪痕,星眸已恢复一片清明,被泪水洗礼过之后显得更加璀璨漂亮了。 她将嘴唇上的鲜血擦拭干净后,才静静地对紫鸢说:”紫鸢,我累了,想要休息。” 苏雪烟脸上平静得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假像似的。 唯有紫鸢知道……她只是将痛苦隐藏到最深处,在黑暗处独自舔舐自己的伤口而已。 犹如被困的小兽般,找不到出口,就只能继续做困兽之斗。 “嗯!小姐好好休息,紫鸢会守在你身边的。”紫鸢微微挤出一丝笑容,看着苏雪烟轻声说道。 至少,这个时候就由她陪伴在小姐身边吧。 苏雪烟只是轻轻点下头,今晚发生了太多事情了,她仅有的体力都被消耗尽了,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了。 现在她只想躺在床榻上,倒头就睡过去,那就什么都不用去想了,也可以暂时忘却心中的撕痛。 拖着疲惫的身体,苏雪烟犹如一缕幽灵似的缓缓走回内殿中,并没有直接走去床榻去睡觉,而是走向内殿摆放在右方楼台前的贵妃椅处。 贵妃椅上铺了一层厚厚的貂皮垫子,位置刚好对着楼台处,只要一躺下就能观赏天上的明月,只是今夜的明月却不盈满,缺了一口。 苏雪烟缓缓躺下贵妃椅上,别过头凝望着楼台外孤寂的明月,星眸淡静无波的让人无法看透她的思绪。 紫鸢拿来了一张被子盖在苏雪烟身上,免得她着凉了。 “紫鸢,将玉笛拿过来。”苏雪烟侧着头眺望夜空上孤寂的明月,缓缓出声对身旁的紫鸢说道。 “嗯。”紫鸢以为苏雪烟想要吹笛发泄一下心中的压抑,便将放在梳妆台前的玉笛递给苏雪烟。 苏雪烟接过紫鸢递过来的玉笛,雪白的小手紧紧地握住,转过头看向她淡淡一笑,微笑说道:“我睡了,紫鸢。” 她真的累了,只希望傲君烈别太快回来,让她可以再休息一会儿。 紫鸢迟疑了一下,看着苏雪烟紧握在手的玉笛有点不明白她的用意,但是看到她眼底下的疲惫,又不忍心打扰她睡觉,只能压下心中的好奇,柔声说道:“小姐睡吧,紫鸢就在你身边,不会离开的。” 听到紫鸢的话,苏雪烟心中一暖,窝心地笑了,向她轻点一下头,便缓缓闭起双眸,气息愈发地均匀顺畅了。 搁下心中所有的疲惫忧虑渐渐陷入了睡乡。 紫鸢就这样站在苏雪烟身旁,看着她紧皱着秀眉的样子,雪白的小手紧紧握住玉笛,入睡后的她,依然是不能安心下来的。 紫鸢轻轻叹息一声。 因为苏雪烟谁的位置就在楼台前,风势比较大也比较冷,怕她会着凉,只好将内殿中的一座炭盒提过来,放在她身边让热气暖和着她。 紫鸢坐在旁边的太师椅上看着看着就觉得困起来了,便打起了瞌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好像差不多三更天的时候。 耳力敏锐的她听到外殿上的脚步声,连忙站起来回到安睡在贵妃椅上的苏雪烟身旁,好好地呆在站着,心里却疑惑重重的。 按道理说,那么盛大的皇族盛宴傲皇不可能三更天就回来的啊?至少也要庆祝到天亮之前吧…… 更何况,即使盛宴结束了,但是傲皇该要去的地方不该是永烈殿,而是苏云彩……皇后所居住的雪涟殿才对的啊! 看到一身倦意难掩的傲君烈已经走进内殿来了,紫鸢连忙压下心中的疑虑,正想要向他行礼的时候,却被他伸手拦住了,大手轻轻一挥,示意她可以退下了。 紫鸢不放心地瞄了还在熟睡的苏雪烟一样,无奈地轻点一下头,便退出内殿了。 傲君烈一走进内殿,便看到一幅海棠春睡图。 御苑湖中的水光天色,园中灿若云霞的桃花映在苏雪烟玉一般白皙的面孔上。 穿着一身白色衣裳的她,散开一头流云长发倚在榻上,青葱白玉般的手指还握着玉笛,在这孤寂空虚的夜里,竟让他的心神为这安静恬美的画面一阵恍然。 傲君烈微微怔了一下,尽量放轻脚步缓缓走到睡在贵妃椅上的苏雪烟身旁,看着她雪白的小脸,银色的月辉透射入楼台映在她的小脸上。 明明脸蛋依然是很平凡普通,却有说不出的恬静秀美,让傲君烈觉得比起冷艳绝美的苏云彩,更美。 注意到苏雪烟紧握在雪白小手中的玉笛,忆起在宴席上那美妙的天外之音。 傲君烈不禁扬起了笑脸,俊脸上的疲倦一下子消减了不少,从进来就一直只看着苏雪烟锐利的双眸炯炯有神的闪烁着,仿佛一直在沉睡的狮子终于醒过来了。 看着苏雪烟躺在贵妃椅上睡得恬静舒服的样子,傲君烈虽不觉得困但是却想要好好抱一抱她,真真实实感受她就在自己身边的感觉,得以慰藉一下心中的莫名扩大的黑洞。 毫不犹豫地,傲君烈脱下云霞锦靴钻进了苏雪烟的被子里,修长的双臂霸道地拥着她娇小的身体,与她一起躺在这贵妃椅上。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我回来了 抱上苏雪烟那一刻,怀中的温香软玉让傲君烈不禁满足地低叹一声,身上的疲惫得以舒缓过来,心中的莫名的空虚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让他顿时觉得整个人都踏实过来了,搂着苏雪烟的手更紧了,将娇小她完全圈禁在自己的怀中。 永烈殿是傲君烈的寝宫,本来内殿中根本就没有安放贵妃椅这女性柔弱化的家具。 不过后来傲君烈发现苏雪烟很喜欢坐在地上凝望楼台外御苑的景色,便命人在楼台处的位置上安放一张贵妃椅好让她可以躺在上面,舒适地看着。 幸好这张贵妃椅是特定改造过的,够大也够结实,即使躺上两个人在上面也不会觉得拥挤,不舒服。 而且这贵妃椅是松木雕琢而成的,躺上去便能闻到松木清新的香味,有效帮助睡眠。 傲君烈身上灼热的气息让人无法忽视,加上修长的双臂紧紧地将苏雪烟禁锢在怀中,让她觉得有点窒息的感觉,秀眉不禁捏紧,嘤咛了一声。 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毫不意外地看到傲君烈英俊刚毅的侧脸,只是有点压抑他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唔……傲君烈,你回来了……” 苏雪烟青葱般的玉指轻轻揉着充满倦意的星眸,可能是刚刚睡醒的缘故,声音略带嘶哑软糯。 一副还没睡醒过来的样子显得娇憨惹得傲君烈心痒痒的,忍不住俯下头轻轻地啜吻着她光滑的额头,充满磁性性感的嗓音低沉地应道。 “嗯,我回来了。”傲君烈并没有用朕,而是用‘我’来和苏雪烟说话。 佛如一对普通的夫妻一般,没有君与臣,没有权和利,也没有任何计算。 就像是一对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夫妻,等着丈夫回来的妻子,和终于回来的丈夫…… 傲君烈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却在苏雪烟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要怎么应对回去。 只能抬起小头颅,眨着灵动的星眸无辜地瞅着在黑夜之中英俊夹带上一丝邪魅的傲君烈,心中颤抖不已…… 傲君烈用的是我,而不是朕吗? 这是什么意思?她真想此刻自己能听不懂傲君烈的话,至少不会觉得愧疚不会觉得不安……害怕。 心中沉重叹息一声,苏雪烟璀璨的星眸直勾勾地看着傲君烈锐利的双眸,嘴唇微微勾起恬美的笑意。 她主动伸出纤细的双手抱住傲君烈修长精壮的伟躯,轻缓的声音柔声道:“傲君烈……欢迎你回来……” 话音一落,苏雪烟可以感觉到傲君烈的身体瞬间绷紧,胸膛上的起伏也不平稳起来了…… 这一生,她负了谁,伤了谁,骗了谁? 苏雪烟只是轻轻环住傲君烈的精壮的伟躯,娇小的她根本就无法抱住高大健壮的他,只是伸着手臂意思意思而已。 却反倒被傲君烈死死地勒入怀里,柔软的胸部紧紧贴在他起伏不平的结实胸膛上,仿佛想要压榨掉她呼吸的空气似的。 怀抱紧致得她快要昏厥过去了,不禁伸出玉般的小手不断拍打着他宽大的肩膀,清脆的声音发着抖音催促道:“傲君烈,唔……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天,傲君烈是想要勒死她吗? 她的骨头好痛啊,迟早也会被傲君烈捏碎的! 心中激烈的澎湃冲撞让傲君烈情绪有些失控,也不知道这颗心究竟是怎么了,这女人短短几个字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这颗心激跳狂喜起来了。 心中莫名的兴奋激动让他只想将怀里小女人狠狠揉入体内,融入血液里,让她只能永远属于自己,一辈子只能跟着自己,看着自己,想着自己! “傲……傲君烈……”苏雪烟雪白的小脸都皱成一团了,秀眉纠结着,拍打着傲君烈的小手改握成拳头轻锤着他。 想要他松开一点怀抱,力度放轻一点。 唉……为什么傲君烈表达的方式总是那么激烈的呢? 现在这样倒是还好,要是被他发现自己的心思时……怕真的会被他捏碎骨头…… 苏雪烟娇娇柔柔的声音惹得傲君烈心痒痒的,一个翻身便将娇小的她压倒在身下,两人身体紧紧相贴在一起,除了衣物的相隔几乎是毫无缝隙的,亲密无比。 身上传来的阵阵灼热的男性气息,让苏雪烟不禁绯红了小脸,羞涩的想要别开脸,却被身上的男人霸道地紧扣住,动弹不能也只能由着他了。 “傲君烈……” 顶着身上那两道露骨炙热如焰火般滚烫的视线,苏雪烟绯红的小脸更红了,头低低的,星眸半垂,硬着头皮叫唤着傲君烈的名字,心紧张得快要从喉咙处撞出来了。 “嘘,乖,回答我的话,想我吗?我不在的时候想我吗?” 傲君烈俯下头意乱情迷地亲吻着苏雪烟的小脸,不放过任何一个位置,眉眼,小巧的鼻子,灵动的星眸,脸颊额头,最后灼热的双唇落到那诱人的红唇上,细细地吸吮着。 惹得苏雪烟身上颤抖连连的,旖旎暧昧的气氛,充满霸道的味道,让她连耳背都赤红了! 他好想她,好想好想。 明明才分开那么一点点的时间,却已经让他疯狂地想念她的味道她的气息她的声音,她的一切一切。 让他觉得宴席上的一切都无聊无趣一点都勾不起他的兴致,反而觉得很空虚,说不出的空虚,直到苏云彩惊艳的起舞—— 总算是撩起他的兴致了,让他回想起这女人为君恒起舞的事情,让他在那无趣虚伪宴席上细细回味了一番,心中是又气又恼的。 气的是这可恶的女人从来没有为自己而起舞,恼的是君恒在她心中特别的位置…… 让他直想将这女人关在只有自己能看到的地方,不让任何人窥视她接近得了她! 被傲君烈吻得有些意志涣散仿佛被他拉着沉沦下去似的,让苏雪烟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道:“不想……” 话音才一落,苏雪烟就感到唇上的力度加重了,本来已经被她咬伤的嘴唇现在是更痛了,止掉不久的血又裂开溢出来了,让苏雪烟顿时清醒过来,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蠢话! “你说什么?”傲君烈抬起头,英俊的脸庞怒气地绷紧。 额头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青筋的暴动,锐利的双眸迸射出暴戾的冷光,如利刀般直射在苏雪烟身上。 性感的声音却犹如鬼魅般低沉得吓人,傲君烈阴冷骇人的气息让苏雪烟好想尖叫起来,惊恐地别开脸不敢看向一脸怒意的傲君烈。 可这躲避的动作无疑惹得傲君烈更生气了,强烈的占有欲犹如熊熊火焰烧得他理智全无了! 傲君烈用力地捏着苏雪烟的下颚,粗鲁地将她的脸扳过来,强逼着她只能看向自己,宽厚的大手手背上动脉凸出。 看得出捏着苏雪烟下颚的力度有多大,痛得她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 “不准移开视线,看着我,你的眼睛只能看着我一个人,要是你敢看向其他人,我就将你的眼睛挖下来,谁也别想走进你的视线!” 傲君烈阴冷低沉的话语,犹如地狱的鬼魅,不断起伏的胸膛证明他有多生气,锐利的双眸中赤红嗜血的狠戾证明他说的话不只是吓唬,而是字字俱真! 他这么想她,在宴席上每时每刻都想着她,而这该死的女人却竟然一点都不想自己,该死的!如果换上别的女人他早就让她死上千百回了! 她不想他,不想他……那么她在想着谁?傲君恒吗? 该死的,这该死的女人简直就是狼心狗肺。 他对她这么好,宠着她惯着她什么都让着她,连心都跑到她身上去了,她对却还是一副没心没肺毫不上心的样子! 如果!如果他奉上全部却换来风少灵的背叛的话,他一定不会放过她,一定会加倍奉还给她的,当然! 他不介意拉上她的丫鬟和傲君恒来陪葬! “说!说你想我,只想着我一个人,你给说出来!” 傲君烈赤红了双眸,眼眸中已经疯狂的怒火在黑暗中显得诡异而骇人,英俊的脸庞因心中的绞痛的痛楚而扭曲狰狞。 犹如下一刻就要大开杀戒的地狱修罗似的,吓得苏雪烟更加害怕了,冷汗涔涔的,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苏雪烟不知道,只是‘想’与‘不想’短短的一字之差竟然会激得傲君烈如此疯狂失控,仿佛真的是理智全失似的。 变得好吓人,好像想要活活捏死自己似的。 天! 这已经不是想与不想的问题了,就算现在自己连忙补救说想他,傲君烈也不会蠢得相信她的,往后一定对自己的疑心重重的。 疑心这么重的他,说不准哪天觉得永烈殿也不安全了,将她关到别的地方,那……那要怎么办才好? 苏雪烟吞了吞唾沫,压下心中恐惧的颤抖,仰起头璀璨的星眸直勾勾地看着傲君烈嗜血赤红的双眸。 俊脸上骇人的阴冷,阴森沉沉的就像等着撕裂猎物的狂兽似的,让苏雪烟娇小的身体抖嗦得更厉害了,但还是继续强忍着,直望着他!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娶苏云彩 “我不想你!” “我为什么要想你?我还以为……你今晚不会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是去了苏云彩那里了。”苏雪烟紧皱起秀眉,星眸泛起湿润的水汽,直勾勾地凝望着傲君烈,声音不急不缓的述说道。 像是责备却又不是责备,像是妒嫉却又不失妒嫉,只是语气中流露出一份寂寞抱怨。 “傲君烈,你知道吗?我只要一出去庭院站在高墙之下就能听得见你们那里的欢乐愉快的声音了,喜庆连连的喧闹……却更显得我形影单只,我只能仰望着高墙去聆听你们的喧闹的声音,永烈殿里一个人都没有,黑漆漆一片的,连灯也没有人点。” “要不是灵鸢在我身边,我是不是死了你也不知道?这个时候你可有想过我?”苏雪烟被子里的小手悄悄紧握成拳头,强迫自己不能畏惧傲君烈的气势,要看着他的眼睛。 唯有这样,才能够让他相信自己的话! 而且,她说的是实话,她真的还以为傲君烈回去苏云彩那里的。 毕竟这么一个绝美的女人哪个男人不爱呢? 苏雪烟的一席话震憾了傲君烈一番,越听越心就越痛越不舍,心中疯狂的怒气全无了,换来的是一腔心疼不舍,心中不禁暗暗责骂自己的忽略。 他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他只是想赶快处理好苏云彩的事情,稳下苏尉迟的心好让他的计划能快点展开。 但是他没有想到今天的事会让风少灵觉得难受,如果他知道的话,他定不会用这种方式庆祝。 他该会用另外一种,不会让风少灵觉得难受的方式……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不会再有下次了,我不会再留下你一个人孤独寂寞。你是我的,全部都是属于我的!相对的,我也是你的,全部也是属于你的。我可以给你一切想要的,可以抹杀去你一切不想要的,只要你乖乖呆在我身边,哪里都别去什么都别想,我不会让你再难受。” “今晚的事情不会再发生第二次,别生气了,好吗?”傲君烈紧紧地将苏雪烟搂入怀里,踏实的满怀让他绷紧的俊脸缓缓松缓下来。 低沉性感的嗓音不断在苏雪烟耳边哄着她讨好着她,许下一辈子的承诺,将她死死地锁在自己的怀抱中。 傲君烈的话让苏雪烟感到一阵恍神,过于沉重的誓言承诺让她一时半刻消化不了,感觉纤细的身体快要压垮了…… 永烈殿内殿中,银色淡静的月辉映照在贵妃椅上拥抱在一起的两人身上,傲君烈将苏雪烟紧搂在怀里,彼此的身体紧紧相贴在一起。 虽然都无言,但是却爱极这片刻的宁静安心,感觉狂跳不安的心脏总算是回落下来了,踏实了。 苏雪烟浑身无力脑袋沉甸甸地靠在傲君烈结实宽厚的胸膛前,细细聆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仿佛觉得更沉重了。 过分的沉默安静让苏雪烟觉得不自在极了,随便找了个话题问道:“傲君烈,你留在这里可以吗?” 毕竟苏云彩才刚被接回宫中,怎么说傲君烈都该去她的寝宫过夜才对的。 不管是不是真的夫妻,但是演戏不是该演全套吗? “没事,你不用管那些事情,你只要在我身边乖乖呆着就是了。”苏雪烟话里的意思傲君烈当然懂,但是他不想做的事情谁也逼不了他去做。 对苏云彩,他已经给了很多好处她了,如此盛大的宴席只为她一人而举行,她该心存感激才对,要去她的寝宫过夜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 傲君烈沉思了一下,平坦的剑眉渐渐皱起来了,有点不安的将苏雪烟搂得更紧了,心里是思绪万千的! 不过——有些事是难以避免的。 他是皇,是晋王朝的一国之君,要思虑的不是一人两人之事,而是晋王朝里成千上万子民的事情,必须要放下的事情还是要放下,必须要做的事情也不能不做。 气氛又突然沉默下来了,傲君烈的沉默让苏雪烟疑惑不解。 不过她也没有心思再去多想,脑袋沉甸甸的一片空白,今晚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让她有些吃不消了。 靠找傲君烈胸膛前的小脑袋一点一点昏昏欲睡,正快要睡过去的时候,傲君烈却突然说话了,让苏雪烟不得不睁开眼睛,打起精神来听他的话。 心里呵欠连连…… “风少灵,朕要娶苏云彩。”傲君烈看着一脸迷迷糊糊的苏雪烟,面无表情冷静的说道,唯独那英气的剑眉皱得快要纠结在一起了。 应该说,要真正和苏雪烟完婚。 之前的‘冥婚’已经不能算数了,只能重新再举办一场婚宴,将苏云彩真正立为皇后! 虽然他不觉得和苏云彩完婚的事情有哪里决定错了,毕竟皇后这个位置上的棋子是必须的,但是……风少灵会伤心吗?会难受吗? 听完傲君烈说的话,苏雪烟足足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领会了他话里的意思。 虽然心里早就有这个心理准备了,毕竟傲君烈将苏云彩接回来的目的不是很了然了吗? 但是……心却有点怪怪的,觉得有点可笑。 毕竟上一刻傲君烈才向自己许下誓言承诺,下一刻却说要娶另外一个女人立她为皇后,这就是帝王之家的男人,将能言善变演戏各种手段从善流利的利用。 不过这样也好,如果刚才傲君烈说许下的承诺誓言都只是为了哄自己高兴的话,那么她也不用太过害怕了,免得提心吊胆的惹出更多麻烦的事情! 只是苏雪烟却没有发现傲君烈‘我’和‘朕’两字的转变。 “哦。”苏雪烟很有代表性地轻‘哦’了一声,表示自己有听到,没意见的意思。 却让傲君烈觉得刺耳极了,好像被嫌弃似的,恨不得将他推出去,送上别的女人的床上一样! “哦?你就我一个‘哦’?”傲君烈狠狠地瞪着一脸平静的苏雪烟,咬牙切齿的问道! 这该死的女人,没心没肺也算了,多说两个字会死吗?就回了一个‘哦’,若无其事的样子简直就可恨极了! 苏雪烟不知道傲君烈又怎么了,莫名其妙的又发起神经来了。 她不哦,难道说不吗,真是的,她都表示没意见了,既然不喜欢她的意见,说给她听做什么,莫名其妙! 心里虽然很不满,但是苏雪烟还是乖巧听话地改了改语调语气多捡了几个字重新回答道:“嗯!我知道了!” 煞有其事的声音,语气认真严肃,只差没有在脸上刻上‘我没意见’四个字! 苏雪烟不说傲君烈还没有这么生气,一说倒好了,火上加油怒火中烧了。 苏雪烟话里的意思就像是恨不得自己赶快去娶苏云彩和她完婚似的,让傲君烈觉得自己被轻视了,气得直想捏死这可恶的女人! 苏雪烟心中暗叫不好,与傲君烈欢合了如此多次,多少也能摸透他的性子和索要的征象。 怒火和欲火对傲君烈来说最后的结果都会变成——一种急需熄灭的烈火! 可是今晚她已经身心疲惫了,傲君烈再来拉她缠绵,估计不死也要在床上躺好几天了,她可不想成为宫里的笑柄! “唔……疼……” 苏雪烟半眯起星眸,雪白的双手紧贴在傲君烈的胸膛前,推拒着他的缠吻。 本来傲君烈才不想放开苏雪烟,他正吻得兴起心痒痒想要她的时候,哪里还会停下来。 但是蓦然听到她轻呼一声‘疼’,才舔舐出口腔中淡淡的血腥味道,连忙离开了她的唇,细细地审视着她嫣红流着鲜红色血痕的唇瓣。 他皱眉不悦的问道:“什么时候弄伤的?” 早上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好端端的流血了? “今晚吃饭的时候,自己不小心咬伤的。”苏雪烟轻描淡说道,可不能让傲君烈知道傲君恒来过永烈殿前的事。 要不然……他们都有危险! “自己也能咬到自己,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蠢了!”傲君烈身上欲火和怒火正熊熊燃烧着,话中哪里能轻饶苏雪烟,当然要说她两句泄愤。 但是也只是两句而已,第三句就忍不住心疼起来了,“疼吗?怎么不叫人给你送膏药?” 傲君烈话一说出,就瞬间沉下俊脸来了,感觉自己好像主动跳下一个坑里似的。 而苏雪烟则是扬起恬美的笑容,星眸璀璨的闪烁着。 很好,话题终于来了,刚好可以灭一下傲君烈身上的火! “人?叫谁啊?永烈殿里的宫人们不是都被唤去你们皇族盛宴里帮忙了吗?哪里还有人管这里!”苏雪烟淡淡瞅了傲君烈一眼,语气轻巧地说道,不过语气虽轻巧,可还是暗箭连连! “咳……” 傲君烈自知理亏,也不好做出反驳的,只能极其不自然地轻咳一声,拥着苏雪烟的手松了一些,移了移位置让她躺得舒服点。 接着极其尴尬地嘀咕道:“反正……这种情况不会再发生第二次就是了。”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皇后与宠姬 傲君烈不过是下达命令叫别宫空闲的宫人去帮忙而已,又没有指明让永烈殿的宫人去,都怪那群该死的蠢奴才,大脑不会转连话也听不懂,还不如砍了喂狗! “难说,反正有了这次经验,下一次也不会糟糕到哪里去了,习惯就好了。”苏雪烟得理不饶人继续含沙射影道。 其实,她只是想看看,傲君烈对自己的容忍的底线究竟在那个位置上? 如果换作其他人,自己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以傲君烈的性格估计连眼睛也不眨一下,直接就叫人拉出去砍了。 这样想一想,傲君烈对自己还是很宽容的…… 只是这宽容却不能和一丝背叛沾上一点点关系,一旦沾上了,后果怕比拉出去砍了更可怕! “胡说什么话,我说没有第二次便就没有第二次,你敢不相信我的话试试看!”傲君烈黑下俊脸,沉声警告道,大手扳起苏雪烟的小脸,伸出指尖轻轻为她擦拭去唇瓣上的血痕。 正想要叫人拿药进来的时候,却被苏雪烟拉住了。 “不要了,今晚就算了,我不想别人进来打扰,明天再擦药吧。”苏雪烟软声说道,这样一来一回又要上药的要花去多少时间啊,天都要亮起来了,还要不要睡啊! 细想一下,傲君烈也算了允了苏雪烟的话,只是搂住她娇小的身体沉默不语,身上的什么火都被她的搅和下浇灭了,今晚只能放过她了! “傲君烈,我困了。”说着,苏雪烟也不等傲君烈的回答,便一头倒在他的胸膛上,星眸紧闭带着一身疲惫很快就睡过去了。 唯有搂住她的傲君烈依然双眸大增,仿佛毫无睡意似的。 傲君烈低下头,看着睡倒在自己怀里的小女人,英俊的脸庞微微流露出几不可察……失落的神情? 其实他想问她,会不会介意自己和苏云彩成婚? …… 第二天,苏雪烟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傲君烈早就不在了,自己也不是睡在贵妃椅上了,而是被抱回了床榻上。 呆滞了片刻,苏雪烟才缓缓撑起总算恢复过来的身体,小手不小心触碰到床头上的东西,低头一看,发现是一个小药瓶。 犹豫了一会儿,苏雪烟才缓缓伸出手将床头上的小药瓶拿起来,细细地端详着,嘴角勾起苦涩的笑意。 是傲君烈吗?他就这么紧张在乎她? 苏雪烟手握着小药瓶,失神端详了好一会儿将拿着小药瓶的手臂伸出床榻,青葱的玉指缓缓松开。 ‘啪’一声,陶瓷做的小药瓶连同里面的药酒一同跌得粉身碎骨,破碎的声音引得一直在外面守候的紫鸢跑进来了。 “小姐,你醒了。”紫鸢见苏雪烟失神呆滞地坐在床榻上,一走进便看到地砖上破碎的药瓶和撒到一地都是的药酒,不禁疑惑起来了。 “我不小心打翻了药瓶,你出去叫人来打扫一下吧。”苏雪烟收起失神,抬起头看着紫鸢微微笑道,星眸扫了一眼地上的碎片,闪烁了一下。 “哦。”紫鸢应了一声,看了一眼地上药瓶破碎的位置,再看了一眼苏雪烟在床榻上睡的方向,清冷的眼眸暗了暗,也没说什么,便出去叫人进来打扫,免得弄伤了苏雪烟。 药瓶破碎的方向,位置不对…… 不会儿的时间,宫女就将碎片药酒打扫干净了,干净而利索全程都没敢抬起头来半分。 怕就是怕不小心看到苏雪烟的容貌,被傲皇知道惹上杀头之祸。 不过也不敢对苏雪烟有丝毫怠慢,因为傲皇今早临走前下了命令,永烈殿的宫人们要好好守在殿外,随时听后宠姬娘娘的吩咐,要是有丝毫服饰不周,怕也不会好过了! 只是他们这群宫人万万没想到这位宠姬娘娘的地位竟然如此稳固。 他们本想着傲皇将失忆流落在民间的皇后娘娘接回宫里,加上又亲自为皇后娘娘举办了这么一场盛大的华宴,连太后也去了,可见这位苏皇后有多得势。 而宠姬娘娘却被丢在永烈殿中没有出现,他们就想一定是失宠了,所以也不敢留下来守着永烈殿,连忙赶去宴席上帮忙。 怕就是怕皇后娘娘是个心机怀恨的女人,以后怪罪下来,死的都是奴才的命啊! 只是没想到,皇后娘娘貌似得宠,宠姬娘娘却依然地位不倒。 昨夜宴席一结束后,傲皇就直接赶回永烈殿,根本就没有去皇后的寝宫过夜,那时候他们这群永烈殿的宫人们就知道押错宝了,低估了宠姬娘娘在傲皇心中的地位了! 结果,今天一大早,傲皇临上朝前便向他们这一群奴才冷冷地说了一句:“永烈殿里不需要一群没用的废物,下次若敢再擅离职守,都砍了喂狗去吧。” 恐惧的碎片还记忆犹新,傲皇说这话的声音极轻也极冷,仿佛砍掉他们这群永烈殿的宫人是件极其微小的事情似的。 老天啊,这偌大的永烈殿上上下下少说也有一百多名宫女太监,一百多条人命砍了还要拖去喂狗,这该要多残忍! 吓得他们这群奴才都跪趴在地上苦苦求饶,有些年轻的刚进宫的什么都不懂的宫女早就哭死过去了。 可能是他们求饶大哭的声音太过吵了,傲皇怕会吵醒在内殿里的宠姬娘娘便也没有再说话,只是轻甩一下衣袖,便走出永烈殿了。 最后,他们这群宫人只是被扣下三年的俸禄,虽然这惩罚也很大了,毕竟工钱对宫里的宫人来说可是将来出宫唯一的保障。 一下子就被扣了三年虽说重,但好歹也抱住了一条命,至少还活着有命出宫。 这差点掉脑袋的教训教会了他们这群宫人,在永烈殿里不单止要小心翼翼侍候傲皇,更要将宠姬娘娘当成主人一样来侍候。 只要将宠姬娘娘伺候得好了,傲皇就不会降罪下来,有时候做错什么事情还能向宠姬娘娘求助。 毕竟傲皇有多宠宠姬娘娘这个是瞎子都能感觉到了。 所以他们这群永烈殿的宫人们也改变了观念了,永烈殿里的大主子是傲皇,小主子则是宠姬娘娘。 殿中的大小事归小主子拿主意,至于属于殿外的事情都轮不到他们这群奴才操心了。 他们只要负责将小主子宠姬娘娘侍候得安安稳稳,好让大主子傲皇保持心情畅顺! 也是那天开始,寂静已久的皇宫又开始热闹繁忙起来了。 一是傲皇在朝下已经下达圣旨择日与皇后娘娘真正完婚,一道圣旨下来,皇宫就忙翻天了,刺绣赶工,选择王道吉日请德高望重的大师诵经一番,还要大事小事等着要做。 二是皇宫中的流言窜得更厉害了,流言蜚语分为两大派别的,一边是力捧势头真火的皇后娘娘,一边是暗赞地位不倒的宠姬娘娘。 可谓激起不少宫中不得宠女人的羡慕妒嫉恨。 不过虽说皇后娘娘的地位比宠姬娘娘要高出许多,但是唯有他们这群在永烈殿守着的宫人们知道,皇后娘娘地位再高,容貌再美,也只是徒有虚名而已。 傲皇还不是夜夜都回来永烈殿过夜,还不是一样将宠姬娘娘捧在手心,宠在怀里! 还不是一样对宠姬娘娘千依百顺,宠爱至极! 不,傲皇最近好像对宠姬娘娘更好了,虽然他们说不出是怎么好了,只是觉得傲皇在宠姬娘娘面前毫无君王的架子。 就像、就像是个普通的男人一样! 当然傲皇有多宠宠姬娘娘的这些事也只有永烈殿的他们知道,他们也不敢乱说出去,毕竟得罪晋王朝的君皇可不是开玩笑的,诛九族怕也算轻饶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离傲皇和皇后完婚的日子也不远了,皇宫里更加忙碌了。 每个行宫里的宫人都在仅有的时间里赶工,连原本来侍候在宫殿里的宫人也被借过去用了。 唯独永烈殿依然是不多不少依然是一百多名宫人,没人会借他们走,也没人有这个胆子敢借。 永烈殿的宫人们一下子都威风起来了! “小姐,要吃茶果吗?”紫鸢接过一名宫女从御膳房拿来的糕点,缓缓走到苏雪烟身边问道。 “嗯?茶果?”坐在外殿的软塌上的苏雪烟放下手中的书籍,看着紫鸢手上的精致香味诱人的茶果,再看着身旁小圆桌上一桌子果子糕点甜汤。 不禁头痛了,“怎么最近御膳房的人送来这么多糕点?” 除了平时正常的用膳,以往御膳房的人也会送时不时送一些饭后果点,糕点,开胃汤来,但是那都是傲君烈亲自吩咐才敢做的。 因为傲君烈对吃的方面有一种几近变态的严谨,他不爱吃的菜,不爱看的菜,不爱闻到的味道一一不能出现在饭桌上,要不然御膳房里的人都要等着受罪了! 也是因为这样,御膳房只敢做傲君烈喜欢吃的,也不敢乱多做别的有的没的,怕做多错多,但是现在却…… “紫鸢也不知道。”紫鸢看着已经摆满一桌子的果子糕点甜汤,再看着自己手上的茶果,不禁叹息道:“如果小姐不想吃的话,我叫宫人都拿回去吧。”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皇婚1交锋 御膳房有一个规矩,食物只要一被拿出御膳房的门口,不管有没有吃过,即使是原封不动拿回去也会被当作垃圾处理掉,一点也不会觉得浪费。 苏雪烟想了一下,摇了摇头看向站在殿上两旁的宫女们,轻声说道:“倒了怪可惜的,你们站了这么久了,也饿了吧,这些都赏给你们吃吧。” 她对吃的并没有多大的要求,不过从御膳房做出来的糕点都是人间美味,这些宫女们都还没吃过,还不如给她们吃,总比浪费掉好。 “宠姬娘娘,奴才不敢当。”站在殿上两旁的宫女们连忙跪在地上,异口同声的叫道。 这可是御膳房和各大行宫的大宫人对宠姬娘娘示好的礼物啊,他们这些奴才哪敢要。 万一被傲皇知道了,十颗脑袋也不够使! “这样啊,那就算了,你们都起来吧,别跪着了。”苏雪烟也没有再多说下去,毕竟她知道宫中有宫中的规矩。 这些突如其来的糕点想必是别人的讨好礼物吧,赏给这些宫女反倒是害了她们,罢了。 “紫鸢,叫她们将这些糕点拿回去吧。”苏雪烟看着紫鸢静静的说道。 虽然不适应宫中的规矩,但不适应不代表可以不遵从,算了,自己的原则在宫里根本不值一提。 “是小姐。”紫鸢叫了几名宫女上来让她们将小圆桌上的糕点都撤回去。 正当苏雪烟看书看得有些累的时候,殿外大门有人来了,紫鸢连忙挡在她面前,遮住她的容貌。 因为在永烈殿中没有人敢抬起头看她的样子一眼,所以苏雪烟也没有戴上面纱,觉得麻烦,没想到竟然有人敢来傲君烈的寝宫,是谁? “大胆,你这狗奴婢,连皇后娘娘也敢拦?”太监公公尖锐的声音传入殿中的苏雪烟耳里。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遵从傲皇的命令行事而已。”守卫在永烈殿外面的不单止有永烈殿的宫人们,还有数名身穿黑甲的护卫军守在永烈殿大殿门前,为的就是守着苏雪烟,不准她出去。 当然,也不准任何人踏进永烈殿。 “你!”年老的太监公公顿时觉得颜面尽失,顿时恼羞成怒。“傲皇的命令,几时轮到你这个贱婢说!” 挡在永烈殿大殿门前的数名魁梧的护卫军仿佛没听见似的,依然是手拿着长矛笔直地站在殿前,守住永烈殿的入口。 即使来的人身份是贵为皇后娘娘的苏云彩也毫无退让的意思。 军令如山,他们只会听从傲皇的军令! “如果本宫偏要进去呢?” 一直沉默不语的苏云彩仰起头美眸微微眯起冷冷地扫了一眼,守在永烈殿大殿门前的护卫军以及宫人们,他们既没有跪下对她跪安,也没有去看她一眼。 仿佛将她当成空气似的,态度嚣张无理得很! “那么奴婢只好遵照傲皇的指令,不是永烈殿里的人却想要踏进永烈殿的话,唯有自残双目才可以进来。”护卫军手执长矛,面无表情的说着。 眼眸的视线却是直线垂下的,没有看向苏云彩绝美的脸蛋一分。 苏云彩冷笑一声,绝美的容貌在华丽的衣裳衬托下更显得脱俗圣丽,美得高贵却不觉得庸俗。 黛眉之间隐隐的冷傲更添一份冷艳,在阳光的照耀下确实是美得犹如天仙,却吸引不到守在永烈殿大殿门前的护卫军以及宫人们一丝注意。 他们连眼皮都没有抬起一分,依然是垂下眼帘无视面前的绝色。 其实,并不是苏云彩不够美,而是他们在永烈殿呆久了,练就成了一套目不斜视低头看向地面走路的好功夫。 傲皇下过命令,谁也不准窥视宠姬娘娘一眼,违令者不是砍掉脑袋就是挖掉双目要不就是割去舌头,总之不死也会半残。 他们不想死所以就更加要小心翼翼的不敢抬起头半分在永烈殿做事! “不愧是永烈殿里的人,说话的份量也与一般奴才为之不同,口气够大够嚣张,但是倘若本宫就这样折回去,置皇后的颜面和地位于何存?”苏云彩冷艳一笑,美眸中充满了不屑。 她一步步缓缓地走向永烈殿的大殿门前,毫不畏惧门前护卫军的阻拦,绝美圣丽的脸蛋依然是镇静冷然。 “皇后娘娘,小心凤体啊……你、你们还愣住做什么,还不上去护着皇后娘娘!”太监公公拿着拂尘在苏云彩身后尖声叫道。 扭扭捏捏的就是不敢上前护主,胆子小得很。 几名随从着苏云彩过来的宫女太监们面面相窥着,面对体格魁梧气势严肃的护卫军都心生惧意,可又不敢不从命令,只好悬着狂跳的心,缩着头走上前想要护着苏云彩! “不用,你们都退下。”苏云彩冷淡的声音掩不住其嘲讽的语气,美眸迅速瞥一眼身后跟随过来的宫人们,嘴角上的冷笑更深了,都是一群贪生怕死的奴才! “本宫倒想要看看,你们敢不敢挖下本宫的眼睛!”苏云彩抬起美眸,迸射出锋利的锐气,倔傲不羁地望着面前手执长矛,犹如一尊尊门神守在大殿门前的护卫军。 冷艳的脸蛋一丝杀意一闪而逝,快得让人捉摸不透。 “奴才们都是永烈殿的人,永烈殿的奴才只有两个主子,一是傲皇,二是宠姬娘娘,傲皇的命令奴才不得不遵从,宠姬娘娘的安全奴才也不能擅离职守,永烈殿有永烈殿的规矩,恳请皇后娘娘还是转驾回去吧!” 带头的护卫军面无表情声音平板地述说道,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要不离开,要不他们就不客气了! “好一片忠心,不过本宫不会走。” 说着,苏云彩冷着小脸,拖着长长的衣摆便笔直地走向前。 刚想踏入永烈殿门槛时,便被数把长矛挡住去路,还有两把架在她身上,锋利的矛尖直直指着苏云彩,在阳光的折射下闪闪发光,锋利无比让人心中发毛的! 苏云彩被逼无奈止住了脚步,看着挡在大殿门前的数把长矛,再看着笔直指在自己面前锋利无比的长矛。 她绷紧小脸冷声喝道:“你们想要造反,杀了本宫吗?” 一直在永烈殿里面听着的苏雪烟,觉得也闹够了,缓缓放下手中的书籍,恬静的声音轻缓道:“将军们,让皇后娘娘进来吧。” 苏云彩是皇后,虽然可以不给她进来,但是只怕这样做会给自己惹来更多不必要的是非。 现在的她俨然已经成为宫中若有女人怨恨的对象,若再不收敛一下锋芒,怕有些人被嫉妒冲昏了头,做出狗急跳墙这等愚蠢的事情出来就不好了。 从一开始她就没想过不给苏云彩进来,她会给她进来,不过她也不会给苏云彩进来得这么顺利。 两方的对峙,唯有气势弱下来的那一方才会成为败者。 苏云彩是皇后,按地位比自己要高上几百倍。 但是只要她不想示弱,即使是贵为皇后的苏云彩也别妄想想要压下自己,踩在她身上! 在这诡异的皇宫中,她不想强出风头,但也不想成为宫中众人欺负的对象,秉承着河水不犯井水的原则,才是她和紫鸢在皇宫生存下去的保命之道。 “可是,宠姬娘娘……傲皇吩咐过不准任何外人进入永烈殿的。”护卫军顿了顿,有些不知所措地说道。 “什么外人?皇后娘娘又怎么会是外人?傲皇和皇后娘娘即将就要完婚,到时候不也是皇家人吗?让开,让皇后娘娘进来。”苏雪烟停顿了一下,细想一番继续说道:“至于其他人,将他们先压着吧。” “……是!”护卫军犹豫了一下,但是最后还是遵从了苏雪烟的话去做,收回了挡路的长矛,让苏云彩进去永烈殿了。 永烈殿的主子就只有两个,既然大主子不在,那么他们只能听从小主子的吩咐了。 一番周折最后却只因苏雪烟的一句话,护卫军就收起长矛不再挡路终于准苏云彩进去了。 这让在场的宫女太监们都能看得出,谁的气势完全盖住了谁的地位,也都心知肚明谁才是这初次交锋的赢者。 苏云彩冷冷瞪了守在大殿门外的护卫军一眼,绝美无双的小脸冷若冰霜仿佛镀上了一层薄冰似的。 她稍微整理了一下被弄得有些凌乱的衣裳,便紧皱起黛眉走进永烈殿里了。 掠过殿前宽大华丽的屏风,苏云彩直直地走入前殿中,看着被紫鸢挡在身后的苏雪烟,没有说话,只是冷眼静静地看着,冷傲的美眸夹带上丝丝不屑。 她讥笑道:“传闻中的宠姬娘娘,不单止躲在永烈殿中不敢出来,就连容貌也不敢让人看见,风少灵,你打算就这样躲在一个宫女身后和我说话吗?” 苏云彩语气中的讥笑嘲讽让紫鸢感到生气极了,为苏雪烟而憋屈不平! 明明就是傲皇不让小姐出去永烈殿半步,防贼似的派来一群人日夜轮流交班守在永烈殿门前,名义上说是为了保护小姐的安全为她挡去想来找麻烦的人。 但是实际上根本就是在监视着小姐,完全将小姐圈禁在永烈殿里,断了她想要走出去的念头。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皇婚2对峙 紫鸢正想要开口反驳的时候却被身后的苏雪烟拉住了,笑眯眯地安抚道:“乖,别生气。” 接着抬起头看向站在殿中两旁的宫女们,轻声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吧。” “是,宠姬娘娘。”听到吩咐,宫女们也不敢逗留下去,纷纷低下头垂下眼帘快步走出去,偌大的前殿里就只有苏雪烟紫鸢和苏云彩三人了。 “你也先下去。”苏雪烟轻轻扯了紫鸢的衣袖一下,微微笑道。 苏云彩早就在马车中见过自己的样子了,对她已经没必要再设防了。 只是苏云彩来找自己,又是为了什么事? 像她这么一个心高气傲的女子,肯主动前来找自己,要谈的事定非是芝麻小事,还是将所有人遣下去比较妥当。 “小姐,我不下去。”紫鸢微微绷紧脸蛋,一脸严肃认真地看着苏雪烟,意志坚决就是不肯离开她半步。 谁知道这个苏云彩是什么人? 她在宫中调查了这么久却找不到关于苏云彩的一点信息,对于一个来历不明的敌人她们只能更加严谨地慎防住。 这个苏云彩太神秘了,她不能让小姐和一个这么危险的人独处在一起! 苏雪烟当然知道紫鸢在担心什么,但是…… 她想和苏云彩,她的双胞胎妹妹,上辈子夺取她一切的女人,好好的会一会,让她看看苏云彩比想像中要厉害多少? 苏雪烟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紫鸢,嘴角扬起浅浅的笑意,星眸中是对她充满的信任。 紫鸢微微叹了一口气,跟在苏雪烟身边这么久,紫鸢当然明白她的性子,虽然不放心但是她相信小姐能应付所有的危机,也相信自己能够及时保护好她,所以还是乖乖听话退出殿里。 冷清威严的永烈殿中殿前大门紧紧关闭着,数名身穿黑甲的护卫军,手拿着长矛笔直地守在门前,习惯性地垂下视线,双耳却是全神贯注地鞠听殿里的声音,生怕里面会发生什么事端。 毕竟里面的两个女人,一个是傲皇备受宠幸的宠姬娘娘,一个是掌管六宫凤印的皇后娘娘。 不管是哪一方出事了,都足够要永烈殿里所有奴才的命去陪葬! 紫鸢寸步不离地站在大殿门前,清冷地双眸目不转睛地看着永烈殿两道刻有狰狞凶猛赤龙焰火翻滚的大门紧紧闭合着,秀眉不禁不安的皱起来了。 闭起双眸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双耳中,运着内力细细地聆听着殿里的声音,却被身后哭喊叫苦求饶的声音吵得无法集中精神,让她听不见殿里面的声音。 紫鸢蓦然张开染上怒气的双瞳,转过头冷酷地盯着跪在永烈殿门前不断哭喊求饶的宫女太监们。 那些都是苏云彩的雪涟殿上的宫人,虽然是贵为皇后身边的奴才,可是苏云彩的不得宠,再加上此刻脚下踏着的地方是傲皇的寝宫、宠姬娘娘的金屋,看着苏云彩进去后他们这群奴才也不敢再乱造次了。 毕竟主子不在身旁,他们这群奴才哪有说话的牙力啊! “通通闭上嘴巴,再敢发出一丝声音,我就割了你们的舌头!” 紫鸢秀眉紧皱清冷的双眸不带一丝感情,冷酷如寒冰地瞪着跪在永烈殿前空地上几个害怕得连身体都抖嗦起来的宫女太监们,冷声警告道! 紫鸢冷酷冰裂的样子,清冷的双眸中一闪而逝的骇人杀意,让跪在地上的宫女太监们更加害怕了,身体抖嗦得犹如秋下的落叶。 但是谁都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了,都被紫鸢冷酷不带一丝感情的气势震慑住了! 明明对方只是个手无杀鸡之力的小女人,但是却让他们感到一股没由来的刺骨寒意,心顿时坠入冰窖,连颤抖都不会了,只剩下刺骨的寒意蔓延遍布至全身! 浑身恐惧抖嗦的宫女太监们死死紧闭着双唇,有些还伸着手紧捂着嘴巴生怕自己会发出一丝声音来似的,充满威严的永烈殿门前恢复了一片安静。 紫鸢轻瞄了跪在地上的宫女太监们一眼,冷哼一声,才缓缓回过头继续紧闭双眸全神贯注地聆听着永烈殿里的声音。 明媚的早晨,灿烂的阳光照耀着屹立在皇宫中央之处的永烈殿,更显得辉煌而壮观,奢华的装饰之中透出无形的威严气势,威武壮观的永烈殿门前一片诡异的寂静。 前方黑压压的跪着几个奴才,而守在永烈殿门前的宫人护卫军们虽然都是面无表情的,但气氛却显得分外凝重,殿外一片无声的寂静…… 永烈殿前殿上,苏雪烟一脸从容淡定地坐在软塌上,青葱白玉的指尖捻起摆放在小圆桌上的嫩黄色芬香的菊花花瓣。 随意捻起几瓣花瓣洒在紫砂小茶壶中,再拿起放在旁边小火炭炉上的茶壶,将滚烫烫的热水冲下去,芬香怡人的菊花香味从紫砂小茶壶中溢出来,飘散在偌大的永烈殿中。 苏雪烟优哉游哉的为自己倒下一杯香气怡人的菊花茶,自娱自乐地细细品尝着,并没有向就站在她面前的苏云彩行礼,也没有出声招呼她坐下来的意思。 完全无视了她,一个人悠悠然地品着花茶,十分自在写意。 对于苏雪烟明摆着的无视,苏云彩并没有作出太大的反应,冷艳的脸蛋依旧是冷若冰霜的,润薄适中形状好看的嘴唇微微翘起一角。 明明只是若有所无的笑容,却已经美得惊人,那冷艳不羁的野性气质更是激起男人的好胜心,禁不住诱惑想要驯服她征服她,看她臣服在身下的样子! “你长得真普通。”苏云彩轻细的声音很动听,却一如她的性格,都是偏冷。 冷淡的声音不及苏雪烟黄莺般悦耳恬静的声音好听诱人。 这么一个普通的女人,却能倾倒傲君烈的心,让傲君烈只为她一人痴迷依恋,不惜将她困在永烈殿中金屋藏娇。 这个女人既普通却又极为之不普通,厉害聪明得很! 苏雪烟雪白的玉手拿着紫砂小杯子细细地茗着花茶,对于苏云彩话中的轻蔑藐视只是淡然笑之。 饮下杯中最后一滴香醇的花茶,苏雪烟才缓缓放下紫砂小杯子,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面前冷艳绝色,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苏云彩,淡淡笑道:“皇后娘娘一番劳师动众进来永烈殿,为的就是对我说这一句话吗?” 她可不认为苏云彩是个空有美貌却无大脑的花瓶,能懂得运用什么手段去吸引傲君烈注意,勾起他好胜心的女人,怎么可能是个美丽的花瓶? “本宫在马车上见过你一面,不过因为马车中的烛光昏暗,本宫并不是看得很清楚,只是模模糊糊的看到脸上的轮廓,就觉得你长得很普通。今日仔细一看更觉得你普通得近乎于平凡,让人过目即忘。” 苏云彩清冷的美眸目不转睛地看着一脸从容浅笑的苏雪烟,偏冷的声音细细缓缓地说道,夹带着丝丝不屑于……探究? 在马车之上的时候,她就开始注意这长得极为普通的女人,轻巧的接入打断她和傲君烈的对话,拉回他的注意力。 巧妙的利用自身的优势将傲君烈被自己引起的征服心理压下去,最后再来一招打压,让她无法接近傲君烈的身边…… 这女人是越看越不普通平凡! “我确实是长得普通平凡,更不及皇后娘娘你的天姿国色,但是傲皇却唯独只为我一人倾心,你说这会是天下间最可笑的怪事吗?”苏雪烟淡笑轻语道,璀璨的星眸没有回避开苏云彩探究的眼神,直勾勾地与她相对而望着。 两人心中都在估摸着对方的心思。 苏云彩此次前来永烈殿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得宠的自己,与不得宠她,鲜明的对比,她们之间明明相隔着一段距离,苏云彩不可能蠢得专程来找自己,助长她的气焰,而灭她自己的威风! 她明知道来永烈殿不会有好果子吃,却偏偏还要来,没有目的,苏云彩怎么可能会向如此她示弱呢? “确实,傲皇现在的确是为你倾心了。”苏云彩美眸一眯,话锋一转,偏冷的声音低低沉下来,变得冰冷而刺骨,让苏雪烟的心微微颤动起来了。 “那么你又能让傲皇为你倾心多久呢?一年?两年?还是十年?” “十年之后你会是什么光景,傲皇又会是什么光景?没有一个女人能够永远迷住一个男人的心,更何况那个男人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国之君,晋王朝的伟大君王。将来失去傲皇眷顾庇护的你,必定活得比宫中任何一个人都要凄凉。” 在尔虞我诈纸醉金迷的皇宫中,胜为王,败为寇。 败者的下场都会是无比凄惨悲凉,这女人现在看似赢尽一切,但是确实输得最惨重的人。 “多谢皇后娘娘的金言提醒,不过能不能永远迷住傲皇的心是我的事,不劳皇后娘娘费心。”苏雪烟星眸半垂,掩去星眸中暗涌的波涛,淡声说道。 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容,自嘲般笑着。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皇婚3合作 永远迷住傲君烈的心? 苏雪烟还没自负到如此地步,更何况她根本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迷住傲君烈要他倾心于自己,今日一切的一切都已经超出她能控制的范围了,无心拥得帝王宠。 不管自己接受还是不接受,要还是不要,傲君烈都没有给她选择的权利,她能走的路就只有一条——服从。 不想死就只能服从傲君烈,唯有这样,她和紫鸢才能在尔虞我诈的皇宫中得以保命继续活下去…… 只有活着她们才能找到机会逃出皇宫逃离傲君烈的圈禁,重新拿回属于自己的自由。 但是如果失败了,那付出的代价将会难以想象的惨重! 看见苏雪烟垂下眼帘,沉思苦想的样子,苏云彩微微勾起浅色的粉唇,拖着长长的衣摆,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到坐在软塌边上的苏雪烟身边。 她站在苏雪烟面前纤指一挑,轻轻挑起她普通的小脸,深高莫测的美眸直直投望入苏雪烟灵动的星眸中,仿佛想要看透她的灵魂似的,偏冷的声音轻轻缓缓地说道:“你当真以为能够在皇宫中存活这么久靠的是你自己的智慧吗?如果今日傲皇倾心的人不是你,你以为像你这种不争不夺的人还能够在这皇宫中存活下去?” “没有了傲皇的庇护,你早就要死上千百遍了!” 苏云彩的话让苏雪烟越听,心就越放得平稳,嘴唇上的笑意也愈发地加深了,心里也十分认同苏云彩说的话。 确实,如果今日傲君烈爱上的人不是她,没有了傲君烈庇护的自己,确实是得要死上千百遍。 但是事实上没有如果不是吗? 苏雪烟嘴唇微微翘起浅笑的弧度,灵动的星眸淡静无波地凝视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苏云彩,一字一字静静地说道:“皇后娘娘,世上没有如果,有的只是结果。” 而结果就是,傲君烈爱她,他的心也在自己身上…… 所以,一切如果都是虚无的。 她只要傲君烈的心停驻在她身上就好了。 至少……现在她不能让苏云彩得逞,等到她和紫鸢逃离成功之后,她会将这一切还给苏云彩的。 “结果?” 苏云彩冷冷一笑,冷艳绝色的小脸扬起一抹讥讽的笑意,低头看着自信在握的苏雪烟,声音冷却地说道:“你能预知得到自己的结果吗?还是你真的以为此时此刻你所拥有的一切就是你口中所谓的结果?看来你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聪明,君皇之心,帝王之宠,在社稷的轻重江山的分合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你认为傲皇会为了你而放弃晋王朝舍去整个天下吗?” 苏云彩收回挑起苏雪烟下颚的纤细指尖,玉指转而轻柔抚顺着苏雪烟脸颊两旁的发丝,勾起红唇继续说道:“你现在是整个皇宫里头最得宠的女人,是傲皇身边的大红人,也是六宫之中所有女人嫉妒怨恨的对象,以你现在锋芒毕露如日中天的势头,你认为六宫之中的女人能恻隐你多久?” “她们都是朝中大臣的女儿,身份比你娇贵,地位比你高,家世也比你硬,你说到时候傲皇是选择继续庇护你,还是选择稳住朝中大臣的人心?” “在这尔虞我诈黑暗的皇宫中,看到的听到的未必就是真的,你此刻拥有了一切,但是下一刻或许就会变得一无所有了!” 苏云彩微微倾下身体,与坐在软塌上仰头的苏雪烟近距离对视着,绝色的容貌美眸中冷艳的气质愈发的逼人。 冷若冰霜的气质让苏雪烟微微蹙起了秀眉,不得不暗暗叹息一声。 她虽与苏云彩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她们之间的气质相差太远了,爹不可能看不出来的,还是不愿意看出来? “真正掌控六宫的人不是本宫,也不是你,而是另有其人。一直闭眼沉默的人不代表什么看不到听不到,你懂吗?宠姬娘娘。”苏云彩清冷的美眸直勾勾地对望着苏雪烟,红唇勾起冷艳绝美的弧度,轻声暗示道。 听完苏云彩的一席话,苏雪烟微微顿了顿,若有所思地垂下眼帘,蝶翼般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嘴角依然挂着浅浅的笑意。 脸上虽是波澜不惊的,但是心湖早已因苏云彩话中的暗示掀起层层惊涛骇浪了! 苏云彩口中说的一直闭眼沉默的人……是太后吗? 确实,她的传闻在皇宫中闹得狒狒腾腾的,但是太后却一直没有动静,仿佛对宫中的传闻毫不知情似的! 但是—— 苏雪烟忆起那位端庄高贵的太后,犀利的眼神让人恐慌,紧抿的嘴角仿佛印证了她的坚毅不屈…… 太后不是一般妇人,从妃嫔、皇后直到太后,她在皇宫里头经历过这么长的岁月,她才是皇宫里面看得最深沉最通透的人,只是她现在选择了沉默而已。 但是,沉默并不代表太后默许她的存在。 沉默中的太后让她更加害怕,因为谁也不知道太后的想法,猜不透她会站在哪一方。 立场不明的太后,倘若真的要对她出手的话,那么她连躲避的时间都不够…… 因为,她猜不到沉默中太后的心思。 “皇后娘娘此次来找我,是有何目的呢?”苏雪烟抬起眼帘,灵动的星眸深沉地看着站在面前的苏云彩,不想再拐弯抹角的,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如果太后真的想要除掉自己,那么不是正合了苏云彩的心意吗? 但是苏云彩却特意过来暗示她一直隐藏在暗处的敌人,为的是什么? 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苏雪烟淡定自若的样子让苏云彩感到一丝讶异。 毕竟她刚刚那一番话可不是假话,这女人的敌人不单止自己一人,还有整个六宫,以及,态度不明确的太后。 足够让这女人九死一生了,但是她却依然能保持镇定自持,是对自己太自信还是真的不怕死? “我的目的只有一个,我想要与你合作。”苏云彩也不再掩饰此行的真正目的,爽快的亮出她的要求。 这个女人很聪明,在这危机四伏的皇宫中还有一个这么聪明的对手要击倒,对她来说确实是有点吃力。 如果可以,她希望能尽量避免和这女人正面冲突,但是后来她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女人攥住了傲君烈的心,她不放手的话,自己也难夺过来,所以……倒不如和她合作一番…… “合作?我不明白皇后娘娘的意思。”苏雪烟看着苏云彩笑眯了星眸,小脸扬起恬美的笑容,犹如无知的小女人般歪着小脑袋,疑惑地问道。 只怕这是苏云彩给自己设下的陷阱,在皇宫里头说错一句话丢的可是一条命啊,这个时候她还是装傻无知一点好。 苏云彩当然明白苏雪烟的用意,不禁钦佩她的小心谨慎,更加确定心中的主意了! 这女人虽不爱争不爱夺的,看似与权力熏天的皇宫完全不合群,是宫中的另类。 但是实际上……这女人比谁都更合适生存在尔虞我诈的皇宫中,在权力烽烟的宫中,在别人斗得你死我活的时候,她却能坐在一角笑谈风云,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这女人倘若做不成盟友,那么自己第一个要除掉的人,就是她,绝对不能让她强大起来! “这里就只有你我两人,你也不用再伪装下去了,即使你在我面前演得再逼真,你也骗不到我,因为,从第一眼看见你,我便能看出你眼中的渴望,我可以帮你完成心中的愿望。” 苏云彩缓缓倾下身体,白皙的小手搭在苏雪烟的肩膀上,红唇附上她雪白的耳边轻声细语地说道:“我可以帮你逃出皇宫逃离傲君烈的身边,让你重获自由。” 苏云彩耳边的轻声细语让苏雪烟猛然抬起头,心中一惊连忙推开了她,从软塌上站起来,离她远远的。 她星眸目不转睛谨慎地看着苏云彩,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我奉劝你一句,别在我面前自作聪明的,这些话要是被傲皇听到了,你脖子上的脑袋就不保了。” 苏雪烟屏住呼吸,强压住心头的不安狂跳,手心已经紧张得沁出薄汗了,却强忍着心头的不安恐惧,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看着苏云彩,仿佛对她说的话完全不能理解似的。 苏云彩怎么会知道她想要逃跑的事情? 她……她在皇宫里露出马脚了? 不不不可能的,连傲君烈也看不出的破绽,苏云彩怎么可能会洞悉得到呢? 苏云彩除了是自己的双胞胎妹妹之外,还是什么人呢? “你放心,我脖子上的脑袋就算再糟糕也会比你呆得久。” 苏云彩丰润的红唇微微勾起冷冽笑意,轻摇柳腰步伐轻盈地走到苏雪烟身边,伸出纤纤玉指轻抚苏雪烟如凝肌般雪白无暇的脖子,偏冷的声音刻意放轻缓的说道:“你说,要是哪天傲君烈知道你心里真正想法的时候,你说他会怎么惩罚你呢?” “囚禁你?挑去你的手筋脚筋?还是一刀割下你脖子上的脑袋,我觉得啊,他会将你碎尸万段呢。”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皇婚4双赢的方法 苏云彩轻缓阴冷的声音犹如拿着大镰刀追杀的鬼魅,阴冷得吓人。 留恋在苏雪烟凝肌玉肤的脖子上的纤指犹如尖锐的刺刀,冰冰凉凉的让苏雪烟浑身一个激灵,心头都微微颤抖起来了! ‘啪”一声。 苏雪烟毫不犹豫地拍打掉苏云彩停驻在自己脖子上的指尖。 她秀眉紧皱,小脸严肃地紧绷着,沉声问道:“苏云彩,你想要怎么样?” “很简单,你与我合作。” 苏云彩轻轻抚摸着被苏雪烟拍红的纤纤玉指,美眸一转冷冷地看着她轻缓地说道:“你在皇宫的存在对我来说是个威胁,也是一个难题。你不但很聪明,还连傲君烈的心都攥住了,我不想和你正面交锋,所以我们就合作吧!” “我会安全送你离开皇宫的,这样你就可以夺回属于自己的自由,没有你的阻扰,我相信以我的能耐傲君烈迟早会爱上我的。” “这是一个双赢的方法,你能得到你心中渴望的,我能得到我心里想要的,我们也不用斗得两败俱伤的,这样不是很好吗?”苏云彩轻柔细语的,循循善诱道。 话说得比唱歌还要好听。 “双赢的方法……”苏雪烟细细嚼着这几个字的意思含义,最后仰头不可抑制地轻笑起来了,眼泪的禁不住流出来了。 不知道是可笑还是可悲啊! 苏雪烟的笑声让苏云彩感到自己被她轻视了,黛眉不悦地蹙起来,绝美的小脸阴阴地沉下来,冷声问道:“你笑什么?” “笑你口中所谓的双赢方法。” 苏雪烟抬起雪白的小手轻轻擦拭掉眼角处溢出来的泪珠,看着美艳动人的苏云彩质问道:“苏云彩,你以为你自己是谁?在这皇宫中,倘若我是个失去自由的人,那么你就是一个等死的人!” “你只不过是苏雪烟的替身,皇后位置上的一颗棋子而已,你有什么权力能够保证安全送我出宫呢?你有什么能耐能躲得过傲君烈的眼线?” “可笑!如此可笑的双赢方法,我怎么能不笑!” 呵……她是该佩服苏云彩的自负,还是该感叹她的自信? 一颗被傲君烈控制住整个人生每一步的棋子,谈什么双赢的,谈什么能够帮得了她的…… “权力是靠自己的双手去争夺回来的,而不是从天而降的!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我现在只是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而你也见不得比我好多少。” “风水轮流转,我总会有翻盘的一天,我会爬上去的,从棋子的身份爬上权力的巅峰,而你那个时候估计只剩下一枯白骨!”苏云彩冷艳不羁地仰高头,清冷的美眸不屑地看着苏雪烟,倔傲狂妄的说道。 没有人能够改变她的人生,她的人生紧握在自己手中。 即使她现在只是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但是她不会命绝,也不会甘心。只要不命绝不甘心,那么她就有翻盘的机会。 只要……只要没人在身边碍手碍脚的,她一定会爬上去的! 苏云彩倔傲狂妄的话让苏雪烟无奈苦笑。 她轻轻叹息一声,略带倦意地看着苏云彩,无力的说道:“那么,我等着你风水轮流转,翻盘的那一天,只希望到时候你别沉沦纸醉金迷的权力当中,而弄丢了脑袋。” 苏云彩,她的双胞胎妹妹…… 她确实比自己更适合傲君烈,她和自己不一样,她有野心有胆识有功利心,她会想尽一切方法让自己得到更多。 而自己只是贪图平凡简单的生活,她比自己更适合宫中权斗的生活。 但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一旦沾上的名利权力,就会愈发地迷恋那纸醉金迷的感觉,而不可自拨。 她不希望苏云彩最后被权力蒙蔽了眼睛,而输得一败涂地…… “你的意思是说……你不要与我合作吗?”苏云彩清冷的美眸迸射出阴沉的寒光,直直投射在苏雪烟身上,偏冷的声音夹带着丝丝愤怒。 看来是气极苏雪烟的不知好歹。 这女人是疯了吗? 这样双赢的方法对她们都有好处,而她竟然拒绝与自己合作,太过懦弱胆小只会碍手碍脚而已,这女人真是不懂得变通! “不是不要,而是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要和你合作。”面对着苏云彩阴冷的寒光,美眸中的怒气渐渐转变成骇人的杀意,苏雪烟只是轻巧一笑,并没有流露一丝害怕的样子。 反而享受着苏云彩的怒火云淡清风地说道:“苏云彩,我不会傻得用自己的生命去成全你的权力和野心,你帮我逃出皇宫,不管成功还是失败,对你来说都是百利无一害。” “但是我却会因此而赔上生命,苏云彩,你以为我是三岁孩童吗?” 苏雪烟缓缓走到苏云彩面前,秀眉紧皱星眸一片清明的直视着苏云彩阴冷的美眸,微微笑道:“我只是不想与你争而已,我无意与你相争所以你也不用处处计算着我。” “倘若我真想与你相争,即使你机关算尽也未必能赢得了我,那又何必?只要你不犯我,我定也不会犯你。” 她对宫中的权力纷争毫无一点兴趣。 她只要她和紫鸢能平安无事地在皇宫中活着,接着再找到一个万全的方法永远逃离这里,她要的很简单。 为什么……他们偏偏却不给自己呢? 苏雪烟话说得十分轻巧,脸上也无严肃之色,云淡清风的,但是却没由来地让苏云彩感到一种难以抗拒淡漠的威严。 就像是空气中的清风似的,能轻能重也能卷起万丈狂风,杀人于无形之中。让苏云彩更不能容下苏雪烟的存在了! 一山不能容二虎,皇宫里有她在,风少灵就必须要死。 既然她不要与自己合作,那么她不介意多花一点时间,除掉这碍事的女人! 苏云彩冷笑一声,看着苏雪烟危险地眯起美眸,偏冷的声音犹如千年寒冰般冰冷吓人,“话说得再漂亮也没用,你依然是死死攥住傲君烈的心不肯让出来。” “你多存在一天,对我的威胁便加重一分,所以我才会想出个双赢的方法,谁知道你竟然不接受我的好意,好啊!我就要看看你究竟有多聪明有多厉害,能迷住傲君烈多久。” “只怕越是让傲君烈为你沉迷,你的罪就越要加重一分,为什么呢?因为你——不爱他。” 苏云彩最后三个字说得声音极小极小,几乎就只有站在她面前的苏雪烟才能听得见。 可是短短三个字,极小的声音却让苏雪烟身体为之一震,脸色急剧地苍白下来了,光滑的额头都冒出细细的薄汗了,仿佛被戳中死穴似的…… 苏云彩……为什么,为什么她都知道……为什么,她不该知道的,自己不爱傲君烈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不能啊…… “害怕吗?心虚吗?竟然敢和帝王虚情假意的演戏,你的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你认为自己演得很逼真,一点破绽都没有吗?” “错了,那是因为傲君烈现在爱你而已,等到他对你的爱恋渐渐淡下去的时候,只要仔细一想,以傲君烈的头脑还会洞悉不出来吗?” 苏云彩拿出衣袖里的丝帕轻柔地替苏雪烟擦拭掉额头上的薄汗,阴冷的声音继续说下去:“到时候即使我不出手,傲君烈也不会放过你的,不过……你说我该不该推你一把?让你早点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好让我看看你的能耐有多大。” 欺骗傲君烈的感情,骗走他的心,这要是让傲君烈知道,这皇宫就变得越来越热闹了! 闻言,苏雪烟只是轻摇着头,淡淡一笑,笑容中流露出无尽的苦涩与无奈。 她不想争也不愿夺,可是苏云彩为什么要逼她,为什么每个人都要逼得她无路可退? 难道真的要取了她的性命,他们才会放过她吗?难道,她就这么该死吗? 错从来不在她身上,罪却硬要诸加在她身上,难道她连保命也不能吗? 好好好,既然所有的矛头都指向自己,那么多人想她死的话,那么她也无需再客气什么,她什么都可以不争不夺不要,唯独这条命,她绝不退让! 苏雪烟面无表情地拿下苏云彩为自己拭汗的手,星眸淡静无波直勾勾地瞪着她,无言良久之后,嘴角蓦然勾起诡异的笑容,一步一步地贴近苏云彩,最后伸出双臂揽住她纤细的娇躯。 润薄的嘴唇附在她耳边轻轻吹着气低语地道:“苏云彩,你千不该万不该地触犯了我的底线,你知道吗?其实,我并不如你想象中那般淡然善良,我比你更坏!你真想看看我的能耐有多大吗?其实我并没有什么能耐,但是啊,我不需要有什么能耐,你懂吗?” 苏雪烟忽然话锋一转,纤细的双臂挽住苏云彩的脖子诡异一笑,神秘兮兮地对她说道:“苏云彩,你知道傲君烈的性子吗?不过看你的样子,一定是不知道吧。” “你究竟想说什么?”苏云彩不自在地挣扎着苏雪烟的手臂的圈固,黛眉紧皱冷声不耐烦地问道。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狂怒 “我想说的是,傲君烈喜欢将他喜爱的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中,不轻易让任何人窥视也不准任何人触碰。” “你看看永烈殿外面不是有很多人守候着吗?那些人都是傲君烈为了保护困着我才派来的。” “当然,你一定只以为守着永烈殿的人就是外面的那些,其实啊,还有一个暗卫在永烈殿的周围隐藏着呢!”苏雪烟在苏云彩耳畔低低轻笑着,继续优哉游哉的说下去。 “暗卫会将永烈殿一天所发生的事情禀告给傲君烈知道,当然如果有突发情况的话,暗卫还会直接去找傲君烈通知他。现在算起来,时间也过得差不多了,傲君烈也该来到了吧。” 闻言,苏云彩蓦然瞪大眼睛,冷冷地瞪了笑意盈盈的苏雪烟一眼,阴沉地问道:“你从一开始就算计我的了?” “不,你来过的事情永烈殿里谁也掩饰不过去,不过从此刻开始,我确实是开始算计你了!” 说着,苏雪烟拔下插在苏云彩头上的凤簪,拉起衣袖毫不犹疑地握住尖锐的凤簪划下皓白的手臂,白玉般无暇的手臂顿时增添一道血痕,涌出红色的鲜血。 苏雪烟却嫌不够似的,接二连三地朝皓白的手臂刺下去,一道道滴血的血痕遍布肌肤极其细嫩的手臂。 在雪白的肌肤对照下,错综复杂的血痕看起来分外触目惊心! “你!你……你这疯女人!” 看着苏雪烟拿着自己的发簪不要命地自残,苏云彩连忙扑上去想要将苏雪烟手上的发簪抢回来。 那是她的凤簪! 是刺伤她的证据! 要是被傲君烈看到了,她百口难辨! “疯女人?我是疯了,也是被你们这群利欲熏心的人逼疯的!苏云彩,你不该触犯我的底线的,我的命……不会让给任何人摆弄!” 见苏云彩扑上来了,苏雪烟也没去躲避,一动不动的任由苏云彩迎面扑过来抢夺她手上的凤簪,身体仿佛没了骨头似的,软软的一下子整个人都扑倒在地毯上。 苏云彩没想到苏雪烟会突然倒下去,一个猝不及防地也跟着扑倒在她身上了,压在她身上。 在外人眼里看来就像是苏云彩推到苏雪烟想要刺杀她似的…… 无力躺在地毯上的苏雪烟强忍着手臂上的刺骨的疼痛,将手中用纯金雕刻着凤凰朝明的凤簪递到身上苏云彩的面前,雪白的小手用力的扳开她的手,将凤簪塞回她手中冷冷说道:“还给你,皇后娘娘。” 此时,寂静的永烈殿外面突然喧闹起来了。 一声‘参见傲皇’足以让殿中倾倒在地上的苏雪烟和苏云彩,心中激狂乱跳! 傲君烈回来了。 “不!不……这是嫁祸!”苏云彩连忙将手中沾满血迹的凤簪用手绢擦拭干净。 可是纯金的发簪一旦沾上血迹就很难擦拭去,而雕工如此精细,很多鲜血以及流入到凤簪的纹路上了,根本就不可能完全擦拭干净,更别指望能够掩盖事实。 见怎么擦也擦不干净,殿外门前的声音越来越接近了,苏云彩一个着急将凤簪扔到地毯上,想要借机反驳不是她做的。 却发现自己双手中沾满了鲜红的血迹,更别没有一丝说服力,才发现自己真的完全被苏雪烟算计了,不禁狠狠瞪着躺在地上嘴角荡漾着浅笑的苏雪烟,冷艳的小脸迅速闪过一丝骇人的杀意。 好很好!这笔帐她会记住的,它日必定数倍奉还给这女人! 已经没有时间再给苏云彩多想了,永烈殿前紧闭的两道大门被缓缓地推开来了,一切已成定局,苏云彩全输了…… 身穿金色银丝线阴绣的黑色龙纹皇袍的傲君烈,黑发竖起戴着金色玉龙冠冕。 本来就极其英俊非凡的他,穿上唯有上朝的时候他才会穿的繁重黑色皇袍,此刻的他更显得高贵而英气逼人,让人不敢直视。 永烈殿殿前两道大门一打开,傲君烈便迫不及待地踏进永烈殿,快步匆匆地走入前殿中,将身后跟着进来的紫鸢撇在身后。 掠过殿前巨大的屏风,一入眼的是…… 躺在地毯上手臂鲜血淋漓的苏雪烟,以及跪在地上双手沾上血迹有些狼狈的苏云彩。 这一幕不管看在谁人的眼中都不会将疑心落到苏雪烟身上的,都会一致认为是苏云彩做的。 “啊……小姐!” 跟在傲君烈身后进来的紫鸢,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倒在地上的苏雪烟,看到她鲜血淋漓的样子,心疼极了。 也不管前面呆滞不动的傲君烈,迅速地跑到苏雪烟身边,‘噗通’一声就跪在地毯上。 看到苏雪烟右手上错综复杂骇人的血痕,紫鸢犹豫着双手,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怕会弄通苏雪烟。 天!怎么会这样,她明明一直在殿外听着的,她明明没有听到小姐求救的声音,但是现在却…… 是她太疏忽大意了! “灵鸢,好痛……”看到紫鸢终于来了,苏雪烟心中一暖,所有的难受怨恨都消失而去了。 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虚弱着声音向紫鸢撒娇。 看到苏雪烟毫无血色的小脸,皓白的手臂上骇人的血痕,紫鸢连忙回过头对着外殿的人大声喊叫道:“御医,快点叫御医进来!” 她要杀了苏云彩这个可恶的女人! 不期然看到躺在地毯上鲜血淋漓的苏雪烟,一动不动的仿佛死去了般。蓦然,傲君烈瞳孔不断扩大,心中一痛苦苦地抽蓄着。 他剑眉紧紧皱起,嗜血的怒意染满了炯炯有神的双瞳,英俊非凡的俊脸也愤怒地扭曲着。 他大步流星地跨上前,一把将跪在地毯上的苏云彩粗暴地揪起来,毫不怜香惜玉的一巴掌就猛力掴过去了。 浑厚的巴掌声充斥了偌大的永烈殿,可见傲君烈下手有多狠! 此时大殿两道大门是大开着的,所以站在外面的宫人们都能听到傲君烈这一声猛烈的巴掌声。 即使他们没有一个人敢抬起头看里面的情况,但是他们约莫也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因为,能让傲皇如此失控狂怒的人,就只有宠姬娘娘一个人,一定是皇后娘娘对宠姬娘娘做了什么事,才会惹得傲皇如此盛怒! “贱人,谁准你踏进永烈殿的!” 傲君烈紧绷着俊脸,锐利的双瞳被失控的狂怒赤红了,剑眉紧皱浑身散发着黑暗冷冽骇人的杀气,就像地狱里嗜血的修罗似的。 重若千斤般的压抑感觉,可怕得让守在殿外的宫人们浑身瑟瑟发抖,心中都在悲鸣痛哭着! 因为宠姬娘娘出事了,他们这群永烈殿的奴才也不用想能活命了。 傲皇定会将所有怒气发泄在他们这群奴才身上,怪罪他们没有保护好宠姬娘娘,这脖子上的脑袋……快要分家了! 傲君烈猛力的一巴掌掴得苏云彩好不狼狈,被挽起的黑色发丝因猛力的冲击而变得七零八散的。 散落了一半还有一半摇摇欲坠的,凌乱不堪就像疯婆子似的。 冷艳绝色的小脸右脸颊立刻就红肿起来了,一截骇人的红色巴掌印深刻地印在美艳绝伦的脸蛋上,完全破坏了脸上的美感。 嘴角溢出一丝血痕,看来傲君烈这一巴掌完全没有手下留情。 让苏云彩痛得眼冒金星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哪里还听得见傲君烈问的话! 见苏云彩默不作声的,无视自己的提问,如此嚣张的态度更加激起傲君烈黑暗的怒火,锐利的双瞳危险地眯起来,狠戾的阴残从眼眸中迸射出来。 让眼冒金星混乱不堪的苏云彩也感受到其中骇人的气息,还没反应过来时,头发已经被傲君烈狠狠揪起来了。 仿佛是想要扯出她的头皮似的,痛得苏云彩只能仰起红肿了一边的小脸,对视着傲君烈英俊的脸庞上阴狠的狂怒! “不说话是吧,来人!”傲君烈双瞳中迸射出暴戾的杀气,一手揪着苏云彩黑色的头发,沉声喝道,命令守在殿外的人进来,好好处置她。 此时,苏云彩头上的发髻已经完全狼狈地散落下来了,遮住美艳动人的小脸,就像木偶似的被傲君烈的大手紧紧揪着头发。 每动一下都感到头皮快要离体的痛楚,心中恨得想要杀死算计她的苏雪烟! 但是……现在还是保命要紧…… “傲皇……你杀了我……可没好处……我们还有几天就完婚了……苏尉迟的心才刚刚被稳定下来……你要将我杀了……他不会接受的……” 苏云彩喘息着大气,每说一个字,没拉扯一下嘴唇脸蛋,都会感到无限的痛楚,脸上火辣辣的,看来已经破皮了。 闻言,傲君烈阴冷一声,赤红嗜血的双瞳狠戾地瞪了苏云彩一眼。 她冷峻的声音讥笑道:“你的意思是说,你要要挟朕吗?你知道朕最厌恶的是什么吗?朕厌恶一些不听话不自量力的棋子,不过朕喜欢驯服不听话的棋子,朕不会杀了你,不过会好好驯服你的,来人,将软鞭和刀子拿上来!”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龙袍不及她的疼 傲君烈看着苏云彩诡异一笑,大手一放,松开手上的头发。 忽然失去助力的苏云彩整个人狠狠地跌倒在地毯上。 还好永烈殿用的地毯是极为高贵柔软的羊毛地毯,跌倒在地上也不会太痛。 傲君烈没有再看跌倒在地毯上,披头散发一身狼狈的苏云彩。 他大步流星急切地走到苏雪烟那里。 紫鸢已经唤人叫御医来了,但是御医还没有来,她又不敢鲁莽乱碰苏雪烟,怕会弄通她右手臂上的伤口,真着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一把低沉透出丝丝焦虑的声音传过来了。 “走开!”傲君烈紧皱起剑眉,冷声示意紫鸢退开一旁,别碍着他的视线! 傲君烈的命令,紫鸢犹豫着咬牙不肯服从,她在留在小姐身边! 紫鸢护在苏雪烟身边扭头看向一脸阴狠不悦的傲君烈,着急无措的说道:“傲皇……小姐受伤了……右手臂上……很多血……流了很多血啊……” 一道道血痕的……染满了雪白的手臂……好不骇人啊! 傲君烈剑眉皱得更紧了,因为紫鸢挡住了他的视线让他无法看到苏雪烟的情况,也因为紫鸢话里的流了很多血这五个字而不安暴动着。 他不耐烦地揪起紫鸢的衣领,犹如拎小鸡似的将她挪到身后。 接着快步走到苏雪烟身边,看到她右手臂上那鲜血淋漓一道道伤口,双瞳中杀意俱现,骨骼上发出‘咯咯咯’狂怒暴动的声音! 他会在苏云彩这贱人身上,将风少灵的痛十倍奉还给她的! “傲君烈……”看到傲君烈瞳孔中炙热的狂怒,苏雪烟艰难地挤出三个字,虚弱地唤叫着他的名字,心里对他有丝丝愧疚…… 傲君烈他如此紧张自己,而她却一次次骗了他。 这一次也是…… 明知道他对自己紧张重视所以才会选择自残,其实她并没有想要傲君烈杀了苏云彩。 苏云彩是她的双胞胎妹妹,即使她们非但不亲近还成为了敌人。 但是自己还是不想杀了她……她只是想给苏云彩一个深刻的教训,好让她望而止步…… “嘘,别出声说话。”傲君烈轻声打住了苏雪烟的声音,紧绷着的俊脸渐渐柔和下来。 ,双瞳中赤红嗜血怒意也渐渐隐退下去,充满柔情的样子和刚才掌掴苏云彩狠戾嗜血的样子,判若两人。 傲君烈剑眉紧皱地凝视着苏雪烟右手臂上那一道道鲜血淋漓的伤痕,心疯狂地抽痛撕裂着。 仿佛苏雪烟手臂的上受的伤一一烙在他的心脏上似的,身同感受,血淋淋的心,心疼地滴着血。 傲君烈想要将苏雪烟抱进去内殿里,好让她减少一点难受舒服一点,但是又怕会弄痛她右手臂上的伤痕。 沉思了一会儿,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脱下身上金色银丝线阴绣的黑色龙纹皇袍,小心翼翼地包裹在她身上,轻轻盖住她右手臂上的血痕。 接着再小心翼翼地抱起躺在地毯上的苏雪烟,缓缓走进永烈殿中的内殿,步伐尽量放轻放缓,走得极为平稳而小心,仿佛生怕会触碰到苏雪烟手臂上的血痕。 苏雪烟垂下眼帘,看着盖在自己身上的金色银丝线阴绣的黑色龙纹皇袍,心中一阵惊愕。 呆滞的抬起头星眸闪烁着泪光看着俊脸上难掩焦虑的傲君烈,一时百感交杂的……复杂的情绪让她尝不出是苦还是甜,唯独右手上的伤好像没有那么痛了。 金色银丝线阴绣的黑色龙纹皇袍……这是代表着晋王朝至高无上尊荣的龙袍…… 唯有君王才有资格穿上,傲君烈却用足以抵上半壁江山的龙袍,为自己盖上……为的就是不想触碰到她手臂上的伤口不想弄痛自己…… 傲君烈啊傲君烈……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这要让她该怎么办才好。 她错了,全错了,错得离谱……她不该选择利用自残的方法却算计苏云彩的……她不该利用傲君烈对自己的感情……她不该一次次欺骗他的心的…… 怎么办,她要怎么办才好……谁来告诉她,究竟该怎么抉择才对…… 苏雪烟头抵在傲君烈结实温暖的胸膛前,紧咬着下唇轻轻呜咽着,犹如被困的小兽,无助地嘶叫着。 滚烫的泪珠滚滚滑落,沾湿了傲君烈胸前单薄的衣裳,胸前的一片湿意,引起他的注意了! 傲君烈低下头看着靠在自己胸前哭得像个泪人儿的苏雪烟,以为她是手臂上的伤口太痛的缘故,所以才会忍不住哭出来的。 想到此,傲君烈心中的痛意不断扩大,更加不舍心疼她的痛苦,双瞳中的柔情瞬间消去,染上骇人的怒意! 连他自己都还没舍得让风少灵尝一点点苦头受一丝丝委屈,苏云彩那贱人却竟然敢背对着自己而做出这种事,简直就是不想活了! 傲君烈小心翼翼地将苏雪抱放在床榻上,看着还不断呜咽抽泣的她,星眸红彤彤的,小鼻子也红红的,唇瓣也被她咬得充满了血色的红。 更显得楚楚可怜惹人心怜。 “嘘,乖,别哭了,等下御医来替你包扎好伤口就不会疼了。” 傲君烈一边轻轻地为苏雪烟拭去眼眶中不断滑落出来的泪珠,一边轻声地哄着她,想分散她的注意力,让她别那么痛苦。 该死的御医,怎么这么久都还没到,简直就是一群没用的废物! “出去看一下,看看那群御医到了没有!”傲君烈沉声怒吼着,已经站在外殿里的宫人们因为惧怕傲君烈的狂怒所有一直不敢进去内殿。 现在听到傲君烈的命令,数十名宫人像是赶着投胎似的,跌跌撞撞地跑出永烈殿了。 傲君烈的话让苏雪烟感到更不知所措了,心中难受地翻滚着,既苦涩又痛苦,还有一丝丝愧疚。 让她更搞不懂该要怎么办才好,心里一片迷茫。 惭愧的愧疚自责让苏雪烟哭得更凶更厉害了,犹如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掉落下来。 看得傲君烈心中一阵不舍,莫名升起一股没由来的急躁,让他烦躁得想要掀桌杀人! 该死的,她明明这么痛苦,自己就在她身边却什么都做不了…… “乖,再忍耐一下,等下就不痛的了。”傲君烈伸手轻轻擦去苏雪烟脸颊上的泪痕,轻声安抚说道,心里狂怒地将一群迟迟还没来到的御医狠骂一遍了! 闻言,苏雪烟使劲地摇着头,秀眉紧皱,小脸都皱成一团了,紧咬着下唇呜咽的抽泣着。 不,她不是痛……不是手臂上的痛,而是心中的痛折磨得她快要疯掉了…… 傲君烈知道一切之后,会原谅自己吗?会恨她吗?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不想要这样的……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 不一会儿,一群御医终于喘着粗气跑进永烈殿中的内殿。 一群资历老道的御医一个个满头大汗的,却没人敢伸手去擦汗,而是挺直身体寂静地站在傲君烈面前,大气也不敢喘息了。 傲君烈眯起双瞳阴森森地横扫站开一排的老御医,冷声低喝道:“呆站着做什么?还不快上来医治!” “是,傲皇!”接收到傲君烈的命令之后,一群老御医连忙走上前,此时的龙床前已经被隔离了一层屏风。 屏风中有一个窗口,可以让苏雪烟从里面伸出手臂让老御医们检查上药包扎一番。 一群老御医七手八脚的,虽然都是老骨头,但是动作利索麻利得很,丝毫不敢作出一丝怠慢。 一方用着高贵的药酒替苏雪烟清洗手臂上的被划伤的伤口,接着站在旁边的老御医就会跟上速度,将那些清洗完的伤口擦上止血的药酒。 一切都完成后,后面的老御医便连忙走上前拿出能皇宫里最珍贵的凝肌雪香膏,轻轻地给苏雪烟涂在手臂的伤疤上,让她将来手臂上不会留有一丝疤痕。 涂好膏药之后,就开始拿起白色的纱布为苏雪烟包扎了。 一切都完成后,已经是两个时辰后的事情了,在傲君烈目不转睛的凝视之下,老御医们可谓是大气不敢喘,声音不敢大,连替苏雪烟上药的时候老手也瑟瑟发抖,怕会弄痛她。 那被站在后面一直看着的傲皇听到,就大事不好了! “傲皇,宠姬娘娘手臂上的伤口都处理好了,已无大碍了,臣等回去太医院之后,便会命人调配几剂草药送来给宠姬娘娘服下,只要日后涂上凝肌雪香膏几次便能一点疤痕都看不见的了。” 其中一名老御医壮壮胆子,上前向傲君烈禀告一切事宜。 闻言,傲君烈煞有其事极为认真地轻轻点下头,声音冷峻地说道:“退下吧。” “是,臣等告退。”老御医们连忙跪安,接着收拾好大药箱便徐徐推出内殿了。 见老御医们都退下去了,紫鸢连忙走上前将挡在床榻前的屏风撤回去,好让苏雪烟别给闷到了。 傲君烈连忙走上前,跨坐在床榻侧边上,看着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脸容疲惫的苏雪烟,双瞳的视线最后落在为包扎得密不透风的手臂,若有所思轻声问道:“还疼吗?”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它日十倍奉还 “不疼了……”苏雪烟轻轻摇晃着小脑袋,声音虚弱的应道。 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疼。 可能是因为心情太复杂的缘故吧,让她忽略了手臂上的伤口…… “傲君烈。”苏雪烟轻声唤着傲君烈的名字,抬起充满倦意的星眸定定地看着他,心中默念着:对不起。 “嗯?” 傲君烈剑眉紧皱的,还在盯着苏雪烟受伤的手臂审视着,看看有没有哪里包扎得不够完善的。 有没有咧开伤口溢出血来的。 “我困了。”苏雪烟轻缓的说道。 闻言,傲君烈抬起头,看着好像很疲倦的苏雪烟,宽厚的大手轻轻抚摸了她光滑的额头一下,低声道:“好好睡吧。” 傲君烈低沉性感充满磁性的声音,忽然让苏雪烟感到一阵安心。 她轻点一下头,便缓缓闭上眼睛,很快就带着一身疲倦茫然坠入梦乡了。 “好好照顾着她。”傲君烈目不转睛的凝视着沉睡过去的苏雪烟,头也不回地向站在身后的紫鸢吩咐道。 “是,傲皇。”站在傲君烈身后的紫鸢,毕恭毕敬的应道,心里也很着急想要上前看看苏雪烟,但是傲君烈在,只好先忍着了。 凝视着苏雪烟良久之后,傲君烈才站起来将她交给紫鸢,而自己则是大步走出外殿。 那里还有一个人等着他惩罚! …… 永烈殿前殿里。 排在前殿两旁共二十六个琉璃灯,五六个太监公公拿着火油静静地逐一点亮两侧的琉璃灯。 偌大的前殿顿时灯火明亮起来了,看得也更加清晰了。 但是负责点灯的太监公公们目不斜视不敢乱看,只因乱看是永烈殿中的禁忌,不听不看不闻不问才是他们永烈殿里奴才的宗旨! 前殿上首一张白玉雕成长长的软塌光华内蕴,傲君烈紧绷着俊脸寂静地坐在软塌边上。 身旁放在软塌上的小红木圆桌上摆放着一条软鞭以及一把锋利的刀子。 让人摸不着他的用意是什么,不过单是猜测着就够毛骨悚然的了! 虽然傲君烈没有说话,但是阴沉沉的俊脸,紧皱起的剑眉,抿起的双唇,坐落在光华内蕴软塌上,高贵得让人不敢逼视。 无言之中散发出冷冽威严的君王气势,让跪在他面前的属于雪涟殿里宫人们不禁瑟瑟抖嗦起来了。 有的已经哭出来了,但是又不敢发出声音,半憋着而哭,知道今日的惩罚是逃不了的了,只希望能保下一条小命。 小脸红肿未消的苏云彩,沉默无言的跪在地毯上,却依然是高昂着胸口抬头直勾勾地看向傲君烈,没有丝毫畏惧之意。 倔傲的不羁的样子却让傲君烈更为愤怒,大掌用力一拍身旁的红木圆桌,桌面顿时一阵震动,放在圆桌上面的软鞭和刀子都抖动起来了。 跪在傲君烈面前的宫人们身体抖嗦得更厉害了。 抖嗦得犹如秋下的落叶似的,惧怕地畏缩起脑袋,谁都不敢抬起头来看向坐在软塌上气势威严的傲君烈。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瑟瑟发抖的一群无能宫人,傲君烈敛起剑眉,面无表情地沉声命令道:“来人,奉朕的名义将雪涟殿里的所有宫女太监都斩了,包括眼前这几个!” 傲君烈语气说得极为轻巧,语气既不愤怒又不冷冽,平平淡淡的语气仿佛在说着今天天气很好,类似平凡普通的话题。 可是这样一句平平淡淡的话却让雪涟殿中上上下下五十余名生命断送了,让人备感心寒。 “不要啊……傲皇饶命啊不管奴才的事啊……我们是无辜的,求傲皇大慈大悲饶过我们吧……” 七八名属于雪涟殿的宫女太监们听到要拉出去斩头了,纷纷哭爹叫娘的死命向傲君烈求饶,求他肯放过他们几条贱命! 傲君烈微微仰起头,迸射出寒光的双瞳冷冽地盯着一群贪生怕死的奴才。 他不屑的低哼一声,冷峻说道:“知道身为奴才的你们最不该做的是什么吗?” “身为奴才的你们最不该做的是主次不分,竟敢想要硬闯朕的寝宫,永烈殿是什么地方,何时轮到你们这群奴才硬闯进来了?无视朕的寝宫就如无视朕的存在,单单这项罪名就足够你们五马分尸诛连九族了,来人,将他们拖下去都斩了!” 听到傲君烈的命令后,守在永烈殿大殿门前的黑甲护卫军们领命进来,数十名黑甲护卫军拉扯着七八名哭喊求饶的宫女太监硬拖扯拉出永烈殿。 哭喊求饶的声音越来越远了,到最后消失于无。 偌大的永烈殿前殿里恢复了一片寂静,只剩下傲君烈与跪在地毯上的苏云彩,气氛却更加诡异了。 俯视着跪在地上面带不羁的苏云彩,傲君烈冷笑一声。 冰裂寒冷的双瞳闪过不屑,讥笑道:“那些好歹都是服侍过你的宫人,你这个作为主子的却狠心地连一句求情都没有,确实够让人心寒的!” 闻言,苏云彩倔傲不羁地仰起头,红肿的小脸在明亮的灯光下变得有些狰狞吓人。 她直直逼视着傲君烈的眼,冷笑道:“狠心?心寒?论狠心心寒,云彩比不上傲皇的爽快,为了宠姬娘娘一节受伤的手臂,而让整个雪涟殿里五十余名宫人的性命来赔罪。” “一节受伤的手臂,换五十余条生命,何等矜贵的命啊!” “傲皇已经决定好的事情,云彩怎么敢去求情呢?云彩也没有这个能力去求情,此时的云彩也是带罪之身,或许下一刻云彩也要掉下脑袋了。”苏云彩勾起嘴唇,冷傲不羁的反讥道。 死还是不会死,她在赌傲君烈不会杀掉她。 至少……现在傲君烈会留下她,因为她这颗棋子还是有用途的! 只要能活命,那么她就有机会翻盘爬上去。 它日定会将宠姬那女人今日对自己做的一切,付出惨重的代价! “你的脑袋还有利用价值,朕不着急斩你的头,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最后一句话,傲君烈话锋忽然一转,阴沉的杀气俱现,双瞳中也染上淡淡的赤色,分外嗜血阴冷。 他大手一挥,将摆放在红木圆桌上的锋利的小刀,精确地扔到苏云彩面前,冷冷逼视着她,狠戾的命令道:“两只手!别让我看到还有一处完好无缺的皮肤!” 风少灵被伤了一只手,那么苏云彩这贱人就必须要十倍奉还,两只手只是前奏而已,他不介意好好鞭策这颗该死的棋子一番。 苏云彩看着落在自己面前锋利的小刀。 她是何等聪明的人,当然能听得懂傲君烈话中的意思,只是……不是她做的,却要让她承受这无妄之灾。 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但是,即使她说不是自己做的,傲君烈会相信她的话吗?不会。 傲君烈现在眼里心里想的都是那个宠姬,他又怎么可能相信自己的话? 风少灵,你要给我记住,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的,总有一天我定会抢回你现在的一切,让你变得一无所有! 苏云彩冷下小脸,倔傲地拿起地毯上锋利的小刀,掀开衣袖露出雪白无瑕疵的手臂,紧咬着下唇。 狠下心来,握着小刀的手狠心一挥,鲜红的血珠喷射出来,染红了她白色的衣裳,苍白了她红肿的小脸,披头散发的她变得更加狼狈了,就像是黑暗中的鬼魅似的! 紧咬着牙关,苏云彩继续拿着小刀挥划着,雪白的左手增添了一道道骇人的血痕。 直到左手手臂上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变得鲜血淋漓的,她才更换向右手,继续自残着。 嘴唇都被她咬得溢出血来了,可见那痛有多深多苦! 坐在软塌上的傲君烈,手放在红木圆桌上,单手托着下颚,慵懒性感的打着哈欠,一副无趣无聊的看着苏云彩自残。 看着她身上的白衣渐渐被染成骇人的血衣,只是单纯的看着,并没有喊停的意思。 他只说过,不会让苏云彩死而已,但是有更多的折磨,是比死更可怕更痛苦的。 敢伤他的女人,苏云彩就必须要有承受一切后果的觉悟! 也不知道自残了多久,苏云彩小脸毫无一丝血色,苍白得犹如一张白纸。 她颤抖着握住小刀的手,摇晃一下涣散的意识,闭起眼睛,咬牙再右手臂上最后一块往后的皮肤划下去。 钻心刺骨的痛楚让她香汗淋漓的,小脸不满了忍耐的汗珠,豆颗大的汗珠流入眼睛里,酸涩得让她睁不开眼睛。 难受的瘫软在地毯上打滚,不管是打滚到哪一边都会触碰到她两手臂上的血痕,让她痛上加痛,尖叫一声,便眼前一黑昏迷过去了…… 苏云彩辗转难眠的,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就迎头被人泼下一盆冷水。 冰冷刺骨的冷水让苏云彩不得不转醒过来,一醒过来五官的意识便会变得清晰很多了,双臂传来钻心的痛楚让她顿时煞白了小脸。 汗珠大滴大滴地往下掉,她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双臂已经被粗陋地包扎起来了,但是却没有止血,被鲜血染红的纱布,黏黏的让她的手臂上的伤口灼灼发热!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代嫁1 “我……已经……做完了……” 苏云彩无力的半撑起虚脱的娇躯,粗喘着大气,汗湿了脸颊,不羁的看着坐在软塌上面无表情的傲君烈,断断续续的说道。 她熬过来了,即使是如此钻心之痛,她都能熬过来了,将来……将来她定要…… “做完了?朕何时说过单单两只手就够了的?朕并不是一个宽宏大量的君王,仇是必须要报的,两只手只是个前奏而已。”傲君烈慵懒地单手托着下颚,看着浑身染血的苏云彩,薄唇勾起嗜血的狠笑。 他将摆放在红木圆桌上的软鞭丢落在站在一旁静立的太监脚前,用意很明显。 “朕说过会好好驯服你一番的,你越不羁朕就越有方法驯服你!”傲君烈坐在软塌之上,俯视着脸色苍白的苏云彩,邪恶的说道。 接着他转头看向太监命令道:“拿起软鞭,替朕狠狠地打,倘若敢保留一丝力气,朕就要你脑袋不保!” 闻言,静立在一旁的太监不敢有所怠慢地捡起软鞭,走到浑身鲜血淋漓的苏云彩面前,闭起眼睛手拿着软鞭狠狠的往她身上鞭打。 鞭鞭犹如利刀般刀割的软鞭,让苏云彩痛得死去活来的,血染的小手紧紧揪着身下的地毯,紧咬着下唇强忍着钻心撕心裂肺的痛楚,死死咬着不肯松口,血染的美眸充满了残忍阴毒的恨意…… “你要记住,朕的皇后只需要是一个听话乖巧的木偶……”这是苏云彩昏厥过去之前,朦朦胧胧听到傲君烈说的话。 …… 之后的几天里,苏云彩都过着痛得死去活来的生活。 那日她再次昏厥过去后,傲君烈便命御医随意将她身上的伤口包扎一下,便叫人将她抬回雪涟殿里。 偌大孤寂屹立在皇宫中一方的雪涟殿空无一人的,所有归属于雪涟殿里的宫人都被降罪而拉出去斩头了,黑甲护卫军将苏云彩随意丢在雪涟殿中便回去复命了。 而苏云彩还昏迷不醒,浑身的伤痛让她睡得极其不安稳,发起了低烧来了,却无人照理只能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下出了一身汗,又冷得身体抖嗦不停。 来来回回好几次才总算将烧退下去了。 那几天里,雪涟殿里都没有进来新来的宫人,只是有人负责给苏云彩管送早晚三餐,其他时候几乎没有人会管她。 醒来后的苏云彩看着空无一人冷清冰冷的雪涟殿,只是冷冷一笑。 自己独自一人简单地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口,心中暗暗发誓,这仇她一定会报的! 雪涟殿冷冷清清了好几天,直到大婚前的一天才陆陆续续召进了一批新的宫人太监。 五十余名宫人们连夜通宵将偌大的冷清无人气的雪涟殿铺上大红色喜庆的地毯,贴满了双子的喜字,接着在雪涟殿的前殿两侧挂满了红色的灯笼。 每个大红灯笼下面都垂挂着一副竹排,竹排上刻上喜庆连连的祝福字句,最后再将雪涟殿里的所有家具上铺上红色刺绣着龙凤戏水的绸缎。 帷帐用的是五彩丝线绣的百子千孙图,底部缀以茜红的水晶珠,碎金穿花的龙凤呈祥石榴被也是多子多孙的好意头。 镏金蟠龙的床榻前人高的龙凤祥和蜡烛上抹上蜂蜜,这蜂蜜遇热飘出的香味再加上殿中铜兽口中吐出的百合欢的味道,让人身子软绵绵的。 一片冷清的雪涟殿一夜之间变成如火般热情喜气洋洋的新房,而身穿白衣的苏云彩与雪涟殿里一片火热热情的喜气洋洋一点也不合调。 她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犹如局外人一般,因为——她这里没有凤凰裳嫁。 傲皇与皇后完婚的日子,原本需要经过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礼,因苏雪烟身特殊的问题,之前傲君烈‘冥婚’的时候已经都一一做过了。 所以这前三礼省略。 只是由纳征开始。 这是下聘礼的日子,聘礼数额因无规定,太后便做了天大的人情给苏尉迟。 万两黄金全部打造成五十两一个的元宝,铸上喜庆的龙凤图案,金光掠过耀人眼目。 二十匹纯白骏马是依周礼中天子驾车的“醇驷”,大小不仅一样连皮鞍也是相同。 由驯马司把这马驯的极为听话,步伐整齐能随着鼓乐点子行走。太后这么做可谓给足苏尉迟面子啊! 因今日便是傲皇与皇后完婚的日子,皇宫里头都要忙翻天了,到处喧嚣声不断。 宫人们进进出出地忙碌着,唯独奢华威严的永烈殿依然是保持一份安宁,谁也也不敢乱打扰永烈殿里的人,更不敢得罪宠姬娘娘半分。 雪涟殿一夜之间所有宫人死去的消息在皇宫里已经是人人皆知的事情,但是谁也没敢滋事造谣,因为赐死雪涟殿的宫人们的人是傲皇。 而雪涟殿又是皇后居住的宫殿,此事牵连甚广,谁也不敢乱说话,怕说错一句惹来了杀身之祸就不值了! 永烈殿内殿外面的御花园里,百花盛放,娇鲜欲滴的,空气中飘荡着阵阵好闻的花香味道,分外怡神。 御花园以浅粉色的桃花为主调,几乎整个御花园里都种满了茂盛高大的桃花树。 而御花园中央有一池碧水,名为倾碧湖,那碧湖波粼粼,水雾氤氲,秋风送爽,让人神怡! 而在百花齐放,桃花纷飞的御花园中,摆放着一张白玉雕琢而成的贵妃椅,用温润的白玉雕琢而成的贵妃椅上雕刻着龙凤交缠的图纹。 贵妃椅上套上一层厚厚的软垫,让苏雪烟躺着的时候不会觉得硬帮帮,极为华丽奢侈的一张贵妃椅! 今日是傲君烈和苏云彩完婚的日子,傲君烈今早早早就离开永烈殿了。 苏雪烟难得偷来片刻自由舒适的时光,躺在白玉的贵妃椅上,手上执起一本书籍津津有味地品读着,享受着这御花园里自然的芳香,享受这片刻的安详宁静,好不写意。 “小姐,是时候涂药了。”紫鸢拿着一盒凝肌雪香膏走到苏雪烟身旁,轻声提醒道。 自那日之后,苏云彩便再无踏出雪涟殿一步。 而那日雪涟殿里宫人们全部被傲皇下令斩首的事情虽然整个皇宫都知道,但是却无人敢乱说,她也不敢对小姐说,免得她会责备自己。 “哦,是哦,看我这记性,又给忘了。”苏雪烟轻轻敲了自己的小脑袋一下,笑意盈盈地看着紫鸢说道,却见她一脸凝重的样子,不禁疑惑问道:“紫鸢,怎么了?” 怎么突然脸色就变得凝重起来?是出什么事情吗? 紫鸢垂下小脸,走到苏雪烟身边掀起她右手上的衣袖,扭开小盒子为她轻轻缓缓涂着膏药,撅起嘴唇闷闷不乐的说道:“今天……是傲皇和皇后完婚的日子。” 傲皇要和别的女人……洞房一夜,小姐她却依然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来她真的一点都不爱傲皇…… 可是,她却替小姐感到不值,怎么可以让傲皇与那苏云彩在一起的呢? “是啊,我知道,而且不单止我知道,全晋王朝的子民都知道呢!君王大婚,是百年的盛事,该要喜庆连连才对的。”苏雪烟轻轻拍了拍紫鸢的肩膀,细声安抚道。 她当然明白紫鸢的意思。 但是……她也道不出此刻自己心中的感觉,或许……或许有些许寂寞吧。 但是更多的是坦然接受,君王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而自己也没有这个本事,所以没什么好抱怨的,这就是帝王之家,这就是皇宫,没有一生一世一双人这句话…… 闻言,紫鸢小嘴撅得老高了,继续垂下头闷闷不乐地为苏雪烟涂着香膏,已经涂了好几天了,苏雪烟手臂上的伤疤也淡化了很多。 估计再涂几天就完全消失了,真是一盒神奇的膏药啊! “好了好了,别再撅了,再撅就要上天去了,乖笑一个嘛。”苏雪烟巧言相哄着紫鸢,不想看到她替自己担心忧虑的样子。 其实没什么好忧虑的,即使苏云彩没有出现,迟早也会第二个女人登上皇后的位置,所以无需要想太多。 她们目前该要想的是……要如何逃离这座皇宫。 苏云彩上次的事情之后好像收敛了很多,但是她知道……以苏云彩这么倔傲不羁的性子是不会屈服的。 她知道自己的弱点,所以将来宫中的日子会变得更加艰难,真的要好好策划一番,该要如何逃跑才行…… 在这皇宫呆得越久,就越危险,也越不安对傲君烈也越愧疚…… 想起傲君烈,苏雪烟就忍不住沉重叹息一声,雪白的小手抚摸着身下白玉雕琢而成的贵妃椅,以及永烈殿里无意中所作出的变化。 虽然每一处都很细微,但是她知道这些都是傲君烈为自己而做的…… 比如,前殿上二十多盏琉璃灯,是傲君烈为自己而添加的,比如这张白玉贵重的贵妃椅,比如内殿里温暖的羊毛地毯…… 傲君烈对她越好,她就越愧疚,越迷茫,不知道该要怎么办才好。 苏雪烟使劲的甩了甩小脑袋,决定还是别再想去傲君烈的事情了。 她拉起紫鸢的手,走下贵妃椅站起来说道:“我累了,先进去睡一会儿,用晚膳的时候再来叫醒我吧!”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代嫁2 说着,苏雪烟便缓缓走进内殿去午休一番,睡了足足两个时辰,醒来的时候已是晚上了。 揉着朦朦胧胧的睡眼,苏雪烟从龙床上踏下来,伸了个懒腰。 正想要出去找紫鸢的时候,只见她正匆匆地跑进来了,牵着自己的手,紧张地说道:“小姐……小姐,好多宫女来了……带着好多那些那些……” 紫鸢话说得七零八落的让苏雪烟听得糊里糊涂的,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她疑惑的问道:“你在说什么?哪里的宫女来了?” 竟然有人敢进来永烈殿,而且还是宫女? “就是就是……小姐,你看,来了。”紫鸢伸出指尖指着内殿门前,瞪大眼睛惊奇的说道。 闻言,苏雪烟也顺着紫鸢指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内殿前出现了两行列身穿红色宫服的宫女。 宫女一个跟着一个很有跌续地走进内殿。 每个宫女的眼睛都被蒙上一块大红色的手帕,遮去她们眼中的视线,让她们无法看见苏雪烟的容貌。 苏雪烟微微愣了愣,也反应不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随即看到宫女手上的托盘,第一个宫女手中托盘上放着是一件大红色的衣裳,叠得非常整齐让苏雪烟看不出是什么衣裳。 第二个宫女手中托盘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头饰发簪,华丽高贵的金簪精致得让人炫目。 接着后面的……有腰带鞋子袜子……等等,都是以红色为主调的。 这……这简直就像是……成婚似的…… “这是怎么回事?谁叫你们进来的?”苏雪烟看着身穿红色宫服被蒙上眼睛的宫女们,轻细的声音微微发着抖音,指尖都有点泛白了。 心里其实有种胆大包天的想法,但是却不愿相信! 傲君烈啊傲君烈……你这样子做,是要疯了吗? “回禀宠姬娘娘,是傲皇叫奴婢们进来的,傲皇吩咐到,您务必要穿上这些衣裳。”带头的红衣宫女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闻言,苏雪烟顿了顿,随即缓缓走上前,雪白的小手覆上摆放在托盘上的红色锦霞手感顺滑舒服的衣裳,小脸上的神色微微有点茫然了。 她静静的问道:“你们知道这些是什么衣裳吗?” “回禀宠姬娘娘,奴婢们不知道,奴婢们都是蒙着眼睛才接过手上的东西的,所以不知道托盘上面的是什么。奴婢们都是遵从傲皇的指令做事而已。”宫女语带不含糊地一一详细说清楚,怕会被宠姬娘娘误会自己。 因为傲皇吩咐下,谁敢偷看一眼托盘上的东西的奴才,都会和雪涟殿里的宫人一样,斩首示众! 她们可不想死,所以全程都没敢偷看手上托盘一眼! “嗯,我知道了,你们都将手上的托盘放下来,退下吧。”苏雪烟清脆悦耳的声音轻缓细说道,并无为难这群宫女的意思。 “是,宠姬娘娘。”一排行列十个宫女,两排行列二十个宫女,动作利索麻利地将手上的托盘放在桌子上。 接着寻摸进来的路徐徐退下永烈殿了。 偌大的永烈殿里,就只有苏雪烟和紫鸢两人了。 她们拘束不安的对看一眼,接着彼此点了点头,走到放满了一盘盘托盘的桌子旁。 紫鸢拿起一颗鸡蛋般大小晶莹剔透的夜明珠瞪大眼睛呆滞地看着,有些不敢置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这夜明珠可是价值连城的宝物,据说在黑夜的时候会发亮,异常珍贵稀有。 没想到傲皇却将这颗名誉天下的夜明珠赏给小姐…… 天,这里的所有首饰耳环吊坠金簪样样都是精品中的宝物,即使贵为后宫贵妃的女子也没有如此奢侈的头饰。 便是随便拿一支金簪出去卖掉也能换来几万两黄金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虽然平时傲皇给小姐的衣食住行都是最好最珍贵最奢华的,也没少送小姐奢侈的宝物,但是这次一送就送……这么多…… 正当紫鸢对着一大堆流光溢彩的宝石金簪发愣的时候,苏雪烟缓缓拿起那长长的一件红色的衣裳,两只雪白的小手捻起衣裳的骨架子,在空中轻轻一甩。 红色华丽的霞锦分散在空中,登时吓得魂飞魄散了……手颤抖着,不小心松开了指尖。 绣着用金色银色丝线阴明刺绣出来的栩栩如生凤凰于飞图的红色衣裳,缓缓飘落在地毯上,苏雪烟吓得嘴巴大张,不停的眨了眨惊愕的星眸。 想要试试看这件……凤凰裳嫁会不会变走? 天!凤凰裳嫁是晋王朝里唯有皇后才够资格穿上的嫁衣。 据说要刺绣出这一件异常珍贵的凤凰裳嫁,总共要一百八十八个绣工高超的绣娘一同拿着头一针起线。 要连续三天三夜不能隔断的不停刺绣才能绣好底土纹。 接着分阴暗两线要交叠在一起凝成栩栩如生的凤凰于飞图纹,极其考验绣娘的刺绣功夫,而且这么一件凤凰裳嫁,用的一针一线都是用极为昂贵的云州霞丝银线而绣成的! 这件珍贵异常代表超越非凡地位的凤凰裳嫁怎么会出现在她这里的呢?不是应该给苏云彩才对的吗? “小姐,怎么了?”紫鸢发现身旁的苏雪烟都默不作声的,不禁转过身来看向她,奇怪的问道。 随即看到地毯上的红色刻有栩栩如生的凤凰于飞图纹的…… “凤凰裳嫁?”紫鸢惊讶地凸大眼睛,接着连忙跑上前将飘落在地上的凤凰裳嫁捡起来! 这凤凰裳嫁是皇后的象征,要命的贵重,怎么可以让它落到地上,要是给外人看到,这可是大大地大逆不道! 不过,这凤凰裳嫁怎么会来到这里? 紫鸢细想一下,接着双手抱住凤凰裳嫁走到苏雪烟身旁,轻声低语的问道:“小姐……傲皇是不是有意让你去……” 代替苏云彩皇后的身份,与他成婚? 后半句紫鸢可不敢乱说出来。 一来她不肯定是不是,二来这事要是被别人听到,可是死罪啊,不能乱说的! “不会的!”苏雪烟想都没想就大声否认道。 转身看着桌上一盘盘流光溢彩的宝石,以及红色的腰带金色的袜子红色的鞋子,心坠落到脚底了。 她不断的喃喃自语道:“不会的……傲君烈不会这么傻的,这太冒险了……要是被发现了该怎么办啊……” “有朕在你身边,你怕什么?”傲君烈忽然毫无征象地出现在内殿中,让心绪不宁的苏雪烟大吃一惊,也让身旁的紫鸢微微震惊了一下。 她竟然没有注意到傲皇的脚步声! 身穿深红色赤龙金纹繁重皇袍的傲君烈,鲜少穿红色衣服的他看起来有一种别样的味道,依旧是英气逼人,增添了一份邪魅的野性,英俊性感得让人脸红心跳。 他缓缓走进内殿,看到苏雪烟依然穿着平常衣着的时候,剑眉不禁微微蹙起,沉声问道:“你怎么还不换上衣服?” 真是的,他听说女人更衣穿着起来特别麻烦,耗费的时间也长,所以才特意命人早点给这女人送过来。 结果这女人竟然只是一脸呆滞惊讶的样子,真是迟钝极了,难道还不明白他的意思吗? 她平时的聪明都跑去哪了? 苏雪烟拘束不安地绞着白生生的小手,轻咬着下唇看着傲君烈犹豫地说道:“可是……傲君烈,这是你和皇后的皇婚……我夹进去好像……好像不太好吧,万一朝中的文武百官发现了……” 苏雪烟猛然停住了溜到嘴边的话,因为傲君烈英俊脸庞愈发的黑沉下来了,她还是识趣地噤声吧,要不然最后苦的人可是自己。 可是,傲君烈这样做真的好吗? 这样子苏云彩不就一人独守雪涟殿,感觉……好像自己抢走了苏云彩的一切。 但是……却也不是的,因为现在这一切包括这场皇婚都是属于……苏雪烟的。 罢了罢了,傲君烈想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反正她也拒绝不了,还不如乖乖服从算了。 “你先退下。”傲君烈淡淡地瞄了紫鸢一眼,命令道。 闻言,紫鸢轻点一下头,徐步走出去了。 内殿里就只剩下脸色不怎么好的傲君烈,以及无措的苏雪烟。 两人都没说话,气氛诡异的沉默着。 最后还是苏雪烟率先打破沉默,因为受不了傲君烈那灼热逼人的视线! “傲君烈……”苏雪烟拿起凤凰裳嫁仔细看着,再看了看桌上的一件件衣裳,疑惑地问道:“这个要怎么穿?” 怎么有这么多件衣裳的……这样算一算……竟然有七层之多! 天!她怎么不觉得上辈子自己和傲君烈成婚的时候,有穿这么多层衣裳啊…… “真蠢,连穿衣服都不会。”傲君烈嘴上不饶人的说道。 但他还是走到苏雪烟身边拿过她手中的凤凰裳嫁,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苏雪烟,薄唇微微勾起,看似心情突然好转过来的样子,性感低沉的声音说道:“脱衣服,我来帮你穿。” 在无人的时候,傲君烈和苏雪烟说话时,也没有用‘朕’的身份了,而是用‘我’的身份和她说话的。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渴望 闻言,苏雪烟不禁小脸一红,羞涩略带气愤的瞪着傲君烈,反驳道:“你来帮我穿?叫灵鸢来帮我穿不就好了……” 只是,也不知道紫鸢会不会穿。 “她不会!”傲君烈想不没想就直接将紫鸢否决,笑眯起双瞳地看着小脸酡红的苏雪烟邪恶地催促道:“快点脱,时辰差不多到了。” 傲君烈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时辰可是耽误不得的,有那么多人等着他们…… 苏雪烟愤愤的皱起秀眉,生气的瞪了傲君烈一眼。 她却不知道,灵动的星眸因灿烂的火花变得加更漂亮迷人了,仿佛会吸掉人的心魂似的,不能自拔…… 苏雪烟垂下小脸,垂下眼帘不去看就站在自己面前的傲君烈,伸出雪白的小手缓缓解开身上翠绿色衣裳的腰带。 露出丰润的胸前一片白雪细嫩的肌肤,若隐若现的分外诱人…… 宽衣解带,翠绿色的绫罗霞衣缓缓落地,只穿着白色薄薄的里衣里裤的苏雪烟小脸酡红,眉目含羞低垂着小脑袋,露出优美雪白的颈部。 她硬着头皮顶着傲君烈愈发灼热的视线,轻咳嗽一声,悦耳的声音不自然的问道:“傲君烈……好了,你快来帮我穿衣嘛!” 有点撒娇的味道。 苏雪烟是聪明的。 她知道用怎样的语气和傲君烈说话才能讨得他欢心。 虽然平时她并不喜欢这样做,但是现在她宁愿向他撒娇示好也不愿意迎着他灼热露骨的视线宽衣解带,那太羞人了! 果然,苏雪烟的撒娇示好用在傲君烈身上很奏效,让他不禁莞尔一笑,英俊非凡的脸庞更加英气逼人了。 气宇轩昂的帝王之气高贵得让人不敢抬头直视。 “继续脱。”低沉略带嘶哑的声音,异常性感诱人。 薄唇间吐出来的话邪恶得让苏雪烟更加脸红耳赤了,眉目含羞的样子有种说不出的妩媚。 “还要脱?”苏雪烟缓缓抬起头,蹙起秀眉,水灵灵的星眸不解地看向傲君烈。 看到他薄唇嘴角处扬起的坏笑,英俊邪气又有点坏坏的样子让苏雪烟猝不及防的,心脏仿佛被什么击到似的,猛然下滑颤抖。 那感觉来得太快也去得太快了,让苏雪烟还没反应,那电流般的感觉便窜走了,让她感觉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窜进来了…… 苏雪烟若有所思地抚上胸口的位置,感受那心跳的频率,失神凝思着,秀眉微微蹙起。 衣着单薄的她看起来有点忧郁不安的样子,在傲君烈眼中更显得楚楚动人,更惹他心怜,心痒痒的只想将她揉入自己怀中,结合在一起! 傲君烈深邃的双瞳暗了暗,步伐有点着急地大步走上前,修长的手臂一把将还在失神凝思的苏雪烟搂入怀里,大掌霸道地扳起她的小脸。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的时候,他便已吻上她。 仿佛还不够似的,傲君烈强而有力的手臂如蛇般紧紧缠着苏雪烟不盈一握的细腰,将娇小的她整个人抱离地面。 让她与自己同样高度,与他脸对着脸缠吻在一起! 高大挺拔的傲君烈与娇小玲珑的苏雪烟,身高体格确实差了那么一大截,忽然被悬空了身体让苏雪烟有点心惊,两只雪白的小手无助地攀着傲君烈宽厚的肩膀,紧紧的揪着他深红色的皇袍。 被他吻得嫣红诱人的小嘴溢出抖嗦的呻吟,夹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让傲君烈吻得她更狂了! 苏雪烟颤抖连连,星眸蒙上一层迷雾,无力的伏在傲君烈宽厚的肩膀上,在他耳边吐气若兰地娇喘着,揪着他皇袍的小手更紧了! 蓦然,傲君烈低吼一声,如狂兽般的嘶哑低吼让苏雪烟抖嗦不停,娇小的身体无力的瘫软贴在他身上,娇软舒服的触感让傲君烈想要得到更多。 手上柔软的触感让傲君烈不禁低哼一声,喉咙结饥渴地上下滑动着,深邃的双瞳更暗了,无边的黑暗。 “唔……” 苏雪烟伏在傲君烈的肩膀上半眯着星眸,红唇小嘴软软地娇吟一声,小脸火辣辣的。 她微微扭动着身体,在傲君烈耳边娇喘道:“傲……傲君烈……不要了不要了……时辰快要到了……” 真的不能再闹了,皇上的大婚这么大的盛事,怎么可以耽误时辰。 苏雪烟的话犹如一盆冷水当头迎面淋在傲君烈头上,强制性的熄灭他身上已经发狂的欲火。 他难耐饥渴地低吼一声,扳过苏雪烟的小脸疯狂地吻了她一番之后,才放过她,只是气息有些凌乱急促,看来是恻隐得很辛苦! 傲君烈抱着苏雪烟的娇躯走到红木桌子上,让她坐在圆桌上。 苏雪烟纤细皓白的双臂连忙护住胸前的春光,小脸绯红,星眸迷离,小嘴嫣红,发髻凌乱的样子仿佛被人狠狠疼爱过一番似的。 羞涩的妩媚更显得青涩诱人,加之那若隐若现雪白的乳沟更加让人热血沸腾! 能看不能吃,有火不能灭,傲君烈难耐的低咒一声,接着便拿起摆放在桌面上准备好的肚兜。 大红色丝质的肚兜用金色金粉线刺绣上凤凰图,金光闪闪的肚兜极其精美高贵,价值不菲! “放下来。”看到苏雪烟双手还在挡着,傲君烈喉咙艰辛的上下滚动着,哑声命令道。 闻言,苏雪烟愣了一下,激情过后而呈现呆滞的大脑一时反应不过来,有点不明白傲君烈话里的意思。 随即一想,绯红的小脸变得更红了,瑰色的嫣红仿佛抹上了一层胭脂似的,妩媚动人。 苏雪烟别开小脸不敢看向傲君烈那炙热的眼神,羞人的感觉让她微微颤抖着娇躯,星眸泛起了羞涩的水光,贝齿紧咬着下唇生怕会溢出一丝声音出来。 “真美。”傲君烈情不自禁的低低赞叹着。 忽然话锋一转,语气霸道专横地宣示道:“不过都是我的!你全身上下都是我的,除了我之外,任何男人都不能窥视你半分,你只能是我的,身体心和灵魂都是属于我的!” 苏雪烟抖嗦着娇躯,耳边不断回响着傲君烈霸道专横的话,心猛烈地跳动起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从身体内冒上。 看着伏在自己身前的黑色头颅,身上奇怪的感觉让苏雪烟娇喘连连的,星眸充满了迷惘无助,支离破碎的声音微微呜咽着:“傲君烈……不要……不要了……好……好奇怪……” 身体仿佛不受自己控制似的,拼命地颤抖着……身体上那种感觉好奇怪……仿佛快要淹没自己了…… 傲君烈抬起头看着娇喘连连浑身发软无力的苏雪烟,星眸泛着水光而变得更加璀璨了,赢弱无助迷茫的样子酡红的小脸隐隐有一丝渴望。 就像是等着被怜爱的娃娃似的,娇媚得让人疯狂! 傲君烈难耐的伸手轻轻擦去苏雪烟眼角下的一颗泪珠,嘶哑着声音说道:“乖,等下再满足你,现在先忍耐一下。” 他也该死的难受! 如果不是这场大婚的重要性不能随意推迟,他早就不管不顾要了她了! 现在……也只能忍耐一下。 傲君烈的话让苏雪烟迷离的星眸蒙上了一层迷雾,眨着星眸迷茫地看着一脸恻隐的他,有些懵懂身体上的感觉…… 她也在渴望傲君烈?还是……她的身体已经渐渐习惯了傲君烈了? 脑海里不断重复着刚才傲君烈那方专横霸道的话,苏雪烟失神呆滞地凝思着,连傲君烈已经帮她戴上肚兜也不知道,想得够入神的…… 皇后的着装步序极为繁重要注意的事项也极为之多,苏雪烟挺直着身子板,双臂横向大张,任由傲君烈为自己套上一层又一层的衣裳,戴上一件又一件皇族大婚传统要佩戴上的饰品。 傲君烈手上的动作极为熟练,就算是对这方面熟知的长宫女也要细心看看每一件衣裳上的花纹的纹路,才能分辨出哪件先穿哪件不先穿。 而傲君烈却只是轻瞄一眼便为苏雪烟穿上,全程手上的动作没有一丝停滞的,纯熟得很。 让苏雪烟不禁有些疑惑了,灵动的星眸直勾勾地看着一脸认真的他。 傲君烈……以前也有为谁穿过这一套凤凰裳嫁吗? 要不然,动作怎么会如此纯熟呢? 虽然心中有些好奇,但是苏雪烟最后还是没有问傲君烈,她不知道该怎么问,用什么身份去问,用什么立场去问,用……什么心情去问? 明明不该去好奇傲君烈的事情才对的,可是却还是忍不住好奇起来,习惯吗? 习惯……真是种可怕的存在! 素纱中单,领口袖口皆以红,蔽膝裙为暗红压百褶,又挑了大红的外衣,領袖文以翠翟五采重行十二,轻抿了,佩以随意色的朱缘之清缘革带,白玉玄组绶,撒金红的鞋袜另加金铃。 苏雪烟身上的凤凰裳嫁仍以红色为主,比平日在永烈殿里悠闲随意的穿着要厚重复杂得很多很多。 红纱中单,领口袖口皆以红,蔽膝裙为暗红压百褶,最后到红色华贵的凤凰裳嫁,領袖文以翠翟五采重行十二,轻抿了。 佩以随意色的朱缘之清缘革带,白玉玄组绶,撒金红的鞋袜另加金铃。 里衣、中衣、夹衣、外衣,一层层穿上来,金丝玉带一件件绕上来,各种珠宝装饰一样样带上来,到最后,她快要真的连路都走不动了。 身上厚重复杂的凤凰裳嫁,再加上缠绕在身上的各种珠宝,一一压在苏雪烟娇小的骨架子上,沉重得让她不禁蹙起秀眉,有点僵硬地扭着绷紧的脖子。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帝王宠 天! 这么多衣服穿在身上,这样子她要怎么走路! “傲君烈……”看着傲君烈还拿着珍贵异常的宝石拼命的往她身上穿戴,苏雪烟皱起小脸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只差没有哭出来了。 还来?她现在都已经穿金戴银,浑身金光闪闪的了,还不够吗? “嘘,乖一点。”傲君烈连说话的机会也不给苏雪烟,直接打断她的话,剑眉严肃地皱起,英俊的脸庞也微微绷紧起来了,仿佛遇到什么难题似的! 啧!被这女人出声一吵,差点就忘了穿到哪里了! 最后,傲君烈为苏雪烟戴上夜明珠耳环才停下了手,没有再往她身上添珠宝饰物了。 不过苏雪烟几乎要累瘫了,两只手臂持续张开的姿势已经酸痛麻木了。 加之压在身上的一层层衣物和各种各样的珠宝玉佩,沉重得让她好想甩下这一身流光溢彩的凤凰裳嫁! “好……好了吗?”苏雪烟见傲君烈停下手上的动作了,酸痛麻木的双臂连忙垂下来。 但是身上依然沉重得很,身子仿佛顶着千斤重量似的,快要散开了。 怎么她不觉得上辈子自己有穿过这么复杂厚重的凤凰裳嫁的呢? 啊!是啊…… 那时候的她身体已经开始渐渐衰竭虚弱,身子骨一天比一天单薄。 倘若再穿上这一套完整的凤凰裳嫁估计就真的要倒下去了,所以那时候……傲君烈只是命长宫女随意删减一点就好了。 对他来说,那时候的自己穿什么都没有关系吧,她只不过是他手掌心的一颗棋子而已…… “你在想什么?还没有好,快点过来!” 傲君烈猛然打断了苏雪烟遥远的思绪,不甚体贴地催促着她,不过还是伸手抚着她被身上的衣裳压得僵硬发软的身体,缓缓走向琉璃梳妆台前,让她坐下来。 苏雪烟僵硬着身体,紧绷着脖子缓缓地坐在放着厚厚的软垫的椅子上。 从面前的铜镜上看着傲君烈,只见他已经开始将她的发髻缓缓解下来,长长的头发慢慢散落下来了。 她皱起秀眉细声问道:“还要梳别的发髻?” 其实她更想问的是,傲君烈会梳女人的发髻! “嗯,你这个发髻不合适戴凤冠。”傲君烈手拿着白玉梳子为梳着苏雪烟柔顺的长发,将发髻一缕一缕解下来,幽黑的眼眸透过铜镜瞄了苏雪烟一眼。 看到她紧皱的秀眉之间萦绕着淡淡的倦意,他不禁轻声地安抚道:“乖,再忍耐一下就好了,皇宫与民间不同,不单止着重传统的礼仪,更喜欢为了显突出自己高贵的身份而诸加一下有的没的规矩,经过历史的推磨下来,就变成你现在这样子了。” “穿金戴银的在别人眼里华贵非凡,却不知道在这华贵的表面之下所承受的重量有多沉重。”是平常人的十倍百倍甚至很重。 生在帝王之家,从他五岁有记忆开始,每天迎着自己的不是平民口中说的童年,而是永远学不完记不完的知识、规矩、礼仪。 在四面高墙围堵的皇宫里孩子没有所谓的童年,兄弟没有所谓的亲情,连夫妻也没所谓的感情。 有的只是斗不完的心计,争不完的权力,以及夺不走的君皇之位。 父皇膝下有十一个皇子,最后却只剩下他和君恒两个…… 是父皇逼着他们自相残杀,还是将这场早有预谋的大屠杀提前上演而已? 那时候,大皇子联合上几位皇子和大臣想要预谋造反,想要夺走晋王朝的君皇之位。 没想到却被父皇发现了,干脆就将这场大屠杀提前上演,生擒下大皇子以及另外几位同谋的皇子。 父皇毫不犹豫的拿起利剑,一剑削去自己的大儿子的头颅,最后冷酷无情地扔下一句话,让他们剩下来的十个皇子不得不自相残杀…… 谁最后活着出来,朕的皇位就归谁,反之就是死! 父皇扔下这一句足以让其他皇子疯狂的话便走了。 剩下的便是他们十个皇子兄弟残杀疯狂的屠杀,那天之前的自己并没有想过要争夺皇位,那天之后的自己便不得不为了活命而去争抢皇位。 那时候的君恒不过是一个十一岁的弱冠少年,别说是争夺皇位了,他根本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但是最后……他还是将君恒从滴血的剑下保下来了。 当时是出于什么心态,他自己也不知道。 或许因为君恒是痴儿的关系……或许他是这个皇宫里笑得最真的人……或许是自己的良心不安,选择了救下对他毫无威胁的君恒……好让他的良心能找到理由免罪自己手上的鲜血…… 皇城之下,冷眼看着一具具血染的尸体,十一个皇子十一个兄弟最后只剩下两个身上同样也染满血迹的皇子存活着…… 倾盆大雨虽然能洗刷掉他身上手上的鲜血,却无法洗去他身上的罪名,看着跪在地上连颤抖都不会了的傲君恒。 十一岁还是痴儿的他根本无法从这场残杀中反应出来,自己只要走过去,对准他心脏的位置刺进去,或者直接削去他的脑袋,那么一切都能完结了……他也能活命了。 但是最后他却选择扔掉手中染血的剑,没有杀傲君恒。 那天之后,他才惊觉醒悟,生在帝王之家里的人,都不该有所谓的感情。 唯有心不被牵动,才能在这危机四伏的皇宫中继续活下去。 唯有够狠的人才能让人畏惧,唯有足够摄人的畏惧才能让朝中的文武百官吞下微言跪拜在年仅十五岁的他的脚下。 唯有这样唯有这样他才能—— “傲君烈……”见傲君烈发愣了很久,他双眸中的空洞让苏雪烟不禁唤叫出他的名字。 不知道是否出自于关心他,或者只是觉得他脸上的神情有点孤寂落寞而已。 让她一时错觉,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不是傲皇傲君烈…… 苏雪烟清脆的声音拉回了傲君烈尘封的思绪,惊觉自己飘远的思绪。 傲君烈不禁扯出自嘲的笑意,拿着玉梳继续为苏雪烟梳上发髻,累累叠加梳出个繁复的朝天鬓。 接着傲君烈还亲自为苏雪烟画眉,那一瞬间温柔的样子,让苏雪烟失神良久…… 忽然,纤细的身体被死死的搂住了,傲君烈将苏雪烟圈固在自己的双臂里,俊脸埋在她的肩膀上,低沉的声音有丝丝无力的感觉。 不停地呢喃道:“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我不准你离开我,不准你背叛我,永远都不准就连死也不准,要不然、要不然我就……” 他不相信感情很久了,直到风少灵的出现他的心才渐渐活过来。 他的心毫无保留地给了她了,他的一切都能给她,她想要的他都会满足她的,不管是皇后的位置还是整个天下,他都能给她。 她是自己的唯一……唯一相信心动的女人,他可以向她奉上自己的一切,但是……如果她敢再背叛自己,他会……将她碎尸万的! 傲君烈的话让苏雪烟的心猛然一抖,惊骇地颤抖着,被他紧紧圈固在双臂里的娇小身体忍不住轻轻抖嗦起来了,指尖都泛白了,要不然就……傲君烈会怎么处决自己呢? 毫不犹豫地杀了自己吗?还是……留着她的命慢慢折磨自己……直到死去那一天? 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害怕,苏雪烟不敢再听下去了。 她连忙打断道:“傲君烈……” 轻细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着,短短的三个字却仿佛掏光了她全身的力气似的,让她只能软绵绵地依偎在傲君烈霸道的臂弯中,微微地抖嗦着。 感觉到苏雪烟身上微微的抖嗦,傲君烈宽厚的大手霸道地扣住她的纤细的下颚,用力一勾强迫她仰起小脸看向自己。 深邃明亮却黑暗无边的双瞳目不转睛地凝望着苏雪烟灵动的星眸,低沉的声音微怒的说道:“怎么,你害怕了?” “你不该害怕才对,只要你永远留在我身边,不做任何背叛我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懂了吗,嗯?” 最后一个‘嗯’字,傲君烈的语气明显加重了,意思也已经很明确了,霸道的口吻显然并没有给苏雪烟一丝拒绝的余地。 当然,苏雪烟也没有勇气说不。 她抬起星眸直勾勾的看着傲君烈深邃黑暗的双瞳,僵硬着脖子轻轻地点下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后背却已经冷汗涔涔了。 她难道能说不吗?她根本就没有拒绝的可能,除非……她不想要命了…… 苏雪烟乖巧点下头允诺的样子,让傲君烈顿时龙心大悦,英俊的脸庞上闪过狂喜。 他捧起苏雪烟的小脸重重地在她的脸颊上吻一口,性感的嗓音低声笑道:”真乖。” 一直悬空的心总算是变得踏实了。 闻言,苏雪烟只是垂下小脸,红唇荡漾着浅浅的笑容。 虽然沉默不语,但星眸半敛的样子看在傲君烈眼中,误以为她只是因为女儿家的矜持羞涩而已。 心情大好的傲君烈倒是没有太过在意,拿起摆放在一旁极其华丽珍贵的凤冠慢慢为她戴上去。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成婚 苏雪烟僵硬地挺直身子坐在椅子上,呆滞的看着面前的铜镜。 看着身后傲君烈亲手为自己戴上凤冠的样子,嘴角处扬起一抹温柔,没有平时硬帮帮的严肃,反倒是增添了一份清爽,让他看起来更加英俊非凡。 这样子温柔的傲君烈让苏雪烟一时百感交杂,复杂的情绪波动缠绕在心头上,她不知道是该笑该怨还是该叹息…… 傲君烈纵然对自己再好,有些事改变不了就是改变不了的,因为他是傲君烈,而她是苏雪烟。 当傲君烈知道自己身份的时候,他还能容得下她吗? 苏雪烟头戴华丽的凤凰展翅攒丝镂金冠,凤冠全部以细如发丝的金线密匝而成,其上珠宝金玉镶嵌,星星点点,光华耀眼。 额前缀着一枚象征皇后母仪天下的硕大水滴状额坠,竟然使用钻石雕琢而成。 整个凤冠价值连城,重量大概在二斤左右,这可苦了苏雪烟,感觉身上更加沉重不堪了,脖子被压得死沉沉的,只差没断掉而已。 终于,苏雪烟总算是这一套华丽而复杂的凤凰裳嫁穿戴完毕了,几近耗光她所有体力了。 当她正想要站起来的时候,竟然发现……浑身硬帮帮沉甸甸的,连站起来也成问题了! 唉…… 皇宫里的规矩礼仪,真让她难以接受。 比如这一身象征皇后母仪天下至高无上荣誉的凤凰裳嫁,这么重这么沉又这么复杂,穿金戴银华贵的珠宝确实是高贵无比。 但是前提也要考虑一下会不会压垮自己。 轻叹一声,苏雪烟安分的坐在椅子上,头戴华丽金光灿灿凤冠的小脑袋被压得沉垮垮的也抬不起来了。 她只能无力地垂着小脑袋向傲君烈求助道:“傲君烈……我站不起来……” 身上厚重复杂的凤凰裳嫁已经够重的了,再加之份量如此沉重的凤冠,她想如果自己的身体真的是虚弱了那么一点点,估计还没去到金晋殿接受百官朝拜,就已经先倒下来了! 苏雪烟的话让傲君烈错愕的眨了眨眼睛,深邃的眼瞳闪过一抹异彩,仿佛有什么要从眼瞳中迸射出来了。 他低声一笑,醇厚爽朗的笑声中夹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惊艳,看着苏雪烟的双瞳更深沉沉溺了。 “不喜欢吗?”傲君烈单膝半跪在柔软的地毯上,看着小脑袋被压得低垂垂的苏雪烟轻笑问道。 看着她被压得垮垮的样子,有些心疼地伸出手托着她头上沉重的凤冠,让她歇息片刻。 凤凰裳嫁,象征皇后母仪天下的高贵地位,是天下所有女人都梦寐以求的嫁衣。 而这一套价值连城珍贵异常的凤凰裳嫁却被这女人嫌弃抱怨起来了…… 天下的女人纵然有千千万万,唯独……唯独风少灵是特别的。 唯独这女人不会将自己当成君皇看待,不会被这皇宫里的名利腐败而改变,她依然是她,就像毒品一样,让他上瘾,让他越陷越深。 “谁会喜欢被一堆金属石子压得沉沉的!”因傲君烈帮她托住了头上沉重的凤冠,苏雪烟总算是喘出一口气了,有些难受地扭着酸痛僵硬的脖子,语气有些抱怨地说道。 闻言,傲君烈唇上的笑意更深了,深邃的黑瞳中充满了宠溺和不舍。 他伸头在苏雪烟微微撅起的小嘴上轻轻啜吻了一下,轻声哄道:“乖,再忍耐一下就好了,等结束之后我就立刻帮你解下来。” 其实,他也不喜欢这套凤凰裳嫁,脱下来的时候太复杂了! “嗯。”苏雪烟缓缓地啄着小脑袋,傲君烈都这样说了,她纵然再不喜欢也只能硬起肩膀穿下去了。 不穿都穿了,难不成她还能脱下来不去吗? 一袭红色绣上龙凤呈祥的喜帕盖在苏雪烟的头上,遮去她眼前的视线,傲君烈将坐在椅子上的浑身僵硬的苏雪烟一把横抱起来,大步流星地走出内殿。 永烈殿外门前,声势浩荡的皇族迎接队伍已经守在外面恭候着傲君烈和苏雪烟出来。 一看到傲君烈抱着苏雪烟踏出永烈殿,二百余随从的宫人以及身穿紫金甲的禁卫军连忙跪拜在地上,毕恭毕敬地向他们俩跪拜! 傲君烈将苏雪烟放下来,全身硬帮帮的寸步难行的苏雪烟在大宫女的搀扶下坐上二十四人抬的凤御輦。 二百余人的仪仗缓缓起行,前往皇宫中最大最威严的正殿金晋殿,也就是平时傲君烈早朝的大殿,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 看苏雪烟上了凤御輦之后,傲君烈才缓缓走上前,跃上自己的专驹打马在御前引路。 这匹浑身乌黑亮泽的高大骏马是傲君烈的御前专驹,黑马咴咴嘶鸣,两眼有神、四蹄如盆、尾扫残云的黑云般的飞马,是匹极其珍贵的神驹,却生性凶暴不羁难以驯服。 在它马蹄下踢死了不少士兵,最后却被傲君烈驯化了,从此成为他的专驹。 骑在黑色高大的神驹之上的傲君烈更显得英俊潇洒,浑身透出摄人的霸气犹如君临天下,让人忍不住臣服在他的脚下。 身着紫金甲的禁卫军在前开路,后面跟着执仪仗的太监宫女,御輦后面跟着手捧祭祀用物的太监宫女,然后又是护卫禁军。 长长的队伍沿着御道前行,竟无一丝杂音。御道两旁密密麻麻跪着宫人,保卫皇宫的禁卫军,内廷的大小太监宫女,头一律叩的低低的,谁也不敢妄瞻圣颜。 金晋殿是皇宫中最大最威严的正殿,也就是俗称的金銮殿。 整座大殿华美绚丽,气势磅礴。正红色宫墙,明黄色琉璃瓦。殿高三十三米,东西五十五米,南北三十九米,一色水磨汉白玉地面,光可鉴人。 殿内两侧林立着九九八十一根直径一米的沥粉金漆蟠龙柱。殿中悬挂着上百盏琉璃吊顶的描金宫灯,将大殿照的亮如白昼。 北首九层玉阶之上摆着一张纯金打造的九扇屏风,屏风上镂空雕刻着九龙争珠图。 图上龙眼皆镶以翡翠,所争之珠乃是将一颗硕大无朋的绯色夜明珠直接镶嵌其中。 那金雕威龙被灯光一照,顿时身姿灵动,溢彩流光,直似要破壁飞去一般。 屏风之前,便是那至高无上的御座了。 不仅是用纯金玉制作,而且在每一道雕纹上都镶上了极细的金线。 整张龙椅顿时金玉生辉,极尽高贵奢华之能事。 御座的左下首,是一张比御座小一些的白玉华椅,身穿锦绣红袍的太后则端坐于上,犀利的眼神,内敛的气势,看似云淡轻风地浅笑着,却依然威严十足。 不愧为傲君烈的母后,也不愧为晋王朝的太后,确实有足够气魄睿智。 金晋殿内殿中,玉阶之下,文武百官分立大殿两侧。 百官朝服因等级不同而绣着不同花色图案,文官均着红色朝服,上绣飞禽,立于左手边。 武官则身着黑色朝服,上绣走兽,立于右手边。 虽说是百官,其实也就五十多人左右。 而且其中有一半以上是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一辈,至于白发苍苍,胡子长长的老官臣寥寥可数。 按道理以晋王朝开国数百年的历史,现任在朝的官员不可能如此之少,更不可能如此年轻,老一辈的功臣将领后族繁衍四舍五入也该有上百余官员才对。 可是在恢宏磅礴的金晋殿上却只是站着寥寥可数的五十多个官员,看上去确实是有些力气微薄的样子,但是在这华丽恢宏的金晋殿中,也曾经血染金壁。 坊间流传据说,年仅十五岁的傲皇登上皇位之时,朝中有很多大臣臣子颇有微言,因傲皇在登上皇位之前只是个寂寂无闻的七皇子。 虽然说是皇后的嫡出可是却只是排行在第七,无论是事迹才能手腕政治方面都是处于平平常常的中间位置,不甚起眼,所以在朝野中很多大臣都纷纷物识自己将来要跟要捧要支持的皇子。 唯独七皇子的傲君烈,以及十一皇子傲君恒无人问津之外,其余的九个皇子纷纷都拥有自己的实力靠山,态度与气焰一下子就跋扈起来了。 在傲君烈还是七皇子的期间,文武百官对他唯一仅有的印象就是一个冷字,冷漠冷淡冷冽,沉默寡言,几乎甚少出声说话。 即使说话了也是一句起两句止。 比较阴沉的一个皇子,唯独那一身与生俱来的冷冽摄人皇族的高贵气质倒是给他们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朝中百官们还没来得及摸清这个七皇子真正实力的时候,大屠杀便已经开始了。 晋王朝的十一个皇子一日之间仅存活下两个,一个是不甚出众的七皇子,一个是痴儿十一皇子。 那时候,大屠杀的事件在晋王朝造成了巨大的动荡,不单止死去了九位皇子甚至连一些一同预谋的大臣也受牵连了。 一日之间发生了如此惨烈的事请不单止坊间的民心不稳,就连朝中的大臣也极为不安。 因为……害怕晋王朝再这样走下去,会走上灭亡的不归路! 无明君便无大国,而晋王朝所面临的困境就是储君人选的问题,而储君的候选人却只有不出众的七皇子,以及痴儿十一皇子!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真假皇后 在朝中大臣还没完全消化掉大屠杀事件的时候,先皇突然隐退让位,将晋王朝的皇位贤让给年仅十五岁的傲君烈。 从此改国号为傲。 如果说,在傲君烈还是七皇子的期间,文武百官对他的印象是冷,那么,在他登基那天给文武百官的感觉依然是冷。 却是冷中带着骇人的狠戾。 原本冷冽摄人的气质也变得更为强烈,当他站在高高的殿前上,甚至有点君临天下的威严霸气,让朝中的文武百官们都惊愕了一番,以为是看错人了。 短短几天,七皇子和傲皇却判若两人! 年仅十五岁还是弱冠之年的傲君烈登上皇位,引起了朝中很多自持年老的功臣微言抗议。 仗着傲君烈才刚继位,羽翼未丰的时候想将他拉下皇位,却没想到傲皇已非七皇子! 恢宏磅礴的金晋殿,四面金墙极其奢侈华贵。 唯一的出口大门却被紧紧关闭着,已经宣示退朝了傲君烈却依然端坐在龙椅上,饶有兴味地看着殿中百官惊恐失措猜疑惑各种各样的神色表情。 最后傲君烈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话:“朕想测试一下众爱卿的能力。” 话音一落,埋伏在金晋殿内的黑铁强弩的弓箭手忽然冒出来了,千百支羽箭汹涌齐发。 在一群大臣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便就被一箭穿心了,死的死伤的伤。 血溅在金壁上染红了金色的龙纹,惨烈的叫声,恢宏的金晋殿变成人间地狱,血流成河。 唯有坐在玉阶上方龙椅上的傲君烈单手托额,无趣的看着。 直到最后一百多位文武百官死剩不到十人的时候,傲君烈才喊停,留下那十人的命,因为能最后存活下来的人,才是真正有实力的能才将领。 废物,他用不着供着养! 而在屠杀完一群大臣的第二天,傲君烈便下旨,将死去的那一百多位大臣诛其九族,甚至连刚出生的婴儿也不放过。 斩草除根,完全将反对自己的人赶尽杀绝之后,傲君烈才渐渐稳固晋王朝动摇的根基,慢慢扩散人才线。 将一些有才却无人发掘的能人收入自己羽翼下,慢慢将他们拉拔起来,放入朝中。 这些新人虽年轻,但是都是极为有才之能人也,能让傲君烈带回来的人,绝非一般人!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傲皇狠这句诗句便流传在坊间之中。 …… 玉阶之下,文武百官静静等候着傲皇和皇后的到来。 偌大的金晋殿竟无一丝杂音,众大臣都屏息等候着。 玉阶之上,端坐在白玉华椅上的太后依然是一副嘴噬浅笑谈笑风云的样子,唯有那犀利的眼神让人不敢直视! 也不知道等候了多久,金晋殿殿外响起了一片喜气洋洋的奏乐,接着大门被守在殿外的护卫军打开。 傲皇与戴着红色喜帕的皇后,两人手执一方红绸‘手牵’徐徐徒步走进金晋殿,迎着两旁的大臣朝拜走上玉阶之上,坐在白玉华椅上的太后面前。 苏雪烟在女官的扶持下向太后行微微倾下腰行礼,接着接过太后手上的统领六宫的凤印,总算是礼毕。 这时站在一旁的太监总管拉开圣旨念了一遍传统福语,最后一声傲皇与皇后完婚,大赦天下,举国同欢一个月! 太监总管尖锐的声音一落,殿中的文武百官纷纷跪拜在地上,向玉阶之上的傲君烈和苏雪烟进行真正的朝拜。 他们异口同声祝贺道:“傲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苏雪烟被淹没在一片洪亮的祝贺声音中,喜帕掩头的她谁也看不到她的样子,谁也想不到与傲君烈完婚的人不是苏云彩,而是自己。 接过六宫凤印的人也是……自己。 感到身后太后犀利的眼神从后背直射过来,苏雪烟微微抖嗦了一下,豆颗般的汗珠滚落滑下光滑的下颚。 身上的衣裳变得更加沉重了,手中的凤印重若千斤似的,压得她的手都止不住地颤抖起来了。 天!要是被发现了这可是一大罪名啊,敢顶替皇后完婚这绝对是死罪! 虽说文武百官根本没可能看得出来,但是……太后呢? 如此犀利的眼睛,她真怕自己躲不过太后的锐利的眼睛…… 最后,接受完文武百官的朝拜之后,傲皇与皇后的大婚总算是完成了。 之后苏雪烟在几名宫女的扶持下踏入凤御輦,被先抬回自己的行宫雪涟殿。 而按照皇宫中的规矩,傲君烈理当要更衣之后大宴群臣,君臣同乐一番。 但是,显然傲君烈并没有如此闲置的心思,而群臣更加是不敢与他君臣同乐,规矩不能罢,大宴如常举行,只是傲君烈不会出现而已。 一向幽静的皇宫中此时是歌舞升平,群臣欢笑宴饮。 饮宴期间,只见宫中夜空中烟花不断,绚烂多彩,好生热闹! 让阴森寂静的皇宫也热闹了一番,仿佛被燃气热气的火焰似的,欢呼声到处不断,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这欢快的一幕看在苏云彩眼里却觉得刺眼至极,冷艳绝色的小脸也阴寒地沉下来了。 此时,依偎在雪涟殿内殿里的苏云彩听到外殿有人走进来的声音,浅色的粉唇微微勾起一抹嘲讽的讥笑,清冷的双眸闪过一丝狠毒,却快得让人捕捉不及! 她知道是谁来了,只是没想到她来得倒是光明正大的,排场不少啊! 明明是顶着自己的身份位置,却装出一副主人的样子,真是个狡猾的女人! 而在雪涟殿前殿中的苏雪烟,刚刚才下了凤御輦,浑身疲惫乏力的她加上身上沉重的衣物,让她不得不在宫女们的搀扶下才能迈着小步伐缓缓走进雪涟殿。 再次来到这座屹立在皇宫冰冷一角的雪涟殿,苏雪烟说不出心中的滋味,有点百感交触。 想一想上辈子的自己,几乎整个人生都在这座冰冷的宫殿中度过,就觉得很悲哀…… 然而这辈子,也活得并不自由。 即使易容换名,最终她还是改变不了自己就是苏雪烟的事实。 “皇后娘娘请小心,有台阶。”宫女贴心地提醒道。 闻言,苏雪烟轻点一下头,缓缓抬高脚踏上台阶。 而这时候,一直在内殿里的苏云彩缓缓走出来了,身穿白色衣裳的她与雪涟殿里的喜庆大红完全不合调,显得分外突兀。 “需要我去搀扶你一下吗?皇后娘娘。”苏云彩嘴扬着讥笑,冷冷的问道。 蓦然,雪涟殿的所有宫女们都懵了,看着一身凤凰裳嫁红色喜帕盖头的苏雪烟,再看向一身白色素衣的苏云彩,惊愕得不知所措! 怎么会有两个皇后娘娘的? “皇后娘娘……” 大宫女手捂着惊愕大张的嘴巴,一脸错愕的看着一身素色白衣美貌绝伦的苏云彩。 大宫女再看向喜帕盖头的苏雪烟,声音都颤抖起来了,搞不懂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后娘娘一直在雪涟殿里?那么这位身穿凤凰裳嫁的皇后娘娘又是谁! 皇后娘娘被掉包了?还是…… 顿时,大宫女脸色苍白得犹如一张薄纸,雪涟殿里的所有大小宫女太监们全都跪在地上了。 也不知道是对苏雪烟说还是对苏云彩说,只是一个劲不要命的重重地磕着头,抖着声音求饶道:“皇后娘娘请恕罪……奴才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到……求皇后娘娘绕过奴才们一条小命吧……” 雪涟殿的这群宫女和太监们在这阴森恐怖的皇宫中侍奉了不短岁月了,虽然不懂得长远谋算,但是却深谙在皇宫中活命的规则。 要想在这阴森诡异的皇宫中活得长久,那么就要学会装聋作哑闻而不听,视而不见! 而现在却有两个皇后娘娘在这里,他们这群奴才就算再蠢也明白这是一个天大的秘密。 要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知道什么不该知的,他们这群奴才怕是小命不保了! “皇后娘娘饶命,求求您大慈大悲饶恕我们吧……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看不到的……”雪涟殿里上上下下五十多余人宫女太监死命地以额头磕着地面,苦苦的求饶着。 他们不想落得和雪涟殿上一批宫人一斩首的下场啊…… 大红喜帕盖头苏雪烟虽然看不到是什么情况,但是耳边听到那一阵阵重重的磕头声,大约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她不由自主的轻叹一声,这些宫人和自己是一样的,都只是想要活命而已。 是啊……谁不想要活命呢? 即使生活得再痛苦,活着就有机会能挣扎出去,而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一具白骨。 “他们只是一群宫人,又何必为难他们呢?你认为他们会知道什么吗?”苏雪烟向站在前方的苏云彩轻轻叹息道。 虽然看不见苏云彩时刻的表情,但是自己却能感觉到她身上刺骨的冷意……夹带着丝丝怨恨。 哎,她承认上次算计苏云彩的事情自己确实做得有点过了。 只是在这皇宫中,一旦示弱了日子就变得难过了,她虽有傲君烈庇护,但是……她总要未雨绸缪的……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真假皇后2 “为难他们?本宫只是提醒他们,要睁大眼睛看清楚谁才是真正的皇后,谁才是替身!”苏云彩冷声笑道。 尖锐的美眸直直射在身穿华丽贵重象征皇后身份的凤凰裳嫁,黛眉微微蹙起,流露出几不可察的杀意! 这女人精通攻心之计,将傲君烈迷得只围着她一个人转,连代替皇后完婚之事都做得出来,真是可恨之极! 闻言,苏雪烟摇头轻笑。如黄莺般清脆悦耳的声音很是动听。 她淡然地笑道:”皇后吗?掌管六宫的凤印在谁的手上,谁便就是皇后喽。” 苏雪烟话一出,雪涟殿中所有趴跪在地上的宫女太监们都注意到她手上的金光闪烁的六宫凤印,心中一惊,都明白了眼前的局势倾向哪一方。 更明白谁才是真正不能得罪的主子! “皇后娘娘请息怒,是奴才们眼挫……恳求皇后娘娘饶了我们的小命一回……我们……我们不想死……”宫人们得知谁才是得势的主,纷纷转向头向苏雪烟磕头跪拜,不断地呜咽哀求道。 “你们都起来吧,要死可以很容易,但是要想要活着就要懂得如何和死亡保持距离,并不是每一次的求饶都能保命的。”苏雪烟秀眉微微蹙起,淡淡的说道。 她也是一样,想要活下去就必须要学会如何攥住傲君烈的心,如何察觉埋伏在身边的危机,如何逃离这阴暗的皇宫…… 死很容易,活却很难。 无奈她只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女人,所以不敢死就唯有拼命地活下去。 头盖喜帕的苏雪烟没人看得到她此时的神情,唯独那淡雅的声音,蕴涵着深远的睿智,让雪涟殿里的宫人们不禁心感敬佩,也对她的一番话产生本质上的共鸣,对她更是尊敬不已! “多谢皇后娘娘不杀之恩,多谢皇后娘娘多谢皇后娘娘……” 顿时,雪涟殿中响起起伏不平的充满感激的声音,宫人们纷纷面朝向苏雪烟激动地跪拜着,浑然忘却身后真正的皇后苏云彩! 看到身为雪涟殿里的宫人却向苏雪烟臣服拜跪,苏云彩冷冷一笑,美眸半敛阴冷的看向苏雪烟质问道:“怎么?你不是很清高的吗?你不是不喜欢争权夺利的吗?怎么现在却又去争又去抢?” “还是说你也被权力的纸醉金迷而诱惑住了?但是你要想清楚,这凤印你倘真握得住吗?你的面貌又可以光明正大出示见人吗?” 苏云彩步步逼近头披喜帕的苏雪烟,冷艳绝色的小脸扬倔傲的不羁,冷冷地说道:“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抢了本宫的,你身上的凤凰裳嫁是,你手上的六宫凤印也是,你今日抢走本宫的一切,你明日也要奉还的,你能握得住今天,又能握得住明天吗?” “又能握得住永远吗?” 苏云彩已经站到苏雪烟的面前了,美眸危险地半眯起来,盯着她头上那碍眼的大红喜帕,脑里却在思索着…… “苏云彩,你可要想清楚,掀起了我头上这块喜帕……傲君烈是不会放过你的,当然……我也不会让他放过你!” 苏雪烟知道苏云彩心中的想法,却没有选择后退逃走,而是抬头挺胸语气严厉地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想傲君烈不会杀了你是不是?但是你可知道,有些方法比死更恐怖,比如能让你忘却一切记忆的忘忧草,比如……能渐渐蚕食心智的噬魂香!” 苏雪烟话音轻轻一落,苏云彩却浑如遭受重击似的,纤细的身体摇摇晃晃的一步一步节节后退。 她美眸大增看着苏雪烟不敢置信地摇着头说道:“不会的……不会是真的……你在吓唬我……你害怕我夺走你的一切而已……” 渐渐蚕食心智的噬魂香……是真的吗? 房间里那些味道疑似檀香味道的熏烟……怪不得、怪不得她最近总觉得神智有点涣散……傲君烈他已经等不下去了? “是不是真你自己心知肚明,我无意吓唬你,只是想提醒你预期在意虚无的权力名利还不如保命要紧。”苏雪烟摇头重重地叹息道,心情异常地沉重,身上的累赘恍若千斤似的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她没有骗苏云彩,也明白她难以接受的心情。 至于自己为什么会知道,因为曾经的苏雪烟也是被傲君烈如此对待的,殿中飘着蚕食心智的噬魂香,饭菜中加有慢性的毒药,渐渐摧毁了她的心魄,蚕食了她的健康…… 即使这样,最后的下场还是难逃一死。 所以能活着真的很不容易,她痛苦挣扎着身上的病痛在宫中苦活了七年,却被小小的一杯毒酒,了结剩余的一生…… 这是她不争不夺的下场,还是无怨无悔爱着傲君烈的下场呢?她已分不清。 “为什么要告诉我?难道你不怕我将来会反咬你一口吗?”苏云彩终究不是一般女子,很快就情绪平复下来了,强忍着心中的翻滚的骇意,看着苏雪烟冷静的问道。 自己被完全控制了,这女人应该高兴才对的啊,至少……能减少一个敌人! “因为……我确实抢走了你的一切。”苏雪烟垂下眼帘,看着地面上红色的大红地毯嘴唇无力一扬,轻声细弱的说道。 她身上的一切本该是苏云彩的,却被她抢走了。 本该是自己受的罪,却让苏云彩替她而承受着,是因果循环还是……这就是她们俩姐妹的命? “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总有一天我会抢回你夺走我的一切,我不接受任何人的假意施舍,你的提醒,我会忘记掉的!”苏云彩睁大美眸狠狠的瞪了苏雪烟,接着愤然转身走回侧殿里去了。 她苏云彩,宁愿死也不会接受这女人的施舍!! 而且,当一个人被逼到尽头的时候,才能将身上的潜在的才能激发出来。 唯有死亡才能将她逼到尽头,她只要一次,一次机会就好了,只要给她一次机会,她就能让宠姬这女人永无翻身之日! 静静站在外殿中的苏雪烟听到苏云彩临走前最后一番话,心中备感无力,不禁叹息嘀咕道:“何必呢?我们本不该这样的。” 我们……是双胞胎姐妹,为什么一定要相残? 苏雪烟静静地站在雪涟殿的外殿中,身上沉重的凤凰裳嫁和华贵的凤冠让她备感疲倦,让她不想走也不想动了,手上的凤印犹如烫手的山芋,丢也不是拿也不是…… 掌管六宫的凤印虽然在自己手中,但是谁不知道,真正掌管六宫的人是太后呢? 太后……那睿智深沉的夫人,自己会是她的对手吗? 太后心中的心思究竟是倾向哪一方的…… “皇后娘娘,让小的们搀扶你进新房休息一下。”正当苏雪烟沉思之时,一名小太监拎着尖锐的声音柔滴滴地说道。 正当小太监想要伸手去搀扶苏雪烟的时候,一直安静的默不出声的苏雪烟异常冷静地拒绝道:“不,让宫女来扶我就好了。” 太监虽是阉人,但是始终算是半个男人,以傲君烈那独占的性子,让他看见了或让他知道了,定会不愉快的,到时候不单止苦了自己,怕是连雪涟殿里的宫人也会因傲君烈一个不悦,而惹上杀头之祸。 “额……是奴才愚钝自作聪明了,恳请皇后娘娘恕罪!”小太监连忙趴跪在大红色的地毯上,抖嗦连连向苏雪烟磕头求饶道。 因为,按照皇宫中的规矩,不管是才人美人妃嫔贵妃还是皇后,身边都会有一名小太监搀扶而行的。 而太监的身份越高也言喻着主子的身份越高,可是这位身份高贵的皇后娘娘却不让太监搀扶……这可是皇宫中的规矩呀! 听着跪在大红地毯上求饶恕罪的小太监的声音,苏雪烟不由得蹙起秀眉轻轻叹息一声。 她不过是不让他来搀扶自己而已,有必要如此惊慌害怕吗? 皇宫中的人都是一群惊弓之鸟,有一点点风吹草动就慌张起来了…… “别吵了,我没有说你有犯错,起来吧!”苏雪烟沉下声音轻缓有力的说道。 轻细的声音蕴涵着淡淡的霸气,让小太监也不敢再乱造次了,连忙磕头谢罪一声便从地毯上站起来,退下到殿中一角。 两名宫女连忙走上前,左右搀扶着苏雪烟,后面也有两名宫女帮她提起凤凰裳嫁长长的裙裾,否则苏雪烟根本就寸步难行。 即使前前后后有四名宫女搀扶着,苏雪烟依然举步难行,想扭一扭已经僵硬麻木的脖子,却发现只是稍微动一动,就已经很困难了还有些酸痛的感觉。 无奈之下,她深深呼吸一口气,冒着薄薄的细汗迈着抖嗦的脚步缓缓走向雪涟殿中的正内殿。 那里本该是傲君烈和苏云彩的新房才对的……现在却…… 雪涟殿的内殿被布置成一片喜庆洋洋的大红色,红色丝帐用的是五彩丝线绣的百子千孙图,底部缀以茜红的水晶珠,碎金穿花的龙凤呈祥石榴被也是多子多孙的好意头。 镏金蟠龙的红色床榻前人高的龙凤祥和蜡烛上抹上蜂蜜,这蜂蜜遇热飘出的香味再加上殿中铜兽口中吐出的百合欢的味道,让人身子软绵绵缓神舒服极了。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风少灵是他傲君烈的妻 “皇后娘娘,需要奴婢们为您宽衣吗?”大宫女低垂下头,不敢平时望向苏雪烟,毕恭毕敬地问道。 如果按照皇宫中的传统规矩,新婚之夜,帮皇后娘娘本该要宽衣解带一丝不缕的躺在新床上等待傲皇来临宠幸她。 可是……这位皇后娘娘的身份神秘,她们这群奴才可不敢乱下定论。 闻言,苏雪烟只是淡然轻笑,光滑的额头冒着细细的薄汗,秀眉微微蹙起的样子看似很不舒服。 她却声音轻缓的回绝了大宫女的话,“不用了,你们都出去吧,没有我的吩咐你们都不要进来,也不能其他人进来,要不然会有什么后果你们应该懂的。” 苏雪烟语气虽亲和但是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倘若让其他人进来了,那么雪涟殿里的人都要死! 宫女们不敢有稍微的怠慢,连忙跪安道:”谨尊皇后娘娘的话,殿中所有宫人们会日夜轮流交班看守好雪涟殿的,绝不会让任何可疑之人进来的。” 苏雪烟轻点下头额首道:“嗯,你们都出去吧。” 数名宫女们向苏雪烟跪安后便徐徐鞠身退出内殿了,听到内殿一片安静,淡淡的百合欢的香味溢满了偌大的内殿,让苏雪烟本来就乏力的身子更加娇软了。 她伸手将头上的大红喜帕拿下来,接着再将快要压垮小脑袋的厚重黄金凤冠拿下来放到红绸圆桌上,整个人虚弱无力地趴在圆桌边缘上,重重地长吁一口气,总算是活过来了。 她刚才险些就想应下大宫女的话,让她们先为自己脱下这一身黄金宝石的凤凰裳嫁,但是随即仔细一想便发现万万不能…… 傲君烈不喜欢其他人碰她,即使是同为女人的宫女也不行。 她在永烈殿这么久,从来都是自己穿衣更衣的,要不然就是傲君烈霸道的抢过衣裳要帮自己穿,连与自己亲密的紫鸢也不敢在傲君烈在的时候与自己靠得太过接近。 要不然被傲君烈看到了,难免会有一顿苦头吃! 傲君烈太过强烈的占有欲几乎是要将自己囚在他的领域范围之中似的,不让任何人碰到不让任何人看到不让任何人听到…… 她就像是一只真正的笼中之鸟,每天只能为他而活着蹉跎时间…… 苏雪烟软绵绵无力地趴在红绸圆桌上,疲惫地眯起星眸轻轻叹息一声。 忽然,身子一轻,混沌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整个人就被高高地抱起来了,吓得她花容失色不禁轻声惊叫出来。 随即耳畔却响起熟悉沉稳性感的低笑声,连忙低头一看,一张英俊非凡的俊脸放大而逼近…… 专属于傲君烈身上灼热的气息渐渐逼近,性感好看的薄唇快要与苏雪烟柔软的唇瓣触碰在一起了。 猛然忆起方才在永烈殿中与傲君烈的暧昧之事,苏雪烟顿时小脸一红,连忙别开头不再看傲君烈英气逼人的脸庞,轻声抱怨道:“你怎么进来了也不出声叫我?” 真是的,要是要是她有自言自语的坏习惯不就让傲君烈都听到了? 果然,没有紫鸢陪在她身边,自己根本就什么都做不来……是她越来越依赖紫鸢了吗? “连我进来了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想得如此出神?”傲君烈虽然是冷哼一声,但是语气轻快倒是没有生气的迹象。 深邃的双瞳盯着苏雪烟没有一丝累赘的小脑袋,剑眉微不可察地轻蹙起,沉声问道:“你难道不知道喜帕要由我亲自拿下来才对的,真是没有一点规矩!” 坊间的习俗,新娘的喜帕该由新郎亲自掀开才能算是夫妻礼成,虽说皇宫中并没有如此规矩,但是…… 这女人明明懂得那块喜帕是什么意思的,却不等他来就自己任由掀开,是故意这样做的吗? 苏雪烟有半歪下小脑袋,有点难以理解地看向刚才俊脸有点绷紧的傲君烈。 刚才心情明明很不错的,现在怎么说变就变了,就为了一块小小的喜帕吗? 傲君烈竟会在意如此微小的事情,一切都是因为她吗? 可是……傲君烈越是在意自己,自己就越害怕……背叛的下场就会越惨重…… 苏雪烟小脑袋无力地依靠在傲君烈宽厚的肩膀上,任由他紧紧抱着自己。 她星眸垂下敛起眸中的心怵不安,声音轻缓恬静地应道:“谁叫你这么久都没有来,我一个人好累,再加之这一身凤凰裳嫁都快要垮倒了,又不想唤殿中的宫女帮我脱下来,所以就掀起头帕喘喘气啊!” 苏雪烟说得很轻巧,却命中重点,轻缓的话音一落。 她的下颚就被傲君烈霸道地捏起来了,炯亮的黑瞳充满占有欲,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小脸深沉地说道:“你要记住,除了我之外,不准让任何人触碰到你的身体一分一毫,即使是一条头发也不能!” 这女人是他的,全身上下都是专属于自己的。 相对的,他的一切都是她的,除了他之外谁也不能窥视谁也不能触碰! 因为,风少灵是他傲君烈的妻! 看着傲君烈灼热占有欲的眼神,苏雪烟垂下眼帘无言轻轻点下头,心却随着一股惶恐的战怵在无进中扩散…… 傲君烈看她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占有霸道了…… 傲君烈横抱着苏雪烟走向红绸圆桌上坐下,圆桌前列有象征夫妻同席宴餐的豆、笾、簋、篮、俎,以及一旁以龙凤食盒装盛的“子孙饽饽”。 还有放置在圆桌中间的一大碗长寿面,取其‘子孙万代,长生不老’吉利的寓意。 “傲君烈……这凤凰裳嫁很重啊,你先帮我脱下来好不好?”苏雪烟躺在傲君烈的怀中,身上的七层衣裳加上傲君烈浑身灼热的气息,让她汗湿的小脸被熏得红扑扑的。 光滑的额头冒出晶莹的汗珠,香汗淋漓的样子更加诱人至极! “嘘,乖再等等。”傲君烈轻拍着苏雪烟的后背,轻声安抚着她。 看了看红绸圆桌上用华贵食盒装盛的‘子孙饽饽’,想到苏雪烟一夜都还没进食,便拿起摆放在圆桌边缘上的金筷子。 随意夹了一个‘子孙饽饽’递到苏雪烟嘴边,半哄道:“张开嘴吃吃看。” 闻言,苏雪烟眼皮都没有抬起来,便下意识张开嘴唇含下嘴边的‘子孙饽饽’轻嚼了几个,秀眉便紧紧地皱起来了,一副想吐又不能吐的样子,怪可怜的! 天!她真的被压坏脑袋了,明知道成婚习俗,新房里的食物会刻意煮得半生不熟…… “怎么,很难吃?”看到苏雪烟秀眉紧皱,极力硬咽下去的样子,傲君烈不禁疑惑的问道。 接着再度拿起金筷子打算夹一个自己尝尝看,是不是真的很难吃,要是真的话,御厨房里面那群狗才都该死! “别……”好不容易才咽下那半生熟的‘子孙饽饽’,苏雪烟连忙出手拦着傲君烈说明道:“那些都是半生熟的,别吃。” 傲君烈对吃的方面一向严谨要求极高,要是让他吃到半生熟的食物,恐怕要迁怒于御厨房里的人了。 苏雪烟的话却让傲君烈的剑眉皱得更紧了,俊脸也黑沉沉的,语气不悦地重复着:“半生熟的?” 转而黑瞳目光一转,看向苏雪烟有些急切地说道:“明知道是半生熟的你还咽下去,吐出来啊,你这蠢女人!” 啧!要是吃坏肚子怎么办! 该死的狗奴才,连半生熟的食物也敢捧上来,活腻了!? 傲君烈的话让苏雪烟弄懂了一件事。 虽然傲君烈熟知皇宫中各种传统礼仪规矩,却唯独对成婚的习俗一窍不通,可能是因为对成婚这方面的礼仪不感兴趣吧! 苏雪烟轻轻摇晃着小脑袋,软趴在傲君烈的肩膀上轻声含笑道:“没事的,全天下成亲的人都是这样吃的,这是成婚的习俗,半生熟好寓言……” 苏雪烟灵动的星眸微微地闪烁了一下,轻巧地继续说着:“好寓言新娘新郎‘身体健康’之意!” 她说谎了。 真正的意思其实是‘早生贵子’才对…… 但是她可不会傻得在这个时候激起傲君烈想让自己诞下皇子的意思,有了孩子她就真的完蛋了…… 她可不敢怀着帝王的皇子私自逃跑,这可是死罪…… “嗯?是这样的吗?”听到苏雪烟一番解说,傲君烈若有所思地思索了一下,黑暗的幽瞳迅速掠过一丝异光,快得让人根本无法捉摸得到。 他嗤之以鼻地冷哼道:“真是个迂腐的习俗,半生熟的食物根本就无法入口。” 说着,傲君烈长臂一挥,大手一扬,摆放在红绸圆桌上的所有食物都被扫落在地面大红色的地毯上。 濡湿了大红色的地毯,变成深红色了。 ‘噼里啪啦’的碎破声音,让苏雪烟没由来地心脏猛然一抖,冷汗直飙红扑扑的小脸也迅速刷白下去了。 两只雪白的小手死死揪紧傲君烈的衣领,怕下一个被摔得粉身碎骨的是自己! “只是先人遗传下来的习俗而已,不喜欢我们不就不吃。”苏雪烟刻意将‘我们’两个字加重了一点点,有点想要讨好傲君烈的味道。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妖女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讨好傲君烈…… 只是,心有点不安而已,她知道傲君烈对吃的要求很高,但是这突如其来的激动,仿佛是在警告着些什么似的…… 是她说错了什么,还是傲君烈知道了什么了? 苏雪烟来不及思考太多,苍白的小脸就被傲君烈用力地攫住了,只能仰起头,眨着星眸无辜的看着傲君烈愈发逼近过来,神色诡异的脸庞。 心陡然下滑差点紧张得就要尖叫出来了,却还要强忍下心中的颤栗,装出一副镇静无辜的样子,静观其变。 “不。不是还有合卺酒要喝吗?”忽然,傲君烈转移了话题说道。 那若无其事的样子让苏雪烟一时混乱了,以为方才只是自己太过紧张所产生的幻觉而已。 “嗯……” 苏雪烟呆滞的点点头,其实也没听清楚傲君烈方才说的话。 只是胡乱应一声,意思意思一下自己没有走神而已。 傲君烈拿起被涂成红色的玉酒壶,将酒倒在其中一只酒杯中,接着拿起来直接饮下去,显然并没有与苏雪烟交杯的意思。 苏雪烟以为傲君烈不懂得合卺酒的意思,正想张嘴暗示的时候,傲君烈却突然倾下身来,以唇封住她嫣红的小嘴。 将嘴中的酒渡到苏雪烟的口中,一大口的逼她喝下去,酒虽甘醇但还是让鲜少喝酒的苏雪烟呛到了,秀眉拧紧,灵动的星眸微微熏红,被呛得想要咳嗽出声。 无奈却被傲君烈霸道地以嘴封唇,几番挣扎推拒都震撼不得,反而换来他更深更具占有性的进攻。 直到苏雪烟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傲君烈才缓缓离开她嫣红的双唇…… 勾出一条暧昧的银丝,分外淫糜! 淫糜的一幕让苏雪烟涨红了小脸,她不自然地想要别开小脸却被傲君烈霸道专横地扣住,不能乱动。 只能对上他灼灼生热的幽暗黑瞳,咽下唾沫尴尬地婉转道:“傲君烈……合卺酒不是这样子喝的……” 哪有这样子邪肆放荡的合卺酒的…… “在我眼里与你同饮一杯酒,才是合卺酒,我们的合卺酒,和外面所谓的习俗传统不需要有一点关系!”傲君烈狂妄不傲的说道。 说着又攫住苏雪烟的小脸,再次与她同饮一杯合卺酒。 甘醇的酒香溢满彼此的口腔之中,让苏雪烟意识涣散,小脑袋晕呼呼的,渐渐地沉沦在这充满着迷醉的合卺酒之中…… 来来回回好几次,直到玉酒壶的酒被饮光,傲君烈才恋恋不舍地放开苏雪烟。 看着她星眸半眯灵动着迷离的水汽,红嘴唇微启吐气若兰地娇喘着,小脸泛起诱人的胭脂红晕,微微蹙起的秀眉之间萦绕着一种道不出口的青涩妩媚,充满了诱惑力! 傲君烈心怜地伸手#已屏蔽#着苏雪烟绯红的小脸,幽暗的黑瞳痴痴地看着她迷离娇憨的样子,心痒痒的。 粗指轻轻抵住她嫣红的嘴唇,温柔地分开两片柔软的唇瓣,探入她香气诱人的小嘴中。 甜美的香津弄湿了粗指,苏雪烟脑里一片空白,被粗指侵占的小嘴无意识地溢出一声娇吟。 软软的娇吟惹得傲君烈浑身酥酥麻麻的,恻隐良久的欲火一下子沸腾起来了! 傲君烈用力地咬紧下唇,稍微压住体内不断疯狂叫嚣的炙热。 接着一把抱起晕乎乎的苏雪烟让她站在柔软的地毯上,宽厚的双手急不可待地为她宽衣解带,脱下这一身碍事的凤凰裳嫁! “唔……傲君烈……我头好晕……” 苏雪烟脸红红可爱地打了个小酒嗝,娇小的身体摇摇晃晃的,分不清东南西北。 要不是傲君烈腾出一只手搂住她的纤腰,她早就跌倒在地上了。 傲君烈饱满的额头上布满薄薄的细汗,喉咙结饥渴地上下滑动着,一只大手不耐烦地撕扯着苏雪烟身上复杂的凤凰裳嫁。 另外一只大手则是紧紧搂住苏雪烟的纤腰,防止她一个站不稳跌倒在地上弄伤自己。 嘶哑低沉的声音低哄道:“听话,不要乱动,乖乖的站着,让我能脱得快一点……” 该死的,这套凤凰裳嫁已经够难复杂难脱的了,这女人偏偏还不肯合作动来动去的,让他不得不腾出一只手搂着她顾着她。 啧,快要被这女人给逼疯了! “傲君烈……唔……怎么有好多个你……我眼睛都朦胧胧的……”苏雪烟眨着迷离的星眸,不解地半歪下小脑袋,伸出雪白的小手绕着后脑勺。 迷糊娇憨的样子险些没将傲君烈逼疯,手上脱衣的动作也变得更加快速了! ‘嘶’一声,傲君烈被撩得浑身炙热难耐的,耐性早已耗尽,大手用力一扯,异常贵重的凤凰裳嫁在他手上变成了一块块烂布。 ‘嘶嘶嘶’的布裂的声音充斥着偌大的内殿,时不时还有一声娇脆软糯的笑声伴随着,惹得傲君烈心痒痒的,额头青筋暴动着,双瞳都被欲火而赤红了。 他紧咬的下唇也溢出了丝丝艳红的鲜血,恻隐得已经够辛苦的了,而醉酒后的苏雪烟显然和平时恬静的她不同,醉酒后的她俨然成为了好奇宝宝,撅起嫣红的小嘴问东问西的。 左一句傲君烈,右一声傲君烈的,声音叫得既恬美又诱人,听得傲君烈双瞳都喷焰火了,只差没有浴火焚身而已! 该死的,这套该死的凤凰裳嫁,竟然有七层这么多,迟早他会废了这套碍事的衣裳! “唔……傲君烈……”苏雪烟不知道又发现什么新鲜事了,嘟着红唇娇憨地又唤着傲君烈的名字了,甜得腻人的声音就像小猫咪撒娇般似的。 光听着就够热血沸腾的了,更何况本来就欲火焚身的傲君烈,简直就是活上加油,火势更猛三分! “嘘……乖先闭上嘴不要叫,等下……等下我会让你叫个尽情的!” 傲君烈喘息着粗重的大气,有些气虚不足地说道。 大手上的撕扯的动作变得更汹更猛了,已经撕烂了四层衣裳了,还差——三层,真是有够该死的! “唔……为什么不……不要叫……嗝……可是人家想要叫啊……嗝,好奇怪哦,嗝……傲君烈……咯……为什么停不下来的……” 醉酒后的苏雪烟显然没有那么好服侍和打发,一边打着酒嗝一边喋喋不休地追问着。 娇小的身体摇摇欲坠的,还真亏她还能说得出话来。 傲君烈额头上的薄汗已经变成豆颗般大小的汗珠了,‘滴答滴答’地顺着脸颊滑落到下颚掉在深红色的皇袍上,沾湿了一片喜庆皇袍。 他恻隐得连手都开始颤抖起来了,为源头憋得生痛。 而苏雪烟那一声又一声的‘傲君烈’无疑是引火线,让傲君烈痛上加痛,快要憋得发疯了。 “傲君烈……”见傲君烈不理自己,苏雪烟无聊地叫唤道。 “傲君烈……”显然醉酒后的苏雪烟不知道什么叫做淡定! “傲君烈……”苏雪烟继续不依不饶的叫唤着,反正她醉酒了,她最大! “傲君烈……”事不过三这句话对醉酒的女人来说,无效! 苏雪烟一声声娇软甜腻的‘傲君烈,傲君烈,傲君烈’压在傲君烈的头上,顿时让他体内的欲火烧得更加旺盛猛烈了。 什么恻隐什么理智什么柔情都被烧得一干二净了,一心只想将这可恶的女人拉上床,与她疯狂地结合在一起。 接着再听她欢叫的声音……一定很动听! 等下他一定绝对要让这可恶的女人叫个不停的。 “嗝……傲君烈…呵呵…嗝……又来了……”苏雪烟一边可爱地打着酒嗝,一边脆生生地欢笑道。 那天籁般的欢笑声快要让傲君烈血冲出脑门了,急疯了! “风少灵,你给我闭嘴!”傲君烈捉狂吼道,心里暗暗发誓,下次再喂这女人喝酒之前,一定要确认好身上的衣服。 最好就是什么都别穿! 终于! 厚至七层的凤凰裳嫁让傲君烈硬生生地将七层布料撕烂成布碎,可见人一旦被憋疯了就会做出很多超出理智的不理智之事。 那散落在一地的碎布壮观得让醉酒熏熏的苏雪烟目瞪口呆,接着咧开大大的笑颜,又好奇地唤叫出傲君烈的名字了:“傲君烈……” 不过这次苏雪烟话还没说完,绯红的小脸就被用力地捧起,微微张启的嫣红小嘴被傲君烈灼热的双唇堵得死死的。 将她嘴边的话给堵了回去,傲君烈的唇重重的撷住她柔软的粉瓣,与她缠弄不休。 大掌固定住她小巧的下巴,迫使她将双唇张的更开,好容纳他的进犯,剑舌在檀口内恣意搅弄,尽情品尝她口中的蜜汁。 攫住苏雪烟小巧的下颚激情缠吻了良久之后,傲君烈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她。 欲火得到暂时的缓解,但是却叫嚣着想要得到更多,侵占更多的领地,好宣示自己的所有权! 傲君烈低头灼热的双瞳紧紧看着苏雪烟,只见她水灵灵的星眸染上绯色的迷雾,双唇湿润滑腻、娇艳欲滴、双颊酡红,吐气若兰地喘着气。 娇憨渴望的样子让他不禁低笑出声,充满了邪肆不羁,邪恶得让人忍不住脸红耳赤!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春宵一刻值千金 “乖,想要满足吗?” 傲君烈看着一脸迷蒙渴望的苏雪烟,大掌轻轻摩挲着她绯红的小脸,漆黑的双眸盯着她嫣红的唇瓣,声音低沉嘶哑地循循善诱道。 想要激发出苏雪烟更多的潜能。 苏雪烟眨着水灵灵迷离的星眸看向俊脸潮红的傲君烈,定定地看了几秒之后,忽然仰头轻笑。 如银铃般的笑声动听极了,顿时让傲君烈体内的欲火烧得更猖狂了。 正当他再也受不了憋不住只想抱她上床同享鱼水之欢的时候,苏雪烟娇憨地歪着小脑袋,甜腻腻的说道:“傲君烈……我累了……我闭嘴了……” 银铃般清脆的话音一落,苏雪烟整个人就往后倒下去了。 幸好傲君烈一直有抱着她,要不然这一摔可摔得够重的。 不过,真正伤得最重的人,显然是傲君烈才对。 傲君烈睁大锐利的双瞳,黑色的眼珠几乎都要突兀出来了。 只见他正死死地瞪着倒在自己怀中睡得一脸甘香舒服的苏雪烟,气得咬牙切齿,欲火攻心,却又不知道该要去哪里发泄。 只能瞪着她目不转睛的瞪着苏雪烟,死死的瞪着她,看看能不能将她瞪醒过来! 但是显然,醉酒后的苏雪烟性子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有些异于常人,让一向自傲自负的傲君烈倒在跟前,吃了一大个闷亏。 能看不能吃,有火不能灭,要他再继续憋下去,估计不是憋疯就是憋坏了。 他可不会蠢得做亏待自己的事。 “风少灵你这可恶的女人,磨人的妖女,火是你点燃的,你给我灭完火再睡!” 傲君烈赤红的双瞳死死瞪着苏雪烟甘香恬美的睡容。 一声低沉蕴涵着无尽怒火的声音,让熟睡中的小女人大祸临头还尤不自知! …… 昏暗的内殿中,宽大的床榻上绣有龙凤呈祥图纹的大红色绸缎被面上铺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言寓“早生贵子”之意,被铺成了一圈圈的心形,浪漫至极。 不过却勾不起被欲火冲昏头的傲君烈一点兴致,大手捻起红色被角一掀,便将铺在被面上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全挥落到地上。 接着再将甘香熟睡的苏雪烟轻轻地放在床褥之中,动作极其轻巧仿佛怕会将她弄碎似的。 炯亮的双瞳痴迷的、目不转睛的看着只穿着单薄的红色里衣里裤安然熟睡的小女人。 下腹猛然一紧,腹间的欲火烧得更旺盛了,傲君烈不禁低咒一声。 该死的,这女人有什么能耐让他光是看着就已经有反应了,真是个折磨人的妖女! 不再犹豫,傲君烈站起来走向红绸圆桌旁拿起放在桌面一角的暗红色圆盒,打开盖子圆盒里装满了一粒粒红色的小药丸。 傲君烈沉思了一下,嘴角坏坏的一勾,竟然一下子拿走了十多颗红色小药丸。 看来是铁下心要苏雪烟尝尝点火不灭火的教训! 暗红圆盒里的红色小药丸是皇宫太医院秘制的‘飞燕喜春散’,就是俗称的媚药。 但是和一般的媚药极为不相同,对身体无害之外,其中的药效也不大。 皇族完婚之后太医院都会准备一盒‘飞燕喜春散’放在新房中主要是用来辅助一下春宵之夜。 有助于调高情调。 傲君烈拿着十多颗红色小药丸就着温水喂着苏雪烟一粒一粒服用下去。 接着站在床榻旁,灼灼生热的幽暗双瞳目不转睛的观看躺在床榻上苏雪烟的细微变化,薄唇上的邪肆不羁的坏笑更深了。 英俊的脸庞染上绯色的邪气,更加魅惑心弦! 躺在大红色的大床上的苏雪烟小脸渐渐绯红起来,秀眉紧皱的,光滑的额头冒出细细的薄汗,娇小玲珑的身体也不安稳地在床榻中辗转着。 嫣红的小嘴无意的地溢出轻轻的娇吟,两只雪白的小手本能地拉扯红色里衣的领口,想要驱散体内的滚烫烫的热气,露出了一大片雪白的肌肤。 让一直站在床榻旁的傲君烈炯亮的双瞳顿时幽暗下来了,漆黑一片的,看着苏雪烟无意识动情的样子,黑色瞳孔之中燃起了一簇火苗。 目光变得灼灼烫热,傲君烈开始缓缓地解开身上深红色皇袍的扣子,动作高贵而优雅,就像一幅画似的,一点都不像差点就欲火焚身的人。 “唔……傲君烈……好奇怪……我忽然好热了起来……” 苏雪烟星眸半睁地在柔软的床榻上滚烫难耐地打转,嫣红的小嘴微微张启,吐气若兰地娇喘着。 雪白的小手拉扯着丝薄里衣上的领口,却始终没有脱下来。 若隐若现地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更加惹人遐想连连。 看着苏雪烟绯红的小脸,星眸中盈满的水光分为璀璨,傲君烈喉咙结艰难地上下滑动着,嘶哑的声音在昏暗的内殿中变得分外诱人。 “热的话就脱下衣服吧。” 说着,傲君烈手上宽衣的动作更快了,三两下就将深红色的皇袍给脱下来了,随便丢在地上。 随即再脱下里衣,露出结实精壮的胸膛,赤着上半身爬上红色的大床,将浑身滚烫难耐的苏雪烟抱在双臂中。 低头,细细轻啜着她汗湿而绯红的小脸,温柔的吻一再的落在她的眉、眼与面颊而至唇瓣,每一个吻都充满了痴迷的宠爱。 凝望着苏雪烟春光荡漾的星眸,平凡的小脸也因此而绽放出异彩,秀眉之间无意流露出来的妩媚娇态无言得诱惑着傲君烈。 嫣红的小嘴溢出难受的呻吟:“不行……我真的好热好热……不舒服……” 浑身像是被火烧似的,滚烫烫难耐,苏雪烟不舒服的在傲君烈双臂中扭动着娇小的身体。 绯红的小脸不小心触碰到傲君烈结实的胸膛,阵阵舒爽的凉意从小脸透进身体里稍微驱散了一丝丝躁热,让苏雪烟不禁轻轻叹息一声。 小脸无意识地磨蹭着傲君结实精壮的胸膛,贪婪地感觉冰凉的快意。 “舒服吗?” 看着怀里像小猫咪般温顺乖巧地磨蹭着自己胸膛的苏雪烟,傲君烈不禁满足地咧开薄唇扬起爽朗的笑意。 沉稳性感的嗓音低低地笑着,大手将紧贴在自己胸膛上的苏雪烟拉开,轻轻的将她平放在床榻上。 忽然失去冰凉的快意的苏雪烟顿时又被灼热包围着。 她难耐地伸出手捉着傲君烈结实的胸膛,软软的声音无力的叫道:“别推开我,傲君烈……好热好热……给我……” 她想要凉快的东西…… 听到苏雪烟诚实的渴求,傲君烈扬唇低笑,挺拔健壮的伟躯覆上她娇小柔软的娇躯,温香软玉的触感让傲君烈不禁舒叹一声。 大掌霸道地攫住苏雪烟绯红的小脸,嘶哑的嘀咕着:“你真是个可恶的女人,明明是想让你满足我,现在倒是变成我来满足你了。” 说着,傲君烈低低俯下头,俊脸埋在苏雪烟雪白的颈窝上,深深地吸取着她淡淡的馨香,痴迷地呢喃着她的名字。 “风少灵,风少灵,风少灵……” 大红色的内殿响起了一遍又一遍温柔痴迷的呢喃,红绸绣上百子千孙图的丝帐,被放落下来,遮住床榻上那引入遐想的春光,唯有那霸道的低语久久不曾停止…… 夜,正浓。 偌大的内殿中回传出细细软软的娇吟声以及水泽声。 被红绸丝帐遮住的床榻上,半醉半醒的苏雪烟里衣被完全解开。 她无力地单手撑着柔软的床榻,另外一只雪白的小手则是捂住小嘴掩住那羞人的声音,耳边响起暧昧至极的‘啧啧啧’的声音。 让苏雪烟更加羞涩了,小脸都被熏得绯红的,可是身体却灼热难耐渴望着被滋润的感觉。 “不……不要了……傲君烈……不要了……停下来啊……”苏雪烟星眸迷离毫无焦距的,腿窝处传来一阵阵酥麻的感觉惊骇了身体四肢五官,让她大脑一片空白思考不能。 只想要傲君烈赶快停下来,别再对她做如此羞人不耻之事了! 但是傲君烈却仿佛听不见苏雪烟的求饶声似的,依然我行我素,让苏雪烟浑身绷得更紧了红唇间溢出软绵绵的娇吟。 这让傲君烈感到很满意,他爱极她软绵绵的声音了,就像是撒娇讨好似的! 苏雪烟羞涩不已地摇晃着小脑袋,嫣红的小嘴大口大口地娇喘着,额头冒出细细的薄汗,小脸上仿佛抹上一层瑰丽的胭脂似的,妩媚得不可思议。 看得傲君烈心痒痒的,下腹欲火疼痛难耐! 傲君烈总算是饶过苏雪烟了,缓缓抬起头,英气逼人的俊脸染上俊魅的红潮。 他抱起瘫软在床榻上虚软无力的苏雪烟,深邃的双瞳暗了暗,嘶哑的声诡异地问道:“不喜欢我这样碰你吗?” 苏雪烟大脑呈现一片空白,体内有灼热难消,没来得及思考傲君烈话里的意思的时候,小脸就已经被他用力地扣住了。 逼得她只能仰起头直直地看着霸道专横的他,英俊的脸庞染上强烈的占有欲,幽暗的双瞳渗入狂热的痴迷。 低沉暗哑的声音不容一丝拒绝霸道地宣示道:“但是你要记住,你是我的,全身上下都是属于我的,唯独只有我才可以碰你,我是你的男人也是你的丈夫。风少灵你给我好好地记住,只有我才能拥抱完整的你,一辈子你都不可以拒绝我!”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芙蓉帐暖 说着,傲君烈温柔的与她和合而为一于一体。 他的动作是那么的轻,那么的柔,但是双瞳却凶猛地放出霸道阴骘的光芒。 灼热充满强烈占有欲的目光视线让苏雪烟感到后背汗涔涔的,头皮发麻的,不禁忍不住闭上了双眼不再看他露骨霸道的眼神。 脑里却重复回响着他方才那番霸道专横的话…… 几番纵欲下来,香汗淋漓苏雪烟已经累得连手指头都抬不起了,过多的缠绵让她雪白无暇的娇躯泛起了诱人的瑰红,被吻得红肿的唇瓣微微张启吐气若兰地娇喘着。 娇小的身子骨已经被快要散架了,可是傲君烈却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仿佛想要一直与她交融在一起,欢愉下去似的。 “傲君烈……好累……不要了不要了……我受不了了……”苏雪烟羞涩地别开小脸,贝齿紧咬着白玉般的手指头,印出一个个红色的小牙印。 破坏了白玉般无暇的指尖。 傲君烈眼眸一眯,宽厚的大掌一伸猛然扣住苏雪烟纤细的手腕,将她两只小手按倒在床褥上,让她不能再咬着自己。 接着霸道逼人的俯下头,低沉邪魅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诱惑道:“风少灵,你爱我吗?爱我吗?乖,说爱我,说你爱我,快说出来,嗯?” 性感充满致命诱惑的声音迷惑了苏雪烟涣散的理智。 傲君烈的耐性已经渐渐失去,也渐渐变得狂躁不安起来了,犹如一只受伤等待人安抚温暖的猛兽…… 苏雪烟猛然用力紧咬住下唇,直到终于微微感到一丝痛意的时候才缓缓松开,干涩的喉咙勉强挤出一丝声音,嘶哑的声音微弱说道:“爱……爱你,傲君烈……我爱你……” 爱与不爱,她能说不爱吗? 自己的生死大权掌握在傲君烈手中,爱与不爱一个字之差却是代表着生与死的距离…… 从一开始,傲君烈就没有打算给她选择的权力,她只能服从…… 苏雪烟的回答无疑讨好了傲君烈,让他俊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他把俊脸埋在她雪白的颈窝上,粗重地喘息着,低沉暗哑的声音若有所无的。 苏雪烟便就无力地瘫软在傲君烈身上疲惫地昏睡过去了…… 激情过后的内殿,欢爱的味道蔓延在空气之中久久不能散去。 傲君烈小心翼翼地捧着苏雪烟汗湿绯红的小脸,如获珍宝似的。 他低下头,薄唇附上她雪白的耳背,在她耳边轻声说道:“风少灵,为我生个孩子吧!” “是皇子还是公主都无所谓,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我都会好好对待他们将一切最好的都赐给他们,女人,我想要只属于我们的孩子。” 明知道昏睡中的苏雪烟听不见,但傲君烈却极其认真地在她耳畔细细地说着,仿佛一切就这样敲定似的…… 傲皇与皇后大婚之后,两人一直在雪涟殿中居住逗留了整整三天的时间。 整整三天的时间两人均无踏出内殿半步,就连用膳都是宫女传膳进去的。 虽然宫女传膳进去的时候都是低着头垂下眼睛目不斜视地不敢到处乱看,但是还是会看到一些欢爱的痕迹,比如碎落在一地的撕烂碎布。 眼尖的宫女甚至能看得出那一堆碎布就是皇后异常贵重的嫁衣,凤凰裳嫁,却在一夜之间变成一堆没用的碎布,可真谓奢侈富贵啊! 不愧是备受傲皇宠爱的皇后,区区一套凤凰裳嫁算得了什么呢? 整整三天没有踏出雪涟殿半步,皇宫中又有了新的热门传闻了,而这次得宠的人不再是独占鳌头良久的宠姬娘娘,而是皇后娘娘反胜一筹。 三天的时间足以证明傲皇有多宠爱皇后娘娘,看来这次宠姬娘娘真的要下台了! 皇宫中傲皇留宿在雪涟殿,与皇后共渡三天良辰的传闻被传得狒狒腾腾的。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皇后苏雪烟赢了的时候,唯独雪涟殿中的宫人们知道,赢的人是宠姬娘娘才对。 而皇后娘娘苏雪烟却输得一败涂地啊! 只是这位宠姬娘娘并不如传闻中那样仗势欺人骄横野蛮,反而……不,应该说简直和传闻完全相反了。 这位宠姬娘娘毫无架子不像皇宫中一些妃嫔贵妃们那么傲慢矜贵,只是这位宠姬娘娘的真面目他们雪涟殿里的宫人一个也没有看到,应该说……即使可以偷看也不敢看,因为活命要紧啊! 虽然只是短短的三天时间,但是他们雪涟殿里的宫人都能看得出,傲皇对宠姬娘娘那几近专横的占有欲,几乎一整天都要和宠姬娘娘黏在一起才会觉得安心踏实似的。 不管是吃饭沐浴,甚至有时候从御书房送来给傲皇批阅的奏折,即使在批阅奏折的时候傲皇都要宠姬娘娘坐在自己左右,随便她做什么都可以,只是不准宠姬娘娘离开他半步。 有时候宠姬娘娘累了,则会靠在软塌上悠悠睡过去,而不到一会儿傲皇就会将宠姬娘娘整个人小心翼翼地抱到自己怀里,让宠姬娘娘谁在自己的怀中,接着再继续拿起奏折认真仔细地批阅着。 傲皇对宠姬娘娘如此强烈的占有欲,几乎是要将宠姬娘娘圈禁在自己的双臂范围中似的。 短短的三天时间却让他们这群奴才都知道,皇宫中真正的赢家是能让傲皇痴迷不已的宠姬娘娘,往后的赢家也不会再出现第二人。 除非……除非宠姬娘娘死了! 第四天早上,傲君烈早早就起来了,看着还躺在床榻中熟睡的苏雪烟,恬静的睡容眼底下淡淡的黑眼圈无声诉说着自己这三天来的放纵。 皓白纤细的手臂种满了紫紫青青的痕迹,还有那精致小巧的锁骨上淡淡的咬痕。 无一不在无声控诉着傲君烈的粗暴。 但是这些深深浅浅的吻痕却让傲君烈满意极了,就像是这女人身上每一部分都被画上专属自己的标签,烙下自己深刻的印记,谁也磨灭不了! 感觉时间不早了,傲君烈稍微收回了心神,微微倾下修长挺拔的身体,在苏雪烟光滑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之后便甩了甩衣袖走出内殿。 四天以来傲君烈第一次踏出内殿,顿时让前殿的宫人们措失惊慌起来了,纷纷放下手上的工作,跪拜在地上毕恭毕敬地跪安道:“参见傲皇……”五十多名宫人跪安的声音可不是一般地大啊,估计都能传入内殿中了。 “无需如此大声,忠心不是喊出来的,朕讨厌喧闹的声音,再让朕听到第二次,你们雪涟殿的人都不需要留下来了!” 傲君烈不悦地皱起剑眉,幽暗的双瞳淡淡地横扫一眼趴跪在地上瑟瑟抖嗦不停不敢再乱出声说话的宫人们,语气极为轻巧却绵里藏针,杀人于无形! 傲君烈轻甩了一下衣袖,临走前谨慎地吩咐道:“在朕回来之前,不要让任何人进入内殿!” 吩咐完一些细微的事情,傲君烈才缓缓离开雪涟殿,看到傲君烈的离开雪涟殿里的宫人们都松了一口气。 毕竟伴君如伴虎,一个不小心就是掉脑袋,更何况刚才他们还犯了傲皇的禁忌,宠姬娘娘这个时候应该还没醒过来的。 刚才他们还叫得这么大声,还好没有吵醒宠姬娘娘,要不然雪涟殿中的宫人们真的都要人头落地了。 雪涟殿中的宫人们暗暗在心中记住,往后得要倍加小心翼翼才行! 傲君烈走出雪涟殿坐上早已备好的龙辇移驾千万华景殿去向太后请安。 本来按照传统的规矩,成婚后的第一天便该带着皇后一同前往华景殿请安的,但是他们母子都明白,皇后不过是个摆设,根本没必要要让她踏入华景殿半步。 华景殿,大气磅礴四周高大的宫墙上尽满飞檐走兽,青石砖丈余见方整齐的排列,见不到头,这样的气势让人踩在上面立显渺小。 宫门上九十九颗铜钉硕大圆润,远远就能望见。 下了龙辇之后,一身深蓝色龙纹锦袍的傲君烈迈步由正门进入,巍峨映入眼帘,也是十间宫室,正殿昭阳。 左偏殿有回廊通往凌雲殿,回廊下一泓碧水正是先皇亲建的窅池,那池碧波粼粼,水雾氤氲,秋风送爽,让人神怡。 早有引导的黑衣内侍,他想傲君烈行了个礼之后便在前方引路禀告。傲君烈手负在后背一步步走上玉石雕刻的台阶。 傲君烈缓步踏进华景殿前殿,掠过前方的屏风毫不意外地看到坐在软塌上优哉游哉品茶下棋的太后,华发浓密梳着福寿鬓,虽只插四只赤金缀珊瑚扁方钗却未减丝毫雍容,眼神依旧是犀利得让人恐慌。 紧抿的嘴唇看到傲君烈到来后微微扬起浅笑,幽幽沉的声音含笑道:“烈儿可懂得过来与哀家请安啊,哀家还以为你留恋芙蓉帐暖不舍得离开雪涟殿了。” “皇儿参见母后。”太后明嘲暗讽的话,傲君烈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漠然一笑,微微向她躬身行礼便走到软塌上坐落在她身旁,自动自发地拿起紫砂小茶壶为自己倒了杯浓茶,细细饮着。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帝王之君,心不能被左右 深色的浓茶入口甘苦,苦涩的味道溢满口腔中久久不能散去,喝下去之后却有一种清甜的味道从喉咙处涌上来。 先苦后甜,正如百态人生。 “怎么,专程来华景殿找哀家,就是为了喝哀家的茶?烈儿,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吞吞吐吐,做事毫不爽快果断了?”太后微微眯起单凤的眼眸,眼神犀利地横射在身旁饮着浓茶的傲君烈身上。 直言快语道:“说吧,在哀家面前演戏,你还没够火候呢。” “皇儿并没有话要说。”傲君烈喝完一杯苦涩的浓茶,口腔中是半苦半甜地交缠在一起,奇妙的感觉却就像那女人一样。 “哦?那么是哀家猜错了?”太眯起单凤的眼眸,微微抿嘴笑道,眼眸中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犀利依然不减丝毫,无形凝成一种大气的华贵。 她也倒下一杯浓茶细细品着茶,不急不缓地等着傲君烈的下文。 “皇儿所做的事情母后也该一清二楚,朕何必再浪费口舌去逐一说明。”傲君烈漠然浅笑道。 大手无聊地把玩着手中的紫砂小茶杯,幽暗的双瞳中一道锐光一闪即失,快得彷如幻觉。 “哼!” 太后蓦然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到软塌上的红木圆桌上,看了一旁一副漠不关心的傲君烈。 她忽然又抿嘴一笑,说道:“哀家不管你的后宫怎么个荒唐,但是皇后完婚那天你不该做出如此胡闹之事。难道你认为自己做得很完美,毫无一点破绽吗?错了,哀家虽然老了,但是眼睛还没瞎,看得出那日的女人不是苏云彩!” 身为一国之君,她可以让烈儿有千千万万的女人,但是却不能只有唯一的女人。 唯一,自然就会变成自身的弱点。 作为晋王朝伟大的君皇,弱点不该有,更不能有。唯有心不被任何人与事物所牵动,那么自身就再也没有任何弱点了。 帝王本来就不该拥有感情,感情只会蒙蔽了自己的眼睛,扰乱了自己的心智!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苏云彩只是一枚棋子,朕连如何对待一枚棋子也要问过母后的意思吗?”傲君烈手中把玩的动作顿时停下来了,缓缓抬起眼皮,薄凉的嘴唇勾起微笑,幽暗的黑瞳却漆黑无比,让人捉摸不透心思。 “一颗棋子确实不值得让哀家去理会,但是这颗棋子可不是普通的棋子,是关联整个晋王朝将来历史走向的棋子。哀家可以不管你私下生活如何混乱,但是唯独一样哀家不能不管!”太后缓缓地从软塌上走下来,对着华景殿华贵的前殿扫视了一圈。 转头,看向坐在软塌上的傲君烈细细述说道:“烈儿,这皇位是你自己亲手抢回来的,倘若不能将晋王朝治理得好好的,哀家宁愿当初大屠杀的时候你被别的皇子杀死。” “当初你还是七皇子的时候,说不要继承皇位,说不要争夺皇位。你敛起锐气收敛光芒做你轻轻松松默默无闻的七皇子,可你知道当时哀家为了保下我们母子俩的命,保得如何的辛苦。” “没错,当时哀家贵为皇后确实是后宫地位最高的女人,但是地位高又有何用?无权无势只会成为众矢之的。即使是这样哀家还是竭力将我们母子俩的名保住了。” 太后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傲君烈面前,推心置腹继续说下去:“那时你无意做君王,那哀家便就不逼你,继续忍气吞声咽下所有委屈难受,因为哀家知道……时机一到不管你愿不愿意争夺这个地位,你也注定会被卷进去。” “你的父皇是个怎么样的男人,你难道会不清楚吗?他不会要任何无用的废物,即使你是他的儿子。” 在这阴森的皇宫中,不管你自身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最后也难逃被牵连进去这场权力地位的纷争之中! “母后,你为什么突然讲起从前的事情?” 傲君烈将手中把玩的紫砂小茶杯放回在红木小圆桌上,接着从软塌上站起来,甩了甩蓝袍衣袖便大步走上前与太后擦肩而过,他声音冷漠的跪安道:“倘若母后是想要与皇儿怀旧过去的话,那恕皇儿没有这个兴致陪同,先行回宫了。” “烈儿!” 太后猛然转身对着他的背影厉声叫喊道,傲君烈才缓缓停住了步伐却依然没有回过头来,背对向她而负手屹立着。 “哀家只是想要你记住,这个帝位你是如何争夺回来的。流了多少血,杀了多少人,哀家都要你一一铭记住。前车可鉴,唯有强者才能称霸天下,弱者则会被埋于千古历史当中,无论这个帝位你是出自于何种心态争夺回来,只要你想要继续活下去,那么就决计不能成为弱者,要不吞并下其余三国,要不就被其余三国而吞并。” “弱肉强吃,你不够强那么就只能被强者打败。”太后看着傲君烈停住的背影,语重深长的说道。 “好一句弱肉强吃。”傲君烈微微侧过身体,冷漠的眼角斜视着站在身后的太后一眼,冷声笑道:“当初母后用计杀死刚出生不久的君恒,也是因为弱肉强吃吧。” “却没想到君恒竟如此大命,大难不死不过却成了痴儿。” 傲君烈的话让太后微微顿了顿,随即抿嘴一笑。 她毫不掩饰的承认,轻笑道:“不愧是哀家的皇儿,当时连你父皇都看不出来的端儿,却被你看出来了。” “没错,傲君恒确实是被哀家弄成痴儿的,那又如何?倘若他不是痴儿,你认为他就能在皇宫中存活下去?当初你又会选择不杀他?烈儿,哀家走的每一步棋都是为了你,将皇宫中所有威胁剔除,你才能安心扩大领域将其余三国吞并掉,除去内忧只剩外患。” 闻言,傲君烈缓缓转过身来,锐利的黑瞳直勾勾地看向收敛深沉的太后,漆黑的瞳眸中迸射出隐隐的寒光。 他的声音透出震慑的威严,冷峻傲然地警示道:“这天下是属于朕的,晋王朝也是属于朕的,母后只需安安心心做你的太后便可!其余的,母后无需为皇儿想得太多,朕自有分寸!” 淡淡的看了太后一眼,傲君烈便大步踏出华景殿。 唯有殿内的太后久久没有挪动步伐,良久之后她才轻叹一声,缓缓走回软塌上坐下,拿起紫砂茶壶将浓茶倒入杯中。 直到茶满溢出来了却依然还在倒,轻轻呢喃着:“帝王位,帝王君,帝王业,帝王心,万里山河皆在天下四皇心中,四皇争霸难逃一战,成就了谁的江山,破碎了谁的梦……” “烈儿,帝王之君,唯心不能被左右。” 放下手中的已没茶水的茶壶,太后看着溢满的小茶杯若有所思地呢喃道。 华景殿中,一片默然的寂静,除了淅淅沥沥的茶水之声…… 雪涟殿前殿中,一名御膳房传膳的小太监捧着一盅温热的药膳徐步走进来,接着再将手中的药膳交给大宫女让她拿进去给宠姬娘娘喝。 大宫女小心翼翼地接过小太监手中温热的药膳,打算拿进去内殿里。 一转身便看到站在身后的苏云彩,吓得浑身一抖,差点连手上的药膳都端不稳了,险些就从手中滑掉了。 吓得她连忙捧好再跪在地上想苏云彩跪安道:“皇后娘娘吉祥……” 皇后娘娘四个字,显然有点底气不足,声音小得可以,仿佛怕被其他人听到似的。 苏云彩冷哼一声,随即注意力落在大宫女手中的药膳上,闻着那药膳的味道,冷清的美眸微微一眯,冷然问道:“这药膳是给谁的?” “这……”捧着药膳的大宫女有些为难,欲言又止的不敢乱说出来。 傲皇临走的时候吩咐过,这药膳是给宠姬娘娘喝的,还说要看着宠姬娘娘喝完才能撤下去。 虽然不知道这药膳的药性,但是既然是傲皇亲自吩咐过的,他们就不敢乱轻视了! “是给宠姬的吧。”苏云彩知道大宫女不敢说出来,便由自己说来,再看看她脸上的反应,便能知道是还是不是了。 大宫女没有说话,只是低垂下头,算是默认了苏云彩的话。 苏云彩粉唇一勾,冷艳绝色的脸容胭脂未施却更显得清丽,一身白色素衣更显得脱俗。 她清声说道:“将药膳递给本宫吧,让本宫送进去。” “这……皇后娘娘万万不行,皇后娘娘贵为千金之躯奴婢怎么敢……”大宫女的头垂得更低了,捧着药膳的双手瑟瑟发抖,陶瓷的盖子发出‘砰砰砰’抖嗦的声音。 这是傲皇给宠姬娘娘的药膳,要是皇后娘娘在药膳中动手脚……令宠姬娘娘出事了,傲皇不会放过他们这群奴才的!! 最后死的,还不是他们这群奴才! “是不敢还是害怕本宫会做出什么不智之事?”苏云彩不屑一笑,微微倾下身体,挑起大宫女垂得低低的脸。 俯头凝视轻柔的说道:“本宫不是愚蠢妇人,连你这小小宫女都能思虑得到的事情,难不成本宫会想不到吗?本宫只是单纯想要给宠姬送药而已,乖将药膳交给本宫。”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龙种 苏云彩很美,一笑倾城再笑倾国用在她身上一点都不夸张。 圣丽的花颜,脱俗清冷的气质,以及语气中的冷傲不羁,不同于空有美貌没有大脑的花瓶。 她美得生动,美得活生活色,拥有自己独特的气质颜色。 或许是苏云彩长得太美了,或许是她的声音变得轻柔的缘故,大宫女仿佛被迷掉心弦似的,竟然轻点下头失神回答道:“是,皇后娘娘。” 话音一落,大宫女才如梦初醒。 但是话已经答应了,药膳也被苏云彩拿走了,自己也不能再反驳什么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云彩捧着药膳踏入禁止外人进入的内殿。 双脚抖嗦发软,都站不起来了。 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他们这群奴才就是陪葬的人!! …… 雪涟殿内殿中,飘溢着淡淡的百合欢香味,十分好闻让人绷紧的神经渐渐松缓下来。 红绸丝帐被放下,躺在床榻之中,苏雪烟悠悠转醒过来,缓缓睁开酸涩沉重的眼皮,入眼的是一片喜庆的大红,星眸一片茫然…… 她已经不觉得自己和傲君烈究竟在这雪涟殿住了几天,欢爱了多久…… 自新婚之夜开始,傲君烈对自己好像变得更加霸道专横,那强烈的占有欲让她不禁心惊颤抖。 即使她已经累得动不了了,傲君烈却依然霸道将她禁锢在他身边,陪着他批阅奏折。 很多时候她往往看着看着就抵不住倦意沉睡过去了,每一次醒来自己都是谁在傲君烈怀里…… 傲君烈对自己不断加深的占有欲,她的心还能再伪装多久? 戏……快要演不下去了。 沉重的轻叹一声,苏雪烟撑起疲惫的身子,雪白的娇躯上烙上一个又一个目不暇接的印记,映在她的凝肌雪肤上分外骇人,触目惊心。 世上女子艳羡的专宠她全都得到了…… 可是,这份专宠何其的沉重,硬生生剥夺了她太多的渴望。 “你终于醒了,宠姬。”苏云彩毫无顾忌,纤细的指尖撩起床榻外的红绸丝帐,清冷的美眸凝视着苏雪烟一丝不缕的娇躯,也将她雪白的娇躯上目不暇接的吻痕看得一清二楚。 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谁准你进来的?”苏雪烟掀起丝被掩住身上无限的春光,星眸看向苏云彩皱眉问道。 一醒来就面对上苏云彩,真是连片刻让她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本宫自己走进来的,你的容颜本宫早已看过,何必再做遮掩呢?”苏云彩坐在被该是属于她的喜床上,看着露出皓白纤臂的苏雪烟,美眸的视线落在她犹如白玉无瑕的手臂上,眼眸中顿时镀上一层薄冰。 她伸出青葱般指尖轻轻抚摸着苏雪烟皓白手臂上的凝肌雪肤,轻笑道:“傲君烈对你可真是宠爱至极啊,那么多条伤疤才短短几天的时间,就消失得毫无踪影,肌肤胜雪柔嫩细滑,怪不得傲君烈会愈发对你沉迷痴狂,看来三天里你被傲君烈‘宠爱’得够彻底的!” 她和宠姬有着天与地的差距待遇,区区几道伤痕傲君烈竟然不惜一掷千金用皇宫中最好最昂贵的膏药让她敷上。 而自己却只有几条纱布简陋地包扎伤口,确实是够狠够偏心的! 不过这样也好,傲君烈越爱宠姬对她越好,宠姬的下场就越惨! “够了!苏云彩,在我面前不需要再明嘲暗讽,你进来这里有何目的?还是说想要看看我过得好不好?”苏雪烟甩开苏云彩的冰凉的指尖,收回皓白的手臂。 眼角无疑眯到苏云彩宽大的衣袖下手臂上狰狞的伤疤,不禁疑惑起来了。 忽然,苏雪烟捉住苏云彩纤细的手腕,将她白色的衣袖往上一拉,一道道骇人猩红的伤疤错综交杂在她纤细的手臂上。 手臂上的皮肤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凹凸不平一道道猩红色的疤坑变得狰狞而吓人! “你手上的伤痕是怎么回事?”苏雪烟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苏云彩手臂上骇人的伤疤,秀眉紧紧地拧紧,心里约莫也有些明了了。 苏云彩手臂上的疤痕还很新,不像是以前弄伤的。 应该是最近才弄伤的……那么就是说,是傲君烈做的? 是啊,以傲君烈有仇必报的狠戾个性又怎么会放过苏云彩…… 应该说不会放过任何人,唯独自己是例外特别的,但是一旦被发现她心中真正的想法,傲君烈照样也不会放过自己的!! 苏雪烟好心的询问,在苏云彩眼里扭曲成得意的嘲讽。 她忍着手臂上的痛楚甩开苏雪烟的手,冷哼一声讽刺道:“怎么回事?难不成你以为是我自己弄上去不成了?宠姬,你的一言一行全都是在演戏全都是假的,明知道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你可真有心询问啊,你比我想象中要阴险得多了,我看连你的心都是假的!” 耻辱耻辱耻辱! 她苏云彩从来没有受过这般耻辱,唯独宠姬这女人,仗着傲君烈的专宠仗着傲君烈对她的心,阴险的女人! 苏云彩尖酸刻薄的话深深刺痛了苏雪烟的心,但是她却无话可说也反驳不了。 正如苏云彩所说的那样,她在皇宫里的一言一行都是演戏都是假的,连她的心……也是假的吗? 她不知道,分不出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她只知道倘若不这样做,死的人就是她和紫鸢。 她不想死,更不能让紫鸢死,所以她不得不演下去,不得不将心伪装起来! 错了吗,或许从重生的一开始,她走过来的每一步都是错的…… 但是她已经走不回去了,就由着继续错下去吧,改变历史改变一切错也好对也好,只要活下去就有机会挣扎出去…… 苏雪烟心中苦涩轻叹,星眸半垂掩下眸中无尽的悲凉。 恬静的声音静静的说道:“随便你怎么说,反正现在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你对我一开始就敌意深种,同样的,我对你也是,但是我再说明一次,我无意害任何人,包括你。” 她害的人已经够多了,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命也太多了。 苏云彩是她的双胞胎妹妹,血浓于水唯独她……自己不能伤害。 “是吗?无意伤害任何人?在这皇宫中你不去伤害别人,就等着别人来伤害你,到时候你还能淡定从容说出这番话吗?故作清高的虚伪女人,我最恨就是你这种人!”苏云彩粉色的樱唇咧开讽刺的笑意,美眸中的敌意丝毫不作掩饰。 冷冽地投射在苏雪烟赢弱伤痕累累的娇躯上,惹得她的心瑟瑟抖嗦起来。 真小人,伪君子,两者都不是好东西,但是她却欣赏真小人,厌恶伪君子! 闻言,苏雪烟只是轻笑摇头并没有生气苏云彩的出言不逊,只是淡然笑道:“我不清高也不是什么厉害的女子,只是一介凡人而已,你的野心再大也与我无关,我想要的东西……其实很渺小。” 她想要的,不过就是生命自由和健康而已…… 大富大贵权力倾天地位崇高这些她从来都没有想要得到过……但是,在外人眼中的自己却是个阴险的女人…… “苏云彩,你进来这里究竟有什么事,没事的话就退下吧,我没有力气再陪你口舌之争了。”苏雪烟疲惫地依靠在床头上,缓缓闭上眼睛下逐客令了。 眼底下淡淡的黑眼圈说明她这几天睡得不怎么好,体力已经达到极限了,身体早就因过于频繁的欢爱而软绵无力的。 她从来没有想过,傲君烈床第上的需求竟然如此吓人! 闻言,苏云彩才想起正事,走到圆桌将已经放凉的药膳捧到苏雪烟面前,看着闭目养神的她冷声道:“我来这里当然是有事要做的,这是傲君烈特意叫太医院为你而煮的药膳汤,还刻意吩咐下宫女一定要看着你喝完才能撤下去,你不好奇这是什么药汤吗?” 不等苏雪烟说话,苏云彩就将手中的药膳汤递到她面前。 阵阵浓郁苦涩的中药味扑鼻而来,单单是闻着就觉得苦涩不已,喝下去会更苦吧! 苏雪烟缓缓睁开眼帘,看着苏云彩手中的药膳汤,心中就算再也不愿意接受,也只能伸手接过那盅沉重无比的药膳汤。 手止不住地颤抖着,星眸半垂蝶翼般的睫毛微微抖动着,看似有点犹豫难定的样子。 为什么傲君烈又给她喝这催孕汤? 明明离宫出行回来之后傲君烈就没有再逼她喝了,为什么现在突然又要她喝了? 是因为又开始不相信她吗?她……露出端儿出来了? 怪不得这几天以来傲君烈如此疯狂地要着自己,原来……早已有主意了。 君心难测,上一刻明明还相信自己的,下一刻却又疑心重重。 “怎么一脸沉重的样子呢?你该高兴才对阿,这药汤可是六宫中的女人梦寐以求的汤药,能有催孕的药效,能让你……” 苏云彩俯下头,故意在心思百转的苏雪烟耳畔轻言道:“能让你更快怀上傲君烈的龙种,怀上龙种诞下皇子或着公主,你心中一切的愿望渴求全都要破碎了。” “吗一辈子只能被关在这皇宫中,直到死去你也得不到自由。”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帝王之爱 “这就是你得到傲君烈的爱的结果,帝王之爱何其尊贵奢侈,你既然得到了,那么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以傲君烈这么宠你这么爱你,他定不会让任何人窥视你的,也不会让你看向任何人,那么唯一的方法就是禁锢你。” “倘若将来你真的一辈子都要留在皇宫中之中,那么傲君烈定会将你囚在永烈殿一辈子,这么想来是不是很可怕?一辈子被囚禁起来,就像是阶下囚,你的命运注定是可悲的。” 苏云彩话音轻轻一落,才缓缓立刻苏雪烟的耳畔,满意地看到她苍白的脸色,以及一闪而过的,惊恐。 心中冷冷一笑,苏云彩在苏雪烟大脑混乱惊恐无措害怕交杂之时,再当头一棒的说道:“喝下去吧,这次就由本宫替宫女看着你喝下去,要喝得一滴不剩,这是傲皇下的命令,你我都不能不听从。” 闻言,苏雪烟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她知道苏云彩是故意在自己面前这样说的,但是不得不承认……苏云彩说的话并不是虚假编造,也不是恐吓自己,其实她自己也心知肚明,傲君烈的爱太霸道太猛烈了,就像是一团烈火,不是烧死自己,就是烧死他。 这样霸道禁锢的烈爱,谁敢接受?谁又能接受? 一旦被爱上,就必须要将生命搭上去。 苏雪烟沉重的低低叹息一声,打开了盖子。 难闻苦涩的中药味毫无掩盖扑鼻冲上来了,让苏雪烟感到一阵反胃,秀眉拧得紧紧的,但是又不得不喝下去,因为苏云彩就在这里盯着自己。 当着苏云彩的目光,苏雪烟捧起药膳汤闭起双目‘咕噜咕噜’的饮下去。 苦得她眼角都挤出苦涩的泪珠了,胃里一阵翻滚抗拒着,直到喝得一滴不剩,苏雪烟才将空的盅子递还给苏云彩,别开头声音有些抖嗦激动逐客道:“行了,我已经喝完了,你可以出去!” 至少……至少在傲君烈回来之前,让她有一丝丝喘息的时间,都别再来逼她了,她是真的累了。 “祝你早日怀上龙种,本宫就先出去了。”苏云彩临走之前,还不忘再给苏雪烟补上一刀,让她滴血的心更加鲜血淋漓。 苏雪烟在床榻上轻靠了一会儿,才缓缓爬下床。 小巧的玉足踩在柔软的地毯上,随意捻起散落在地上的白色里衣里裤穿上去,随即垂头低眉失神看着大红色的地毯,雪白的小手若有所思地捂住平坦的腹部,秀眉微微蹙起。 药汤苦涩的中药味道依然萦绕在口腔中,久久不能散去。 苦到钻进心中了! 傲君烈一踏进雪涟殿的内殿便看到轻蹙起秀眉,手捂住腹部一脸失神呆滞的苏雪烟,不禁快步走上前沉声问道:“怎么了,肚子不舒服?” 看到苏雪烟只穿着丝薄的里衣里裤,露出精致的锁骨,可能是身子骨太娇小的缘故,白色的里衣显得有些松荡,从傲君烈的身高角度俯头望下去,雪白优美的颈部一览无余,春光无限。 傲君烈略微蹙起剑眉,薄唇抿起,转身走到屏风处将高挂在屏风上的鹅丝绒披肩取下来,披在苏雪烟娇小单薄的身子上。 结实的双臂从身后轻轻揽住她的纤腰,薄凉的双唇附在她雪白的耳背上轻声问道:“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这女人怎么还是这么瘦,他的手都能圈住她的脚踝好几圈了,娇小单薄的身子仿佛风大一点就能吹走她似的。 真是的,让他连御花园也不想放她出去了,要是……要是她能一直只停驻在自己的视线中,哪里都不去、哪里都不看,只陪伴在自己身边只看着自己,那就好了。 这样子就除了他自己一人,再也无人能进入她那双漂亮的星眸之中。 不过只要再等一下就好了,等她怀上他的骨肉之后,便再也没有人能从他身边抢走她了。 不过在那之前得要好好将她的身子养胖,要不然他真担心这女人会熬不住生育之痛。 “没有,我不想再躺在床上了,所以就起来伸展一下四肢,要不然我就连走路丢不会了。”苏雪烟小脑袋往后一靠,依偎在傲君烈结实宽大的胸膛前,星眸闭起轻摇晃小脑袋着静静地回答道,嘴唇上扬起浅浅的笑意,看似很幸福的样子,心中的苦涩唯有自己才知道。 她,就像被扣上沉重枷锁的阶下囚,能走动的地方就只有囚禁着她的华丽笼子,或者,她真的已经不会走路了…… “不会走路那就不要走,由我来抱着你一起走,你想要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一起走的,抱着你一直走下去。”永不放手! 只要她陪在自己身边只要她不背叛自己只要她真心……爱着他,那么他就愿意给她一切,将他所有的全部交给她,包括他的生命! 傲君烈真挚的话,语气中那份让人难以忽视的真挚情深不禁让苏雪烟微微顿住了,心里有些意外,一向自傲自负的傲君烈竟然也会说甜言蜜语,或许对于其她女人来说,傲君烈的话算不上真正的甜言蜜语,略微霸道的口吻更算不上柔情似水,但是她知道这就是傲君烈,这就是……最温柔的傲君烈。 苏雪烟微微垂下眼帘,蝶翼般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投射出好看的阴影,掩去星眸中复杂的波动。 像是在思虑般,她极力扯开僵硬的嘴唇,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转头看向抱住自己的傲君烈,漂亮的星眸直勾勾地盯着他英俊刚毅充满魅力的脸庞。 笑声道:“对了,你这么早去哪里了?” 轻巧的转移开接下来的话题。 她不知道该要怎么回答傲君烈的话,太过沉重的誓言,她吃不消也承受不起。 或许这就是傲君烈的爱,一旦爱上便会将自身的一切都交给她,相对的她也必须将自身的一切交给他,这样就能将彼此紧锁在身边,永不分离。 傲君烈没有错,他只是爱上而已。 她也没有错,她只是不再爱他而已。 错便错在时间上相遇的错误,错在她爱他的心早已在被赐予毒酒的那一刻,死去了…… 重生后的她,看的景物想的事情与上辈子的她不再相同了,或者看得更多更远了吧,或者学会爱护自己了吧,或者……这颗心早已被他伤透破碎了。 凝视着苏雪烟淡静无波澜的星眸,傲君烈深邃的黑瞳顿时黯淡了下来,英俊的脸庞上流露出丝丝难以察觉的失落。 他并没有对苏雪烟隐瞒直说道:“我去华景殿和母后请安了。” 他说的话,风少灵一丝感觉都没有吗?是他说得太过平凡僵硬所以讨好不了她吗?还是说……她的心根本就不在自己身上? 不!她说过爱自己的,说过爱他的,哪怕只说过一次,他依然听得清清楚楚,现在耳畔依然在不断回响着…… 蓦然,傲君烈收紧了臂弯,将娇小纤细的苏雪烟紧紧地禁锢在强而有力的双臂中,仿佛是想要挤光所有空气似的,让她毫无缝隙地紧贴在他身上。 他俯下头刚毅的下巴肩靠在苏雪烟娇小的肩膀上,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深邃的黑瞳染上一片迷恋,性感的声音低沉暗哑地问道:“风少灵,你爱我吗?” 爱吗? 终于,傲君烈将这个问题正式问出来了,苏雪烟明白这问题一旦回答了,不管爱与不爱,她都逃不掉的了。 奇怪的是一直不安惊恐的心此刻竟然觉得无比平静,她恬静的声音无比平静地回答道:“爱,傲君烈,我爱你。” 不带一丝犹豫的谎言。 到了真正面临自身利益生死的时候,她或许比傲君烈更狠吧! 苏雪烟不假思索不带一丝犹豫的话无疑取悦了傲君烈,她嘴中简简单单的一个‘爱’字便能让他阴霾的心情顿时明朗起来。 英俊的脸庞上黯然的失落一扫而空,毫不吝啬地扬起俊朗的笑容,更显得英气逼人,卸下摄人的帝王之气。 此时的傲君烈就像个深爱着妻子的丈夫,普通却耀眼得让人眩目。 傲君烈小心翼翼地捧着苏雪烟苍白的小脸,如捧珍宝般轻巧而小心,低沉的声音分外轻柔地说道:“风少灵,这是你说的,是你亲口说爱我的,如果你敢骗我敢对我变心的话——” 忽然,话锋一转,傲君烈脸上的温情全无,冷冽的狠戾阴郁了俊脸,幽暗的黑瞳诡测地带着一丝惊人之意,“如果你敢欺骗我,我就将你的心活生生地挖出来,放在冰窖中,让它只能为我一人而跳动!” 这样就谁也无法得到她的心,他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傲君烈极端偏激的话确实震撼了苏雪烟一把,脸色也有些刷白了。 她抖嗦着双唇,看着脸带阴郁傲君烈微笑道:“不会的,你不会这样对我的。” 苏雪烟拉起缠在自己纤腰上傲君烈的大手,雪白的小手拉着古铜色的大手,平抚在自己心脏跳动的位置上,闭起星眸恬静安然地说道:“傲君烈,听到吗?这颗心从这刻起,便是为你而跳动的。” 有人说,假话说多了,就会变得越来越纯熟逼真了。 纯熟逼真到有时候连自己也分不清,自己所说的话是真还是假……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 四国 唯一清楚的是,她想要自由她渴望自由,这片高墙围堵的皇宫……并不是她归属之地。 听到苏雪烟的话,傲君烈再也克制不住心中澎湃激烈的心情,仿佛一股烈焰从心中汹涌出来似的,来得又急又猛,烧毁了他高筑的城墙烧毁了他自傲的理智。 侵占在他心头之中,扎根落地! 傲君烈死死地将苏雪烟搂入怀中,大掌霸道地扳固她的小脑袋,情绪波动起伏激动,让他力度一时失控,用力之深几乎快要把苏雪烟娇小脆弱的身子骨揉碎了。 紧息得让她不禁涨红了小脸,秀眉都紧紧皱起来了,却没有做任何反抗。 就当是欺骗傲君烈感情的惩罚吧…… “风少灵,我也爱你,你是我第一个爱上的女人,以后我只会爱你一人,不会再有任何女人,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永不分开,即使死也不能分开。” 傲君烈死死紧搂住苏雪烟娇小的身体,结实的胸膛激动地上下起伏着,真挚而激动的语气仿佛急切于想要向苏雪烟坦白一切。 想要将一切最好的都奉在她面前,想要给她更多更多…… “嗯……永不分开……”苏雪烟任由傲君烈猛力地搂住自己,身体上传来阵阵的痛意让她不禁仰起了头,一颗泪珠滑落而下。 她痛苦地缓缓闭上双目,不想再去看……已经无法挽回的局面。 为什么会那么痛,为什么会那么辛苦,为什么她的心会那么难受,仿佛在悲鸣着…… 这就是违心的感觉吗? 傲君烈,对不起,对不起,唯独是你的爱,这一世,她不能接受。 …… 雪涟殿内殿中,傲君烈抱着苏雪烟坐在软塌之上,剑眉微锁,认真的审阅批阅着横桌上的奏折。 而苏雪烟则是安静地靠在他宽大的怀中,细细的咬着御厨房专门为她准备的雪茉糕,不爱吃太甜腻的糕点的她,却唯独喜欢吃这淡淡的茉莉花味的雪茉糕。 清清淡淡的甜味道适中,口感怡人,吃多了也不会觉得闷腻,确实很好吃。 两人均是无言,安静的各做各的事情,却亲密无间地黏在一起,仿佛已经习惯了这份安然的宁静。 “傲君烈,你去太后那里怎么不带上苏云彩?”苏雪烟打破宁静,秀气地咬了一小口雪茉糕,靠在傲君烈的肩膀上,声音恬静轻缓的问道。 新婚之时不是该要带上皇后一同去向太后请安才是的吗? 而且还要在皇后之处逗留七天时间,取个好意头,所以她和傲君烈还要在雪涟殿中多呆上几天。 闻言,傲君烈低声轻笑,放下手中的奏折倾下头咬了苏雪烟手中被她吃过的雪茉糕一口,尖舌轻轻扫过了她白雪的玉指,昵的动作让人忍不住脸红心跳。 他们就像一对老夫老妻似的,亲密得毫无缝隙,傲君烈轻嚼了几口,剑眉微锁的,果然还是觉得太甜了。 这种甜腻的糕点也只有这女人喜欢吃。 “没有必要带上苏云彩,她没有这个资格踏进华景殿,她只是一颗棋子,你无需太过在意她。”傲君烈宠溺地凝视着苏雪烟,抱着她让她看向平铺在横桌上描画了天下四国地形的地图。 沉稳的声音透出一股说不出的威严气势,“现在晋王朝的内部大局已定,苏云彩的出现让我完全稳住苏尉迟的忠心,为了女儿一生富裕尊贵的生活,他定不会留有一丝余力,竭尽全能为我打拼江山。” 晋王朝朝中的大臣不多,虽然都是能人将相,但是唯独缺乏有带兵征战经验的大帥,朝中无人能用新的帥将明显手法青涩备战经验不足。 仗一旦开打了,便就无路可退了,只能胜不能败,所以决计不能将希望托寄在毫无经验之谈的年轻帥将身上。 苏尉迟是他唯一想到的大帥人物,是真正具有调兵遣将实力的老大帥。 现在有了苏尉迟的全力辅助,相信晋王朝定会如虎添翼,征服万里山河不再是梦! 苏雪烟静静地扫视着横桌上的四国地形地图,粗略的记了一下,看到南方凤凰洛的国地之上,扎上了一根包头的银针,看似是拟定目标似的。 “要开战了吗?”苏雪烟坐在傲君烈的怀中,仰起头疑惑的问道。 这么快吗? 以前不知道四国君皇的她,以为晋王朝征战天下只不过是一件很容易的事,现在她却不由得心惊胆颤起来了。 毕竟四国之皇,她见过三个,傲皇,陵皇还有紫皇。 他们三位君皇都非一般平常之人,陵皇楼澈的冷,身上难掩的帝王霸锐之气,这样的一个男人又怎么会昏庸无能之君呢? 紫皇更是个强大得难以想象的敌人,不单止强大更是连真面目都无人见过,胜算更低。 洛皇……不知道是何人。 这样的四国争霸之战,不平凡的四位君皇,傲君烈真能统一天下吗?历史……不会改变吧? “傻瓜,战争哪有想象中那么容易,特别是要打一场只许赢不许败的仗更需要耗费心神步步精算,战争的号角一旦吹响了,四国也无退路可走了。还需要再等一会儿,等苏尉迟将晋王朝的四旗禁军完全养精蓄锐训练十足之时,备战之事也准备妥当了,便是讨伐天下之时。” 傲君烈轻轻抚摸着苏雪烟的头,深邃的黑瞳目光锐利地盯着横桌上的地图,剑眉之间隐隐透出君临天下的霸气,让人不寒而栗! 看着冷冽充满霸气的傲君烈,苏雪烟沉默下来了,虽然心中有很多疑惑想要问,想要问四旗禁军是什么? 想要问他第一个要攻打的对象是不是凤凰洛,但是最后还是咽下心中所有疑问。 她身为女子本不该与傲君烈并坐在一起批阅奏折,更不该知道这么多国家机密大事,倘若传出去被有心之人利用,就不好了。 而且,她这个早已知道历史的人更不该涉入这场历时中的四皇争霸之战。 她,只能做旁观者。 “对了,你今早去向太后请安,嗯……太后知道我代替苏云彩的事情吗?”苏雪烟转移军事上的话题,问出心中一直思虑的问题。 眼前逼近的问题,该是她自身安全的问题才是,什么四国纷争对她来说都太过遥远了,她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那天…… 太后她的沉默又代表着什么意思?她的立场在于哪? 闻言,傲君烈便明白苏雪烟话里的意思。 他轻轻揽住苏雪烟娇小的身体,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别有意味地说道:“怎么,你害怕母后会无声无息铲除掉你吗?确实,如果是母后的话她也应该容不下你,想要铲除你对于一国太后来说易如反掌。” 话顿了顿,傲君烈板起苏雪烟恬静安然的小脸,挑眉牵引道:“不过你身边有我不是吗?只要我在你身边即使是母后也无法接近得到你半步伤害你半分,只要你的心对我是真的,那么我便会保护你一生,等天下已定之时,皇后的位置就是你的,到时候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呆在我身边了。” 傲君烈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要不依偎他,要不死在太后手里,两者只能选一。 苏雪烟坦然一笑,清脆的声音轻轻缓缓地作出选择,“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你真能做得到保护我一生吗?太后是你的母后,当初你明知道太后毒害恒……傲君恒的事,却因避嫌而没有正面出手阻扰,谁知道你会不会也这样对我?” 毕竟太后是傲君烈的母后,傲君烈一向很少与她发生冲突,百行以孝为先,怕就怕…… “胡说什么!你不相信我的话吗?你和君恒又怎么能相提并论呢?你和君恒是不同的,本质上的意义也不同……” 傲君烈若有所思地看了苏雪烟一眼,郑重诺应道:“你放心,我不会让母后伤害你的,嗯?” 即使是死,风少灵也只能死在自己手上,任何人都别妄想杀她! “嗯,我知道了。”听到傲君烈一再允诺,苏雪烟也稍微放下心来了,近期的这段日子里她还是安全的,当然时间越久就越危险,特别是肚子…… 傲君烈又萌生想要她怀孕的念头了,还有伺机反扑的苏云彩,加上暗处敌友不明的太后。 唉!危机四伏的,真是躲也躲不掉…… “对了,我们还要在雪涟殿中呆上好几天吧,我想将灵鸢叫过来服侍我,今早他们送的汤药来竟然没有拿糖莲子作伴嘴,好苦哦。”苏雪烟头靠在傲君烈胸膛上,一想起那股难闻的药材味道,就忍不住吐出粉色驱散舌头上的苦涩。 有紫鸢在身边,她就能吃避孕的药丸了,也可以多一个人留神苏云彩。 “嗯,叫她过来这里也好。”果然,傲君烈并没有拒绝苏雪烟的要求,爽快地答应了。 随即注意力又放到横桌上的奏折里了,拿开另外一卷奏折,傲君烈明显神色变了变,看着奏折上的字沉默起来了。 差点就忘了这件事了,算一算也快了。 送走他也好,送走他就再无威胁了。 “风少灵。”傲君烈剑眉微微皱起,严肃地轻唤着苏雪烟的名字。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封地 “嗯?” 正打算闭眼浅睡一会儿的苏雪烟缓缓睁开朦胧的星眸,歪着小脑袋看着傲君烈疑惑地‘嗯’了一声。 又怎么了?不用批阅奏折吗? “我册封了君恒为恒王,领地在于晋王朝的锦州,两个月后君恒便会离开这里,前往封地之处。”傲君烈幽暗的双瞳目不转睛地锁紧盯着苏雪烟,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观察入微的点点细微也逃不过他锐利的双眸。 君恒是他心中的一根刺,若不送走他,他难以完全相信这女人的心。 只要将君恒分配得远远的,让他呆在封地里永远不要回来,那么风少灵就会渐渐淡忘掉傲君恒这个人。 傲君烈的话犹如一道惊雷,狠狠地毫无防备地打落在苏雪烟身上,让她的心淬不及防的硬生生的承受傲君烈这一击。 心中纵然万分不舍惋惜心疼,但是苏雪烟却只能将所有感情埋在心中,不敢让任何人发现。 苏雪烟雪白的小手不禁捏紧软塌上的单子,喉咙中有一道气卡着,不上不下的堵得她异常痛苦,咽下喉咙中的那口气。 她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傲君烈,恬静的声音变得稍微暗哑了一点,艰难的挤出三个字,“为什么?” 为什么……傲君烈就容不下恒儿? 为什么非要送走他不可…… 他明知道恒儿的身体虚弱根本不适宜长途奔波的,他明知道这里是恒儿唯一的根…… “怎么,你是不舍得君恒吗?还是说你对他根本就余情未了!”傲君烈放下手中的奏折,幽暗的双瞳迸射出冷冽的寒光,剑眉紧皱及其不悦地瞪着苏雪烟。 恨透她对君恒的重视紧张,恨透她对自己的漠视冷淡。 她对傲君恒如此重视,他又怎么能让傲君恒留下来! “傲君烈你该讲讲道理,我已经有多久没有见过恒儿了?我只是觉得没必要将他送去这么远的地方。我只是觉得……他不会对我们造成任何威胁……”苏雪烟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下涌出心头的怒意,试图冷静的与傲君烈说明一切。 不管怎么样都好,她和恒儿都回不去了。 即使傲君烈肯放过自己,她也不可能再回到恒儿身边了。 她只是……只是希望恒儿能留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平平安安渡过一生而已。 为什么傲君烈去却要如此狠心送恒儿远走他乡? 好听点是册封,其实根本不过是贬他皇族籍谱流放去锦州而已…… “恒儿?”傲君烈优美的唇角扯出冷笑,双眸像被怒焰烧得一片亮,看向苏雪烟之时却又诡测地带着一丝惊人之意,让她忍不住毛骨悚然起来了。 他扭曲的五官有着狂怒,却缓缓开口道:“即使你们分开这么久,你依然忘不了他吗?恒儿,叫得如此的亲密,在你心目中傲君恒永远都是第一,那我算什么?你说过你爱我,你说过你这颗心是为我而跳动,那么此刻你心里想着的人是谁?倾向的人又是谁?” “是我,还是你的傲君恒?” 傲君烈狂怒的冷意与狠戾将苏雪烟包围在双臂之中,层层的从她四肢百骸钻入,让她抖嗦不停。 正思虑着该要怎么回答他的话的时候,傲君烈却将手指放到她的脖子上,抚着她的喉咙,轻柔地道:“告诉我,我真是这么令你害怕吗?如果付出全部的真心对你,却换来你无情的戏弄,风少灵,你的下场只怕你连想都难以想像——” “如果我最爱的人不是跟着我,那么就一点意义也没有了。风少灵如果你不爱我的话,那么我会毫不犹豫杀了你,这样任何人都不会再得到你的爱,这样也好,你说是吗?” 傲君烈用着轻柔的低语却说出极为残忍惊悚的话,让苏雪烟低喘连连。 明明脖子上的指尖并没有力度,但是她却觉得无比沉重,压得她快要窒息了,想要尖叫想要逃离,却只能被他禁锢在怀里,哪里都去不了。 “不是这样的,你不该扭曲我的意思,恒儿、傲君恒对我来说就像是弟弟一样,我只是心疼他的身子弱不适宜奔波太远的地方而已。我……我心里爱的是谁,难道你会不知道吗?” “傲君烈,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在一起,不应该让一些子虚乌有的误会挡在我们面前,傲君恒没有任何的威胁。”苏雪烟强忍着心中恐惧的颤抖,抬起头直视傲君烈炯亮的双瞳,着急地为她和傲君恒辩解着。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傲君烈的疑心这么重,又怎可能会放过恒儿? 如果恒儿不是他曾经最疼爱的皇弟,估计傲君烈一定会杀了恒儿…… “真的吗?真的只是误会而已?君恒对我真的没有一丝威胁?”傲君烈失神地凝视着苏雪烟,宽厚的大手轻轻地摩挲着她雪白的小脸,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着。 忽然,大手收紧,他猛然攫住苏雪烟小巧的下巴,眯眼危险低吼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更不该为傲君恒说话,朕的主意已定,你敢再为傲君恒说半句话,朕就让他去翼州!” 晋王朝的翼州是北边的交界点,气候极为之异常。 早上的时候热得寸草不生,入夜之后却冷得会下起暴风雪,是个极其险峻难以生存的地方。 以傲君恒先天不足的身体根本就不可能在翼州生存下去的,但是傲君烈说得出,就做得到! 收到傲君烈最后的通牒,即使苏雪烟又再多的话想要说出来,也只能吞下肚子里消化掉了。 因为傲君烈的语气便了,不再是‘我’了,而是变成‘朕’了,那么就是说,她没有身份没有权力可以发表意见。 傲君烈的所谓的真心与爱太可怕了,她不想要这如此沉重难以接受的爱…… “我知道了……” 无奈、逼迫、心酸重重交杂下,苏雪烟能做的事就是乖巧点头不再顶撞傲君烈的话,这样至少不会连累恒儿被封去翼州…… “别再想君恒的事情了,将来要陪你执手一生的人是我,不是君恒。你只要看着我想着我爱着我就是了,其它事情你不用去管,乖别想了,嗯?”见苏雪烟软服下来了,傲君烈狂怒的火焰才缓缓减灭下去。 他霸道地攫住苏雪烟的小脸,灼热的双唇吻遍她脸上的每一个角落,烙下专属于自己的印记,每一个吻都如此痴狂霸道,流露出强烈的占有欲。 小脸上灼热一片,苏雪烟缓缓闭上水光盈动的星眸。 明明傲君烈的唇如此灼热高温,却暖和不了她的荒凉的心,指尖一片冰冷,握紧再放,握紧再放,来来回回几次才勉强将所有情绪隐藏起来。 “启禀傲皇,殿外恒王爷与馨儿小妃晋见。”正当苏雪烟整理脑中繁乱的思绪之时,内殿外的小太监拎着尖锐的声音启禀道。 恒儿来了吗? 蓦然,心中猛然一抖,紧张地收缩起来了,苏雪烟却依然紧闭起双目,仿佛毫不知情毫无所谓似的,一点都不关心那个曾经是自己的夫婿的秀雅灵美的少年。 闻言,傲君烈灼热的双唇缓缓离开了苏雪烟雪白的小脸,沉声吩咐道:“让他们进来。” “遵命,傲皇。”小太监领旨。 “我需要回避吗?”苏雪烟无力地靠在傲君烈怀里,眼皮也懒得抬起来了,闭目轻声问道。 反正看与不看,自己都无力去改变什么,无能弱小啊! “不,我相信你的话。”傲君烈异常爽快地应道,仿佛方才盛怒的他只是一个假象。 唯独那强而有力充满占有性的双臂搂得苏雪烟更紧了,仿佛怕她会凭空消失似的。 相信她的话?他从不相信任何人,不过他会学着试试看去相信她的…… 傲君烈让苏雪烟不禁扬起无力的笑容,心中一片讥笑,相信她的话? 傲君烈,你如果真的相信自己,就不会逼着她喝下那些药汤,就不会逼着她非要怀上龙种。 傲君烈,从一开始你根本就不相信自己,你相信的人只有你自己。 轻叹一声,苏雪烟缓缓睁开迷离的星眸。 正巧身穿淡蓝色绣着紫罗兰花纹锦袍的傲君恒缓步走进内殿里了,身旁跟着一身黄色碎花华贵衣裙的馨儿,两人的长相都分外出众,都是美得惊人。 看到傲君恒那一瞬间,苏雪烟几乎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仿佛静止似的,不会跳动了。 屏息大气不敢粗喘地睁大星眸望向淡雅秀美的傲君恒,他依然是秀美单纯,只是感觉好像瘦了很多,比之前在桃花林看到他的时候更加消瘦了。 秀美的脸蛋两颊都塌下去了,脸色也不红润,唯独那双眼睛,依然清澈不沾一丝污染。 “君恒参见皇兄。”傲君恒微微躬下身子,向软塌上的傲君烈行礼道。 温润的声音有些底气不足的虚弱,抬起头的时候无意看到傲君烈怀里的苏雪烟,停滞,无言了。 苏雪烟也呆滞地看着傲君恒,秀眉难受地蹙起,明明有很多话想要和他说的,却在这一刻无言相对了。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傲君烈的温柔 故人相望,却无言以对,曾经的他们,是想执手一生的夫妻啊! “属下参见傲皇,参见宠姬娘娘。” 馨儿忽然突兀一声,轻巧地打断了傲君恒与苏雪烟的隔空相望,语气平板的向傲君烈和苏雪烟跪拜道,美丽的脸蛋不带一丝波动的感情。 傲君烈看向跪在地上的馨儿,再看向站在一旁秀眉微蹙的傲君恒,面无表情的提醒道:“君恒,你该要向她行礼。” 傲君烈口中的‘她’还有谁,不就是苏雪烟。 只是苏雪烟不需要傲君恒对她行礼,他们……是拜过堂的夫妻,傲君恒向她行礼,那样子太古怪了…… 闻言,傲君恒呆滞了一下,清澈的双眸茫然看向窝在傲君烈怀里默不出声的苏雪烟,微微失神。 随即温润的声音断然拒绝道:“不要,君恒是不会向她行礼的,她不过就是当日乱闯入恒王府的坏人,君恒不喜欢坏人。” “恒王爷!”傲君恒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还跪在地上的馨儿连忙出声阻拦道。 傲君恒仿佛没有听见馨儿的话似的,依然是笔直地站着,清澈的双眸看向苏雪烟,接着微微侧过精致秀美的脸蛋撅起小嘴。 倔强道:“君恒不想叫她。” “恒王爷,你……”馨儿有点拘束不安的看着脸色诡异的傲君烈,连忙伸手拉扯着傲君恒淡蓝色的衣袖,示意他别倔别乱说话。 宠姬娘娘是傲皇最宠爱的女子,恒王爷这样说又是何苦呢?那女人明明就…… “算了。”一把清脆的声音轻缓地馨儿的忧虑,苏雪烟咧开浅浅的笑意,星眸黯淡的瞅了不愿意看向自己的傲君恒一眼。 随即扭头看着傲君烈,雪白的小手轻轻牵起他古铜色的大手,笑意盈盈地说道:“对我来说,名分不重要,重要的是心中的分量而已,所以恒王爷叫不叫都没关系的。” 恒儿,对不起,明明是自己背叛了你,明明该要亲自向你谢罪的,明明……不想要这样说的。 苏雪烟的话取悦了傲君烈。 他咧嘴一笑,古铜色的大手反手将她雪白的小手紧紧地包裹在手心中,俊脸上脸色也变得晴朗起来了,看着苏雪烟含笑的星眸,黑瞳中的痴迷更沉一分,也没心思理会傲君恒的无理。 眼里脑里心里……都映满苏雪烟灿烂如花的笑颜。 傲君烈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苏雪烟,如此深情痴迷的样子不禁让馨儿微微一震,美眸惊愕大睁。 甚至以为是自己眼花出现幻觉看错人了,要不然面前这男人真的是冷酷无情狠戾至极的傲皇吗? 下意识的,馨儿视线往下移,落在窝在傲君烈怀中的苏雪烟身上,美眸平静略带一丝探究地审视着平凡的她,黛眉不解地微微蹙起。 如此平凡普通的女人,竟然能得到傲皇独一无二的专宠,连恒王爷也…… 风少灵,这个女人何德何能? 傲皇比传闻中更宠爱风少灵,简直就到了溺宠的地步了,没想到冷血无情的傲皇也有如此情深的一面。 恒王爷……何必再痴心妄想呢? 馨儿缓缓收回视线,转而看向身旁站着的傲君恒。 只见此时的他依然是别过头,不愿看向软塌上的两人,唯有被衣袖遮住的手掌,紧紧握住…… 轻叹一声,馨儿替傲君恒向苏雪烟低头谢恩道:“谢谢宠姬娘娘的宽宏大量。” 馨儿的声音让苏雪烟微微回过神来,并没有出声说话,只是淡淡一笑,轻摇晃了一下头,示意不用如此多礼。 这是她欠恒儿的,她欠恒儿的实在太多了,却无以相还,只是自己不想不能再连累他了…… 划清界限,对他们都好。 “起来吧。”傲君烈淡淡地瞄了跪在地上的馨儿一眼,声音沉稳有力地唤道。 “谢傲皇。”馨儿语气平板地应道,接着动作利索不发一丝杂声地站起来,徐徐退到傲君恒身后站着。 傲君烈抬起眼眸,面无表情地看向傲君恒,深邃的黑瞳暗了暗,薄唇微微张启缓缓说道:“君恒,你上次与朕说过册封的事情,朕已经批阅了,册封你为恒王封地为锦州,两个月后便有军队护送你们去封地,往后需要你回来的时候,朕会命人传旨意给你的。” 言下之意就是,没有他的旨意,傲君恒不能再踏进这里一步! 傲君烈话音一落,在他怀里的苏雪烟不禁呆滞住了,星眸染上一层迷雾迷离地看着傲君恒,嘴角拉扯出一丝苦笑,心中有种窒息的难受…… 原来,是她错怪傲君烈了,册封封地之事是恒儿自己提出来的,原来,是他不想再留在这里了。 原来,是他想走,离开这里…… “谢皇兄批准,君恒领旨了。”傲君恒微微向傲君烈躬下身体谢恩道,接着缓缓走上前接过傲君烈手中册封的圣旨,清澈的眼眸深深地看了苏雪烟一眼,便捧着圣旨退回去了。 “馨儿,你也随着君恒一同去锦州,陪同在他左右保护他。”傲君烈面无表情地冷声吩咐道。 “是傲皇,属下遵命。”馨儿垂下头,毕恭毕敬地应道。 属下? 苏雪烟抬起头,秀眉微微蹙起,星眸一眨不眨地看向站在傲君恒身后的馨儿,心里也有些了然了。 这个馨儿果然是傲君烈的人,不过又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能留在傲君烈身边的人,绝非一般的女子。 “嗯,没事的话就退下吧。”傲君烈垂下眼帘继续审阅横桌上的奏折,并没有再看殿中的傲君恒和馨儿,逐客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那么皇兄,君恒先告退了。”傲君恒行了一个礼,便徐徐退出雪涟殿的内殿。 馨儿也碎步跟在他身后,两人无声地退出去了,安静得仿佛没有来过似的。 偌大的内殿里,安静得只剩下傲君烈翻阅奏折的声音。 苏雪烟垂下小脸,无力的向后一靠,依偎在傲君烈的怀中,缓缓闭起星眸,脑海里闪过一幕又一幕从前的光景,一声声‘少灵姐姐’无比清晰地印在脑海中,难以磨灭。 “傲君烈,对不起。”苏雪烟闭起双目,清脆的声音轻轻地向傲君烈道着歉。 是她错怪了傲君烈,是她误会了傲君烈…… 傲君烈微微顿了顿,指尖停驻在奏折上,包裹着苏雪烟的大手握得更紧了。 他轻声说道:“不用,即使君恒不主动提出来,我迟早也会送他走的。” 这只是迟早的事情,他没有伟大到能容忍无视自己心爱的女人曾经喜欢过的男人。 即使那男人是君恒,他也不能接受更不会退让! “嗯,没关系让他走也好。”苏雪烟意外地没有去反驳指责傲君烈的话,反而还赞同道。 这里的尔虞我诈确实并不适合恒儿,走了也好。 去到锦州那里,恒儿就能重新开始……过他想要过的生活。 有点意外苏雪烟平静的反应,傲君烈不禁放下手中的奏折,低头凝望着她,两道灼热的视线落在她平凡的小脸上,剑眉紧皱,忽然有些不悦起来了。 他嗤之以鼻冷声道:“怎么现在又舍得让他走了,刚才不是一副很不舍得的样子吗?” 君恒自己要走,这女人就什么都不说,他一说要君恒走,这女人就牙尖嘴利起来了!! 她可以对君恒如此温柔,为什么对他就相差这么远? 她爱君恒,她还在爱着君恒吗? “风少灵——”傲君烈阴郁起俊脸,沉声愠怒地唤着苏雪烟的名字,正想要好好质问她一番的时候,她却突然插话进来了。 “因为傲君烈……你很温柔。”苏雪烟伸出纤细的双臂轻轻勾着傲君烈的脖子,小脸埋在他宽阔的肩膀上。 闻着他温暖的气息,细声温柔道:“傲君烈,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是她太小心眼误解傲君烈了,她以为傲君烈只是名义上册封恒儿为王,实际上是想要将恒儿流放在外让他自生自灭,却发现原来不是这样。 因为她听到傲君烈方才的话,要馨儿跟在恒儿身边保护他,而且还派军队护送恒儿去锦州。 虽然只是傲君烈轻描淡说的两句话,但是她知道的……她懂的,这就是傲君烈的温柔,虽然一点都不明显,还有点专横的感觉。 但是,傲君烈能为恒儿做到这地步已经算是很宽容了。 他是帝王,霸道专横独裁这些都是应该的,这点点的温柔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傲君烈,如果你不是傲君烈的话,或许或许…… 傲君烈完全怔住了,因苏雪烟的话因她温柔的声音,让他几乎要溺死在这片温柔当中了,大脑来不及做出反应,双手却本能的做出判断了,紧紧地死死地将怀里的小女人抱住揉入怀里。 狂跳的心脏仿佛有什么溢满涌出来了,来得既凶猛又激烈,喉咙的哽咽让他说不出话来了。 只想……只想紧紧地抱着她,将心里的感觉传达给她…… 他很爱很爱这个女人,连自己也害怕这份心情。 偌大的内殿中,安静得连一丝杂声都没有,唯独软塌上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的两人,能够清晰聆听得到彼此的心跳声……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心归属之地 雪涟殿外面,馨儿跟在傲君恒身后一步步随着他走,看着他单薄哀伤的背影,不禁出声问道:“恒王爷刚才为什么不叫她?要不是她出声相助,傲皇可能就……” “因为她不是妃子。”傲君恒笔直地向前走,并没有回头看向馨儿。 唯有温润的声音透出丝丝落寞,“她明明就不是属于皇兄的,她明明……”是自己的。 傲君恒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的馨儿厉声打断了。 馨儿急切的喝止道:“恒王爷,在皇宫中请您不要乱说话。” 这话在别人耳中是何等大逆不道,宠姬娘娘是傲皇的女人,她已经不是恒王妃了,也不会有人知道她就是恒王妃…… 傲君恒没有再说话了,只是从腰间处拿出一片绿葱的叶子,含在樱色的双唇中,笔直地向前走,轻轻吹奏着。 风扬起他淡蓝色的锦袍,融入在阳光之中的淡蓝色背影,有一种说不出的…… 黯然哀伤。 馨儿神色落寞地跟随在傲君恒身后,看着他失落的背影,想要对他说的话只能隐藏在心中,自己独自重复舔舐情愁。 随着凄凄然然的音律,傲君恒与馨儿一前一后地走着,在偌大的皇宫中两人的身影显得特别渺小。 唯有一抹黄色彩霞锲而不继地跟随着前方一道淡蓝色的背影,不离不弃。 皇宫中的外廷上,紫鸢快速步行。 刚刚收到傲皇的传令要她前往雪涟殿伺候娘娘,这位‘娘娘’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紫鸢当然懂得这位‘娘娘’是谁。 一定是小姐遇到什么事情了,得要赶快赶过去才行。 紫鸢匆匆忙忙地步行着,忽然,听到一阵阵凄凄然然的音律,不禁放缓了脚步,抬起头看向迎着自己笔直走过来的傲君恒,以及他身后的小房馨儿。 她不禁顿住了脚步,秀眉微皱,略带惋惜地看着缓缓走过来的傲君恒,心中叹息连连…… 恒王爷好像与以前不同了,郁郁寡欢的样子,不再是那个跟在小姐身旁笑容灿烂的恒王爷了。 凄凄然然的音律越来越清晰接近了,紫鸢没有动只是笔直地站在原地,吹奏着叶子的傲君恒缓缓走向前,笔直地掠过紫鸢与她擦肩而过。 那一瞬间,音律顿了一下,恍然间,傲君恒拿下双唇间的叶子,浅色的粉唇动了动,若有似无地吐出四个字。 便,继续往前走,没有再回头。 灵鸢姐姐。 紫鸢不敢相信的睁大美眸,猛地转过身看着傲君恒越走越远的淡蓝色背影,心中痛着撕扯着惋惜他,也惋惜苏雪烟。 原来,恒王爷并没有失去记忆,他还记得自己,必然也还记得小姐。 那夜在永烈殿吹奏音律的人……果然是恒王爷。 小姐,你知道吗?如果你知道了,一定会更痛苦。 即使……恒王爷没有忘却一切,对他们来说都已经无补于事了,有些事情已经回不去了…… 蓦然,感到有人站在自己身后,紫鸢迅速地转过身,杀手的意思让她瞬间警备起来了,浑身的气息也变得凌厉而冷酷了。 直到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人是馨儿的时候,紫鸢愣了愣,迅速隐藏起杀手阴暗的气息。 她垂下小脸,毕恭毕敬地行礼道:“馨儿小妃吉祥。” 闻言,馨儿淡然扯开嘴唇,美眸探究般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紫鸢,摇头失笑道:“你变了,掩去美貌变得普通平凡,虽平凡但不再是那个无心的杀手了。” 馨儿轻轻细细的一句话,让紫鸢浑身犹如遭受电击,僵硬地站在原地。 看着馨儿脸上淡漠的笑意,紫鸢蓦然一笑,没有作出否认,只是轻声说道:“不愧是馨儿,眼睛比任何人都要犀利。” 馨儿,傲皇旗下的杀手,武功虽比不上三杀手的她,但是却有一双犀利的眼睛。 在她眼睛之下所有掩饰都是多余的,仿佛一切都在她眼睛之下无所遁形,是个智慧型的杀手,专门收集各种资料情报探情的暗卫杀手。 馨儿脸上依然维持淡漠的笑意,唯独从前漠然不带一丝感情的美眸染上了丝丝柔情。 她轻声提醒着紫鸢:“为什么还要回到傲皇身边?你明知道,世上没有永远的秘密,今日,幸好看穿你的人是我,它日呢?你又能伪装得了多久?” 特别是在傲皇眼皮底下伪装,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只要馨儿不出卖我,我定能在被傲皇发现之前逃脱掉。”紫鸢抬起眼帘,直勾勾地看向馨儿,自信在握的说道。 一如从前无心杀手的她,即使面临灭顶的危机也依然自信! 她和小姐定能逃得掉的! “你该是明白的,我不会出卖你。” 馨儿伸出手,秀气的指尖轻轻抚摸着紫鸢脸上的面皮,细弱无声般地呢喃着:“鸢,别再傻下去了,不要再管那女人,自己逃跑吧,带上她你是逃不了的,傲皇不会放过她。我看得出来,傲皇很迷恋她也很在乎她,你又怎么可能在傲皇的眼皮底下带上她一起逃跑呢?” 那个女人,只会连累你而已,何必如此之傻呢? 紫鸢知道馨儿是为她着想,但是——她知道小姐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 小姐是她的心,是她心中唯一的依附。 “馨儿,多谢你。不管是杀手的我还是现在的我,都想要好好多谢你。”紫鸢真诚地看着馨儿,真挚感激道:“但是,我不会丢下小姐的,小姐教会了我,一个人倘若失去了心,就活不下去了。” 所以,不管危险再大,她都要带着小姐一起走! 紫鸢的话让馨儿微微顿住了,指尖上的动作也停住了。 她不解的看着戴着普通面皮的紫鸢,失神问道:“我不明白,那女人真的有那么好吗?不管是你,还是恒王爷,都对她如此信任喜欢……” 明明那女人拖累了他们这么多,为什么就不会怨她? 为什么恒王爷,那时即使选择死,也不愿意吃下忘忧草? 那女人真当如此之好?值得他们用性命去保护吗? “小姐只是一介凡人,她会害怕会哭会叫会挣扎会怕死,或者馨儿会觉得小姐并不好。但是对于我和恒王爷来说,并不是好与不好的问题,因为小姐就是小姐,没有任何原因也不需要任何的理由。” 紫鸢垂下眼帘,忆起与苏雪烟度过的种种,迎着微风浅浅笑道,恬静温柔的笑容看起来很安心。 因为,小姐让她懂得什么叫做心,因为,小姐让恒王爷懂得什么叫做幸福。 在平凡人眼中很简单的两件事情,却是他们一辈子都不敢奢望的事情。 看着紫鸢浅浅微笑的样子,想起傲君恒在桃花林失神吹奏的样子,馨儿神色黯然无言以对,只能苦苦笑着。 看来,有些事情不能改变,有些人也不能磨灭,那女人……她注定是比不上的。 “我该说的都说了,日后的路是你要走的,不管你想要怎么走,旁人也议论不了。鸢,不管怎么样都要好好活着,我走了。”馨儿轻轻拍了拍紫鸢的肩膀,便越过她身边向前走了。 皇宫城门口,有人在等她。 是啊,比不上那女人也无所谓,只要她能一直陪伴在恒王爷身边就好了,只要这样就足够了。 “馨儿。”紫鸢眼明手快地捉住馨儿的手,看着她若有所思道:“你已经满二十五岁了,这样真做的好吗?放弃了这一年,今后就再无机会了。” 当傲皇旗下的杀手有条规矩,男子三十岁,女子二十五岁便能退出这个血腥残忍的圈子,服下忘忧草忘却一切,逐出皇宫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但是,倘若过了这个规定的岁数,便被默认为终身效劳,永远都只能臣服傲皇的命令之下。 永远都只能继续在着血腥的圈子里生存下去,直到……哪一天任务失败死亡,或者年老再无用途之后,被杀掉。 杀手本来就是个不人道的存在,他们过的生活也是非人能挨过去的生活,能够活到二十五岁的女子杀手,少之又少,不是任务失败死了,就是为国牺牲而死,要不就是惩罚至死。 馨儿好不容易才撑到二十五岁,她……该要走才对的。 “鸢,我和你是一样的,没有心就无法再活下去。所以我并不后悔,直到哪天傲皇不需要我再陪伴在恒王爷身边,那时候我定会走,随着我的心一起走。”馨儿轻轻甩开了紫鸢的手,步伐不带一丝犹豫笔直的向前走。 走往她的心归属之地。 到时候,她会选择了断自己,化作一缕清风一直跟随在恒王爷左右。 杀手本不该有感情,她犯了杀手最大的禁忌,但是她很庆幸,傲皇选择她去照顾恒王爷。 “馨儿……”紫鸢看着馨儿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那一抹黄色彩霞时,才缓缓转身离开,前往雪涟殿去找苏雪烟。 …… 皇城门前停驻着一架淡蓝色的马车,而傲君恒则站在马车旁静静的等待着,手中的叶子已经被藏会腰间了,没有再吹奏了。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死局 “馨儿姐姐……”看到馨儿缓缓走出来,傲君恒抬起头微微浅笑道。 他淡雅秀美的脸蛋在阳光照耀下,美得犹如天上下凡的仙童。 傲君恒并没有问馨儿去哪了,只是静静的等着她。 “恒王爷,我们走吧。”馨儿牵着傲君恒的手,扬起幸福的笑容,与他一起踏上了马车离开这座皇宫。 鸢,我的心就在这里。 她们,曾经都是无情无心的杀手,如今她们背对而走,前往的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将来。 …… 紫鸢来了之后,苏雪烟在雪涟殿中总算是有个照应。 一边喝着傲君烈派人送来的催孕药汤一边吃着紫鸢配的避孕药丸,两者相冲抵冲了药效,也不用再害怕傲君烈纵情纵欲的需求了,悬着的心总算是安心下来了。 唯独苏云彩,至今毫无一丝动静,让苏雪烟猜测不断,却又想不出她会如何反击,只能继续静观其变。 还有几天便能离开雪涟殿,回去永烈殿之后,便不用再如此担惊受怕了。 再等一下就好了。 夜微凉。 今夜傲君烈去了御书房与朝中大臣议事,苏尉迟也在其中,好像是在商议着什么重要之事似的,已经去了大半天了,今夜怕是一时半刻都回不来了。 偌大的内殿里就只剩下苏雪烟一人寂寞失神地坐着,琉璃灯并没有点上,四周黑漆漆的,是现在她最喜欢的黑暗。 忽然,一袭白毛披肩裹在苏雪烟身上。 她并没有回头却咧开了笑容,伸手轻轻拍了拍放在自己肩膀上的小手,笑声轻轻道:“紫鸢,怎么还不去睡,很晚了乖去睡吧。” “小姐不也还没去睡吗?今夜,傲皇应该会很晚才回来,小姐就别等他了,先上床睡睡吧。”紫鸢心疼苏雪烟这些日子里的疲惫。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小姐对雪涟殿的一切很熟悉,在雪涟殿中小姐总会露出忧心的表情,仿佛忆起什么伤心事似的。 雪涟殿,她也不喜欢,因为苏云彩也因为这里很冰冷。 “等他?我在等傲君烈吗?”苏雪烟对着空气喃喃自语。 黑暗中紫鸢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唯独那迷茫的语气犹如迷路的小女孩,期望有人能伸出手带她走出黑暗。 此时此刻她的心究竟是怎么看待傲君烈? 爱吗?不是。 恨吗?也不是。 既不爱又不恨,只是有点……心疼愧疚而已。 见苏雪烟默不作声,紫鸢不禁怜惜轻轻叹息。 她拍了拍苏雪烟纤细的肩膀,轻声安抚道:“小姐,想不通的问题就别想了,你不是说过,船到桥头自然直,先去休息一下吧。” 说着,紫鸢悄悄地扳开苏雪烟雪白的小手,在她手心上放下一颗圆滚滚的黑色药丸,接着再合拢上她的小手。 两人纷纷噤声无言,彼此都心知肚明这是什么。 轻轻握紧手中拳头将黑色药丸包裹在手心之中,苏雪烟抬起头看向紫鸢,灵动的星眸在黑暗中依然璀璨夺目。 她柔声说道:“好了,你也快去休息吧,这里不同永烈殿,你还是别在内殿逗留得太久的,免得再生事端。按规矩做事吧,不用担心我。” 轻轻柔柔的抚摸着紫鸢的小手,苏雪烟才让她先退下去休息,紫鸢也明白雪涟殿怎么说都是皇后居住地寝宫,言行举止规矩还是要谨慎点好,看了苏雪烟一眼便退出去了。 偌大的内殿中又只剩下苏雪烟一人独自在黑暗中舔舐心中的伤痛。 轻叹一声,苏雪烟从软塌上站起来走到圆桌上打算倒杯茶将手中的药丸服下,却感到风声变大了,外面庭院的草草树树被吹得‘簌簌簌’作响,仿佛有什么在蛊惑着似的。 苏雪烟裹着披肩缓缓走出内殿,光着玉足踩在柔软的绿葱的草地上,迎面吹着夜里的凉风,黑发在随风在空中起舞飞扬起来。 白毛披肩也随风飘荡着,在夜幕之中,看得分外清晰。 今夜的月色,好圆满,是足岁的满月,难得难得啊! 正当苏雪烟仰头凝望夜空中月盈的满月之时,忽然,庭院的外墙飞快掠过一道身影。 在苏雪烟甚至还没看清楚的时候,那道黑色的身影便飘然落在她面前,吓得苏雪烟本能地往后倾退,想唤人进来救命的时候,手臂被拉住了,脖子被扣,嘴巴被捂住,不能动弹了! 苏雪烟惊恐地瞪大双目,小心翼翼地轻喘着,不敢轻举妄动,因为手臂上的力度很清楚地告诉她,对方会武功,脖子上的手只需要用力一捏,她就完蛋了! 这蒙面的黑衣人是谁?竟然敢单身闯进皇宫,而且还能闯进皇后的寝宫,对皇宫地形如此了如指掌之人,绝非它国的杀手! 那么这人又是谁?奉谁的命令行事呢? 太后……吗? “不是太后。”蒙面的黑衣人蓦然出声了,仿佛完全洞悉苏雪烟心中想法似的,果断打断了她的思绪。 “如果我是太后派来的人,你认为你还有时间去分析吗?从我落地那一刻,便能将你杀死了。”蒙面黑衣人的声音轻细而冷漠,从声音的粗细听来,这黑衣人是名女子! 苏雪烟不可否认的点下头,认同蒙面黑衣人的说法。 确实是这样没错,以太后沉着谨慎的性格,要不不出手,一出手就绝对要一击即中,显然这黑衣人真的不是太后的人。 那么她是…… 忽然,苏雪烟知道这蒙面的黑衣人是谁了,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在黑衣人的捂住自己嘴巴的手背上写上两个字。 馨儿。 馨儿眼眸暗了暗,手上动作并没有松开,只是冷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她能洞悉敌人心中想法是靠一次次以命相搏的经验而换来。 她的眼睛只是普通人的眼睛,又怎么可能看穿世事,不过确实是能看穿一些事,比如眼前这女人,眼中的慧光,脸上的假面皮。 这女人,真正的身份是谁? 嘴巴依旧被馨儿紧紧捂住,苏雪烟明白她是怕自己会忽然大叫出声唤人进来坏事,她镇定地在继续在馨儿的手背上写上几个字。 桃花香味。 苏雪烟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瞬间让馨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原来是恒王府里的桃花作祟。 缓缓的,馨儿松开了牵制苏雪烟的手,闪烁着冷光美眸直勾勾的看着她冷然道:“我以为你一朝飞上枝头当凤凰,便忘记曾经与你真正拜过堂的恒王爷了。” 这女人究竟是什么人,眼神里的复杂竟然让她一时无法读透,仿佛混杂着一些深奥难懂的因素在里面似的,就犹如……看破一切洞悉结局的局外人似的。 “恒儿还好吗?”苏雪烟苦笑无视馨儿的冷嘲细讽,直接问出她一直想要问的问题。 “好与不好,你自己心知肚明。你明知道恒王爷是个死心眼的人,你明知道他对你的痴,为何还要背叛他,难道你就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馨儿冷眼瞪着一脸苦笑的苏雪烟,美眸中混杂着一丝不甘心! 这女人已经享尽一切荣华富贵了,也得到傲皇全部的恩宠了,为什么偏偏不肯松开恒王爷的心呢? 承受着馨儿冷言冷语的指责怪罪,苏雪烟无言反驳,只是苦涩地笑着轻轻点下头,认同道:“骂得好,我虽不是贪慕虚荣的女人,但我却是贪生怕死的女人。在生与死的抉择下,我选择了保命背叛了恒儿。” “你可以骂我,但是你要明白,在这世上没有哪个人能够一生都按照自己的意愿去走,没有哪个人能预知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也没有哪个人能够完全掌控自己的命运。” 即使已经知道一切前因过程结局的她,也不能预知掌控自己的命运…… 闻言,馨儿直勾勾地盯着苏雪烟,有些意外她方才说的话。 她以为一般女子都会为自己假惺惺地辩驳一番,或者说自己是被逼无奈的,心是向着恒王爷的,但是这女人却没有到岸貌然,反而是直接承认自己因贪生怕死的背叛。 明明是罪无可赦的龌龊背叛,这女人却……承认得如此坦然。 “你……难道从来没想过为恒王爷忠贞不变,宁死不屈吗?”馨儿抬眸,略带不解地看着苏雪烟,冷然问道。 “忠贞不变,宁死不屈?”苏雪烟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似的,摇头失声而笑,眼角都溢出心酸的泪珠了。 什么叫做忠贞不变?她在遇到恒儿之前就已经被傲君烈夺取清白了! 什么叫做宁死不屈?她死了就真的能一了百了了吗?紫鸢怎么办,恒儿怎么办?傲君烈会放过他们吗? “我只知道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苏雪烟并没有多作解释,轻描淡说的应了馨儿的问题,却在馨儿眼里扭曲了。 “一个为活命什么都能背叛什么都能牺牲的女人,像你这种贪生怕死委屈求全的女人,恒王爷怎么会喜欢上你的?”馨儿有点难以置信地摇着头,对苏雪烟仅有的一点点好感都消失了,眼眸中剩下一片轻蔑的厌恶。 这女人是聪明的,却也是肮脏的。 如此胆小怕事之人,为什么紫鸢和恒王爷却对她如此死心塌地?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死局2 苏雪烟只是苦笑不语,对馨儿不屑的话没做任何解释,或许在她心里也是这样看待自己的吧。 “你深夜夜闯雪涟殿所为何事?有话快说吧,要不然傲君烈回来了,连我也保不了你。”苏雪烟轻轻叹息一声,抬眸看着一脸鄙视的馨儿,淡然问道。 馨儿并没有太过着急,只是深深地凝视着面前的苏雪烟,黛眉紧紧皱起,仿佛在激烈地挣扎着什么似的。 她看着一脸淡然哀伤的苏雪烟,压下不甘的怒火,冷静的问道:“你爱恒王爷吗?被傲皇拥入怀里的时候,可曾有想过那位与你曾经拜过堂的夫君,可曾有想过自己罪恶的背叛?” 面对馨儿咄咄逼人的追问,苏雪烟选择别过了脸不去看她,也不想被她看到自己眼中的泪,衣袖中的小手悄悄握成拳头,硬生生的恻隐。 压下喉咙中的哽咽,她淡然地应道:“我爱不爱恒儿,想不想他,恨不恨自己,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也改变不了我背叛他的事实。你恨我也好,厌恶我也好,对我来说都没关系。” 现在这样的她,还有什么资格说爱恒儿?还有什么资格承认自己曾经是他的恒王妃。 苏雪烟谈及傲君恒之时,那无所谓的口吻激怒了馨儿。 蓦然,她大步走上前用力地将苏雪烟的身子扳过来,想要狠狠地掌掴她一巴掌,却在看到她脸上的泪痕时,顿住了。 神情也变得复杂起来了,“你……” 这女人……一直在恻隐吗? 她以为自己能够看透所有人的心思,为什么这女人的心思却如此的复杂? 就好像,背负着很多沉重的包袱…… “为什么要哭?你爱恒王爷,你还爱着他是不是?”馨儿扣住苏雪烟纤细的肩膀,忍着心中锥心的痛楚,执着的问道。 恒王爷知道这女人还爱着他,会笑吗?他已经很久没有真正发自内心笑过了…… 苏雪烟深深呼吸一口气,伸手胡乱擦去脸上的泪痕,抹去眼眶打转的泪珠,吸了吸鼻子,不敢直视馨儿锐利的美眸。 她别开小脸不耐烦的问道:“你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说出你的目的吧,若无事,你最快马上走。” 在皇宫中,她甚至连一句‘我爱恒儿’四个字也不敢说出来,多可悲啊! “我真替恒王爷悲哀,为什么他的心就被你这女人勾走了?我恨你,如果你从来没出现过,今日的傲君恒不会因为你变成这样!” “你可知道恒王爷宁愿去死也不愿意服下忘忧草,你可知道他为了你受尽多少痛苦,他不要忘记你,不要忘记一个叫风少灵的人。” “当初傲皇派人去恒王府赐他忘忧草之时,他宁愿抗旨,宁愿叫白虎反抗,宁愿以命要挟也不要吃下忘忧草,也不要忘了你这个狠心的女人!”馨儿气红了双眼,扣住苏雪烟肩膀的双手力度加大了,仿佛要捏碎她的骨头泄愤。 “最后,恒王爷持刀割伤了脖子才赶跑了想要逼他服下忘忧草的侍卫,也幸好恒王爷是个痴儿,他不懂脖子真正要害的位置,才从鬼门关回到了人间。” “后来傲皇派我去恒王府哄恒王爷服下忘忧草,可是最后我违背了傲皇的命令,选择了帮助恒王爷!但是……我后悔了,后悔得不行!像你这种贪生怕死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得到恒王爷的心,有什么资格让他宁愿为你去死也不愿意服从!” “风少灵,我恨你,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蒙住脸蛋的馨儿,让苏雪烟看不到她的表情,唯独美眸中那浓烈不甘的恨意。 以及眼底下的丝丝心疼,无法骗人的恨意。 每每想起那时候躺在床榻上的傲君恒,明明已经奄奄一息,连气都喘不过来了,却依然断断续续地叫唤着风少灵的名字。 那时候的她不懂什么叫相思之苦,但是看到傲君恒苍白的脸蛋,明明那么脆弱,可声音的唤叫却那么坚定…… 后来,她渐渐的从傲君恒身上懂得什么叫爱情,他义无反顾的爱着风少灵这个背叛他离去的女人,爱得连命都不要了。 她妒嫉,她羡慕,她怨恨,但是更多的是心疼傲君恒愈发虚弱的身子。 为什么这女人能够什么都不付出就能得到傲君恒的一切?她明明只是个龌龊的背叛者! 馨儿口中的一番话,每一个字都犹如铁锤深深地重重地敲在苏雪烟支离破碎的心脏上,每一下都痛彻心肺,痛得她快要受不了了。 好想大声呐喊出来,好想走到傲君恒面前,骂他蠢骂他痴骂他傻! 恒儿,恒儿,傻恒儿,为了她而不要命,不值得不值得啊! “呵……”苏雪烟没有哭反而轻声笑起来了,只是笑声无比悲戚荒凉。 在夜幕之下,更显得无比哀伤,绝望。 恒儿,你恨我好不好,忘了我好不好…… “如果你不怕傲君烈杀了你,那么你就杀了我吧。”苏雪烟敛起悲戚的笑容,盈满水光的星眸直勾勾的看着馨儿毫不畏惧的说道。 生,对她来说不过是为了赎罪。 为她而死去的生命赎罪。 死,反而是个解脱。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为了恒王爷,即使要我杀了傲皇我也敢!”馨儿美眸迸射出阴寒的杀气,单手握成爪型紧紧地扣住苏雪烟雪白的脖子,只要稍微用一点力,她的脖子就会碎掉了。 死,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只要能保护恒王爷,只要恒王爷能平安无事,她愿意为他任何事! 馨儿眼中不顾一切的疯狂,苏雪烟读懂了一些情愫。 她淡然扯唇一笑,毫不畏惧地伸出小手握住脖子上只稍一瞬间就能捏碎她的手,苦涩笑道:“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馨儿,你……爱上恒儿了,是不是?真好,恒儿能遇上你真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这样,恒儿就决计不会有危险了。 馨儿爱他。很爱很爱他,爱他愿意背离一切,即使是傲君烈的命令。 苏雪烟啊苏雪烟,你所谓的爱连馨儿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啊,还谈什么爱恒儿呢?真可笑真可耻! “馨儿,我知道你恨我厌恶我。但是这条命我暂时不能给你,即使我是贪生怕死,即使我是懦弱怕事,但是!我还是有我想要保护的人,因为我的自私我将两个无辜的人牵连进来,我想要保护他们,哪怕再苦也要保护他们。” “如果失去了他们,即使你不杀了我,我也不会苟活在世上的。”苏雪烟目不转睛真挚地看着馨儿,星眸已经蓄满了泪水。 但是她却不哭习惯了恻隐,所以再痛再难受,也不能哭。 她要保护紫鸢和恒儿,恒儿很快就要离开这里前往遥远的锦州了,剩下的……就只有她和紫鸢了,逃跑是必须的! 不知道是因为苏雪烟眼神中真挚的原因,还是听得出她说的话字字肺腑的原因,馨儿缓缓地松开了扣住苏雪烟脖子上的手。 静静的看着她,沉思无言。 这一次,她读懂了这女人眼神里的复杂漩涡,漩涡里蕴含着恻隐,痛苦,寂寞,悲伤。 求生却又求死……她方才说的话,是真的。 这女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始终都不透,但是……越往她的眼睛深处看,就越觉得悲伤,无尽荒凉的悲伤。 或许,她活得并不如自己想象中那么轻松自在。 “给你。”馨儿从黑衣襟前抽出一张信笺转开头,递给苏雪烟。 苏雪烟低头看着馨儿手中的信笺,淡蓝色的信笺飘郁着淡淡的桃花香味,让她不禁咧开了怀恋的笑容,忆起了好多快活的回忆。 她星眸含笑轻轻摇头说道:“我不要。” 闻言,馨儿迅速转过头来正视苏雪烟,以为她不知道是谁给她,说明道:“这是恒王爷写给你的!” “我知道,我知道啊。”苏雪烟看着淡蓝色的信笺笑得无比幸福地应着,星眸中泛起温柔的柔光,让她看起来一下子清晰了很多。 她含笑说道:“但是,我不能收下也不能看。你回去就跟恒儿说,就说、就说……我将他的信笺撕烂了。” 苏雪烟轻轻地抚摸着馨儿手中的信笺,小心翼翼的样子仿佛会碰坏似的,轻轻的一副宝贵的样子,却唯独不肯接过去。 只是恋恋不舍的抚摸着,脸上的笑意久久没有隐去。 馨儿自然是懂得苏雪烟的意思,但是—— 看着苏雪烟那幸福含笑的样子,明明笑得那么高兴却不肯收下来也不肯打开来看,一时间,馨儿终于明白了苏雪烟对傲君恒的爱—— 这女人不是不爱恒王爷,她爱比任何人都要爱恒王爷,只是她爱得恻隐爱得深沉爱得身不由己…… 她以为自己对恒王爷的爱是无人能够超越的,但是此时,她不敢保证了。 风少灵……她爱恒王爷愿意替他咽下所有痛苦,愿意将他身上的痛苦转到自己身上,苦苦忍受着。 “为什么……”馨儿嘶哑着声音看着一脸笑意盈盈的苏雪烟,问道。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与君诀别 就一封信笺,这女人就露出如此满足幸福的笑容,为什么? 闻言,苏雪烟依依不舍地收回了手,再看了看淡蓝色的信笺几眼,她才看向馨儿,接着双膝缓缓落地,跪在馨儿面前,柔声道:“馨儿,我请求你好好照顾恒儿,好好保护他,不要让他再想着我了,去到锦州之后就开始他的新生活吧,让他忘掉风少灵这个背叛者……” “你就告诉他,我已经不爱他了,叫他无需再思念过去。”苏雪烟说的每一个字都很轻很轻,仿佛是从心中挤出来似的,温柔却充满了凄然的无奈。 恒儿,爱一字,十分沉重。 既不能与君相守,倒不如让君断念。 这份沉重的爱,由她来承受就好了,自己会一直爱着恒儿的。 至于恒儿……他该要回去他本该要过的生活。 “你不后悔?”馨儿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浅浅微笑着的苏雪烟,静静的问道,手心却沁出了薄汗。 让恒王爷对她完全断念,为什么她能如此轻易说出口,明明……那么爱。 “不后悔。”苏雪烟轻轻缓缓地回答道,心却绞痛滴血。 但是她已经麻木了,她死过怨过恨过也痛过,当一个人尝尽甜酸苦辣之后,心即使伤痕累累,但却会变得无比坚固。 再痛,她也顶得住! 只要只要恒儿过得好就行了。 她这一生已经无所谓了。 闻言,馨儿轻轻点下头,深深叹了一口气,冷然说道:“我答应你,绝对会保护好照顾好恒王爷的,也会想尽一切方法,让他忘掉风少灵这个人的。” 她该要高兴的,因为风少灵完全退出了,这样她迟早有一天能进恒王爷的心的,但是……为什么她并不高兴。 “多谢你,馨儿。”苏雪烟向馨儿轻轻倾下头感激谢道,才缓缓从草地上站起来。 夜风变大也变凉了,吹起苏雪烟黑丝的长发和身上的白毛披肩,微微蹙起的秀眉萦绕着挥之不去的哀伤。 明明只是个年轻女子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沧桑感。 这样子的苏雪烟,馨儿不敢也不忍直视她,选择了别开了头,淡淡的说道:“不用谢我,我只是为了恒王爷而已。” 馨儿将淡蓝色信笺收回黑衣襟中,看了一眼身后仰头凝望漆黑夜空的苏雪烟,也若有所思地跟着仰头眺望。 夜空中的满月不知何时被吞噬了,只剩下不再完整的一边,照射出微弱的银辉。 满月不再圆满了。 “你……多保重。”馨儿犹豫了一会儿,才对苏雪烟说出这句疑似关心的话。 “嗯,谢谢你。”苏雪烟没有看向馨儿,而是继续仰起优美雪白的脖子,眺望已经被吞噬的满月,嘴角上的笑意渐渐隐下去了。 不笑的她,从侧脸看过去,有一种说不出的哀伤的渴望。 “再见。”不忍心再看这样子的苏雪烟,馨儿毅然转身离去,向她说了一句‘再见’便跳跃起来。 黑色的声音没入在夜空之中,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风少灵,这一生他们都不会再见了,不管是你还是恒王爷,永远不会再相见。 苏雪烟不知道自己在庭院中站了多久,也不知道仰头凝望了那被吞噬了不再完整的满月多久,直到感到手脚被冻得麻痹,脖子也仰得酸痛的时候,才依依不舍地垂下脖子,松了松麻木的四肢。 逆着夜风转身打算走回内殿中,却猛然顿住了脚步! 蓦然,苏雪烟伸出两只雪白的小手左右翻侧看了好几回,再上上下下的将全身摸了个遍,却发现依然不见,不禁着急起来了。 她拨开脸颊旁的发丝,趴在草地上伸着雪白的小手细细地摸索着。 但是奈何晚上根本毫无光亮,借着黯淡的月辉根本就看不清草地中的一切,急得苏雪烟冷汗直飙! 怎么办,那颗避孕的黑色药丸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 明明……明明她是握住手中的,接着……接着去倒水喝,跟着就走出庭院了……那颗药丸应该也在她手中的,那么掉在这里了? 怎么会这样的,都怪她太大意了,竟然连这么重要的东西都会弄丢! 苏雪烟整个人都几乎要俯在草地上了,两只雪白的小手不顾草地泥土的肮脏,‘嘁嘁嚓嚓’地不停摸索翻找着,秀眉都紧紧地皱起来了。 鼻尖滴出一滴滴晶莹的汗珠,灵动的星眸瞪得大大地看着黑漆漆的草地,恨不得瞪出一把火来,照亮这里! “不行不行,这样子不行的!”蓦然,苏雪烟着急地站起来,慌忙地走入内殿中想要唤叫紫鸢来帮忙,却蓦然止住了脚步,只因外面响起了—— “恭迎傲皇回来。”小太监和宫女们尽力压低声音,生怕会吵醒内殿中正在休息的宠姬娘娘。 闻声,苏雪烟整个人都呆滞住了,心脏止不住地狂跳起来,浑身僵硬的额头冒出细细地冷汗,想要动一动身体却发现绷得紧紧的,连移动一下脚步也变得困难了。 傲君烈回来了! 天,偏偏这个时候回来,要是……要是被傲君烈知道她吃避孕的药丸,违背他的意愿就等同背叛了他,那么后果……她连想都不敢想啊!! 忽然,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也不知道是在外面站得太久着凉的缘故,还是想起傲君烈霸道骇人的话太恐惧的缘故。 苏雪烟不禁伸出纤细的双臂紧紧地环住不断颤抖的身体,抖抖瑟瑟的,仿佛是受了惊吓的小白兔似的。 步伐声越来越接近了,苏雪烟知道傲君烈要进来了。 她该要好好准备一下才是的,但是此时此刻她动不了也走不了,不安恐惧着急萦绕着她不放,心脏仿佛快要跳出来了! 这就是背叛傲君烈的恐惧吗? 穿着一身黑色金色龙纹锦袍的傲君烈一走进内殿,便看见苏雪烟赤着玉足站在地毯上,抖抖瑟瑟地环住自己,一副不安无助的样子,星眸中荡漾着迷离的水汽,看起来分外楚楚可怜。 感觉苏雪烟有点不对劲,傲君烈连忙大步走向前,走到她身边强而有力的双臂紧紧地将娇小的她圈禁在自己怀中。 一夜议政疲惫的他声音略带低沉嘶哑,在黑暗中却分外性感魅惑,“怎么了,身体不舒服?怎么抖嗦得这么厉害?是不是着凉了?” 感到苏雪烟抖嗦个不停的,傲君烈不禁担心地皱起剑眉了,双臂一捞将轻而易举地将娇小的她横抱起来,大步流星地走到大床侧,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榻上。 轻柔的动作仿佛生怕用力一点点就会将她弄碎似的,就犹如陶瓷娃娃一般。 “傲君烈……我冷。” 苏雪烟脸色苍白的样子可怜兮兮的,看得傲君烈心都捏痛了,他只想给她一切最好的,可舍不得让她吃一点苦啊! “嘘,乖,不冷了,我在这里不会让你冷着的。”傲君烈小心翼翼地抱起苏雪烟,将浑身乏力的她圈拥在怀中,紧紧地抱住抖嗦的她。 想要将自身的温暖的体温传递给她,暖和她冰凉吓人的身体。 怎么回事?今天早上他走的时候,她不是还好好的吗? 怎么才几个时辰的时间就虚弱成这样,该死的,外面一群死奴才,竟然还什么事都不知道,一群没用的废物!! 正当傲君烈想要叫御医过来为苏雪烟诊断病因的时候,苏雪烟忽然伸出手拉扯住他黑色的衣袖,小脸靠在他温热的胸膛前,蝶翼般的睫毛微微颤动着。 她细声说道:“不要……不要叫御医。” 不要不要!此时她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赶快过完今晚,明天一早去找回那颗药丸! “不行!”傲君烈低沉的声音微微愠怒地低吼道,随即看到苏雪烟星眸中愈发朦胧的水汽,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重了。 他连忙低声哄道:“乖就让御医看一下就行了,不要闹脾气了,嗯?” 真是的,这女人都生病了,偏偏脾气还这么倔,真是想要吓死他才安心吗? 这磨人的妖女,总是不让他好过,但是又舍不得委屈她半分,可恶可恨! “不要,我不要御医,我讨厌御医!傲君烈,不要叫他们来好不好,我没事的。”苏雪烟伸出小手紧紧地揪住傲君烈胸襟上的衣服,小脸撒娇讨好般磨蹭着,软软的声音无精打彩地哀求着他。 傲君烈剑眉紧皱,犹豫不决,随即伸出大手探上苏雪烟光滑的额头,发现温度无异很正常,再捧起她的小脸,抱住她温暖了一会儿,苍白的小脸也渐渐恢复血色了,淡淡红润的小脸脸色也没什么异常的。 发现都没异常之后,傲君烈才暗暗松了口气,粗糙的大手轻轻捏了捏苏雪烟的小脸,眼眸里充满了痴迷的宠溺,带着丝丝笑意沉声道:“不叫就不叫,真是的,什么时候变得连御医都害怕起来了,胆小鬼。” 说虽然是这样说,但是傲君烈语气中却充满了对苏雪烟无尽的疼爱与纵容,在她脸颊上轻轻了吻了一下,一整天没抱过她的身子,让他有点想念她身上淡淡的馨香。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被囚 不经意的,傲君烈看到苏雪烟揪着自己衣领的小手脏乎乎的沾满了污泥,不禁皱起了剑眉,沉声问道:“怎么把手弄得这么脏?” 低沉的声音中透出丝丝心疼,这女人的肌肤本来就吹弹可破的,脆弱得可以。 轻轻一磨便可破皮,偏偏这女人还不注意。 傲君烈的话才让苏雪烟发现自己双手沾满了污泥,小脸迅速闪过一丝惊慌,随即冷静下来,眼帘半敛,小脸依然靠在傲君烈的胸膛上。 恬静的声音软绵绵的嘀咕道:“在雪涟殿中我就只能被关在内殿里,你又这么晚都没回来,我见睡不着便出去走走,谁知……” 苏雪烟故意欲言又止的,惹得傲君烈心急不已,以为她发生什么事了,不禁追问下去:“说下去!” “庭院外面黑漆漆的,我看不清路不小心绊到脚跌倒在地上,结果就弄脏了双手。”苏雪烟浑身无力地依偎在傲君烈胸膛前,若有所思的柔声低语道。 “我不喜欢雪涟殿,傲君烈,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永烈殿?” 只要离开了雪涟殿,即使那颗药丸被人捡到了,也与她无关,总不能赖在她手上吧! 傲君烈挑高剑眉,薄唇微微勾起好看的弧度,黑瞳灼灼生辉的。 苏雪烟的话看似取悦了他,让他心情大好,异常爽快地应道:“明天,我们就回去。” 反正,他也不喜欢这座雪涟殿,这里有其他人的气味,他不喜欢风少灵身上沾上除了自己以外,其他人的气味。 苏雪烟有点意外傲君烈竟然应得如此爽快。 但倒是遂了她的用意,早点离开这里也好,至少能撇去那颗药丸的嫌疑,日后就算被别人捡到了,傲君烈也不会怀疑上自己。 就算是怀疑上了,也没证据啊! “不怕破坏了规矩?”苏雪烟看着自己两只脏乎乎的小手弄脏了傲君烈的衣领,刚想要撤回的时候却被他的大手握得紧紧的。 手上的污泥也沾到他古铜色的大手上了,他却不嫌脏依然紧握着,扳开她的小手仔细认真地检查有没有受伤流血之类的。 看见傲君烈剑眉紧皱,薄唇抿紧的样子,苏雪烟微微怔住了,一丝拘束不安在星眸底中一闪而逝。 她扯唇浅笑道:“傲君烈,我的手脏了。” 说着,苏雪烟便想抽回被傲君烈握紧的小手,却反而让他握得更紧了,两人沾上淤泥的手指十指紧扣在一起。 仿佛一辈子都会这样纠缠在一起似的。 “傲君烈?”手指被紧紧扣住,抽不回来,傲君烈却一动不动的,让苏雪烟不禁有点疑惑起来了,抬起头,璀璨的星眸不解地看向他,黑色的灿瞳中映出他沉沦失神的样子,心猛然颤抖了一下,眼帘下意识地垂下不再看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时,小脸就已经被傲君烈捧起来了。 “看着我!” 傲君烈霸道地捧起苏雪烟雪白的小脸,不容拒绝专横地命令道,沾上污泥的手指抵在她的小脸上,沾上了一个个黑印,仿佛是专属于他的烙印似的。 充满了绝对性的占有。 傲君烈幽暗的双瞳失神地凝视着苏雪烟沾上淤泥的小脸,白与黑强烈地对比着。 他细细摩挲着她星眸底下的眼皮,痴痴呢喃着:“这双眼睛只能看着我,一直看着我,我喜欢它们映出我的样子。” 那样子的她,仿佛真的是只专属于他一个人,只为他一个人而生似的,让他更加沉迷不已。 已经习惯傲君烈的专横和霸道,即使他说出再荒唐再无理的要求苏雪烟也不再吃惊了。 因为她的心已经很清楚明白到,傲君烈的爱是带有毁灭性的,得不到宁愿毁掉也不会让别人得到…… “那么你也只能看着我一个人。”苏雪烟抬眸静视着傲君烈英俊非凡的脸庞,恬静的声音轻轻缓缓的要求道。 没有理由只有她一个人被囚。 苏雪烟的话让傲君烈愣了愣,随即低低笑起来了。 沉稳醇厚的笑声很好听夹带上一丝嘶哑在黑暗中更显得性感,看着苏雪烟的黑瞳灼灼生辉,充满了愈发深沉的占有欲。 他的上半身却覆住她,捧在脸上的手指也成了钳制的钢错,降下的唇距她唇上仅存一息。 他蠕动好看的薄唇,热气嫣红了她的唇瓣,“贪心的女人,不过我喜欢你这份贪心,也允许你对我贪心。不管我眼睛里出现过多少人,只有你一人能够占据我的视线。” 唯独风少灵,她不单止占据了他的视线,连心理智和思考都让她占据了。 她的一生只能有他,而他的一生也只会有她。 面对着如此霸道深情的傲君烈,他的话苏雪烟无言以对,望着他眼眸中愈发深沉灼热的占有欲,她不敢移开视线,只能紧咬着牙关对视着。 心,因他眼中暗涌的狂潮而颤抖着。 忽然,傲君烈毫无预警地一把将苏雪烟抱下床,吓得她连忙揪着他的衣领,问道:“啊……傲君烈,去哪里啊?” “沐浴净身。”傲君烈薄唇张启,抱着苏雪烟不咸不淡地吐出四个字,唯有喉咙结上下难耐地滚动着,步伐加快,大步流星地走向浴池的方向。 苏雪烟小脸一红,立刻便明白傲君烈话里的意思。 可是现在已经是四更天了,再来……就要天亮了,这让外面的宫人们听到了,多荒唐多羞人啊! “傲君烈,我已经洗过了……”苏雪烟小声嘀咕道,婉转地拒绝傲君烈的求欢,看着沉默不语的他,语气有点底气不足起来了。 “再洗一次!”想了一会儿,傲君烈依然是故我地霸道专横,完全无视地苏雪烟婉转的拒绝。 抱着娇小的她走进大展的屏风后面的浴池…… 雪涟殿内殿中溢出丝丝女声婉转的娇吟以及男人低沉的喘息。 伴随着‘潺潺沥沥’水波撩动的声音,春情绵绵,暧昧不已,让人不禁遐想连连…… 内殿里春情绵绵的悱恻缠绵高温的激情驱散了夜间的寒冷。 不同于内殿里的春意荡漾,庭院中则是凉风潇潇,刮得树木‘簌簌簌’作响,地上的落叶也被卷起,随风飘荡起舞着。 夜空中的满月已经完全被吞噬了,黑漆漆的夜空仿佛乌云盖天似的,不见一丝光芒,阴森诡异得很。 庭院中周围都漆黑一片的,挂在亭子里的四盏琉璃灯不知何时已经熄灭了,漆黑一起伴随着凉风潇潇变得更加阴森诡异。 就在一片黑暗的庭院一抹素色白衣显得分外突兀。 苏云彩寂静无声地踏着柔软的草地缓步而行,风吹起了她素色的衣裙,也撩起了她披散的乌黑长发。 黑夜遮去了她绝色无双的美貌,唯独那一身冷傲不羁的气质依然高傲着。 她白皙的指尖捻着一颗黑色的药丸,美眸在黑暗中诡异地闪烁着,樱唇微微翘起,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着:“原来是这样啊,难怪你会这么镇静从容。” “不过,你的运气到尽头了,该将位置让出来了。”刺骨的凉风掀起了苏云彩素色的衣袖,露出白皙却凹凸不平的纤臂,一道道猩红色的疤痕在黑夜中分外狰狞吓人! 听着从内殿中传出来的暧昧呻吟声,苏云彩樱唇间溢出低低的冷笑,毅然转过身无声地离去了。 素色白影渐行渐远,渐渐没入黑暗之中,风势变得更大了,阴阴冷冷的刺骨透心凉…… 第二天早上,苏雪烟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身旁的傲君烈早已经不在了,唯独床褥中的凌乱痕迹证明了昨夜的激情缠绵不是梦。 回想起昨晚与傲君烈的悱恻缠绵,苏雪烟不禁小脸发烫不由自主地羞红起来了,随即想起昨夜掉落在庭院里的黑色药丸,不禁忧心起来了! 容不得再作多想,苏雪烟撑起颇软的娇躯连忙穿上衣裳,走下床榻,四处张望着空无一人的内殿。 正疑惑着紫鸢怎么不在,若说平时她一定会一大早就守在自己身边,今天是怎么了? 苏雪烟随意穿上一件素绿色的裙裳,乌黑柔顺的长发披散着并没有挽起发髻。 她正想要走出内殿唤叫紫鸢进来的时候,苏云彩正巧走进来了,堵住了她的路。 “你要找你的丫鬟吗?她刚好去了御厨房为你端药汤来,怕是要等等才能回来。”苏云彩也不管苏雪烟欢不欢迎,直接掠过她便走进内殿中了。 仿佛她才是真正的女主人似的。 苏雪烟垂下眼帘掩去眸中一闪而逝的慌乱,随即缓缓转过身来,星眸淡静无波地看着一身素色白衣的苏云彩,秀眉微微蹙起不悦的问道:“苏云彩,你进来又想做什么?” 苏云彩迟不来早不来,偏偏选在紫鸢不在的时候进来,是巧合还是…… 苏云彩并不急于回答苏雪烟的问题,而是饶有兴致地左右张望着内殿,美眸的视线最后落在凌乱不堪的大床榻上。 凌乱的床榻明显的欢爱痕迹,让她唇上的笑意更深了。 她缓缓走到苏雪烟面前随意揪起她胸前的一束长发把玩着,意味深长的感叹道:“看来昨夜傲君烈又疼爱了你一番,夜夜宠幸于你,又让你喝下那药汤,看来他比你更着急啊。”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咄咄逼人 苏云彩话中的拐弯抹角,苏雪烟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呢,只是不懂得她究竟想说些什么,或者……是在暗示着什么? “你想说什么?”苏雪烟星眸直勾勾地盯着苏云彩,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不想和她耗太多的时间,她还有事要去做。 “你的头发还没挽起来,要不我就帮你梳一次发髻吧。”苏云彩问非所答,说着就牵起苏雪烟的手拉着她走到内殿中的梳妆台前,让她坐下来。 “够了!”苏雪烟蓦然抽回被苏云彩牵着的小手,看着一脸笑意的她,心里虽生疑虑却依然淡定从容道:“如果你没有话要说那么就出去吧。” 说完,苏雪烟便想转身离去,却没想到苏云彩竟然突然扯着她不放。 双手用力地将她拉回来,强硬地按下她的双肩,力度之大让苏雪烟微微眯起了星眸,不得不坐到梳妆台前的椅子上。 “既然想要知道我想要说什么,何不听到最后。”苏云彩白皙的双手搭在苏雪烟纤细的双肩上,身子微微倾向前,低下头附在她雪白的耳垂上喃喃低语道。 闻言,苏雪烟不由地皱起秀眉却没有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让身后的苏云彩为自己梳起发髻,心里千思万绪。 不停的在思索着苏云彩今日进来的用意在哪,神色愈发地凝重起来了。 苏云彩是发现了什么了吗?今日的她行为有点诡异反常…… 苏云彩并没有理会苏雪烟的沉默,反而是真的拿起玉梳为她梳起头来,长如瀑布柔顺的秀发在她手中层层叠叠加梳出个繁复的朝天鬓。 打开梳妆匣,流光溢彩的发饰让人目不瑕接。 看着奢侈华贵的发饰,苏云彩不禁勾起一抹冷笑,美眸冷光俱现。 她随意挑了十二支钗,四支是以黄金为题贯白珠挂桂枝,四支是累金丝攒东珠凤钗,两支是金丝络,两支是步步生莲的簪珥步摇,一一为苏雪烟戴上。 从铜镜中看着犹如皇后装束的她,冷然笑道:“看来傲君烈真的将你宠上天了,你身上穿的戴的用的都是只有贵为皇后才能享受得到。如此奢侈的发饰,便是一支发簪便能换平民百姓一年的生活了,傲君烈对你如此厚爱,难怪六宫里的女人都视你为眼中钉。” 傲君烈简直是疯了,这女人的梳妆匣里的发饰竟然都是贵为皇后才有资格佩戴上的,他竟然将这些代表皇后身份的发饰都赏赐给这女人,宁愿让它放置在匣子中不闻不问。 呵,她从没想过堂堂晋王朝的傲皇竟然是如此痴情的男人! “继续说下去,我倒想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着什么药。”苏雪烟镇静自若地坐在椅子上,透过铜镜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苏云彩,星眸暗了暗,双唇不屈的抿紧。 她当然知道头上的这些发饰代表的含义是什么,也因此她从来都没有佩戴过,也不屑戴上这些奢侈的发饰。 区区只有点缀用途的发饰竟有一群女人为此而争得你死我亡的,简直引人发笑! “我葫芦里卖的药——”苏云彩刻意倾下身子,垂下头在苏雪烟耳畔小声低语道:“就是你现在吃的药。” 轻轻的一句话隐藏的杀伤力是无穷的,苏雪烟猛然转过头看着一脸冷笑的苏云彩,自信在握的样子让苏雪烟的心‘咯噔’一声一下子跌到谷底里去了。 她故作镇定的盯着苏云彩,冷静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药! 昨晚才弄丢的一颗药丸,今天苏云彩就进来了,时间也未免太过巧合了,难道昨晚苏云彩也在庭院里? “你当然不知道,换作是我也会矢口不承认,毕竟背叛傲君烈的后果有多惨,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吗?”苏云彩冷然一笑,将手中的白玉梳子放回在梳妆台上。细细的看了盛装打扮过一番的苏雪烟一眼,才缓步走向圆桌旁倒了一杯茶润润喉咙。 她才继续说道:“但是你要明白,傲君烈不是任你玩弄在手中的傻子,他夜夜与你交欢再加之天天灌你喝下宫廷中古老的秘方药汤,双管齐下你却迟迟都没怀上龙种,这可能吗?除非,你背着他暗地里动了手脚。” 最后一句话,苏云彩声音明显增大了,惊得苏雪烟心中一抖,手心都沁出冷汗来,再也坐不稳在椅子上了。 她蓦然站起来走上前冷声喝止道:“苏云彩,这些话可不能乱说,无凭无据血口喷人只会让你惹上杀身之祸!” “是不是血口喷人你自己心知肚明。”苏云彩忽然伸出手抚上苏雪烟平坦的腹部,眯起美眸步步逼近咄咄逼人道:“傲君烈独宠你已经有数月的日子了,你的肚子依旧没有任何反应,是你自身的问题吗?不,因为早就已经有御医为你检查过了,那么既然身体没问题,原因出自何处?” “你我皆不是傻子,唯独对你痴爱成狂的傲君烈,因被你勾去心魂才会傻傻地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 “你简直就是胡说八道,苏云彩我知道你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但是别以为我会傻得跳下坑。”苏雪烟甩开苏云彩抚上自己肚子上的手,心惊骇连连的,不想再与她多作纠缠下去了。 再说下去不利的只会是自己而已! 苏云彩啊苏云彩,你真的太可怕了,自己只是露出了一点点空隙,你就能迅速借机钻进去了,在这六宫中谁会是你的对手! 可是苏云彩并没有想要放过苏雪烟的意思,依旧对她步步相逼。 苏雪烟退一步,她就逼近一步,不让她有丝毫脱身的机会,不留一丝余地的手法够绝够狠。 “你若不是心虚又怎么会怕我算计你?你抚心自问,你当真想要为傲君烈生下孩子吗?你当真想要怀上他的骨肉吗?你当真对他如此情深意重吗?”苏云彩冷艳绝色的脸蛋此时因扭曲而变得狰狞恐怖。 她步步相逼着苏雪烟,一句又一句的冷声质问着,不让她有一丝思考时间,咄咄逼人的语气仿佛想要将苏雪烟逼进死局,让她永不翻身! “不!你根本就不想为傲君烈生下孩子,从一开始你就没有想过要怀上他的骨肉,更别提什么情深意重了。从一开始你就欺骗了他背叛了他,不过你很聪明,能让傲君烈对你如此死心塌地痴迷不已,要不然凭傲君烈的头脑难道会察觉不出你背后的小动作吗?” “他只是因为相信你才没作多想而已,若他不相信你……恐怕现在也没有你这个人存在了。”不待苏雪烟出声反驳,苏云彩便一口咬定了她背叛傲君烈的罪行。 字字相逼,句句攻心,一连串的咄咄逼人让苏雪烟有点应接不暇,只能节节后退。 直到退无可退,苏云彩的话让苏雪烟脑里乱成一糟了,来不及思考更多心中的负面情绪便一下子都涌上来了,心虚心惊心愧让她乱上加乱。 想不出该要如何反驳苏云彩的话,只能怒瞪着面前有备而来的苏云彩咬牙道:“要不出去要不给我闭嘴,我不介意叫人进来拉你出去!” 是,她确实是利用傲君烈对自己的真心。 但是、但是……她只是逼于无奈才出此下策而已,等到她发现这是个错误的时候,她已经回不来头了,傲君烈也不会让她回头的。 在皇宫中她选择自保有什么不对,倘若真的怀上傲君烈的骨肉,那么事情就会变得复杂很多,她不想再将局势加乱了! “好!那你就叫他们进来啊,让他们都来看看这是什么!”苏云彩冷声一笑,从胸襟里掏出一个小锦袋,从里面捻出一颗沾上淤泥的黑色药丸,递到苏雪烟面前让她看着,轻笑道:“熟悉吗?这颗药丸究竟有什么功效怕是不用御医来鉴定,你也知道了吧。” 一颗避孕的药丸,她便要这女人永无翻身之地! 她说过的,只要活着她就有翻盘的机会,只要给她一次机会,她便能将这女人除去。 傲君烈的爱是把双刃剑,而宠姬的欺瞒和背叛足以让痴爱她的傲君烈疯狂,举起这把双刃剑制裁她! 苏雪烟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瞪着苏云彩手中的黑色药丸,心吓得快要停下来了,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吓人。 她不停的摇着否认道:“不是我的!你给我滚开!” 天!怎么会这样的,昨天晚上苏云彩真的在庭院里,她是怎么进来的? 还是说她一早有预谋的?那么昨晚自己和馨儿所说的话苏云彩都听到了吗?! “我也没有说过是你的,你这么迫不及待否认做什么呢?”苏云彩冷笑连连,绝美的脸蛋此时在苏雪烟眼里变成了狰着血盆大嘴的野狼,撩起利牙追着她不放,“不过,只要用脑袋想一想便能知道这药丸除了你之外,不可能属于其他人。大婚前的那天,整个雪涟殿都被宫人们普天盖地的打扫了一番,别说是颗药丸,就连是丢了一粒芝麻绿豆都能被宫人捡回来。” “你说,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能带这颗药丸进来雪涟殿的?”苏云彩一针见血,一一为苏雪烟分析道,封住了她脑里任何推卸责任的借口!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人赃并获 苏雪烟知道再多说多解释也只是徒劳无功,苏云彩根本就是有备而来的。 从进来的那一刻便开始算计她了,再加上昨晚的事情又被她偷听过去,自己是百口莫辩的了,倒不如—— 苏云彩勾唇一笑,俯下头在苏雪烟耳畔刻意压低声音轻蔑道:“想要毁尸灭迹吗?可惜你技不如我!” 苏云彩话音一落,抬起头的瞬间,苏雪烟能清晰的感觉到,内殿中的空气蓦然的改变。 一股冷冽刺骨无形的压逼感重重地压在她身上,沉若千斤压低她冷汗直飙,娇小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起来了…… “我确实是技不如你。”苏雪烟血液倒流,脸色惨白地惨然一笑,看着面前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苏云彩,声音几近于无,虚弱无声地喃喃自语。 这一局,她输了。全输了。 输给自己的心虚大意,输给苏云彩早已设好的局!。 怪不得,今日的苏云彩行为会如此奇怪,原来……原来都是拖延时间啊! 可是,她输不起啊……真的输不起…… “没想到朕一下朝回来便听到如此趣事,是朕太寡闻了,还是你戏演得太逼真了!” 刚从金晋殿下朝回来的傲君烈,一身穿金色银丝线阴绣的黑色龙纹皇袍黑发竖起戴着金色玉龙冠冕,英俊非凡的脸庞神情诡异阴森,双瞳微微眯起深高莫测地看着犹如雕像的苏雪烟。 没有任何暴怒的征象却让人恐惧得心惊胆颤! 苏雪烟僵硬地转过头来看向站在内殿门前的神色诡异不明的傲君烈,星眸充满了惊恐,脸色惨白如一张白纸,冷汗直飙而下,后背已经冷汗涔涔了。 从傲君烈身上弥漫出来的摄人压逼感,惧人的威慑让苏雪烟本能地选择步步后退,她好想尖叫出来,可是干涩的喉咙只能勉强挤出几个字音:“傲……君……烈……”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她和苏云彩说的话傲君烈都听到了? 背叛傲君烈的下场……足够她死好多遍了…… 她……演不下去了行不行? 傲君烈目光一眯,恨意浮上唇角,一股暴戾在他眸中涌动。 他大步走上前,一把揪住苏云彩纤细的手臂,将碍事的她用力地甩到一旁去。 怒火狂烧的他甚至连力度都控制不住了,苏云彩硬生生地被他甩到墙边,撞得她眼冒金星了,晕忽忽的双脚再也支撑不稳背抵着墙壁直直地滑落在地上,险些就要昏过去了。 但是她紧咬着牙关,美眸阴寒地瞪着措失惊慌的苏雪烟,誓要将她的下场看清楚! 看着步步逼近的傲君烈,浑身带着狂乱暴戾之气,铺天盖地的迎面卷席过来,让苏雪烟纤细的双肩瑟瑟发抖起来。 她步步后退着无助地咬着下唇,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该要怎么解释。 人赃并获。傲君烈不是傻子,即使对自己陷得太深,但只需要一点点提醒,他便能将所有事情串联在一起,想掩饰的想遮住的想盖掉的事情都无法逃过他的眼睛! “贱人——”傲君烈猛然出手狠厉地掴了苏雪烟一巴掌! ‘啪’。 刺耳的巴掌声几乎震荡了偌大的内殿,用力之大根本让跪坐在一角的苏云彩无从想象,只见苏雪烟跌倒地毯上,发髻已经零散下来了,贵重的发簪也掉落到一地都是,小脸已经红肿了一边。 她的唇破裂而颤抖着,血丝自唇角淌下染红了她素绿色的裙裳,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梗然地咽下这份委屈! 她想要逃跑,想要逃离面前这个阴森骇人的傲君烈! 苏雪烟发抖的手臂才微微撑起酸痛的身体,傲君烈却忽然快速走上前,脸色阴狠地抬起脚毫无犹豫地踩在苏雪烟平坦的肚子上。 黑色龙纹锦靴死死的踩着她的肚皮,仿佛想要将她踩碎似的。 力度大得苏雪烟肚肠翻搅疼痛,几乎想要呕吐出来了,疼痛窒息让她死命翻滚,大汗淋漓了满脸。 她握住傲君烈踩在自己肚皮上的脚,死命地挣扎,小嘴大口大口急促地喘息着,发出如小兽般无助痛苦的低鸣,却唤不出一个字来。 只能痛不欲生地呜咽着…… “呜呜呜……啊啊……”走开走开……肚子会坏掉的…… 看着苏雪烟痛不欲生的样子,傲君烈却异常冷静,英俊的脸庞阴森而低沉着,犹如刚刚苏醒的鬼魅。 唯独那双疯狂的眼眸所暴射出来的烈焰,像要将两人烧成灰烬。 此时的傲君烈,已经完全失控理智了,脑海里不断回响着苏云彩说的话。 而面对苏云彩一次又一次的质问,这女人却没有反驳,不反驳……那么便就是默认了! “风少灵,我早已说过,不是属于我的,那就没有必要存在下来了。”傲君烈单脚踩在苏雪烟身上,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她,语气冷酷得不带一丝感情。 他缓缓抽出挂在腰间上的长剑,锋利的长剑反光倒映在他英俊的脸庞上,嗜血暴戾的杀气俱现…… 锋利的长剑毫不犹豫地刺下去,霎间,鲜血喷洒而出,溅红了长剑,一滴滴血迹溅洒在苏雪烟的小脸上,染红了她半张小脸,染红了她素绿色的裙裳,也染红了她身下大红色的地毯,仿佛变成了血人儿似的。 看起来分外触目惊心,骇人。 “啊啊啊啊!” 红色的鲜血赤红了苏雪烟璀璨的星眸,大汗淋漓的小脸痛苦地皱成一团。 她眯起血丝的星眸不敢置信地看向身上手握长剑的傲君烈,血染的小嘴无力地大张着,想要唤救命却吐不出一个字,唯有嫣红的血丝不断从嘴中出溢出来。 苏雪烟右边的肩膀被锋利的长剑刺穿死死钉在身下的地板上,鲜血疯狂飙出蔓延,刺骨的痛让她大汗淋漓的,泪珠滚滚涌出,染上脸上的血迹佛如血泪。 而踩在肚子上的脚佛如铁般沉重压得她快要呼吸不过来了,肚里的肠子翻搅火烫着,撕心裂肺的痛楚让苏雪烟以为自己真的快要死去了。 死在傲君烈的脚下,死在他无情的剑下…… 低头俯视着浑身鲜血淋漓的苏雪烟,看着她因剧烈的痛楚而扭曲的小脸,看着她滴血的星眸,傲君烈尝不出心中的感觉。 麻木的心仿佛不会跳动似的,听着她痛不欲生的呜咽尖叫声,身上的肉仿佛被活生生地一刀刀割落下来似的。 痛,痛得能让心都死过去了! “你明明说过,你明明说过你爱我!” “你明明说过你的心脏会为我而跳动,你明明说过会永远留在我身边,你明明答应过的……”傲君烈失魂落魄般地俯视着苏雪烟沾血的小脸,幽暗的黑瞳危险一眯,奔射出疯狂嗜血骇人的冷意,俊脸却冷酷的阴沉着。 他薄凉的嘴唇微微张启,阴冷的声音极其缓慢地说道:“但是,原来那些话都是假的,你欺骗我,背叛我,我将全部奉上给你,却只是换来你无情的戏弄!风少灵,你可以去死了。” 手握长剑的手力度不断加重了,不眨一眼地,傲君烈猛然狠狠用力地按下去,让锋利的长剑刺穿得苏雪烟更深,仿佛是想要将她整个人割开一半。 血不要命似的狂飙喷洒出来,她痛得连呜咽的声音也发不出来了,唯有小嘴无力地大张着,吐血喘息…… 苏雪烟大张着小嘴喘息连连,却呼吸不到一丝空气,仿佛快要窒息死亡过去了,皱成一团的小脸已是大汗淋漓了。 苦涩的汗珠滑落到星眸中,酸涩得她快要睁不开眼睛来了,她看不清踩在自己身上傲君烈脸上的表情,唯有浑身狂乱暴戾的气息迎面卷袭而来,仿佛想要拖着她下阴曹地府。 泪眼朦胧之中看到他幽暗的双眸放射出嗜血阴冷的杀意,阴森得宛如地狱夺命修罗,更令苏雪烟恐惧惊骇的傲君烈接下来说的话—— “你死后,我会将你的心脏、眼睛挖下来,为它们打造一座最好的冰殿,这样子你的心就会一直陪伴在我身边,你的眼睛也会一直注视着我一个人。接着再将你雪白的胴体镶入玄冰之中,这样便就再也没有人能抢走你了,你会一直陪伴在我身边只属于我一人。” 傲君烈异常冷静,一字一字柔声说道。 他疯狂的痴痴的俯视着苏雪烟,薄唇微微勾起,仿佛已经忍不下去了,想要立马将她的心脏将她的眼睛挖出来,想要永远将她镶在自己身边! 执而为魔,却之成佛,只在一念之间。 心中的痛苦犹豫便渐渐散去,唯有摧毁一切的疯狂执念占据脑中每一寸! 风少灵不爱他没关系,不想怀上他的孩子也没关系,不要和他在一起也没关系。 她是他的,即便是死也是属于他的,没有人能够夺走得去,没有人…… 看着傲君烈已经完全陷入疯狂的样子,听着他骇人的话,苏雪烟只觉得全身血液倒流。 肩膀上的痛,肚子上的痛,已经让她筋疲力尽的痛不欲生了。 喊不出救命,也不会有人来救她的命,只能哭泣着不断摇晃着头犹如小兽般呜咽出声。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 赌命 苏雪烟艰难的伸出雪白的小手,紧紧的握住插进右边肩膀上的长剑想要将长剑拔出来,奈何小手都被剑锋割破溢出丝丝鲜血了,却依然震撼不了半分。 只因——拿剑的人全心要置她于死地! 疯子,疯子,疯子! 傲君烈你这个疯子,这样子的爱根本就不是爱,疯子疯子…… 不要死,她不要死,她不要死……谁来救救她。 傲君烈是个疯子,她根本就斗不过他的! “啊啊——” 蓦然,傲君烈用力地拔掉苏雪烟右肩膀上的长剑,血洒飞扬。 刺得太深太深了,抽回的过程中不单止将她右肩膀上细嫩的肌肤磨得血肉模糊,连她握住长剑的小手也被剑锋磨得皮开肉绽。 只要力度再大一点儿,估计连她的小手都要被割下来了! 钻心刺骨之痛苏雪烟疯狂地尖叫呐喊,滴血的星眸流出来的眼泪仿佛也是红的,吓人而惊悚,身下的大红色的地毯已被血水染红一大片,变成深红色了…… 苏雪烟一声声凄惨的尖叫声让窝在内殿一角的苏云彩颤抖连连,瑟瑟发抖的搂住双臂拼命往墙里缩着。 她不是没看到苏雪烟溅出多少血,好多好多血一下子喷洒出来了,而傲君烈却恍若看不见似的依然手握长剑加重力度仿佛要她失血而亡似的,嘴里吐出来的话更是让人心惊胆颤的! 够狠够绝情! 她的目的达到了,今日风少灵这女人是必死无疑的了。 只是……只是她没想到傲君烈出手竟然如此地狠,简直就是想要将风少灵活生生折磨而死似的,阴森骇人啊! 这样的男人就是晋王朝的君王傲皇,即使面对自己最爱的女人也不会手下留情,果然够狠。! 傲君烈收回了踩在苏雪烟肚子上的脚,手握滴血的长剑,缓缓蹲下来手抚上苏雪烟沾血的小脸,英俊的脸庞温柔得快要滴水来似的。 他柔声哄着:“乖,很快便不痛了,只要再忍耐一下就好了。只要一下就可以挖出来了。” 说着,傲君烈抚摸着苏雪烟小脸的手缓缓往下移,抚上她狂跳不已的心脏,幽暗的黑瞳渐渐变成嗜血的赤红,汹涌着暴戾的漩涡—— “只有人活着的时候将心脏硬生生挖出来,心脏才能保持跳动。风少灵,你乖乖的别动很快就好了。”残忍骇人的话从傲君烈的薄唇中轻轻道出回来。 用着如此温柔的语气,用着如此深情的样子,却是要挖她的心脏出来! 苏雪烟好想此刻自己能昏过去,这样子就不用面对如此可怕骇人的傲君烈。 但是她知道,要是自己真的昏过去了,那么就真的完蛋了,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了! “啊啊……呜呜……”苏雪烟惊恐不已地拔开傲君烈放在她胸前索命的大手,紧咬着血染的下唇忍住强烈的痛楚,不管不顾艰难地爬起来疯狂奔跑着。 捂住右边肩膀的小手已经被血染成一片刺眼的火红,失血过多的她已经意识有点模糊起来了,肚子翻搅绞痛着感觉有什么从双腿间流下来了。 她来不及思考更多只是想要一心逃开身后的魔鬼…… “傲君烈……放过我……”苏雪烟一手无助翻搅绞痛的腹部,一手捂住被刺穿的肩膀,血流不止已经染红了她身上的裙裳一大片让人看不出原色来了。 猛然腹部一阵翻滚,天昏地暗的她再也跑不动了,缓缓停下脚步,张大小嘴喷出一股黑血,全身上下痛得快要失去了。 她张大血染的小嘴无力地咳嗽着,每咳嗽一声全身都会被牵动一下,刺骨钻心的痛楚更深了…… 苏雪烟虚弱得连手指都发抖起来了。 她轻轻擦了一下嘴角,看到指尖上所沾上的血迹,忽然笑起来了,雪白的贝齿也被染成一片血红了。 她却笑得如花般灿烂,唯独眼角处疯狂飙着泪珠,感到身后越来越近的人,长剑拖地所发出的刺耳凌厉的刺鸣愈发地让她心寒。 苏雪烟没有选择再逃了,她根本就逃不了傲君烈的掌控。 偌大的皇宫以她一人能逃得出哪里?即使不甘心不服气不想死,但还是改变不了现实,还是和以前一样……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一切都没有改变,怪就怪她为什么是苏雪烟。 “越让我迷恋的女人,我越不会放过,我宁可杀了你,也绝不会让你投入其他男人的怀里——”傲君烈失神空洞的双眸因苏雪烟而变得疯狂狂热起来了,痴狂浓烈的爱意中难掩其中暴戾的恨意! 森寒的刀光破空朝苏雪烟的背划下,鲜血伴着哀嚎声溅洒,倘佯的血红点点飞出,这骇人的一刻犹如静止般…… 溅洒在墙壁上的血迹让人触目惊心,即使连苏云彩也忍不住无助快要撞跳出来的心脏,那鲜红犹如涌泉般喷洒出来的血迹明明距离如此之远。 可是她却仿佛感觉到自己也被溅到似的,温温热热的滚烫着她全身,抖嗦得更加厉害了。 傲君烈方才一直背对向苏云彩而此时她终于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冷酷得不带一丝感情波动,唯独幽暗的双瞳仿佛也被鲜血染红了。 疯狂嗜血地闪烁着,迸射出狠戾摧毁一切的杀意,那样子……感觉已经不能作为人来看了! 兽! 出闸的巨兽,苏醒的猛兽,被刺到禁忌的狂兽! 挥下这一剑的傲君烈已如雕像般地僵立当场,剑端上还滴着血,触目的殷红飞洒,溅到俊脸上的温热滚烫着,瞳孔放大地死死看着。 血染后背逐渐倒下来的苏雪烟,有什么从眼眶中流出来了,俊脸上的血迹滚烫得如刀割般绞痛。 他僵硬的伸出手沾上一滴脸上的血迹,痴痴呆望着,嫣红的鲜血分外刺眼。 他将沾血的指尖含入嘴中,将苏雪烟的血舔舐吞下肚里,唯有尝到的味道是苦,除了苦还是苦。 他真的亲手杀死了自己心爱的女人,真的将她折磨得浑身鲜血淋漓的,将自己身上的痛十倍奉还给她了。 可是为什么他还是觉得很痛,看着她的血一滴滴血流不止地流着的时候,身体痛得快要死过去了,仿佛被人一片片将身上的肉割落下来。 痛得他大脑都麻木思考不能了。 忽然,他不想再痛了,不要再痛下去了。 只要一剑,只需再一剑,一剑穿心便能将她解决掉,从今以后世上再无风少灵这个人,这样子自己就不会再痛了。 “呜呜呜……” 苏雪烟痛得死去活来的,无力地软趴在地毯上,一道骇人的血痕从颈部一直到往后背尾部,素绿色的裙裳迅速被染红了,破裂开一大片,呜咽的声音无助而虚弱。 她感觉整个后背都被傲君烈斩下来似的,好痛好痛锥心的痛!这一剑有多深她不知道,但是她感觉到再深一点点,剑就要刺到骨头里面去了! 明明浑身痛得仿佛被人活生生撕裂两边似的,可是苏雪烟却没有昏过去,脑袋的意识因刺骨的痛刺激下愈发清明了。 想起过去的种种,不断溢出鲜血的小嘴勾起了苦涩的笑意,血泪没入嘴中—— 风少灵如果你不爱我的话,那么我会毫不犹豫杀了你,这样任何人都不会再得到你的爱,这样也好,你说是吗? 如果付出全部的情对你,却换来你无情的戏弄,风少灵,你的下场只怕你连想都难以想像-- 那可怕的警告—一随着身后已经陷入疯狂的魔鬼而浮出脑海。 呵呵呵……这就是背叛傲君烈的下场。这就是利用他的后果。 从一开始傲君烈就说明了,是她自作聪明了,是她自以为事以为能瞒天过海的,可惜呀可惜…… 她输给苏云彩了,她不够苏云彩聪明不够她狠,仅要一次机会便将对手连根拔起,斩草除根免去后顾之忧。 妹妹,我的妹妹,为什么你能如此狠心,或者苏云彩和傲君烈才是天生一对吧,两人都能如此狠心,比任何人都要狠心绝情。 “我的心给了你,你亲手将它毁了,现在我毁掉你的心,这样就能扯平了。”傲君烈缓步走到苏雪烟身旁,低沉的声音异常地柔和说道。 俊脸却浮现一抹杀戮的阴狠,充血的双眸中寒光俱现,他双手紧握住滴血的长剑,高举沾血锋利的长剑对准苏雪烟后背心脏的位置,快狠准地用力刺下去,一剑穿心—— 这样一切都能结束了,好痛好痛他不要再痛下去了! “傲君烈……我爱你……”苏雪烟艰难地仰起头星眸紧闭血泪却从眼缝间溢出来。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哑地呐喊出来,用最后一刻生命赌一次,再赌一次。 赌一次傲君烈对她的爱,赌一次她在傲君烈心中的重要性,赌一次……向天赌一次! 冰冷刺骨的剑尖已经刺到苏雪烟的肉皮了,她也能清晰地感觉到后背冰冷凌厉的剑气,却再也什么都思考不了了。 仅存的最后一丝力气也被她耗尽了,眼前一黑,苏雪烟终是支撑不下昏迷过去了——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为她痴狂 紫鸢,对不起,她撑不下去了,不要再管自己了不要再理会自己了,快逃…… 远远逃离这个可怕的皇宫… 这里面的人都是一群疯子啊,斗不过的,斗不赢的…… 长剑猛然止住了,剑尖只是刺伤了苏雪烟后背上的一点肉皮,傲君烈蓦然突兀着双瞳,透明的液体缓缓滑出眼眶,一滴滴滴落到苏雪烟血染的身子上。 握住长剑的双手瑟瑟发着抖,耳边不断回旋着苏雪烟昏过去之前所说的话。 傲君烈只感觉到麻木的大脑有反应了却‘嗡嗡嗡’地作响,仿佛被狠狠地被人迎头打了一捧似的,心不再是麻木不仁了,却痛得像被活活剖开。 惊慌恐惧不安一下子全涌上心头了! “傲君烈……我爱你……” “傲君烈……我爱你……” “傲君烈……我爱你……” 风少灵说爱他说爱他,即使是临死的一刻她还是说爱他的! 她爱他的,她是爱他的! 他做了什么,他究竟做了什么,他将风少灵毁了,将自己最爱的女人毁了…… 看着俨然已经成为血人的苏雪烟,傲君烈已经目瞪口呆了,过度的恐慌和伤痛令他轻唤的声音哽在喉中,眼眶早已红了。 伤痕累累的心仿佛被铁锤一锤一锤重重地打落在上面,痛得连呼吸也不能了! 扔下手中沾血的长剑,傲君烈慌乱地蹲下来,小心翼翼地将浑身鲜血淋漓的苏雪烟抱入怀里,手臂和皇袍瞬间被她背上的伤口染红,高大的伟躯竟因恐慌而颤抖起来了。 他惊恐失措地喃喃自语道:“不要死,不要死,风少灵,我不准你死,不准你死!我错了刚刚是我乱发疯,我……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以为你欺骗我,我以为你讨厌我不爱我了,该死的该……我竟然想杀你了,我竟然将你毁了……” “醒醒,风少灵求你醒醒……” 傲君烈伸手扳住苏雪烟沾血的小脸,却发现自己的手掌已经染满了刺眼的鲜血,俊脸瞬间苍白下来了,薄唇恐惧地抖嗦着,恨不得拿起长剑刺自己几剑! 他不敢去看苏雪烟身上的伤口究竟有多深有多重有多宽,他怕自己看了会疯掉! 该死的,他这个该死的混蛋! 竟然将她伤得这么重! “风少灵,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求求你醒醒,不要死不要死,你醒来之后我给你刺回来我什么都听你,不会再对你乱发疯了……” 傲君烈染血的双臂小心翼翼地将昏迷不已的苏雪烟搂入怀里,痴痴地看着她被自己打得红肿不堪的脸蛋,不停地喃喃自语着。 一遍又一遍地对着昏迷过去的苏雪烟许下一个个承诺,嗜血的赤红已从眼瞳中退散了,可眼眶却红了——泪不止。 傲君烈像是个迷路惊慌无助的男孩一样,大脑乱哄哄的什么都想不了了。 只懂得紧抱着苏雪烟,却忘了去唤叫御医过来为苏雪烟医治…… 为她而痴,为她而狂。 ‘噼里啪啦’药盅粉碎在地上了、 紫鸢没想到才刚从御厨房回来,等着她的却是血淋淋佛如死去的苏雪烟。 她突大双眼捂住胸口摇摇欲坠的摇晃了几下,泪水不由自主地涌出来了。 她顾不得什么身份什么地位的,连忙对着外面的宫人大声喊道:“御医,你们快去叫御医过来,快点快点!”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昨晚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今天小姐却…… 虽然紫鸢情绪激动,但是眼尖的她还是看到窝锁在一角的苏云彩,聪明的她约莫能明白过来了。 她瞪大眼睛充满恨意地死死瞪着完全僵硬化的苏云彩。 蓦然,紫鸢像是疯了般冲上去对苏云彩又锥又踢又咬的,拳打脚踢狠狠地发泄在她身上,激动的咒骂道:“贱人,你竟敢陷害小姐,你这不要命的女人你以为你自己是谁,你不过就一个替身,你……你竟然算计小姐” “如果小姐有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的,我定会杀了你,将你碎尸万段将她的心脏挖出来喂狗,将你的脑袋捏成肉末……” 紫鸢狠狠地揪住苏云彩的头发,不留余力地推着她的头撞向身后的墙壁上,一下又一下重重的‘叩叩叩’作响。 狠咧的杀意染上怒火的美眸,作为杀手的她什么残忍的手段都用过,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做手下留情,在紫鸢的心里一起都很简单也很清晰。 她的人生除了紫英就是苏雪烟,没有第三个人了,紫英走了,她就剩下苏雪烟了,现在却连…… 她不会放过苏云彩的,不会放过她的,她要苏云彩血债血尝! 紫鸢气煞了双眼,纤细水汪汪的五指曲起化作铁锁般死死扣住苏云彩的头,不要命似的拉扯撞击着。 重重的以她光滑的额头撞击身后钢铁般坚硬的墙壁。 一声声‘叩叩叩’在寂静的内殿中分外刺耳,苏云彩光滑的额头硬生生被撞出一道道血痕,印在墙壁上诡异骇人! 苏云彩紧咬着下唇强忍着头部轰炸的痛楚,大脑被紫鸢撞得一片空白不停地‘嗡嗡嗡’作响,仿佛快要坏掉似的。 苏云彩紧闭起双目乱挥舞着双手想要反抗紫鸢,奈何她又怎么可能会是紫鸢的对手? 无力的双臂一下子就被紫鸢敏捷地反剪在身后。 紫鸢冷却下脸蛋美眸染上杀手阴森的戾气,她看着苏云彩美眸一眯,毫不犹豫地伸出一脚死死踩在苏云彩的后背上,让她紧紧地贴在墙壁上。 一只手扣住她的脑袋不停地撞击着,一只手则是将苏云彩的双臂反剪在身后,动作一气呵成,紫鸢的力气大得吓人,佛如想要捏碎苏云彩的手臂似的! “啊……疯子,你这个该死的疯子……来人啊来人啊啊啊啊!” 苏云彩紧闭起双目,感觉额头上缓缓流下温热黏黏的液体,渗入眼中刺痛了眼睛,头部乱糟糟的剧痛加上身体被紫鸢紧紧的弯曲着,仿佛想要绷断她的身体! “叫,我让你叫!” 紫鸢踩着苏云彩后背的脚力度加重了,死命地将她的身躯往前踩让她毫无缝隙地贴近墙壁,扣住她双臂的手则是往外猛力地拉扯,一前一后的。 苏云彩的身体极度弯曲着,犹如绷紧的弦,再一下子就要断裂成两边了! 如果不是皇宫中不好将武器带在身上,紫鸢早就拿出弯刀一片片将苏云彩的肉割下来了! 纤细的身躯被紫鸢用极其残忍的手法死命地扭曲着,骨骼都发出‘咯咯咯’颤栗的声音,仿佛下一刻就要崩裂破碎了。 苏云彩所有的冷傲不羁此刻都被紫鸢磨去了。 她喘息着大气疯狂地尖叫着:“救命啊!!救命啊……来人外面的死奴才你们都给我进来……要死了要死了,我要被这疯女人杀死了!” 苏云彩惨烈的叫声加上外面的宫人们已经怕得犹如惊弓之鸟了。 因为从傲皇进去开始,内殿中就不断传出痛不欲生的尖叫声,听得他们心惊胆颤的,因为那声音可是——宠姬娘娘的啊! 虽然惊骇不已,也不知道内殿中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他们也没有勇气进去探究更不敢叫人来处理,毕竟傲皇就在里面,一定一定是…… 而现在,宠姬娘娘痛苦的尖叫声已经停歇了,可是却轮到皇后娘娘呼叫起来了,进还是不进——这是他们雪涟殿中全部宫人的想法! 一阵阵惨痛的尖叫不断从内殿中传出来,雪涟殿中的宫人们不知何时开始都跪在地上了,紧抱住双臂瑟瑟发抖着。 但是一波又一波的尖叫呼救,呼救的人又是皇后娘娘,跪在地上的宫人们都不敢再犹豫不决了,抖嗦着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冲进雪涟殿的内殿里了—— 一踏进内殿,一股糜烂的血腥味道扑鼻而来,呛得宫人们都屏住呼吸涨红了脸。 “啊啊啊啊——” 胆子小的小宫女看到浑身鲜血淋漓被傲君烈抱在怀中的苏雪烟,血染的小脸根本看不清脸蛋。 唯独那一身触目惊心的鲜红血迹,仿佛被厉鬼缠身折磨过似的,好不骇人! 小宫女哪里见过这么多血,一下子就翻起白眼混过去了,而身旁的宫人们也没空理会她,只因内殿墙角处皇后娘娘快要被紫鸢活活折磨而死了,顾不得再思考什么了。 不管得不得宠,怎么说都是身份高贵的皇后娘娘,怎么可以死在一个连宫女都不是的丫鬟手上? 数名宫女连同着小太监连忙冲过去拉下已经气疯了的紫鸢,一人一边的架着她。 他们以为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紫鸢一下子就能镇压住了,却意想不到她的力气竟然如此之大。 纤细的手臂轻轻一甩便将他们七个宫人都甩到地上了! 得以喘息的苏云彩单手撑着墙壁大口大口呼着新鲜的空气,手臂仿佛快要被紫鸢连皮到肉撕扯下来似的,连轻轻动一下都痛得她快要昏过去了。 她喘着大气无力地靠在墙壁上,看见紫鸢一下子就弹开所有束缚,惊恐地一步步远离她,低喘道:“你……你别过来……我是皇后我是皇后……你连皇后都敢伤害,这是死罪,死罪!你不要命了吗?”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走火入魔 疯女人,这疯女人简直就是有病,为了区区一个风少灵,竟如此失控连命都不要了! 她是,傲君烈也是,都疯掉了,都被风少灵下了蛊毒了,迷惑去心神了! 紫鸢冷酷地绷紧小脸,微微眯起的美眸阴森的杀气俱现,隐隐约约之间还能听见她手指间发出的骨骼‘咯咯咯’响声。 她步步逼近苏云彩极其冷冽的说道:“想逃?凭你也敢在我面前逃跑,不自量力!” 话音一落,紫鸢迅雷不及地伸手狠狠掌掴了苏云彩一巴掌,这一巴掌紫鸢运用了三成内力,力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只见苏云彩都被掴飞起来了,重重的跌落在地上,仰头猛然吐出一口鲜血。 本来就已经被紫鸢打得脑涨欲裂了,现在再加上这狠劲的一巴掌,顿时让她眼冒金星的再也反抗不了了,眼前一黑便昏迷过去了! 紫鸢看着已经昏迷过去的苏云彩,不禁冷笑一声,步步走近她身边蹲下来,身后响起宫人们阻止的声音—— “灵鸢,你疯了,这位是皇后娘娘,你想要对她做什么?趁现在赶快住手还能从轻发落!” 闻言,紫鸢嘴角上的笑意更冷了,美眸充充满了藐视不屑,小脸依然冷酷得不带一丝表情。 她看着苏云彩被自己打得整张脸都红肿起来了,心头有丝丝报复的快感,可是一想到浑身沾血的苏雪烟就忍不住皱起秀眉来了,美眸中的藐视不屑也渐渐转变成冷冽的恨意! 小姐她究竟受了多少苦,短短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完好无缺的小姐却变成这样子,奄奄一息的,都是这该死的苏云彩。 一定是她陷害小姐! 紫鸢冷冷地眯起美眸,猛然捏住苏云彩的手腕动脉之中,纤细的指尖微微一勾,三根细得难以察觉的银针夹在她的五指之间,随即纤细的指尖灵巧一动。 三根银针瞬间从苏云彩手腕的动脉之中,接着越陷越深。 不一会儿三根银针竟全部没入苏云彩的手腕之中,银针极其细小所以伤口也根本用肉眼难以看到,完好无缺的手腕仿佛方才那三根银针只是幻觉而已…… 将三根银针完全没入苏云彩手中,紫鸢才缓缓站起来面无表情的走开。 身后的宫人们以为她醒悟了不敢再造次了,纷纷连忙走上前扶起已经昏迷过去的苏云彩。 这时,一群身穿黑丝锦袍提着大药箱的御医匆匆忙忙地赶来了雪涟殿内殿了。 一进来便闻到血腥的气味直眼看过去便看到跪坐在地上的傲君烈双手紧抱住浑身血迹的苏雪烟,红色的鲜血已经濡红了他们身上的衣服,也染红了傲君烈的手心。 以血量看来绝非一般小伤怕是连内脏…… 御医们心知大事不妙,不敢再做怠慢连忙快步走上前来到傲君烈身边众人向他行了个礼。 可是神魂游离的傲君烈却恍如看不见他们似的,依然紧紧圈住苏雪烟血染的身体,头低俯着没人看得见他此时的神情。 唯独身上阴郁的气息低沉而压抑—— “傲皇,请将宠姬娘娘交给臣等医治,莫耽误了时辰。”其中一名御医走上前躬下腰向失魂落魄的傲君烈毕恭毕敬地告知道。 迎来的却是一片沉默,傲君烈恍如未闻依旧故我地搂着苏雪烟不放,沾血的大手不断擦拭着她小脸上鲜红的血迹,却越擦越多,怎么都擦拭不完。 傲君烈急了,两道剑眉紧紧皱起,揪着皇袍衣袖就往苏雪烟溅血的小脸不断擦拭着,可是鲜血却反而增多了…… 御医注意到苏雪烟闭合的小嘴不断溢出丝丝血痕,猛然一惊,连忙走上前一步单膝跪下来,想要为苏雪烟看看究竟有没有伤及五脏六腑。 要是真的伤及五脏六腑怕是再拖下去就性命不保了,到时候他们这群人如何向傲皇交代! 御医刚伸手才刚触及到苏雪烟血染的红衣之时,却猛然被一股狠戾的掌风连连击退数步跌倒在地上。 掌风攻心御医一时之间换不过气来,便倒地不起来! 突如其来的袭击,众御医们都惊恐地看着傲君烈,沉默不语的他更让他们感到畏惧,不禁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抖嗦着胆子说道:“傲皇明鉴,若再不给宠姬娘娘止血的话,恐怕……”回天乏术啊! 到时候,他们这群御医怕都要给死去的宠姬娘娘陪葬啊! “滚!” 一直低头不语的傲君烈微微抬起了头,英俊的脸庞如寒冰般冷酷,沾上几滴凝固的血珠更显得诡异骇人,双瞳一眯暴戾嗜血的杀意俱现,阴森得让人心惊胆颤不敢接近半分! 傲君烈抱得苏雪烟更紧了,仿佛怕她被别人抢走似的,赤红嗜血的双瞳死死地瞪着前面的数十名御医,恶狠狠的呲起牙来。 潜意识里将那群御医都当成要抢走苏雪烟的敌人了,眼神更加暴戾嗜血了,浑身仿佛笼罩在黑暗之中似的,阴森森戾气不断加重犹如地狱夺命的修罗。 隐隐约约还能听得见傲君烈狂怒难耐的磨牙之声,要不是他怀里正小心翼翼地抱着苏雪烟,怕早就扑上前将那数十名御医斩杀掉了! 滚!滚!滚!全都给他滚,是他的是他的,她是自己的谁也别想抢走! 谁敢碰风少灵一下,他就杀了谁! 怒瞪着赤红双瞳恐怖骇人的傲君烈谁敢接近? 那数十名御医都是年老经验足的老御医了,哪受得了傲君烈的阴森骇人。 别提说要接近他抢他怀里的苏雪烟了,众人纷纷一步一步地缓缓往后退,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怕会引起傲君烈注意惹上杀身之祸。 但是又不敢退出去,毕竟抗旨的下场也不见得很好啊! 御医们左右为难着,前进傲皇又不肯松手放人,仿佛和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死死抱住宠姬娘娘就是不肯让他们接近救人。 只要稍微触及到宠姬娘娘一下,下一刻便会被傲皇的掌风弹开。 后退的话又不行,再这样下去宠姬娘娘是必死无疑了,他们这群抗旨逃命的御医也会被傲皇拉下去给宠姬娘娘陪葬的! 真是前进是死,后退也是死啊! “傲皇求求您了,再拖延下去宠姬娘娘就没救了……” 数十名老御医纷纷跪下来不停地向傲君烈磕头请求他赶快松手放人让他们医治,要不然宠姬娘娘一断气,他们也别想活了! 老御医们一声声磕头哀求傲君烈却恍如未闻,只要老御医们别踏进他的领域范围,傲君烈就仿佛看不见他们似的,赤红的双瞳渐渐幽暗下来。 他收回凶恶的视线继续看着怀里的血人儿,幽暗的黑瞳渐渐柔和下来了,英俊的脸庞也不再死死地绷紧了,渐渐松缓下来了。 他看着苏雪烟的眼神是那么地温柔而专注,对跪在前面不断磕头的老御医们完全没反应—— 他的心,他的魂,他的大脑思考力全都给了怀中昏迷不醒的苏雪烟,潜意识里本能的抗拒苏雪烟重伤的事实,更是不能接受自己伤了她,还险些就杀了她的事实。 本能的否认这一切事实,不敢面对现实! 看到傲君烈如此痴狂的模样,数十名老御医们的心一下子沉到脚底了,纷纷惊惶无措地面面相窥却又束手无策。 他们又不会武功即使会武功也不敢与傲皇作对啊,又不是想死了说,不过现在离死也不远了,因为—— 傲皇已经完全疯痴了,神智不清神魂游离的,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走火入魔的! 到时候,他们这群人就罪加一等了! “怎么回事?” 紫鸢跑过来看着一个个跪在地上不断哀求傲君烈放人的老御医,不禁疑惑地扭头看向背靠着墙壁跪坐在地上的傲君烈,以及被他紧紧抱在怀里的苏雪烟。 看着苏雪烟身上的血越流越多,紫鸢有些急躁起来了,心被高高悬吊着,不安极了! “傲……傲皇死死抱住宠姬娘娘不肯放手,我们一接近过去还没碰到宠姬娘娘一根头发便被傲皇击退下来了,再这样下去宠姬娘娘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老御医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告诉给紫鸢听,可能已经完全束手无策了吧。 老御医嘴中的‘死’字才刚刚话落,傲君烈就蓦然抬起头来了,俊脸阴森黑沉着犹如被激怒的野兽,额头的青筋剧烈地暴跳着。 他忽然拿起身旁的长剑长臂一挥,锋利还沾血的长剑一下子就被掷出去了,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便刺入那名说苏雪烟快要‘死’的老御医心脏位置之中。 ‘砰嗒’一声,老御医还没意识到究竟发生什么事情就倒在地上了,血疯狂涌出来染红了剩下的地毯。 死不瞑目的样子让其他的老御医吓得纷纷退散到一旁,惊恐地抖嗦着不敢再乱说话了! 怕说错一个字,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紫鸢秀眉紧皱的盯着傲君烈恨不得冲上去将苏雪烟抢过来。 可是她知道此时的傲君烈已经完全陷入疯狂了,一个处理不好自己也会赔上性命的,但是……小姐不能再等下去了,流了那么多血身体那么虚弱该要怎么撑下去!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血流成河 如果是聪明人本不该在傲君烈理智失控的时候去招惹他的,但是苏雪烟不能再等下去了,正如老御医所说的,再拖下去就必死无疑了。 逼不得已之下紫鸢只能一步步走向前—— “傲皇,请你放开小姐让御医给她医治,小姐流了这么多血不能再拖了,你别害了她!”紫鸢一边游说着傲君烈,一边步步逼近他身边。 只见他根本毫无反应依旧沉默不语低着头凝视着怀里的血人儿,仿佛完全看不见面前的紫鸢。 直到紫鸢与傲君烈仅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傲君烈却突然出手,仿佛被踩到痛楚似的与刚才的阴森不同,现在的他完全狂怒起来了,嗜血的红蔓延了幽暗的双瞳看起来分外吓人! 傲君烈猛然出手,一团黑气笼罩在他的右手手掌上,恍如一团黑云游走在掌心之中接着手掌一挥,凌厉刺骨的掌风伴随着黑气迎面挥向紫鸢。 速度犹如闪电般迅速凌厉的掌风不但割破了空气连旁边的圆桌也遭及牵连支离破碎地分裂成几边了。 如此怪异的武功,紫鸢从来没见过,更显少看到傲君烈主动出手,心中猛然一惊,眼看黑气迅速蔓延过来,夹带着凌厉的掌风震得紫鸢止不住的往后退。 脚跟施力抵住却依然停不下来,一抹白色利光映在紫鸢的小脸上一闪而逝。 她仿佛想到什么似的,连忙伸手死命握住插在老御医心脏里的长剑,借力抵住了凌厉的掌风,手用力一扯,将锋利的长剑从老御医的心脏中拔出来! 剑尖上滴着一颗颗鲜红的血珠,染红了紫鸢衣裙的下摆,也刺激了她作为杀手沉睡的杀戮神经! 秀眉冷冽扬起,冷酷着小脸的紫鸢此刻看起来英气飒爽与之柔弱的样子判若两人,嘴角扬起一抹冷血的讥笑,美眸阴沉而血腥。 嗜血冷酷的样子让内殿里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吓得心脏都快要停歇下来了! 紫鸢左手挥动着滴血的长剑,一圈圈的挥舞着,蓦然长剑脱离了她的手掌,锋利的剑尖割破凌厉的掌风粉碎黑气。 内殿里众人的眼睛根本跟不上长剑的速度,只听见‘嗖’一声,便看到锋利的长剑死死的刺穿傲君烈的右肩的皇袍紧紧地钉在墙壁之中。 是的,墙壁之中!那把长剑竟然刺穿了钢铁般的墙壁! 众人还没来得及震惊,就见紫鸢猛然倾身奔向前,与其说是奔向前倒不如说是一下子就闪身到傲君烈面前。 紫鸢如雷电般连环出手,傲君烈却依然低头不语只是上身一震,被死钉在墙壁之中的长剑瞬间被震出来掉落在地上。 紫鸢却没有止住脚步依然快速奔向傲君烈与他交手—— 第一次与傲君烈正面交手,紫鸢早已知道傲君烈很强,却没想到竟然如此的强大,自己的双手也难敌他一只手的反击。 况且他还有一只手搂住小姐,要分神顾及小姐的安危,却依然应对自如掌风还击防御的转变的速度如此之快。 攻守转换配合得简直就是天衣无缝完全没有空隙可趁机钻入! 傲君烈与紫鸢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掌风交手动作快得让内殿中的宫人们和老御医们眼睛瞪得死死的,别说是喊人进来护驾了连眨眼都不会了,完全被他们两人震撼到了。 傲皇很强大很厉害他们是知道的,但是没想到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武功也如此了得,竟能与傲皇打得难分难解,绝非一般之人啊! 其实在众人眼里的难分难解只是因为他们不懂武功而已,从第十招开始紫鸢就处于弱风了。 傲君烈的每一招她都应对得有点吃力了,虽然很想突破却力不从心。 蓦然,紫鸢敏锐的看到傲君烈赤红的眼瞳中闪过一丝阴森寒光,还没来得及思考脚下吹起一阵刺骨的凌厉寒风—— “啊!” 没想到傲君烈会突然出脚,紫鸢一个猝不及防跌倒在地上了,一抹寒光反射在她美眸之中,让她本能地眯起眼睛。 杀手的警备意识被唤醒了,她猛然伸出手徒手握住早已沾血的剑锋,死死的紧握住不放,不让傲君烈刺下来也不让他脱手。 小手溢出血丝沿着剑锋滑落下来了,滴在紫鸢的脸上凝成一滩血水。 “谁敢来抢风少灵,朕就杀了谁。”傲君烈说得无比轻柔犹如温柔的呢喃,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 他黑瞳危险一眯,薄唇紧抿,大手用力地将长剑往紫鸢的头部压下去,仿佛想要剖开她的脑袋似的! 紫鸢紧皱起秀眉,嫣红的血珠一滴滴地滴落到她的眉心之中缓缓滑落到她的唇上染红了她的唇瓣,猩甜的鲜血渗入嘴中。 铁锈般的血腥味道溢满口腔,有她的,有小姐的,也有那死去的老御医的。 如此熟悉又陌生的感觉,饮血残杀之事是她从前天天都要做的事情,杀人如麻的她即使活生生饮下人血心中也毫无感觉。 那时候无心的自己与现在的自己恍如隔世,从什么时候开始,鲜血对她来说已经陌生了,杀人之事也变得于心不忍了…… 是啊,现在的她会痛会哭也会笑了,不再是从前那个无心冷血的杀手了! 紫鸢下意识的抬头看着被傲君烈搂在怀中的苏雪烟,此时的傲君烈已经抱着苏雪烟站起来了。 一手抱住她,一手拿着长剑想要刺穿紫鸢的脑袋,也是因为傲君烈站起来,紫鸢才看到苏雪烟身下不断滴着血,鲜红的血迹已经濡红濡湿了整片衣裙,很多很多的血不断滴落到地毯上——凝成一片血泊! 原来,苏雪烟的血一直都没有止住,一直都要流着血痕的已经蔓延到全身了,血已经流疯了,不要命似的停不下来。 已经流掉这么多的血了,还有得救吗? 紫鸢完全目瞪口呆了,看着不断在流血的苏雪烟,看着她身下之处已经凝成一滩血水了,脑袋轰炸一声犹如惊雷当头劈落。 她呜咽地嘶哑呐喊出声疯狂地尖叫着,握住剑锋的手不断收紧收紧再收紧,血流得更凶了,一连串地滴落到紫鸢脸上,渗入她的美眸之中。 溢淌出来宛如流出一行血泪,她怒不可恕的瞪着已经疯痴的傲君烈,声嘶力竭的怒骂道:“傲君烈你这死疯子,你要疯自己疯去,要死就自己去死,别拖累了我家小姐。” “你说你爱小姐,你哪里爱她了?你现在根本就是恨不得让她去死,只有小姐死了就没有人会抢走她了,这样你就可以永远安心了是不是?傲君烈你根本就是个自私自利的男人,小姐流了这么多的血你却不肯让御医去救她,你不是存心置她于死地,又是为了什么!” ‘啪啪啪’,响起一连串碎裂的声音,锋利的剑锋被愤怒的紫鸢握得露出裂痕了,几条龟裂的裂痕不断蔓延上去—— 什么疯痴什么痴狂,都是借口而已。 傲君烈根本就是害怕小姐醒来后不再原谅他,更加厌恶他,根本就是不敢让小姐醒来! 紫鸢一针见血的话完全命中了傲君烈心中的虚,沾血的俊脸闪过一丝惊恐,抱住苏雪烟的手臂明显抖嗦起来了。 他不断摇晃着头疯狂地怒吼道:“闭嘴闭嘴闭嘴!你不过就是一个低贱的奴才竟敢对我说教,竟敢竟敢……想抢走她……” 不要抢走她,不要抢走她,就这样由着自己抱住她一辈子也无所谓。 至少她不会露出怨恨自己的表情,也不会对他视若无睹。 但是她如果醒来了,就……就一定不愿再看着他了,一定不会再爱他,一定对他死心了…… 他背叛了她伤害了她还差一点点就杀了她。 以风少灵的性格一定不会再原谅自己,那么那么——他宁愿她一辈子都不要醒来,一辈子都躺在他怀里昏迷着也不错啊…… 傲君烈潜意识的抗拒着拒绝着现实,脚下往后退了一步,脚中水泽的声音让他瞬间僵硬绷紧高大的身躯,头部僵硬的一寸寸低下头往下地上看去。 幽暗的黑瞳霎间睁大都突兀出来了,紧抿的双唇瑟瑟蠕动着——却发不出丝毫声音。 傲君烈黑色龙纹金丝的靴子不知何时已经被鲜血濡红了,皇袍的下摆也被染成一片刺眼的红了。 此时,他站着的位置地毯上已经凝成一滩鲜红的血泊,量大多得连一向吸水极好的地毯都被血水濡湿了! 血……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血? 风少灵,要死了吗?要死了?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能跟他抢了,死了也好,死了他就能完全放心下来了,死了—— 不!他不要风少灵死,他不想她死! 他想要听她叫自己的名字,想要听她吹奏的笛声,想要再次看到她璀璨的星眸中荡漾的笑意,想要听着她的心跳声入眠—— ‘啪’一声。 紫鸢竟然握碎了长剑,一下子弹跳起来撞向傲君烈。 意外的是傲君烈没有闪避,也没有还手,一下子就被紫鸢撞倒在地上了。 而紫鸢也眼明手快地抱住了血染的苏雪烟,被剑锋割破的小手瑟瑟发抖地探到她鼻息之间,心跳瞬间——静止了!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痛失血亲 “御医御医,你们还愣在一边做什么啊,救人啊,过来救人啊!”紫鸢疯了般的叫唤着躲在一旁不敢乱动的老御医,血染小脸的她面部扭曲有点狰狞吓人。 气势凛然的样子让老御医们都不敢再躲了,连忙跑上去为失血过多的苏雪烟抢救起来了! 紫鸢先是将苏雪烟抱上床榻之上,身前、后背都有重伤不知道该怎么让她躺下才好,正急得赤红了眼睛,一把幽沉的声音飘过来了—— “给朕,让朕来抱着她。”傲君烈身上的黑色金丝龙纹皇袍已经被血染红了一大片。 他幽暗的黑瞳直勾勾地看着苏雪烟,幽沉地向紫鸢说道。 俊脸木然低沉着看起来已经冷静很多了,不像方才那样痴痴颠颠的! 即使傲君烈看起来正常了很多,但是紫鸢却依然警备着他。 她不安的瞅着他,不分尊卑的讽刺道:“你还不死心吗?小姐就仅有一丝若有似无的气息了,再也经不住你的折磨了,你就放过她吧,留给一条生路让她走吧。或许御医们还能够将小姐救出鬼门关,只要你别狠心推她进去就好了!” 紫鸢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若换作平时傲君烈定会将她碎尸万段。 但是此时的他已无心思理会紫鸢说的话,或许已经听不到紫鸢所说的话了。 他只是一个劲的注视着苏雪烟,嘶哑的声音犹如小兽呜鸣呢喃着:“将她给我。” 傲君烈嘶哑暗沉的声音很小很小,但内力极好的紫鸢能够清楚地听到。 他说的是‘我’,而不是‘朕’! 自傲自负的傲君烈竟然在——求自己! 紫鸢微微愣住了,喉咙处拒绝的声音被卡住了,拒绝不了这样子颓废可怜的傲君烈,最后还是缓缓将怀里的苏雪烟交给傲君烈了。 他连忙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一直抿紧的双唇微微缓解了一下,看似苏雪烟重新回到自己怀里很高兴的样子。 接着,八名老御医一窝蜂的涌上来了,七手八脚地配合着为躺在傲君烈怀中的苏雪烟先行止血。 因为血实在太多,完全模糊了伤口的幅度和位置,让老御医们都难以分辨出。 不过毕竟是医术精湛的老御医,他们逐一套上薄丝的手套,拿起一把锋利的剪刀剪开苏雪烟后背上的衣裳,露出一大片被血染红的肌肤。 他们目不斜视的不敢乱眺望,怕惹怒了傲君烈,接着拿着绵巾倒下白色的药酒为苏雪烟的后背上轻轻擦了擦,目的是想要擦干血迹顺便清理一下伤口,要不然脏了结浓就不好了! 八名医术精湛的老御医为苏雪烟不停地擦拭着后背的血迹已经幅度极其之大的伤口,紫鸢则是命雪涟殿里的宫人们去烧开水准备一大堆绵巾。 一盘盘开水进进出出的捧进来又被换出去,一条条沾血的绵巾扔到一地都是,此时的雪涟殿忙得几乎连眨眼的时间都没有了! 昏迷中的苏雪烟毫无知觉仿佛死去了一般,唯独一直紧抱住她的傲君烈却心跳如雷,幽暗的黑瞳睁得比铜铃还要大,死死的盯着她后背上那一道骇人的剑痕。 从颈部下方一直蔓延到尾部,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不单止还隐隐约约看到一丝白色的骨头。 傲君烈看得快要疯掉了,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漂亮的嘴唇都溢出血来了—— 他下手竟然这么重,这么深的伤口要是换作其他人早就痛死过去了,而风少灵她…… 该死的,他真该死真该死,他真的疯了竟然伤她如此之重! 几番辛苦,好不容易总算是将苏雪烟染血的后背擦拭干净了,在雪白的后背上那一道骇人的剑痕更是狰狞得吓人。 而且刺得如此之深,连骨头都露出来了,在雪白的肌肤衬托下更加触目惊心了! 老御医们纷纷不忍地摇头叹息,如此残暴的行为诸加在一名柔软无力的女子身上确实是太过狠心绝情了…… 虽然,老御医们心中是这样想的,但是嘴上却什么都不敢说,手上的动作更不敢停下来了。 因为苏雪烟的伤口又开始渗出血来了,情形比想象中要艰难得多—— 八名老御医围在床榻边上,边擦拭着汗珠边为苏雪烟进行止血,一名老御医手拿着几块绵巾,而另外一名老御医则是将一瓶药粉递给前面的御医让他负责倒下去。 老御医抖嗦着老手接过药粉,那药粉是皇宫中止血最好的药粉,但却也是最令人痛不欲生的药。 用这药粉止血的话速度效果可以达到最好,却痛得宛如切肤钻心一般,他们见过有些人因受不了这火烧般焦烫之痛咬舌自尽了! 一般皇宫中的人他们是不敢用这药粉的,但是眼下情形险峻,若再不给宠姬娘娘止血的话,很快她就要血流而尽,失血而亡! 要不然就眼睁睁地看着宠姬娘娘失血而亡,要不然就用着药粉放手一搏! 与其等死还不如放手赌一下。 老御医抖抖嗦嗦地打开药瓶,豆颗般的汗珠滚滚滑落。 他吞了口唾沫,将药瓶中的药粉对准苏雪烟后背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狰狞的伤口倒下去,白色的药粉如飘纱般落在她背后的伤口中。 接着——伤口血肉模糊的嫩肉‘嘶嘶嘶’作响,仿佛被滚烫烧焦着似的。 不断从伤口出溢出血水冒出一个个水泡,那骇人的‘嘶嘶嘶’声光听着就已经够毛骨悚然了。 再看着后背的伤口冒出一个个又红又白的水泡更是触目惊心啊! “啊啊啊啊啊啊——”一直昏迷无自觉地苏雪烟突然疯了般尖叫起来,沾血汗湿的小脸痛苦地皱成一团,眼睛依旧是紧紧闭合着,应该是还没醒过来的。 只是后背上的灼热火烧的钻心之痛刺痛了她全身神经,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缝中溢出来,只能在无尽的黑暗之中无助地尖叫呜咽着! 好痛好痛好痛!不要了不要了,为什么为什么傲君烈还不放过她,她都已经快要死了,为什么还要让她这么痛…… 他难道难道……真的要活生生地挖她的心脏出来吗…… “该死的!你们在做什么!她在痛没听到吗?还不快住手!”傲君烈失控咆哮起来,幽暗的黑瞳隐隐浮现一抹嗜血的癫狂! 看到苏雪烟痛得大汗小汗不断淌着的样子,小脸更是皱得连五官都被扭曲了,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让傲君烈更加心酸心疼了,眼眶中溢满了什么好像快要流出来了。 她明明这么痛,他明明就在她身边,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受苦受罪—— 对不起,对不起——风少灵若能替你承受这一身痛苦,要他怎么做都可以! 傲君烈的咆哮让已经心神惧怕的老御医们更加心惊胆颤了,犹如惊弓之鸟连拿一块绵巾手都止不住地颤抖。 其中一名老御医不得不向傲君烈说明眼下苏雪烟生与死的危机:“启禀傲皇……臣等都是逼于无奈,宠姬娘娘失血实在太多了,用一般止血的方法根本就来不及的,咱们现在是和时间赛跑啊,不用这药粉迅速止下血后果后果……会不堪设想。” 老御医不敢将那一个‘死’字说出口,怕死的会是自己! 宠姬娘娘身上的伤应该不止一处,但是伤得最重的则是这一处,现行集中精神将这一处的血止住才能认真为她检查其它地方! 闻言,傲君烈沉默不语了,只是赤红的双瞳死死盯着那不断冒着水泡‘嘶嘶嘶’作响的伤口,耳边听着苏雪烟痛苦难耐的呻吟,心身都受着折磨神经紧紧绷紧快要断裂了。 他快要忍不住失控,恨不得将这群御医都赶走不要他们医治了,这样会活活将风少灵痛死的! 傲君烈死咬着下唇血都流到脖子处了,可是不够不够,他要更痛更深刻的痛才能勉强控制得住想要杀人的疯狂。 他猛然伸出大手塞入苏雪烟痛苦大张的小嘴中,让她死死的咬住发泄火烧般的钻心痛意! 苏雪烟不知道嘴中的是什么,只是很痛很痛本能地紧咬住傲君烈的手掌,死死的紧咬住,后背传来一阵又一阵火烧般的焦热让她嘴中的力度加深了,一丝腥甜的味道蔓延在口腔之中更激起她的痛苦。 一个咬住,一个忍着,十指连着心,谁才是最痛的那一个? 紫鸢一直站在老御医们的身后不敢走上前不敢看里面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唯有苏雪烟痛苦的尖叫声分外清晰心疼,让她忍不住捂住双耳不听不听不愿去听。 她蹲下来血染的双手死死捂住双耳无声低泣着—— 很快就会好的了,很快就能好的了,等下御医们就会告退的了,小姐也会完好无损的躺在床上的。 一瓶药粉已经被老御医抖嗦的老手用得干干净净了,可是苏雪烟后背上的伤口幅度实在太大了,一瓶的份量根本就不够。 他连忙抖声催促着:“不够不够,再多拿一瓶来!” 一瓶的份量能忍得住,两瓶呢?老御医们都不敢再往下想了,既然选择了用着药粉就准备好最坏的打算了!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 救不活 旁边拿着绵巾的老御医小心翼翼地轻轻地擦拭着苏雪烟伤口上红红白白的水泡。 他每沾一下苏雪烟就觉得更加痛,锥心的痛,但是那些水泡不抹掉不行,抹掉这些旧的新的才能涌出来。 痛——只能咬牙继续痛下去了! 老御医连续换了三条温湿的绵巾才擦拭干净苏雪烟后背上的水泡,鲜嫩的肉皮不再滴血了却红润得吓人,仿佛充血似的。 接着不一会儿,‘嘶嘶嘶’的声音又响起了。 新的水泡又冒出来了,苏雪烟觉得更痛了,汗珠都已经濡湿了傲君烈肩膀上的皇袍了,嘴角处不断溢出血丝,那是傲君烈手掌的血。 第二瓶的药粉老御医主要是针对伤口尾部的位置,那处可是尾椎骨一个处理不好就——瘫了! 老御医手上的动作没有再抖嗦了,睁大老眼目不转睛的看着狰狞的伤口小心翼翼地将药粉洒进去,不敢有丝毫偏离更不敢洒得太过多,一点点地慢慢来,大气都不敢粗喘了! ‘嘶嘶嘶’的声音起伏不平地响起,红红白白的水泡不断冒出来,犹如烧开的滚水似的,身旁负责擦拭的老御医动作更快,却也更轻了。 怕会触及到伤口深处的骨头,更怕会弄伤皮开肉绽的嫩肉,这场医治简直就是一场折磨,折磨着在场所有人的每一条神经! “啊……” 苏雪烟松开了紧咬着傲君烈手掌的嘴,在他身上吐出一口黑血,眼皮发黑嘴唇死灰佛如死去般。 唯独紧锁的秀眉证明她还活着,还备受痛楚的煎熬! 傲君烈抖嗦着双唇惊恐无措的说不出话来了,浑身僵硬也不敢乱动,怕会让苏雪烟更加辛苦难受,只能屏住呼吸盯着她气若游细的样子。 心宛如刀割,痛苦不堪,恨不得杀了自己! 她的痛,她的苦,都是自己诸加在她身上,如果不是他理智失控伤害了她,她也不会受这一遭罪的,都是他的错,都是他…… 风少灵,只要你好起来只要你醒过来,我便不会再伤害你。 你喜欢什么都好做什么都好爱着谁都好,我都不会再伤害你半分,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苏雪烟突然口吐黑血,老御医们可谓是苦得快要哭出来了。 只因为苏雪烟本来就气血不足了还吐血,而且是黑血。 黑血的话就是说这血是从心肝脾肺肾中溢出而吐出来的,这样的话就是说——已经伤到五脏六腑了! 此时此刻的老御医们很希望自己是华佗转世,更希望能出现个再世华佗,宠姬娘娘的伤已经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了,即使出尽全力也未必能够将她的命从鬼门关里拉回来! “怎……怎么办……”老御医已经有点束手无策了,慌张的低声问着。 “先将伤口缝起来再说,喂娘娘吃下行血活气丹。”还好,慌张之中还是有御医保持冷静的头脑的。 接着,又是一阵兵荒马乱了。 两名老御医一前一后地拿着针线小心翼翼地缝补上苏雪烟后背上已经止血的伤口,伤口幅度很大两个人确实有点够呛的。 但是没办法,只能一前一后互相缝补着,中间再多个人根本就对不上的! 一名老御医则是倒出两颗行血活气丹喂苏雪烟吞下去,而身旁的一名老御医则是拉起苏雪烟血染的手腕把脉细细诊断着—— “坏了!” 负责把脉的老御医仿佛遭到巨大的惊吓似的,一下子整个人都跌坐在地上了,白发苍苍的他看起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似的,宛如七八十岁的老翁。 老天爷啊,这玩笑可不能乱开的啊,再来几次他就要提早进坟了! “怎么回事?”傲君烈不甘不愿地将视线离开了苏雪烟,俯视着跌坐在地上惊吓得颤抖连连的老御医,冷眼一眯冷声喝道:“说!” 又出了什么事了吗?该死的,这群御医枉称医术精湛,连一个人都救不活,还留着他们有何用! “这这……这……”傲君烈的话让老御医更加慌张起来了,碍于傲君烈冷眸中迸射出来的阴狠戾气,老御医也不敢再作犹豫了,连忙趴伏在地上头低得不能再低了,仿佛想要深埋在地上似的。 他声音颤抖连连地结巴道:“回禀傲皇……宠……宠姬娘娘……娘娘腹中……怀有一月胎儿……胎儿……没了……” 被硬生生折磨得流掉了…… 倾刻之间,傲君烈浑身血液逆行似的绷紧的僵硬着,心中一窒纠痛着。 充血的双瞳死死大瞪着眼珠都快要掉下来,抱住苏雪烟的手臂不安地抖嗦着。 看着脸上连一丝血色都没有的苏雪烟,傲君烈心如刀割好后悔好痛。 他缓缓俯下头充血的双瞳死死地盯着苏雪烟后背上骇人的伤口,心痛猛然加剧了,赤红的双眼仿佛快要滴出血来了,布满了血丝。 他头低低的额头散落了一缕黑发遮住了他的脸庞没人看到他此时的表情,唯有那低沉如困兽的嘶哑呜咽分外悲恸—— 风少灵怀上他的骨肉了,好不容易才怀上了他的孩子,属于他们两人的孩子,才一个月的胎儿甚至还没成形,就被自己……毁掉了…… 他亲手杀死了他们的孩子!他真是该死的混蛋! 怎么办,怎么办……她醒来后还会原谅自己吗?还会再看向自己吗? 他不单止想杀死她,甚至还亲手毁掉了他们的孩子,风少灵一定恨死他…… 不!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如果他知道风少灵怀上孩子了,他今日绝不会这样对她,他定会好好护着她,不会让她受一丝伤害和委屈。 他是那么那么爱风少灵,甚至连做梦都在想希望她能怀上属于他们的骨肉。 可是……现在一切都破碎了,被他亲手摧毁了—— “救她救她救她……”傲君烈头低垂在气若游丝的苏雪烟身上,双手紧紧地搂着她瑟瑟发抖,低沉嘶哑的声音喃喃的念道。 短短一天的时间已经让傲君烈身心俱毁了,一连串的打击之下更让他痛苦不堪,俊脸都憔悴了。 逝去的孩子他无力挽救回来,但风少灵,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他不能没有她,失去她……自己会疯掉的! 不能失去她,不能让她死,不能让她离开自己……不能不能不能!! 蓦然,傲君烈抬起头,充血的黑瞳翻涌着毁天灭地的疯狂,憔悴的俊脸冷酷地紧绷着,被咬伤的薄唇染上他一抹血红,呈现一种颓废的嗜血妖冶美感。 他痴痴地看着怀里昏迷过去的苏雪烟,低沉嘶哑地咆哮道:“即使牺牲一切都要救活她,救不活她,你们也别活了!” 他不会放手的,即使是死,风少灵都只属于他一人! 傲君烈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哪怕倾尽所有都必须要救活苏雪烟,救不活她的话这群老御医都要去为她陪葬! 老御医们不由自主的抖嗦着身躯,霎间苍老了许多的感觉,纷纷忧心自己活不过今天了,更怕苏雪烟下一刻就—— 老御医们不敢再想下去了,现在还是救人要紧! 经过一番精细合作,苏雪烟后背上的伤口总算是完成缝合起来了。 一道猩红色的伤口横遍这个雪背,虽已经止血也被缝合起来了,但依然骇人在雪白的肌肤衬托下更加触目惊心! 剪掉针线之后两名老御医退下去,身旁的老御医连忙补上位置,手捧一瓶碘酒倒在绵巾上擦在伤口缝合之处,好癖去伤口中的污尘。 擦好碘酒之后,后面宫人们将已经煎好的药材包在白纱布之中,揉成一团团的,老御医拿起药包沾上凉水揉着苏雪烟后背的伤口。 又凉又热,加上伤口中还没消去的刺骨火烧般的痛楚,让才刚刚安静下来的苏雪烟又开始低低呜鸣着,毫无意识的她只觉得背部好痛火烧般的焦痛。 又热又冷的冰火两重天,让她好想反抗眼皮却重若千斤抬不起来。 在黑暗中备受煎熬的她感到脸上湿湿的,有什么滴在她的脸上一直往下淌没入嘴中,夹带着血腥味道的苦涩—— 看着苏雪烟布满汗珠的小脸难受地皱成一团,紧皱的秀眉之间沾满血腥的嫣红,顺着眉心一直往下淌沾满整张小脸,眼皮却发黑嘴唇死灰地抖嗦呜咽着。 她脸上晶莹的汗珠因血迹凝变成血珠,一颗颗血珠布满巴掌大的小脸分外吓人,却也分外惹人心疼,这要流多少血才会变成这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傲君烈黯然失神低垂下头一声又一声低低地自言自语念着,奢望能让苏雪烟听到,乞求她能原谅自己,撑下去。 只要她没事了他什么都会顺着她的不会再做伤害她的蠢事了,不会了永远都不会了—— 所以求求你撑下去,求求你,风少灵。 昏迷中的苏雪烟极其难受,佛如坠入了无底的深渊似的不断的往下坠落。 她尖叫着挣扎着双臂想要捉住一丝助力却什么都没有,不断的往下坠落坠入黑暗之中,好沉重浑身都好沉。 唯有、唯有一把声音不断地在耳边响起,明明就在耳边但是她却听不到那把声音在说什么,什么都听不到好模糊……好吵……也好痛……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回天乏术 她好累,真的好累,为什么还不放过她?为什么即使是死也不能让她好过一点? 心脏眼睛什么的,如果傲君烈想要就拿去吧……反正是她欺骗了他,就当是她欠他的吧…… 她累了,不想再挣扎了……不想了…… 放弃了一切,苏雪烟缓缓闭上眼睛垂下挣扎的双臂任由身体在无尽的深渊中不断下坠—— 鲜血不断从苏雪烟裙裳的下摆渗出来了,鲜血越流越多越流越汹,顷刻间就染红了下身的裙裳,床褥也被濡红了一大片。 却仿佛还不够似的,艳红的鲜血疯狂地崩溃不断涌出…… 一片火红的血海触目惊心,胆子小点儿的宫女不小心瞄到床榻上骇人的血泊,顿时翻起白眼下昏过去了。 “天!血……血崩!竟然是血崩!” 金黄色的床榻上瞬间就被苏雪烟下身汹涌出来的鲜血染红了,老御医们个个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别说抖嗦了,连说话都不会了。 一动不动犹如雕像般目瞪口呆的看着气息已经虚弱得近乎于无的苏雪烟,心里也想自己索性昏死过去,一了百了算了! 救不活了,救不活了,根本就没有救活的机会…… 身上多处的伤口有多严重已经不再话说了,竟然还流产了,血气已经完全不够的了,但是皇宫里珍贵的药材再加上他们几个老御医精湛的医术,还是有机会放手一搏,与阎罗王抢人。 可是,可是……现在却血崩了,这样大量的流血本来已经血气不足的宠姬娘娘怕是连呼吸的力气也没有了。 除非是再世华佗,要不然根本就——没希望…… “该死!一群没用的废物,愣着不想活了!还不快帮她止血!”看到床榻上不断蔓延的血迹,傲君烈已经快要控制不住了,陷入癫狂了。 他双目赤红,抱着气息渐弱的苏雪烟大声嘶吼着,额头的青筋都暴动起来了,俊脸狰狞地扭曲着,狂怒不已! 唯独抱着苏雪烟的双臂依然小心翼翼的紧锢! 没事的,没事的,风少灵不会有事的,不会死的绝对不会死的。 这里有最好的御医有最好的药材,可以救活她的,一定就可以! 傲君烈狂怒的嘶吼,脸上的癫狂无一不让八名老御医心惊胆颤,脸上苍白双脚都抖嗦得连站都快要站不稳了。 他们面面相窥着不知道该要如何去做,但是他们真的没办法了,该用的办法都用了,他们是御医可是不是神仙啊……没有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 ‘噗通’几声,八名老御医齐刷刷地跪在地上,不断向傲君烈磕头瑟瑟发抖求饶道:“傲皇……傲皇……臣等已经尽力了,真的都尽力了……可是宠姬娘娘她,她失血实在太过多了。哪怕……哪怕皇宫里有最好的补血的丹药但还是来不及啊……臣等臣等……救不活……救不活宠姬娘娘……求傲皇饶老臣们一命啊!” 八名白发苍苍的老御医几乎是哭着向傲君烈求饶的,个个都不要命似的死命磕着头,不惜撞破额头来表达自己悲切的心情! “不。”傲君烈不相信般不断摇晃着头,蓦然瞳孔睁大,充满血丝的双瞳迸射出骇人的血光。 头疼欲裂胸闷气短,让他几欲发狂恼怒难休地向跪在地上不断抖嗦的老御医们怒吼:“不!不会的!她不会死,不会死!你们这些没用的老废物,连个女人都救不活,朕还留着你们做什么,都去死你们都去死!” 傲君烈仿佛厉鬼化身似的,浑身萦绕着浑浊黑暗阴森的气息。 蓦然,他抱着怀里的苏雪烟弹跳起来,一下子就消失了,老御医们连眼睛都来不及眨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其中一名老御医脑袋一紧,心连惊骇的时间都没有。 ‘啪’一声,脑袋活生生地被捏成粉碎,鲜血脑浆瞬间喷洒出来,溅红了四周。 恶心的味道骇人的场面让人忍不住想要呕吐出来! 内殿中众人心惊胆颤尖叫连连的有些更是吓得口吐白沫昏死过去了。 唯独……唯独手掌不断滴血的傲君烈,一手抱住虚弱不堪的苏雪烟,憔悴的俊脸异常冷静,充血的双瞳却翻腾着嗜血的红光,完全陷入疯狂了—— “嗬!” 总算反应过来的老御医们连爬带滚地退散到一角,远离那被捏碎脑袋身体却不断抽蓄的死尸,脑浆鲜血喷到一地都是,还有一条条类似肠子的神经性以及浆溶,别提多恶心多吓人了。 那一阵阵刺鼻的腥味更是让人胃酸翻腾,内殿中的宫人们都惊骇得目瞪口呆心跳都快要停止了,想要撒腿就逃却发现脚丫儿软得提不起劲来了,浑身神经绷紧不会动了。 只能惊恐地睁大眼睛看着站在一堆脑残肉沫浆溶之中宛如厉鬼的傲君烈,被他的癫狂狠戾气势吓得尖叫声都哽住在喉咙中连呼吸都变得薄弱了。 内殿笼罩在一片死亡的阴森寂静之中…… “她没有死,她就躺在朕的怀里乖乖的睡着,她只是睡着了而已,所以才会如此安静。”傲君烈温柔着俊脸痴痴地看着毫无知觉的苏雪烟语气轻柔地喃喃自语。 仿佛是对自己说,仿佛是对内殿中的人说,柔情似水的样子与方才狠戾犹如嗜血修罗的他判若两人,却更加让内殿中的人惊骇连连,犹如见到鬼。 太可怕了,这样癫狂疯痴的傲皇实在是太悚人! 宠姬娘娘现在尚有一丝呼吸,要是、要是真的断气了,到时候傲皇会变成什么样?疯狂去杀人吗? 他们在场的这些宫人恐怕是最早遭殃的人啊,死无全尸连脑袋都给捏碎了……那样子的死相太太……太恐怖了! 内殿中众人惊骇连连昏得昏,吐的吐,呆滞的呆滞,躲命的躲命,有些小太监更是禁不住被傲君烈吓得失禁了。 那具血肉模糊脑袋破碎的死尸更是恶心得要命,而傲君烈却踩在那片脑浆之上,神色温柔地俯头轻轻吻着苏雪烟死灰冰凉的唇瓣,小心翼翼地样子佛如手捧珍宝,珍贵宝贝得不行,也愈发的癫狂。 潜意识里完全拒绝了苏雪烟救不活的现实,也不愿意接受这对他来说残忍至极的现实! “她明明就没死,她明明就在朕的怀里活着呼吸着。”对着死沉沉的苏雪烟,傲君烈温柔得几乎快要滴出水来了,醇厚嘶哑的声音轻轻柔柔的不敢大声仿佛怕会吵醒她似的。 蓦然,他转过头来,溅上脑浆血丝的俊脸阴森而冷酷,嗜血的双瞳恶狠狠地扫视着跪在地上惊恐万分连话也说不来的老御医们。 狂怒难恕低吼:“而你们这群老废物竟敢说她要死了,你们是故意不医治好她的,你们想要在朕的手中抢走她,想要与朕作对。敢与朕作对,你们就别想能活着踏出去!” 话音一落,傲君烈便抱着苏雪烟走向已经缩在一角的七名老御医,带着一身嗜血的戾气步步逼近他们。 狠戾的样子让老御医们惊得连忙伸出双手捂住脑袋身旁下一刻就被傲君烈捏破脑袋,抖嗦着哭喊着求饶着不断喊‘傲皇饶命’。 却唤不醒已经为苏雪烟陷入疯狂的傲君烈。 风少灵不会死,没有他的允许她不准死,谁也不能让她死! 眼看着傲君烈步步逼近,仅存活下来的七名老御医惊骇得两眼突兀死命地往墙角里缩,对如此癫狂的傲君烈惧怕不已,他们不想死。 本该是安享晚年的年龄谁想着去死? 可是他们真的尽力了……救不活宠姬娘娘,是因为严重的血崩溃烂了内脏大量失血之下,几乎已经回天乏术了。 除非……除非出现奇迹,但是显然奇迹还没来得及出现,他们这群老东西就要死在傲皇手中了! “先别杀死他们……还有一个办法……”跪在地上木然呆愣的紫鸢,苍白着小脸忍住心中的绞痛深深吸入了一口气,才有力气挤出这几个字。 还有一个办法,还有一个办法可是救小姐的……但是未必行得通…… 闻言,傲君烈瞬间停下步伐了,沾满鲜血的手掌死死地握紧,青筋都突出来了。 他剧烈地喘息着胸膛起伏不平地转过身来,眼睛眯成一条线瞪着紫鸢,哑声道:“救不活她,你也下去陪她左右吧。” 这个丫鬟终日与风少灵形影不离,风少灵那么疼她,她该要下去陪她的。 这样风少灵便就不会觉得寂寞了,是不是? 别怕风少灵,我会找很多人下去陪你,你乖乖等我,等我……等晋王朝统一天下之后,我就下来陪你,不会太久的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好,如果我救不活小姐,那我就下去陪她。”关乎于自身生死的抉择,紫鸢却应得如此轻松,仿佛她也有此意似的,让内殿中的众人觉得太难以置信。 看着紫鸢和傲君烈的眼神变得更加恐惧万分了,活像见到两个疯子! 傲皇痴爱宠姬娘娘,现在为宠姬娘娘而癫狂了,没想到连一个小小的宫女也跟着发起疯来了。 宠姬娘娘……当真有如此重要?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饮血续命 紫鸢的回答傲君烈竟然感觉不到一丝意外,仿佛早已洞悉她的忠心。 他轻点了下头,低头看着气息微弱的苏雪烟,注意到她的小脸开始微微僵硬起来了,这不是个好现象,这代表—— 她的呼吸变得困难起来了,开始觉得窒息。 傲君烈似是被人一刀捅进了心脏,刀子还拧绞着。 他痛苦的张了嘴,喉间呜呜的响,几经艰难才挤出几个字音:“要怎么救她。” 已经无路可走了,虽然不太相信这丫鬟说的话,但是不管什么方法都好,试试……试试或者会有效! “血。” “以人血来续小姐的命。”紫鸢胡乱的擦了一把泪痕的小脸,坚强的站起来看着傲君烈说道。 “那人的血必须要运用内力将自身的血液翻滚滚烫成热的血再渡入小姐的嘴中,延续她生命的时间,为这群御医争取医治的时间,让他们用精湛医术的止住小姐的血崩。或者还有一丝生机。” 她也不知道这方法行不行,这是个很邪门的偏方,但是……但是她拼命去想只想到这个方法了! “好!”意外的,傲君烈几乎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就相信了紫鸢的话。 或者已经急疯了,宁愿病急乱投医也不想眼睁睁看着苏雪烟渐渐在他怀里死去。 他抱着苏雪烟大步走到床榻上冷静地对紫鸢说道:“用朕的血去延续她的命。” 哪怕是将全身的血都渡给她,他也在所不惜! 傲君烈的话让紫鸢微微怔住了,神色有点复杂地看着一脸憔悴的傲君烈。 明明很恨他害惨了小姐,却又被他毁天灭地的痴狂感动到了。 他身为晋王朝的帝王,高高在上的他竟然不惜用自己的血为小姐续命…… “还不滚过来为她医治!”正当紫鸢思绪万分的时候,傲君烈转头怒瞪着还缩在一角的老御医们咆哮道,脖子上青筋暴突显然又想要失控了! “是是是……臣等遵命!” 收到傲君烈的警告,老御医们连忙滚爬起来惴惴不安地跑到血染的床榻边上,手拭着冷汗,狂跳的心脏还不能停歇下来,动作却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准备好一切止血药物绵巾以及一排整齐针灸医具。 开始为苏雪烟力挽狂澜的拉拔着生死之线! 宫人们不敢抗旨都纷纷去烧开水了,死寂的雪涟殿内殿又开始提心吊胆的忙碌起来。 捧着一盆盆热水匆匆进来的,又捧着一盆盆血水匆匆出去,五十多名宫人一步都没有停下来,来来回回交接着! 傲君烈按照紫鸢的话去做,面无表情地用尖锐的小刀在古铜色的手腕上割破一道大大的血口,血一下子就疯涌出来了。 但是那些都是无用的,他开始运着内力翻搅着体内运行的血液直至血液烧开滚烫得吓人,渐渐地手腕上流出来的血液竟然开始冒着热气。 他俊脸也浮出一片诡异的红潮,接过紫鸢递过来的碗子接下冒着热气的血液,再用拇指扳开苏雪烟紧闭的嘴唇,将用内力滚烫过的血液渡入她嘴中。 往她喉咙之处轻轻一捏,苏雪烟就一咕噜地饮下去了! 来来回回的,傲君烈不断运着内力将体内的血液一次又一次烧烫着,再渡入苏雪烟嘴,体内的温度已经超乎于常人能承受的体温了。 俊脸大汗淋漓异常绯红,嘴唇却死灰苍白,身体不断冒出灼热的热气就像一个大火炉似的,不停地烧滚着不停地运作着! 身旁的紫鸢看着傲君烈一碗又碗血的渡到苏雪烟嘴中,仿佛已经将自己的命闊出去一样,一切都只为救活小姐…… 小姐……紫鸢该要恨这个男人才是的,但是现在却又忍不住同情他起来了。 小姐,你一定要撑下去,傲君烈的血不够,还有她的血,不惜牺牲一切,都要救活你! 因傲君烈用自身滚烫的血液喂苏雪烟饮下得以延续生命,让她不至于立刻流血干枯而亡,同时也给七名老御医争取到医治的时间了。 七名老御医纯熟的相互配合着,用精湛的针灸为苏雪烟以针灸穴位的方法,将下体的血崩一点一点的止住。 苏雪烟下身不断蔓延的鲜血渐渐减少了,不断为她擦拭身下血迹的紫鸢紧紧皱起到秀眉略微松缓了一些,但还是不敢粗心大意。 依然是小心翼翼的为她擦拭着身下血迹,接着再捧着用古铜打铸而成的药盆。 里面正烧着能提神舒缓神经痛楚的药材,她将药盆放到血染的床榻上,苏雪烟的身旁好让药烟能熏得到她—— 傲君烈不断以内力翻腾滚烫着体内的血液,好让苏雪烟能饮下鲜活的人血供她自身体内五脏六腑的正常运作,一碗饮下又一碗。 傲君烈浑身仿佛被火烧烫似的,炙热滚烫不断冒着热气,古铜色的肤色此时浮现出异样的妖红,嘴唇却苍白如薄纸,手臂上被割破了好几处伤口。 一道道伤痕裂口很大却佛如干枯般,流不出血来了,紫红发黑分外狰狞! 傲君烈妖红的俊脸不断淌着大汗,苍白的薄唇张张合合的大口大口地吸取新鲜的空气。 喂血过多的他已经有点天旋地转的感觉,加之体内不断升高,常人根本无法承受的高温热度,让他更加大脑涨热浑浊缺氧。 但是他却没有停下手上喂血的动作,见手臂上的伤口又血液干枯了,毫不犹豫的拿起放在身旁锋利的小刀,活生生的在伤痕累累的手臂上再割破一道伤口。 鲜活的血液再次疯涌出来了,傲君烈就这样重重复复的喂苏雪烟饮下自己的血液,任由手臂上的伤痕不断增加—— 雪涟殿内殿里,一直从早上到晚上再到深夜五更天,直到此时天开始微微泛白了。 内殿里已是一片凌乱之景,沾满血迹的绵巾掉落到一地都是,一盆盆热水变成了一盆盆血水,桌面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珍贵药材,还有一瓶瓶大大小小的稀有丹药,乱七八糟摆成一片。 内殿里的两具死尸已经被人拖出去了,但是溅满一地的血迹脑浆根本没时间处理,只能强忍着腥臭难闻的恶心味道。 一天一夜的忙碌抢救内殿里的宫人们已经累得连站着都能打盹了,但是又不敢偷懒只能摇晃着脑袋强打起精神来,继续将烧开的热水捧进来。 皇天不负有心人,直到晌午时分,一场生与死的拉锯才圆满落幕。 傲君烈的血,老御医们出尽浑身解数的精湛医术,紫鸢的贴心照料,整整一天一夜的不眠不休抢救总算是将苏雪烟从鬼门关上拉回来了。 血崩完全止住了,身上各处伤口也不再流血了,包扎得十分干净,虽然身体内脏亏损,气息依然虚弱但总算是成功保住了她的命! 只要日后悉心精养些年月,能将患根拔去的。 老御医们不禁长呼一口气,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的神经此时才敢松缓下来,一下子都跌坐到地上了,拼尽老命总算是化险为夷了。 抖嗦着老身趴跪在地上向还处于呆滞未能反应过来的傲君烈激动道:“启禀傲皇……活了,宠姬娘娘活过来了……命保住了,总算脱险了……” 宠姬娘娘脱险了,他们这几条老命也总算能保下来了! 傲君烈还在愣,无神的双瞳木然地看着沉睡于床榻之上的苏雪烟,手臂甚至还淌着血。 他呆呆的回了句:“脱险了。她的身体真的没事了?” 风少灵真的没事了吗?还是他们这群老东西在骗自己? “启禀傲皇,是的,娘娘没事了,脱险了,不信您可以探一下娘娘的鼻息……只要日后精心调养一段日子身体很快就能恢复过来了。” 老御医激动得快要哭出来了,本以为今天就是他们的死期,还好最后宠姬娘娘还是有惊无险化险为夷了,要不然他们这群人都要下去陪葬了! 闻言,傲君烈不敢伸手探试苏雪烟的鼻息。 他怕会不小心弄伤她,更怕……更怕只是空欢喜一场。 如果只是一场梦,他希望这场梦永远都不要醒来。 傲君烈突兀着血丝的双瞳目不转睛地痴看着毫无知觉的苏雪烟,不知道是否一天一夜都没有合眼的原因,眼眶有点湿润红肿。 他胸膛激动地上下起伏着,喉咙结恻隐地上下滚动着,咽下喉间呜咽的声音,疲惫不堪的心终于活过来了,不再沉重挤压得他快要发疯,心中狂喜难耐,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但是他却不敢发出丝毫声音,怕会吵醒苏雪烟,更怕会惊醒这场美梦! 没事了,没事了……她还活着,还在自己身边没有离开…… 听到苏雪烟脱险了,紫鸢连忙伸手亲自探试一番,气息虽虚弱但绵绵不断的比之前要好上太多了。 小姐,小姐真的没事了,熬过去了,撑下来了! 紫鸢跑到内殿一角蹲下来用力的捂住双唇,喜极而泣! 她真的好怕……好怕小姐真的走了,扔下她一个人独自走了,在这世上她就剩下小姐一个人了,失去了小姐……她不知道自己该要怎么活下去…… 她不想再回到过去杀人的日子了。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血洗雪涟殿 几番检查确认苏雪烟呼吸完全稳定下来,傲君烈才让老御医为他包扎手臂上的伤口,接着微微倾下身体俯下头,大手小心翼翼地拨开苏雪烟汗湿的刘海。 在她光滑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悬吊的心才真正安心下来。 依依不舍的看了苏雪烟好几眼,傲君烈将内殿中的所有人驱赶出去。 只留下紫鸢一人留在苏雪烟身边照看着她,接着万分不情愿地自己也跟着出去了,有些事情他必须要好好处理一番! 雪涟殿外殿中,七名老御医以及五十多名宫人纷纷跪在地毯上,将头按得低低的不敢看向神色喜怒不明的傲君烈。 他们还清晰记得昨天暴戾癫狂的傲皇,一想到昨天傲皇嗜血狠戾的杀人手段,身体就本能地颤栗起来了。 “今日之事七名老御医功不可没,朕会定会好好赏赐你们一番。”傲君烈冷峻的声音淡淡的说道。 归心似箭的他恨不得立刻回去苏雪烟身边,也不打算再拐弯抹角了,直接开门见山地沉声警告道:“不过,胎儿流产一事倘若你们中有人敢走漏口风,让其他人知道了,朕就诛其九族,删其族谱。” 胎儿流掉的事情绝对不能让风少灵知道,绝对不可以! 她知道之后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一定会更加恨他! 不! 他承受不了她的厌恶怨恨,这样子他会疯掉的,所以这事一定要压下去永远不能让她知道! 傲君烈话说得很轻,声音也不大,唯独话中狠戾之气让人不由自主的心惊胆颤,听得出话中的份量,并不是只想要吓唬他们,而是真真切切的警告。 七名老御医瑟瑟发抖的趴伏在地上,不敢抬起头来半分,抖嗦着肩膀连忙应道:“臣等定将今日之事抛于脑外,埋入黄土之下,永不提起!” 经过老御医再三保证加上发毒誓,傲君烈才略为满意地点下头放他们离去,剩下来就是雪涟殿的所有宫人了。 傲君烈充血的双瞳冷冷地扫视一眼趴伏在地毯上抖个不停的宫人们,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些低贱的奴才身上。 他低沉的声音,残酷命令道:“将雪涟殿的宫人都拖出去斩了。” 傲君烈话音一落,五十多名宫人都激烈地哭喊地起来了,不断的向傲君烈磕头苦苦求饶着。 这事明明就与他们无关,而且宠姬娘娘都活下来了,为什么还要斩他们首级? 听着宫人们的呼爹唤娘地不断哀求着傲君烈饶命,一片悲痛欲绝的哭喊声之中傲君烈却丝毫不为所动,反而单手负立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最后异常宽宏的告知他们为什么会被赐死的原因。 “朕说过不准任何人进入内殿半步,而昨日却有人进去了。你们将朕的话当作耳边风,既不尽忠职守也不遵从命令,朕还留着你们做什么,都拖出去斩首吧。” 傲君烈负手而立,看也没看不断求饶的宫人们一眼,冷酷的声音如万丈寒冰,直让宫人们绝望低泣。 一直在殿门之外守值的护卫军听到傲君烈的命令连忙走进来将五十多名宫人一个个拉扯出去,立即执行斩首。 雪涟殿外面艳阳高照,一片血海尤其刺眼,五十多颗脑袋更加触目惊心惊骇连连! 一声声惨叫却无法震撼傲君烈几欲疯狂的心,今日幸好风少灵没事,要不然即使毁了整个雪涟殿也不及她的万分之一! 傲君烈轻甩了一下衣袖,并不是往内殿走去,反而是走向侧殿的方向。 今日,注定是要血洗雪涟殿! …… “啊啊啊……唔唔唔……来人救命啊……” 侧殿里,躺在床榻之上的苏云彩香汗淋漓地不断在床褥中打滚着,浑身犹如被无数银针刺折磨般刺痛难受。 她不停地在床榻之上滚动着想要甩开这一身折磨神经的刺痛,可动作越大身上的刺骨的痛楚就越深越痛。 但是她如果停下不动的话身上的刺痛确实减少了,却更加折磨人了,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身上爬行似的,瘙痒难耐刺痛不断快要将她折磨得疯掉了! 苏云彩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一醒来身体便成了这副样子,遍布全身的刺骨痛楚让她如坐针毡。 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躺着也不是,简直想要将她活生生折磨疯掉似的,让她痛苦连天。 正当苏云彩被折磨得双眼肿胀赤红,快要失去理智的时候,猛然惊觉侧殿中空气的凌厉变动,隐藏在黑暗中诡异闪烁的眼睛。 嗜血暴戾的杀意毫无掩饰地迸射出来,让苏云彩心中一抖。 来不及理清究竟是怎么回事,头发就被人紧紧揪扯住了,连着头皮将她整个人从床榻之中硬生生地拽落下来,狠狠的将她摔在冰冷的地砖上。 撞得她头昏眼花身上的刺痛更加剧烈难受了! “谁?你是谁!” 苏云彩抖嗦着牙齿死死的咬住下唇,勉强克制住身上如蝼蚁般地钻心刺痛,冷着声音愤怒地质问道。 迎来的却是一片死寂沉默,黑暗之中苏云彩根本无法看清对方的真面目,只见面前的黑影越来越接近了。 浑身带着嗜血的杀戮之气,佛如追魂夺命的修罗,让苏云彩心中一凛,不敢再作一丝犹豫,疯了般地尖叫出声,拼命唤叫着在外面守值的宫人。 几经辛苦才爬起来刚想逃跑的时候手臂却被身后追魂夺命的黑影死死地拽扯住,黑影稍微用力一拉,便轻而易举地将苏云彩拉扯到身边。 沾满血腥味的大掌,犹如砍头的镰刀轻轻地扣住苏云彩光滑的额头,黑影只要用力一捏,苏云彩的脑袋便会立刻五马分尸,脑浆遍地了! “你是……傲皇?”苏云彩虽被吓得心惊胆颤的,反应也变得迟钝了。 但是聪明的她还是很快察觉到不对劲了,一是外殿中毫无一丝声音,仿佛没人存在一样,二是能擅自进入侧殿的人并不多—— 苏云彩话音一落,纤细的身子就被猛力一拉,跌入傲君烈温度高得吓人的怀中。 扣住她额头上的大掌力度也加重了一些,手上的血腥味道扑鼻而来,恐惧之中更添一分恐怖的味道,让苏云彩不禁颤栗地吞了吞口中的唾沫,心跳如鼓! “苏云彩,你就这么急着想要去死吗?竟敢挑拨离间,让朕失控误伤了她,你真该去死千万遍!”傲君烈低回阴沉的声音充满了骇人的杀气,揪住苏云彩手臂的手更紧了。 在寂静的黑暗之中清晰地听到好几声刺耳的‘咯咯咯’折断骨头的骇人声音! “啊啊啊啊——” 手臂骨头被傲君烈硬生生地撕扯折断,锥心痛楚让苏云彩忍不住仰起头痛苦地尖叫出声,豆颗大的汗珠滚滚滑落,瞬间就沾湿了她脸颊两旁的发丝。 她大口大口地不断喘息着,不怕死的反驳傲君烈的话:“我没有挑拨离间,她根本就不想要为你生子嗣,由始至终她都没有爱过你,她不过是利用你对她的痴迷而已……啊……” 苏云彩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傲君烈重重地推倒在硬帮帮的地砖上,捂住骨折的手臂艰难地拖行着身体想要远离傲君烈。 却没想到他一脚就踩在她的小手上,死死的踩捏着仿佛要将她的手给废掉似的。 十指连心痛得连苏云彩也恻隐不下来了,眼泪直飙激烈地尖叫疯狂地挣扎着想要甩开踩在小手上面的脚! “闭嘴,你没资格说她不是,你不过是朕的棋子,真以为奈何不了你了?朕要弄死一颗棋子比弄死一只蝼蚁还要简单得多!”苏云彩的话完全激怒了傲君烈。 他缓缓蹲下来,高大提拨的身躯重量都集中到右脚上了,手上不断加重的力度踩得苏云彩呲牙皱眉,尖叫连连。 “我说的都是实话……她不爱你……根本就没有爱过你……你……你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吗?还是不愿意接受事实而已……”苏云彩死到临头仍然不忘反唇相讥。 黑暗中她看不见傲君烈此时的表情,但是她笃定傲君烈不会杀自己。 所以她就更加肆无忌惮的辩驳道:“那颗药丸并不是我陷害她,你应该很清楚才是,那颗药丸是她的,她一直服用药,只要你找御医鉴定一下就能知道那颗药丸究竟有什么作用,到时候你就能看清她虚伪之下的真面目了!” 话音一落,苏云彩霎间喉咙一紧。 傲君烈大手紧紧地扣住她的喉咙,手劲力度颇大让她挤不出一点声音出来了,连呼吸也变得不顺畅了,口鼻齐用才勉强不至于窒息昏厥。 “不重要了,她爱不爱朕已经不重要了,只要她留在朕的身边让朕去爱她就可以了。”傲君烈语气轻柔的向苏云彩缓缓剖白道,手上的力度却不断加重几乎快要捏碎她的喉咙里。 忽然,傲君烈话锋一转,语气一变,嗜血狠戾之气俱现。 他的脸向她逼近,炙热烫人的气息喷洒到她苍白的脸上,语气阴森字字阴冷的说道:“明明差不多就要圆满了,却因为你!却因为你的搞乱而将这一切都付诸流水,你的贱命怎抵得过朕的皇儿宝贵的生命!”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阶下囚 如果不是苏云彩的挑拨离间,如果不是苏云彩的搞乱,他也不会理智失控而重伤了风少灵,误杀了自己的骨肉…… 因为苏云彩,他差点就杀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该死的苏云彩即使死上千万遍也赔不回他逝去的孩子! “苏云彩,现在朕不会杀你,咱们的帐到最后朕会一次与你算清楚!”傲君烈松开扣住苏云彩的手,站起来沉声唤道:“来人,将她关押到地下的大牢里,用重铁将她锁在架子上,点她的哑穴不准让她发出一丝声音!” 虽然现在还不能杀掉苏云彩,但是他也不会让她好过。 他会一直折磨她直到她再无用途死去的那天!! 到时候他就用她的血,血祭他逝去的皇儿! “遵命!”守在侧殿外的护卫军领命进来,面无表情地架起跪在地上的苏云彩,丝毫不把她当成皇后来看待。 能够成为傲君烈的部下必要的条件就是必须只向他一人效应忠心。 臣服于他只能听从他一人的命令,无论是任何命令都必须服从。 所以即使是将皇后关押到地下大牢如此荒唐不可思议之事,护卫军们依然面不改色服从执行傲君烈下达的命令。 “呵呵呵……你根本就是死心疯,她从来就没有爱过你,你还这样庇护她,痴爱她……她是你的弱点,总有一天你会死在她手上的!”苏云彩被护卫军架起来,突然仰头冷笑讽刺傲君烈对苏雪烟的痴迷。 苏云彩冷然的笑声由近直远,最后渐渐消失听不见了。 侧殿里就只剩下傲君烈一个人了,黑暗中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唯有炯亮的黑瞳有点黯然失神。 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从他嘴中溢出。 傲君烈回到内殿时,紫鸢正为苏雪烟擦拭着被血染红的身子。 绵巾换了好几条,热水也换了好几盆才将苏雪烟身上的血迹完全擦拭干净,小脸浮出一丝疲惫,放下手中的绵巾。 她缓缓转过身来看向正笔直走过来的傲君烈,木然道:“参见傲皇。” “你是谁?”傲君烈走到紫鸢面前,眼眸一眯锐光乍现,审视着紫鸢平凡的脸蛋质问道。 风少灵身边的丫鬟竟然会武功,而自己却一直没有察觉出来。 若非昨天她急于要救风少灵,使出武功,或许自己还会一直被蒙在鼓中! 不过既然能将自身的内力掩饰得如此完美,她究竟是谁? “丫鬟灵鸢。”紫鸢抬头美眸直直地看向傲君烈,继续木然的说道。 傲君烈识破她了吗?察觉出她的身份了吗? 小姐醒来知道自己如此鲁莽行事一定会责怪她一顿,但是那个时候她真的是没办法,难不成要她眼睁睁地看着小姐死吗? “区区一个丫鬟武功竟有如此了得的武功?你不说也罢,朕也没兴趣要听。”意外的,傲君烈竟然没有再质问下去,反而是放过紫鸢一马。 他掠过紫鸢走到床侧旁看了依旧沉睡的苏雪烟一眼,接着从衣柜中拿出一件黑色的披肩套在苏雪烟缠满纱布的身上。 小心翼翼地抱起她,刻意放轻步伐走出一片狼藉的内殿。 雪涟殿的环境太差了,位置偏远阴气湿重,绝不是养伤疗病的好地方,还是摆驾回去永烈殿吧! …… 永烈殿的内殿里。 苏雪烟已经昏迷了整整十天了,却依然没有醒过来来的迹象。 背部的伤口反反复复的发作着导致低烧迟迟不退,急得傲君烈快要发疯了,天天叫御医来为苏雪烟看诊针灸,却依然不见苏雪烟醒过来。 最后傲君烈火大了,干脆下旨让太医院所有医术精湛的老御医日夜轮班,守候在永烈殿外面随时候命。 苏雪烟后背的伤口幅度太大了,又反反复复裂开发作,一时半刻难以愈合,经常痛得在床褥见翻滚低低呜咽,却依然醒不过来,混混沌沌地昏迷着。 傲君烈几乎寸步不离的一直守在她身边,看见她难受得香汗淋漓绯红的小脸都皱成一团了,心疼不舍之余,更恨自己下手太狠才会弄得她如此难受。 怕苏雪烟经常翻身会再次让后背的伤口裂开,大多时候傲君烈都会小心翼翼地抱着她坐到床榻上,让她头靠在自己肩膀上而睡。 看她难受,傲君烈虽心急如焚,但也只能轻轻在她耳边哄慰。 低烧不退的她身体时冷时热,经常会闷出一身汗,随即她便会无意识地呜呜咽咽挣扎抗议着,虽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是傲君烈却能读懂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会亲自为她擦拭汗湿的身体,再替她换上干净的衣服,不敢让她一人睡在床榻上,怕她无意识翻身让后背的伤口再次裂开了,所以每当就寝的时候傲君烈总会抱着苏雪烟让她趴伏在自己身上而睡。 往往一整夜都不敢睡得太过沉,怕自己会不小心弄伤她,只敢浅浅酣睡半刻又睁开眼睛看看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了。 一整夜的时间傲君烈几乎睡不到三分之一,有时候苏雪烟一声呻吟就让傲君烈立刻醒过来了,紧张兮兮的守着她大半夜。 直到天明要去上早朝的时候傲君烈才万分不情愿的将苏雪烟交给紫鸢照顾半天。 对于一直昏迷的苏雪烟,傲君烈几乎凡事都亲历亲为,每天都会为她擦拭身体,三天为她清洗一次头发。 每天以嘴相喂让她咽下食物,喂食完之后就又喂她喝下苦药,傲君烈不敢喂得太过快,一点一点地流入她的喉咙。 往往一碗下来,傲君烈的舌头都苦得发麻了,但依然甘之如饴对她好得几乎无微不至了。 因害怕她血气还没恢复过来,傲君烈每天晚上都会喂苏雪烟饮下一小碗自己的血液,好供她血液运行。 一天下来最苦的就是替她背部的伤口换药,那时候必须要紫鸢进来包扎,而傲君烈则是紧紧抱着疼痛难耐挣扎反抗的苏雪烟。 唯有按住她紫鸢才能在后背伤口上涂上药粉,药粉刺激到伤口让苏雪烟痛得更加难受了,却又挣扎不开傲君烈的牵制,潜意识低下头本能地咬住硬物好发泄身上的疼痛。 往往等到紫鸢替苏雪烟换完药之后,傲君烈的脖子就会印下一排深刻的咬痕,血迹斑斑的咬得可深呢! 现在,傲君烈的脖子上都已经被苏雪烟咬得伤痕累累红肿一片,浅的深的旧的新的咬痕错综复杂地叠合在一起,光看着就觉得很痛了。 他却天天任由苏雪烟狠咬发泄着,对她温柔得宁愿自己痛也不愿她受到一丝疼痛。 苏雪烟就像初生婴儿,饿了,便会叫嚷,等傲君烈喂她吃了点,又沉沉睡去;要排泄出恭,就呜咽出声,等傲君烈服侍她方便完,她也安静睡去,伤口痛得的时候就会无力挣扎着。 这时傲君烈会一边轻力为她按摩身体缓解痛楚,一边在她耳畔上温柔呢喃安抚着,直到她不痛了就又昏睡过去了。 傲君烈对苏雪烟无微不至的贴身服侍,几乎让永烈殿的宫人们惊悚得以为自己是撞邪还是见鬼了。 虽然他们知道傲皇一向宠爱宠姬娘娘,但是一个大男人竟然如此温柔体贴的服侍女人吃饭睡觉喝水拉撒,简直闻所未闻。 更何况是发生高高在上的傲皇身上?简直要成天下奇闻异事了! 别说是永烈殿的宫人被傲君烈惊悚到,连紫鸢也被傲君烈震撼了一把。 她从没想过一向自傲自负的傲皇竟会放下尊贵的帝王身份,屈尊纡贵日夜守在小姐身边亲历亲为的为小姐解决日常生活中的所有事。 她起初想着傲君烈坚持不了几天便会嫌脏放弃了,谁知道他却越做越上手,根本就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思,就像照顾生病妻子的丈夫,总会在昏迷不醒的小姐耳畔喃喃低语,看着小姐的眼神也愈发地温柔了。 那一刻,连她也能感觉到傲君烈真的很爱小姐……很爱非常爱。 不是作为帝王的爱,而是作为一个普通男人全心全意去爱着小姐,没有一丝保留的,仿佛将自身的一切都献给了小姐。 服侍苏雪烟左右,傲君烈自己做得很舒坦,有时甚至会觉得很幸福。 心想若是她一直不醒来,那么就一直都是属于他的。他总是虚心恐慌着,怕她终有一日醒过来,会恨他怨他厌恶他不要他了—— 他悔恨当日的疯狂对她造成深入骨髓的伤害,但是他已经无力改变了,既然伤害已经造成了,那么他只能在将来对她好一点再好一点补偿给她! 即使风少灵一辈子都不醒来,他也不会抛弃她的,依然会照顾她左右,依然会——爱着她。 风少灵,听到吗?听到他心里的声音吗? 风少灵,我爱你。 …… 五更天。 只浅眠酣睡了一会儿的傲君烈便要出去上早朝了,临走时粗茧的大手轻轻抚摸了苏雪烟略为红润的小脸一下,才缓缓走出永烈殿吩咐紫鸢进去好好照顾苏雪烟,不能有丝毫差错。 恭送傲君烈离开之后,紫鸢便连忙走进永烈殿内殿中,小跑到床榻测旁看着睡得还算安稳的苏雪烟悬空的心才缓缓稳落下来。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 害怕他 紫鸢缓缓蹲下来趴在床边上,目不转睛的凝视着苏雪烟安稳的睡容,轻声叫唤道:“小姐,你已经睡了很久了,快点醒来吧。我真的很害怕,害怕你偷偷丢下我一个人自己走了,我不准你丢下我一个人,不准不准……” “求你别再胡闹了,醒来吧……” 紫鸢不知道对着依旧的沉睡苏雪烟说了多久的话,每天她都会这样,蹲下来呆呆的看着小姐的小脸自言自语地乱说一通,发泄着心中渐渐扩增的恐惧。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至天空泛白一缕缕清晨的阳光普照折射在内殿里,照亮昏暗的角落,沉重地叹息一声,紫鸢缓缓站起来准备倒杯热茶让苏雪烟润润喉咙。 毕竟睡了一整夜应该口渴了。 “紫……鸢……”微弱到几乎于无的声音。 若不是紫鸢有内力怕也听不到这一声‘紫鸢’! 蓦然,紫鸢迅速转身来跑回床榻侧旁,蹲下来趴伏在床边紧张兮兮地看着双目紧闭的苏雪烟,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她刚刚明明听到小姐再唤叫自己的,为什么……为什么还没醒过来? 难道……难道是她出现幻觉了。 “紫……鸢……”趴伏在柔软的床褥中的苏雪烟,眼皮跳动着却沉重得抬不起来,唯独意识渐渐清明了。 听见刚刚紫鸢对自己说的话,心中又是疼又是不舍。 她……不是故意的,她没想过要丢下紫鸢一个人自己走,但是,曾经有那么一瞬间,她确实是想放弃…… “小姐!小姐,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我在这里,紫鸢就在这里!”再次听到苏雪烟唤叫自己,紫鸢笑开了脸,眼眶打转着激动的泪珠,连忙大声应道。 忽然,紫鸢想到苏雪烟醒来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去叫御医进来为她把脉看一下,便俯下头在苏雪烟耳畔柔声说道:“小姐,我出去叫御医给你看看,你先得我一会儿!” 说着,紫鸢就站起来刚想要跑出去却被苏雪烟叫住了。 “别,别,去……”可能是昏迷得太久的缘故,苏雪烟的声音分为嘶哑,说话也断断续续的,仿佛底气不足似的,不能一连串说出一句话来。 别走紫鸢,趁她现在还清醒的时候,有些话她一定要对紫鸢说清楚的,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不想再拖累紫鸢了。 傲君烈太残忍了,背叛他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现在自己不就是一个例子,她不想紫鸢也遭受到不测。 虽然不知道苏雪烟想要说什么,但是紫鸢还是听她的话没有出去叫御医进来了,而是乖乖蹲下来俯下头聆听她微弱的声音。 “紫鸢……不要再管……我了,找到机会……就逃出去吧……傲君烈……不会放过我的……带上我……你逃不掉的……所以……”苏雪烟苍白的嘴唇张张合合的,说一句话要耗费她好大的力气。 最后着实是不够气了,后半句也说不完了,但是大致的意思紫鸢已经听明白了。 但是,她说过的,要走就一起走,她不能丢下小姐,小姐也不能丢下她! “不,紫鸢不会一个人逃的,紫鸢和小姐是共同体,不管危机多大不管是谁,都不能分开我们的。”紫鸢缓缓闭起眼睛,微笑地轻轻摇着头,镇静地拒绝了苏雪烟的提议。 “傻,紫……鸢。”苏雪烟又是气又是感动的,为紫鸢的话感到很窝心也感到很伤心,唉,自己终究还是拖累了她。 苏雪烟还想和紫鸢说什么的,背后却突然刺骨烈痛起来,撕裂般的痛楚让她冷汗直冒,身体颤抖连连,脸颊的红润迅速刷白。 撕心裂肺的刺痛让她意识渐渐模糊起来了,嘴角溢出一丝热流,便再度失去知觉了—— “小姐,小姐,小姐!”紫鸢大声叫唤着,当看到苏雪烟嘴角溢出血丝的时候,心知不妙立刻冲出去叫御医进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小姐好不容易才醒过来,怎么一下子又昏过去了! 经过御医一番把脉诊断后,紫鸢才缓缓放下心来,原来苏雪烟是因为身体虚弱体力还未能恢复过来才会导致疲惫再度昏过去。 至于嘴角的血丝色泽比较暗沉,应该是沉淀在肺部里的积血,所以能吐出来也好,免得如后留下患根。 “放心,宠姬娘娘既然已经苏醒过来,几乎已无大碍了,日后再多多调养一下身子便能痊愈了,估计多休息一会儿就会醒过来的了。” 御医诊断一番再喂苏雪烟吃下一颗行气活血丹药,才徐徐退出永烈殿。 见苏雪烟已无大碍,紫鸢总算是放下心头大石了,拿起手绢为她擦拭去嘴角边上的血迹,接着就静静的守在她身边等着她醒过来,心中同时也开始忧虑起来了—— 小姐说得没错,傲皇那么爱小姐,绝对不会放小姐走的。 她若想要带小姐离开这座皇宫,必须要逃过傲皇的眼睛……但是恐怕没有这么容易! 虽然傲皇表面上并没有对她的身份作出太多好奇的探究,但是暗地里定会找人调查她的。 虽然想要找到她的破绽很难,但是怕就怕再傲皇对她起了警备之心,这样子她在皇宫中走动也变得不再方便自由了…… 紫鸢失神看着床榻上沉睡中的苏雪烟,叹息喃喃自语道:“小姐,你没有看到傲皇以为你活不下去的时候,那濒临癫狂疯痴的样子,仿佛要毁天灭地为你陪葬似的……虽然可怕却……” 却也是用情极深。 每每想起那时候傲君烈赤红眼睛癫狂嗜血的样子,紫鸢就不禁摇头叹息,孽缘孽缘啊。 在这‘爱’字里头,究竟是谁束缚了谁? “小姐,你可曾为傲皇动过心?”紫鸢俯下身拿着手绢轻柔地替苏雪烟擦拭额头上的冷汗,细声地自言自语的问道。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要问小姐这个问题,只是细细回想一番,觉得从以前开始小姐就一直很了解傲皇这个人。 明明那时候小姐并没有和傲皇正在接触过,但是她却对傲皇的性格了如指掌。 若是自己憎恶之人,真能如此深入了解吗? 小姐,你可曾为傲皇动过心? 紫鸢的话一遍又一遍地在苏雪烟脑海里回响重复着,其实她听得见紫鸢说的话,她的意识还是很清晰的唯独身体却很疲惫,是被伤透的缘故吗? 身体已经快要撑到极限了——好想倒下来啊! 紫鸢,我曾经爱过傲君烈,很爱很爱——爱到连命都奉上给他了。 所以,我不想再爱他了,曾经爱他至深的苏雪烟已经死掉了,重生后的她想要爱自己多一点,想要活得自由自在不再被权力的纷争而束缚,奈何天意弄人该来的还是躲不掉啊。 只是——她的心已不再爱傲君烈了。 傲君烈杀了她两次了,上辈子毁了她的心,这辈子毁了她的身体,真的够了。与其爱得如此辛苦,还不如从来不爱…… 她想这辈子的自己是自私的,她想要自由更渴望无拘无束的生活。 迷迷糊糊的,苏雪烟在睡梦中想了很多事,过去的事情犹如镜花水月一遍又一遍重播着。 直到浑身黏糊糊的感觉难受极了,才缓缓转醒过来,才发现天已经黑下来了。 内殿里空无一人的,紫鸢也不在了,唯独琉璃灯被点着了,不至于黑漆漆什么都看不见。 苏雪烟艰难地撑起虚弱无力的身体,起身的动作有点大后背又开始痛起来了,但还能咬牙忍下去。 被傲君烈斩到的那一瞬间的撕心裂肺的绞痛,现在的这些痛算得了什么? 苏雪烟硬撑着虚弱的身体坐在起来,黯淡的星眸横扫一遍周围,发现她已经不再雪涟殿了,又回到永烈殿这个笼子了,嘴角微微拉扯一下,自嘲苦笑。 苏雪烟刚想要下床走动一下的时候,殿外响起了脚步的声音,模糊的听到一声‘傲皇’,心仿佛被什么刺到似的猛然收缩起来。 小脸霎间刷白,紧抿的双唇瑟瑟发着抖,牙齿碰撞牙齿的声音都听得见了! 苏雪烟整个人恍如跳板般,心急促的跳起来。 她浑身几近瘫软地靠在床榻上,想起他手握长剑时有如地狱来的嗜血修罗般,猛然一剑划下时,她掩着唇,忍住那即将叫出的恐惧,瞬间背上的伤口像烧起来般额痛。 她环住不停抖着的自己,外殿的脚步声越来越接近了,怎么办、怎么办? 可怕的感觉、恐惧的惊慌如无边的黑暗在苏雪烟心中延伸! 虽然苏雪烟已逃过一劫保住性命,但是那日的事情却在她心中烙上难以磨灭的恐惧阴影! 她害怕傲君烈,很害怕很害怕。 从前她也害怕傲君烈,只是那时候的她能压下心中的惧意,但是现在她却……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了! 傲君烈今天回来晚了,下朝之后要与大臣商议国事不得不压下心中的归心似箭的焦虑,等到商议完之后天已经黑下来了,连忙命人备马火速赶回来。 他担心风少灵会不会不舒服,会不会又发烧了,更多的是想要好好抱一下她,看看她,这样他才能真实感觉到她还留在自己身边,没有被任何人带走!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 别过来 傲君烈大步流星地走进内殿,步伐有些急切迫不及待。 一走进内殿,他就直接往床榻里头走去,一手拉开挡住床榻的丝帐,俊脸上的灿烂笑意瞬间凝固了。 看着空无一人的床榻傲君烈呼吸有点不顺畅了,结实的胸膛剧烈地上下起伏着,心渐渐绞痛起来了,深邃的黑瞳阴沉下来了,瞳眸中翻滚着骇人的疯狂。 他心急如焚地在内殿里疯狂地翻找,黑瞳渐渐布满了骇人的血丝。 正当他想要出去派护卫军全部出动找人的时候,他猛然止住了脚步,方才心急如焚的他竟然粗心大意忽略了——心跳的声音。 内殿里一片沉默的静寂,一会儿傲君烈缓缓走到衣柜前,轻轻地打开那扇衣柜门,见到里面的人儿,他心痛的柔情溢于言表! 苏雪烟双手紧捂着耳朵,身体给缩在衣物堆里,全身颤抖着。 明显的,苏雪烟害怕傲君烈,在经过那场可怕的杀戮后,整个人早已遭他重创,连面对他的勇气都失去了。 傲君烈强忍下苦涩的心酸,伸出双臂轻轻地将她拥进怀中,暗哑的在她耳畔道:“乖别怕……别害怕……求你别害怕我……我不会再伤害你了……永远都不会了……” 他知道,他早已料到风少灵醒来之后一定会害怕自己,只是……只是看到她恐惧的样子,心被割得好痛,真想痛死算了! 傲君烈想要将苏雪烟抱出衣柜,却受到她软绵绵的推拒。 她黯淡的星眸惊恐万分地看着傲君烈,抖嗦着嘴唇紧张道:“别……别过……来,走……别碰……我……” 短短的一句话,苏雪烟要换好几口气才能说下去,断断续续的连说话的力气都不够了。 想到害她变成这样的傲君烈,她就更恨更害怕了! 这次傲君烈没有杀她,那么下一次呢?再下一次呢?她还要承受多少次痛苦才能完全离开他呢? 或者说,她根本没有命活到离开他的那天…… 看到苏雪烟如此抗拒自己,傲君烈心中揪紧一痛,俊脸落寞而憔悴,仿佛被人狠狠地拎着绞着似的。 他不敢用力拉扯苏雪烟,生怕会弄痛她后背的伤,她才刚刚醒来伤口还没完全愈合,还在发痛,不能不能再伤害她了。 “嘘,乖,难受就别说话了,不要害怕我,没事了,已经过去了,我不会再伤害你。乖一点,回去床上躺着,好不好?” 傲君烈轻声低哄着苏雪烟,接着不顾她的挣扎反抗将她抱出衣柜,大手轻轻安抚般揉拍着她颤抖不停的娇小身体,抱着小心翼翼地将她安放在到床榻上。 那轻柔的动作仿佛害怕稍微用力一点就会将她弄碎似的,珍贵宝贝得不行。 可是苏雪烟却一重获自由,便连忙爬到床榻里面的角落里,抱住双膝小脸埋在双腿间,抖嗦恐惧着傲君烈的接近。 “别……过……来……” 苏雪烟气若游丝的声音让已经爬上床的傲君烈不禁顿住了。 想要过去抱她却又不敢接近她,心里备受煎熬,明明她就在自己身边,明明触手便可及的距离他却被抗拒于外! 不!她是他的,她永远都只属于自己,她能拒绝一切,唯独不能拒绝自己! 傲君烈闊出去了,缓缓接近苏雪烟,即使可能会吓到她,但是只要慢慢习惯她就会变回从前那样,重新接受自己的了! “傲君烈,别过来,滚!”苏雪烟蓦然抬起了小脸,脸上的厌恶连掩饰都省下来了,星眸亮起一簇火苗愤怒地瞪着傲君烈,。 尽全身的力气终于能完整地说出一句话了。 却是伤人至极的话,瞬间击溃了傲君烈抽痛的心,佛如被鞭打抽蓄般痛得连呼吸着空气都生痛逼得他快要发疯了。 但是当看到苏雪烟眼底里的惊慌恐惧时,傲君烈硬生生忍住心中的抽痛,不敢再对她发一丝脾气,连怒斥她一声的勇气都丧失掉了。 怕会惹得她越来越讨厌自己。 差一点儿,风少灵就死在自己剑下了,她害怕自己恨自己是应该的,他承诺过的……不会再伤害她,不会再对她发疯了。 只要她活着醒过来留在自己身边,哪怕她心中厌恶着自己也没关系了。 傲君烈仿佛听不到苏雪烟拒绝的话似的,依然缓缓爬到她身边,看着她戒备愤怒的眼神他心中抽痛得更深了,却继续选择视而不见。 他伸出双臂轻轻地将她拥入怀里,无视她抗拒自己的双手,轻声温柔的安抚道:“别憋气了,你才刚刚醒过来,要好好休息一下才是的,睡一下好不好?” 被傲君烈圈锢在怀里,闻着他熟悉的味道灼热的气息缠绕着她不放,苏雪烟心中恐惧不断扩大了,娇小消瘦了的身体瑟瑟发抖起来了。 她仿佛看到那日追在她身后要杀死自己的傲君烈,那冷酷的样子嗜血的眼神,接着就一剑划下来了。 蓦然,苏雪烟睁大星眸剧烈地挣扎着,明明知道自己的力气对傲君烈来说简直犹如蝼蚁,却依然死命地挣扎,完全忘却了自己后背的伤—— “啊……走开,别过来别过来……痛好痛……”苏雪烟语无伦次的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 但是两只雪白的小手却不安分地挣扎着推拒着傲君烈炙热的怀抱,后背灼灼滚烫的伤口清晰地告诉自己。 她差点……差点就又死在傲君烈手里了! 不,不!她不要死,她要逃,远远地逃离这个疯子! 傲君烈不敢乱动怕会弄痛苏雪烟后背上的伤口,就任由她对自己又锤又打的。 但又怕她再这样挣扎下去会让伤口再度裂开,不得已之下只好按住她两只不安分的小手,也不气她的抗拒。 反而是低沉着声音哄着她:“好了别气了,要打我骂我都可以,等身体好一点再打再骂好不好,再这样下去伤口会裂开的。” 傲君烈突如其来的温柔让苏雪烟怔住了好一会儿,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仿佛看见鬼似的,以为自己看错人了,要不然怎么会前后突然转变这么大? 但是这样温柔的傲君烈却让苏雪烟感到更害怕了,她不能像以前一样捕捉他的心思,现在她根本就看不透他心里究竟想着什么。 他不是应该很恨自己才是的吗?她背叛了他啊,为什么却在差点杀了她之后突然对她这么好? 难道他想变着方法折磨自己吗?! 不!她不玩了,她要退出,放过她行不行……她不想再尝一次那几欲撕毁她心脏的锥心之痛,她会受不了的! 苏雪烟停止了挣扎也不再出声说话了,只是沾满水汽的星眸眼巴巴地看着傲君烈,嘴唇倔强地抿起却微微抖嗦着,掩饰不了心中的恐惧。 即使明明那么害怕傲君烈却依然眼巴巴地瞅着他,就像是……就像是无声地乞求他放她走,放过她。 傲君烈叹息一声,苦涩在心中不断蔓延。 即使心痛得发慌,但他还是没有责备苏雪烟一句,依然迁就着她,只是选择性的忽视掉她眼睛中的乞求,薄唇挤出一丝浅笑,动作轻柔地将她翻过身来,让她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小脸面向着他。 看到她星眸中闪过的一丝慌张,傲君烈俊脸上的笑意更加苦涩了。 他轻轻按下苏雪烟的小脑袋,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喃喃低语道:“咬吧,我知道你恼我,我知道你不甘心,那么就咬我来发泄吧。别跟自己过不去憋得一肚子闷气了。” 闻言,苏雪烟星眸呆滞了一下,犹豫了一下,疑惑了一下,最后还是张开小嘴,在傲君烈布满咬痕的脖子上狠狠的死咬着不放,仿佛在发泄心中的愤怒,仿佛想要驱散心中的恐惧。 死命的咬住傲君烈脖子上的肉,直到鲜血溢出来了也不肯松口,小嘴中呜咽出如小兽般无助的低鸣,让傲君烈心疼极了。 风少灵原本是个坚强的女子,是他将她毁成这样子的,是他将她逼去死路的,是他全部都被他亲手毁掉了……连孩子也没了…… 她该发泄的,该要狠狠地向自己发泄的。 “对不起,以后你气就打我,骂我,怎么样都行,只要别离开我就可以了。”傲君烈轻柔地揉着苏雪烟乌黑的头发,承受着脖子的痛楚柔声安抚着怀里惊慌无助的人儿,任由她咬着自己发泄怒意,血顺着他的脖子滑落下来了,双瞳黯然无光,漆黑一片。 苏雪烟就这样咬着傲君烈不放,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咬着他的脖子,小嘴早已尝到鲜血的甜腥味道了。 她知道傲君烈流血了,却依然没有松嘴的意思,仿佛想要将他脖子上的肉活生生地撕扯下来似的。 不过苏雪烟毕竟才刚刚大病初愈,体力十分之差,不到一会儿牙齿就渐渐没力气了,最后不情不愿地松开了小嘴,眼皮沉重得宛如千斤重量往下垂着,让她不得不闭起双目一下子就睡倒在傲君烈怀里了。 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捆爱 感到怀里的苏雪烟繁乱的气息渐渐平复下来了,傲君烈轻轻拉起她一看,发现她眼睛闭起沾血的小嘴微微张启早已熟睡过去了。 他不禁低声宠溺一笑,盯着她血染的小嘴,在嫣红的血液衬托下妩媚得让他几近疯狂,再也忍受不住体内汹涌的火焰,情不自禁的俯下头攫住她柔软的嘴唇。 可能是大病初愈的原因有点冰凉,不过很快就被傲君烈的灼热双唇暖和起来了,轻轻柔柔的与她的唇温柔的纠缠了一番。 舔舐感觉她嘴唇上的血液之后,傲君烈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痴痴的看着熟睡中的她。 幽暗的双瞳中翻腾着灼热的火焰,但很快又被强制性地压下去了。 她的身体还没好,不能……暂时不能要她。 “风少灵,我爱你。”傲君烈拨开苏雪烟额头上的刘海,灼热的双唇在她光滑的额头上印下深深的烙印。 自苏雪烟醒来之后,傲君烈对她好得可谓上天去了,凡事都会亲历亲为。 会亲自动手为她穿衣甚至降尊纡贵半跪在地上为她穿上袜子靴子,还会为她梳妆画眉,如此温柔的傲君烈和以前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入夜之后还会为小心翼翼地她沐浴净身,动作轻巧纯熟地避开她后背的伤口,不让伤口沾上一滴水,接着还会帮她洗头。 刚开始苏雪烟很抗拒与傲君烈如此亲密,想要宫女帮她洗就好了,傲君烈当时没有表态,只是继续手上的动作帮她洗。 直到第二天,睡意朦胧的她迷迷糊糊中听到傲君烈要将永烈殿里的所有女性宫人遣去浣衣间,只留下一群太监打理永烈殿。 那时候苏雪烟才发现自己真的太天真了,傲君烈还是以前那个霸道专横的傲君烈,不! 甚至比以前的他有过之而无不及,温柔的表面只是为了敷衍自己而已,骨子里他依然霸道得连一丝自由选择权都不给她,背着她驱赶一切他看不顺眼的障碍,手法甚至比以前更狠厉更绝情了。 只是将这一切转为暗地执行而已,一转身他又变回表面上温柔体贴的傲君烈,却让她觉得更可怕更心寒—— 虽然觉得傲君烈很可怕,但是苏雪烟没有反抗应该说是不敢反抗,心中阴影不断扩大,但她只能咬牙忍住心中的恐惧,任由他温柔地服侍自己左右。 接着到最后即使不愿意也只能被逼着慢慢接受,只因她大伤还未完全愈合自己一个人根本难以料理,而且,而且——紫鸢不见了! 恍若间,苏雪烟从醒来那天开始,便再也没见到紫鸢出现在永烈殿了。 起初她以为紫鸢只是去别的行宫帮忙而已,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却依然不见紫鸢出现。 苏雪烟才渐渐觉得有点不对劲的感觉,却不敢问身边的男人,她怕知道答应,自己会受不了疯掉! 转变的不单止是傲君烈,连永烈殿也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虽然依然被打理得干干净净不带一丝灰尘,琉璃灯盏的数量明显增加了。 天天灯火通明的照亮所有黑暗,原本外殿上的红色的地毯不知道何时被换去了,换成一张价值连城的虎皮地毡。 起初苏雪烟并没有太大的感觉,只是以为傲君烈想要换换新鲜而已。 直到后来,她慢慢才发现永烈殿里所有沾上红色的物品桌子东西渐渐消失了,连外廷的御花园里,一朵红色的花儿也没有。 甚至连几棵硕大的桃花树也也不知何时被连根拔起除去了,换成白色梨花树…… 傲君烈厌恶红色! 或者是,傲君烈厌恶血…… 起初苏雪烟只是乱作猜想而已,直到后来她在外廷的御花园里歇息的时候,不小心被梨花树的树枝勾伤了手指头,流出了几滴嫣红的鲜血,在阳光普照之下有点刺眼的感觉。 苏雪烟本想进去用绵巾擦拭一下便可,谁知道一转身便撞上一道肉墙,接着便看到脸上铁青因扭曲而变得狰狞吓人的傲君烈。 苏雪烟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整个人被傲君烈抱起来了,小心翼翼地抱着她进去内殿里。 那时候的傲君烈紧张得仿佛喘不过气来似的,俊脸异常地绯红布满了汗珠,胸膛起伏不平的样子,让苏雪烟心惊连连,想要抽回滴血的手指头却被傲君烈攥得死死的。 傲君烈瞳孔剧烈收缩的样子,她还以为傲君烈想要扯断她的手指头,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最后傲君烈将她滴血的手指头含入嘴里轻轻吸吮,不带一丝青色的,才让她悬空的心稍微平稳下来,却也更恐惧了—— 直到第二天,当苏雪烟再去外廷御花园时,那棵勾伤她手指头的梨花树,一夜间不见了,佛如梦境般让人分不清真实。 唯有地上那道深深的坑告诉她,这里曾经有棵树。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苏雪烟后背上的伤口也开始慢慢愈合了,可是她却过得越来越恍神,经常在外廷御花园里抬头眺望天空呆滞地站着。 常常一站就是一上午,直到……直到有一次,苏雪烟听到稚鸟初生的叫声时候,她才惊觉,自己究竟有多久没有说话了,有多久没有听到别人说话的声音了。 除了傲君烈,是啊,除了她和傲君烈,永烈殿里——再无第三个人了! 也是从那时候,苏雪烟才发现不知从何时开始,昔日宫人多得可以排成好几列的永烈殿,现在已经人去楼空了。 不,不是没有宫人,而是宫人都不再进入殿中了,打扫殿中灰尘也是在三更半夜咧手咧脚,小心翼翼完成的。 那时候她还在睡梦里沉淀着,若不是有一次朦朦胧胧听到一丝擦拭地毯的声音,她还以为永烈殿的宫人都被傲君烈赶走了。 原来……只是不准在她清醒的时候进来而已,偌大的永烈殿中,傲君烈去上朝的时候,就只剩下她孤零零一个人坐在柔软温暖的地毯上,看着大得不可思议的内殿,愣愣的发着呆。 直到傲君烈下朝回来,抱起她放在他的大腿上搂住她,一句接一句地更她说话…… 苏雪烟已经很久没有出声说话了,大多时候都是傲君烈一个人在说,她在听,或者根本就没有听。 常常在傲君烈说到一半的时候便睡倒在他怀里,睡意朦胧中,她听到头上溢出了一声叹息,夹带着丝丝疼惜和一丝深沉的疯狂—— “这样,你就只有我一个人可以依偎了,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是啊,她身边就只有傲君烈了,只剩下傲君烈了,其他的人都被他隔离在外了。 她被完全关在傲君烈的世界里了,走不出去,也没力气走出去了…… 苏雪烟星眸半垂,凝视着为自己穿袜子而不惜单膝跪在地上的傲君烈,此时的他是温柔的,在自己面前他总是很温柔的,但是在这份温柔的背后究竟隐藏了多少残忍? 为苏雪烟穿好袜子之后,傲君烈又替她穿上毛绒绒的靴子,怕她会冷着所以靴子的绒毛很多很暖和,一看就知道是傲君烈特意命人专门为苏雪烟造的。 套上靴子之后,傲君烈轻轻拍了拍苏雪烟脸上逐渐红润的脸蛋,低沉的嗓音温柔的问道:“会不会冷?” 听到傲君烈的声音,苏雪烟才缓缓抬起头看着依旧英俊挺拔的他,与以前不同,眉宇之间多了一份温柔。 炯亮的黑瞳中也多了一份她读不懂的感情,苏雪烟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着头,表示不冷的意思,她还是不愿意说话。 傲君烈炯亮的黑瞳瞬间黯淡下来了,俊脸微微黑沉流露出丝丝无奈与失落,却没有向苏雪烟发脾气,只是拉起她让她站起来为她穿上衣服。 说也奇怪,傲君烈脾气一向喜怒不明,并不是什么善良的主。 但是自苏雪烟醒来之后,即使苏雪烟不理他,无视他,有时候实在是生气了才会蹦出一句话,还是骂他的话,但是他硬是没生气,仿佛经历了苏雪烟那一场生死拉锯之后,傲君烈就变得没有脾气似的。 任她打任她骂任她咬伤自己,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下来似的。 傲君烈为苏雪烟穿上一件白色轻纱,因为她身上的伤口还没完全愈合,不能有太多累赘,只能穿些轻盈的衣物。 但是怕苏雪烟会冷着,傲君烈再为她披上一件披肩,接着再为她梳发髻画眉。 一直像具木偶任由傲君烈拉扯着的苏雪烟,坐在梳妆台前有了动作了。 她伸手轻轻扯了扯傲君烈的衣袖,唇瓣微张,因太久没有说话了,声音有些嘶哑,“傲君烈……灵鸢,在哪里?”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紫鸢了,刚开始还不断安慰自己不敢面对现实,但是现在……已经很多天了,傲君烈究竟将紫鸢藏去哪里了? 闻言,傲君烈幽暗的黑瞳愈发浑浊黑暗了,剑眉紧紧地皱起来,俊脸微微绷紧看似很不悦的样子,却独独不会向苏雪烟发脾气。 他继续为苏雪烟梳着长发,仿佛没听到她说的话似的。 故我的说着:“头发有些脏了,晚上要清洗一下。” 她终于肯开口说话了,却,却只是为别了人,而不是为自己。 明明昨晚才洗过的…… 正文 第二百章 求求你,将灵鸢还给我 听到傲君烈的话,苏雪烟急得快要眼眶都红起来了,小手一直紧紧揪着傲君烈的衣袖不肯松开,小脸倔强地仰起,含泪的星眸目不转睛地瞅着他,无声地闹着脾气。 为什么傲君烈不肯说紫鸢去哪了? 是不是紫鸢出了什么事了?还是傲君烈对紫鸢…… 不,不,不会的,不会的……傲君烈,你真的要这么狠心吗? 真的要将她身边的人都连根拔起赶走吗?! “乖,别闹脾气了,一大早就动气对身体不好,乖点不好吗?”傲君烈捧着苏雪烟的小脸,小心翼翼的样子佛如捧着珍贵的宝贝似的,呵护得不行。 眉宇间的柔情快要滴出水来了,心里的主意却更加明确了! 他不喜欢那个丫鬟,不喜欢她在风少灵心中的份量,不喜欢风少灵如此紧张她的去向。 她的世界里只能有自己,他也只会有她,所以那个丫鬟是决计不能留下来的。 他不准任何人妨碍在他和风少灵之间,即使那个丫鬟对她是忠心耿耿的,也不能。 乖一点不好吗?乖一点留在他身边看着他等他回来,不好吗? 为什么还要去想其她人? 他都将她捧在手心上来宠了,不敢怒她不敢吼她,甚至连说话也不敢对她太大声,就是怕她会离自己越来越远,更惧怕他! 可是现在呢? 她宁愿对自己不闻不问,不愿意开口与他说话,却为了区区一个丫鬟而开口,这算什么! 难道他对她还不够好吗? 为什么还想要其他人,有他还不够吗? “傲君烈……将灵鸢还给我……好不好?”苏雪烟揪着傲君烈深蓝色皇袍的衣袖,用力地扯了扯,希望能博会他一丝丝心软。 略带嘶哑的声音透出浓浓的鼻音,仿佛快要哭似的。 怪可怜的,让傲君烈不舍极了,这段日子,他可是将苏雪烟保护得很好,密不透风地护着她宝贝得不行,哪里舍得让她哭啊! 傲君烈放下手中的玉梳,也没心思为苏雪烟梳发髻了,干脆就由着头发散开,反正他更喜欢她这样子,永烈殿里也不会有第三个人看得到。 “乖,不说了不说了,肚子饿了吧,我们出去用膳吧。” 傲君烈依然没有正面回答苏雪烟的话,选择性的忽视自己不喜欢的话。 他伸手想要搂苏雪烟入怀,抱她出去前殿用膳,却被她忽然伸手紧紧地捉住了,佛如捉住救命草般不肯放手。 她抬起泪光闪烁的星眸哀求地望着傲君烈,急切的哀求道:“傲君烈,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对你那么冷淡的,我不该咬伤你的,我不该无视你对我的温柔……我错了,你要气就气我好了,不要拿灵鸢来出气……她什么事都不知道,她是无辜的,你让她回来好不好……” 让紫鸢回来她身边,她就只剩下紫鸢了……为什么傲君烈连紫鸢也容不下…… 紫鸢,紫鸢,她的紫鸢究竟去哪了,会不会被傲君烈…… 看着急切认错的苏雪烟,傲君烈的脸色完全阴沉下来了,英俊的脸庞闪过一丝狠戾就像当日苏雪烟身受重伤,却又不肯放手让御医来医治的样子一样。 仿佛害怕别人在他不留神之际抢走她似的,死活不肯放手,将一切碍眼的人铲除掉,不让任何人接近她身边! “她对你当真有如此重要?还是你根本就只是想要利用她而已?” 傲君烈说话的语气不轻不重,却阴沉得吓人。 俊脸阴森的样子犹如暴风雨来临的前夕,让苏雪烟猛然噤声了,泪光的星眸恐惧的看着他,心跳得快要撞出来了。 过去和现今重叠,让她仿佛看到手持利剑要杀死自己的傲君烈—— “什么意思?”苏雪烟勉强咽下喉咙处的尖叫声,迟疑的问着傲君烈。 她先要利用紫鸢什么? 傲君烈究竟在说什么……她不过就是想要紫鸢回来永烈殿而已…… 那丫鬟会武功——当然,傲君烈并没有说出来,也不想再提及灵鸢这人。 看到苏雪烟畏惧自己的样子,他心如刀割般绞痛,却又什么都不能说,只能将这锥心之痛吞下肚子里,任由它煎熬着自己。 自作孽,不可活,是他伤害了风少灵,伤她至深让她连面对自己的勇气都没有了。 “乖,说了那么多话口渴不?出去喝口茶吧,别伤到喉咙了。” 傲君烈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轻轻推开苏雪烟捉住自己的手,将她整个人小心翼翼地抱起来,大步流星地走出内殿。 那丫鬟会武功,而且功底还很不错,上次与她交手的时候他整颗心都系在风少灵身上了,并没有深入思考。 直到风少灵脱险后,他发现这个灵鸢和风少灵之间的关系好得近乎于常人,根本就不像一般小姐与丫鬟该有的关系。 再加上这个灵鸢武功不差,又来历不明,他不想养虎为患! 这个灵鸢,不能留在永烈殿,更不能留在风少灵身边! 傲君烈抱着苏雪烟来到前殿,前殿上传膳的宫人们早已将一切打理好了,软塌的红木圆桌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菜肴,全都是以清淡为主的。 因为苏雪烟伤口未曾愈合不宜吃口味太过重的菜式,一向对吃方面要求极其严格的傲君烈现在是完全没意见了,任由太医院里的御医去御膳房开菜式药膳,很合作地配合着御医开的菜单。 一切都是为了让苏雪烟早日完全康复起来。 傲君烈坐在软塌之上,而苏雪烟则是坐在他的大腿上,依偎在他的胸膛前,小脑袋低低的看不清她的样子。 傲君烈知道她还在闹着情绪,也不作声,只是倒了一杯热茶想让她润润喉咙。 毕竟她已经有一些日子没有开口说话了,一下子说这么多话喉咙会负荷不了的。 傲君烈一手捧着热茶,一手捧起苏雪烟垂下的小脸,想喂她喝下热茶,柔声哄着她:“乖喝一口,喝完再用膳。” 说着,傲君烈就将热茶递到苏雪烟嘴边,却被她猛然伸手推掉了,仿佛是故意而为似的。 刚烧开不久的热茶全都溅洒到傲君烈身上了,滚烫的热茶溅洒在皮肤上烧烫般的感觉让他不禁微微皱起了剑眉,却没有出声责骂苏雪烟。 而是为她重新再倒一杯,嘴里还不忘哄着情绪不稳定的她:“别再闹脾气了,这茶幸好是溅到我身上了,要是倒在你身上怕又要在床榻上多躺几天了。” 区区一杯热茶对内力深厚的傲君烈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更别谈会烫伤他了,不过他确实是被烫伤了。 因为将这热茶推到他身上的人,是她——心被滚烫得快要失控了。 她,在恨自己。 她,在恼自己。 她,不再爱自己了…… 或者,根本就从来没有爱过自己。 “灵鸢在哪里?傲君烈,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将她和我隔离开来,你……你……你是不是将她杀死了?” 最后一句,苏雪烟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尖叫出来的,情绪完全失控了,豆颗般大小的泪珠夺目而出,滚滚落下。 她快要疯掉了,快要被傲君烈逼疯了…… 如果,如果紫鸢有什么三长两短的,那她也不要活了,她不要再留在这疯子身边了,不要了…… 只可惜,她拖累了紫鸢,害苦了她…… “没有!”傲君烈蓦然出声否认了苏雪烟的话,只是有点过于急切否认了,倒显得有点心虚的样子。 他伸出宽厚的大手轻轻擦拭掉苏雪烟脸上的一串串的泪珠,无奈叹息道:“我没有杀她,我只是将她送去别的行宫做事而已,那里的工作很轻松,你别乱操心了。” 果然,杀掉这个灵鸢的方法行不通,要是让风少灵知道了,她定会恨死自己的,该死的!这个灵鸢真当对她来说有这么重要吗? 傲君烈的话也不是全假,紫鸢确实还活着,只是被他送去的行宫的名字叫做——血殿。 血殿,位于皇宫禁地里的最深处。 一般人即使是贵为太后也不得乱踏入禁地之处,所以皇宫禁地里究竟存在着什么,现今也无人知道,除了建造这里的先皇与继承先皇一切的傲皇,再无第三人知道了。 血殿,是先皇建造在皇宫禁地那片森林里的华丽宫殿,高于七十八层却无人看见宫殿的顶端,仿佛被一层迷雾掩盖在黑暗中。 唯独在月蚀之夜,才能有幸目睹血殿的真面目。 红砖铺建的雪殿外面是一层血般红艳的红色鳞片,其实那不是鳞片而是极为贵重的红色矿石,在黑暗中整座血殿都会闪烁着嗜血的红光,犹如滴血的宫殿。 更诡异骇人的是,血殿外层缠绕住一条凶恶威猛的巨龙,巨龙龙身为黑金色,张开血盆大嘴露出锋利的牙齿。 黑金色的龙眼嗜血而暴戾,仿佛下一刻就要挣扎出血殿的束缚,飞天出来血洗残杀皇宫以报被困之仇。 曾经有幸看到这条被缠绕在血殿外层巨龙的人,疯的疯,癫的癫,甚至有些直接给吓死过去了,神志已被这怪物吞噬了! 正文 第二百零一章 不准离开我,即使是死 只是那些人一直不知道,那条巨龙其实是出自于晋王朝最后的雕刻工匠之手的杰出品,并不是真的龙种。 当然,血殿的一切对于皇宫中的人来说都是极其神秘诡异的。 对这座嗜血恐怖的血殿唯一的了解就是——从里面出来的人都不能称为人,都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也是傲皇旗下得力的杀手,在血殿里的人都是傲皇亲自筛选过的杀手,潜质极其大。 当然不是只要进去就能成为傲皇旗下的人,还要进行一番生死搏斗,存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为傲皇效命,是个极其残忍的诛杀规矩! “好了别哭,乖喝口茶润润喉咙先。”听到苏雪烟哭哑了声音,傲君烈不禁紧皱起剑眉,将手中的热茶递到她嘴边,低沉着声音轻哄道。 苏雪烟睁着还不停落泪的星眸,直勾勾地看着傲君烈,秀眉微微蹙起。 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说的话,但是看他的神色又不像是在说谎。 她缓缓垂下小脑袋,小鸡啄米般慢吞吞的喝下嘴边的热茶,滚滚而落地泪珠掉在热茶杯中,掀起一串串涟漪,小脑袋无力低垂的样子就像委屈的小媳妇似的,怪可怜惹人心疼。 让傲君烈不禁收紧了缠绕在她腰间的手臂,紧搂着她让她靠在自己怀中。 慢吞吞的喝完一小杯热茶,苏雪烟苍白的脸蛋被蒸气熏红了一片,两颊浮出两朵红晕,泪眼蒙蒙的样子分外楚楚可怜。 她无力地趴伏在傲君烈身上,干涩嘶痛的喉咙被热茶滋润了一番,稍微缓解了一下,声音也变得清润起来了。 她伸出小手擦拭掉眼角的泪珠细声道:“那么……你让灵鸢回来永烈殿好不好?让她回来这里,不要送她走,傲君烈,求求你了……” 紫鸢应该还活着的,但是但是……真的只是被傲君烈送去别的行宫吗? 以紫鸢的性子,不可能不回来告知自己一声的……那么为什么紫鸢却一直没有来呢? 来不了吗?紫鸢也被人困住了? 傲君烈啊傲君烈,你究竟想要怎么样才能放过自己?杀不死自己,所以就要折磨她吗? 折磨不了自己……就选择折磨她身边的人吗? 何必呢?她是背叛了他,但是背上那一剑还不够换吗?右肩上被刺穿的伤口还不够抵消他的愤怒吗……难道真的非要她死了,傲君烈才罢休吗? 听到苏雪烟又要紫鸢回来永烈殿的话,本来脾气就霸道专横的傲君烈有点不耐烦起来了。 他重重的放下手中的茶杯,沉声愠怒道:“不准再让我听到你提及那个丫鬟的话了,再有下次,朕就毁了她!” 灵鸢,灵鸢,灵鸢!她口口声声喊的人,就只有那个丫鬟吗? 她心里唯一惦记的人就只有那个灵鸢吗? 若没有那个灵鸢,她是不是连活也不想再活下去了! 真是该死的该死! 傲君烈并没有说要杀死紫鸢,可是一个‘毁’字却更让苏雪烟感到害怕,他毁掉的人……还少吗? 苏雪烟猛然抽气噤声了,泪珠打滚的星眸渐渐将泪水逼回去了。 她倔强地抬起头来淡静无波的星眸直勾勾地看向傲君烈,蕴含着难以磨灭的恨意。 她没有再提起紫鸢了,只是静静的对傲君烈说:“傲君烈,我恨你。” 用着柔美恬静的声音,说出伤他最深的话。 “你!”傲君烈霎间脸色铁青起来了,幽暗的黑瞳暗涌着黑暗的波涛,死死的瞪着怀里一脸冷静淡然的苏雪烟,着实是生气了。 气她用如此平静的脸孔说出伤他至极的话,但是气她又能改变什么,自己早已做好有心理准备了,只是从她嘴中亲口说出来的感觉——竟是如此伤人。 傲君烈重重叹息一声,大手轻揉着苏旭烟的长发,无力扯起垂下的嘴角,苦笑道:“随你恨。” 笑得无比沉重痛苦。 至少,她还会去恨自己,而不是直接无视自己仿佛当他不存在般。 如愿看到傲君烈痛苦不堪的样子,苏雪烟却没有感到一丝报复的快感反而觉得心里更加疲惫了。 她低垂下眼帘不再看傲君烈嘴角上苦涩的笑容,星眸已恢复从前的灵动璀璨。 这段日子下来,其实她多多少少也察觉到傲君烈对自己的用心良苦。 但是她却当作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常常在无意之中伤害他,凌迟他的心。 其实她懂,她知道自己要怎么做说什么话才能伤傲君烈至深,所以她一直在做一直在说,一直都在折磨他…… 她很坏是不是……明明是自己先背叛欺骗傲君烈的心,却反而倒过来指着他的不是,还说自己恨他…… 所以,她又再一次凌迟傲君烈的心了,但是……她并不快活。 傲君烈啊傲君烈,你知道你想要什么吗?那你又知道她想要什么吗?我们想要的,根本就不一样。 苏雪烟张开小嘴含下傲君烈喂来的用火腿、冬菇清蒸的苏眉鱼,细细嚼吃着,鱼肉嫩滑,鲜美爽口不愧是出自皇宫御厨房,确实很好吃。 不过苏雪烟却只是木然嚼吃着,并不尝不出其中的美味,却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了,斜视着圆桌上的各种清淡菜式,几乎都是以前傲君烈最讨厌吃到的菜式,现在却—— 都是为了她吗? 唉……何必呢?如此辛苦改变自己而迁就她,还不如放开手让她走来得好。 苏雪烟才咽下嘴中索而无味的苏眉鱼,傲君烈又递来一羹燕窝粥。 苏雪烟没有张嘴吞下而是直勾勾的瞅着对自己体贴入微的傲君烈,摇头叹息道:“傲君烈,放我走好不好?皇宫始终不适合我……” 她好怕再呆下去,自己会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哐铛’一声,傲君烈将手中的一小碗燕窝粥用力放下,冒着滚滚热气的燕窝粥都溅洒出来了。 傲君烈脸色铁青俊脸有些扭曲狰狞地死死瞪着苏雪烟,怒火在心中叫嚣狂烧着,赤红了双瞳犹如被刺激到的狂兽,呲牙咧嘴的样子分外吓人。 他紧闭着颤动的薄唇,喉咙处发出低低的嘶吼。 他猛然将苏雪烟拉入怀里,死命地让她紧靠相贴在自己怀里,不留一丝空隙地死死搂住她,仿佛想要将她捏死似。 几近于窒息的怀抱让苏雪烟辛苦地皱起秀眉,嘴里溢出难受的呻吟声,却没有出声反抗。 因为她知道自己真的说错话了,才刚刚从鬼门关回来,自己竟然这么快就忘了傲君烈的禁忌,看来一切还是没有改变啊…… 即使傲君烈现在对自己再好再温柔,但他还是从前那个傲君烈,只是懂得更迁就自己而已,但是并不代表会迁就得愿意放她离开。 她真傻啊……竟然忘了傲君烈从来都不是委屈自己成全她人的男人。 在几乎快要搂断苏雪烟赢弱的身子的时候,傲君烈才缓缓松开了一些手臂,却依然禁锢着她娇小的身子。 他狂乱的气息扫过她雪白的耳垂,带着灼热的温度让她觉得浑身被火包围着似的,滚烫着血液沸腾着。 苏雪烟不安地扭动着身体,想要为自己挣开一点点空间,却蓦地停下动作,浑身僵硬地血液倒流不敢再乱动了—— “傲君烈,我背上的伤口……还没好……” 苏雪烟几近艰难才挤出这一番话,轻细的声音透出浓浓的鼻音仿佛快要哭出来似的,颤动不已。 傲君烈已经有好一段日子没有碰自己了,几乎久得让她忘记……与他交欢之事了。 但是,此时的她不想要再和傲君烈做如此亲密之事了。 以前她逼于无奈她害怕被傲君烈发现自己的心思,屈意承欢,可是现在她又该用怎样的心境却接受……这事? “乖,别乱动,让我抱一下就好了,一下就好了。” 傲君烈紧搂住苏雪烟娇小玲珑的身子,轻轻地往里面揉,双目紧闭剑眉蹙起,一脸难耐的样子。 潜意识往苏雪烟身上摩擦着,感受她柔软美好的触感,薄唇溢出一声若有似无的低吼。 他睁开浑浊黑暗的双瞳捧起苏雪烟略带苍白的脸蛋,边细细地吻着她,边声音嘶哑的说道:“别再说负气的话了,这个皇宫不适合你,我就为你打造另外一个皇宫,直到适合你为止,你是我的永远都不准离开我,即使是死。” 他不会放她走的,以前不会,现在更加不会! 他可以爱她宠她疼她,任由她打自己来发泄情绪,可以满足她一切愿望,唯独放她走,他办不到! 谁敢带她走,他就杀了谁,这辈子,风少灵都注定是属于自己的,谁也抢不走! 苏雪烟疲惫地闭起星眸,任由傲君烈一个个灼热的吻落在脸上,慢慢遍布脸上每一个位置。 苍白的小脸渐渐被他唇上灼热的温度熏红了,就像抹上一层胭脂似的。 苍白的小脸浮出诱人的绯红,病态般的妩媚妖冶,刺激到身上的男人每一条神经,却又不敢与之交欢。 怕会弄伤她背上的伤口,只能咬牙恻隐下体内猛烧的欲火…… 正文 第二百零二章 深入骨髓融入血液的独宠 “傲君烈……继续喂我吃饭吧……” 苏雪烟很适时的打断傲君烈脑海里的天人挣扎拉锯。 瞬间将他渐失的理智拉拔回来,欲火也只能不情不愿消散下去。 苏雪烟状似不经意的打断,让傲君烈无奈低笑出声,染上薄红的俊脸埋在她雪白的颈窝里,贪婪的吸取着她淡淡的馨香。 他声音低沉地叹息道:“风少灵,我该要拿你怎么办才好?” 语气中,充满了无尽的宠溺和疼惜。 是啊,该要拿她怎么办才好? 经历了那场生死之后,他才发现……他做不到,做不到杀死她的事,明明她背叛了自己,明明她该死的,他却不能杀死她,舍不得再伤害她一分…… 既然自己不能杀死她,那么就将她锁在自己身边,不管她爱不爱自己都好,她只能是他傲君烈的女人! 紫鸢依然没有回来,永烈殿里依然没有人敢擅自进入。 傲君烈对苏雪烟依然是千依百顺独独不给她自由,不准她提起紫鸢这个人,苏雪烟也不敢再乱提起紫鸢的名字,怕会惹他不快害了紫鸢。 自那天之后,苏雪烟好像变得合作了一点,也不再对傲君烈视若无睹,有时候还会有一句没一句地与他搭着话来说。 虽然态度依然冷淡,却也让傲君烈兴奋了很久,欣慰不已,对她更加好了,几乎是宠她宠得要命。 怕她会冷着,所以内殿里放满了几个大火炉,怕她会闷着,几乎搜刮了皇宫里所有书籍给她解闷,知道她喜欢音律,将最好最稀贵的乐器都送到殿内供她玩赏。 怕她会累着,几乎时间一到便抱她上床休息不准她再看书。 傲君烈宠苏雪烟几乎是宠得深入骨髓融在血液里了,六宫中多少女人竭尽所有,勾心斗角,做梦都想着要得到的至上独宠,苏雪烟全都得到了。 拥有了傲君烈的全部了,在外人眼里看似不费丝毫力气似的,让人妒嫉怨恨不已,却无人看到这份至上独宠背后是血淋淋的伤。 入夜时分,今天傲君烈好像特别忙碌的样子,直到现在依然还没回来。 平时只要一下朝他便会早早回来永烈殿中陪着苏雪烟,抱着她为她换药和她说话,哄着她。 今晚天色都已经黑下来了,却还不见他回来,苏雪烟说不出心中的感觉,可能真的是她的身边只剩下傲君烈一个人了,所以即使不愿意,但是潜意识里还是不断往他靠近。 渐渐依靠他对自己的宠溺,渐渐习惯这座走不出去的华丽鸟笼。 苏雪烟放下手中的书籍星眸无神地看着空荡无一人的内殿,这些书都是傲君烈给自己搜刮回来的,都是些极为贵重的典籍。 傲君烈却将这些贵重的典籍拿来供自己解闷娱乐,还有那些价值连城的乐器,可真是娇养着她啊! “唉……” 苏雪烟几不可闻地低叹一声。 内殿一片幽深的寂静压抑着她的心头,让她有点喘不过气的感觉。 她缓缓走下床站起来,随意披了一件披肩便缓步走出内殿外的外廷御花园享受片刻的新鲜空气。 夹带着新鲜的自由气息的空气,与殿内沉闷压抑的空气完全不一样,这里让她感到放松。 苏雪烟闭起双眸仰起头深深的呼吸着,再缓缓吐出郁结的气息。 重重复复好几回才缓缓卸下压在身子骨上的沉重。 苏雪烟出来时并没有穿上靴子,可能早已习惯傲君烈帮自己穿鞋了,现在反倒而有点不习惯自己动手了,也懒得动手,干脆赤着脚以天为幕,以地为席算了。 苏雪烟缓缓蹲下来抱着双膝坐在柔软的草地上,抬头仰望着星光璀璨的夜空。 今夜的夜景特别美丽,星星也特别地多,不像以往那样乌云密布的,仿佛被一层黑雾掩盖了一切光芒,将光芒锁在黑暗之中。 现在这样看来,黑夜也不一定是无光的。 苏雪烟也不知道在御花园里坐了多久,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 她就这样抬着头仰望着星光璀璨的夜空,整个人都笼罩在淡淡的银色光辉之中,浅粉色的嘴角微微向上翘起,看似很轻松愉快的样子。 傲君烈在御书房与众大臣议完事后便连忙赶回来永烈殿。 一整天没见苏雪烟他急得连心都痛起来了,恨不得立马将她搂入怀里,好好抱她一番,与她谈话聊天,为她换药。 迫不及待的踏入内殿,偌大的内殿中却见不到苏雪烟,傲君烈不禁着急起来了,一着急心就更加抽痛不已了。 他以为苏雪烟又再躲避自己了,连忙压住心中的绞痛,走到衣柜前打开两扇门却不见人影,又在四周围翻找了一遍却还是不见她的人影,不禁急躁起来了。 沉住起伏不稳的气息细细聆听着呼吸的声音,猛然转身大步流星几乎都要飞奔起来了,快速地来到外廷御花园里,却看到这一幕景象—— 只见穿着一身单薄白色轻纱的苏雪烟双手抱膝地坐在草地上,仰头眺望着星光璀璨的夜空,缩成一团的样子,更显得她娇小玲珑佛如易碎的陶瓷娃娃似的。 盈满的月辉将娇小雪白的她笼罩起来,让她白得几乎于透明,小脸充满渴望的表情仿佛下一刻就要羽化飞仙似的,消失在月辉之中! 猛然,傲君烈一刻都不能再呆下去了,连忙快步走到苏雪烟的身边,将娇小的她死死抱入怀里死死地揉捏着她。 狂乱燥热不已的气息全数喷洒在她身上,让苏雪烟也感到他的烦躁不安,不禁疑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傲……君烈,痛……” 傲君烈搂得生紧,后背传来的丝丝痛意让苏雪烟不禁捏紧了秀眉。 这段日子里她被他保护得很好,身子愈发地娇贵起来了,几乎连一丝丝疼痛也让她觉得难受。 更何况是这几近于窒息的拥抱,简直就快要捏碎她的骨头了! 傲君烈又怎么了?怎么一回来就这样子? 听到苏雪烟喊痛,傲君烈才意识到自己没有控制好力度,连忙松开一点空间让她喘息过来,可依然将她抱在怀里紧致得不留一丝空隙。 他气息依旧狂乱灼热,只是理智总算清明了一点,抱着怀里的苏雪烟快步走进内殿,嘶哑的声音低沉急切的说道:“不准你离开我,连想着也不准!” 该死的外廷,该死的御花园,这里该要封了…… 闻言,苏雪烟蹙起的秀眉皱得更紧了,有点不适应傲君烈突如其来的霸道专横却没有再说什么话了,只是保持沉默不语。 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反应这么大,明明是他一整天丢下她在永烈殿里让自己自生自灭的,不可理喻! 见苏雪烟不出声不说话,板起的小脸露出丝丝不满。 傲君烈不禁低低叹息一声,拥着她坐在柔软的床榻之上,温柔的细细吻着她雪白的脸颊,性感的嗓音略带嘶哑的哄道:“乖一点留在我身边,不好吗?” 哪里都别去,什么都别想,就留在他身边,不好吗? 闻言,苏雪烟无言以对,不知道该要怎么回答傲君烈的话,只是觉得有点可笑。 她现在这样子还不够乖吗?难道要她像个木偶一样,任他拉扯着一举一动吗?连思想也要控制住吗? 天!傲君烈,你究竟霸道到哪种地步了? 迎着傲君烈灼灼生辉的眼神,苏雪烟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的,只好胡乱点头转移话题说道:“傲君烈,我累了,睡觉了好不好?” 往日,只要苏雪烟一喊累傲君烈便会要她躺下来睡觉的了。 可是今夜傲君烈却没有让她立刻睡,反而拦住她说道:“等等,再等等。” 放下苏雪烟娇小的身子,傲君烈便走下床拿起一把尖锐的小刀,在苏雪烟注视下割破早已伤痕累累的手臂,鲜血一下子就汹涌出来了,诡异得吓人。 惊得苏雪烟连忙缩进床榻里面,不敢再看下去了,以为他又要……又要杀自己了! 苏雪烟蜷缩在床榻最里面的一角,双手捂住耳朵闭起眼睛恐惧地颤抖着。 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更惨白了,嘴唇蠕抖嗦着,分外可怜,让站在床榻旁的傲君烈看得心疼极了,又……苦涩不已。 自己就这么令她畏惧惊恐吗? 也是,自己险些就杀死了她,她又怎么可能不害怕一个险些杀死自己的男人呢? 傲君烈捧着碗中的滚烫的血液,爬上床榻之上,来到颤抖连连的苏雪烟身边,轻轻地将她搂入怀里,轻声安抚着她。 “乖别怕别怕,我答应过的,不会再做伤害你的事了,别怕我,相信我好不好?” 傲君烈将盛血的碗子放在一旁,将苏雪烟小心翼翼地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拉下她捂住双耳的小手,轻点她小巧的鼻子。 低沉好听的声音哄道:“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胆小了?一有风吹草动就只顾着逃跑。” 看着俊脸带笑的傲君烈,苏雪烟有点反应不过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是拉起他的右臂掀开衣袖一看,血依然还在滴着。 不过没有方才那般多了,这时苏雪烟才看清楚傲君烈的右手臂上满布了一条又一条刀割的伤痕,浅的深的交杂在一起,狰狞而吓人,看起来很痛的样子。 正文 第二百零三章 出逃 “这是……怎么回事?”苏雪烟不禁皱起秀眉来了。 看着傲君烈手臂上的伤痕有点奇怪了,她记得以前傲君烈的手臂上没有这些伤痕的啊? 傲君烈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薄唇翘得老高的看似很高兴苏雪烟对他的关怀。 他拿起一旁的盛血的碗子递给苏雪烟,轻声哄着她说道:“乖,喝下去。别怕,没毒的,虽然是血但是对你的身体有好处的。” 她的血气即使调理的这么久却依然恢复不过来,依然不足虚弱。 恢复得太过缓慢了,还不如喂她饮下自己的血,让她慢慢自用好起来。 看着面前的一小碗温热的血液,苏雪烟呆呆的发着愣,星眸涣散地看着那刺眼的红血,嘴角微微拉扯着,不知道想要说什么。 最后她放弃了嘴边的话,呆愣地接过傲君烈手中的小碗,递到嘴边木然的饮下去了—— 血腥的味道充满了口腔,说真的,没有人会喜欢饮血,毕竟这太恐怖了,而且味道还这么难喝。 可是这血却不同于其它的血,是热的,有温度的,很暖很暖…… 该要对你说谢谢吗?傲君烈…… 耳边响起淅淅沥沥的声音,苏雪烟不知道这是什么声音,睡梦中的她眼皮挣扎般动了动却沉重得抬不起来。 最后淅淅沥沥的声音变成轻微的钉撞声,接着很快就没有了,声音渐行渐远。 苏雪烟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了,迷迷糊糊之间,又再次陷入睡梦之中了。 大伤过后的她总是睡得特别地沉,即使很大的声音也难以惊醒得了她,看来是体力还没完全恢复过来的原因。 早上,苏雪烟醒来的时候睡在身旁的傲君烈已经离开去上早朝了,偌大的内殿里就只剩下苏雪烟一人。 她掀开温暖的鹅绒丝被,赤着雪白的玉足踩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内殿很光亮,十几盏琉璃灯早已被人点燃了,普照得内殿没有一丝黑暗。 却和平时的光亮有些不同了,苏雪烟也说不上究竟哪里不同了,只是内殿中的光度仿佛失去了……往日的生机? 蓦然,苏雪烟止住了脚步,不敢置信的扭头看向内殿通往外廷御花园的门槛方向,星眸大睁充满了恐惧,张大着小嘴仿佛受到什么惊吓似的。 忽然,她光着雪白的小脚丫不顾一切地跑上去,两只雪白的小手死死地抵住被完全封闭起来的门槛,不断推拒着,想要推开这道被封得死死的门,却根本就震撼不了半分。 门已被锁死了,外廷御花园再也出不去了,连她唯一的阳光也被完全隔离开来了…… 苏雪烟无力的滑落在地上,双手紧抱住膝头,佛如缺乏安全感的孩童般将头深埋在双腿间,不断喃喃自语,最后蓦然抬起头来,布满惊恐的星眸犹如被惊吓到的小白兔。 那般无助那般不安,她艰难地撑起带伤赢弱的身子,过着两只小巧的玉足匆匆忙忙地跑出内殿来到前殿。 前殿也是一片光明的,两旁列的二十四盏琉璃灯早已被人点明了,却只有烛火晃动的灯光失去了外头自然的阳光。 此时的永烈殿两道大门被紧紧地关闭起来,根本就透不进一丝阳光,望着犹如一个死牢的永烈殿。 苏雪烟嘴角咧开苦涩的哀笑,绝望的蹲坐在地上的虎皮地毯上,小脑袋低低的不知道再想着什么,唯有紧揪着衣摆的小手瑟瑟发着抖! 傲君烈……你是疯子,你根本就是个疯子!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不让紫鸢回来,封了御花园的出口,锁上永烈殿的大门,这样子她就会完全属于傲君烈的吗? 不!傲君烈你错了,这样子只会让自己更厌恶你而已! 傲君烈……我恨你…… ‘噼里啪啦’,摆放在前殿上的大屏风被苏雪烟吃力地推倒在地上了,引起了一连串巨响。 她却还嫌不够似的,喘着急促的呼吸,走到一座琉璃灯前用力一推,二十四座琉璃灯盏一个接一个的一字型往后倒排。 前殿顿时一片昏暗,又是一连串的巨响只是这次除了响声之外还夹带着被烧焦的味道,琉璃灯盏的烛火点燃了周边的花帘,灼灼夭桃的火焰越窜越盛刺得苏雪烟的眼睛都流出泪水来了。 她冷冷笑着一步步往后退直到背靠紧闭的大门。 她忽然转过身来雪白的双手拼命地敲打着巨大的铜门,大声向外面留守的护卫军,以及宫人们呼救:“救命啊救命啊,快点进来救我啊……殿殿里起火了,好痛……我的伤口好痛……” 苏雪烟清细软糯的呼救声,软绵绵的仿佛快要没气似的带着丝丝急促的喘息,让外面的护卫军们顿时有点担心起来了。 头往下一看,确实有阵阵浓烟在往外冒,霎时怔了一下不敢再有任何犹豫,连忙打开了大殿的两道大门。 一下子留守在外面的几十名护卫军以及宫人们都全冲进去了,就怕里面的宠姬娘娘出了什么意外,那么他们都不用活了,直接自我了断就得了。 傲皇又多爱宠姬娘这段日子他们是有目共睹的,简直都到了疯狂的地步了。 害怕别人接近宠姬娘娘,所以不准永烈殿的宫人们踏入内殿半步,打扫的工作也只能在宠姬娘娘熟睡的时候进行。 昨夜还叫他们将内殿里的御花园出口给封了,又锁上前殿的大门,仿佛是怕宠姬娘娘会飞走似的,又命令他们日夜轮班眼不能合地守在永烈殿外。 现在的永烈殿守备严密得几乎连只苍蝇也难飞得进去,即使是这样傲皇还是不放心,经常疑神疑鬼烦躁不安。 他们想,迟早傲皇会命人打铸一把锁将宠姬娘娘给锁上就得了,这样子就不用害怕宠姬娘娘会跟人跑了! 永烈殿大门一打开,一阵浓烟蜂拥出来呛得外面的人眼泪直飙无助鼻子不断用手挥去涌出来的浓烟,接着一刻也不敢呆连忙走进去救火救人。 永烈殿烧了没关系,但是里面的人千万不能出事啊! 前殿里的琉璃灯盏已经全部被打破烧毁了,一片黑漆漆的加上烧焦的浓烟,仅靠外面的阳光根本难以看清里面的情况。 就在护卫军和宫人们拼命拍熄火苗寻找苏雪烟的时候,角落处窜出一道纤细的身影,一溜烟的跑出殿外,不顾一切地往外面跑去。 消失在明媚刺眼的阳光中,将威严奢华的永烈殿抛在身后—— 今日的永烈殿,看来不会太平静了。 苏雪烟揪着衣襟,张着小嘴喘着气,不顾一切死命的向前奔跑,泪珠从眼眶处滑出来化在空中。 她不知道自己能跑去哪里,她不知道自己该要怎么做才能逃出这座皇宫,但是她不想再呆下去了,一刻都不想再呆下去了。 再呆在永烈殿里她会疯掉的,会被傲君烈逼疯的,她不要疯,她不要死! 苏雪烟不知道自己跑到哪里去了,她只是不顾一切地往前冲,想要将身后那座恐怖的永烈殿甩得远远的。 跑进一处清幽的竹林,翠绿的青竹在阳光普照下青翠透亮,一片片竹叶掉落在地上踩得‘唰唰唰’作响的,清风拂过带着微微的清凉以及淡淡的翠竹香气,让人不禁心旷神怡神经也渐渐松缓下来了。 苏雪烟脚步越来越慢了,最后干脆慢慢在清幽的竹林中漫步而行,反正她也逃不出去…… 她不是不害怕,现在想起来也一阵后怕,可是、可是那时候她真的被气疯了,只觉得那里好可怕。 傲君烈好恐怖……逼得她快要疯掉了,她只想好好呼吸一下新鲜自由的空气,所以才会不顾一切跑出来的…… 永烈殿里现在怕是急疯了吧,傲君烈知道之后……会怎么样对付自己? 不顾一切都要逃离他的禁锢,这次,她又背叛了傲君烈,是不是又要被杀死一次? 明明该是很害怕才对的,可是这一次,苏雪烟却丝毫不觉得害怕,仿佛生与死对她来说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与其在永烈殿里不见天日地被囚禁一辈子,还不如早点解脱来得痛快…… 傲君烈,你的爱就是建在她的痛苦之上吗?这样的爱……究竟是谁想要逼疯谁? 苏雪烟不急不慢地漫步在青翠的竹林间,丝毫不急着逃跑或者根本就没有想过要逃跑。 她就这样漫无目的地漫步在竹林间,感受这用命换回来的片刻自由,忽然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下意识想要回避隐藏在竹树之后,却早已被高度警备的人发现脚步声了。 抢先一步冷声问道:“谁?” 这声音—— 恍如隔世般,苏雪烟有种喜极而泣的感觉,她也不再躲藏直接走出来,赤着双足来到她们的面前,泪眼蒙蒙地看着多日不见的紫鸢,心头大石总算摞下来了。 清细的声音呜咽的唤着她的名字:“紫……鸢。” 还好,还好……上天保佑,紫鸢没事,还活着,还好好的活着…… 傲君烈没骗她,他没有杀紫鸢。 “小姐!” 见到脸色苍白瘦了不少的苏雪烟,紫鸢一阵心疼不已。 正文 第二百零四章 牺牲 紫鸢快步走上前将苏雪烟抱入怀里轻抚着她的小脑袋,又哭又笑地恼道:“你怎么变得这么瘦?” “比昏迷的时候还要瘦,傲皇虐待你不让你吃饭吗?我才离开几天,你就变得不会照顾自己了?小姐……你就是坏,你太坏了,你明知道紫鸢会心疼你的……你还不好好照顾自己,是在怪紫鸢没有回来你身边吗?” 小姐瘦了好多,抱起来就剩下一排骨头似的,这段日子小姐怕是过得很苦吧,她也有听闻过傲皇对小姐的疯狂。 可是她回不去永烈殿,即使疯了般想要救小姐出来,可是她还没有准备好一切,还要还要……再多一点点时间,再给她多一点点的时间…… 可是小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傲皇不可能会放小姐出来的,那么就是说……天!小姐不想活了吗?逃跑的罪名可是很大的! “紫鸢……我好想好想你啊……我以为你被傲君烈……我好害怕害怕到不敢问傲君烈真相,害怕得不敢深入去想,现在看到你没事,我也安心了……” 苏雪烟紧紧搂住紫鸢,泪眼朦胧地低泣道,嘴角却浮起安心的柔笑,这是这段时间以来,苏雪烟第一个发自真心的笑容。 “小姐,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傲皇又对你做什么了?” 紫鸢听着苏雪烟无助的低泣,心里又是担心又是不忍。 更加害怕自己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傲皇又对她乱发疯了! 紫鸢的话让苏雪烟的喜悦瞬间熄灭了,犹如当头被打一棒似的天昏地暗头胀欲裂。 她缓缓推开紫鸢,脸色苍白斟酌着不知道该要怎么对紫鸢说,怕她会生气怕会连累她,更怕会惹她生嫌。 紫鸢已经为自己承受了很多的痛苦了,而她还一次次去闯祸,拖累了紫鸢…… “紫鸢,我……我……”苏雪烟两只雪白的揪着腰间的袋子,小脑袋低低垂下就像犯错的孩童一样,无助又可怜。 紫鸢灿烂一笑,平凡的脸容遮去原本的美貌却因灿烂的笑容而变得温柔动人。 她伸手轻轻拍了拍苏雪烟低垂的小脑袋,没好气地说道:“我就知道,傲皇怎么可能会放你出来?小姐,你是逃跑出来的吧……你啊,又不想活了吗?” 这该要怎么办才好呢? 傲皇一定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了,她现在又护不了小姐出去,小姐会不会有事? “嗯,是不想活了。”苏雪烟顺着紫鸢的话说下去,并无作丝毫掩饰。 她抬头起头来看着紫鸢恼火的样子,破涕而笑乐开了郁闷的胸怀,笑嘻嘻的继续说下去:“不过,看到你没事了,我又想活了。你说我是不是大伤一场后连脑袋也变傻了,混混沌沌的就这样跑出来,明知道根本就逃不出去的……反倒是害己害人……” 说着,苏雪烟又失落地垂下小脑袋自我检讨着。 那可怜的模样看得紫鸢怪心酸的,刚想要拉过她的手安抚她的时候,却被身旁的馨儿拦住了,被她一手拽到身后。 馨儿冷眉冷眼的看着小脑袋低低的苏雪烟,赞同道:“没错,你确实是害己害人,既然你都知道自己害己害人了,为什么还要拉着紫鸢的不放?” “再这样下去紫鸢的一生都会被你毁掉的,你又何苦多拉一个人去为你陪葬垫底?” 受不了馨儿的话里的刻薄,身后的紫鸢大声怒喝道:“馨儿,你闭嘴!你不是小姐,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懂!” 她不准任何人说小姐的不是,即使那人是救过自己的馨儿,也不行! “是啊,我确实不懂,我不懂的事情可多了,可是懂的事情也不少!”馨儿冷静的转过头看着一脸怒意的紫鸢,叹息苦笑道。 “鸢,我只知道她害了你害了恒王爷,你看看你为她变成什么样子了?你还想再回去血殿和那些人搏杀吗?你还想再过会从前的那些日子吗?” “若不是我救你出来,你现在还被困在血殿里出不来,何必呢?” 馨儿没有再看紫鸢铁青愤怒的样子,而是转头看着小脸惨白浑身抖嗦不停的苏雪烟,再残忍的在她血淋淋的心上补上致命的一刀。 冷声怒斥道:“风少灵,你又何必再拖累他们?你还嫌他们为你牺牲得不够多吗?真要他们给你赔上性命你才安心?” “其实,只要牺牲你一人,就可以成全他们日后的安然无恙的生活,你一人死总比他们陪着你一起死好,不是吗?” 馨儿知道自己说的话又多冷酷无情,但是这是事实不是吗? 鸢为她再沾上血迹,她愤怒。恒王爷为她悲伤落泪,她绝望! 她不知道风少灵究竟活得多辛苦,但是他们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在生死搏杀中走过来的,能活下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要走的路,即使是痛苦不堪也必须要挣扎活下去,要不然等着他们的只是死亡! 紫鸢好不容易脱离组织,恒王爷好不容易远离这是非之地,她不想也不能让风少灵打乱这一切! 自私也好冷血也好,她本来就是杀手,善心从来不是她该有的! “馨儿,你——”紫鸢气得双手都紧握起拳头来了,愤怒的瞪着冷酷无情的馨儿,不明白她为什么偏偏喜欢针对小姐,偏偏不肯接受小姐…… “紫鸢,别。馨儿说得对,其实我也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的,可是我不敢说出来,我怕……我怕你会离开我身边,我怕就剩下自己一个人,说到底我还是自私心在作祟,所以一次次拖累着你拉你到险峻之地……” 苏雪烟异常平静地说出这番话,身上已经不再抖嗦了,只是脸色却惨白得吓人,仿佛血液都倒流光了。 她抬起灵动的星眸直勾勾地看向馨儿,轻声问道:“我不会再拖累紫鸢和恒儿的了。你有办法带他们走吗?” 一字一锥心,苏雪烟觉得心口已经被磨得鲜血淋漓了,却依然保持脸色平静。 送他们走也好,远离这座阴森的皇宫,远离她这个不祥人,他们才能活得更自由快活。 “有!”馨儿斩钉截铁地回答道,冷眸严肃认真地看着苏雪烟,真挚地承诺道:“我和恒王爷很快就要前往去封地了,届时我会向傲皇讨紫鸢过来,让她一起保护恒王爷的安危。” “傲皇并没有想要紫鸢的意思,只是他不希望紫鸢陪在你身边而已,所以让紫鸢陪着我们远离这里是个上上策,傲皇也不会反对的,那么到时候恒王爷和紫鸢都安全了,我们三个人也不会再回来这里了,而你——” “你确定要牺牲自己一人,来成全我们吗?” 馨儿无比镇静的问着苏雪烟,心里却是颤抖连连的,说不出为什么会颤抖,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 风少灵几乎一无所有了,就只剩下紫鸢和恒王爷的她,自己却残忍抢走了他们,将她推去深渊,由她自生自灭。 或者……真的有点冷血无情了。 不过,这就是现实,怪只能怪风少灵她太弱了。 弱者的她就只能被强者牵制住,怨不得人,要怨就怨自己太过天真吧! “嗯。”苏雪烟重重的点下头,看着馨儿的星眸早已蓄满了泪水却倔强地不掉下来,嘴唇僵硬地挤出一丝微笑。 她故作坚强道:“我知道、我知道自己是个累赘,但是一直不敢说出来,但是刚刚你替我说出来的时候,我确实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你带走他们这样我就能放心下来了,你……你一定要好好保护他们,一定要,这是我唯一要求的!” 她,是走不了的了。 既然是这样,她也不想再拖累紫鸢束缚住恒儿了! 她是个自私的女人,但是紫鸢和恒儿是自己亲手扯进来的,是到了该要放手的时候了。 “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好好保护恒王爷和紫鸢的,我以我的命对你发誓!”馨儿被苏雪烟的坚强折服到了,也敬重她的敢做敢当。 既然她用自己的一生换他们三人的平安,那么她用自己的命去保护他们,也是应该的! 风少灵,你确实是个值得让紫鸢和恒王爷喜欢的人,如此大的气量确实让自己羞愧不已。 多谢你的成全。 “好……我相信你,你们走吧,傲君烈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了,见到你们在这里,怕不是件好事。”苏雪烟静静的笑着,对紫鸢静静地笑着,对馨儿的话充满信任。 她知道,馨儿是个重情义的女子。 她答应了自己的话定会竭尽全力去完成的,那么她也不用为紫鸢和恒儿担心了。 “小姐,我不要走,我才不要丢下你一个人……”紫鸢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馨儿迷晕过去了。 苏雪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因为她根本完全看不到馨儿的出手,有点吃了一惊。 “你别怕,我不会伤害紫鸢的,我承诺过的话必定会做到。”馨儿轻松地抱起昏迷过去的紫鸢,向还在呆愣的苏雪烟点了一下便转身走了。 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 和好 没走几步,馨儿又折回来了。 看着一脸茫然的苏雪烟斟酌一番,她真挚的提醒说道:“其实,只要你不与傲皇作对,傲皇是不会伤害你的。你就、你就好好的呆在傲皇身边吧,这样对你,对我们也有好处。多谢你今日的成全,后会有期了。” 虽然会一辈子失去自由,但是至少还活着…… 说着,馨儿就抱着紫鸢渐渐远离苏雪烟的视线,最后‘嗖’一声,连最后的一道身影也看不见了。 苏雪烟没有再向前走了,而是呆滞的坐在铺满竹叶的地面上,两眼放空不知道在看想哪里。 或者根本哪里都不再看吧,只是想要完全放空自己。 放空一切,她没有哭,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出来,明明心痛得要死过去了,却没有哭。 星眸中的泪水也渐渐隐回去了,脸蛋一片安详宁静,只是惨白得吓人而已。 紫鸢,恒儿,再见了。 其实,你们的人生本来就没有她的存在,是她自私擅自改变了你们的人生,这次她就将你们的人生还给你们吧。 正当苏雪烟想得入迷的时候,竹林的风势转变了,凌厉而阴森。 幽静的竹林里猛然冒出一群手执长矛的护卫军,将整个竹林包围得团团密不透风的。 如此大阵仗竟然只为了搜寻苏雪烟一人,看来傲君烈真的疯狂了。 “你怎么偏偏这么不乖?难道要朕用锁链将你锁起来,你才能安份点?” 身穿黑色皇袍的傲君烈才刚下朝甚至还没去永烈殿,便收到永烈殿起火苏雪烟失踪的消息,心里顿时怒火狂烧,心急如焚。 当下立即命令皇庭护卫军全部出动找人,地毯式翻遍整个皇宫,闹得皇宫里鸡犬不宁。 如此劳师动众,都只是为了搜索苏雪烟一人! 皇庭护卫军纷纷整齐地让开一条通道,黑色凶猛的神驹踏着优哉游哉的马步,高傲的走近到蹲坐在地上的苏雪烟面前。 骑在马上的傲君烈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纹丝不动的苏雪烟,只见她小脑袋无精打彩地低垂下来,黑色的长发并没有挽起来,而是简单地绑成两束柔顺的垂在胸前。 一身白色单薄的素衣的她看起来更加娇小柔弱了,下巴尖得可以戳人了。 巴掌大的小脸露出无助略带惊恐的神情,佛如陷入恶狼群里的小白兔。 如此娇弱不盈一把的苏雪烟,傲君烈纵然有天大的怒火在此时也消失得一干二净了,只剩下无尽的心疼怜惜。 傲君烈无奈的低低叹息一声,从黑色神驹上跃下来走到苏雪烟跟前半蹲下来,大掌挑起她巴掌大的苍白小脸看着她眨着无辜的星眸,心中佛如被狠戳了一下,变得更柔了。 低沉好听的声音温声问道:“怎么又不跑了?你不是想要离开皇宫离开朕的身边吗?” 傲君烈的声音越说越轻柔,仿佛丝毫不生气苏雪烟被着他逃跑似的。 没有人知道他脑里的想法,苏雪烟也不想知道,更懒得去猜测思考。 她累了倦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想要好好休息一下理清接下来的日子该要怎么样渡过。 “傲君烈……我冷。” 苏雪烟灵动的星眸丝毫不心虚的直勾勾望着傲君烈,轻细的声音软软糯糯的。 哪里有所谓背叛者该有的心虚,反倒有点小女人撒娇的味道。 撒娇一词在傲君烈脑海中迅速掠过,心中的阴霾一挥而去,心情突然大好起来,双瞳中狂怒的火焰也渐渐隐退下去了。 他小心翼翼的抱起娇小的苏雪烟,一直绷紧的俊脸稍微缓和了一些。 他紧紧地搂住她,浑身灼热的气息笼罩在娇小的她身上包裹得她密不透风,驱走她身上的冰凉。 看着怀里像猫一样温顺娇憨的苏雪烟,傲君烈微微怔了怔,有些意外苏雪烟的乖巧温顺。 他不禁心生疑惑,沉声问道:“怎么突然变得如此温顺?你是否又在打什么主意?我可以容忍你背着我逃跑,但是并不代表这样你就可以逃跑得掉。” “打消心里无谓的念头,别再试图逃离我了!” 即使风少灵一再背叛了他,即使心被她一次又一次无情地剖开伤害,但是他还是容忍她原谅她的背叛逃离。 因为在她昏迷不醒的时候,自己曾经承诺过……不会再做伤害她的事情,不会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了,只要她一直留在自己身边,那么即使再痛再苦他都忍了! 傲君烈的话里的忍让纵容让苏雪烟心里暗吃一惊,她还以为傲君烈一定会惩罚自己的背叛逃跑,现在看来傲君烈并没有要惩罚自己的意思。 曾经那个自傲自负的傲君烈,竟然忍气吞声容忍自己的背叛? 傲君烈为她让步了吗? 苏雪烟缓缓合起双眼无力地依靠在傲君烈宽厚的肩膀上,小脸依然苍白只是两颊因傲君烈灼热的体温而恢复了一丝血色。 她脑里一片乱糟糟的,过去的傲君烈与现在的傲君烈不断重叠在一起,馨儿临走时说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里重复着,让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无力溢出一声叹息,她闭着眼睛疲惫地说道:“傲君烈,我累了。” 回去吧,回去永烈殿吧…… 往后,永烈殿便就是她的家了。 紫鸢走了,恒儿走了,馨儿走了……她身边真的只剩下傲君烈一个人了。 看着苏雪烟一脸疲惫虚弱的样子,傲君烈不禁皱起剑眉,心中纵然有千万把怒火在狂烧也只能强压制下去,怕她才刚好转不久的身子又病倒了。 哪里舍得再责备她半句不是,即使是她的错,傲君烈也只能咽下肚子里,忍了! “活该,谁叫你乱跑出来的,还穿这么少,嫌命长了是不是?” 傲君烈毕竟是个统领一方的君王,即使再爱再宠苏雪烟也难免有点面子拉不下来,更何况他心头还有点气来着,怎么也得意思意思责备苏雪烟两句,要不然他面子往哪里搁! 不过,随即看到苏雪烟蝶翼般地睫毛微微颤动着,有点不安脆弱的感觉,傲君烈顿时又后悔起来了,觉得方才自己的语气有点重了。 生怕苏雪烟会生气似的,他连忙柔声安抚道:“累了就睡吧,我们现在就回去永烈殿。” 这女人,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自己欠了她,要不然他堂堂一国之君还要对她低声下气百般讨好…… 罢了罢了,谁叫自己栽在她手里呢? 傲君烈的语气一下子就弱下来了,哪里还有什么怒气,温柔得让守在周围的皇庭护卫军以为自己是不是耳重出现幻听了? 要不然傲皇怎么会这么惊悚吓人? 苏雪烟蝶翼般地睫毛颤动得更厉害了,嘴唇依旧倔强地抿起。 只是有点松缓的迹象了,紧皱的秀眉也缓缓纾缓下来了,却依然一声不吭地沉默着,脑里不停的思考着…… 她是个自私的女人,既然已经决定不再逃开傲君烈,那么她也不想往后的日子太过难过…… 只是,傲君烈究竟能为了自己容忍退让到何种地步呢? 他,真能保护她一生吗? 傲君烈抱着苏雪烟跃上了黑色神驹上,轻甩了一下鞭子便往永烈殿方向奔腾回去了。 一路上他不敢策马扬鞭,就是怕速度太快了,会让苏雪烟感到不适。 一路回到永烈殿前,傲君烈轻吁一声,黑色神驹四肢一收平稳的停下来了。 他双手稳稳地抱着娇小瘦弱的苏雪烟跃下马,大步走进永烈殿中。 前殿虽火烧过但是火势不大,而且很快就被扑熄了,所以受损的地方只占很小的面积。 干净明亮的前殿琉璃灯盏已经被换上新的二十四盏了,周围也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一点也看不出刚刚被火烧过的痕迹。 唯独前殿里跪满了一个个低垂下头的宫人,一副哀戚的样子。 一进来就看到这群没用的宫人,傲君烈剑眉不悦地横竖起来,阴沉下声音对外面的护卫军命令道:“还留着这群废物做什么,都拖出去斩了。” 这么多的人连个女人都看守不住,简直就是废物愚蠢至极! 永烈殿前殿中的宫人们自知性命已然不保,身躯瑟瑟发抖,甚至有侍女小声啜泣起来,却无一人敢向傲君烈求饶,因为他们知道求饶根本就没用! 傲皇说过的话,无人能够改变! “傲君烈,别。”一直在半睡半醒的苏雪烟勉强睁开了一丝眼缝瞄了一眼跪在前殿中惊怕得抖嗦不停的宫人们。 她小手揪着傲君烈的衣襟,转头看向他请求道:“别杀了他们,错在我,你不该拿他们开刀的。” 唉,她真的太鲁莽了,明明知道逃不掉还乱跑出来,结果是害了这群宫人了。 闻言,傲君烈别开俊脸对苏雪烟的请求视若无睹,强硬道:“他们该死!” 竟然看不住你,让你跑出去了,幸好这里是戒备森严的皇宫,要是在其它地方,那么他还能找得回她吗? 差点……这群该死的奴才差点就让自己失去她了,还不该死吗?他都气得想要鞭尸了! 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 深入了解 “总之,不要杀了他们。”苏雪烟不怕死的继续忤逆傲君烈的意思。 明明她才是肇事者,却丝毫没有肇事者该有的恐慌。 她放软了语气头靠在傲君烈的肩膀上,劝说道:“饶过他们好不好?我不想永烈殿沾上死气,不舒服。” 更重要的是,她可担当不起这么多条人命啊! “哼。”傲君烈闷哼一声,心里却是有点喜悦起来。 毕竟这是风少灵醒来之后第一次向他放软态度,即使为了别人,但是她终于肯向自己撒娇讨好了,这样她是不是开始原谅自己了? 不想因小失大,傲君烈最后还是应下苏雪烟的请求,饶过永烈殿上上下下百余名宫人的性命,可谓是大大赦啊! 傲君烈抱着苏雪烟进去内殿,轻轻地将她放到柔软的床榻之上,拉起鹅绒丝被盖在她身上将她裹得密不透风的,确保不会冷着她才抽回手。 俊脸微微绷紧地看着睡在床榻上一脸无辜的苏雪烟,心里还是有点气,不过又舍不得责骂她,唯有继续憋着! “睡吧。”傲君烈看了苏雪烟一眼,淡淡的说道。 接着便想转身离去了,免得等下忍不住心里的怒火,对她发脾气了。 “傲君烈。”苏雪烟轻声唤着傲君烈,看着他停顿下来的高大背影,斟酌了一番,有点不自在的小声地嘀咕道:“我们和好吧。” 馨儿说的对,傲君烈不会杀自己的,只要她乖巧听话留在他身边,他便能对自己很好很好…… 除了自由之外,什么都可以给她。 只可惜,除了自由之外,她根本什么都不想要。 不过也算了……她根本就斗不过傲君烈,自由本来就离她很远…… 自从苏雪烟主动要求和好之后,傲君烈总觉得脚下生云似的,日子过得轻飘飘的,恍如梦境。 有时候会担惊受怕,害怕一切都只是一场梦,有时候又会忽然大笑,反正极度神经质! 不过对苏雪烟也就更好了,小心翼翼的宠着她,护着她,顺着她,几乎她说一他都不会傻得去说二了。 宠她宠到极致的地步了,而苏雪烟也尝试重新接受傲君烈了,不会再对他冷冰冰,会对他有说有笑,极力试着了解傲君烈,和他过一辈子—— 毕竟,她已经无处可逃了,与其再极力抗拒傲君烈惹得他更疯狂,还不如学乖一点,接受他…… 不过,没过几天苏雪烟就彻底后悔了! 傲君烈就像讨到糖果的孩童的似的,一下朝就赶着回来永烈殿,一回来永烈殿就黏着她不放,寸步不离的抱着她、守着她、生怕她会凭空消失似的。 这让她有点哭笑不得,她试着和傲君烈说劝导他别整天神经兮兮地守着她,她又不会跑掉的,可是每当她劝导完之后,傲君烈就会露出可怜兮兮的样子。 活像被始乱终弃似的。 让苏雪烟惊悚得眼睛都抽筋了,顿时觉得——见鬼了!傲君烈杀气这么大,竟然还会被附身? 好吧,劝导无效,苏雪烟就保持沉默好了,免得再徒增惊悚了,任由傲君烈死黏着自己不放,去哪都要抱着自己。 虽然她还是很不能适应这样子,但是反正她也想好好了解一下傲君烈,一直保持如此‘相近’的距离,她估计自己也会事到功倍的! 或许,只要深入了解一下,她就能放下成见,尝试接受傲君烈,这样她的日子也不用这么难过了。 试试看吧,也只能试试看了…… 傲君烈最近心情很好,这不单止是苏雪烟觉得,就连永烈殿的宫人们都觉得,只要有眼睛的都能看得出傲君烈的嘴角几乎都是翘起来的。 虽然不明显,眼睛也几乎快要眯起来了,是笑眯眼,对宫人们的态度也明显慈悲了很多。 虽然完全和慈悲两个字拉不上一点关系,但是在宫人们眼中,傲皇能做到如此地步,这简直比慈悲还要更上一层楼啊。 简直都快要成为普渡众生了!宫人们惊悚的程度和苏雪烟如出一辙,顿时觉得——见鬼了! 傲皇比阎罗王还要恐怖,竟然还会被附身? 是不是真的见鬼了,宫人们不知道,不过唯一肯定的就是,傲皇的心情好得快要飘起来了,而源头就在永烈殿里的宠姬娘娘。 虽然以前傲皇就很宠爱宠姬娘娘,可是现在已经不止是宠爱了简直都到了溺爱的程度了,简直是捧在手里怕摔坏,含在嘴里怕她会融化似的。 温柔得让他们再一次被惊悚到了,又见鬼了! 而宠姬娘娘也不再像从前那般冷淡平静了,会笑眯眯地和傲皇聊天说话,有时候被傲皇逗开心了,心情好了还会主动拍一拍他的头,夸赞他一下,活像小狗在讨好主人。 那时候,已经被惊悚到四肢麻木的他们顿时觉得这比见鬼还要惊悚啊! 外面万里晴空,太阳这么大还能见鬼,看来永烈殿得要请大师来说一说法了。 要不然他们这些宫人们都要被活生生地吓死了,小心肝惊悚得都快要停止运作了,再这样下去他们就要提前下去见鬼了! 虽然宫人们被傲君烈的怪异惊悚得三魂不见七魄,但是永烈殿里的惊悚和见鬼的日子依旧持续。 宫人们只能自求多福,为求保命闭着眼睛挨着又是一天了,日子总是充满了无限抽筋的惊悚! 相对于永烈殿里宫人们叫苦连天的惊悚日子,苏雪烟其实觉得还好。 至少……至少现在这样子的傲君烈,她并不讨厌,反而有时候也被他的真心逗笑一番。 真的,其实他就像一个缺乏安全的孩童一样,这样子的傲君烈她倒觉得有点……可爱。 如果……如果,能午夜梦回的坏习惯改掉,那么她几乎就要接受这样子的傲君烈了! 午夜梦回是什么意思? 话说,傲君烈最近受到的刺激太多太多了,特别是苏雪烟对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之后,他更是刺激得夜夜睡不着觉。 即使睡着了一会儿,又会睁大眼睛醒过来,目不转睛的盯着睡在自己身上的苏雪烟,确认一切都不是做梦之后,才会缓缓再睡过去。 因为背部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起来,所以苏雪烟依然睡在傲君烈身上,将他当成垫子来睡,就是有点硬了。 不过,有时候傲君烈心情好特别好超级好的时候,则会三更半夜死缠着睡得香沉沉的苏雪烟说话,就像是急于想要表达自己心中喜悦的孩童一样,不管不顾就是硬拉着她聊天说话,比如现在—— 已是四更天了,外面一片黑漆漆的,夜深人静正是睡得最香最沉的时候,可是总有那么一只苍蝇,特别好精力特别缠人,当然也特别烦人! 至少,苏雪烟是这样认为的。 她真的有点开始后悔主动和傲君烈和好,主动亲近他主动想要慢慢了解他。 可是她可以竖起三只手指发誓,她真的真的真的没想到傲君烈会突然转变得这么厉害,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不不是,应该说,智商突然降低了,当然这是在自己面前才会智商降低而已…… 总之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风少灵。” 内殿一片黑漆漆的,看不见傲君烈的表情,不过从声音上可以判断,此时的他心情很好,精神异常兴奋。 一双炯炯有神的黑瞳在黑暗中闪烁个不停,犹如宝石一样,漂亮得仿佛能将灵魂吸进去似的。 不过趴在傲君烈身上,睡得香沉沉的苏雪烟没有什么心情欣赏。 她很困! 每晚睡得最熟最舒服的时候,傲君烈却突然吵醒她要和她说话。 一次她也就忍了,睡少一晚她还能撑得住,可是每晚如此她就有点吃不消了。 她是病人,她需要休息,傲君烈你究竟懂不懂…… “嗯……” 苏雪烟无比沉重的应了一声,依然是半睡半醒的状态,有时候她甚至觉得是不是自己梦游了! “别睡了,你这女人不是说要了解我的吗?” 黑暗中的男人显然有点不满了,大手轻轻拍了拍苏雪烟红润的脸蛋,想要她睁开眼睛看着自己,和他说话。 这女人真是没心没肺的,他因她的一句话而高兴了一个多月,天天都惴着半喜半忧的心情,就是怕她哪天会反悔了,又变回以前对他冷淡若即若离的样子。 而她倒好,天天吃完睡,睡完等着他来服侍,什么深入了解,他根本就没看到她有多深入了解自己! 真是个可恶的女人! 偏偏自己又奈何不了她,憋屈! “嗯……”苏雪烟活像快要断气但是又还没断气般,再‘嗯’了一声。 眼皮依然没有动静,继续闭着睡着,脑里却第一时间作出了反应——见鬼了! 她都和傲君烈深入了解了三十一个四更天了,也就是说她足足一个月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每夜被傲君烈拉着深入了解,天知道她深入了解到什么了! 有时候她真的怀疑,傲君烈是不是顶着一张智商突然降低的脸皮变相折磨着自己。 要不然一天那么多时间不深入了解,偏偏选择在半夜时分四更天的时候才来深入了解? 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这不是明摆着逼她去撞墙! “嗯什么嗯,每晚你就应我一个嗯字,风少灵,你少敷衍我!” 又是一个嗯,傲君烈忍不住发火了,炯亮的黑瞳也变得更加灿烂了。 说是发火,倒不如说含血带泪的控诉,那别扭的语气活像控诉苏雪烟强‘上’了他,却又事后不肯负责似的。 让苏雪烟真是有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有苦说不出啊! 苏雪烟本能的第一个反应又是一声‘嗯’不过很快就给活生生地咽下去了。 再不去哄这位高高在上的年少君王,恐怕她就要被活生生地折磨到五更天。 他去上朝之后,自己才能得以解脱啊! “傲君烈……睡觉吧……改天有空……不,早上阳光明媚的时候……咱们再深入了解吧……” 苏雪烟秀里秀气地打了个哈欠,幽幽沉的说着,接着又继续酣睡过去了。 她以为傲君烈能放过自己了,可是显然,傲君烈的心思和她的截然相反! 早上?阳光明媚? 这—— 傲君烈的脸色有点难看了,语气也有点结巴了,情绪就更加别扭了,铁臂的手臂硬缠着苏雪烟不肯放,低沉的嗓音醇厚而性感,十分好听,可说出来的话就—— “不要早上,不许在早上深入了解,我就喜欢在四更天深入了解!” 四更天的时候天色够黑,这样子这可恶的女人就看不到他的脸了,他也不用害怕尴尬了。 “……” 一阵无语,苏雪烟自我催眠一番,当什么都听不到,继续睡她一个月都没睡好的觉! “你……风少灵你又在骗我是不是,你根本就没想过要深入了解我,你……你还是不要我……” 傲君烈火了,他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的,还特意为了风少灵,一整夜没睡觉,测试一下究竟哪个时间天色最暗,好方便他们的深入了解。 谁知道这可恶的女人又在欺骗自己! “烦死了,傲君烈你再吵囔囔的,我就真的不要你了!”说完,苏雪烟小脑袋往上一靠,柔软的双唇封住傲君烈灼热的薄唇。 接着——继续酣睡去。 唯独,在黑暗中一双炯亮的黑瞳神采飞扬的,含着温柔的笑意。 …… 傲君烈今天回来得很晚,下朝之后一直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再加上和大臣们议完事之后已经是夜晚了,心急匆匆的让人备马策马扬鞭,风尘滚滚的赶回永烈殿。 一下马也不管在殿外守夜宫人的行礼,直接无视他们大步流星走进永烈殿,直接往内殿的方向进去。 一进去内殿一眼望过去就能看到侧躺在贵妃椅上看着书的苏雪烟,心头蓦然一松,稳稳的暖暖的。 还好,还好……她还在,她没有走,没有离开自己。 仿佛也感觉到傲君烈的回来似的,侧躺着的苏雪烟回过头来响内殿门前一看,便看到身穿深蓝色龙纹皇袍的傲君烈。 英俊非凡的他因脸上的笑容更显得英气逼人,高贵的气质让人不敢冒然瞻望。 她梨涡浅笑,雪白的小手向他轻轻一挥,示意傲君烈过来这里,清脆的声音软绵绵地说道:“傲君烈,你回来了。” 经过一番深入了解的相处后,苏雪烟认为傲君烈其实并不是很难相处。 他其实很容易满足,往往自己无意的一句话,一个笑容都能让他心情好上一整天,只是他爱人的方式……有点极端偏激了。 所以才让她一直处于被动的状态,其实傲君烈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坏,至少他的坏,他的狠,不会用在自己身上。 至少目前……她是这样认为的。 傲君烈,他不会再伤害自己了吧…… 看到苏雪烟浅浅发笑,向自己挥手的温柔样子,傲君烈心中猛然一揪,怪暖和踏实的。 他快步走去苏雪烟身边,就像是收到主人叫唤的小狗似的,迫不及待跑回主人身边撒娇讨好。 “风少灵,我好想你。”傲君烈坐在贵妃椅上,强而有力的双臂紧紧地抱住娇小纤细的苏雪烟,俊脸埋在她雪白的颈窝里,细细磨蹭着对她撒着娇。 灼热的气息喷在她雪白的脖子上,熏红了一片凝肌雪肤,浮起一片瑰丽的绯红,在黑夜中分外惹人垂涎。 傲君烈炯亮的双瞳霎时暗了暗,喉咙结也艰难地上下滚动着,仿佛在强力恻隐着什么。 浑身的雄性气息,也变得愈发地灼热滚烫了。 唔……他真的很想她,现在也就更想了! 苏雪烟并没有发现傲君烈的不对劲,可能被他惯得娇憨起来了,有很多事即使能看得清,也不想去看清了。 只想平静没有勾心斗角,也没有阳奉阴违,简简单单的过生活而已。 因为她知道,即使有什么危险,傲君烈都会第一时间察觉出来,帮她铲除危机。 不知不觉中,她好像是越来越依赖傲君烈了,这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胡说八道,你才离开永烈殿多久?一天时间都还没够呢,净乱说话。”苏雪烟才不让傲君烈撒娇得逞,白嫩嫩的小手拍在他的脑袋上,没好气的笑说道。 这样子爱黏着她不放,爱向她撒娇,爱无时无刻讨好着她的傲君烈,好像……越来越不讨厌了,这……会不会不好呢? 被苏雪烟轻轻柔柔地拍了一下,傲君烈顿时是清醒过来了,炯亮的双瞳中暗涌的浪潮也慢慢隐退回去。 他稳了稳呼吸,低沉的声音略带嘶哑不满的反驳道:“谁说的,我就是想就是想,你这没心没肺的女人当然不知道!” 枉他一处理完所有事之后就立马赶回来,这女人真是一点都不可爱,不过偏偏他又好爱,真是够折磨人的! 又来了,傲君烈含血带泪的控诉总是让苏雪烟哭笑不得。 她从没想过傲君烈会有这么幼稚又可爱的一面,或者,这才是真正的傲君烈吧,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孩童,渴望得到温暖和关心。 明明还没成长起来,却已经不得不背负上整个天下的重责,渐渐那个爱耍别扭任性的孩童消失了,换来了冷血狠戾的傲皇。 傲君烈啊傲君烈,如果……如果你只是普通人,那该要多好啊! “是,我是没心没肺的女人,所以——” 苏雪烟蓦然收起脸上的浅笑,抬起头灵动的星眸直勾勾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傲君烈,一字一字极其认真严肃的说道:“所以,如果你再伤害我的话,这一次我就永远都不会再原谅你了,即使你将我囚禁起来或者锁起来也好,我一定想方设法逃离你的,逃去一个你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步,避开你一辈子,让你痛苦一生。” “傲君烈,我说到做到,所以……所以你不能再做伤害我的事了!” 傲君烈,想要相信你其实很容易,只是……你不要让我失望了。 “嘘,别说了别说了!” 傲君烈慌乱地抵住苏雪烟柔软的嘴唇,不然她再说出让他心惊胆颤的话了,将她一把拉过来狠狠地搂入怀里往死命地里面揉,眼眶都急红了。 他的声音愈发地嘶哑低沉:“你这可恶的女人,你没心,你良心被狗叼了,我都对你这么好了,只差没把自己的心挖出来给你看而已,你明明知道……你明明知道……你比我的命更重要,我就算是疯了也不会再伤害你的!” 风少灵,这可恶的女人,这没心没肺的女人,明明知道他最害怕的是什么,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净看着他受折磨,这狡猾的女人! 听到傲君烈剖开心腹的话,苏雪烟满意的勾唇一笑。 她其实是知道的,知道傲君烈有多爱自己,知道自己对他来说有多重要,但是她本来就是坏心眼的女人。 她想要听他亲口说出来,想要听听看他心目中自己的份量,或许现在一起都很缺乏,但是慢慢的慢慢的也许会变得圆满起来。 只是到时候,傲君烈还会只爱着她一人吗? 嗯,这个问题确实是个问题! “傲君烈,你可以让我依偎一生吗?”苏雪烟头寝在傲君烈宽厚的肩膀上,灵动的星眸狡黠地转了一圈,水灵灵的璀璨闪烁着,粉唇微微勾起看似心情挺不错的样子。 “你不依偎还想去依偎谁去!”傲君烈一听立刻就火大起来了,两道剑眉紧紧皱起,双瞳也喷出火光来了。 语气阴森狠重完全没有刚才那副可爱别扭的模样,随即气势没坚持几秒就立刻萎缩下来了,不断催眠自己说:书中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他惹不起还不能—— “你……风少灵你这女人……根本就是存心不想要我了……你百般刁难我就是好找借口抛弃我,是不是……”傲君烈炯亮的双瞳眼巴巴地瞪着苏雪烟,一副‘你是负心汉’。 错了,‘你是负心人’的样子瞪着苏雪烟,又是一宗有血有泪的控诉啊。 这要被在外面守夜的宫人们看到,估计会被傲君烈惊悚得当场口吐白沫昏厥过去了! “哪有,我只是想要一点安全感而已。”苏雪烟笑眯眯的看着傲君烈,她喜欢他这样子,不像平时那般凶神恶煞严肃得要死。 她伸出雪白的小手捏了捏傲君烈略微绷紧的俊脸,笑嘻嘻地建议道:“傲君烈,你将后宫废了好不好?” 正文 第二百零八章 委屈 废除后宫,这样,她才能真正安心下来。 说她自私也好,说她仗着傲君烈对她的爱也好,反正既然决定要和傲君烈在一起,那么她就不想委委屈屈过一生。 如果可以,她希望还能得到相应的自由,不过这个现在说来还是有点奢侈了…… 看着苏雪烟月牙眯眯的眼睛,星眸皓齿,尽显灵秀之气雪白的肌肤毫无一丝瑕疵,就像羊脂白玉似的。 很美灵气的美,让傲君烈不禁看痴了,薄唇咧开灿烂的笑意也跟着她痴痴地笑起来了。 他神魂颠倒般,点头答应道:“好,我为你废掉后宫,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我傲君烈只有你风少灵一个女人,我……只爱你风少灵一人。” 只要能让她安心留在自己身边,那么后宫三千佳丽对他来说都是虚无的,他只要她一个就行了。 其她女人对他来说不过就是个美丽的木偶而已,他不屑,也厌恶这些浓妆艳粉的女人! “好,这是你答应我的,别到时候别给我反悔了,君王说的话可是一言九鼎的!”苏雪烟很满意傲君烈毫不犹豫的答复,但还是不忘再加深一下力度。 她不喜欢打毫无把握的仗,如果她留在傲君烈身边,那么傲君烈就必须必须只属于她一个人! 奇怪,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的呢?她想独占傲君烈吗?她这样不就是和傲君烈一样吗? 只能属于她(他)一个人…… 她是不是陷得太深了,真有点害怕…… “嗯,相信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傲君烈低声一笑,低沉醇厚的笑声很是好听,炯亮的黑瞳中充满了柔柔的宠溺。 他看着苏雪烟红润的朱唇,忍不住俯下身去吻。 说是吻,更像是吃,把她的唇与舌含在嘴里细细的品,轻轻地咬。 他喜欢她的声音,拖一点尾音,软软地叫出来,撒娇一般的底气不足。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又是一个月的时光,傲君烈和苏雪烟的感情可谓是突飞猛进啊,比以往要亲昵很多就像是对老夫老妻似的。 不过在永烈殿的宫人们眼中,握住全盘主导权的人由始至终都是宠姬娘娘。 苏雪烟在永烈殿里的宫人们眼中形象一下子变得巨大而充满了神圣的光辉。 想想看,一向冷血狠戾的傲皇在宠姬娘娘面前温柔得像个小男人似的,对她言听计从不单止,还千移百顺,附带上斟茶递水按摩捶背的一条龙服务,可谓是二十四孝好男人啊! 而宠姬娘娘只需一颦一笑便将高高在上的傲皇驯服得顺顺贴贴的,可谓是女同胞们崇拜的对象。 男性同胞敬佩的对象啊! 毕竟能将傲皇驯服的人,而且还是个女人,这女人绝对是非一般的人! 在傲君烈精心疗养了两个多月之后,苏雪烟的赢弱的身子稍微丰润些了,背部的伤口也好得七七八八了,能拆线拆绷带了。 一道从脖子下垂一直延伸到尾骨后方的骇人伤疤,渐渐在珍贵的膏药下一点点淡化隐去了,只留下一道不甚清晰白色的伤口。 假以时日必定能将这条若隐若现的疤痕也淡化掉的,只是……心中的伤能淡化掉吗? 苏雪烟也不知道,但是至少现在她过得并不痛苦,虽然没有自由有点辛苦,但是总比被傲君烈锁起来的好吧。 而且现在的傲君烈……好得让她稍微安心下来,她希望这份安心不只是南柯一梦。 果然,伤口这东西还是需要时间淡化,接着才能到消失。 苏雪烟背靠在墙壁上,坐在柔软温暖的羊毛地毯上,轻轻叹息一声。 一本抒写秀美河山景色的书籍摆在她小巧的玉足跟前,苏雪烟有一页没一页地翻看着,思绪渐渐飘远了—— 她背后的伤好了线也拆了,不会再感到痛了。 她的身体也渐渐恢复过来了,不再是虚弱得不盈一握了。 很好,一切都好了,她也没借口再去拒绝逃避傲君烈的求欢了,她本该要无条件接受的,她早已是傲君烈的女人,更何况才和他刚刚亲密起来,但是心里却有一道坎过不去,抗拒着去真正接触傲君烈。 心底里的某一角,始终还是害怕啊! 所以前两天傲君烈有意无意的求欢触碰,她假装不经意的婉转推拒掉。 傲君烈没有用强横的手段要她,这让她很惊讶但同时也是心惊,试问傲君烈能恻隐得了多久,自己又婉转推拒得了几次? 迟早还是要给傲君烈的,不是害怕给他,而是……太久没有和他做过那事,还真不适应! 人,要能在为难的时候凭空消失掉那该要多好啊,终究还是忐忑不安啊…… 窗外朦胧沉醉的月色辉耀在蹲坐在白色地毯上的苏雪烟身上,一头乌黑的发丝蒙上淡淡的银挥而变得更加柔顺亮泽。 她巴掌大的小脸靠在膝盖上,雪白的肌肤裹上沉醉的月色变得有些朦胧,更添一分神秘的美感。 她纤细的手臂抱着双腿膝盖,靠着身后的墙壁而坐在地上,露出两只小巧玲珑的玉足。 她整个人都被笼罩在朦胧醉人的月色之中,小脸被月辉蒙上一层神秘的银纱,唯独那双灵动的星眸璀璨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就像是坠入凡间的仙子似的,美丽而神秘,惹人想要不断探索下去。 傲君烈一进来内殿就看到这一幅宁静得近乎于神圣的景象,心中柔软的一角被钝物狠狠地撞了一下,酥酥麻麻的惹得他更加饥渴了。 喉咙结不断上下滑动着,炯亮的黑瞳沉淀着黑色物,一动不动死死的看着坐在地上还犹不自知危机已经接近的苏雪烟。 看着她静静地看书的样子,蝶翼般的睫毛一颤一颤的投出贝扇般好看的阴影,浅色的嘴唇微微勾起,郁葱白嫩的玉指,轻柔的细抚书页上的皱痕再轻轻地翻着书页。 一瞬的细小动作,竟让傲君烈恨那本该死的书籍这般好命,可以被她的手指这般精心的抚弄。 傲君烈呆看了片刻,忽看到苏雪烟柔软的唇角上扬,好像看到开心之处了,笑出一个浅浅的酒窝来。 ‘轰’一声,顷刻间,傲君烈脑里仿佛滚水炸开的锅子似的,沸腾着激动着。 这两个月以来想要她的渴望如排山倒海般疯狂涌出来,直教他忍得生痛难受! 受不了,受不了,受不了! 再憋下去他就要废掉了,他想要她疯了般的想要她,今晚他无论如何一定要要她。 他不想让她害怕,也不想逼她,但是他忍了很久了,真的忍不下去了。 而且他重重复复问了御医好多遍了,他们都说风少灵的身体已经可以进行房事了,那么他不要再忍下去了! 他真的很爱很爱风少灵,愿意为了讨她欢心跨下脸来扮小丑,愿意为了得到她的信任而放下自尊死黏着她不放,像孩童一般闹着别扭耍着性子,无所不用极地用尽一切方法博得她的心。 渐渐的让她依靠他习惯他,她不喜欢他的霸道,那他就不霸道,至少不会在她面前霸道了! 她不喜欢他的专横,那他就不对她专横了! 她不喜欢他硬邦邦绷着脸的样子,那他就不在她面前绷着脸! 他会学着笑还会学着逗她笑,迟早还能说笑话给她听呢! 只要她不喜欢的,他都改,改成她喜欢的样子,其实一点都不难的,只要……只要她一直留在自己身边,那么尊严身份地位脾气什么的,他都可以为她放下。 他那么爱她,愿意为她改变自己的一切,她可否也给他一点点爱,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即使是施舍也无所谓,只要她能爱上自己一点点,那么他就有信心让她爱上全部的自己了。 风少灵,我真的好……爱你。 听到脚步声的接近,苏雪烟看到面前一双黑色金丝龙纹的锦靴,下意识抬起头来,毫不意外看到傲君烈英俊的脸庞。 只是那双炯亮的黑瞳之中仿佛蕴含着什么,苏雪烟愣了一愣,随即扬开笑脸说道:“傲君烈,你回来了。” 她,每天都会笑着和傲君烈说这句话。 亲昵得宛如家人一般,也让她感到一丝安心。 苏雪烟软软糯糯的声音,佛如羽毛般划过傲君烈濒临失控的心,轻轻的一划,一下子兵败如山倒,让傲君烈再也忍受不下去了。 他猛然单膝重重地跪落在地毯上,强而有力的双臂紧紧地搂住苏雪烟娇小的身子,轻轻摩挲着。 呼吸有些急促的在她雪白的耳边上央求道:“风少灵,给我给我好不好?求求你了,不要再折磨我了,我快要难受死了……” 无助的声音仿佛是被人抢走糖果的孩童般,撒娇软硬施磨着。 傲君烈不傻,他知道用什么的口吻用什么样子才能击溃苏雪烟的防备心,才能击中她仅有不多的愧疚心。 他可以为她放下尊严去央求她,只要她留在自己身边就可以了,只要她肯在自己身边,那么什么尊严什么自尊,在她面前根本一点都不重要。 风少灵,你别再狠心下去了,真要逼疯他不可吗? 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 小狐狸与大狐狸 傲君烈将话说得这么白,苏雪烟又如何婉转拒绝下去。 而且他的语气又那么低声下气,真的很难受吗? 可是她不想……不想做啊! 唉,罢了罢了,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更何况她连人带庙都被困得死死了,逃去哪,哪都逃不去! 苏雪烟紧咬着下唇,红润的小脸有点渐渐苍白下来了,两只雪白的小手下意识紧紧揪着身下的地毯。 她斟酌良久才抖嗦着声音地向傲君烈警告道:“你……傲君烈,你不能弄痛我啊……不能太粗暴哦……我不想要疼了……” 说完,苏雪烟害怕得连身子都颤抖起来了。 一段日子没有和傲君烈做那种事情了,再加上心里阴影还没完全褪去,内心深处还是对傲君烈有些畏惧。 现在又要与他如此亲密地坦然相露,还真是……够吓人的! 听到苏雪烟终于答应自己了,傲君烈顿时笑眯了眼睛,就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 当然他可不敢在苏雪烟面前露出这表情,一抬起头他又恢复那副孩童般黏人的表情,誓言旦旦的点头答应道:“不疼,不疼,绝对不会弄疼你的!” “乖别怕,我宝贝你还来不及,怎么会舍得弄疼你。” 傲君烈花言巧语啥都出来了。 灼热的薄唇轻轻细细地吻着苏雪烟略微苍白的小脸。 安抚她一番之后,再将她整个人抱起来大步走向中间的大床上,防止她中途临阵退缩,傲君烈就不停地说说说。 反正就是说得她插不上话来,直到……直到床榻上飞出一件又一件女性贴身的衣物,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就只剩下女人清甜婉转的娇吟,和男人低低的喘息舒吼…… 这就是小狐狸和大狐狸的差别。 小狐狸纵然已经很聪明了,可是始终入世未深,说起演技又怎敌得过大狐狸呢? 再加上大狐狸能伸能屈,忍辱负重,卧薪尝胆,最后还不是将小狐狸连皮带骨给吃了! 傲君烈说得没错,他真的没有弄疼苏雪烟。 相比于以前激烈近乎于粗暴的欢爱,这次的欢爱温柔得让苏雪烟惊讶,更觉得不可思议,不由得放松下绷紧的娇躯慢慢接受傲君烈了。 谁知道一失足成千古恨,苏雪烟忘记了,傲君烈的需求量一向大得吓人,这次可不,活生生险些没把自己给累坏。 直至五更天,傲君烈上朝的时间到了,才不得不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苏雪烟。 此时的苏雪烟别说手连指头都扳不动了,连眼皮也抬不起来了,虽然不疼,但是着实累得够呛的。 一沾床便沉沉地昏睡过去了,哪里还顾得上要不要清洗一下身体! 凌乱的床褥上充满了欢爱过后的痕迹,苏雪烟趴伏在软绵绵的床褥间,一头乌黑的长发遮住了光滑的雪背。 鹅绒的丝被裹住了优美的臀部,就像一条美人鱼般,仅露出小巧雪白的肩膀,却已经充满了致命的诱惑力。 微翘的唇瓣仿佛刚被人狠狠啜吻一番似的,娇鲜欲滴的嫣红妩媚,惹得站在床侧旁的男人下腹又是一紧。 要不是差不多要去上早朝了,傲君烈真想扑上去再与她悱恻缠绵一番。 不过想想还是算了,要是一下子要得太多,吓到风少灵让她又缩回去避开自己,那就不好了,还是……再忍忍吧—— 傲君烈不禁沉沉地低叹一声,坐在床侧边上,古铜色的大手轻轻抚摸了苏雪烟的额头一下,动作温柔得充满了心疼怜惜之意。 他小心翼翼的将昏睡过去的苏雪烟抱在怀中,并不想吵醒她,动作轻得可以。 慢慢俯下头在她嫣红的唇瓣上轻啜了一下,傲君烈才抱着软绵绵的苏雪烟去沐浴净身一番,服侍完她之后才换上皇袍出去上早朝。 之后的日子里,傲君烈过得可谓春风得意,苏雪烟过得可谓水深火热啊,心情差异可谓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苏雪烟甚至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这么快答应给傲君烈,弄得她只差没把自己给活生生地累死而已! 没错,傲君烈确实遵守了承诺,每次欢爱里都没有再弄疼苏雪烟,爱抚的力度也比以往轻柔了很多。 至少苏雪烟雪白的娇躯上也没有再出现太过骇人大范围的欢爱的痕迹,虽说是温柔悱恻缠绵的欢爱,舒服体力也没有消耗得太过厉害。 但是问题是傲君烈不分日夜的需索无度,温柔的缠绵变成抵死缠绵,苏雪烟觉得自己快要休克了—— 月色正浓,辉耀在贵妃椅上的欢爱的两人身上,为他们掩上一层薄薄的银色轻纱。 朦胧的五官唯美感觉,刺激得身上的男人缠绵得更深,索要得更多了—— “呜呜呜……傲君烈……好累好累……你走开……” 苏雪烟曲起青葱玉指,红唇微张轻轻的咬着恻隐着嘴里。 水汽的星眸含嗔带怒瞪着身上需索无度的傲君烈,软软糯糯的声音又柔又软,颤栗的尾音仿佛快要哭出来似的。 自从那天开始,傲君烈从死黏着她不放变成死缠着她不放,连哄带诱软泡硬磨的硬拉着自己缠绵欢爱。 起初那几天她咬牙忍下去,本想着傲君烈发泄完那两个月的恻隐之后,就会收敛回来的了,至少不会不分日夜不分地点拉着她欢爱啊! 但是,事实上证明,她又天真了! 她越忍让傲君烈,傲君烈的需求量就越大,好像比以前更大了。 往往累得她只剩下一口气的时候,才会心满意足的离开,虽说身体不再疼了,但是却酸得要命。 每次忍不住出声喊停的时候,傲君烈总会瞪着炯亮的双瞳,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活像讨糖吃的孩童般,不说话干瞪着,可怜巴巴的瞪着。 当然还是维持着男上女下的姿势瞪着啦—— 每当这时候她就感觉……感觉自己好像掉下一个陷阱里似的。 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自己忽略了…… 究竟忽略了哪个地方,苏雪烟是想不通的了,傲君烈显然也没给她有这个精力去想通。 他又不是疯了傻了不成,好不容易才让她心甘情愿被吃,当然要趁火打劫。 额,不是! 是回味几番,他会耐心拉着她一步步走下去的,现在还不能,还要再等等——等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 醉人的月色辉耀在苏雪烟泛着珍珠般色泽的娇躯上,白得晶莹剔透,雪白中泛透出淡淡瑰丽的绯红,就像成熟的果实。美得让人惊艳。 也让傲君烈沉沦得更深了,想将她藏在自己的衣襟里,娇宠着她宝贝着她,将世上最好的一切都奉到她面前,舍不得伤害她半分! “弄疼你了吗?会觉得疼吗?”傲君烈拉开苏雪烟红唇间的玉指,可舍不得她咬伤自己。 那么漂亮的纤细玉指,连他握着的时候都不敢用力半分,就怕会握碎她精致的玉指。 越沉沦深陷,就越对她痴迷不舍。 哪怕是弄痛她丝毫半分,也让他心如刀割,宁愿自己痛也不舍得让她痛。 想起以前的自己,真是够该死地混蛋! 弄疼她那么多次,还让她身受重伤,她会怕他……也是应该的。 傲君烈俯下头,轻轻吻着着苏雪烟嫣红的唇瓣,力度轻柔得仿佛吻着珍宝似的。 苏雪烟星眸朦胧大脑也因温柔的缠绵而空白了,自我意识渐渐涣散,只是本能的张开嫣红的唇瓣,仿佛在邀请着傲君烈进来似的。 傲君烈怔忡地眨着炯亮的双瞳,看着星眸迷离柔媚入骨的苏雪烟愈发的痴迷着狂了。 嘶哑性感的声音低低一笑,在她耳边赞赏一声:“真乖。” 便把她的唇与舌含在嘴里细细的品着尝着,轻轻含着吃着。 傲君烈的温柔就像是一张网,网罗着苏雪烟将她细细地珍藏起来,让她逃不开也挣不掉,只能陷下他这张无形的网中,渐渐被里面的温柔感化而动摇。 “唔……” 被温柔迷惑的苏雪烟只能发出简洁的单音,娇憨的媚态让傲君烈炯亮的双瞳瞬间黑沉下来,仿佛想将她镶进体内,融在血液里似的,与她抵死缠绵不休。 “傲君烈……我累,不要了不要了……” 苏雪烟娇喘连连,好不容易才挤出这句断断续续的话。 柔若无骨的小手抵在傲君烈古铜色的胸膛前,无力地抗议着,对男人来说更像是轻柔的爱抚。 傲君烈将愈发娇憨妩媚的苏雪烟抱坐起来,古铜色的大手轻柔的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性感的嗓音低沉含笑道:“要的,等下多吃点饭,吃饱就不会累了。” 明显是故意曲解苏雪烟话里的意思。 将她养胖一点,免得她一下子就喊累了。 “我不要吃饭……我要睡觉……睡觉……”苏雪烟几乎累得眼皮都快要撑不起来了,泛着绯红色泽的雪白娇躯软绵绵的靠在傲君烈强硕的胸膛前。 红唇微微张启抗议着,却更像是娇吟细喘。 她,受不了了。 呜呜呜……早知道,她当时就不该只提不准傲君烈弄疼自己这个条件。 她该要多提几个条件才是的,比如时间限制,一年只能做多少次之类的! 可是她哪懂得这么多细节啊,唉唉唉——小狐狸捶胸顿足,沉痛莫及,后悔连连啊! 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 帝王宠 “嗯……”傲君烈扶着苏雪烟不盈一握的纤腰,捧起她红晕的小脸怜惜地细细吻着她,爽快地答应道:“好,再来一次我们就睡觉。” 不过太过爽快了,反而让人生疑,特别是‘再来一次’这四个字,苏雪烟已经听得耳朵生茧了! 只因,这‘再来一次’一直从晌午做到入夜。 其中,傲君烈不知道说过多少遍‘再做一次’了,只是这一次推一次的,足以让苏雪烟昏厥过去了。 “你……骗人。”苏雪烟艰难地挤出三个字,一针见血,里面充满了含血带泪的悲愤控诉! 她被骗惨了! …… 满室激情难消去,苏雪烟无力地趴伏在傲君烈光裸的胸膛上娇喘着,小脸愈发地绯红诱人。 她勉强睁开迷离的星眸直勾勾地看着傲君烈,星眸仿佛蒙上一层迷雾似的,像是在看他好像也不是在看他,也不知道苏雪烟究竟在看什么。 只是嫣红的嘴唇吐出七个字:“傲君烈,你在骗我。” “我哪有?”傲君烈眨着炯亮的双瞳,不解的瞅着苏雪烟,决定装傻到底。 “没有吗?你明明就是有……” 苏雪烟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傲君烈一个翻身压在身下了,灼热的薄唇含住她嫣红的唇瓣,细细地品尝着勾走她的思绪—— 没有吗?怎么她总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一个坑似的,而且那个坑……好像早就潜伏好…… 苏雪烟来不及细想什么,就被傲君烈环腰抱起来了,大步走向软绵绵的床榻上,薄唇勾起好看的弧度,低沉性感的声音愉快道:“我们再来一次吧。” 短短几个字瞬间击溃了苏雪烟脑海里渐渐凝成的思路,击得七零八落的怕是难再凑拼回来了。 “你……你……你刚刚不是说再来一次就睡觉的吗?” “嗯!所以再来一次啊!” 无耻无耻太无耻了!这个含血带泪的故事告诉我们,做人还是没脸没皮的好! …… 日子渐渐过去了,傲君烈对苏雪烟的好是有目共睹的。 不单止是永烈殿里的宫人们看得见,几乎全皇宫里的人都知道,傲皇寝宫匿藏一美人,美人虽没册封妃嫔却被贵称为宠姬娘娘。 吃喝穿用的待遇都是贵为皇后级别才能够拥有的后宫最高待遇。 更何况承恩金屋,足惹后宫三千红颜妒。 虽然从来没人见过匿藏在永烈殿中宠姬娘娘的真面目,但是纷纷都认为绝对是一个倾国倾城妩媚如丝的绝世美人。 而不久之前傲皇竟然突然下旨废去后宫三千佳丽,独独让皇后一人坐拥后宫。 在外人眼里看似这一切都是为皇后而做,只为独宠她一人任何女人都再也无法走入他眼中。 唯独永烈殿里的宫人们明白,傲皇废去后宫之事为了的只有宠姬娘娘一人,他们这些宫人可比外面的那些大臣看得多。 傲皇夜夜就寝于永烈殿,一下朝就会赶回来黏在宠姬娘娘身边,哪有再去雪涟殿宠幸皇后娘娘啊! 没得傲皇宠幸,皇后又怎算得宠? 不久后,皇宫里流传一首诗词,名为《傲皇宠》。 傲皇有二宠,一宠皇后赐雪殿,二宠美人伴君侧,后宫三千红颜弃,凤印母仪掌六宫,美人娇宠与君欢。 诗词里明为赞羡皇后取得傲皇的专宠,为她废去后宫三千红颜。 暗地里却是暗讽皇后失宠不过是名义上的得宠而已。 皇后赐雪殿,而美人却时刻伴随在君侧,后宫三千红颜弃,掌管六宫的凤印形同于无,而美人依然娇宠于金屋,日夜与君欢。 此诗词可谓是明褒暗贬啊! 至于褒谁贬谁,皇宫中众人心知肚明,却一一睁眼闭眼装不懂。 永烈殿内殿中。 苏雪烟缓步走出外廷御花园,傲君烈前不久命人将被封住的外廷御花园打开了,还她一点儿自由,至少不再将她只关在内殿里了。 仰头眺望,蓝天白云依照明朗照人,今天却在苏雪烟眼里变了,独独是今天—— 今天,傲君恒和馨儿一行人正式启程前往锦州封地,而紫鸢也随同着一起去,走了,都走了…… 远离这座红墙皇宫,从今以后再不回来了。 “走了……也好。”苏雪烟自我安慰轻声安慰道。 她拿出白玉笛子,看着蓝天白云轻轻吹奏出婉转动人的音律,像是在为远处的他们吹奏最后离别的一曲。 恒儿,紫鸢……去到那里就重新开始生活吧,去过你们想要过的生活,忘掉从前所有不开心的回忆吧,包括她。 馨儿,多谢你遵守承诺,带上紫鸢一起走。 傲君烈送往傲君恒进宫回来永烈殿,一进来内殿便看到在外御花园吹奏着白玉笛子的苏雪烟。 仰头凝望天空的她,看不出她眼里的心思转动。 他默不作声走出去走到她身后,强而有力的双臂从身后轻轻揽住娇小的她,竟主动向她坦白说明道:“他们都走了。” 如果是从前的傲君烈,根本恨不得将苏雪烟心里想念的人偷偷送走,或者是偷偷铲除掉,霸道专横的他哪里有可能主动向她明示一切。 只能说,傲君烈在渐渐地改变,为苏雪烟渐渐改掉她不喜欢的性格,迁就着她做她喜欢的一切。 笛声停住了,苏雪烟慢慢放下手中的白玉笛子,垂下头颅不再仰视天空了。 她轻柔的声音柔声道:“傲君烈,你回来了。” 并没有对傲君烈的话作出回应。 或许,他们都在变。 “嗯!我回来了,我好想你啊!”傲君烈抱得苏雪烟更紧了,俊脸埋在她雪白的颈窝上撒娇般磨蹭着,低沉的声音蓦然轻快起来了。 阴郁的心情也因苏雪烟的一句话而明朗起来。 讨好,撒娇,死缠烂打黏人都已成为傲君烈对苏雪烟的习惯了,再时不时露出可怜巴巴的样子,苏雪烟就只能对他举手投降了。 在永烈殿宫人们眼中,是苏雪烟吃定傲君烈。 但是实际上,是大狐狸吃定小狐狸才是! …… 入夜,苏雪烟靠在床榻上翻看着手中的《山海经》,看得津津入味的,连身旁的傲君烈不见了都不知道,丝毫不在意他去哪里了。 反正她睡觉的时辰一到他就会自动回来的,每夜都是如此,不知道偷偷摸摸去做些什么? 今夜也是如此,只穿着白色里衣里裤的傲君烈缓缓的从前殿走进来,只是手里端着一碗汤药。 苏雪烟微微蹙起秀眉,放下手中的《山海经》星眸疑惑的看着进来的傲君烈,轻声问道:“傲君烈,这是什么?” 药吗?她的伤不是好了很久了,现在才来喝药? 傲君烈俊脸闪过一丝惊慌,随即又沉淀下去了。 他没有作声走到床侧边旁,爬上床榻犹豫地看了苏雪烟一眼,低沉的声音竟有一点结巴慌张起来了,“这药是给你喝的……” 他已经犹豫了好多天了,每晚都叫宫女从太医院将这药汤端过来,每晚都在前殿中犹豫徘徊着要不要拿进去给她喝。 结果一犹豫就犹豫了好几天,直到今天——君恒他们都走了。 风少灵,是不是就只剩下他一人了,他,是不是就可以独占她一辈子了? 心里还是,有点不安,不够踏实。 “给我的?”苏雪烟看了傲君烈一眼,伸手出接过他手里的药汤,青葱的玉指才刚刚触碰到陶瓷小碗的边边上,就立刻抽回来了。 身子有些心惊地往后挪动一下,别开小脸无措道:“那药那药……” 那药的味道——是催孕的药汤,她竟然将这事给忘记忽略了。 一直……一直以为她和傲君烈就这样一辈子就可以了,却唯独忘记最重要的过程…… 孩子,多沉重的问题啊……她能承受得了吗? 看到苏雪烟惊慌的反应,傲君烈心狠狠抽痛了一下,虽痛却什么都不能说,因为……他曾经将他们的孩子杀死了。 如果不是那次自己的疯狂暴虐,现在的胎儿都快要五个月了,是他的错…… “乖,喝下去好不好?不苦的,我叫人拿了你喜欢吃的冰糖莲子。” 说着,傲君烈将一碟雪白精致的冰糖莲子递到苏雪烟面前,放在床榻之上,低着声音哄着她求着她。 他想要孩子,只要有了孩子这层束缚,风少灵,她就真正能属于自己了,他也不会再每晚夜里担惊受怕的,生怕一个转身她就不见了,走了不要自己了! 苏雪烟垂下眼帘,小脸微微绷紧着,粉色的唇瓣也微微抿起,雪白的小手紧紧揪着身下的床单,犹豫挣扎着。 她看着傲君烈手中碗里黑漆漆的汤药,就是不肯出声说话。 喝吗?即使不喝……她也不能逃得了多久,以傲君烈的需求量,终有一天她还是会怀上的,现在紫鸢又不在自己身边,即使在,她也不敢再吃避孕的药丸了。 说到底,她还是没退路啊! 孩子?她生出来的孩子……名分上该要算什么? 她在皇宫里只是个无名无分的女人,那么她的孩子会变成私生子吗?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一章 怀上 “风少灵,喝下去好不好?我帮你吹凉了,不烫的了,一口气就能喝完了……” 见苏雪烟依然不肯说话,傲君烈慌了也乱了。 俊脸难掩失落的神情,不断的低声哄着她诱着她,希望她能喝下去。 其实,即使苏雪烟不喝下这碗药汤,她还是会怀上傲君烈的孩子的,这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而已。 只是傲君烈却想要试试看看……她会不会主动接受喝下去,如果会……那么就证明她愿意怀上他的孩子,是心甘情愿的,而不是被逼于无奈去接受…… 不过如今看来,是他异想天开了。 痛苦的轻叹一声,傲君烈只是伸出大手,轻轻拍了拍苏雪烟低垂的小脑袋一下,俊脸强颜欢笑低声道:“算了,不想喝就不喝了,反正这药也挺苦的。” 说着,傲君烈就准备唤人进来将药汤冰糖莲子都撤回去,倒掉,永远别再出现他眼前! “是很苦才对。”苏雪烟忽然说话了。 她勾唇浅笑道,小手捻起一颗冰糖莲子含入嘴中细细嚼着,拿过傲君烈手中的药汤低头定定地看着,再抬起头来,璀璨的星眸直勾勾的看着失神呆滞的傲君烈。 轻声问道:“傲君烈,你就这么想我怀上你的孩子吗?” “除了你,我不想要其她女人为我生孩子,我只要你的。”傲君烈炯亮的双瞳神采飞扬,对苏雪烟的问题毫不犹豫的说出来答案来了。 他的孩子,如果不是最爱的人为他生下,那么就不必要存在了! 他本来就不喜欢孩子,不过如果是风少灵和他的,那就另当别论! “那么你给我的孩子什么名分呢?”苏雪烟摇晃着碗中黑漆漆的汤药,直接问出心中疑虑的重点。 “我不要我的孩子做无名无分的私生子,更不要我的孩子过继给任何的女人,傲君烈,如果我的孩子不能生活得安然幸福,那么就没必要出生了。” 她一向都很自私,最首先想着的都是自己的事。 她从来都不是善良谦让的女人,所以如果要她的孩子一生下来就当私生子或者过继给其她的妃嫔皇后,那么她宁可不要。 她的孩子只能由她亲自照顾,名分更是一个都不能少! “傻瓜。”苏雪烟的话让傲君烈笑开了脸。 他温柔地将她搂入怀里,低笑道:“你的孩子不就是我的孩子,我又怎么舍得让我的孩子过无名无分的生活,更不会傻得去过继给她人去照顾。” “我们的孩子,男为太子,女为长公主,我会赐他们最好的一切最高的地位最安然的人生,绝不会亏待他们半分。” 因为,这是风少灵为他生的孩子,他只会给最好的他们! 在傲君烈灼热的视线注视下,苏雪烟最后还是选择喝下那催孕的药汤。 那一刻充满了口腔的苦涩药味让她不禁皱紧了秀眉,几欲呕吐,心头一阵酸涩的委屈涌上来了,眼泪‘滴答滴答’的就滑下来了。 掉落在白色的里裤上,沾湿了一大片,软软绵绵的低泣声音分为委屈可怜。 傲君烈沉默不作声,只是一手搂着苏雪烟温柔地安抚着她,一手捻起一颗冰糖莲子放入她嘴中,喂着她吃下去。 就像是哄着小娃娃似的,对她温柔宠溺不已。 清甜的冰糖莲子驱走了口腔中又苦又酸的中药味道。 苏雪烟靠在傲君烈的胸膛前,雪白的小手无助般揪住他的衣襟,吸着微红的小鼻子委屈地低泣着。 小嘴一张一合地吃着傲君烈喂进来的冰糖莲子,那模样就像是受尽委屈的小娃儿似的,委屈又无助。 苏雪烟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无端端地哭,只是胸口闷闷的突然觉得好委屈,接着泪水就涌出来了,止也止不住地拼命流…… 苏雪烟吸了吸发红的小鼻子,雪白的小脸皱成一团怪可怜的,她靠在傲君烈的胸膛前将脸上的眼泪鼻涕全抹在他身上。 揪着他的衣襟磨蹭擦拭一番之后,才仰起绯红的小脸,星眸亮晶晶的看着傲君烈,软绵绵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委屈的说着:“傲君烈……你不可以骗我……要不然我不会原谅你的……我……我现在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 她身边就只剩下傲君烈一个人可以依靠了,不管是爱还是不爱,她都只能依靠他了…… “你明知道我不可能会骗你的。”傲君烈轻抚着苏雪烟的后背,抚顺一下她抽泣不停的气息,接着微微俯下头,灼热的薄唇扫过她雪白的耳背,带着丝丝柔情的细语:“风少灵,我爱你。” 风少灵,我爱你。 简单的六个字,道尽傲君烈的一切心意。 那天开始,每天的晚上傲君烈都会亲自端上催孕的汤药让苏雪烟喝下。 知道汤药难喝苦涩,每次苏雪烟喝完之后,傲君烈总会第一时间塞下一颗甜甜的冰糖莲子在她嘴中,驱走她口腔中的苦涩难受。 渐渐的傲君烈会命御厨房多做几道甜而不腻的点心,让苏雪烟伴着苦涩的药汤而吃,在她身边无微不至地服侍着。 可能是被傲君烈宠得太过娇贵了,苏雪烟有时候也会耍耍小性子,而傲君烈只是笑着任由着她对自己发脾气。 久而久之,苏雪烟挨过了女性的烦躁时期,也就没有再向傲君烈乱发脾气了,心里好像有点什么在改变着似的。 甜甜的酸酸的……让人难以理解。 时间总是要过去的,积雪融化之后迎来了明媚的春天。 只是晋王朝的春天有点闷热,总是让苏雪烟闷得发慌,经常趴在软塌上额头布满细细的汗珠,小脸胭红的娇喘着。 傲君烈怕她这样下去会得病,什么消暑的冰镇水果,冰镇酸梅汤,雪镇的糕点开胃的冷盘小菜来让她精神起来。 但是显然效果并不理想,苏雪烟依旧是神色厌厌的,终日提不起精神来。 有时候甚至晌午浅眠一刻钟额头都布满了细细的汗珠,小脸更是红扑扑的,傲君烈无奈,只能命人在永烈殿殿中的小溪冰泉中安装了机械传动的制冷设备。 这种设备,采用冷水循环的方法,用扇轮转摇,产生风力将冷气送入殿中。 同时,还利用机械将冷水送向屋顶,任其沿檐直下,形成人造水帘,激起凉气,以达到消暑之目的。 而且还在冰泉池上和大厅四周摆设各种花卉,使冷风带香,芬芳满室,其冷风效果之好,已使人感到寒凓不堪。 傲君烈对苏雪烟可谓是费尽了心思,知道她体质畏热怕,稍有不慎就会中暑,将她里里外外穿用的衣裳都换了一遍,换成用特质的冰丝薄纱绸缎所裁缝而成的衣裳。 用冰丝而裁缝而成的衣裳轻盈而不累赘,而且冰丝的特质就是透着阵阵清爽的凉意,丝毫不黏身,既能祛暑又能挡热,是宫廷里的奢侈之品。 傲君烈几乎为苏雪烟做尽一切,只为减轻她暑热的难受。 而苏雪烟的状况也渐渐好转起来了,本以为她已经没事了,却没想到她竟突然毫无预警的昏过去。 这可把永烈殿的宫人们吓得心都提到嗓子前了,只差还没挤出来而已。连忙叫人通知还在御书房处理国事的傲君烈,再命御医火速前来诊疗。 声音嘈杂,灯火闪过,苏雪烟缓缓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躺在柔软的床榻之上,床边被一袭屏风而挡住。 纤细的手臂从屏风的窗口伸了出去,让外面的御医把脉诊断。 她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最近这一个月来,精神总是提不起来,闷闷不乐的,可又说不出哪里不舒服…… 看着傲君烈为自己干着急,为她做尽了一切,她不是不感动的,只是藏于心中没说出来而已。 可是她记得自己不是这么怕热的啊? 难道真的得病了? “她怎么了?”傲君烈低沉愠怒的声音从屏风之外传了进来。 即使看不见他此时的表情,苏雪烟也能想得到,他此时的脸色一定比黑炭还要黑,看来又吓坏不少人了。 不得不承认,傲君烈真的爱她至深了…… ‘噗通’一声,坐在椅子上的御医连忙跪拜在地上。 向傲君烈启禀道:“恭喜傲皇……宠姬娘娘……娘娘她怀有身孕已有半月时间,此乃害喜之征象,请勿担心,无害无害的。” 怀孕了?而且还是已经半个月的时间了! 躺在床榻上的苏雪烟有点震惊到了,灵动的星眸无助般地眨动着,粉色的双唇抿紧,有点无措有点心惊有点害怕…… 总之心里乱成了一团,什么感觉都有,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 她雪白的小手轻轻抚上平坦的肚子,星眸蒙上了一层迷雾—— 终究还是怀上了,她这里竟然有一条小生命,真……不可思议啊。 自由,好像真的已经回不来了,一切都尘埃落定,已成定局了。 屏风之外的傲君烈显然重重地松了一口气,沉稳的声音也有点激动起来了。 他沉声问道:“即使是已有身孕,她也不该会突然昏过去的啊?” 而且这段日子里,风少灵明显精神不振,怀孕的女人都是这样子的吗?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 眉目清秀的小太监 “这——” 御医有点为难地看了脸色不大好的傲君烈一眼,斟酌道:“宠姬娘娘原本身体就比较纤弱的了,再加上之前的大伤初愈……所以难免会有些不适,只要日后多家调养注意细节,便可确保胎儿母体均无危险。” 御医的话很婉转很婉转地提醒了傲君烈,那时候他重伤宠姬娘娘不止,连腹中还没成型的胎儿也被他的折磨而流产了,下体血崩不止还险些没命了。 虽说现在身体已经康复得七七八八了,可是病根难除,再加上上一胎流产过,这一胎要保住就必须要更加小心翼翼。 要不然只怕到时候会—— “将所有要注意的细节都一一抄写下来,明天呈递上来给朕!”傲君烈双手紧握成拳头,强忍下心中狂躁的怒火,沉声命令道。 该死的,上一胎孩子已经被他毁了,这一胎绝对不能再出事了! “遵命,傲皇。”御医毕恭毕敬地应道,心里早已叫苦连天了。 孕妇要注意的细节繁复众多,正要一一写下来,估计要写上千余条啊,还要明天就呈递上去,唉! 估计今夜太医院里的所有人都要通宵熬夜,连夜赶工赶出来才行了! 御医退下之后,傲君烈命人收起床侧前的屏风。 看着早已醒过来的苏雪烟,他喝令内殿里的所有人都退出去,偌大的内殿中,就只剩下苏雪烟和傲君烈两人了。 傲君烈定定地看着床榻上纤细娇小的苏雪烟,炯亮的双瞳黑沉沉的。 他想走上前可是又不敢走上前,有点心虚害怕,怕……怕她会知道上次流产的事情,要是知道了,她还会愿意为自己生孩子吗? 还会再原谅他吗? “傲君烈……” 苏雪烟侧着头,灵动的星眸直勾勾地看着站在离床侧旁有三步之遥的傲君烈,软声呼唤道。 苏雪烟柔软轻细的声音刺激着傲君烈脑里每一条神经,让他再也按奈不住了,大步地跨上前,俯下身将娇小纤弱的她紧紧地搂入怀里。 气息凌乱地喘息着,沉稳的声音透出懊悔的沉痛。 他紧抱住苏雪烟闭起炯亮的双瞳,喃喃自语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就像是做错事的孩童般,不断地向她道歉。 对不起风少灵,总是让你吃苦受罪…… 傲君烈一声声低沉的‘对不起’一次次撞进苏雪烟动摇的心中,她浑身颤抖了一下。 僵硬着身体伸出雪白的小手,轻轻拍着傲君烈的后背,像是在安抚着他激动的情绪。 轻细的声音柔声道:“嗯,没事了傲君烈。” 自从苏雪烟被御医诊断怀孕之后,傲君烈对她简直好得快要捧上天去了,恨不得将她绑在身边哪里都不让她乱去,就连下床去圆桌旁倒杯茶喝仅仅几步之遥,傲君烈都不敢让她乱动。 要不就是抱着她以他的脚代劳,要不就是帮她给端过来。 不过茶很热,也不敢给她拿着,怕她的小手会烫着,都是自己捧着来喂她喝下去的,生怕苏雪烟会操劳过度似的。 看书不能看得太久,去御花园散步可以,不过由傲君烈抱着她散步。 吹笛弹琴被视为操劳劳动,暂时被禁止进行。 一日三餐外加大大小小十几顿,苏雪烟的一天几乎就是吃完睡,睡完再吃。 散步有傲君烈抱着,喝水有傲君烈去斟茶,吃饭有傲君烈喂着,沐浴净身也有傲君烈侍候着。 苏雪烟过着的几乎是猪一般的生活,没过多久整个人都圆了一小圈,看上去至少不那么弱不禁风了。 不过,俗话说得好,孕妇最难搞! 特别是被傲君烈宠得如珠如宝的苏雪烟,就更加难搞了。 不过再难搞又怎么样,反正傲君烈愿意,他甘之如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敢有意见? 不过,苏雪烟确实是比一般的孕妇还要难搞很多! 并不是饮食上害喜上的问题,在饮食上她可以说是最幸福的孕妇了,辣的吃得嗨,酸的吃得开,哪有一丝害喜胃口不好的现象。 倒是情绪有点变幻莫测,喜怒无常。 有时候笑着笑着就乱会发脾气,有时候气着气着就又突然笑了起来,经过永烈殿所有宫人们的鉴定后,得出的结论是:孕妇情绪综合征! 好比女性更年期一般,喜怒哀乐不形于色,上一刻还是小鸟依人,下一刻或者就夜叉上身了。 虽然有点不可思议,但是孕妇最大,更何况是被傲君烈捧在手心上宠的苏雪烟呢? 那简直就是将她当成女主人般,连傲君烈也不敢忤逆她半句呢! 四更天,夜深人静连虫叫的声音都听得很清楚,永烈殿中一片黑漆漆的,傲君烈怎舍得让苏雪烟熬夜,早早就抱着她上床睡觉去了。 睡是睡了,不过苏雪烟很快就睡醒过来了,在永烈殿的一天里,她吃完就睡,睡完又吃,又没有做消耗体力的事情,连走几步路傲君烈都要抱着她才放心,没消耗体力早上又睡了这么多。 苏雪烟自然是睡不着的。 睡不着就想找事做的,找事做自然就要惊动身旁瞎操心的男人。 一惊动傲君烈自然就什么事都做不成的,什么事都做不成那不就是闷着自己,孕妇最不能闷的了,一闷就出事了。 所以——该要找个人来耍耍,解解闷! 苏雪烟想得很心安理得,一点儿也没罪恶感,两只柔若无骨的小手挣开傲君烈的怀抱,慢吞吞地在床榻上坐起来。 黑暗中传来她幽幽沉沉的声音:“傲君烈,我闷。” 傲君烈本来就浅睡,自从苏雪烟怀孕之后就几乎只是闭目养神而已。 一听到苏雪烟说闷,他想也没有就撑起身体,低沉的嗓音有些嘶哑的性感,“怎么了?肚子饿了还是口渴了?” 苏雪烟说闷,傲君烈已经见怪不怪了。 自从她怀孕之后,脾气就变得很情绪化,他也问过御医,这是孕妇都有的烦躁时期,熬过去就行了,要她没事就可以了。 而且他也不觉得有多难熬,至少现在的她是喜欢黏着自己撒娇,依靠在自己身边,这让他觉得比以前要安心许多! “傲君烈。”苏雪烟轻轻缓缓地叫唤着傲君烈的名字,黑暗中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唯独那双灵动的星眸闪烁得分外璀璨耀眼,让傲君烈不禁看痴了。 因此怀疑下面的话是不是自己出现幻听还是怎么来着? “傲君烈,我睡不着,你唱首童谣给我听吧。”苏雪烟很理所当然的提出要求,娇娇软软的声音别提多窝心了,好听极了。 唯独那话,让傲君烈足足愣了好几下! 天知道什么叫做童谣啊?! 身旁的男人瞬间没了声音,就连呼吸声,苏雪烟都好像听不到了,刚想伸手摸摸傲君烈还在不在的时候,突然被他一声低吼,吓得小心肝都颤抖起来了! 傲君烈,你不知道孕妇不能乱吓的么?你还来吓她! “来人!”傲君烈平地一声低吼,叫着在外面守夜的宫人进来。 苏雪烟捂住猛烈跳动的小心肝,哀怨地瞅了傲君烈一眼,软绵绵的控诉道:“傲君烈,你突然这么大声做什么,吓到我了。” 要是动了胎气怎么办?! 苏雪烟的话让傲君烈感到一阵无语,天知道究竟是谁吓到谁了? 三更半夜起来竟然叫闷,还要他唱首童谣给她听,让她解闷? 要不是知道风少灵自怀孕开始脾气就变得刁钻古怪,差点让他以为她烧坏那颗小脑袋了! 傲君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揽住委屈不已的苏雪烟,轻揉着她的小脑袋,低声认错:“乖,下次不会再吓到你了。” 她是孕妇她最大,他可不敢惹她一丝不高兴,好不容易才怀上他的孩子,要是出了差错,该怎么办! 在永烈殿外面守夜的宫人听到傲君烈的唤叫,立马就匆匆忙忙地跑进来了,跪伏在内殿门旁:“奴才在,傲皇有何吩咐?” 傲君烈轻抚着怀里的苏雪烟,斟酌细想了一番,沉声命令道:“去找一个眉目清秀的小太监进来,声音要好听一点的。” 他可不会唱什么童谣,不过既然风少灵要听,就找人唱给她听吧! “额……”跪伏在地上的宫人吓得浑身都抖嗦起来了,思想很自然而然就往那方面想过去了! 宠姬娘娘怀孕多时,傲皇自然不敢与她进行房事交欢,但也没有去雪涟殿宠幸皇后娘娘,那么就是说傲皇足足忍欲了个把月的时间,现在怕是恻隐不住了,可是可是……后宫三千妃嫔已被遣去,皇后娘娘又不讨傲皇欢心,宠姬娘娘又不敢乱碰,傲皇傲皇……竟然沦落到要找眉目清秀的小太监来……泄欲? 而且还要声音好听的? 纵然心里惊骇得快要口吐白沫,但是宫人还是很毕恭毕敬严肃地应了一声:“是,奴才这就去找。” 可不知道有哪个小太监敢亲自上阵服侍傲皇而已? “慢着。”傲君烈换了个姿势,让苏雪烟躺得更舒服一点。 “是,奴才在?”还没离去的宫人连忙止住了脚步,心想难道一个小太监还不够,还要多找几个才够泄欲吗?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三章 动荡 天! 这事要传了出去,估计要吓死多少人啊? 慢着!宠姬娘娘不是与傲皇一起同塌而眠的吗? 那么那么……傲皇竟然当着宠姬娘娘面前与小太监那个那个……这个这个……也太刺激了吧? “小太监的声音不要太尖,也不要细,但也不能太粗更不能太娘,懂了吗?”傲君烈皱起剑眉思量一番再次吩咐道。 他最恨就是那些小太监拎着喉咙尖叫的鸡嗓子,等下要来一个声音惊悚的小太监,他就砍了他! “懂……奴才懂了……”宫人死硬着头皮喊懂。 可天知道什么叫做不要太尖,也不要细,但也不能太粗更不能太娘啊! 这要求也太过那个了吧,反正就是用来泄欲而已,找个能叫的不就好了? “噗。” 躺在傲君烈怀里的苏雪烟忍不住轻笑出声来了,清脆的笑声在黑夜里佛如一缕凉风,舒心怡神。 让跪伏在地上的宫人,呆呆的愣住了,心想着怪不得宠姬娘娘如此得到傲皇的喜爱。 便是轻轻一笑就那么好听了,那在床上那个的时候不就……难怪难怪啊! “笑什么?”傲君烈俯下头,在苏雪烟光滑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宠溺的问道。 “我在笑,你的要求也太高点了,这不明摆为难着外面的宫人吗?”苏雪烟月牙眼笑眯眯的轻笑道。 对于傲君烈方才说的那番话,可是忍俊不已啊! “这事怎么能要求低的,万一来了个叫得不好听的,那有什么意思。”傲君烈煞有其事的认真说道。 他可不想自己的耳朵受罪。 傲君烈与苏雪烟的对话听在宫人耳里,俨然扭曲成另外一种意思了! 宠姬娘娘默许傲皇找小太监泄欲?而且还是笑面允许甚至还一起讨论男宠的声音问题? 如果男宠叫床的声音不好听,那就没意思了? 所以两人都对小太监的声音……很在意? 这……这世风日下的,道德沦丧到何种地步! 皇宫中傲皇眷养小太监‘男宠’的风波,因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咆哮而得以完满落幕。 事后永烈殿的宫人们才知道,原来不是傲皇想要眷养小太监‘男宠’纾解生理上的需要,而是因为宠姬娘娘闲来无聊,想要听听童谣,所以才会命声音好听的小太监进来为宠姬娘娘高唱一曲。 谁知道小太监一开始就会错意了,一进去就‘嗯嗯啊啊’的叫个不听,声音别提叫得有多暧昧了,连傲皇都给怔忡到了。 宠姬娘娘更是捂住平坦的肚子整个人都呆了,嘴里还念念有词的问着:“怎么现在的童谣这么诡异的?” ‘嗯嗯啊啊’是什么意思?而且那声音听起来,这么觉得那么销魂? 怎么听都怎么觉得像是……那种不正经的声音? 苏雪烟捂着肚子里的孩子,投以疑惑眼神看向傲君烈,朱唇微张指责道:“傲君烈,你小时候就听这种童谣的吗?真是个不良的胎教啊!” 皇宫里的规矩和教育,就是诡异! 苏雪烟的话让傲君烈感到一阵无语,这哪是什么童谣啊,分明就是! 傲君烈觉得自己被这个不怕死的小太监严重玷污了,低沉的声音嘶吼咆哮:“滚出去!来人,将这奴才关押到大牢里!” 其实,傲君烈是想直接说拉出去斩了,不过碍于苏雪烟就在他怀里,怕会吓着她,让她动了胎气就不好了。 所以就先忍着,明天才处理那不怕死的小太监! 小太监被关押下去了,可苏雪烟的童谣的还没有唱成,看着她眨着璀璨的星眸一脸她很精神不要睡觉的样子。 傲君烈只能扬手一挥,命人将宫庭的乐师团给连夜叫了进宫,让他们为苏雪烟唱一支童谣,哄她睡觉。 傲皇如此劳师动众一大番,只为给宠姬娘娘解闷唱乐确实是让皇宫里的人讶异一大番。 不过永烈殿里的宫人们早就见怪不怪了,毕竟天天看着,再惊悚吓人口吐白沫也渐渐适应下来了,只能感叹世上无奇不有! 等到见过一番周折宫庭乐师团总算进宫来了,一行人备着乐器正火速赶往永烈殿之时,苏雪烟却秀气地打着哈欠。 刚刚耍完人的孕妇开始犯困了累了,头一歪就趴伏在傲君烈身上,嘴里喃喃说道:“傲君烈,我不要听了,我要睡觉了。” 结果苏雪烟很不负责任的抛下这句话后,便香喷喷地睡过去了。 留下傲君烈瞪大炯亮的双瞳死死瞪着她,额头明显青筋暴跳,看似有一种险些被她气死的悲凉感觉。 不过再气也好,傲君烈可不敢对苏雪烟乱发脾气,无奈之下只能命人叫宫庭乐师团退下,不用他们演奏了。 一番大费波折,到头来却什么都不用演奏,宫庭乐师团的乐师感觉自己完全被当成猴子来耍了,可是没办法,傲皇的命令谁敢不从! 皇宫里对苏雪烟的传言更甚了,甚至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话,说傲皇宁用江山换美人,也不愿为江山而舍去美人! 御书房,这是傲皇素日批阅奏章与朝中大臣议事的地方。 御书房装饰的华美不俗且光线明亮,没有一点古代建筑的阴暗森冷之气。 熏着淡淡的不知名的香,分外安静。 上首一张白玉雕成的龙椅光华内蕴,应该便是皇帝的宝座了。 龙椅前一方白玉案,右上角一方玉玺静静放置。所有的奏折都应经过这方玉玺盖章才有效力,这玉玺正是最高皇权的象征。 此时已是下午,早朝早已散去,傲君烈正在批阅奏章,五六个太监静立在一旁伺候。 而殿前方有一名黑衣暗卫单膝跪在地上,循例一一禀告皇宫中所发生过的一切大小事物,每日都是如此。 傲君烈虽明着对皇宫里头的大小事情不甚在意,但实际上不管皇宫里头发生什么事情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完全掌控在手中。 他一向不喜欢不受掌控的东西! “傲皇,属下还有一事禀告。”黑衣暗卫属于血殿里的调查组织,血殿里有很多不同支线类型的组织,暗卫便是其中一支线。 傲君烈微微抬起了眼眸,单手一挥,遣退了御书房里的五六个太监,清空一切闲杂人等,让暗卫继续说下去,手中继续拿着朱笔批阅奏折。 “……” 暗卫一番详细的汇报后,傲君烈手中的朱笔微微顿了顿,停留在奏折之上,看似沉重凝思般。 “行了,你退下吧。”傲君烈剑眉紧皱沉声命令道,脑里却是千思万绪的。 永烈殿外地守卫变得比以往更加森严了,数百命护卫军日夜轮流交替换班,密不透风的守在永烈殿外面。 而除了护卫军之外,还有隐藏在暗藏里的暗卫也日益增加了,全都凝思聚神地守卫着这一座永烈殿。 永烈殿外面的转变苏雪烟是察觉不到的了,最近她变得越来越嗜睡了,往往才用完膳就犯困了,哪有这个精神和心思去观察皇宫里的事情? 而且傲君烈也没有允许她乱出去永烈殿半步,她也懒得走动干脆躺着歇息得好。 已是入夜时分了,苏雪烟早就已经早早上榻就寝了,而傲君烈却在这个时候才回来,这几天他一直都很忙似的,每天都在入夜的时分才缓缓归来。 轻步走进内殿里,傲君烈一看内殿灯火已经熄灭了大半,只剩下几盏微弱地撑着。 看似为自己而亮着似的,至少不用黑漆漆一片,他疲倦的俊脸略微松缓了一下,甚至露出了好看的笑意。 看着睡在床榻之上的苏雪烟,锐利的双瞳也渐渐柔和下来了。 轻步走到床榻侧边上坐着,傲君烈炯亮的双瞳目不转睛地看着熟睡中的苏雪烟。 只见她盖着丝薄的凉被蜷缩在宽大的床榻之上,秀眉微微蹙起,粉唇却勾起安心的浅笑。 这段日子傲君烈养得她很好,让她丰盈了不少,虽然肚子还没涨起来,但却一脸充母爱的温柔样子,让傲君烈觉得这样的她,特别美丽动人。 傲君烈不舍得吵醒睡得香沉沉的苏雪烟,只是伸出大手轻轻抚摸了她光滑的额头一下。 接着再到她略微有些隆起来的肚子上轻轻抚摸了好几遍,才依依不舍的抽回大手。 他俯下头在她浅色的粉唇上啜吻一下,正想离开时,床上的人儿却已经睁开了水漾的星眸,扑闪扑闪地看着自己。 “吵醒你了?乖再睡一会儿,还早着呢。”傲君烈轻轻抚摸着苏雪烟的小脸,轻声安抚道,心里却是暖呼呼的。 “傲君烈……你回来了……” 苏雪烟娇气的打了个小哈欠,水灵灵的星眸疑惑地看着傲君烈,却没有问出心中的疑虑。 傲君烈这几天都回来得特别晚,而且每次回来都只是换一换衣服,轻抚自己几下就又再出去了,是在筹划着什么大事吗? 看到苏雪烟娇憨的样子,傲君烈薄唇勾起好看的弧度,禁不住身上的激动爱怜不已的抱起了她,将她紧紧地圈进怀里,细细地磨蹭着。 良久之后溢出一丝满足的叹息。 他也想念她了。 再等一下吧,再等一下就好了…… “傲君烈,怎么了吗?”苏雪烟浑身软绵绵地靠在傲君烈身上,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味,轻声问着他。 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 江山与美人 苏雪烟总觉得,傲君烈有些古怪。 “没事,就是这几天朝中有点忙,政事增多一时间处理不过来而已,等这几天缓过去就没事了。乖乖睡觉吧,这几天我不在可不能乱发脾气,按时吃饭喝药不要饿肚子了。不要过分操劳要按时睡觉,还有不要乱走出永烈殿。” “最近宫里有点动荡,得要好好治理一下才行,知道了吗?没事就多在床上躺躺,等我处理好一切回来再陪你。” 傲君烈一口气说了一大通话,无非就是怕苏雪烟在自己不在的时候不按时睡觉吃饭喝药之类啥的,就是不放心啊! 没有他亲自照顾就是不安心,不过这段日子真的不行,真是该死的,偏偏选择在这个时候! 苏雪烟听着听着,心里有点窝心的暖,浅色粉唇上的笑意愈发加深了,灵动的星眸沾上朦胧的水汽璀璨而漂亮。 她温顺乖巧地点下头,轻轻缓缓的说道:“知道了,我不会虐待自己的,能吃就吃能睡就睡,这样可以了吧。” “那就乖了。”傲君烈在苏雪烟的脸颊上重重地吻下一口,接着才依依不舍地放下她,换上干净的衣服就又准备出去了。 临走之时,躺在床榻上的苏雪烟叫住了他,只给他的背影留下一句话。 “傲君烈,要早点回来啊。”轻柔的声音犹如一缕清风,拂去傲君烈多日以来心中的疲倦。 她一个人,还是会觉得……害怕。 “嗯!”一个字,却蕴含着无尽地喜悦。 他会的! 清晨天空才蒙蒙亮起来,微弱的朦胧白光笼罩着整个威严高贵的皇宫,仿佛披上一层迷雾似的,让人看不透这座皇宫的虚实。 唯独那威严的气势破开云空渗出迷雾,威赫着天下! 华景殿,太后居住的寝宫之外皇军队将其围得个密不透风的,杀气熏天的打破了宁静的清晨。 而列位在皇军队之首的傲君烈,他身穿黑色赤龙纹皇袍骑在专属的神驹之上,眼眸半眯地看着面前的华景殿。 只等他一声令下,势在必发皇军队众人便立马冲进生擒里面的所有人,或者是血洗华景殿! 傲君烈扬起单手,黑色的衣袖在空中飘荡着,单是一个动作就充满了君临天下的气势,让人心悦臣服在他脚下! 他威严沉稳的声音冷声地命令道:“你们在这里等我的命令行事!” 说着,傲君烈便敏捷地跃下黑色神驹,直接步入华景殿,将华景殿的沉沉繁复的礼仪接见无视了,快步直入华景殿的前殿中。 意外的,前殿中太后早已坐在软塌上下着围棋和着浓茶,优哉游哉地享受着。 仿佛早已在等待傲君烈的来临似的。 “母后起得可真早。”傲君烈剑眉一挑,看着衣着华贵整齐的太后,冷冷笑声道。 母后就是母后,看来早已知道他回来了。 太后执起一颗黑子将其放在白棋围堵毫无退路的死路之上,脸上扬起一抹和蔼的笑意,犀利眼角处皱起几条淡淡的鱼尾纹。 她幽幽沉地笑话道:“外面杀气如此之大,哀家老了,可睡不下去,免得死于睡梦中也不得其知是怎么回事。”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从太后的云淡轻风之间,丝毫看不出一点畏惧之意,甚至还一副游刃自如的样子。 实在非一般妇人之态! “母后将这皇宫看得如此通透,这是皇儿永远不及母后之处。”傲君烈只是稍微向太后拱了拱手,便算当作向她行礼了。 “不!”太后沉稳一声,手执起一颗白子将黑子的死路堵得更紧了,黑子看似已无路可走衣无路可退。 她抬起头犀利的双眸直勾勾的审视着站在殿前的傲君烈,摇头失望道:“倘若是以前的傲皇,又怎么会看不透,比不上哀家呢?但是现在的傲皇看似无心恋战,心怀慈念啊!” “母后的意思可真有趣极了,以前的傲皇是朕,现在的傲皇也是朕,以前朕能做得到的,现在朕也同样能做到,怎么会有差别呢?”傲君烈不以为然地甩了甩衣袖,薄唇勾起一抹冷笑。 他看向端坐在软塌之上雍容华贵的太后,嗤笑道:“母后的一点小把戏,又怎么能躲得过皇儿的眼线?母后这一步,选错了时机!” 内外串通晋王朝的左翼右翼大将军,想要串谋叛变谋反,但是他知道——母后的意思不在这! 这一次,仅是向自己示威而已,想要警告他。只要她愿意去争夺的,就一定能争夺到手,无声的警示他身下的皇位! “终于还是被傲皇你发现了。”太后毫不心虚的吟吟笑道,看向傲君烈的犀利眼神不减弱半分,丝毫没有示弱的意思,“哀家还以为等到发动兵变的那一刻,你才会察觉得到。” “傲皇,不,你现在只配叫烈儿,傲皇这尊号此时此刻的你配不起!” “从前的傲皇去哪里了?从前那个心思精密手段果断狠戾的傲皇去哪里了?”太后声势愈发的咄咄逼人。 “伟大的晋王朝只需要伟大的君王,而不是一个心怀慈悲心思疏漏的孩童!你连哀家发动的政变也察觉得如之晚,倘若你今日的对手不是你的亲母,而是敌国的君王呢?怕你早就已经死无藏身之地了,而陪你一同失败的是整个晋王朝。” “烈儿,若晋王朝注定要败在你手中,哀家宁愿此刻就杀了你!” 太后一声声的指控和责备,傲君烈只是冷眼相对,随即冷然淡声道:“母后的教诲所言极是,朕赐教了。但母后发动了政变此事也是千真万确的,母后年事已高该要好好享福了。” “来人,将太后禁足于凤凛殿,严加守备永世不得出来!” 他这一步确实是察觉得太迟了,是自己分心还是母后的手段太过高端了,蒙蔽了他的眼线…… 或者两者都有,唯独有一点他不得不正视,母后的野心要比自己大……很多! 即使吞并整个天下,怕也不足以撑住她的胃口。 母后……不愧是在皇宫里生存得最久的人,她才是最危险的人! “是傲皇!”在外头的皇军队一听到傲君烈的吩咐,便一窝蜂地冲了进来,准备将软塌上的太后扣押下去。 凤凛殿实际就是冷宫,只是比一般的冷宫还要来得阴森恐怖,经常被传入夜便会闹鬼。 曾经吓死不少妃嫔宫人,也在里面吊死过很多人。 最重要的是里面有一个空置的坟场,虽已空置,但是曾经先皇的妃嫔便被活埋在那里,当成葬品为先皇陪葬,所以怨气极深。 一般人连宫人也甚少接触那里,现在傲君烈却要太后永久居住在风凛殿中,怕是已容不下她再在皇宫里兴风作浪了! 错一次便够,若他再走错一次,便是自己的死期了! “呵呵呵……”太后摇头轻笑着。 即使走到此刻面临要被一生禁足的地步她依然是云淡轻风,丝毫没有一丝惧意! 她十四岁便进来这座皇宫当秀女,一步步从秀女、美人贵人妃嫔走到皇后的位置之上,靠的不单止是脑里的智慧,还有过人的胆识。 若没有这两者今日她也坐不上太后的位置! ‘啪’一声,黑子被下在整个棋盘的正中央,局势一下子变得气息而明朗了。 黑子虽看似已经被逼进死路了,只能等死了,但是下完最后的一着,才真正看透整盘棋局的牵势走向! 黑子被连成了一条线,直通杀出了一条活路,路虽暗窄幽深,但却能扭转乾坤,置之死地而后生。将白子的布局全线击溃了! “烈儿,你可知道这决定对哀家来说是多么的仁慈吗?若是以前的你定不会做出这样愚蠢的决定,若是以前的你定会斩草除根,免去春风吹又生的后患!” 太后并不没有让皇军队的人走上来捉拿自己,而是自己自动走下去,气势凛然的样子让皇军队也不禁心生敬畏之意。 这雍容华贵气势磅薄的妇人,就是传言中的太后! “你一日不杀死哀家,哀家就有反击的机会,你以为单凭一个小小的闹鬼冷宫就能关得住哀家的野心?错了,烈儿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的天真的?” 太后一步步走向傲君烈面前,就像是慈母般伸手抚摸着傲君烈的俊脸。 一一教诲道:“人啊,只要有一线生机的余地,就会有无穷的反抗之力,当这无穷的反抗力变成你的威胁之时,你才发现危机的来临。” “那时候再做防范已经是太晚了。哀家自小就教导过你,若不想自己死,就必须要想方设法让对手早你一步先死,看来为了风少灵那女人,你是将哀家的一切教诲都忘掉一干二净了。” “英雄难过美人关,总有一天你会死在风少灵手上。而晋王朝则是毁在你们两个的手上!”太后严谨地看着傲君烈,摇头叹息道。 傲君烈冷笑不已,炯亮的双瞳也渐渐幽暗下来了,黑暗得吓人,蕴含着嗜血的戾气。 “母后是太过看得起风少灵,还是太过小看朕?你认为朕会败在一个女人手上而赔上了整个晋王朝吗?”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五章 处死 简直就是滑稽之谈,风少灵与晋王朝的国事有何关联,她只是一个依偎在他身边的女人而已! “哀家没敢小看你,但也从不小看风少灵。我从一开始便就说过,风少灵是个聪明的女人,但唯独不够狠,心存善念终究成不了大事。” “但是既然她讨得你的欢心,哀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闻不问。但你别忘记她的身份是你弟妹,是你皇弟的原配王妃,是你强行将她纳为己有!” “好,这也便罢了!但是你却被她迷得神魂颠倒,苏云彩是牵制苏尉迟的一颗重要的棋子,你却把她关押在地下大牢里,险些活生生将她折磨而死!” “若是其他小事情,哀家也不过问你了,但是苏云彩的利用价值还没用完之时,她是绝对不可以死。更不能为了区区一个风少灵而死!” “烈儿,别再沉迷下去了。” “晋王朝的历代祖训你难道忘记了?哀家命令你即刻将风少灵处死!”太后步步相逼,不依不饶的要置风少灵于死地。 “笑话,她已怀上朕的骨肉,朕绝绝不会处死她。倘若母后再说出如此荒唐之话,朕就让你提早与父皇相会。”傲君烈甩开太后的手,低沉愠怒道。 随即便命人立刻将太后打进冷宫,不想再听她说风少灵的不是了。 “傲皇日后能有千千万万的女人,难不成为了一个小小的胎儿就要断送晋王朝的一切?”太后沉下脸蛋,冷血的说道。 “母后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子孙吗?”傲君烈嗤笑不已,更对太后的想法心寒失望。 果然,皇宫里的人根本没有一丝亲情。 即使是他的母后,她也时时刻刻找着自己的失误,想要乘虚而入铲除自己! “烈儿,你杀不了哀家的。”太后长袍一挥,厉声喝下想要拿下她的皇军队,转而看向傲君烈,自信在握的说道:“哀家再问你一遍,杀不杀风少灵?” 这女人必须要死,她让晋王朝的傲皇变得不堪一击,风少灵母子决不能存活下来! “不可能!”傲君烈斩钉截铁的应道,一丝犹豫都没有。 “好,那哀家问你,你想要晋王朝的另一璧军符吗?”太后自信在握的笑道,犀利的双眸微微眯起,严肃无比。 “晋王朝的另一璧军符就在哀家手里,当年你父皇驾崩之时怕你掌控不了大局,所以才会将军符一分为二。一璧让你持有,一璧则是在哀家手里。” 傲君烈虽说是晋王朝的傲皇,可是因军符调令的问题,现今的他只能分配掌控调动晋王朝的一半士兵而已。 而另一半士兵则是不听命于他的。 这些年来他一直寻找先皇埋藏的另一璧军符,没想到竟然就在太后手里。 真是该死的! “你想要的话,哀家可以将军符交给你,这样整个晋王朝都是归属于你的了。”太后终于抛下她最后也是最诱人的诱饵。 真话假话,这几乎是不用去思虑的了。 若太后说得出军符这事,就必定是知道军符所在的位置在哪里,没有十足的把握,她是不会赌这一注的。 “条件呢?”傲君烈可不会傻得认为太后会无条件将军符交由到他手上。 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一直都没有交给自己就足以说明,她还在等时机。 “江山,美人,舍其一。”太后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便将一切的定局都划落下来了。 …… 今夜的永烈殿显得特别的安静,在朦胧的月色辉耀之下,威严耸立的永烈殿披上一层层淡淡的银辉,显得孤清寂静。 内殿中苏雪烟双手环住膝头坐在柔软的地毯上,窗庭外吹来阵阵夜里的凉风。 窗庭外的白纱随风飘荡着,月色的银辉洒耀进来,投射出一缕缕银色的薄纱。 苏雪烟无聊地翻看着摆放在柔软的地毯之上的书籍,有一页没一页地看着,柔若无骨的小手若有所思的捂着一个多月的肚子,浅色的粉唇勾起微微的笑意。 在银色的月辉辉耀下,她的小脸绽放出耀眼的母性光辉,看似心情很好的样子。 今夜傲君烈还是没有回来。 这几天他好像特别繁忙的样子,他没有回来盯住苏雪烟催眠的时间。 苏雪烟就可以自由发挥了,想什么时候睡就什么睡,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怕再有一尊门神走到哪儿都盯着她看了。 不过最近傲君烈在做什么事呢?是皇宫里出了什么事情吗? 苏雪烟也说不上心里究竟是怎么了,只是今夜的她有点心绪不宁而已。 轻轻的合上地上的书籍,苏雪烟正想站起来上床睡觉的时候,内殿外响起了脚步声,应该是傲君烈回来了。 苏雪烟停住了脚步,没有动而是乖乖的站在原地,像是在等着傲君烈进来似的。 心里的不安,好像渐渐稳落下来了。 内殿外的人进来了,率先踏入来的白色的靴子让苏雪烟微微怔了怔。 内殿的琉璃灯盏已被她熄灭了一半所以光线有些昏暗,她眯起灵动的星眸艰难的死死盯住内殿的门口,想要看清楚进来的人究竟是谁? 傲君烈,从来不穿白色的衣物的,即使是靴子从来没有白色的…… 这人,是谁? 苏雪烟死死盯着内殿门口的方向,心顿时揪起来了。 只见那人走出黑暗走进了琉璃灯盏普照的范围,一件黑色带帽的披风紧紧地裹在她曼妙的身段上,露出下摆一小截白色的素裙。 白色的靴子精致而小巧应是女性而穿的,带帽的黑色披肩遮不住她脸上的花容月貌,冷艳的气息依然是一副不羁的样子。 这女人是——本该关押在地下大牢里的苏云彩! “苏云彩,你怎么会在这里?”苏雪烟戒备性的往后退了一小步,秀眉紧皱谨慎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苏云彩。 心中不安不断扩散蔓延,疑惑不已。 苏云彩怎么会出现在永烈殿里? 外面的护卫军怎么会让她进来的?傲君烈不是说已经将她关押在地下大牢了吗? 这……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看到我没死,你很惊讶吗?”苏云彩冷声轻笑道,一步步慢慢接近站在前方的苏雪烟,享受着她脸上疑惑的表情。 冷声说道:“不用看了,今夜傲君烈是不会回来的,应该说你再也没有机会等他回来了。” 苏云彩的话让苏雪烟心生警惕了。 面对苏云彩的步步接近,她没有选择后退,而是直接开门见山的问出心中的疑惑不解:“什么意思?苏云彩,这里是永烈殿,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进来,只要我叫一声,守在外面的人就会冲进来将你拿下。” “你有什么话就爽爽快快一次过说完,别和我打哑谜!” 苏云彩又想打什么主意,还是—— “风少灵,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还是这段日子里被傲君烈保护得太好了,让你忘记自身的所在了?”苏云彩掠过苏雪烟身旁,环视偌大的永烈殿内殿一周。 黛眉挑高,冷笑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皇宫,尔虞我诈的皇宫,经历数百年岁月洗礼却依然屹立的皇宫!在这座皇宫里面对权力的抉择,真爱值多少重量?” 一分不值,一毛之重,这就是帝王之家的残酷权力地位的追逐。 从来都是这样,女人只不过权力纷争的牺牲品,不管是她还是风少灵,结局都是一样。 “你的意思是说傲君烈想要杀了我?”苏雪烟不可置信的问道,扭身转头看向身旁的苏云彩斩钉截铁的否决道:“不可能!傲君烈不可能会杀我,他——是爱我的。” 这一点是无需质疑的,傲君烈是真心爱自己的,而且是很爱很爱那种,比他的生命还要重要,不可能会杀她的…… 不!除非—— 苏雪烟仿佛想到什么似的,娇小的身躯微微一颤,抬起星眸不敢置信地看着苏云彩,想要知道她嘴里的答案。 秀眉紧紧皱起,双唇紧抿的样子像是在极力恻隐心中的绞痛,傲君烈,你明知道我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你知道我再也无处可去了,你当真要背叛我吗? “说得没错,傲君烈确实很爱你,所以将这座永烈殿当成你的墓地,为你而陪葬!”苏云彩残忍地戳破苏雪烟唯一的希望。 绝色的美貌在那一刻变得残忍而狰狞,清冷的声音残酷道:“风少灵,你输了,从一开始你就注定要输给我。” 傲君烈的爱才是将风少灵真正置于输她的地步!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结局会是如此。 风少灵赢在傲君烈的爱,输也输在傲君烈的爱。 可谓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你认为帝王之爱能比得过这万里江山?” “傲君烈纵然再爱你,也不可能为你而弃掉整个晋王朝。要美人而不要江山从来都只是美好的传说罢了,现实里永远都是残酷伤人的。” 苏云彩冷然轻笑,看着苏雪烟的美眸中充满了嘲讽,仿佛讥笑她的天真。 “太后以半壁晋王朝的军力换你一条命,你该自豪才是,你的命竟然如此珍贵值钱,半壁晋王朝的军力,你知道那是有多少万士兵吗?十几万的士兵!”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六章 成王败寇 “风少灵,你一条命值十几万士兵的命,不容质疑的一点是,傲君烈真的很爱你,若非太后拿出如此重手的赌金,傲君烈不可能舍得杀了你。十几万士兵对现在的傲君烈来说,是多么重要,这一点即使我不说,你也该懂的。” 现在的傲君烈还不够强大,所以才会被太后算计到。 而输的代价就是他最爱的女人的命! 血淋淋的血与肉的教训,唯有尝到失败的滋味,才能让傲君烈变得更加之强大,这也是太后想要得到的结果。 苏雪烟垂头不语,雪白的小手轻轻抚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嘴角的笑意充满了讽刺。 她抬起星眸看着苏云彩静静的问道:“太后为什么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 从一开始太后的立场就不明确,这也是她一直担心的所在。 在皇宫里唯一能牵制到傲君烈的人……就只有太后一人。 “因为,晋王朝的历代祖训是,帝王不可以有心。”苏云彩看着苏雪烟摇头叹息道。 “因为唯独心不受束缚,帝王才能更加之冷酷无情,手段也更加之果敢决断。而你却让傲君烈有了心,你让他变得不再冷血残酷,你改变了晋王朝的傲皇,也改变了太后心目中的帝王形象。” “你认为太后会让你活下来吗?” 闻言,苏雪烟仰头轻笑了,眼角溢出丝丝湿意。 她没有伸手去擦拭,此刻的锥心之痛她永生也忘不了! 她含泪的星眸映出苏云彩冷笑不羁的样子,脸上的苦笑更深了。 顷刻间,她明白了很多事情,“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了是不是?所以你一直和我作对,明明知道最后根本无法赢得我,却依然不放弃不惜赌命都要步步与我扛着走。” “我一开始以为你只是争强好胜,或者真的是被利欲熏了心。原来不然。原来你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 “你从一开始就看清局势了,你处处暗算我,不惜将事情闹大惊动到傲君烈,不惜被傲君烈一次次责罚,不惜以命相搏……目的就是想要惊动太后,让她注意到我,让她对我产生戒备……” 从一开始,苏云彩就看到结局了,应该说是不断推动着自己走向她想要的结局! “苏云彩,你究竟是什么人?”苏雪烟皱起秀眉,震惊的星眸死死地瞪着面前的苏云彩,不可置信的问道。 一名常年游走在江湖之中的女子,竟会有如此心计,苏云彩对皇宫中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她究竟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刻我赢了你。成为王败为寇,风少灵,我说过的,你根本就不适合皇宫里的争斗生活。” “你太天真太干净了,皇宫里的黑暗肮脏远远不止这些,一旦与权力地位挂上钩,再深刻的爱也不过是扯谈而已。” “更何况傲君烈是一国之皇,你太天真的高估自己的分量,也低估了傲君烈的野心。”苏云彩冷冷说道,看了呆木怔忡的苏雪烟一眼,扯唇冷笑。 她走到琉璃灯盏之前,拿出里面的火苗点燃内殿里周遭的帘布。 一时间,内殿燃起了熊熊的火焰,苏雪烟和苏云彩都深陷在这片火海之中。 “这座永烈殿会随你一起下黄泉,如此奢华威严的宫殿只埋葬你一人,风少灵,你的一生虽短暂却秒比千金啊,该满足了。” 苏云彩一边拿着烛火点燃内殿里的一切,一边向站在火海中间的苏雪烟云淡轻风的说道。 苏雪烟若有所思地手抚着肚子,猛然抬起头来,星眸里一片决然,不顾一切地飞奔出重重火海的内殿想要冲出去,想要逃离这座永烈殿! 她不要死,她不要死……她不要她的孩子死,傲君烈……傲君烈,你骗我……你骗我! 蓦然,苏雪烟止住了奔跑的脚步,犹如雕像般呆滞的站在前殿中,看着殿外面的一簇簇火把。 永烈殿外面围满了很多士兵,而那些士兵显然……并不是为了救她而来的。 她,输了。 “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今夜你是非死不可。”苏云彩从燃烧的内殿里缓步走出来,并没有再看站在前殿中的苏雪烟一眼。 而是笔直地走出了永烈殿,以胜利者之姿。 “苏云彩,我恨你们。”苏雪烟手抚着肚子,嘴唇微张静静的说道。 她没有哭,黯淡的星眸已无一丝感情的波动,冷冽如冰。 苏云彩不可知否的冷笑一声,头也不回地走出去,只留下一句话。 “可惜你的恨,来得太迟了。” 苏云彩走出去后,围守在殿外面的士兵,将手上的火把一一扔到永烈殿前。 威严奢华的永烈殿顿时火焰四起,在熊熊的大火之中,苏雪烟呆滞失神的站着,逃不出去,也逃不了了…… 夜幕之下,夜空中的月轮也因为永烈殿的熊熊烈火也变得赤红滴血的,整座永烈殿葬身在火海之中。 赤炎将整座永烈殿包裹住,殿上的红色瓦顶架子层层剥落下来,在赤红的烈火之中慢慢化为灰烬,一簇簇火苗飞散在空中,犹如扑火的飞蛾。 永烈殿的火势大得吓人,连周边的庭院树木花草也遭受牵连,不断蔓延扩大,已经到了失控的地步了—— 永烈殿赤红一片的前殿中,一条条红木梁柱抵抗不了熊熊的烈火横竖不分地掉落下来。 一柱柱的堵在苏雪烟面前挡住她前面的去路,前进不能,后退无用。 重重火焰围绕在苏雪烟身边让她无处可逃,她也没有选择逃,而是自暴自弃地抱住膝盖坐在地上,头埋在双腿间任由火焰掉在自己身上,任由火势向自己蔓延过来。 已经完全放弃逃生的可能了…… 手缓缓抚上一个多月的肚子,烟火四起的前殿熏得苏雪烟眼角酸涩苦痛,她却强忍着哭意。 浑身滚烫烫的仿佛被关在火炉里慢慢加温燃烧似的,热得快要着火了。 她大口大口呼吸着越来越稀薄的空气,艰难的挤出几个字:“对不起……本不该让你来这世上的,现在让你来了……却连让你活下去的权力……都没有……对不起,我的孩子……我没有能力保住你……” 傲君烈……好恨你,好恨你啊……为什么你不去死! 苏雪烟抚住肚子的力度蓦然加重了,被焰火赤红的星眸死死地睁大,眸底燃起熊熊的恨火。 她剧烈地咳嗽着,胃里吸入了太多浓烟让她痛得快要死过去了,但是脑里却一片清晰,被背叛被出卖的痛楚宛如刀割。 一刀刀割着她身上的肉,凌迟着她折磨着她! “傲君烈……即使死……我也不会放过你的……我要你……不……我要整个晋王朝的子民为我火烧之痛……为我可怜的孩子……而偿命……” 殿里的空气愈发地稀薄了,蕴合着滚滚的浓烟,吸入肺部焦痛难耐,苏雪烟终究抵不住窒息喉咙一紧,栽倒在地上了,大脑缺氧意识也渐渐变得薄弱了。 她半眯着星眸眼前一片朦朦胧胧的,只感觉到一片燃烧的火光,什么都看不清了,唯有手一直死死护着肚子…… 好痛,好热,好难受……爹,紫鸢,恒儿……你们都在哪里了? 为什么就只剩下她一个……为什么最后就只有她一个……为什么她终究还是要死…… 就因为傲君烈的爱……就因为太后的狠……就因为晋王朝所以她就不得不死不得不牺牲吗? 好不甘心啊……这就是没有实力没有筹码的痛苦……如果如果……她也有权力的话……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权力……真是可怕的东西……今日她死在权力之下……它日…… 下一辈子……她定不会再天真了……权力……唯有权力……才能保住自己想要保住的……一切…… ‘啪嗒’一声巨响。 倒在地上的苏雪烟,头顶上的一柱梁木也支撑不住火焰的烧毁重重地掉落下来了,迎着她的方向直直的掉落下来,带着噬骨的火焰。 巨大的梁木掉落下来的那一刻,苏雪烟被浓烟熏得已经再无逃躲的力气了,逃不了只能选择接受。 只可惜肚里的孩子…… 缓缓的,她闭上眼睛迎接死亡到来的那一刻。 却没有预期中的痛苦难受…… 苏雪烟艰难的睁开被熏得快要滴出血来的眼睛,看到屹立在赤红的火海之中身穿黑衣的人…… 模糊的视线让她看不出是谁,只是没由来地感到一阵安心。 “还清醒吗?”馨儿为苏雪烟挡去掉落下来的梁木,半蹲在地上看着奄奄一息的她,忧心不已。 馨儿的声音仿佛从远方飘来似的,好一会儿苏雪烟才清楚地听到,嘴唇扯出一丝苦笑。 她艰难而虚弱的挤出三个字:“为什么……” 为什么要回来?你不应该是在锦州的路上吗? “先别说那么多了,火势再蔓延下去,我们都走不了,出去了再说!”馨儿拉起倒在地上虚弱无力的苏雪烟,将她背在身后。 横扫七零八落的周遭一眼,进来的路已经被火势堵住了,只能靠硬闯出去了!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七章 命局 身穿黑衣的馨儿,脚踏着七零八落倒在地上的梁木,避开越烧越烈的大火,一级级不断往上跳跃。 在差不多接近屋顶的时候,将腰间的暗器飞甩出来。 黑色锋利的暗器在焰火中闪烁着锐利的锋芒,在旋转飞旋之时锋利的暗器一折折舒展开来,展成一把扇子的形状。 用钨铁而铸的铁扇旋转割破红木柱子,将屋顶割开了一个大洞。 馨儿背着苏雪烟迅速从屋顶的洞口突破出去,接过回旋回来的铁扇,一刻也不敢再呆留,施展着轻功带着苏雪烟全力逃出皇宫—— 黑暗之中,被熊熊烈火围绕困住的永烈殿慢慢倒塌下来了。 那座威严奢华的宫殿已经被烈火烧成灰烬了,连带里面的记忆情分一切都埋进三寸黄土之下。 “咳咳咳……” 不知道馨儿背着自己狂奔了多久,苏雪烟一直强忍着排山倒海的不适,最后还是忍不住剧烈的咳嗽出来。 她的小脸沾满了汗珠,脸皮一折折皱起来异常妖红,仿佛被火烧坏似的。 “忍耐一下吧,只要能逃出边境,我们就安全了。”馨儿知道苏雪烟难受,但是她不能放缓脚步,一旦被追上,她们两人都得要死! 死,本该对她来说,并不可怕也不陌生,可是什么时候她变得这么怕死了? “为什么要来救我?你该……要和恒儿紫鸢在一起……才对的……” 苏雪烟大口大口地吸着新鲜的空气,肺部里吸去太多浓烟了,让她喉咙沙哑火辣辣的。 刺痛得让她快要忍不住掉泪了。 馨儿……为什么要回来……你不是很讨厌……自己才对的吗? 馨儿沉默了下来,背着苏雪烟不断跳跃奔跑,沉思了良久之后,才缓缓出声开口,“风少灵,我很爱傲君恒,比你的爱还要爱。” 所以,她不愿看到傲君恒痛苦的样子,不愿他在锦州痛苦一辈子。 明明打算要为自己自私一回的,可是……可是,当收到昔日暗卫部下的情报之时,她犹豫了动摇了最后,心软了。 太后策划政变谋反傲皇的统治,有何意图? 她虽然看不太透,但唯一肯定的就是,这场政变不如表面上那么简单。 太后不可能会如此鲁莽行事,而且……傲皇是她的儿子,她怎么可能…… “我知道……我知道你很爱恒儿,所以我很放心将恒儿交由你来照顾。可是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你明知道……救了我就等同谋反……为什么要这么傻?” 苏雪烟紧咬着下唇,强忍着眼眶中打滚的泪珠,倔强的不哭泣出来。 可是心却酸痛得要命,恨死自己的无能了! 馨儿……馨儿,你也是个天真的傻女人啊…… “这是我的决定,无论结果会是怎么样,我都会承受下来。”馨儿意志坚强的说道。 蒙住面部的她,让苏雪烟看不到她此时的表情,唯有那双漂亮的美眸,炯炯有神闪烁着璀璨的英勇之光,让人不禁被她的勇气而震慑住了。 “我从不后悔自己作出的决定,既然已经选择了,就要遵从自己的意志走下去。”馨儿丝毫没有一丝后悔的样子,语气反而有些释怀的轻松。 风少灵,本该很讨厌你才是的,可是最后她才知道,自己其实并不讨厌你…… 馨儿背着苏雪烟出了皇宫一直奔向南方,在一则树林里脚步渐渐缓落下来了。 直到看到一架停靠在树林道路上的淡蓝色马车,她才缓缓松了一口气,绷紧的神经也松缓下来了。 馨儿迅速掠到马车跟前,将后背上的苏雪烟慢慢放下来。 马车们突然打开了,马车里的人快速地跳下来了,在苏雪烟还没来得及反应之时,就已经被抱了个满怀了。 “少灵姐姐……少灵姐姐……恒儿以为……以为你出事了。” 傲君恒紧紧地搂着苏雪烟不放,心里一直强硬恻隐下来的思念情绪,一下子全都爆发出来了。 这一刻恍如梦境,她在自己怀里在自己身边,不是梦是真实的! 他能直接叫出她的名字,他能抱住她,他能与她相认了,不用再装什么都不记得了……少灵姐姐,恒儿很想你啊! “恒……儿……”苏雪烟喃喃的念出傲君恒的小名,心中被震惊得完全反应不过来,心里某处塌落的一角仿佛渐渐重建起来似的。 看着傲君恒身后的紫鸢,她笑了,也哭了,又笑又哭的猛烈的情绪排山倒海的涌上心头,让她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恒儿,紫鸢……回来了吗?你们都回来了吗? 好想你们,一直都很想你们啊…… 其实自己一个人还是觉得好害怕的…… 看着苏雪烟抱着傲君恒痛哭的亲昵样子,馨儿心酸地别开了头不想去看,即使她不后悔自己的决定,但还是会觉得痛。 罢了,只要恒王爷快乐幸福就好了,风少灵,你可别辜负她的一番心意! 蓦然,馨儿和紫鸢浑身一颤,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竖起了警惕,心思细密的她们,加上内力深厚让她们能听得到三里之外的声音。 有马蹄的声音接近这里! 救走了风少灵之事,被发现了! 听着不断接近的马蹄声,从声音的数量听来,追来的人数量不少,应该不是路过的人,马蹄的声音沉稳不拖沓一听就知道是训练有素的人。 是皇宫里的骑兵追出来了! 馨儿和紫鸢相视一眼,多年生死任务合作多次的她们已经很有默契了,单单是一个眼神便能知道对方所想的。 而这一次紫鸢却都不懂馨儿眼里的信息。 馨儿别开头不去看紫鸢,只是淡淡的命令道:“你们三个快上马走,我垫后。” “不!”紫鸢想也没有想就大声拒绝了馨儿的建议,激动道:“我和你一起垫后。” 这么多的士兵,单单靠馨儿一人,能挡得住吗? 根本就是以卵击石,如果真的要死那么也应该是她去死,要救小姐一事,是她提议出来的,她不能让馨儿再去冒险了! “我们两个一起留下,就只有恒王爷和风少灵,他们都不会武功,要是前方有什么陷阱怎么办?”馨儿很冷静地向紫鸢一一分析着当下的局势。 即使是面临生死关头,她依然是冷静的,不会自乱阵脚,不愧是血殿中暗卫组织里曾经的首席。 唯有冷静自持才能够化险为夷,险中求胜——这是馨儿曾经教导给紫鸢以及部下暗卫的话。 “那么就由我留下来吧,你去保护小姐和恒王爷!”紫鸢也冷却下来,杀手最大的禁忌就是急躁,不能急,但是也不能让馨儿留下来为他们去送死。 不能! 从前每一次执行任务遇到危机的时候,都是由馨儿垫后,虽然每一次她都平安回来,可是好运又能有几次? 要是这一次,殆尽了呢? 馨儿皱起秀眉。 美眸冷静的看着紫鸢,摇头镇静的拒绝了紫鸢提议,“紫鸢,别和我再争下去了,你知道的,我作出的决定就是最好的决定。” “虽然我的武功不及你好,但是你的策略却不及我好,而且你的武器并不适合大范围的围剿,即使你留下来也挡不住后面的追兵,还不如我留下来,解决掉他们再追上来。” 紫鸢的武器是短刀,出手快狠准,干净利落的一刀一个,可是攻击范围太过狭窄了,挡不住全部的士兵。 而她的武器就不同,铁扇能够大范围旋转割破,而且她身上还有各种效果的暗香,足够拖延敌人的脚步,在空隙之时将敌人逐一击破。 唯有她留下来垫后才是最好的方法。 “可是——”虽然馨儿说的话有道理,但是紫鸢不想不愿意丢下馨儿一人在这里,不愿意啊。 明明是她拉馨儿下来的。 馨儿抢先一步打断紫鸢话,冷声喝止道:“不准再多说了,你们快点走!我完事后自然会跟上来!” 说着,苏雪烟想要出声建议,却又被馨儿抢先一步捷足先登了,“风少灵,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留下来是不是?我拼了命潜入皇宫闯进火场里救你出来,现在你却又想回去?那我刚才的冒险算什么,耍猴子吗?” “风少灵,别想装伟大,这里没有人想要伟大,我更不会为了你而死,只是我留下来才是最好的决定而已。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这么多的危机我都闯过来了,更何况是这次!” 馨儿目光最后落到身穿淡蓝色锦袍的傲君恒身上,冷静的她扬起一抹浅笑。 冰冷的声音也略带会一丝温度了,“我才不会将恒王爷丢下给你呢!” 是啊,她才不会将恒王爷交给风少灵,才不会呢! 闻言,傲君恒再也抑制不住冲上前抱住馨儿,紧紧地抱住她,温润的声音透出着急悲伤之意。 急切的说道:“馨儿姐姐,一定要回来求求你一定要回来……君恒会一直等着你的,到时候我们再一次骑马游荡天下……” 馨儿姐姐一直以来都对他很好很照顾他,他知道的,他也喜欢馨儿姐姐的,虽然和少灵姐姐的感觉不同……但是,馨儿姐姐对他来说,很重要很重要。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 命局2 “嗯,我会回来的,恒王爷要等我。”馨儿轻轻拍着傲君恒的后背,轻声安抚道。 随即她抬起眼眸看向苏雪烟,叮嘱道:“虽然我不会有事,但是我毕竟只是个人,不知道自己的阳寿尽头在哪。所以,风少灵,如果我没有回来,你一定要好好照顾恒王爷,弥补你一切的过错,要将他比你的生命更为重要,决不能让他有事!” 她才不会输,她从来都没有输过,只是……只是不放心恒王爷而已。 此时的苏雪烟已经忍不住哭泣出来了。 她死死的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听着馨儿临别的叮嘱不停地点着头,答应她的话。 她一定会好好保护恒儿的,一定会的。 会将他看得比自己的生命更为重要,所以馨儿,你不能有事,一定不能有事! 馨儿轻点一下头,依依不舍的松开抱住傲君恒的手,推着他向前离开。 拉着一匹黑马毅然转身背对他们大声吼道:“走吧,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馨儿,你一定要回来!”苏雪烟拉着傲君恒踏上马车,不敢再说什么话了。 只留下一句话给馨儿,相信她的决定! 紫鸢定定的看着馨儿的背影一会儿,沉重吁出一口气,毕恭毕敬的向她的背影行了一个礼。 尊敬的说道:“再见,我的老师,我们会一直等你回来的。” 馨儿自小就十分聪明,她是第一个指导自己知识的人,也教导给她很多不为人知的道理。 馨儿是杀手时的她唯一生死与共的战友。 紫鸢踏上了马车坐在马车前驾着前面的三匹马,淡蓝色的马车飞快地奔走起来了,渐渐消失在黑暗的前方之中。 拉着身旁马匹的馨儿抬起头看着漆黑一片的夜空,美眸笑弯弯的淡淡笑道:“感情这东西真可怕,不过……感觉真温暖。” 心,还是暖暖的,很舒服。 鸢,这就是你死心塌地都要跟随风少灵的感觉吗?或者……我能理解也不一定。 等我啊,我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 …… “紫鸢……馨儿真的会没事吗?她一个人真的能挡得住吗?”坐在马车里的苏雪烟不放心地问着前面的紫鸢,心里抽痛着绞割着。 馨儿,那勇敢敢爱敢恨的女子,她何德何能承受馨儿如此的庇护。 紫鸢不停拿着鞭子鞭策着前面的马匹,拼命的向前驾驶着,心虽然也很担心,但是既然已经决定要相信馨儿了,就只能一直向前走,在锦州等她回来了。 “小姐你放心,馨儿很强也很聪明,她会没事的,一定会的!”紫鸢对馨儿充满了信赖,语气坚定的说道。 她答应过我们的,所以不会有事的。 一直在马车里的傲君恒没有说话,唯独大手紧紧地揪住淡蓝色的衣袖,这件锦袍是馨儿姐姐为他而裁缝的……馨儿姐姐。 马车不知道奔波行走了多久,黑漆漆乌云压顶的夜空开始下起来毛毛细雨,让山路走起来更加艰难不方便了,歪歪斜斜的颠沛不已—— …… 夜幕划过一道闷雷,细细的毛毛雨变得大了一点点,看似快要下起暴雨来了。 黑夜中一道道紫色的闷雷分外阴森吓人,像是激怒了天上的神明似的,在发威作福怒吼着。 山路之下停靠着两匹马,一黑一白的对比强烈,苏云彩优哉游哉的拉起黑色披肩上的帽子,盖住头部遮去天空中的毛毛细雨。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土地上一身鲜血的馨儿,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冷冷说道:“知道自己输在哪里吗?输在了竟然敢与我做对手。” “那些士兵很快就会追到风少灵他们,敢劫走风少灵就要有勇气承受接下来的后果。” “你……你竟然会武功?”馨儿捂住胸口处的伤口,不敢置信的瞪着苏云彩,忍着身上的剧痛问道。 不可能,不可能。 她见过苏云彩,那时候的她分明就没有一丝内力……她不可能会武功,而且武功还这么厉害! 不可能,不可能会这样的……究竟,哪里出错了…… “我一直都会武功,只不过我用特殊的药物抑制住自身的内力而已,就如同被废去四肢筋骨一般,用一次很痛很痛的,你当然不知道。” 苏云彩好心的告诉馨儿真相,半蹲下来看着已毫无反抗力的她,冷冷一笑。 伸出纤细的白手,只见她手指尾部戴上一个尖锐锋利的指套,指套上甚至还滴着血,嫣红的鲜血在黑夜中分外刺眼,“好了,聊天也该结束了,我也该去追风少灵那行人了。” “再见了,血殿里暗卫组织的前任首席,馨儿导师。” “你——”馨儿蓦然瞳孔剧烈扩张,血丝的眼眸死死地瞪着一脸冷笑的苏云彩。 不敢置信为什么她会知道自己的前任身份,血殿里的一切都被严密封锁住,不可能有人知道不可能的! 苏云彩,她究竟是谁! 苏云彩一指刺下,尖锐锋利的指套全部刺入馨儿心脏的位置,不偏不倚连一丝喘息的机会都不留,如此残忍的手段让馨儿蓦然想起了一个人—— 那个人是—— “你……你是……”馨儿艰难的伸出手死死捉住心脏位置前的手,用仅有的一口气无声挤出几个字,嘴角已经溢出鲜血来了。 苏云彩没有抽回手臂,而是看着馨儿最后的临死挣扎,美艳的脸蛋上除了冷血笑意还闪过一丝赞赏。 “你很聪明,不愧是被誉为血殿里大脑人物的杀手。可惜,即使你知道我是谁又能怎么样?死人是什么都说不出来的,这答案你只能留着下黄泉了。” 苏云彩冷下美艳的小脸,猛地抽回刺入馨儿心脏里的尖锐锋利的指套。 血随着她的动作,疯狂涌出来,赤红了夜幕。 细雨越下越大了,滴滴嗒嗒的作响,让人的心情变得更加乱了。 泥沼的山路变得黏呼呼的,车轮不断打滑速度严重下降下来了,仿佛一切都是天意似的,天公不作美。 紫鸢双手拿着马鞭鞭策得更用力了,秀眉紧紧地皱起来,脸上布满了不知道是汗珠还是水珠,心‘噗通噗通’的跳动着。 双耳除了滴嘀嗒答的雨声之外还有吵杂的马车声,让她聆听后面追捕上来的敌人马蹄声变得更加吃力困难了。 一刻也不能分神,不能鲁莽不能急躁,不能……这是馨儿为他们争取回来的时间,不能浪费掉! 颠沛不已的马车不断的向前奔跑着,前面的三匹马已经有点马步不平稳了,黏滑的山路连马匹跑起来也变得艰难而吃力。 紫鸢只能更用力的鞭策着马背让马匹疼痛刺激加快马力跑动得更快! 看着艰苦不已的紫鸢,再看着马车里紧揪住锦袍不放的傲君恒,苏雪烟愧疚不已的伸出双手捂住脸蛋,晶莹的泪珠从手指缝中滑落出来。 她死死地咬住下唇拼命恻隐住嘴中呜咽的声音,知道嘴唇都被她咬破了她依然不肯松口,一丝嫣红的血痕从嘴角处滑落出来。 血腥的味道赤红了她的眼睛,昔日灵动漂亮的星眸此刻只剩下无尽的恨意,渗入骨髓的无尽恨意! 好恨啊,好不甘心啊,为什么自己竟然如此软弱无能,只能依靠着紫鸢和馨儿的保护,连恒儿都能站出来保护自己,为什么她却什么都做不出来…… 苏雪烟,你简直就是废物,你竟然傻得去相信傲君烈的话,活该被他出卖烧死! 一定要活,一定要活下去苏雪烟!只要活着只有活着……才能有翻盘报仇的机会! “少灵姐姐……”傲君恒挪动到苏雪烟的身后,伸出双手轻轻地揽住她静静的说道:“别咬了,嘴唇都咬破了出血了,不要再咬了。” 不要再流血了……他讨厌血讨厌很讨厌…… 为什么一定要流血才能制止住斗争? “恒儿,你恨我吗?我背叛了你,投进了傲君烈的怀里,现在因果循环,傲君烈也背叛了我……我好恨啊!”苏雪烟死死地揪着自己的手臂,指甲都陷入皮肉里了。 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痛意,或者已经痛得麻木了,但是不够不够……还要再痛,还要不断地痛。 唯有这样才能让她铭记住今夜,才能让她记住这刻骨铭心的痛! “要痛一点才能让我永生铭记住这场嗜血的背叛!” 说着,苏雪烟蓦然伸出手臂,拉起衣袖露出雪白无暇的手臂,头一低牙齿狠狠地咬住自己的皮肉。 泄愤似的死命地咬住自己的手臂,血沾红了白色的衣裳赤红了雪白无暇的肌肤,也让她心中的恨盘踞得更深了! 傲君恒没有再出声阻止苏雪烟,因为他也很痛,痛到不知道该要怎么办才好了。 或者只有让自己更痛才能淹没掉心中的绞痛吧! 马车不知道奔跑了多久,忽然后面响起了一连串的马蹄追击的声音,后面的士兵已经追上来了。 苏雪烟蓦然松开了嘴,星眸死死的睁大,不敢置信地听着后方越来越接近的马蹄声音,她甚至还能连士兵们喊他们停下来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已经追到他们身后了! 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 命局3 追兵追上来了……馨儿呢? 馨儿怎么样了? 出事了吗?不会的……不会的……馨儿那么爱恒儿,她怎么舍得……怎么舍得! 傲君恒揽住苏雪烟的双手缓缓松下来了。 他低垂下头摇摇晃晃地挨靠在马车上,刘海遮住了他眼睛让人看不到他的眼神。 唯有那颤抖的嘴唇,死死地揪拧着锦袍的手用力得连淡青色的血管都显露出来了。 他无力低喘着:“馨儿……馨儿姐姐……是出事了吗?” 她明明答应过,会平安回来的……会回来和恒儿一起策马游玩的…… “不!不会的,馨儿不会出事的,这些士兵一定是别支部队,一定是!”策马奔跑的紫鸢大声地呐喊出来,反驳着傲君恒的话。 泪水却疯狂地从眼眶中涌现出来,模糊了她的视线,心痛得发慌快要疯掉了。 但是不能…… 不能失控不能失控! “啊!”紫鸢仰头长啸,声嘶力竭地大喊出声:“馨儿!” 大雨伴随之下,紫鸢嘶吼的声音分外凄凉悲惨! 馨儿,回来,你给我们回来! 你怎么可以抛下我们一个人离去的……你这个骗子骗子! 你明明说过会回来的,你明明承诺下来的…… 紫鸢死命地摇晃着自己的头,想要令自己清醒一点。 她拿着马鞭一连在三匹马的背上连续鞭打数十下,接着丢下马鞭,转头将眼神空洞呆滞的苏雪烟抱起来。 接着再一手将旁边的瘫软无力的傲君恒背在身后,一脚跃出了马车,飞快地掠出去。 施展轻功迅速躲入树林丛中,躲避后面士兵的追杀,疯了般奔跑的马车掩护了他们的行动。 让后面的士兵以为他们还在马车里面。 紫鸢一手抱住苏雪烟,一手背着傲君恒,施展着轻功拼了命的往树林里面窜动跳跃,将要争取时间逃跑远离这里。 冰冷的雨水打落在他们三人身上,刺寒了他们疲惫累累的身体,刺痛了他们伤痕累累的心。 但是即使再痛再累再苦,脚步一丝也不能停歇下来,要拼命地奔跑,死命的逃跑。 活!一定要活下来! 两个人的重量加上疾风般的奔跑对紫鸢来说负荷太过大了,手抽筋般地抽痛着,靴子也被磨破了。 但是步速却没有减缓半分,依然以雷电之势疯狂地跳跃向前奔去,雨水沾湿了她整张小脸。 脸色像纸一般发白发青! “灵鸢姐姐……”看到紫鸢脸色发青难受的样子,傲君恒不忍的叫唤出声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 “恒王爷,我们不能放弃,我们一定要活下去,必须要活下去,不能辜负了馨儿的命!” 紫鸢字字滴血艰难地说道,即使、即使再不想承认也好,但是她心里很明白,馨儿已经死了。 她多想折身回去为馨儿报仇,但是……不能!不能! 至少现在,他们报不了仇…… “那就让我看看,你们能不能活下去!”苏云彩的声音从紫鸢身后回荡过来了。 只见她策马奔腾而来,手上拉着弓箭,目标是——傲君恒! 箭在弦上,瞄准她要的目标,苏云彩毅然放开了利箭,锋利的箭势如破竹般‘嗖’一声对着紫鸢身后傲君恒笔直地飞射过去了—— “啧!”紫鸢气结难耐,恨不得冲上去将苏云彩粉身碎骨,却又不能轻举妄动! 脚底蓦然停止奔跑的脚步,一个旋身避开了身后的索魂利箭,苏云彩却不轻易放过他们。 接二连三不断地向着紫鸢射出弓箭,标准的位置都是死角处难以躲避开来的方向,却被紫鸢一一避开了。 虽然狼狈了点,但她手上还保护着两个人的原因啊! 苏云彩不禁暗暗惊讶紫鸢的神经异常敏捷,以及那了不起的轻功和观察力,负荷着两个人的体重却能做得如此地步。 这个丫鬟……竟如此了不得! “你比那个馨儿要强大得多了。”骑在白马上的苏云彩冷然笑声道。 虽然语气依然充满了倔傲不羁,却是在说真心的话。 这个丫鬟比馨儿要厉害得很多很多,有趣的对手。 风少灵身边竟然有如此厉害的人物,这个丫鬟究竟是何方神圣? 听到苏云彩提起馨儿的名字,紫鸢苏雪烟和傲君恒三人均是一愣。 紫鸢率先忍不住激动的大喊问道:“你将馨儿怎么样了?” “她啊,死了,死在我手上。”苏云彩冷冰冰的说道,怕嫌紫鸢不够激动似的,举起了左手的尾指,尖锐锋利的指套之上血迹甚至还没干枯,她轻蔑不屑地笑道:“她太弱了,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我用这个刺穿了她的心脏,了解了她。现在尸体怕是已经被山上的野狼撕成碎片了吧。” 苏云彩冷血残酷的话完全刺激到紫鸢了。 她紧咬着下唇,充血的双眸死死的瞪着骑在马背上的苏云彩,嘴中发出如小兽般怒吼的悲鸣,额头都暴动起青筋。 胸前激烈地上下起伏着,看似已经忍耐到极限! “怎么?很气很不甘心?既然如此那就上来为她报仇吧,不过——即使是你也不会是我的对手!”将弓箭拉拔得最大,苏云彩将目标对准了威胁最大的紫鸢。 将她激怒降低她的观察力,以她的箭术不可能会失手的! ‘嗖’一声,锋利的弓箭以迅雷不及之势疯狂地飞射上去。 紫鸢将傲君恒和苏雪烟放下来,反手将手里的弯刀拿出来。 赤红了眼睛的她什么也看不到了,只想一心去取苏云彩的首级,为馨儿报仇! 蓦然,傲君恒拦在紫鸢面前,纤弱的双臂死死的抱住她,稚嫩的声音温润轻柔的安抚道:“灵鸢姐姐……要冷静一点,那是那人的激涨法,不能中她下怀。恒儿好想念馨儿姐姐啊……我先去陪她可以吗?” 锋利的箭刺穿了傲君恒的背后,直入心脏,瞬间濡红了他身上淡蓝色的锦袍。 他却笑得好美丽纯白无暇—— “啊!”撕心裂肺的呐喊声音贯彻了整座山头。 “恒儿!” 苏雪烟连忙跑上前抱住傲君恒跌落的身体。 看着他雪白无暇秀美的脸蛋毫无一丝血色,苍白的嘴角处不断的溢出血痕。 她伸着雪白的小手拼命地擦拭着,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一夜之间……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 “不要……不要有事,恒儿求求你,求求你坚持下去。求求你了,坚持下去不要抛下我一个人……不要……” 苏雪烟雪白的小手都沾满了嫣红的鲜血,手上脸上衣服上全是傲君恒身上流出来的血,赤红得吓人,刺痛她的眼睛她的心! “少灵姐姐……”血流不止的傲君恒脸色比白纸还要苍白。 他艰难地伸出手轻轻地握住苏雪烟拼命为他拭血的小手,苍白的嘴唇咧开虚弱的笑容,美得宛如快要凋零的昙花。 他轻声安抚着理智濒临失控的苏雪烟,“少灵姐姐……对不起……对不起,恒儿太弱了,从前保护不了你,现在也……保护不了你。恒儿没有办法和你一生一世一辈子在一起了。恒儿……不能……不能抛下馨儿姐姐一个人走。你原谅我好不好……不要哭。” 他爱少灵姐姐……但是也喜欢馨儿姐姐。 馨儿姐姐为他做了太多太多事情,他不能也不忍心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离去。 少灵姐姐,恒儿违背了诺言……对不起。 “不要说话,求你不要再说话,我不气你一点都不气你,我气我自己,我气我自己软弱无能!恒儿,求你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苏雪烟低俯下头,不敢去看傲君恒撑不下去虚弱的脸容。 泪珠一点点在他淡蓝色的锦袍上化开,一如他的血…… 止不住了,再也止不住了,心中的伤口太大了太大了,止不住填不好了! 傲君恒想要抬起手臂擦拭掉苏雪烟脸上的泪珠,却……使不出一丝力气了,意识渐渐涣散下来了。 朦朦胧胧之间他看见馨儿在远处向他招手,那一刻他笑了,笑得凄美动人却也释怀了。 他用尽最后一口气说道:”少灵姐姐……若有下辈子……恒儿还想再与你相遇……这辈子我们都错过太多了,回不了头了。” “这辈子恒儿也有放不了手的人,下辈子希望……能平凡一生……“傲君恒的声音渐渐消弱下去了,最后化作于无,呼吸的气息也……断开了。 如此精致秀美的纤弱少年,甚至还是弱冠之龄,还没好好看过外面的世界,却已经撒手人间,是命中注定还是…… “不……不……不要……恒儿……不!”苏雪烟仰起头对着黑暗的夜幕疯狂地呐喊出声,泪水疯了般地涌现出来,心已经被狠狠地破碎了,凑合不起来了。 唯有无尽的恨意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恒儿……她害死了恒儿,也害死了馨儿。 她没有遵守馨儿的诺言,没有遵守到她临别时的话,她没有好好保护好恒儿……她让恒儿受伤了,让他……逝世了…… 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 以命博命 为什么死的人不是她,为什么她不去死! 如果早早葬身在火海里头,就不用出来害人害己了。 她果然是个不详人,她身边的人都一一为她而付出了宝贵的生命! 苏雪烟呆滞空洞着双眸,望向前方骑在马背上的苏云彩,双眸结成了寒冰,狠戾毒辣的气息沾染了那双漂亮的星眸。 她冷冽如冰的喃喃自语道:“苏云彩,总有一天我会将今日之痛十倍奉还给你们,我会让你们尝尝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的滋味。” “我要你们都为恒儿陪葬!” 如果她能逃过今日这一劫,活下去的话,从今以后她舍弃软弱无能的苏雪烟,她会不断壮大起来。 强到能与傲君烈他们平等站在天下之上。 “苏云彩,你这卑鄙的贱人!我要将你碎尸万段,跺成肉酱!”紫鸢手握着锋利的弯刀笔直的奔向苏云彩的方向。 傲君恒的死已经让她完全陷入死寂的疯狂了,明明痛得要死,心境却变得平静了很多,反正已经无所谓了,是死是活对她来说都无所谓了。 但唯一一点肯定的是,必须要拉下苏云彩来陪葬! 紫鸢急速奔跑的时候身上掉落下一个紫色的小锦包。 苏雪烟抱着傲君恒的尸体挪动着身体爬过去捡起来打开一看,眼神微微顿了顿,愈发的冰冷吓人了—— 而这时,苏云彩已经飘落下马和紫鸢正面交锋起来。 两人均是短线的武器实力势均力敌的一时难分上下,不过仔细一看便能看得出紫鸢占领着上风。 抛弃生死的她已经无所无惧了,对于苏云彩尖锐锋利的指套刺擦丝毫不在意,手臂胸前脸上都被刺出一道道细细的血痕来了,但是紫鸢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感觉不到痛楚似的。 不做任何防备不留一丝余地空隙的激狂进攻! 倾尽全部的架势让苏云彩有点招架不住了,一边防守着一边伺机反击紫鸢找出她致命的弱点! 不愧是紫鸢,更不愧是晋王朝的三杀手之一,凌厉的杀气骇人的气势,即使已经身心受创的她依然强得吓人。 其实此时的紫鸢根本毫无一丝自我意识,只是脑海里一个劲的喊着‘杀了苏云彩,倾尽一切都要杀了苏云彩!’ 身体四肢早已不受大脑控制了,全部任凭杀手的本能十几年暗窖训练众多生死任务所一一积累下来的经验作出判断! 紫鸢瞬间捕捉到苏云彩所显露出来的一丝空隙,大脑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手就已经执气锋利的弯刀迅速的狠狠划过去了。 从苏云彩的胸口一直蔓延到腰部,划一道大大的血痕,鲜血瞬间喷洒出来溅落在四周,也溅落在紫鸢的面无表情的脸上紫色的衣裙上。 苏云彩吃痛痛呼一声,还好她里面有穿防御的丝甲,要不然这一刀足以要了她的命! 这丫鬟很强,不要命了,真的是不要命了吗? “一命抵一命,你杀了馨儿又杀死了恒王爷,两条人命,我要在你身上刀割千百刀,让你痛不欲生!”紫鸢眯起充血的眼眸,手紧紧地握住弯刀不给苏云彩一丝喘息的机会,迅速地冲上去给她最后一击—— “她在这里,按照傲皇的命令将风少灵就地处死!” 一声喊令,四周围窜出了密密麻麻的士兵。 他们追到来了,而目标是处死苏雪烟! “你只顾着杀我,不理你家小姐的死活了吗?”苏云彩不敢轻举妄动乱行动,只能手捂住流血不止的伤口,看着紫鸢打乱她的思维。 蓦然,紫鸢停止了脚步,转头看向身后的情势。 苏雪烟抱着傲君恒艰难的拖走,已经无路可退了,再退就是万丈悬崖了! “小姐,恒王爷!”紫鸢想要赶回去保护苏雪烟左右,但又不甘心放过眼看就要哦到手的苏云彩! 可恶可恶可恶! “紫鸢,不要管我,我死也要和你们死在一起,杀了苏云彩,竭尽全力也要杀了苏云彩!”隔着数百名士兵的围剿,苏雪烟撕尽喉咙大声地向紫鸢嘶吼道。 杀了苏云彩,既然注定是逃不了的了,那么……就要拉下苏云彩来陪葬! 听到苏雪烟的话,紫鸢蓦然清明起来了,不再有一丝犹豫了。 手执起弯刀将半蹲下来的苏云彩攻过去了—— “一群不要命的疯子!好,你们要背水一战,我倒要看看谁死得快!”被逼得无处可逃的苏云彩也放开了手以命相搏了,忍住身上剧烈的痛楚站起来,手从衣襟里掏出一颗药丸,毫不犹豫的吞下去。 冷艳的脸蛋扬起一抹轻狂笑意,双眸布满了骇人的血丝迸射出嗜血疯狂的红光。 她单手捂住痛得快要裂开的脑袋死命地摇晃着,最后实在忍耐不下去了,双手大张高仰起头发出如野兽般的咆哮。 阴森得骇人一点都不像是人类该发出的声音,就像……就像嗜血残忍的野狼似的! 野兽般的咆哮声蓦然止住了,苏云彩仿佛重生般迅速飞奔上前与紫鸢再次交手起来了。 这一次她比之前要强很多,不!简直到了疯狂的地步了,不规则的手法不规则的步伐,诡异得一点都不安章出牌。 嘴中还发出‘呜呜呜’的兽鸣宛如失控的野兽似的,一刹间的错觉让紫鸢以为自己在和一头野兽交手! 不过苏云彩强则虽强,但是空隙白漏破绽百出。让紫鸢一下子就捕捉到杀死她的机会了。 手反握住弯刀将全身的力度都集中于右手之中,狠狠的让苏云彩的脑袋上劈过去。 却没想到——苏云彩竟然徒手握住紫鸢的弯刀,她的手一下子就血肉模糊了,丝丝肉沫带着鲜血顺着刀身滑落下来。 苏云彩却癫狂大笑起来,丝毫感觉不到一丝痛楚似的,让紫鸢不禁睁大了眼睛看清面前的女人究竟是谁! “血……我要你的血!”苏云彩完全赤红的双瞳就像野兽的兽瞳一般,嘴角处留着透明的唾沫,咧开癫狂的笑容。 额头上的青筋已经完全暴突出来了,突起一条条的就像是树根一般,触目惊心地骇人! 她没有松开紧握住紫鸢锋利的弯刀的手,反而握得更紧,大得惊人的力气竟然将钨铁打铸而成的弯刀扭曲了。 她嗜血狂啸道:“我要生饮你的血,吃你的心脏!” 弯刀已被苏云彩握得扭曲了。 她的头猛然向紫鸢胸口的位置伸过来,张大血染的嘴巴像是野兽般想要撕咬紫鸢的肉似的,赤红的兽瞳恐怖骇人。 紫鸢敏锐地猛然松开了握住弯刀的右手,右手猛然改变姿势重重地打落到苏云彩的额头上。 ‘啪’,一声重重的一掌连紫鸢也感到生痛的了,苏云彩额头早已鲜血淋漓了,却佛如没事般依然狂笑着。 “血……我要更多的血!”血染了苏云彩绝美的脸蛋变得面目狰狞犹如从地狱爬上来的厉鬼似的。 黑发在黑夜从飘扬,赤红的兽瞳红得更骇人了,仿佛快要滴出血来似的。 她不管自己身上还在滴血的伤口,癫狂地向紫鸢都方向冲过去,曲起尾指上尖锐锋利的指套竟然往自己的手臂处划出一道细细的血痕,刺骨的痛意让她更陷入疯狂状态。 身上嗜血骇人的杀气更重了,嘴里发出野兽的咆哮迅速地奔向紫鸢那里—— 紫鸢定定地看着向自己冲过来的苏云彩,伸出自己握刀的右手一看,手心已经被磨出一道道血痕了。 可见那时候苏云彩用的力度是多么的大,而且苏云彩还是徒手去握住锋利刀刃,怕是手指上的筋骨都被割破了! 如此竟然的手劲再加上这超乎常人的承受能力,没有武器在手的她……打不赢苏云彩! “啧!” 情势已经容不了紫鸢多想了,陷入癫狂的苏云彩已经冲到她面前了。 轻狂的笑意,唾沫混合着鲜血从嘴中流出来,就像是饿坏的恶狼似的。 紫鸢别说是反击了,连躲避苏云彩的疯狂的进攻也显得有些狼狈了,手臂胸前脸上都被划出多处细细的血痕来了。 血的味道,充满了整个夜空,更惹得嗜血的苏云彩激狂不已,浑身癫狂沸腾的她已经分不出谁是谁了。 只是不断地厮杀想要得到更多的鲜血,刺激她的全身神经! 赤手空拳的紫鸢,根本就不是苏云彩的对手。 权衡利弊,紫鸢忍住身上的痛楚,被逼得无路可走的她只能放手一搏了,脚尖点地猛然跃起纤细的身体,在夜空中往后跳跃跳到后方围剿苏雪烟的士兵部队中。 双手一击一挡的,夺过其中一名士兵手上的长刀,一路上一刀一个迅速地杀回守着傲君恒尸体的苏雪烟身边! 长刀插在泥土深处,紫鸢体力不支的半蹲在地上重重的喘息着,脸上布满了鲜血和汗珠。 她双眼死死地瞪着正杀过来的苏云彩,苏云彩果然已经癫狂了,分不出敌我,在士兵部队中不断地厮杀着,血溅到一地都是。 士兵们根本搞不懂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苏云彩尖锐锋利的指套刺入心脏。 有些士兵甚至还被她徒手撕裂开两边,肠子五脏六腑血浆溅得一地都是,士兵们被苏云彩吓得六神无主了,都顾不上执行命令就地处死苏雪烟了,逃得逃,逃不了的就拼命反抗癫狂失控的苏云彩。 局面顿时混乱不堪,血腥的味道铺天盖地的——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 生离死别 “紫鸢,你没事吧?” 看着浑身都是伤的紫鸢,苏雪烟慌忙的蹲下来撕扯掉自己身上的衣服。 撕成一条条布碎为紫鸢绑住不断飙血的伤口,看着已经疲惫不堪的紫鸢,再看着前面七零八落倒在地上士兵们的尸体,以及犹如野兽般凶猛骇人的苏云彩,苏雪烟知道,大势已去了。 紫鸢不是苏云彩的对手,她们都逃不了。 “紫鸢……有办法逃吗?有办法逃就你就逃吧,如果只有你一个人的话,一定可以逃得掉,不要管我了。求求你……不要再管我了。即使要死,我也要和恒儿死在一起!” 苏雪烟紧紧的抱住傲君恒还有余温的尸体,脸露一丝绝望的微笑悲戚地说道。 恒儿,好不甘心啊!好想为你报仇,好想好想…… 但是自己却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别说是为你报仇了,就连保命活下去她也做不到! 恒儿……自己真的太没用了,什么事都做不了。 “小姐,你怕死吗?”紫鸢直勾勾的看着不断杀过来的苏云彩,静静的问着身旁的苏雪烟。 寂静的语气佛如死亡般死寂。 对不起小姐,她已经……没有办法了。 苏云彩竟然这么强,不!强得根本就不像是个人了,自己不是苏云彩的对手。 可恶可恶可恶!枉她还是紫鸢,竟然连苏云彩也打不过! “不怕。我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苏雪烟看着傲君恒安详的遗容,淡淡的笑道。 一滴滴泪珠掉落在他雪白无暇的脸蛋上,宛如一颗颗晶莹的珍珠。 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所有人都被她害死了,她已经一无所有了。还好什么好怕的呢? 如果她可以早一点死,如果她什么都没有改变,依照历史而走……那么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苏雪烟,你的一己之念,究竟害死了多少人,这些人都是为你而死的! 紫鸢转头看着身旁的苏雪烟,正想说什么的时候,黑漆漆的夜幕之下飘逸着一抹雪白。 轻盈的雪白宛如天外之神似的,恍如在夜空中漫步似的,一瞬间就飘然落到她们面前了。 一身一尘不染的雪衣,如墨般的黑发,清澈宛如清泉的双眸,清丽的俊容依然是面无一丝表情,却没由来地让人感到很安心。 他就是倾城,永远都在她们的危难关头出手相助的雪衣倾城。 “倾……城。”苏雪烟呆滞地看着面前宛如天神般俊美异常的白衣男子,泪珠滚滚落下。 心中百感交杂的,喉咙里艰难地挤出了两个字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倾城、倾城。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为什么还要来救她呢? 她明明从一开始就在利用他…… 倾城走向前,半蹲下来手抚苏雪烟泪湿的脸颊,英气的眉毛微微蹙起,淡然的问道:“疼?” 她,发生什么事了? 苏雪烟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是死命的摇着头哭泣着。 她被保护得很好,没有受到一丝伤,可是……却有好多人死了,却有好多人为她死了! 倾城见苏雪烟哭得整个人都呜咽起来了,沉默下来,温柔的没有再去问她了。 只是留意到她一直抱住的傲君恒,脸色发白脸部已经开始僵硬了,应该已经死了。 再看向身旁身上重伤的紫鸢,清澈的双眸黯淡下来了。 如果他没有及时赶来,那么风少灵和这个女人都会……死! 蓦然,倾城抽出细白的长剑,毅然转身看向身后只剩下一人的苏云彩,英眉挑高,俊美的容颜愠怒的低沉着。 握住长剑的纤白指尖也收紧了,冰冷的杀气瞬间汹涌澎湃而出,光是气势就足以让人惊恐三分! 倾城生气了。 没想到,雪衣倾城也有生气的时候,从来没有人看过他生气的样子,或许是看过的人,都已经在黄泉之下了。 忽然,一把长刀挡在倾城身前,紫鸢不知何时已经站起来站在倾城身旁了。 她冷静的说道:“让我来,你带小姐走,走得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再让她踏进晋王朝半步!” “凭你,打不赢她。”倾城冷然的说出自己的看法。 他看得出紫鸢已经受伤了,也看得出苏云彩服用了特殊的药物才会瞬间激增身体极限。 受伤的紫鸢打不过癫狂的苏云彩,这是事实。 闻言,紫鸢转头看向倾城,对他灿烂一笑。 骄傲洒脱的说道:“我的命,生死从来只掌握在自己手中,你也应该听到了吧,已经越来越接近了。你纵然再厉害,双拳也难敌四手。” “你能来帮助我们,紫鸢已经感激不尽了,救得一个算一个,你带小姐走,我来给你们拖延时间,是生是死都是我的选择,紫鸢无怨无悔。” 她,想要保护好小姐,小姐已经吃了太多苦了,她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不,不要!”听着紫鸢和倾城的对话,苏雪烟再傻也听得出紫鸢的决然了! 紫鸢又想学馨儿一样吗? 一去就不回来了,她不要不要……她就剩下紫鸢一个了,不要离开她,不要离开她! 苏雪烟放下傲君恒的尸体,站起来猛然从身后抱住紫鸢纤细的身体,双手死死的环紧她。 无助的大声哭泣道:“紫鸢,我不要走,不要离开你!如果要死,那我们就一起死吧,我不要再有人为我而死了,不要不要了……紫鸢,别将所有事都背在身上,我要和你一起……一起生死与共!” 她不要紫鸢死,紫鸢的命运本不该是这样的,都是她的自私连累了紫鸢。 现在她又怎么可以自私地让紫鸢一人留下来送死! 她错了,错了,从一开始就错得离谱! 所以老天爷才会选择惩罚她,让她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为自己死去,让她尝尝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的滋味…… 馨儿,恒儿已经足够了,已经足够了! 她不要活了,不要再活下去了,所以求求您……放过紫鸢吧。 是死是活都可以了,只要紫鸢没事只要紫鸢没事,就算要割掉她的肉……都无所谓了! “倾城,你带紫鸢走!他们要的人是我,只要我留下来,他们就不会再追上来了,你们走吧我求求你们走吧,不要再管我了!”苏雪烟看向倾城,乞求的看着他。 乞求他带上紫鸢走,远远离开她这个不详的女人!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一开始她就在利用紫鸢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明知道紫鸢背叛了傲君烈不会有好下场,自己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让紫鸢为她血染双手。 接着她又利用倾城的温柔,明知道是条危机四伏的路,却还是自私的扯着倾城不放。 原本他是潇洒自由的雪衣剑客,却因自己而画地为牢! 够了,够了,真的够了! 她不要再挣扎活下去了,与其活得那么痛苦,还不如早早了断了自己,至少不会再拖累他们了。 所以求求你们,走吧都走吧,不要再管她了…… “小姐,你总是这样闹小孩子的脾气,这样的你该让紫鸢拿你怎么办才好?”紫鸢轻轻推开了苏雪烟的手,伸出手轻轻擦拭掉她脸上的泪痕,温柔的笑起来了,却无法遮掩眼眸低下的悲恸凄凉。 她轻柔的说着:“紫鸢,真的很喜欢小姐。若世上再无苏雪烟这个人,紫鸢也活不下去了,所以小姐不能死,活着为我为馨儿为恒王爷而活着,为我们报仇!” “紫鸢其实很自私,将我们的命都算到小姐你的头上去了,要你为我们痛苦地活下去,要你为我们报仇……” 但是若不这样做,小姐……一定不会苟且偷生的。 对不起小姐,对不起,原谅紫鸢好不好,紫鸢觉得累了,想要去陪紫英了,对不起…… “紫鸢曾经发过誓,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小姐你受到一丝伤害,所以小姐不要让我食言好不好?”紫鸢轻轻搂住泪流不止的苏雪烟,轻柔拍着她的肩膀安抚着她。 “紫鸢会为你守护好恒王爷的尸体的,所以不要再犹豫下去了,和倾城——走吧!” 猛然,紫鸢运用全身仅剩余的内力将苏雪烟整个人抛向夜空之中,仅用片刻的时间与倾城交谈道:“我为你们争取一夜的时间,一夜之后你必须要带小姐安全离开晋王朝的边境!” 一夜,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好,我必定会保护好她。”说完,倾城就纵身一跃,抱着不断在空中坠落的苏雪烟飞身掠走了。 凄凄然然的悬崖边上,就只剩下紫鸢和死去的傲君恒了。 这时,四周都窜出黑甲的骑兵出来了,是皇宫里的援军,为了区区一个女人竟然出动这么多兵力,傲君烈究竟是怎么了?! 黑甲骑兵将孤身一人的紫鸢死死围住了,围堵得密不透风根本就没有空隙让她逃出去。 一个苏云彩已经让紫鸢应对得够吃力的了,再加上这群黑甲骑兵,胜与负……其实一早就知道了。 紫鸢潇洒大笑,潇潇的夜风吹起她的黑发和衣裙。 她护在傲君恒尸体的前方,手捂着心脏的位置,温柔的喃喃念道;“紫英,看来我要提早下来找你了,你再等我一下,好不好?”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二章 紫鸢之死 黑暗渐渐隐去了,天空微微亮起来了,却依然普照不了血染的大地。 骇人的血泊在阳光之下反而变得更加刺目狰狞了,更能看清隐藏在黑暗无法看到的肮脏! 人头,四肢,内脏,血浆溅落到一地都是,有些已经干枯了,有些还是鲜血淋漓的。 这一场敌众我寡的死命搏斗,其损伤的程度已经超过众人现象的范围了,无一不惊恐万分地看着依旧站在悬崖边缘上,浑身沾血伤痕累累的紫鸢。 她周围插满了血染的刀剑,地上溅满了鲜血脚下甚至还滚动着一颗人头。 唯独在她身后傲君恒的尸体依然完好无缺,没沾上一丝血,被保护得很好! “嗬嗬嗬……”紫鸢疲惫不堪的低低喘息着。 全身沾满鲜血的她浑身都是刀伤剑痕,两条手臂上的衣袖已经被斩破了。 原本雪白的手臂现在已经被一道深深的剑痕破坏了,甚至连肉眼都能看得到乳白的手骨头。 非人的搏斗厮杀,非人的痛楚,若换作其他人早已昏厥倒下了,紫鸢却咬牙承受下来了,依然守护在傲君恒尸体的前面。 不让敌军前进一步,抵死反抗着拖延着! 此时的紫鸢已经被破坏了半张小脸了,假脸皮已经被剥落了半边,露出半边美丽动人的脸蛋。 半张平凡的脸容,半张美艳动人的脸容,强烈性的对比,让已经恢复理智的苏云彩半眯起了眼睛,谨慎的审视着困兽之斗的紫鸢。 她冷声笑道:“怪不得你如此厉害!原来你就是晋王朝的三杀手之人,无心杀手紫鸢。不愧是晋王朝鼎鼎有名的三杀手,厉害得连我也被震撼到了。” “不过,现在的你只是做无谓的困兽之斗而已,何必再挣扎呢?你该知道情势你已无胜算的可能了,纵然你再厉害,你也不会是我的对手!” 好一个无心杀手紫鸢,竟然能隐瞒身份这么久,连她也看不出端儿来。 强,确实是很强! 能在她进入嗜血状态之下还能存活下来的人就只有这个紫鸢。 即使身受多处重伤她还能硬撑下一夜不倒,而且还杀了不少黑甲骑兵,这个紫鸢……强得让人畏惧! 不过,这么强的人,最后不也是死在她的手上。她,才是真正最强的人。 “苏云彩……你……究竟是……什么人?” 紫鸢不断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呼吸已经变得越来越稀薄了,甚至……胸口开始感到窒息了。 已经是极限了吗?她还以为,还能多杀几个人,多拉几个人下去为他们陪葬呢! 可惜……可惜她始终杀不了苏云彩,她……竟然打不赢苏云彩! 苏云彩究竟是谁,能杀死馨儿,又能扳倒自己的人……不可能有…… “我?你和那个馨儿问的话都是一样,可惜知道我是谁又能如何?”苏云彩拿起弓箭缓缓走上前几步,弦上的锋利羽箭箭头对准紫鸢心脏的位置。 她冷冷不屑的说道:“我是一个比你们强很多的人,你们输给我是必然的,这就是强者和弱者的差别,身为杀手的你不是早已明白这道理了吗?输给我,只能说你太弱了!” ‘嗖’一声,箭已经破空而出了—— 一夜敌我悬殊的生死搏斗,紫鸢已经累得连站着的力气也没有了,体内的血液拼命的流失,根本就不能再撑下去了。 还好天已经亮起来了,她完成了生命里最后的一个任务了……也能心安退场了,小姐,永别了。 紫鸢恍如看不到越来越接近的羽箭似的,缓缓转过身来,抱起沉睡在身后的傲君恒,低低的闷吭一声,嘴吐出一抹黑血,箭已经没入心脏的位置了。 本该要倒下才对的,可是紫鸢却依然没有倒下,而是抱着傲君恒的尸体艰难的一步一步逼近悬崖边缘上,七孔已经溢出黑血来了—— 恒王爷……对不起……不能好好安葬你。 这是……紫鸢唯一能为你做的了……离开这块纷争的土地……一起离开吧……一起下去找馨儿吧。 紫英,你在奈何桥畔等得寂寞了吗?我来了……我们快能见面了…… 见紫鸢依然不肯倒下,苏云彩怒不可恕感觉自己被她漠视了,拉起弓弦对准紫鸢的背后一连射出三箭,肩膀背部的中央,肺部的位置一一被射中。 血滴得满地都是。 紫鸢真的再也撑不下去了,她抱着傲君恒走到悬崖的边边上,坠落的一刻,她侧过头来。 七孔流血的她最后只留下一句,“苏云彩……小姐终有一天……会让为我们报仇的……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紫鸢的声音,最后没入在悬崖底下不断回荡着。 她抱着傲君恒坠入了万丈悬崖,宁死也不像苏云彩下跪屈服! 苏云彩抛下弓箭,猛然跑到悬崖边缘上低下头俯视着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 一层层云雾阻隔之下,让她探不出这悬崖究竟有多深。 但是唯一肯定的就是,身受重伤还被自己射中四箭的紫鸢,不可能活下来! 而傲君恒,早就死了,他们两个也死了! “我说给你听,我不会让风少灵有反击的一天,斩草不除根的事,我苏云彩不会做!”苏云彩对着深不可测的悬崖愤恨的说道。 接着毅然转身看向身后的黑甲骑兵们冷声命令道:“全力追捕风少灵,封锁晋王朝全部过境的地方,不能让她逃出晋王朝的国土,捉到她立马将她的人头斩下来!” 风少灵,不除掉你,她的心,怎能安稳! 闻言,黑甲骑兵们都两两相望着,不知道该不该听从苏云彩的命令。 傲皇可没有下达这个命令啊! “可是没有傲皇的命令,我们不能擅自妄为行动!”封锁全国过境的地方,这事可大可少,没有傲皇的命令,他们可不敢乱来! 而且,为了追捕一个女人竟然连他们黑甲骑兵也出动了,会不会太过小题大作了? “这事由太后全力负责,你们不用害怕会受到谴责,而且别忘了,你们是太后的人,兵符一日在太后手上,你们就要听命于太后,别自动将自己归纳到傲皇的军力里。认清你们的主人是谁!” 苏云彩快步走回去,跃上自己的白马之下,瞥了身后的黑甲骑兵一眼,冷冷说道:“你们只管全力追捕风少灵就行了,傲皇那里有太后挡着,你们怕什么!” 说完,苏云彩便扬鞭策马而去了。 黑甲骑兵们虽也畏惧傲皇,但是他们可是属于太后那半壁兵符的士兵,不能不听从太后的命令! 而且追捕风少灵的命令是傲皇自己下达的,他们也只是遵从傲皇的命令太后才将他们派出来而已。 思前想后,黑甲骑兵们也跟在苏云彩身后策马而去了,目标是——风少灵的人头! …… “嗬!” 苏雪烟猛然惊醒,额头布满了大汗。 她不安地捂住狂跳绞痛的心脏,泪水‘啪嗒啪嗒’就掉落下来了,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呼吸着! 紫鸢,紫鸢,紫鸢……你在哪,你在哪……你在哪! 为什么要这么傻,为什么!!连你也走了,我还活着做什么…… “你醒了,坐上船过了这条大渡河,我们就能脱离晋王朝的边境了。”倾城细细地看着泪流满面的苏雪烟,静静地向她说明一切。 想安慰她,但是自己却不会说安慰的话,现在只能是这样,只能将她保护起来不让她再受伤害,这是他唯一能做的。 蓦然,苏雪烟揪着倾城的雪白的衣襟,死死的揪着,仿佛捉住一株救命草似的。 她哭泣着情绪失控地哀求道:“倾城,倾城……我求求你……我再求你一次好不好……我们回去,回去找紫鸢好不好,回去紫鸢那里,她一定……一定在等着我们去接她的!” 一定是这样,紫鸢一定在那里等着她回去,紫鸢不会丢下自己的,不会的,不会的!!! 倾城定定的看着苏雪烟良久才缓缓摇着头,第一次拒绝了她的请求。 他抬头看着已经完全亮起来的天空,淡淡地说道:“天亮了,她完成了她的承诺,回去她也不在了。” 一夜的时间,是她对他许下的承诺,也是她最后的时间。 “不会,不会,不会的!”苏雪烟再也承受不了过大的打击,情绪已经完全崩溃了。 她死命的揪着倾城的衣襟,摇晃着捶打着,嘶哑的呐喊道:“紫鸢没死,她没死,她不会有事的!将她还给我,将他们还给我,将他们还给我!” 不要走,不要离开她……求求你们都回来吧…… 倾城没有说话,任由着苏雪烟发泄着崩溃的情绪,与其抑压着心底,还不如发泄出来。 这一夜,对她的打击实在太大了,一言两语的安慰根本就于事无补。 苏雪烟的情绪太激动了,再加上一夜之间失去所有的打击让她肚里隐隐作痛,让她瞬间惨白了小脸。 肚里的胎儿让苏雪烟绽开了绝望的笑容,她死命的捂住肚子,如果可以,她真想将肚里的胎儿取出来将他活活掐死!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三章 吃下忘忧草,忘掉她 傲君烈毁去她的一切,杀死她身边所有的人,而她!竟然还怀上傲君烈的骨肉!、可耻可恨! 苏雪烟,你真该死,即使下十八层地狱也弥补不回你的罪孽! “怎么了?”察觉到苏雪烟的异常,倾城微微皱起英眉问道。 看着她惨白的小脸正想伸手为她把脉的时候,却被猛然挡住了,一脸惊慌的样子。 苏雪烟收回惊慌的表情,冷静的摇着头对倾城抱起道:“我没事,对不起倾城,我总是这样小孩子的脾气,事情已经发生了,明明根本都什么挽救不回来了,却还在无理取闹。我没事的,让我冷静一下就行了。” 苏雪烟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倾城,脸上的泪痕未干却已再无任何表情了,冷酷得不带一丝感情,仿佛不再是她了。 “我们要走了吗?”苏雪烟捂住不停绞痛的肚子,异常冷静的问道。 倾城总觉得苏雪烟有些不对劲,却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只是转头看向宽阔的大渡河点头道:“等船夫一来,我们就能走了。” 到时候,他会带她回天山,再也不让她下来了。 让她断绝世上的所有纷争,过上真正平静的生活。 “这样啊。”苏雪烟的声音从身后飘逸过来,倾城下意识转身看着她,却没想到她突然伸过头来。 她冰冷得吓人的唇覆上他的唇,冷得连心都颤栗起来了。 那一刻,倾城失神的脑里因为这个冰冷的吻而空白了。 蓦然,倾城睁大了眼睛猛然将身上的苏雪烟推开,手捂住喉咙咳嗽着。 清俊的脸容浮现妩媚的嫣红,俊美得让人惊艳,一身白衣仿佛也因此变成瑰丽的嫣红了。 “你喂我吃下什么了?”倾城皱起英眉,不敢置信的看着苏雪烟,不懂她究竟是怎么了。 一夜之间,连她也变了吗? “忘忧草。” 苏雪烟淡淡的说出三个字,看着从不怀疑自己的倾城,眼眶掉落出一颗晶莹的泪珠。 她僵硬扯笑道:“对不起倾城,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一直都知道,只是不说出来而已。倾城,你忘掉我吧,和我呆在一起,不会有好事情发生的。” “你,该是潇洒自由没人能够束缚你的雪衣剑客,而不是为了我画地为牢的倾城。” 这株忘忧草是紫鸢掉落下来的,结果被她捡到了。 她曾经懦弱的想过要不要自己吃下去? 这样她就可以忘掉一切不开心的事情了,但是……她不能吃,她不想忘记紫鸢他们。 她是自私的,所以她给倾城吃下了,逼他忘记自己,忘记一切。 做回那个无欲无求的倾城。 “你!”倾城想要说什么,可是体内的翻腾让他意识到再不将忘忧草逼出来就真的要忘记苏雪烟了。 他不要忘掉她,不要不要,心里千万个不要! 倾城蹲坐在地上,双手放在大腿上,闭目养神想要运气逼出体内的忘忧草,却被苏雪烟打断了。 “不要,倾城不要,忘了我,求求你忘了我。”苏雪烟扑倒在倾城身上,低泣地哀求道。 “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我被别的男人玩弄过了,我还怀上他的孩子,你还喜欢我做什么?我不干净了,配不上你。你不要为了我而放弃原来的你,忘掉我吧。” 她毁了好多好多人,现在她就只剩下倾城了,不能再有人为她而死了不能了,她会疯掉的。 她受不了了,所以倾城……对不起,对不起! 你的爱,她配不起……配不起啊! “不!”倾城额头已经出满了冷汗。 他艰难地挤出一个字,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体内的翻腾仿佛要将他的五脏六腑绞烂似的,有什么在脑海里游走着,渐渐麻木了大脑,仿佛有什么要溜走了! 不要,不要,不要消去他的记忆,他不愿意忘记! 苏雪烟仿佛听不见倾城那一声发自肺腑的‘不’。 她抚摸着倾城宛如天神的俊美俊容,忍着肚里的绞痛微微笑道:“倾城,我的真正名字不叫风少灵,我的真正名字叫苏雪烟,你不要记住,我只是不想对你有所隐瞒而已。” 说着,苏雪烟伸手撕去小脸上那张平凡普通的脸皮。 她曾经想过千千万万种撕落脸皮的情形,却没想到竟然是自己亲手撕落这张假面。 脸皮慢慢被苏雪烟剥落下来了,露出她原来的容貌。 秀气好看的黛眉,炯炯有神的星眸,小巧的鼻子,倾国倾城的绝美容貌。 她是美的,即使是现在如此狼狈的她依然美得让人目不转睛。 不单止是容貌上的美,还有一种更深沉的美,如飞蛾扑火般,明知前方等待的是死亡,却依然不顾一切的扑过去。 毒药般的美态。 “这才是我的真正脸容。”苏雪烟淡淡笑道,看着俊脸潮红难受不已的倾城。 她主动倾过身体,奉上柔软的唇瓣让他抵住身体里的难受。 倾城猛然扳住苏雪烟的后脑勺,头一低,重重的覆上她的红唇。 不是缠绵的吻,而是抵抗体内翻腾痛楚的止痛药般,不断的吸吮着饥渴地品尝着,脑里不断不断念着,苏雪烟,苏雪烟,苏雪烟这三个字。 倾城就是倾城,即使面临到这一刻,他依然死心眼。 只要他认定的,即使是到死的那一刻,也是他认定的! 苏雪烟闭起双目,任由倾城发泄纠缠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唇上的力度渐渐轻下来了最后没有了,她张开眼睛一看,只见满头大汗,俊脸潮红的倾城已经昏厥过去了。 苏雪烟不舍的伸手擦干他额头上的冷汗,小声嘀咕着:“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即使没用,她也要说! 看着大渡河上,有船在靠岸了,船夫来了,苏雪烟吃力的拉起倾城身体,让他上了船。 接着再将自己身上仅有的首饰值钱的东西全部给了船夫,紧张万分的叮嘱道:“请你立刻开船,送这位公子过河。这船我替他包了,请你一定要好好看着他,这是我全部的首饰了,应该不少钱,谢谢你了。” 船夫是个老实人,拿了苏雪烟的钱就划船走了,带着船上的倾城,远离苏雪烟。 苏雪烟眼睁睁地看着倾城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她又是笑又是哭的,手捂住不断绞痛的肚子凄凄然然地奔跑着,跌跌撞撞的声音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来似的。 但是她现在不能倒下来,她要跑得远一点,再远一点,让傲君烈的人找不到倾城,让倾城安全渡河—— 跑吧,苏雪烟,这是你唯一能做的了,这是你唯一赎罪的方法了! 苏雪烟跑进一则树林。 她跌跌撞撞地扶着树木一步步艰难地走着,额头出满了细细的薄汗,肚子痛得仿佛有什么东西快要滑出来似的。 她知道……她知道这个胎儿也要离开自己了,也好,也好啊,跟着她不会好过的,还不如早点投胎转世为人! 体力不支的苏雪烟跌倒在地上了。 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又跌下去了,手上沾满了淤泥,明明该是痛得要命要死的,可是这一刻她的脑海竟然无比的清晰,或许是死前的回光返照吧! 苏雪烟脑里清晰的浮出一些画面,她记得,这是上辈子自己的记忆。 父亲苏尉迟为傲君烈打下了整个江山之后,曾经有一次去雪涟殿为自己说出这一切的玄机,明明她早已淡忘掉的记忆,为什么此刻她会如此清晰想起来? 父亲……你还好吗? “烟儿,你好奇爹为什么能够让紫皇,陵皇和洛皇失败吗?呵呵,爹还是宝刀未老的啊!”那时候的苏尉迟笑得无比春风得意。 男人嘛,即使是上了年纪还是喜欢挣强好胜的。 “嗯,烟儿想要知道。”其实那时候的她,身体已经弱得不堪一击的了,却还是强颜欢笑。 “呵呵,好那爹就说给你听,这可是连傲皇都不知道的事情啊,谁叫你是爹的宝贝女儿,爹就告诉你。” “……” “……” “……”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爹当年就是靠这样而收复整个天下的,她记起来了,记起来了! 趴伏在泥土上的苏雪烟不甘心地将手插如剩下的淤泥中,死死的揪着。 她想要站起来想要变得强大,想要为他们报仇,想要杀死苏云彩,想要刀割傲君烈,想要……报复整个天下! “啊!”苏雪烟趴伏在地上仰头不甘心的大喊着,站起来站起来。 为什么……站不起来……给她一点力量,再让她撑下去啊! 只要一点点时间就好,再让她多活一会儿,她……她定要傲君烈付出惨重的代价! ‘呼’,一声狼啸伴随着苏雪烟的呐喊贯彻了整座山林,一只比老虎还要大的赤红色狼王飞奔到趴伏在地上的苏雪烟身前。 赤红的兽瞳死死的瞪着她绝美的小脸,仿佛下一刻就要长大血盘大嘴撕裂她似的。 苏雪烟不知道该不该害怕,但是她已经没力气去害怕了。 她好累好累,快要倒下来了,但是好不甘心啊,好不甘心啊……好不甘心! 正文 第二百二十四章 无双妖后 “真是的,哪里都在吵囔囔,连夜哥也不让孤睡个好觉吗?”树林的最深处缓缓走出一个妖孽非凡的男子。 一身赤红色的火袍更显得妖孽邪美,一头火红耀眼的红发放荡不羁。 男人长得不单止妖孽邪美,身上所显发出来的显赫气势高贵得让人不敢抬头瞻望。 红衣红发的男人走到苏雪烟面前,眯起红色的妖瞳,居高临下残酷地盯着她绝美的脸容,不发一语。 “救我,救我……”苏雪烟伸手艰难地握住男人的脚踝,虚弱的喊道。 这个人,能救得了她,能! “凭什么?”红衣红发的男人残酷的问道,磁性的声音好听却没有丝毫感情。 “凭我……是苏雪烟,凭你是洛皇洛夜!”苏雪烟仰头毫不畏惧的直勾勾地看着红衣红发的男子,喊出自己唯一的筹码! 爹说过,洛皇洛夜是妖孽转世,拥有世间凡人所没有的特征,红发红瞳…… 四年后,凤凰洛皇城。 四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却能改变很多事情。 对于整个凤凰洛皇城来说,这四年是个极大的动荡洗盘。 皇室里的内部成员被完全清洗了一遍,最大规模的一次一共废除了上百余名皇室的成员,其中有不少显贵的家族和黄马褂,大范围罢黜凤凰洛皇城内部的腐败之风。 在凤凰洛皇城这一场皇室成员权力的清洗盘点中,洛皇可以说是已经策划了很久。 因为皇室成员牵连的范围太广,一个处理不甚,或者连凤凰洛的根基都会被动摇。 而这次洛皇明显是有备而来,不单止将皇室里面没用的黄马褂全数罢黜了,连凤凰洛里根基深厚稳固的四大家族也被洛皇完全控制住。 这四年的时间对于整个凤凰洛皇城来说,可以说是政治权力军事上的改朝换代。 洛皇洛夜真正将内部四分五散的凤凰洛完全凑拼起来,也将其主要的军事能力权力完全掌控在手中,不再受皇室贵族四大家族的牵制了。 凤凰洛,受历史的迁变繁育,渐渐成为一个多方制度的南方大国。 第一代洛皇也就是凤凰洛的开创者,借助了来自四方贵族的少年首领里的军事力量,打下了凤凰洛这一壁争霸南方的江山。 最后自立为洛皇,开创了凤凰洛的繁华景治时代。 而四方贵族的少年首领也被册封为开国功臣,赐予以凤凰洛皇城为核心的四方领地为封地,册封为侯王。 四方贵族的少年首领都是第一代洛皇的好友,感情至深至厚,从无叛乱之心,是难得的患难功臣。 传说,第一代洛皇不单止雄才伟略,聪明绝顶,更是心怀整个天下,其耀眼的锋芒让那时已经少有作为的四方贵族的少年首领们,甘愿为第一代洛皇一人俯首称臣,与他打拼整个天下。 也因此谱写了一则让千千万万子民津津乐道的少年君王与少年豪族的光辉事迹。 经过历史岁月的推磨,四方家族已经成为凤凰洛的核心权贵显赫的四大家族,也是洛皇洛夜又爱又恨的四方势力! 上官家族,被誉为第一代洛皇的鬼才军师。 现在上官家族的掌权人是上官雅风,也是个了不起的少年军事鬼才,唯独不爱受到朝廷政治的牵制。封为东方青龙之王。 凤家族,被誉为第一代洛皇的天才政治家,现在凤家族的掌权人是凤仙。 他可以说是凤家族里的传奇,十岁便登上掌权人的宝座,将整个凤家族掌控在手中,是白年难得一见的政治天才,也因此自视甚高,甚至连洛皇洛夜也不放在眼里! 封为南方朱雀之王。 战家族,被誉为第一代洛皇的修罗战神,现在战家族的掌权人是战荆,是个十五岁却连马都不会骑的废物领袖。 据说长年卧病在床,连朝也不去上了,也因此在朝廷中很多人轻蔑战家族,甚至有人故意率兵去战家族封地之处闹事,却每次都无功而返。 甚至好几次被击溃得全军覆灭,而敌方的阵势却纹丝不动。 那被称为废物领袖的战荆,依然坐在骑兵中央的观望轿子里举杯作乐,丝毫不把战争当做一回事。 战荆究竟是废物还是战神,无人得知。封为西方白虎之王。 闇家族,被誉为第一代洛皇的最强后盾。 现在闇家族的掌权人是闇霄皇,拥有与整个凤凰洛匹对军事能力,专门调教黑暗的杀手家族。 家族内部支线众多是个结构极为复杂的黑暗家族,从其内部调教出来的杀手都是超越人类极限的怪物,拥有全天下闇系最高荣誉的杀手家族。 闇霄皇十三岁便一直站在闇家族最高端之处,俯视整个天下。 传说他一人能匹敌万人,从来无人能与他做对手。 他的存在挑战了神与魔的界限,是个极为神秘的少年杀手!封为北方玄武之王。 凤凰洛极具传奇性的四大家族,里面拥有让天下君王羡慕垂涎的鬼才将相,也拥有连一国君王都为之忌惮的超卓能力。 凤凰洛的四方家族是胜利与败北的关键所在,也是洛皇洛夜一直想要拉拢的势力。 至洛皇洛夜十三岁登基开始,便与四方家族里的掌权人展开一连串的明争暗斗。 加之凤凰洛内部的动荡腐败之风,年仅十三岁的洛皇处处被束手束脚,完全被牵制得不能动弹。 正当所有人包括四方家族的人都以为洛皇要完蛋的时候,他却猛然出手反击,而且每一击都是完全致命,出手够快够狠够准。 十四岁那年他一连抄斩了四个显赫贪污已久的大家族,一共抄收了几十万砖黄金,全数充当国富。 十五岁那年他第一次带兵出征收复了边方的叛变之众,收复丢失的城池不止还将五万叛乱士兵收入囊中。 洛皇洛夜也因此一战成名,威赫天下! 十六岁那年他开始将兵权四散的凤凰洛,慢慢将分散在各大贵族里的军力收集在自己手中。 他不断带兵出征诛杀拥权不放的公爵,贬下违抗军命的藩王,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洛皇便将兵权分散的凤凰洛四分之二兵力掌控在手中。 从今以后再也无人敢少看这位少年君王,也无人敢挑战洛皇的底线。 除了四方家族的人之外,四方家族掌控了凤凰洛另外的四分之二的兵权,也就是说完全可以与洛皇匹敌的军力。 洛皇和四方家族里的人都是极为聪明的人,他们谁也没有贸然出手,而是沉住气依然坐山观虎斗。 凤凰洛可谓是四国当中局势最混乱,内部最腐败,皇室最猖狂的国家。 从来没有人认为十三岁登基的洛皇能够治理这个混乱不堪的国家,更没有人想到他竟然能活下来,没有被其他皇室的人暗杀掉。 洛皇能做到如此地步已经超出众人意料的范围,但是显然!洛皇的野心比想象中要大很多。 十七岁那年他开始极力推广百姓耕地种田,不再出兵打仗,而是全力发展国家的经济和政治能力,不断屯存国富,安国政民。 三年的时间,他只是个年仅二十岁的少年君王,却已经让内忧外乱的凤凰洛耳目一新。 从十三岁登基开始直到二十岁,短短的七年时间,他惩治腐败之风,收复叛乱的领地,拢集兵权,壮大国富,安治民生。 他渐渐强大凤凰洛,也从一名十三岁的孩童走到二十岁帝王的巅峰。 只是这样的洛皇实力还不够强大,不能与其余三皇匹敌,还差……还差迟迟不能归顺的四方家族。 若能将四方家族的人归顺,若能得到他们手上的兵权,若能取得他们的忠心,若能将他们超卓的能力善加利用,凤凰洛一边倒的局势会完全改变,应该说,全天下都面临重新的洗盘。 孰强孰弱的凤凰洛,有了真正强大的君王,关键只在四方家族手中! 而仿佛有天外神明的保佑般,二十岁的洛皇从山林中救回了一名神秘女子。 这名女子短短在四年的时间中,从一名地位低下的秀女登上一国之母皇后的宝座!是个极具传奇性的女子。 她貌比天仙,静若仙子下凡,动若妖姬降临,一袭红霞锦裳艳射四方。 曾经凤凰洛皇城中的子民有幸一睹其倾国倾城之姿,均是过目不能忘,婀娜多姿妩媚动人,眉宇之间的冷漠聪明绝非平凡之人。 她不比一般女子,聪慧得连洛皇也被她折服了,四年时间里她不单止登上国母宝座,更是帮助洛皇平治内乱。 小有诛杀六宫妃嫔,大有皇室谋权政变,最后甚至帮助洛皇收复一直不肯低头的四方家族,取得四方家族全面的俯首帮助,以及对洛皇来说极为奢侈的忠心! 得到四方家族的忠心,等同得到一个新的凤凰洛大国,洛皇更是如虎添翼。 而这位女子也被封赏为皇后,赐名:无双妖后,对她尊敬不已。 而这位手段高超,聪明绝顶的妖后也让世人讨论得津津有味,纷纷感叹为女中豪杰。 厉害的人物从来就不分男女,这位女性的妖后就是最好的例子,她出生不明,地位低下,却依然能权倾天下,踏入权力的云端,也完全改变了凤凰洛险峻之地!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五章 心狠手辣 短短的几年时间,凤凰洛得到历史性的完全洗盘。 能人将相的四方家族,手段强悍的洛皇,以及智比天高的妖后,天下四分局势越来越紧张。 四位野心强大的君王也开始蠢蠢欲动,平静的天下将会掀起一场血腥动荡的纷争。 天下之皇归于何方,已经无人能全胜的把握了—— …… 凤凰洛皇宫,乾坤宫中。 乾坤殿是历代皇后居住的地方,正中是宽九间的庑殿顶重檐大殿,两侧有联檐通脊的殿阁伸展而出,四隅各有一个高大的角亭。 这一组建筑称五凤楼,巍峨壮丽、气势浑朴。 进午门,经过一个大庭院,再过金水桥,入殿门,即是乾坤宫的三大殿,母仪在前,椒房居中,静和在后,依次建筑在一个呈工字形的高大基台上。 分三层,用汉白玉砌筑而成。 每层当中都有石雕御路,边上都扮饰有栏板、望柱和龙凤交缠。 据第一代洛皇建造时候曾经命人统计过,共有透雕栏板一千一百一十四块,刻有云龙翔风图案的望柱一千四百六十根。 龙头一千一百三十八个,凤身一千一百个。 这些石雕粉饰,反应了凤凰洛里超卓的雕刻能力。 同时,在结构功效上又起着排水的作用。 栏板下,以及望校上伸出的龙头口中,都刻有小洞口。每当下雨,水由龙头流出,好似千龙喷水,蔚为大观。 乾坤宫静和殿,是皇后就寝换衣的地方,宽广而明亮,依山傍水的冬暖夏凉,可谓是舒服怡人。 一袭彩霞红衣披上身,这彩霞绸缎,每年只产十丈,只有皇族中人才有资格穿,而红色也只有洛皇和皇后才能够穿戴。 两名宫女们分别在左右两侧为皇后束上红玉锦带,纤细的腰断变得更婀娜多姿,穿衣完毕之后,宫女们又侍候皇后落座于华锦的座椅之上。 这时两旁的小太监则是捧着一盘小木盘低头走上前。 里面摆满了各种奢华极致精美的发饰首饰头饰,流光灿烂得让人睁不开眼睛,全都是奢侈之品。 据说皇后要求极高,非个中极品她甚至连看也不会看一眼。 宫里从来无人敢与她穿戴同样颜色的头饰,因为她们还想活命,若得罪这位连洛皇都尊敬三分的妖后,下场就只有,死! 妖后虽然美艳无双,妩媚动人,一双宛如琉璃宝石的星眸,更是漂亮得让人发痴傻愣。 但是为人却心狠手辣,经常以杀人折磨为乐,因此才会被称为妖后。 但是她又聪明绝顶,而且还为洛皇添育了一皇子,地位稳固无人能够动摇。 皇宫里更无女子是她的对手,不!连男子也畏惧她三分! 短短四年时间她能从一名秀女爬到皇后的巅峰,可想而知她的手段有多高超。 不管是狐媚之术还是治国之能,都让人叹为观止。 可惜是名女子了,若是男儿身,又是个怎么威赫天下的厉害角色! 端坐在柔软的座椅之上的苏雪烟斜瞥了一眼两旁小太监木盘上的各种饰品,红唇微启,清声的说道:“上品。” 上品均是用纯金雕铸而成的奢侈饰品,分别为两支步步生莲的簪珥步摇,四支是累金丝攒东珠凤钗。 四支是以圆润剔透的珍珠为题贯白珠挂桂枝,双耳戴上金莲华的钻环。 再加上一条八宝玉珠项链,手指戴上一个金光灿烂镶满流光溢彩宝石的‘护甲’。 单是一套上品配饰,奢华得让六宫妃嫔眼红羡慕不已! 苏雪烟戴上金光灿烂的‘护甲’之后,看着铜镜中美艳得让天地失色的自己,毫无一丝感觉。 黛眉之间萦绕着冷冽如冰的寒意,让服侍在她周围的宫女太监们都忍不住缩起肩膀。 生怕这位千金尊贵的妖后一个不开心,拿他们开刀! 正当众人心惊胆颤搞不懂苏雪烟心中的心思之时,一名在殿外守卫的黑衣侍卫匆匆忙忙地跑进来。 禀告道:“皇后娘娘,殿外有虞贵妃的宫女进贡。” “大胆,没看到皇后正在梳妆画眉吗?竟然还敢前来打扰,不想活了是不是?”小太监连忙出声怒喝道,生怕惹得苏雪烟不愉快了,他们这群人都吃不着兜着走! 皇后杀人的样子,他们曾经有幸目睹过一次,残忍的手段比洛皇有过之而无不及。简直就是女中的豪杰。 难以想象一个弱质纤纤的女子,亲眼目睹头断血流的景象,脸上却毫无一丝惊慌波澜,反而笑得妖艳绝美。 犹如妖姬降临。 宫女颤抖着手为苏雪烟眉间点缀上一点胭脂朱红,圣丽绝美的小脸呈现一种近乎于堕落妖冶的美感。 难以用语言言喻那种美态,只是感觉此时此刻的心神都被她束缚住,挣扎不开了! “那……属下现在就赶她走!”黑衣侍卫不再多说什么了,小太监的提醒已经很明显了,今早的妖后心情并不好,少惹为妙。 “慢着。” 一直不言语的苏雪烟轻缓出声了。 她轻扬起手挥退服侍在左右的宫女们,缓缓从座椅上站起来,纤细的双臂一挥,红色彩霞锦袍,两端长长的衣袖随着她的动作而飘扬起来。 红霞划破空气像是幻变出层层七色彩虹,大气磅薄气势凛然,让人不禁屏住气息,连心跳的频率都变得缓慢起来。 这一刻仿佛被静止住似的,殿里众人的目光都投射在已经走出来的苏雪烟身上。 她眉间的那一点朱红,红得更妖艳了! “让她进来吧。”苏雪烟在宫女们的搀扶下,缓缓走出来,面无表情的吩咐道。 清脆的声音犹如黄莺之声,动听醉人。 “是,属下遵命!”黑衣侍卫连忙收回视线,毕恭毕敬地回复道,接着便退出去让外面晋见的宫女进来了。 苏雪烟在两旁宫女的搀扶之下,走到殿中央的软塌之上,身姿轻盈地坐下来。 一旁的小太监连忙捧上刚刚沏好的龙井茶让苏雪烟清润喉咙,另外一旁的宫女则是煽动着葵扇为苏雪烟乘凉。 软塌的桌面上摆满了新鲜做好的糕点糖果燕窝甜品,全都是至贵至奢侈的膳食。 殿外等候多时的虞贵妃宫女缓步走进殿中了。 她低垂下头,毕恭毕敬的向端坐在软塌之上的苏雪烟请安道:“奴婢参见皇后,皇后千岁吉祥。” 苏雪烟轻吹着杯中热气滚滚的龙井茶,星眸半敛蝶翼般的睫毛微微颤动着。 在她雪白的肌肤上投出贝扇的阴影,好看极了,举手投足之间尽是优雅的贵气。 她轻声唤道:“起来吧。” 眼睛却看也没有看宫女一眼。 “谢皇后千岁。”宫女起身却不敢贸然抬起头,瞻仰苏雪烟的圣颜。 只是说道:“这是虞贵妃奉献给皇后千岁的凝肌胭脂,恳请皇后千岁接纳。” “哦?”苏雪烟应了一声,不太感兴趣地命令道:“那就呈上来让本宫看看吧。” 苏雪烟温柔醉人的声音让宫女的脚步都飘然起来了。 她走上前将手中昂贵的锦盒摆递到苏雪烟面前,一副卑微的姿态恳请苏雪烟接纳。 可苏雪烟却没有接过来,只是放下手中的茶杯,单手撑着下颚,眉目含笑地望着面前的宫女,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无人知道苏雪烟究竟有何意图,她的心思总是变幻莫测,谁也不敢自作聪明去乱猜测。 “奴婢贱名叫小翠。”宫女不敢作假,老实的说道。 “小翠?”苏雪烟的声音徒然冰冷了下来,圣丽绝色的小脸也镀上了一层薄冰。 小翠根本不懂究竟哪里惹怒了苏雪烟,小脸就被苏雪烟握捏提起来了,对上她冰冷的星眸,心猛然抖嗦起来了,吓得快要尖叫出声了! 这就是妖后,喜怒反常的妖后。 时而温柔,时而冰冷吓人,让人根本无从探究! “你这可不是贱名,而你不配用这个名字。”苏雪烟捏着小翠瘦削的下巴,冷冷的说道,盯着她稍微有些姿色的容貌,清冷的星眸闪过一丝骇人的杀意。 她忽然轻柔地抚弄着小翠光洁的小脸,手指上尖锐的‘护甲’在她脸上划出了一道细细的血痕。 苏雪烟淡然笑道:“虽然长得不是天姿国色,但也算是秀色可餐,可惜本宫不喜欢你的名字,你说该怎么办才好?” 小翠,是啊,幼年陪伴苏雪烟左右的丫鬟小翠已经死了。 天下再无第二个小翠了,她也不许有第二个小翠。 “奴……奴婢改名,现在就立刻改名……叫什么都可以的,只要皇后千岁喜欢就行。”小翠再傻都听得出苏雪烟语气中的杀意,她慌忙急切地求饶道。 小翠誓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因为这个平凡的名字而得罪了这位妖后! 苏雪烟摇头冷笑,星眸充满了嘲讽看着面前不断求饶保命的小翠。 冷然轻蔑道:“名字取自于父母,而你现在却因保命而抛弃自己的名字。若有一天你同样为了活命,岂不是连自己的父母都要杀掉了?贪生怕死之人,本宫更为之厌恶,来人,拖她出去斩了。” 她刚刚已经给了她一次机会了,她偏偏不懂得利用,愚蠢。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六章 玩弄人心 “不要……皇后千岁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您就大发慈悲饶了奴婢一命吧,求求您了。”小翠拼命地向苏雪烟磕头请罪,不愿意就这样被斩掉脑袋。 只是一个名字,只是一个名字而已,这妖后也太狠心了吧! 苏雪烟却恍若未闻,依然细细品尝着杯中清香的龙井茶,优哉游哉的样子,丝毫不感觉自己有哪里做错了,错的事情,她已不会再做了,她只会做对的事情,“不用向本宫求饶,你的罪不单止是名字上,还有其它的罪。”苏雪烟捻起一块糕点优雅地放入嘴中细细嚼吃着,甜得发腻的糕点因刚才清香的龙井茶而冲淡了,口腔中一片香甜。 这时,两名黑衣侍卫走进来加起小翠将她强行拖拉出去了,期间不小心打翻了虞贵妃进贡过来的贡品,一盒珍贵的凝肌胭脂全数倒洒在红色的地毯上了,地毯忽然化起一连串的白色泡沫,融合了一大块地毯,那贡品有毒,而且还是剧毒! 小翠顿时突兀瞪大眼睛,黑色的眼珠子快要挤掉出来了,不敢置信地看着被渐渐吞噬的地毯,浑身抖得不能自持了,这时苏雪烟已经从软塌上走下来了,悠悠然的移步到小翠面前,抬高她被自己的‘护甲’划破的脸蛋,轻轻叹息道:“可怜的孩子,你只是被虞贵妃当成替死鬼而已,毁了本宫的容貌,她自然就能上位。毁不了,那么所有的过错都会推拒你的身上,她依然毫无一丝损失。” “本宫早点了结你,总比你继续呆在宫里被人利用,你说是不是?” 后宫妃嫔的争斗对她来说不过是争宠的戏码罢了,真正要她用心的是洛皇内部的问题。 不过正好这段时间无聊,她兴许该要好好治理一下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妃嫔们了。 “我……我……”小翠不知道该要说什么。 虞贵妃一直从收纳她开始就对她很好的,可是现在回想起来仿佛一切都是假象……都是假象。 皇宫果然是聚满阴森恐怖的人的地方,她低垂下头不再做任何反抗,认罪了,“请皇后千岁处死小翠。” 反正回去之后,虞贵妃也不会放过她,还不如死在这位妖后手上,都是死而已。 “不求饶?”苏雪烟饶有兴趣的看着被两名黑衣侍卫架起来的小翠,轻细的声音冷冷的问道。 星眸中的寒冰慢慢溶解开来了。 “求饶有用吗?”都死到临头了,小翠也忘了尊贵之分了,敢挺直腰间直望着苏雪烟。 那一刻她有些失神了,不禁感叹,好美的女子,怪不得六宫妃嫔都对她又惧又妒,确实是美得让天下的女子都为之羡慕。 这样绝色美丽的女子,就是凶残的妖后吗? 明明外表完全联想不到凶残两个字。 苏雪烟蓦然轻笑起来了,看着小翠的星眸也略带一丝赏识。 只不过——她抬起小翠的脸蛋,轻声安抚道:“确实是没用,不过,你的命在本宫手中,我要你生便是生,我要你死,你即使想活着也不能活。” “不过看你还挺聪慧,本宫就带你去玩个游戏吧,做得好了,让本宫高兴了,你就能活下去。” “不过——”苏雪烟倾下曼妙的身段,在小翠耳畔冷声警告道:“做得不好,本宫不但要将你碎尸万段,跺成肉酱,更会将你家中九族全部诛杀,你可要衡量清楚啊。” 妖后,最喜欢玩弄人的心思了。 …… 央雨殿,虞贵妃居住的宫殿,面积还不及苏雪烟的乾坤宫里的静和殿大呢,也难怪她会心生不甘。 闲着无聊的苏雪烟正想找乐子,现在可不,乐子都自动送上来了。 她领着一行人直接就登堂入室了,丝毫没有顾忌虞贵妃惊恐的表情,或者她更享受看到她惊恐的表情。 在这四年里,她懂得一个道理,若自己痛苦了,就让令自己痛苦的人,痛上上千倍,万倍。 慢慢将那人一刀刀凌迟而死,这感觉,比一刀杀了他还要来得舒爽。 你可以慢慢欣赏他死前痛苦的样子,看着鲜红的血一滴滴直到血染地面。 那一刻你才会感觉到,积压在心头的仇恨,会慢慢随着血液而消去! 苏雪烟从秀女一路爬上来最后到皇后之位,虽听起来很简单让世人津津乐道,可是其中过程里的艰苦又有谁知道? 权力的巅峰,或者对于一名女子来说,皇后之位便是权力的巅峰,但是对于苏雪烟来说——不够! 她要要得更多,她要洛夜变得更强,她要将凤凰洛所有障碍一一铲除掉,她要介入洛夜的政治军事,她要与他一同掌控整个凤凰洛。 接着——便是整个天下! 苏雪烟的野心之大,旁人或许不知,但是洛皇却知道。 也是因为知道,所以当初在山林间他选择救苏雪烟,不过也是将她抛进另一个狼群里而已。 那时候的洛夜字留下一句话给一无所有的苏雪烟,“想要权力,那就靠自己的本事爬到孤的面前,扳倒所有人让孤看到你,孤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而那时候的苏雪烟,明明已经一无所有了却狂妄得很。 她也回了洛夜一句,“洛夜,我很快就会站在你的面前,而到时候的我,要的不单止是凤凰洛,我要的是整个天下!” 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掩饰自己的野心。 而苏雪烟也兑现了自己的话,用尽各种残忍的手段,诡计暗算。 曾经她不屑去做的事情,她都一一做过了,只为得到更大的权力,只为她心中无法弥补的黑洞,只为她已经死去的生命。 或许从那一刻开始,她就不算是活着了,只不过是行尸走肉而已。 权力之大,恨意之深,不是一个凤凰洛能够抵补得了的,她要的是——血洗整个晋王朝,以他们的血祭拜她最重要的亲人。 虞贵妃有些惊恐苏雪烟的突如其来,更是在看到跟随在她身后的小翠之时,脸色已经完全苍白起来了。 她强颜欢笑地走上前,亲昵的问好:“姐姐怎么突然有空大驾光临,让妹妹都来不及准备了。” 轻言巧语,一向都是宫中女人最爱的一套,可是苏雪烟却偏偏厌恶得很! 冷冷地瞟了秀美动人的虞贵妃一眼,苏雪烟没有说话,直接掠过她,坐到正中的主人位置之上。 恍如将真正的殿中的主人虞贵妃视作为空气似的,嚣张高傲得很!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为姐姐奉茶。”虞贵妃何等人也,即使是苏雪烟如此藐视,她依然笑得欢天喜地,纯真不已。 苏雪烟心中冷笑不已,对于六宫妃嫔的伪装,她早已见惯了。 虽然无聊,但是今天的她心情很不好,所以该要找人发泄一下情绪。 六宫对洛皇来说不过是个高级的妓院,而对她来说不过就是发泄怒火的地方! “不用了,本宫喝不惯这里的粗茶。”苏雪烟清声打断道,扬起长长的衣袖,靠在椅背上单手撑着下颚好整以暇地看着不安的小翠。 含笑道:“本宫今日心情不好,刚想到个乐子,所以第一时间便来找妹妹一同玩乐了,妹妹可要好好地玩这个乐子啊。” 苏雪烟温柔醉人的声音很动听,却没由来地让虞贵妃感到一阵心寒,抖声问道:“不知……姐姐口中说的乐子是……是什么?” 据说,妖后的乐趣就是杀人折磨而已…… “没有什么特别的,是一个任何人都会玩的本能游戏。”苏雪烟吃着小太监从乾坤宫里带出来的糕点,悠悠然地轻笑道:“是个二选一的生存游戏。” “来,将东西呈上来。”苏雪烟星眸含笑地说着骇人的话,绝美的容颜风情万种的,却暗藏无尽的杀意! 几名黑衣侍卫呈上两把锋利的大刀。 一把递给还在呆滞发愣的小翠,而另外一把却没有递给虞贵妃,只是忽然将娇滴滴的虞贵妃按落跪在地上。 让她挣扎不能,只能大声惊恐道:“姐姐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说明是生存游戏嘛,当然有生有死。”苏雪烟吃着甜腻的糕点,看着跪在地上的虞贵妃微笑道。 “而谁生谁死,则由本宫来选择,这就是本宫口中说的乐子,妹妹可真是蠢钝啊!” 说完,苏雪烟瞟了一眼拿着白光闪闪的大刀,呆滞抖嗦的小翠,沉下绝美的小脸,冷声喝道:“愣着做什么,本宫的话忘记了?斩掉虞贵妃的人头,将她的人头递到本宫面前,你就能免于一死,要不然——本宫要你死得更惨!” 若连这么简单的小事也做不来,那么她就没有生存下去的资格了。 “姐姐,你……你在说什么……我……我是贵妃,洛皇的妃子,怎么可以死在一名低贱的婢女手中!”虞贵妃拼命地挣扎着,奈何娇生惯养的她怎敌得过黑衣侍卫的力气呢? 徒劳无功而已! 苏雪烟仿佛在听着一名孩童在撒娇撒赖似的,不禁摇头失笑。 她缓缓从座椅上站起来,走到虞贵妃面前捧起她完美无瑕的脸蛋,啧啧称赞道:“多美的脸,毫无一丝瑕疵,美得连本宫也心痒起来了。”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七章 小皇子殿下 “所以本宫想要将你脖子上的这颗人头好好保藏起来,妹妹你就忍痛一下,将这颗人头让给本宫吧!” 最后一句话,苏雪烟浑身杀气俱现,一丝狠辣从漂亮的星眸中闪过! 敢上门挑战她的人,就要有承受后果的心理准备,她讨厌那些输不起的人! “不要……不要……你们放开我,你这个疯女人,你知道我爹是谁吗?你今日敢伤我半分,我爹定不会放过你!”虞贵妃慌乱不已,因此也投错了赌注。 “呵。”苏雪烟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似的,不可抑制地轻笑起来了。 银铃般的声音好听极了,让人联想不到她就是心狠手辣的妖后。 她摇头失望道:“连四大家族的人本宫都能压制得住,你爹算什么东西?不自量力的蠢女人,本宫真替你感到悲哀,你的命是自己奉上来的,本宫只是帮你接收而已!” 说完,苏雪烟便不再看垂死挣扎的虞贵妃,而是冷眼看着身旁已经不再抖嗦的小翠,命令道:“斩吧,不要让本宫说第三次,你该知道,机会从来都不是由天上掉下来,你识趣就该好好珍惜。” 机会只能从自己手中创造。 “是,皇后千岁。”此时此刻的小翠已经无比平静了,生死之间的抉择,正如苏雪烟所说的,机会只有一次。 小翠手握着锋利的大刀缓缓走到虞贵妃面前,手不停颤抖着,可脸却无比平静,应该说连心都静止下来了。 耳边不断听到虞贵妃求饶哭喊的声音,她只是回了一句,“皇后千岁说过,求饶是没用的。” 是啊,求饶只是弱者的行为,弱者根本就不能在这个皇宫里生存下去,所以求饶是无用的! 一刀斩下去,鲜血喷洒得四周都是,一颗人头掉落在地毯上了。 小翠身上脸上全都沾满了虞贵妃的鲜血,架着虞贵妃尸体的两名黑衣侍卫也被喷洒得一身都是,却无人敢出半句声音。 小翠弯下腰一手揪起虞贵妃的人头,笔直地走到苏雪烟面前,跪下来双手为她奉上,说道:“请皇后千岁过目。” 虞贵妃的人头甚至还滴着鲜血,双眼惊恐地大睁着,布满了死亡的血丝,嘴巴大大的张开,血拼命的从嘴里面流出来。 好一副骇人的画面,央雨殿的宫人们都被吓得昏厥过去了。 唯独苏雪烟的人依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来早已天不怕地不怕了,能跟随在妖后身边的人,又怎可能只是普通的奴才? 苏雪烟还真是欣赏了一番虞贵妃的死状,笑颜如花的满意点头,轻笑道:“真美、” “人美就连死的样子也是美的。你做得很好,本宫喜欢孺子可教的人,像虞贵妃这样愚蠢的女人,只适合做本宫的收藏品。以后你就跟在本宫身边,名字不要再叫小翠,就叫绿珠吧。” 苏雪烟便欣赏着虞贵妃还在滴血的人头,边品尝着清甜好吃的糕点,若有所思地提问道:“若以后本宫遇到危险,你会怎么办?” “粉身碎骨都要保护在皇后千岁身边,不让皇后千岁受到半丝伤害。”绿珠连想也没有想,毫不犹豫的直说道。 这就是妖后,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就像是毒瘾似的,一旦沾上便戒不掉了! 苏雪烟佛如得到新玩具的孩童般轻笑着,纯美无瑕的笑脸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她拉起浑身是血的绿珠,笑嘻嘻的说道:“也不是绝对要遵从本宫的意思的。如果你有足够强大的能力,你也可以试试看能不能扳倒本宫。当然,一旦失手了,本宫会让你死得更惨哦。” 说着,苏雪烟便清脆的欢笑着离开这个央雨殿。 银铃般的欢笑声之中,她留下一句冷血得吓人的话:“将央雨殿的奴才,全斩了。” 斩草不除根之事,她不会再做,她不会让自己再有后悔的机会! 摆驾回到乾坤宫里的母仪前殿里,里面的小太监一看见苏雪烟回来了,连忙走上前跪在地上,恭迎道:“欢迎皇后千岁回来,小皇子殿下已经在殿里等候多时了。” 小皇子殿下便是苏雪烟和洛夜的孩子,今年已三岁,却不同一般孩童。 他聪明有点吓人,宫里面的人都害怕这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皇子殿下,洛启。 “嗯。”苏雪烟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便走入殿里。 一进去便看到坐在软塌上身穿淡蓝色小锦袍,粉雕玉琢的俊俏小皇子。 饱满的额头,吹弹可破的肌肤,粉嘟嘟的小脸,嫣红的小嘴,再加上水灵灵的大眼睛,宜男宜女的长相,别说长得多纯真可爱了,简直让人爱不释手。 可是在纯真可爱的表面下,却不如外人想象中那么简单。 “亲爱的母后是去哪里了?”才三岁的洛启咬字清晰,甚至已经能写出上万余个字了。 天才神童也不过如此,他没有向苏雪烟跪安,反而直接问出自己心中的问题,怪异得很。 也是,身为洛皇与妖后的孩子,又怎么可能是平凡的普通娃儿呢? 苏雪烟走到软塌边上坐下来,倒下一杯茶自己轻轻品尝着,看了身旁的小小人儿洛启一眼,淡然笑道:“去找乐子了。” 洛启闻言,微微蹙起了淡淡的秀眉,白乎乎的小手拿起桌面上的糕点就放进嫣红的小嘴里吃着,狼吞虎咽的却丝毫不损其高贵的气质。 他脆生生的童音软糯糯的说道:“又去杀人了?” 刚才他在狼群里玩得太入迷了,害肚子都饿了。 “是啊,你要不要看看母后这次的收藏,可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儿。”苏雪烟丝毫不介意在洛启面前说起杀人血腥之事。 做她的儿子,就该有能人所不能的,若只是个普通的孩子怎能生存下去? “哼!” 洛启的小小鼻子不屑地低哼一声,丝毫不在乎苏雪烟是他的母后,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批评道:“母后嘴里所说的收藏品,都是些丑八怪,皇儿才不要收藏这些丑八怪,皇儿要的是威风凛然的收藏品!” 小小人儿洛启吃饱喝足了,拍了拍沾满糕点碎末的小手,挺起小胸脯,软糯糯的童音充满气势的说道:“皇儿要父皇身边的夜哥狼王的头!” 水灵灵的大眼睛闪烁着兴奋难耐的红光,仿佛夜哥的狼头已经到手似的。 夜哥,洛皇身边的守护神兽,是狼族里的狼王! 通体赤红,兽牙尖利连墙壁都能被它咬碎,身比老虎还要壮大,凶猛的程度能同时与数十头狮子搏杀,是只极具危险性的狼王。 只臣服于洛夜与苏雪烟他们两人之下。 其实这一点连洛夜也不禁惊讶起来,为什么夜哥会主动臣服于苏雪烟。 夜哥是狼族的王,是只极为高傲凶残的狼王,不可能会臣服在一个女人之下,后来洛夜才发现其中的玄机,原来苏雪烟每夜都会割血,以自己的血来喂祭这只不可一世高贵不已的狼王。 狼王贪恋苏雪烟甜美的血液,便渐渐选择臣服在苏雪烟之下。 夜哥很聪明,与其将苏雪烟咬死,还不如每夜喝她的血液来得痛快! 这只人人都畏惧的狼王夜哥,竟然在苏雪烟手下温顺得像只绵羊似的,让宫里的人啧啧称奇,对妖后是更加惧怕不已了。 连凶残的狼王都臣服在妖后脚下,难怪洛皇会对她格外重视。 苏雪烟微微浅笑,看着志气冲天的洛启很痛快地打击道:“那只夜哥可是你父皇的神兽,要是被斩了,估计你的小命也不保了。” “哼!” 洛启不屑的哼了一声,小小的身子敏捷地跳下高高的软塌,走到苏雪烟面前,炯亮的双瞳亮起火一般的渴望,灿烂了他可爱的小脸。 他勾起粉唇自信在握地说道:“在那之前,皇儿会先将父皇给扳倒的,到时候不单止连夜哥,就连是母后你也是属于本皇子的,到时候本皇子爱斩谁就斩谁!” 如此残酷的话竟然出自一个三岁的小皇子口中,该说什么才好? 惊悚?骇人?不可思议?或许都有吧。 洛启不是一般的孩子,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他的不平凡,而他也不甘于平凡。 从小被洛夜残酷冷血的教育耳染目濡之下,洛启潜在的嗜血性格也被激发出来了。 他喜欢混迹于狼群里面,与野狼玩耍,追捕他心爱的玩具,狼王夜哥。 洛启在狼群里玩耍,时不时身上都会被野狼咬伤,但是他却更欢喜了,血液流淌的感觉让他感到兴奋。 在他眼中的玩耍,在外人眼里却是名副其实的人与野兽的搏杀。 他们不明白一个三岁的孩子哪里的这样子力气,更不明白一个三岁的孩子哪里的这样子智慧,谁也不敢将可爱的小人儿洛启当成孩子来看。 他的残忍程度甚至比洛皇妖后还要恐怖得多,将来又是一位了不起的狠角色啊! “真冷血,那可是你的父皇。”苏雪烟轻轻摇着头,轻笑道,脸上没有一丝惊恐的神情,反而因洛启的话而感到放心。 这样就对了,她的孩子不能软弱,不能求人庇护。 她的孩子必须要自立自强,必须要站在万人之上而不露一丝惧意。 正文 第第二百二十八章 洛皇洛夜 要不然,她宁愿当初就将洛启掐死,总比日后看着他死好。 “哼。” 洛启不以为然的仰头软软低哼着,月牙眼笑眯眯地看着苏雪烟,肉嘟嘟的小脸都皱起来了,别提多可爱多惹人心怜了。 可说出来的话却—— “这些都是父皇教皇儿的,皇儿只是青出于蓝胜于蓝而已。”小小人儿洛启微微躬下腰,向苏雪烟正式行了一个礼,动作充满了显赫的贵气。 他挑起细细的淡眉,翘起粉嘟嘟的嘴唇,软糯糯的童音笑声道:“我亲爱的母后,我们都是一匹狼,狼与狼之间的相处,本该就是这样。” …… 夜已深了,乾坤宫的中央之殿椒房。 椒房殿是皇后休息的寝宫,里面均已冰玉砌成是个极为奢华的寝宫,凤凰洛的冰玉夏天通体发凉,即使不用任何祛暑的设备椒房殿依然清凉宜人。 而到了冬天的时候,通体透白的冰玉竟会变为赤红色的温玉,通体散发着热气比炭炉要来得暖和多了。 这座椒房殿可谓是洛皇送给皇后最奢侈的宫殿,当时可是眼红了不少宫里的人。 闷热的夏夜可是椒房殿中却依然保持清凉之气,凉爽得根本无需命人扇凉。 一袭彩霞红衣的苏雪烟坐在御花园外的贵妃椅上,发髻已经被解下来了,乌黑的发丝又长又柔顺,顺顺贴贴地铺在贵妃椅上的白色垫子上。 在月辉的辉耀之下闪闪发光,她眉目清冷地眺望着夜幕中一轮半月,嘴角勾出丝丝嘲讽之意。 手中紧握的白玉小酒杯猛然被她用力地捏碎,陶瓷碎片刺入手肉中,一丝丝鲜血溢出来了。 她没有立刻叫人进来为她止血疗伤,而是将滴血的小手举在空中,挡在银辉的半月之前,圣洁的半月仿佛也被她手上的血给沾污似的,隐隐发着嗜血的红光。 在黑夜中分外诡异吓人! ‘嚎’,一声狼王的咆哮在不远之处传过来。 夜哥从椒房殿的大红瓦顶之上猛然跳跃下来,气势凶狠的往苏雪烟的方向飞快地奔驰过去。 通体赤红的夜哥双眼闪烁着嗜血凶残的红光,它比老虎狮子长得还要壮大,狰狞着血盘大嘴,露出尖锐的狼牙滴着丝丝透明的液体。 不愧是洛皇身下的神兽,好骇人的一只狼王! 狼王夜哥奔跑到苏雪烟面前,赤红的兽瞳死死瞪着苏雪烟滴血的小手,血盆大嘴发出微弱的咆哮之声,仿佛是在向母亲撒娇的小狼儿似的,让人不可思议。 一只长得比老虎还要大的狼王竟然会对一名柔弱的女子,示弱! 看着乖巧的跪坐在自己跟前的狼王夜哥,苏雪烟不由自主的笑了笑。 她伸出没有受伤的小手顺手抚摸一下它巨大骇人的狼头,淡然说道:“想喝血吗?那就给你吧。” 说着,苏雪烟便将滴血的小手递到夜哥血盆大嘴中,任由着它吞噬着自己的血,丝毫也惧怕夜哥会突然发疯吞噬掉她的手臂,安心得很。 应该说是——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再让她感到害怕的了。 四年了,不知不觉就过去四年。 她以为自己会撑不下去的,但是她错估了心中的恨意,那种渗入骨髓融入血液里的恨意,让她根本一刻都停不下来。 每当夜深人静的黑夜里,心痛得她快要死去,唯有拿起刀一下一下割破自己的手臂,唯有让自己的身体更痛更难受,她才能熬过每个漫长的黑夜,也因此才会和狼王夜哥结下缘。 四年的时间,对她来说一刻都没有过去。 她一直都活在那个晚上,那个让她遭受出卖失去一切的晚上! 她的人,她的心,她的灵魂都停留在那个晚上中,走不出来了…… 再等等,紫鸢,恒儿,馨儿……再等等,很快很快就可以为你们报仇了! 夜哥舔舐干净苏雪烟手上的鲜血后,便趴伏在贵妃椅旁着,守着她,等着它的主人来。 苏雪烟小手上沾满了夜哥亮晶晶的唾沫,在月辉之下,她清晰的看到自己手心上被陶瓷割破的伤口正渐渐愈合起来了,很快就完全看不到伤口了,仿佛根本没有受过伤似的。 雪白的小手依然完美无暇,这就是狼王夜哥,这就是洛皇的神兽。 它的唾沫能愈合一切大小伤口,真的是神兽啊! 苏雪烟看着趴伏在一旁的狼王夜哥,它没有闭合起赤红的兽瞳,而是一直大大睁开警备着周围。 即使这里是它主人的皇宫,但也不代表能放低戒备。 夜哥很有灵性,也很聪明,它懂得勘测地形局势环境,也能察觉危机的气息,可以说是洛皇自登基继位以来,唯一信任的‘兄弟’! 十三岁的洛皇登基以来,夜哥为他击退了无数隐藏在黑暗中想要刺杀他的杀手。 又有谁能够想得到,十三岁的洛皇能完好无缺地存活下来,一半功劳都要归咎于夜哥的敏锐凶残! “人的忠心,还不如一只野兽的忠心。”苏雪烟勾起嘲讽的笑意,看着趴伏在地上的夜哥,对着站在走进来的红衣红发男人讥笑道。 “这本来就是事实。”洛夜独特充满磁性的声音,在黑夜中分外性感诱人。 他的声音一出,一直趴伏在地上的夜哥猛然站起来奔向他的方向,壮大的兽身直扑到他身上,惹得他‘呵呵呵’豪爽大笑。 就像是‘兄弟’玩耍般,洛夜只信任夜哥,即使夜哥只是一只兽。 安抚完夜哥,洛夜才缓缓迈着慵懒的步伐走到苏雪烟身边。 在月色的辉耀之下,洛夜美得近乎于火红的妖孽,烈火般的红发用金铜三环束着。 他不喜爱皇冠更不爱束发,妖红的眼瞳在银色的月辉下,炯炯有神地灵动着,佛如流动的血液般,红得惊人,红得惊心! 俊脸雪白无暇,如陶瓷般没有一丝血色,唇形好看的嘴唇却丰泽红润,如此诡异的衬托下之,洛夜长得真的很像妖孽。 又俊又美,却充满了妖孽般的邪气,就像是地狱里的魔,邪气得让人心惊胆颤的! “在这世上,一旦相信人了,输的最惨只会是自己。”洛夜居高临下俯视着坐在贵妃椅上的苏雪烟,红润的朱唇微微翘起,火红的发丝在黑夜中随风飘舞。 此刻的他邪美得让人心神俱惊。 苏雪烟莞尔一笑,绝美的小脸因灿烂的笑容而变得更加灵艳动人了。 她毫不畏惧仰头直视站在她面前的洛夜,眉目含笑地问道:“那么你相信我吗?” “相信你,孤还不如去相信四方家族的人。”洛夜冷哼一声,毫不犹豫地戳破苏雪烟的伪装。 他倾下修长的身体,大手勾起苏雪烟绝色的小脸,火红的长发在她面前晃动着。 他盯着她绝美的小脸,磁性的声音缓缓说道:“你和孤都是同一种人,你的野心有多大孤会不知道吗?不过也正因为你这份野心,孤才喜欢!” “唯有有野心的人才能不断壮大,孤从来都讨厌弱者。” 闻言,苏雪烟蓦然一笑。 她揪起洛夜垂落下来的红发,放在雪白的手心中把玩着,清声说道:“因为弱者只会被强者吞噬。” 蓦然,苏雪烟手心一紧,用力的拉扯着洛夜的红发,脸色冷冽如冰。 她冷声的问道:“那么我能吞噬掉你吗?” 这样,整个凤凰洛都会是她的! 一缕头发被苏雪烟用力地拉扯着,洛夜却依然面不改色的,甚至还伸出手按住苏雪烟雪白的小手,加重了她手中的力度。 头发被扯得都快要剥落下来了,他却云淡轻风地笑声道:“力度太小了,孤不是教过你,一旦捉住敌人的弱点就要迅速给敌人致命的一击,光是这一点,你就注定吞噬不掉孤。” “小烟儿,对上孤,你还需要再磨砺一下。” 说着,洛夜按住苏雪烟的小手,大手用力一拉,她手中的一缕发丝被完全拉扯下来了,红色长长的发丝在她雪白的小手中,视觉上的强烈对比,分外惹人刺目。 洛夜却依然云淡轻风的样子,邪美的俊容依然嗜着淡淡的笑意,丝毫感觉不到痛的样子。 “洛夜,你教我这么多,就不怕我是傲君烈派来的细作?”苏雪烟抬眸直勾勾地看着浅笑不已的洛夜,饶有兴味的问道。 小手缓缓张开,手中的一束红发随风飘去了。 洛夜,不单止是对外人残忍,对自己——也同样残忍!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点孤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洛夜胸有成竹地说道,红唇扬起的样子看似心情很不错。 但当听到‘傲君烈’三个字之时,他妖红的双瞳中一丝嗜血的杀机一闪而过! 晋王朝和凤凰洛,从一开始就不和,但是碍于四国的和平协议,即使不和也只能装成和! 这就是帝王的厉害之处,面对自己一心想要铲除的宿敌,却还能摆出一张友好的笑脸,往往杀人于无形的,就是这张笑脸! 对于洛夜,苏雪烟也不知该要抱有那种心态去看待他。 他救了垂死的自己,他教会自己很多事情,他还是自己的夫君,但是她知道!洛夜是一匹真正的狼! 正文 第二百二十九章 臣服 洛夜凶残的一面往往埋于心底不为人知。 他能笑着去杀人,他为了变强能将自己关在兽群里,赤手空拳与一群野兽搏杀。 他的强不同于其余三国的皇,他的强是经过岁月磨砺出来的。 他从弱小君王渐渐登上掌控全部权力的少年君王,他将局势混乱的凤凰洛渐渐强化稳固,成为真正占据整个南方的大国! 洛夜的强,没有先天的幸运,有的只有后天的不断成长,这就是凤凰洛的洛皇——强得让人安心! 如果是洛夜的话,那么他有足够的才能与其余的三皇权衡天下,与他们站在同一处高端。 苏雪烟从贵妃椅上下来了,赤着雪白的玉足踩在柔软的草地上,面无表情的抬头相望着面前霸气内敛的洛夜,纤细的双臂蓦然一扬,长长的衣袖划破夜空,带出阵阵清风。 她向洛夜行了君臣之礼,自信在握地说道:“我的皇,你该相信我才对的,我与你的目标是一致的。” “这天下都会是属于你的。” 苏雪烟抬高头,漂亮的星眸充满了对洛夜的信心,语气笃定的说道。 如果是洛夜,他定能超越傲君烈! 她会竭尽全力,让洛夜超越傲君烈的! “包括你在内?”洛夜轻言淡笑道,强壮的手臂蓦然一拉,将苏雪烟拉入自己的怀里。 他单手扣住她纤细的腰部,捏起她的下颚,与她四目相对。 红润的嘴唇勾起势在必得的笑意。 洛夜的红发与苏雪烟的黑发纠缠在一起,两人身上的红色彩霞绸缎紧紧地相贴在一起,难分难解。 辨认不出谁是谁的。 “包括我在内。”苏雪烟对着洛夜妩媚一笑,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道,圣丽的容颜漾起一抹妖冶媚态,清纯又媚艳。 她可以是冰清玉洁的仙女,也可以是颠倒众生的妖女,无论是哪个,都足以让天下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之下。 妖后,从来都是不择手段的。 “我从来没有拒绝你来临幸我。”苏雪烟伸出纤细的手臂,挽起洛夜的脖子,与他更加贴近。 带着她身上独有的清幽馨香,让人心神荡漾。 她掂起白玉般的脚尖刻意贴近洛夜的耳边,轻声细语道:“只是,你并不想要碰我,应该说——你并不想碰傲君烈碰过的女人。” “洛夜,你究竟有多厌恶傲君烈?” 不过,也正因如此,她选择洛夜是对的,他们的敌人都是同一人,目标也是一样的! “你有多厌恶傲君烈,孤就有多厌恶傲君烈。”洛夜毫不掩饰自己对傲君烈的敌意,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想去掩饰。 不管是对傲君烈的敌意,还是对天下的渴望,这些都已经是司马昭之心了。 他低下头看着与自己近在咫尺的苏雪烟,嘶哑的声音透出男人该有的本能。 他也从不掩饰自己的欲望:“小烟儿,你该知道的,你很美,美得让人窒息。孤身为男人又怎么可能不爱美人呢?” 他喜欢苏雪烟的美,并不是外表的美,而是内在那份连他都惊艳一番的聪慧。 她的机灵她的智慧她的野心,都让他喜欢得爱不择手。 女人,若只是个空有外表的木偶,六宫里多得是。 他要的是能和自己势均力敌的女人,是个有血有肉有主见,野心比男人还要强大的女人,这样的女人,该有多美啊! 美得让他恨不得将她捏碎在怀里。 “哦?那么你今夜要临幸我吗?”苏雪烟毫无一丝女人该有的矜持,反而直勾勾地看着洛夜,开门见山直接地问道。 洛夜四年里都没有碰过她一下,她还以为洛夜是个性无能的男人,看来并不像。 那么又是为什么不碰自己?是嫌弃她脏了,还是觉得四年前的自己的不够强,还不够资格做他的女人吗? “不。孤要你心甘情愿侍候孤。”洛夜猛然用力捏起苏雪烟精致绝美的小脸,力度之大都可以听到骨骼的‘咯咯咯’负荷的声音了,很痛! 可苏雪烟依然笑得颠倒众生,这三年来她什么哭没吃过,一点点痛对她来说,比不过心底里的恨痛! “孤要你向侍候傲君烈那样,心甘情愿侍候孤,孤期待那一天的来临。”洛夜眯起嗜血的妖瞳盯着笑声不绝的苏雪烟,狂妄自信地说道。 傲君烈做得到的,他也同样做得到,现在的苏雪烟——是他的后,不是傲君烈的后! “呵呵呵……”苏雪烟仰头轻笑,银铃般的笑声清脆而醉人,却无比讽刺。 她星眸荡漾着笑意看着不可一世的洛夜,不敢置信的笑声道:“洛夜,你竟然也有如此幼稚的时候,男人啊,都是一群自以为是的人。” “若真想要我苏雪烟心甘情愿臣服于你,提傲君烈的人头给我,我定会温温顺顺侍候你,若不然,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要驯服她,就要看洛夜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这还不容易,孤很快就能拿下傲君烈的人头,小烟儿可要记住今晚的话。”洛夜忽然俯下头,吻住苏雪烟诱人芬芳的唇瓣,如同野兽般四要吮啃着。 苏雪烟也不甘示弱给予反击,一个吻,两人却像野兽般啃咬撕裂着对方的唇,血溢出来了,充满了彼此的口腔。 甜甜的血腥味道刺激了他们,让这个吻加深也便重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苏雪烟也爱上血腥的味道了,可能真是近墨者黑,她被洛夜调教得很坏很坏。 当洛夜离开苏雪烟的嘴唇时候,两人的嘴唇都已经被咬得溢满鲜血了,唇瓣都已经被咬破多处了。 苏雪烟妖媚的舔舐着洛夜好看的唇形,将他唇瓣上的血迹一一舔舐而去,品尝着他的血的味道。 恐怕她是世上第一个能尝到洛夜身上的血的女人吧! “小烟儿,孤是不是把你调教得太好了,弄得现在报应来了?”洛夜声音嘶哑难耐的说道。 妖红的双瞳红得更深更沉了,喉咙结也不断上下滚动着,让他恨不得将怀里的女人压在身下,就地正法。 不过,他洛夜想要的不光是苏雪烟的身体,还要连傲君烈也得不到的忠心! 他可以不介意苏雪烟的过去,但是唯一必须的就是,苏雪烟心甘情愿的臣服,他可以慢慢再调教她。 洛夜的话让苏雪烟‘呵呵’发笑,那银铃般的笑声对已经被挑拨起欲火的洛夜来说。 可谓是又美又痛的煎熬! 苏雪烟虽然感到洛夜沸腾的征象,却没有因此而和他拉开距离,反而依然紧紧地贴在他身上。 她皓白的双臂挽住他的脖子,璀璨的星眸俏皮地对他挤弄眼睛,妩媚地笑道:“洛夜,天下没有后悔药可吃。谁叫你选择了我,若你只是个普通的男人,我还不屑要你呢。” “不过如果是你,总有一天我会向你臣服的。” 洛夜,是个强者,是个能让她心服口服的强者。 这四年来他教会自己太多太多了,多得让她几乎不敢相信这个男人只有二十三岁。 果然没有最强的强者,只有更强的强者! “甜言蜜语的小狐狸。” “小烟儿,你可是孤一手调教出来的小狐狸,你的手段孤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是不是真心臣服,孤分辨得出来。”洛夜伸手轻轻捏着苏雪烟精致小巧的鼻子,动作间充满了宠溺纵容。 “七天后孤要离宫出行,前往四国中央之地紫荆宫城进行四皇相会,促进彼此邻国之间的‘友谊’。” “到时候,四方家族的掌权人也会与孤一同前往,小烟儿要去吗?”洛夜抛下诱惑的诱饵,低头看着怀里的苏雪烟问道。 “这不是废话吗?这么好玩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去?”苏雪烟仰头轻笑,收下洛夜这份诱饵了。 想了想不禁噗哧一声轻笑出来了,“四皇相会,促进彼此邻国之间的‘友谊’!呵呵呵……真让人哭笑不能的相会,我看你们恨不得撕破对方,却偏偏要端出一副好友团结的样子,假啊真是假。” 四皇相会,也就是说傲君烈也会出现,很好,她该要好好会一会这个男人了。 “是很假,不过也是一种外交的手段,君王不是只单单会打仗理国,外交手段也是必须的。”洛夜不以为然地说道,心里虽赞同苏雪烟的话,但是对这场四皇相会并无太大厌恶。 四皇相会三年举行一次,即使并不见得能促进什么‘友谊’。 但这是历史上先代四皇制订下来的规矩,不能擅自罢黜,只能去虚伪寒暄一番了。 “那么皇儿也要一同跟着去!”殿口中,传来洛启软糯糯的娇嫩童音。 只见他一身淡蓝色华贵锦袍上沾上斑斑血迹,小手甚至还拖着一只被绞死的野狼。 他迈着小步伐笑眯眯地走进来,丝毫不管跟随在身后小太监的惊恐眼神。 “启禀洛皇,小……小皇子殿下……驾到。”站在传门的小太监扑倒在地上,看着地上的血迹身子止不住地抖嗦起来了,惧怕的向洛夜禀报道。 天,小皇子殿下果真和传闻一般,骇人啊! 正文 第二百三十章 替身 洛启瞟了跪在地上的小太监一眼,水灵灵的大眼睛又转回自己斑斑血迹的身上。 软绵绵的童音气势凛然的命令:“去给本皇子准备热水,本皇子要沐浴净身。” 说着,洛启便转头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死死盯着站在洛夜脚下的夜哥,黑溜溜的大眼睛眼底闪烁着阴寒的血光。 兴奋着呢! “夜哥,过来本皇子这,本皇子给你带来好吃的!”说着,洛启将手上的被自己绞死的野狼,小手臂一挥,将滴血的狼尸体抛向狼王夜哥脚下,让它吃。 洛启一进来视线就全集中到自己的猎物夜哥身上了,不过也注意到洛夜和苏雪烟,只能收回嗜血兴奋的视线,迈着小胖腿缓步走向前,没有对他们行礼,而是骄傲地扬起可爱的小脸,月牙眼都笑成一条线儿了。 他用着软糯糯的童音向洛夜和苏雪烟说道:“亲爱的父皇母后,你们可别顾着自己找乐子而丢下本皇子一人在皇宫里,要不然等你们回来,本皇子可不担保皇宫会不会大乱起来哦。” 洛启是洛夜唯一的小皇子,洛夜不在了,谁敢不从! 应该说谁能抗得住小皇子洛启? …… 七日后,夜璃宫是洛皇居住的地方,也同样分为前中后三殿。 前殿为洛霄,中殿为洺启,后殿夜胤。 是凤凰洛皇宫里规模最大,占地面积最广,装饰得最为奢华高贵的宫殿,充满了君皇的气派,磅礴大气威严摄人,可谓是凤凰洛的鬼斧神工。 夜璃宫殿洛霄殿里,今日便是离宫前往四国中央紫荆宫的日子,殿里可谓是热闹不凡,不单止是宫人们忙出忙外的,就连一向少去夜璃宫的小皇子洛启也早早进来请安了。 苏雪烟一进来便看到洛启强行坐在夜哥身上,勒着它的脖子不放的样子,不禁轻笑起来了。 银铃般的笑声引起了殿里忙碌的宫人们注意,纷纷扭头一看,脸色大变,毫无一丝血色了。 “恭迎皇后千岁大驾光临。”太监总管也是见过点场面的,只是没想到妖后和小皇子殿下这么早就来了。 苏雪烟只是淡淡地瞄了跪在地上的宫人们一眼,挥着长长的霞裳衣袖,悠悠然地缓步走上前。 清冷的声音不容拒绝的命令道:“去后殿请洛皇出来,将侍候他的女人——赏白绫。” 白绫——意味着昨晚时候洛皇的華贵人,要被吊死。 “是,奴才遵命。”太监总管早已见怪不怪了。 只可惜華贵人才芳年十八岁,还是风华娇盛之龄啊! 不过怪也只能怪華贵人不会做人,洛皇并没有翻她的绿牌,而她竟然敢冒充小太监进殿勾引洛皇。 洛皇对这事一向都是来者不拒的,只是明日一早那些胆敢破坏规矩的女人都得死。 不管是死在妖后手上也好,还是死在洛皇手上,其实都一样的! 妖后要做的,洛皇从来没说过一句‘不’。 而洛皇想做的,妖后则会在后方全力支持他。 他们是皇宫里最诡异的一对夫妻,无论是相处的方式还是……不过也是最为了解对方的人! “小烟儿,怎么一大早就发这么大的脾气?”穿着一身宽大红色锦袍的洛夜显得格外慵懒。 腰带绑得松垮垮的,雪白而结实的胸膛毫无顾忌地袒露出来,更显得性感妖孽。 即使穿着得如此浪荡不羁,也丝毫掩盖不住洛夜那与生俱来傲视群雄的狂妄。 只是胸膛之处有两道骇人的伤疤,虽然经历岁月的推磨已经黯淡了很多,但依然深刻而骇人,让人不禁讶异洛皇身受如此重的伤,究竟是怎么存活下来的? 苏雪烟妩媚轻笑,挥退身旁搀扶她的绿珠,走到洛夜身边拉着他坐在软塌上,接过小太监手上的红玉梳子,为他梳理那犹如烈火的红色长发。 她轻笑道:“还不是因为你,要是你少受一点诱惑,我也不用被外面的人传得如此冷血。” 苏雪烟巧言轻笑,青葱般的玉指拂过洛夜那如丝的红发。 他不喜欢束发应该说不喜欢受到一切世俗的束缚,所以她只是帮他扣上皇族三环,为他梳头是她经常做的事情,也是最简单的事情。 “来人,将里面的女人拉出来,让本宫好好看看这娇滴滴的小美人。” 闻言,太监总管看了洛夜一眼。 见他只是淡笑不语便知道他早已默许妖后在后宫里一切生死权力了,便命人将華贵人给拉出来,让苏雪烟看个究竟。 洛夜云淡轻风地看了身旁的苏雪烟一眼,充满磁性的声音因刚睡醒的缘故而显得沙哑,却也更性感了。 佛如一条羽毛,轻轻扫过心头,勾人啊! “怎么,小烟儿妒嫉了?”洛夜拿起小太监奉过来的热茶,润了润喉咙逗弄着苏雪烟。 “或许是也不一定。”苏雪烟在绿珠的搀扶下也坐到软塌之上了,能与洛夜并肩而坐的女人就只有她一个了。 她从来不抗拒玩暧昧,谁叫男人都喜欢欲拒还迎呢?真是一群幼稚的孩子。 洛夜闻言,只是轻笑而不语,继续茗着他杯中的热茶。 唯有雪白的大手抚摸着被苏雪烟梳理好的红色发丝,妖红的双瞳闪过一丝异彩。 華贵人被拉出来了,也算是一名俏丽的小佳人。 但是论绝色比苏雪烟相差不止一大截,论起苏雪烟妩媚,这位華贵人只能算是清纯佳人。 但是论起清纯,她也不及苏雪烟半分,清丽的小佳人在妩媚动人的苏雪烟面前,顿时变得黯然失色平凡不已。 唯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还能看得上眼,但是——对比之下,这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竟然与苏雪烟有八分神似! 殿里的众人不禁将头俯得更低了,不敢交头接耳的,但是纷纷都在疑惑着。 难不成这華贵人得到洛皇一夜恩宠的原因,是因为那双与妖后八分神似的眼睛? 洛皇是将她当成妖后的替身?可是有真身在这,为什么还要去找替身啊? 苏雪烟掩唇低笑,漂亮的星眸璀璨得让人痴迷,那银铃般的笑声更是让人不禁沉醉进去。 她整个人都挨靠在洛夜身上,对着殿里的人毫无顾忌矜持地与洛夜亲密地接触起来。 她柔软的红唇附在洛夜雪白的耳背之上,轻柔动人的声音嗤笑道:“洛夜,你要找替身也该找个绝色点儿的,如此普通姿色,怎能与本宫相比?真是难为你能咽得下去。” 替身?呵呵呵……洛夜,你真有趣,明明是个无赖,却又是个君子,真是个让人费思的男人啊! 对于苏雪烟的耻笑,洛夜倒是显得淡定从容多了,也不作解释華贵人是不是苏雪烟的替身一事。 这事儿他们两人都心知肚明,何必再虚伪掩饰自己心中的欲望? 他毫不犹豫地说出自己的心得:“灯一熄灭,都是一样的。” 唯独那双眼睛,还能清晰的看着。 他只需要那双眼睛而已。 洛夜这话一出,让殿里的众人都吓得小心肝都静止了,華贵人脸上早就没有一丝血色了。 可怜的小佳人还以为从此能得宠,殊不知自己只不过是个替身而已。 “真丑。”一直缠着夜哥不放的洛启,被夜哥狠狠的咬了一口,小手臂都破开出血了。 他不以为然地抹了一把血,命人给他拿来止血的药物,水灵灵的大眼睛瞟了脸色惨白的華贵人一眼,软糯糯的童音不屑的说道。 这样的货色也想当他母后的替身?真悲哀,一开始就注定要输了。 洛启气焰嚣张的走到早已吓得抖嗦不停的華贵人面前,眯了眯水灵灵的大眼睛审视她一番。 随后扭过小身体,对着洛夜耸耸肩毫无一丝礼仪的说道:“父皇的眼光真是差,若是皇儿的话,皇儿就会命人挖掉她的双眼出来,这样每日夜里皇儿都能看见了。” 就像夜哥一样,他现在还不是夜哥的对手,等到他能制服夜哥的时候,在斩掉它也不迟! 洛启的提议,洛皇顿了顿,还真是煞有其事地思考起来了。 随即他蓦然一笑,雪白的大手捏了捏洛启胖嘟嘟的小脸蛋,愉悦的赞赏道:“启儿真聪明,父皇真想你快点成长起来。” “来人将華贵人的双眼挖出来,完好保存在冰窖里。” 洛启,果真是个聪明残忍的孩子,这孩子长大之后又会是个怎样厉害的人物。 他真的有点迫不及待想要看到那一天的到来…… 强者与强者对决才能让他感到兴奋! “等皇儿成长起来的那天,就是父皇退位让贤的那天了。”小小人儿洛启志比天高。 樱桃小嘴中说出大逆不道之话,丝毫不畏惧残忍不已的洛夜,应该说他的胆量比洛夜有过之而无不及。 殿里宫人们抖嗦得更加厉害了,众人都纷纷当自己是聋子,选择什么都听不见! 几名黑衣侍卫领命将華贵人拉出去就地正法,而这时殿们走进来一名贵气的少年,少年扯唇讥笑道:“好一场变态的父子厮杀,果真是残忍无比。”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一章 四大家族 贵气的少年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秀美俊俏,翠绿色的华丽锦袍更显得灵气逼人。 唯有高挑的眉毛可以看得出少年十分骄傲,视野甚高! 这名贵气的少年年仅十八岁,位属于四大家族之一,凤家的掌权人,凤仙。 “原来是凤仙啊,来得可真早。”洛夜不以为然的笑道。 红发显得他张狂而冷酷,邪美的俊脸因笑容而变得更加妖孽美艳了,让贵气少年凤仙不禁撇了撇樱唇,在心里嘀咕着:这洛皇真不愧为妖孽转世,若是一般人怕早就被他勾去魂魄了。 “当然,我从来不喜欢迟到。”凤仙直仰头没有丝毫君臣之别的自觉,直勾勾的看向洛夜,高傲的说道。 最后视线停靠在洛夜身旁的苏雪烟身上。 洛皇,妖后。真是个有趣的配搭。 这样的凤凰洛,多多少少勾起他的一丝兴趣了,无关于臣不臣服,只是想要看看用尽全力相助,他们能将凤凰洛的光辉,发挥到何种地步。 “这样说来,你倒是在暗讽我喜欢迟到了?”此时,殿门前又进来了一名俊雅男子。 身穿白衣的俊雅男子手摇折扇,折扇上一片雪白,没有提上一个字,看似毫无学问的无知,实际是包含一切的无限。 俊雅男子一身月丝白绸显得清高不染,俊雅的脸上自始扬起儒雅的笑容,眼眸如天上的繁星,百面玲珑的样子看似与谁都能友好相处的样子。 唯独薄凉微微抿起的嘴唇,有点像将天下人玩弄于手掌心上的坏心眼。 年龄二十二岁的俊雅男子,位属于四大家族之一,上官家族的掌权人,上官雅风。 俊雅男子嘴噬友好的笑意,移步向前向洛夜和苏雪烟请安道:“雅风参见洛皇与皇后。” 相对于凤仙的高傲,上官雅风显得儒雅得多了,但也引起一名小小人儿不满了。 “哼!”洛启声音不大不小的‘哼哼’道,显然很介怀上官雅风的无视。 “原来小皇子也在,实在是失礼了,只怪雅风视野长得太高,而小皇子又长得太矮了。”上官雅风显然有点想要戏弄这位骄傲的小小皇子殿下洛启。 只是无论嘴里说出什么话,他脸上依然保持人畜无害的笑意,就像是正义友爱的青年似的。 “本皇子不怪你。”意外地,一向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小霸王洛启,竟然大度地饶恕了上官雅风的无礼。 他只是用着软糯糯的童音,笑眯眯的说道:“二师傅学问之高是本皇子一时半刻难以超越的,但是本皇子胜在比二师傅你年轻,等二师傅你百年归老之后,本皇子定会好好‘安送’你。” 原来,上官雅风是洛启的二师傅。 平时,哦不,应该说三不五时等上官雅风想起自己有这么一个小徒儿的时候,心情好会教上洛启一些行兵之道,兵计策略之类。 虽然一年中,上官雅风教导洛启的日子连十天也不够,但却让洛启受益匪浅。 而且洛启年纪还少,教导太多知识反而难以吸收,这样缓慢的教导反而让他吸收得更深,领悟到更多。 至于为什么上官雅风会收洛启为徒儿,这一事恐怕就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洛启是个极度聪明的孩子,他很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一般皇室课堂上的夫子教导他是不会去上的。 他要的夫子是四大家族里掌权人,他要学会他们身上的全部知识,当然这并不是一件容易办到的事情。 因为四大家族里掌权人都是出了名的怪胎,想要他们收他为徒教他知识,怕即使是耗上全副心神也难以做得到。 至少,洛启现今还没得到四大家族里的任何一个掌权人的认可,怕是小人儿实力还足以勾起他们的兴趣。 “皇宫里头皇子夭折的事情多得是,雅风奉劝小皇子还是将心思多放在自己身上的好,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过于激进并不是件好事。”上官雅风笑容灿烂的友好建议道。 对于小皇子洛启,他还只是抱着观察的心思而已。 现在的洛启太嫩了,就连当初的洛皇也还不足以勾不起他的心思,更何况是洛启? 凤仙环起双手,好整以暇的看着上官雅风和洛启两人之间的互动,樱唇勾起一丝算计的笑意。 找乐子,一向都是聪明人喜欢做的事情,四大家族虽然平时甚少来往,但是他们都不是傻子,都有暗中留意对方的动作。 当然更让他们感到兴趣的人是——洛皇洛夜,以及那位妖后。 想要得到四大家族全力的相助,就必须要有相等的实力,若没有,他们四大家族不会当傻子,陪他们舍命拼江山! 洛夜一直笑而不语,对于四大家族的怪异脾气他了如指掌,当然也不急于表示什么。 他一直在等待……等待他们的臣服,而苏雪烟的出现是间接助就了他和四大家族之间桥梁,让早已对他产生兴趣的四大家族,真正表态臣服于他洛皇洛夜之下。 四大家族一旦表态臣服了,其忠心是不能与朝中一般大臣相提并论的。 得到四大家族的忠心比得到几十万士兵还要来得奢侈,因为这颗忠心会一直维持。 直到这一代掌权人死亡的那一天! 这就是他洛夜一直等待的! “既然人都来齐了,那么就启程出发吧。前往四国中央之地紫荆宫,与其余的三皇见上一面。” 一直淡笑不语的洛夜,雪白的俊容脸带微笑的发话了。 殿里忽然变得一片寂静,全都屏住气息看向坐在软塌之上的洛夜。 明明此时此刻的他身穿宽松随意的红色皇袍,脸上还带着浅笑,可是就独独让人心神俱怕,对他的一言一行蓦然产生一种敬畏的崇拜,止不住心中狂跳的兴奋。 这是一种难以言喻表达出来的,王者气势。 四皇相会! 这该是何其之大的场面,滔滔河山之中,四位崛起强大的君王,各拥一方成就,都是权倾天下的王者。 光是想想就足以让人畏惧,但也莫名地兴奋起来了,一种血液沸腾的兴奋! 一直高傲视人的凤仙,这一刻也被洛夜的霸气内敛的气势而折服到了,也深刻明白到,他为凤家所做出的选择是对的。 就是这样,能让他们凤家舍命追求的王者,就该有这种霸道的气势! “凤家的全数兵力已在皇宫军地等待洛皇驾临了。”凤仙首次甘愿想洛夜低下头,高傲的凤仙也甘愿俯下身,臣服了。 “上官家的,也同样是。”上官雅风敛起脸上的笑容,倾下身体异常认真地向洛夜说道,不同于玩弄众人的嬉皮笑脸。 而是真正的君与臣之间的严肃! 一直静候的苏雪烟看到这一幕,蓦然站起来了,红色长袍霸气一挥,率先向坐在软塌之上的洛夜跪拜道:“祝愿我皇,千秋万载,一统河山。” “臣等家族定会不留余力,全力相助我皇!”凤仙与上官雅风已经殿里的众人,纷纷跪拜在地上,向洛夜表明意志坚定的忠心! 四大家族的掌权人只来了两人,洛皇却说已经人齐了。 不明白的人无人敢质问,明白的人只能心中感叹洛夜比想象中还要隐藏得深。 洛夜站起来,接过小太监递来的赤红佩剑,束在腰间上,强壮的双臂霸气一扬,火红的长发一扬,红色皇袍随着他的动作飘荡起来了,划出无形逼人的气势。 他率性举步向前走出洛霄殿,随后跟着苏雪烟,洛启,凤仙以及上官雅风,浩荡的一行人。 皇宫军地上,一列列士兵部队整齐地排列挺直腰杆地站立着,表情严肃气势庞大。 偌大的军地里安静得竟然连一丝声音都听不见,石阶之下的十几万士兵佛如空气般,连呼吸的声音也沉稳得吓人。 一看就知道并非等闲之辈,应该说平时磨练得众多,渐渐学会隐藏自己的气息。 偌大的军地之上一共有五种盔甲颜色的士兵,赤红盔甲的骑兵步兵站在正中央形成一个满月的圆,团团围住正中央的高大马车。 一丝不苟的部队阵型,安静之中透出庞大的气势,赤红色为皇,是洛夜自身训练出来的士兵。 这些士兵自他十四岁第一次领兵出征开始,便一直跟随着他,是经历过层层战争搏杀存活下来的士兵,都是些有历练的士兵。 白色盔甲的为上官家族的专门研制出来特殊兵种,杀伤力极为强大的藤甲兵。 他们全方位地占据部队的正前方,是贴身攻击极为优秀的部队。 是代表整个上官家族忠心的士兵,上官雅风带领而来的士兵。 绿色盔甲的为凤家的士兵,凤仙虽高傲自视甚高,但可谓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 他的普及的视线深远而宽广,不是一般人能够抵达的领域。凤仙十岁便开始着重开发的轻骑兵,可谓是骑兵里速度最神速。 装备最轻盈的骑兵,比普通的骑兵速度要快上近一倍,其技术可谓说只有凤家一族才有的神奇兵种。 他们分别布置与部队的最后方,是突击冲刺偷袭围剿之时最好的部队。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二章 雄武之师 看着优哉游哉坐着轿子前来的战荆,苏雪烟淡然一笑。 知道战荆性格诡异的她并无太大的讶异,只是清声说道:“有幸见过一次。” “那么与我的战武者相比,谁更强?”战荆挑起浓眉,深沉的眼眸迸射出浓浓的兴味,充满好奇的问着苏雪烟。 “没有真正实战过,谁知道谁更强呢,不过,遇强则强不是你的铁则吗?何必介意谁更强,你只需要保持你的不败神话便可以了。”苏雪烟妩媚挑衅一笑。 语言中暗讽无疑挑起战荆的好强好胜之心。 战荆看着妩媚动人的苏雪烟不言语,却笑得更加轻狂了,显然接受了苏雪烟的挑衅。 他放下手中的酒瓶脚步轻点,轻身飞扬下轿,单膝跪在洛也面前,恭迎道:“臣以及战家部队已恭迎我皇多时。” “你不出来,我还真以为你们战家临阵退缩了。”凤仙环起双臂,高傲俯视着半跪在地上的慵懒散漫的战荆,傲慢的轻笑道。 他知道战荆的实力不容小看,但是他还真看不惯这人的散漫轻狂,竟然在皇宫里坐着轿子大摇大摆到处乱窜,还说长年卧病在床不能上朝,光看他红润的气息便知道其中真实。 他倒好,连掩饰也懒得铺张,一句‘神明保佑,身体今早奇迹好转起来’便轻轻带过去。 还真当天下人都是傻子不成了! “凤仙倒是说出我心中的话来了,虽然我是很想临阵退缩,但是你知道的,战家的人可不许有临阵退缩之徒,逼于无奈之下,我只能赶鸭子上吊,被捧上轿子给抬进宫里来了。” “天知道昨晚我还高烧不退,发烧感冒头痛五脏六腑俱损来着,不过今天一大早就奇迹般康复过来了,只能说是战家仙逝的老祖宗们保佑!” 战荆一条三寸不烂之舌,吹得比牛还要响,只差没有抬出先皇出来了。 可真是明摆着睁着眼说瞎话,明摆着爷就爱吹,你管得着的无赖之为! 凤仙与战荆的家族可谓是世交,小时候两人也有一些来往,所以也懂得对方是什么人。 凤仙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照你这样说,那么有一天说你突然暴毙了,也未必不是不可能。” “知我者,凤仙也。又说出我心里的话来了,所以我还是少动为妙,小命要紧。”战荆很厚颜无耻的接话下去,接着也很顺其自然的点足轻扬,轻声飘回去轿子之上。 好生安养‘虚弱’的身子去了。 试问一个昨晚还发烧感冒头痛五脏六腑俱损的人,今早竟然还能施展着轻功飘来飘去,还真是‘奇迹’啊! 凤仙对于战荆的无赖之为早已免疫了,只是摇头不给予评论。 倒是一旁的上官雅风兴味浓郁起来了,心中暗暗赞叹道,四大家族可真是能人辈出。 洛夜与苏雪烟早已见怪不怪了,当初首次接触战荆之时,苏雪烟不是不惊讶,只是感觉战家的掌权人本该就是这样的人。 若只是一个有勇无谋之人,怕只会白白浪费了战家的真正实力! “亲爱的父皇,大师傅也来到了。”一直观察着战荆与凤仙的洛启,蓦然开声道。 软糯糯的童音竟然不大不小,却能让全场的士兵听得一清二楚,小皇子殿下的内力被闇霄皇训练得不错。 二十五岁的闇霄皇,闇家的掌权人,也是洛启的大师傅。 平时鲜少露面,就连洛夜也甚少见得了他。 他可以说是四大家族里面最强也是隐藏得最深的人,唯有洛启能感觉到他的气息转变。 “发号军令,全军启程出发!”洛夜红润的嘴唇微微勾起,手臂一扬,站在高台之上,向下方的排列站立的士兵们发号军令。 全军部队开始依照线路移动了! 明明四大家族与洛夜的士兵从来没有合作过,但是却配合得毫无一丝空隙缓慢,只能说他们天生就是领兵打仗的能人! 晌午之时,洛皇率领结合了四大家族精英部队的军队全线移动前往四国中央之地,紫荆山之巅紫荆宫,进行三年一次的四皇相会! 一场四皇争锋的宴会,不可避免的上演了。 …… 全军以火速的速度全方位前进,而洛夜显然并不是喜欢养尊处优之人。 高大的马车之内只有苏雪烟和洛启两人,他则是选择扬鞭策马率领在全军的前方,与十几万士兵们一同策马扬空。 坐在高大马车的之内的苏雪烟打开了两道扇门,滚滚的烟尘迎面扑来。 在烈日普照之下的洛夜,红发飞扬红袍飘荡,妖红的双瞳炯炯有神地闪烁着兴奋之光,犹如横世而出的妖孽,其横扫天下的勇猛霸气展露无疑,感染了他身后十几万士兵,让他们甘愿为他拼杀天下。 连一向隐藏至深的四大家族掌权人也迈出了养尊处优的马车,骑上骏马伴随在洛夜左右,与他一同策马天下。 唯独战荆依然坐在轿子上,举杯作乐,但是深沉的双眸却紧锁在最前方洛夜身上,充满了惊艳的敬佩之意。 “你不上马与他们一起扬鞭策马吗?”战荆的轿子是由五高大骏马拉拔而行的,早就与苏雪烟的高大马车并肩而行了。苏雪烟瞟了他一眼,淡然的说道。 闻言,战荆苦恼地皱起了浓眉,煞有其事地向苏雪烟说道:“唉,我也想,可是如果我上马奔驰过去了,凤仙会不会命他的轻骑兵砍掉我呢?” 毕竟,他对外的宣言是——十五岁都未曾学会骑马的啊! “哼,自作孽不可活呀!”小小人儿洛启很适时地打击战荆一番,让他狂,看现在报应到了吧! “小皇子说得是,所以你请教我做你师傅一事,日后免谈了。”战荆是无赖,他一向很心安理得,甚至很洋洋得意的承认这说法。 所以欺负一个三岁的小孩子之事,他做得身心舒坦啊!毫无愧色之意。 洛启狠狠地瞪了坐在轿子上笑得无耻至极的战荆一眼,不说话了,咽下这口气。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启儿。”听着洛启与战荆的对话,苏雪烟则是一直直视着策马在最前线红发飞扬的洛夜。 她抱起小小人儿洛启,让他好好看清眼前这一幕壮观之景,十几万士兵即使在如此神速之下,阵列依然没有呈现一丝杂乱,甚至声音也是很轻巧的。 唯独他们脚下飞扬起来的烟尘说明了他们脚步下的稳固。 苏雪烟难得一次亲自教导洛启一课,语气严肃地说道:“看到了吗?这就是实力,包括你父皇的,包括四大家族的,整个凤凰洛的全部实力。” “这可不是靠嘴巴道说出来的实力,而是真正内敛的实力,若你想超越你父皇,那么你就要做超越此时此刻的实力。” “你要超越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千千万万个人,要想让他们臣服在你脚下,那你就必须一直站在最前方的位置上,要不然你只会被后面千千万万个人踩踏下来。” 三岁的洛启不同于一般的孩童,他的不平凡他的聪明助就了他日后的辉煌。 他水灵灵的双眸直望着扬鞭在最前线的洛夜,看着他那一抹赤红的背影,明明是很一抹渺小的背影。 但是他身上无形的气势却笼罩住全军人的心神,让人倍感战怒的兴奋。 他翘起粉嘟嘟的嘴唇,明白了苏雪烟话里的意思,水灵灵的双眸亮起了一抹红光,充满自信的说道:“将来,皇儿定会超越过父皇,站在他现在的位置之上,不!要比父皇所在地位置,站得更高更高!” 小小人儿洛启,心比天高,肉嘟嘟的小脸扬起一抹嗜血的兴奋,仿佛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变得更强起来了。 两只小胖手紧紧地握成小拳头,男儿的壮志雄心,男儿的热血澎湃从来不分年龄界限,只分才能的优劣! 看着聪慧不凡的苏雪烟,再看着雄心勃勃的洛启。 战荆最后的视线落在最前线上的洛夜之上,止不住心中的狂跳,异常兴奋道:“真期待四国开战的那一刻。” 一定会……无比震撼! 洛夜率领着全军全速前进之下,仅用了仅仅七天的时间便来到四国中央之地紫荆宫了,比预期中的半个月要快出一半,也比其余三皇提早到达了紫荆宫。 连续七天七夜不眠不休的全速前进,本该是达到人体的极限,但是不!士兵们还依然精神抖满,气势高昂。 四大家族的掌权人依然应对自如,丝毫不见疲惫之色,这就是洛夜为什么下令要全军全速前进的原因。 他要试探一下四大家族的真正实力去到那种地步,显然结果是令他满意的。 他厌恶软弱的人,而在他身边的人都必须要足够的强! 洛夜喝令全军扎营在紫荆宫之外全线休息,而自己则与同苏雪烟洛启已经四大家族等人进入比得上一个皇宫之大的紫荆宫。 这一座奇大无比奢华非凡的紫荆宫是结合了四国里面的第一代先皇旗下最出色的工匠之手,耗时十年才建造出来的倾世宫殿,历尽数百年光阴岁月依然壮观得让人感叹连连。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三章 四皇相会 “哎哟,七天七夜不眠不休的全速前进还真是累死一个人了。”一直坐在轿子上的举杯作乐,让人侍候着的战荆抱怨地向洛夜说道。 显然他口中的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说他自己,还真是——无耻得人神共愤! 洛夜还没发话,贵公子凤仙就率先受不了战荆的厚颜无耻了。 他冷哼道:“省省吧你,整天就窝在轿子里让人侍候着,我还真看不出你哪里累了!” 虽说早已对战荆的无耻免疫了,但是面对战荆日复一日不断强大起来的无耻,凤仙有种想要重金雇请闇霄皇,将战荆这无赖灭口的冲动! “凤仙,千万别这样说,虽然我不会骑马,不能与你们一起纵驰,但是我的心神是飘荡起来的,随同着你们一起奔驰天下的。”战荆煞有其事地宣示着自己高尚的情操。 拐着弯变相赞扬自己一番,还真是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 凤仙无语了,甩手不说话了,向一旁云淡清风不见一丝疲劳的洛夜行了个礼,便先行告退去南方的院林休息了。 而战荆仿佛和他扛上似的,向洛夜拱了拱手告退,跟在凤仙身后喊道:“凤仙啊,别走得这么快,等等我,你要照顾一下身体虚弱的人士。” 坐在轿子上让人抬着走的战荆,无耻得惊天地,泣鬼神。 “滚!”凤仙艰难的挤出一个字,怒吼道。 上官雅风也向洛夜告退了,跟在喧闹不已的两人身后,抱着好玩的心态,有趣的看着戏。 洛夜一直淡笑不语,七天七夜的策马奔波在他脸上找不到一丝疲惫,只是红色的皇袍沾上灰尘而已。 他依然邪美得让人惊艳,一头火红的头发在烈日之下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苏雪烟很自然的掏出一条递给洛夜,让他擦拭脸上的灰尘。 “你不帮孤擦拭吗?”洛夜俊眉挑高,妖红的双瞳看着苏雪烟含笑问道。 七天七夜的连续不停奔波,他以为苏雪烟会受不了这种苦,但是显然他低估了这女人。 果然,苏雪烟是与众不同的,是特别的。 “你认为我会做如此温柔的事吗?”苏雪烟妩媚一笑,毫不畏惧地反驳道。 接着将手帕塞到洛夜雪白的大手中,让他自己动手! 妖后会温柔,估计说出去也没有人会相信! 洛夜松开大手,红色的手帕随风飘走了。 他伸出雪白的手臂随意地抹了一把沾上灰尘的俊脸,不以为然的说道:“孤不需要这女人家的东西。” 苏雪烟也不恼,绝美的小脸依然保持着笑意,反正她也是做做动作意思意思而已,不过—— “洛夜,你真的很厉害。”苏雪烟直勾勾地看着身旁的邪美妖孽的红发男人,有感而发的夸赞道。 不包含任何的私心,纯粹是作为一个人的角度去看洛夜。 她,已经有点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傲君烈了,想要看看,洛夜对上傲君烈的场面……该会多沸腾人心啊! “小烟儿,孤很高兴你的夸赞,但是孤更希望这句话只有你我两人的时候才说。”洛夜笑得不可一世,狂妄而邪肆,雪白的俊容美得让人眩目。 他的红发猛然飘扬起来了,一抹黑影迅速飞腾进来,一手攥住被洛夜丢弃的红色手帕,冷静的分析道:“用红色彩霞绸缎,再用上等丝线以及绣功的精致,这条手绢在黑市里值一砖黄金。” 黑衣男人长得清俊不染,右边脸颊上却有一道难以磨灭的刀疤,破坏了他俊容上的美感。 他手执着苏雪烟的红色手绢,看向洛夜拱手道:“既然洛皇不要,那么臣就收下了。” 说着,闇霄皇便不等洛夜点头同意,便将他捡到的一砖黄金收入囊中了。 敛财,是闇家掌权人的喜好。 闇家上上下下几万余杀手,各种培训开发才能教导知识等等,都是需要巨大的资金才能维持下去的。 二十五岁的闇霄皇坐拥的财富,可以说达到一个难以想象的数目,直逼整个凤凰洛的国富。 但是显然他本人还不满足,所以接任杀手的任务只要出得起价钱,他甚至会亲自行动刺杀敌方。 但是自从臣服于洛皇之后,便收敛许多,毕竟他现在合作的对象,是一国之皇。 洛夜看着闇霄皇将苏雪烟的手绢收入衣襟之中,并无出声只是妖红的双瞳显得更红更阴沉了,像是快要滴出血来似的。 他朱唇微张的冷然问道:“孤要你调查的事情,查好了吗?” 闇家的实力可谓是整个凤凰洛里最强的后盾,犹如影子般,等同另一个隐藏在黑暗之处的凤凰洛。 “臣已调查好了,第一个到达这里的人是洛皇你,第二个到达这里的人是傲皇,第三个是紫皇,第四个是陵皇。”闇霄皇一丝不乱的向洛夜汇报出他这几天收集回来的情报,丝毫不畏惧洛夜红瞳中的嗜血。 很快,势均力敌的四皇便会聚首一堂,接着便是——征战天下! 闻言,洛夜垂下眼帘没有说话,只是轻扬起红色皇袍毅然转身直入紫荆宫里的四皇居住的阁楼里,脑海里不断盘旋着闇霄皇汇报的话。 第二个来的人是——傲君烈! 洛夜的血液在兴奋着,而兴奋的人何止洛夜一个。 跟随在他身后的苏雪烟也同样兴奋着,清冷的星眸闪烁着狠辣的寒光。 傲君烈这三个字,是她日思夜想的名字,她恨不得将傲君烈这个人撕成碎块,血祭紫鸢他们! “大师傅。” 洛启并不急着跟着洛夜苏雪烟他们身后而走,而是停留在原地扬起可爱的小脸蛋看着面无表情的闇霄皇,笑眯眯的说道:“若大师傅你不是闇家的掌权人,刚刚父皇早就向你出手了。” 竟然敢明目张胆将母后的手绢收入怀里,大师傅真是敛财到不要命的地步了。 “是吗?”闇霄皇显然一点儿都不在乎,依然是一副不冰不冷的样子。 他低下头看着小小人儿洛启,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从没有输过。” 说完,闇霄皇便转身,黑色的背影快速地闪了一下,便没了踪影了,消失在空气之中。 闇霄皇没有夸大,他的存在挑战了神与魔的界限,是神是魔,都均由他自己的意向去决定。 小小人儿洛启笑得小嘴都咧开了。 他拍了拍身旁与自己一般高大的夜哥,软糯糯的童音难掩其兴奋之意,轻狂地笑道:“夜哥,这天下真是太有趣了,将来本皇子定要将这天下玩弄于手掌之中,将天下里的强者一一扳倒!” …… 已过去五日了,苏雪烟不知道傲君烈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到达紫荆宫,不过她不急,该来的即使傲君烈想躲,她也不会让他躲得掉。 当然!还有苏云彩,这三年前他们欠下她的帐,她会好好奉还到他们身上的! 紫荆宫里的荷花塘边,苏雪烟赤着玉足坐在荷花塘边上的红木走廊的架子之上,一袭红色彩霞衣裳如火般耀眼,让人忽视不能。 一双如白玉般雪白无暇的玉足更显得晶莹剔透,她优哉游哉地坐在红木架子之上,看着池塘上盛开的粉色荷花,粉唇扬起妩媚的笑意。 风情万种的举起纤纤玉指,宽大的红袍衣袖缓缓滑落,露出一小截羊脂玉肌的手臂,顿时一只淡蓝色的蝴蝶飞落到她的玉指之上。 拍打着一对蝶翼与她嬉闹着,好一幅美人伴荷图。 苏雪烟那完美无暇的侧脸,连身为女人的绿珠也不禁心跳加速,脸红起来了。 好美,此时的妖后是至纯至美的,宛如天仙下凡的灵美怕是只要是男人,都会为之倾心吧。 忽然,苏雪烟指尖上的淡蓝色蝴蝶飞走了,有人来了! “皇后千岁,有人来了,我们需不需要回避……”绿珠话还没说完,便立刻噤声了。 因为此时的苏雪烟脸上闪过的狠辣的嗜血,让人不禁畏惧起来了。 “绿珠,为何要回避?你当本宫是一般怕事的女子吗?”苏雪烟问得轻柔,声音清脆得犹如黄莺,却杀气俱现,绿珠犯了苏雪烟的禁忌。 她,不再是以前那个贪生怕死,害怕惹是生非的苏雪烟了。 “绿珠不敢。”绿珠低垂下头迅速回答道,不再敢乱说话了。 而此时走进走廊的脚步声越来越进了,苏雪烟却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兴奋得很。 身穿黑丝龙纹皇袍的傲君烈,缓步走在红木的走廊之上。 黑发一丝不苟的高高束起戴上黑色龙玉帝皇冠,显得英气逼人。 两道剑眉微微蹙起隐敛着威严的霸气,剑眉之下的深邃双瞳,漆黑一片幽暗得佛如一潭死湖。 隐隐之中闪烁着骇人的戾气,性感的薄唇紧紧地抿起,他依然不羁自傲,却比三年前的他要成熟了很多。 浑身的霸气暴戾内敛了很多,英俊非凡的俊脸面无表情地绷紧,仿佛再无任何事情能激起他脸上半丝波澜。 四年后的傲君烈不单止变得成熟了,更加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绪,更像无情的帝王。 浑身萦绕着若有似无的冷冽的霸气。 他走的每一步都蕴含着窒息的压逼感,明明他脸上甚至连一丝的表情都没有。 正文 第二百三十四章 四皇相会2 傲君烈身旁跟随着身穿幻霞彩衣的苏云彩。 四年后的苏云彩依然美得让人惊艳,无神的双眼却有点像一具空了灵魂的美丽木偶,美得毫无生气。 佛如一株快要凋零的牡丹。 而与傲君烈并肩而行的是她的父亲,苏尉迟。 四年后的苏尉迟依然硬朗神采飞扬,两道隐着白鬓的浓眉萦绕着深远的雄才伟略,鬼才将军虽不及崛起的新秀年轻俊俏,却拥有无数次实战的经验,是个不可多得的全能型帥将。 无论是带兵之道,抑或是兵计策谋之道,苏尉迟都能运用自如。 唯独……这位鬼才的帥将唯独弄不清深宫闺怨之事,才会导致当初苏雪烟的惨死。 傲君烈身下还伴随着一只黑白相间的白虎。 白虎有一双霸气的金色兽瞳,壮硕的四肢稳扎地迈步而行,血盆的大嘴不时发出‘嗷乌’低低的兽鸣,威猛无比。 与狼王夜哥的凶残相比,难分伯仲。 “绿珠,帮我穿上鞋子。”傲君烈一行人行走得毫无一丝杂沓,一路走进来也没有交谈半句。 阴冷得吓人。 唯独白虎时不时会发出一声兽鸣,寂静之时却被一把清脆的声音打破了,犹如黄莺般动人沉醉的声音,好听极了。 衬托上红木走廊之畔的荷花池塘,更显得清新脱俗,宛如天外之音。 苏雪烟甜美的声音,让一直稳沉的傲君烈蓦然抬起了幽暗漆黑的双瞳,带着逼人锐气,直发逼视坐在红木架子之上的红袍绝色女子。 女子平坐在红木架子之下,半垂下头露出一小截雪白的脖子。 她正定眼看着婢女为她穿上靴子,女子侧着凝肌般的玉颊,傲君烈看不到女子的全部容颜。 但是单单女子的半张侧脸就已经美得惊人了,如羊脂般无暇的肌肤,柔嫩得吹弹可破。 一抹粉色的嘴唇调皮地翘起,单是扬唇一笑便已经是风情万种了,可见女子美得有多倾国倾城,而且最重要的是——这红袍的绝色女子,竟然与苏云彩长得一模一样! 却气质之上极为不同,她比苏云彩要狂傲要自信得很多! 傲君烈蓦然瞪大漆黑幽暗的双瞳,一丝丝猩红的血丝从眼角之处蔓延出来。 他抿紧双唇死死的瞪着坐在红木架子之上的苏雪烟,双手不禁用力地握成拳头,强壮的骨骼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他疑惑的扯着头视线紧锁在苏雪烟完美绝色的侧脸上,一道清丽娇小的身影重叠在她身上,变得模糊却又清晰。 那道身影…… 那道他日夜苦思冥想,想念得连心都绞痛得不能自拔的身影,竟然如此相似。 这女人……是谁? 傲君烈死寂的漆黑双瞳佛如被点燃了火苗似的,一下子变得炯炯有神起来了。 炙热骇人的视线紧紧笼罩在娇小的苏雪烟身上,光是视线上的逼人就已经够让人心惊胆颤的了,连替苏雪烟穿上靴子的绿珠,双手也不禁发起抖来了。 以为站在不远的前方那个英气逼人的男人要一下子冲上来,将苏雪烟撕裂似的! 那么骇人的眼神,那么霸道的气息,那么……炙热的痴狂?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后千岁认识这个男人吗?能进来紫荆宫的人,会是普通人吗?! “你……你是何人?叫什么名字?” 傲君烈还没说话,站在他身旁的苏尉迟就已经忍不住大步迈向前,盯着苏雪烟的侧脸,激动难耐的问道。 硬朗的老躯也禁不住随着情绪变得激动起来了! 这名女子和烟儿长得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她是……她是……他失散多年的云彩儿! “名字吗?”苏雪烟若有所思地喃喃念道,蓦然轻声啷啷笑起来了,银铃般的笑声夹带着一丝挑衅的轻狂,更激起男人征服欲。 她的美她的艳她的轻狂,都美得如世间上的女子,完全不相同。 那独特的气质难以言喻出来,只是心神却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而锁住了。 “大胆,皇后千岁的名字岂能随便告诉你们!”绿珠虽然很害怕霸气难掩的傲君烈,但是出于对苏雪烟忠心,她不能放着有人明目张胆侮辱皇后千岁不管。 而且,那个英俊非凡的男人看着皇后千岁的眼神,实在太猖狂太明目张胆了! 就连不经人事的她也能清晰感觉到,那分别是一个男人看着一个女人占有的眼神。 皇后千岁可是凤凰洛的国母! “皇后?”傲君烈重复一遍问道,蓦然眯起漆黑幽暗的双瞳,目不转睛地瞪着一只淡笑不语的苏雪烟。 结实的胸膛气愤难耐地上下起伏着,一股莫名的怒火涌上了心头。 皇后两个字几乎刺穿他自傲的理智,刺红了他双眼,也刺痛了他的心…… 这个女人是……皇后?谁的皇后? 她是谁……为什么,为什么,该死的!他竟然将她当成了——风少灵。 风少灵……她还活吗?还能活着吗……还能吗? “绿珠,你不要无理,这位可是尉迟大将军。”苏雪烟粉色的樱唇嘴噬着浅浅的笑意,清声轻责着绿珠。 接着彩霞红绸轻轻一挥,随着夏天的微风飘渺地飞扬起来了,赤红了众人的眼睛。 苏雪烟已经站起来了,她缓缓转过身,不再是侧着脸了,露出一张清纯又妩媚的绝色脸蛋。 她温暖璀璨的星眸看了苏尉迟一眼,才缓缓移开,停落在他身旁的傲君烈身上,顿时——冷冽如冰,掀起刺骨的寒意。 两人四目相对,一冰一火的,她嘴角的笑容也隐隐变成讥笑了。 “本宫的名字——”蓦然,苏雪烟移过视线了,不再看着死追着自己不放的傲君烈。 而是看着那个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苏云彩! 红唇微张缓缓吐出四个字:“本宫叫苏云彩。” 傲君烈,苏云彩!终于,我们再见面了,她终将站在权力之巅! 苏雪烟话一出,蓦然,傲君烈,苏云彩和苏尉迟都脸色突变起来了,想要反驳什么话却又不能说出来。 顿时,在场的四人都各怀心思。 唯有苏尉迟看着苏雪烟,有点呆滞,有点沉痛,有点……身不由己。 “云彩……苏云彩……好……好名字。”苏尉迟两眼朦胧胧的看着苏雪烟,又是摇头,又是点头,让人不知道他究竟怎么了? 怎么突然这么激动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傲君烈,蓦然出声了,“你真叫苏云彩?” 看着苏雪烟的目光,狠戾的阴沉,却在眼眸底之下又仿佛隐藏着什么,深不可测。 她是苏云彩?不,她不可能是苏云彩,苏云彩就在他身边。 那么,她便只能是……苏雪烟! 苏雪烟并没有死,那么四年前死去的苏雪烟尸体……是个局! “本宫不叫苏云彩,那又该当叫什么呢?”苏雪烟毫不畏惧的仰起头,看着傲君烈漆黑幽暗的双瞳,露出了优美的颈部。 她嘴角噬着讥笑挑衅地说道:“难不成,本宫会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 她能忘记一切,但绝不能忘记三年的那一晚。 那让她跌入地狱里的一夜,她发誓,她必定会要这些人血债血尝,刀割他们的肉血祭被他们害死的人! “你可知道他是谁?”苏云彩莫名对苏雪烟产生了敌意,应该说一丝不安萦绕在心头之上,挥之不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眼前这个自称为苏云彩的女人,很熟悉很眼熟,仿佛在这以前……她们见过面,也谈过话。 她才是真正的苏云彩,面前的女人却是真的苏雪烟,本该是傲君烈的苏皇后。 “知道啊。”苏雪烟清甜的声音不以为然的应道,撩起纤细的手臂,青葱玉指优哉游哉地抚弄着衣裳上的皱痕,连看也不看向傲君烈一眼。 语气极为不屑的说道:“不就是晋王朝傲皇,傲君烈。” 愚蠢的问题,傲君烈这个男人,他化成灰,她都能认得出来。 一直站在苏雪烟身后的绿珠听到后,不禁惊讶地长大嘴巴不敢再乱说话了。 对方竟然是东方最强的大国,晋王朝傲皇,天啊! 皇后千岁这般挑衅敌国的皇,可好? “既然你都知道了,为何不对他拜跪?凤凰洛的皇后难道就没有规矩?”苏云彩显然不想让苏雪烟下台。 应该说不想这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气焰压过自己,若一开始就弱下来了,那么下面可要如何对决。 傲君烈没有说话,而是紧紧盯着苏雪烟想要看看她要如何回答或者要怎样去做。 苏雪烟‘呵呵’轻笑,她放下抚弄衣裳皱痕的玉指,转过头正面直视傲君烈,敛起脸上颠倒众生的笑容。 绝美的笑脸冷得毫无一丝温度。 她语气坚定却严肃地宣示道:“我的皇只有一个,就是凤凰洛伟大的君皇洛夜,其余的,还没够资格让本宫拜跪。” 苏雪烟身后的绿珠倒抽了一口冷气,有点惊悚皇后千岁竟然敢在傲皇面前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话。 不过……皇后千岁只像洛皇一人拜跪,如此严肃的语气,如此坚定的忠心——果然,洛皇才是真正的强者!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 四皇相会3 苏雪烟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傲君烈竟然没有生气,只是冷漠的扯唇一笑,看着她的幽暗双瞳漾起复杂的感情。 说不出为什么,对这个胆量惊人倔强的皇后,心头涌起一种熟悉的感觉。 熟悉到仿佛曾经也有一个这样倔强的女子,在他身边呆过。 她,明明长得和风少灵一点都不像,却又让他将她们两人的影子重叠的在一起。 这个女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她是以前那个空有外表的花瓶,苏雪烟吗? 若她真的是那个苏雪烟,那么——这个女人竟然能骗他这么久,真是不简单。 苏雪烟没死的话,紫鸢也铁定没死,很好,原来都是一出戏,一出演给他看的戏。 而现在,即使他知道这全都是苏雪烟一手导演的戏,他也不能出声。 苏尉迟在这里,而在他身旁站着的女人,现在也是叫苏雪烟。 凤凰洛这次果真是有备而来,应该说,凤凰洛已经不再是四国里的弱者了。 “这可是四皇相续和平协议之地,你身为凤凰洛的国母,说话该要想清楚点,免得对四国的友好产生不必要的动荡。”苏云彩皱起黛眉,狠狠的瞪着一脸轻笑的苏雪烟。 高傲如她,厌恶苏雪烟的轻狂,更厌恶竟然被她算计了。 能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就只有晋王朝死去的皇后,苏雪烟了! 死去的皇后,呵呵呵……原来苏雪烟根本没有死,而是跑去凤凰洛当起了皇后来了。 但是为什么她却不知道? 不对,那时候的洛夜……还没有立后的! 苏雪烟是什么时候……被洛夜立后的!中间那段时间,苏雪烟在哪里? 不对不对,这件事并不如想象中那么简单! “本宫对自己的皇效示忠心有何不对了?难不成你想要去洛皇的寝宫里向他拜跪吗?而且,不管本宫意欲如何,本宫只会跟随洛皇的意向而走,所以四皇的和平协议还在,不是吗?”苏雪烟巧言轻笑,对苏云彩的吓唬不甚在意。 她可不是傻瓜,懂得分寸在哪里,现在只不过是会一会他们而已,好玩的还在后面呢! 她苦等了四年才能站在这里,现在才是一切的开始,她绝不会让他们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苏雪烟的巧言轻笑让苏云彩气煞了脸色,却找不到反驳的话语。 确实是这样没错,四国的和平是由四皇意向决定的,而不关乎四皇以外之人的事,但是她就厌恶看到这女人用着自己的样子端出一副笑吟吟的样子。 她,苏云彩可是从来都没有输过给任何人的。 正当苏云彩气煞的时候,傲君烈则是沉淀着思绪若有所思地看着前面的苏雪烟。 明明他们相隔的不过就是十来步的距离,却……恍如相隔了千万里河山似的,遥远得触手不能及。 蓦然,一声威猛的虎啸在傲君烈身侧响起,白虎凶恶的兽瞳死死瞪着站在前方的苏雪烟,恍如见到仇人般,迈动着壮硕的四肢猛然向前方的苏雪烟奔跑过去。 大张的血盆的兽牙仿佛要将苏雪烟撕开两边似的,气势威猛地恶狠狠扑过去—— “小猫!” 傲君烈皱起剑眉,敛起心中莫名的烦躁不安,沉稳的低吼道。 小猫——苏雪烟从一开始就注意到傲君烈身侧的白虎了,只是她不去看不去想而已。 可是当白虎真正将她当成仇人扑上来的时候,掩埋在心底四年的伤疤一下子全浮现出来了。 她知道,她纵然能迷惑到傲君烈和苏云彩,却骗不到嗅觉灵敏的白虎。 她知道小猫会认出自己,她也知道小猫会恨不得将自己撕裂成两边。 因为,她害死了它的主人傲君恒……所以它想要为恒儿报仇。 看着猛然向自己扑过来的健壮白虎,苏雪烟垂下绝美的笑脸苦涩一笑,却没有选择逃跑尖叫,只是微微退后了一下身体。 被红袍长袖遮住的小手里握住一个百兽鸣哨,那是用来唤叫夜哥的哨子,是洛夜给她的。 小猫啊……对不起。 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一下好吗?再给她多一点时间,只要为他们报仇之后,到时候她会下去向他们请罪的。 正当苏雪烟想要拿起百兽鸣哨出来吹响的时候,红木走廊的瓦顶之上猛然响起一连串狼王咆哮。 只见一只通体赤红勇猛狰狞的壮大狼王对天长嚎,接着从瓦顶之上猛然跳跃下来,壮硕的四肢在荷花池塘的假山上借力,一下子就扑进红木走廊上。 凶恶地阻挡在巨大白虎之前,两只世上难得一见的猛兽狰狞着锋利骇人的兽牙。 凶残的兽瞳互相瞪着对方,咆哮嘶吼着,不分伯仲地对峙,哪方都不愿意退下半步,白虎小猫想要撕裂苏雪烟。 狼王夜哥誓死要捍卫喂它鲜血的女主人苏雪烟。 两方僵持不下却并没有立刻厮杀起来,而是都在打量着对方—— “敢伤本皇子的母后,不要命了是吗?”一把软糯糯的童音,在狼王夜哥身上传过来。 这时众人才注意到,巨大的狼王夜哥身上竟然坐着一个粉雕玉琢,可爱嘟嘟的小小男娃。 身穿淡蓝色小锦袍的小小人儿洛启,皱起淡淡的秀眉,怒不可恕地别过头看向傲君烈一行人。 目无尊长的说道:“这么多人任由一只猛虎欺负一名弱质女子,晋王朝的傲皇不过如此!” 洛启虽然平时被纵容得骄傲惯了,对洛夜和苏雪烟都是毫无礼法的。 但是他很明白,他的母他的父,只能由他一人扳倒,若在这之前有任何人敢打他们注意,他不会罢休的! 这个晋王朝傲皇,哼,竟然敢窥视本皇子的猎物,母后是他的,他才不会让旁人伤害母后! 一直处于震撼得不能自持的苏尉迟根本就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他的脑里只是不断回旋着苏雪烟自我介绍的那句话,接着又突然冒出个可爱一看就知道娇贵无比的小男娃来。 他刚才……刚才分明听到这小男娃叫……叫云彩做母后! 云彩是他的母后,那么……那么这个小男娃不就是自己的孙儿! “你……你叫什么名字,是……是她的皇儿吗?”苏尉迟顾不得傲君烈在不在,也考虑不上君与臣之别了。 现在的苏尉迟不过是爱女心切的父亲而已,他与失踪十几年的女儿相见了,虽然……虽然她并不认识自己。 但是他知道的,她是他的女儿,是他的女儿啊! 娘子,你可知道,现在两个女儿都站在为夫身边了。 可是……可是他们的立场竟然是对立的!这该如何是好啊! “哼,你没资格知道本皇子的尊号!”小小人儿洛启坐在夜哥背上,老成地环起胖乎乎的小手,对傲君烈一行人的态度嚣张无理得很,莫名的对他们产生一种敌意。 特别是刚才白虎想要袭击苏雪烟,让一向霸道的小小人儿觉得自己的东西被人窥视了,有人想要妄动他的东西。 这让洛启觉得不愉快极了! “启儿。”苏雪烟蓦然出声了,清脆的声音比平时语气加重了些,带着丝丝责备之意。 她走上前将小小人儿洛启抱在身上,看了苏尉迟一眼,再看了冷着可爱小肉脸的洛启一眼,轻声说道:“他是本宫的亲生皇儿,洛启。” 苏雪烟很清楚现在自己的立场,她知道这一仗最为难的人是她的爹。 如果可以,真不想用如此场景与爹相见。但是但是……不该犹豫的,不能犹豫的,她花了四年时间,所熬过来的辛酸,不能就这样白费! 爹,该要怎么办才好呢? “哼!”洛启不满地冷哼一声,显然很不喜欢苏雪烟说出他的名字让傲君烈一行人听到。 他转过小脸直勾勾地看着有些呆滞僵愣的傲君烈,勾起粉嘟嘟的嘴唇。 软绵绵的童音脆生生道:“本皇子叫洛启,是凤凰洛里的小皇子殿下,也是洛皇膝下唯一的子嗣,赐教了晋王朝的傲皇。” 说着,洛启便挣扎开苏雪烟的怀抱,猛然跳跃坐回到夜哥身上,瞪了面前的不甘愿的白虎一眼。 不等傲君烈回话,他软糯糯的童音充满了威严地说道:“告辞了,各位。” 话音一落,洛启便拍动一下小胖腿,踢了夜哥一下,完全将壮大的狼王夜哥当成自己的坐骑了,经过苏雪烟身边不忘说道:“亲爱的母后,跟本皇子回去。” 他的猎物,只能归他管! 苏雪烟淡然一笑,不予否决。 只是微微侧过头,正眼看着也同样在看着自己的傲君烈一眼,忽然对他妩媚一笑。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扬起红色长袍转身离去了,渐行渐远的赤红的身影——勾去众人的心神。 这是,她的儿子吗? …… 紫荆宫里的东边阁楼,是一座高柱形的高大阁楼,是四座阁楼中最高的,寓言着第一代傲皇是四皇势力中最高的意思。 东边的阁楼里,是层层高上的红梯一直没入云端之处,下八层为大臣居住的地方,上八层为妃嫔居住的地方。 唯有第九层是历代傲皇所居住的地方,取其九九为至尊之意。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六章 烽火宴双皇 阁楼里的第九层,正值是雨露之天,天色灰蒙蒙的即使身处九层高,也感觉不到一丝清新的空气,压抑浑浊得很。 一间明亮宽广的君王房间里,不同于外面的简介的威严,里面的奢华是一丝不苟充满气势的。 房间的四角分别以一柱粗壮的柱子撑在天板,柱子上雕刻上一条通体黑亮的黑甲神龙,两只龙眼睛为别以黑宝石来点缀,充满了骇人的气势。 而地面全以黑色光滑的大理石而铺置,高贵而不失威严,房间中央有一条直道。 直道两旁为一潭开满莲花的清湖,湖水清澈得以肉眼见底却莲花盛开,而直道的尽头则是一张足以睡上十名壮汉的龙床。 而盛开着莲花的清湖则是围绕着宽大的龙床,将龙床围了个半圆,严肃威武之中又透出几分闲情写意。 而房间的正后方是一副以白色大理石雕刻出来的四龙雄霸天下之图,其面积占了一直蔓延到整片后方的墙壁。 这幅四龙雄霸天下之图每个皇的主卧房里都有一幅,大意都是一样的,只是形状的差别而已。 傲君烈一进来房间里,并没有走到龙床之上休息,而是坐到软塌之中半侧着身体手撑着饱满的额头,想要闭目养神一番。 但是脑海里却不断浮现出那一抹赤红色的婀娜身影,以及她最后对自己的一笑。 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随即脑海里画面一变,一抹白色清丽的身影布满了傲君烈整个脑海,一下子出现那,一下子出现在这儿。 顽皮的跑来跑去,却任由他用尽全力都无法捕捉得住,最后白色清丽的身影与赤红色婀娜的身影重叠在一起,变得模糊,却又清晰。 仿佛下一刻傲君烈就能捕捉到一点端儿了,却猛然冒出一把焰火冲天的烈火,将她们都烧毁了。 “傲君烈……傲君烈,我好痛,火烧得我好痛啊……” “傲君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傲君烈……你连我们的孩子都要烧死吗……” “傲君烈……我恨你……” 熊熊的烈火之中,白色清丽的身影苦苦挣扎着,痛苦的声音是如此的清晰,犹如真实般让人分不出真假。 最后清丽的身影渐渐炽烈的火焰吞噬去了,一切都化为灰烬了。 梦境一下子变得模糊不堪,什么都看不见了,唯有那一句‘傲君烈,我恨你’不断在梦境里重复着。 黑暗无尽地蔓延—— “嗬!” 浅睡了一番的傲君烈蓦然睁大黑暗的双瞳。 他大张着嘴唇,大口大口地不断喘息着,结实的胸膛激动地上下起伏着,俊脸上都布满了大颗大颗的汗珠。 明明房间里温度十分凉爽,可是他却只感到浑身如火般烧烫灼热焦痛难耐。 他死死揪住自己胸口前的衣服,死死的拉拔着撕扯着,仿佛在挣扎着什么,又仿佛是想将心中吞噬的痛连根拔起。 却什么都挥不去。 她已是他的心,拔起了她,他也活不下去了—— 傲君烈死命揪扯住胸口处的衣服,喉咙处吼出撕心裂肺的咆哮,英气的俊脸异常苍白,薄唇却病态的红,脸上大汗淋漓的。 他双瞳死死地紧闭着,长长的睫毛也被汗水沾湿了,眼角之处溢出一痕水痕,分不出是汗还是…… 天下纵然再大,却再也没有她。 风少灵。 …… 南边的阁楼是洛夜居住之地,装饰一切都是以简洁为主隐隐透着霸气,内敛的霸气。 “亲爱的母后,你认识傲皇?”一路骑在夜哥背上的洛启,忽然出声问出心中的疑惑。 虽然是个疑问句,但是软软的童音充满了笃定。 “你都肯定了,又何必多此一问。”苏雪烟巧言轻语笑道,也不作掩饰。 没有正面承认,也没有正面否认,她身后拍了拍小小人儿洛启的小脑袋,认真的说道:“启儿,无论对方是谁都要认真看清楚,要不然到时候吃亏了别想着有人会帮你摆平。” 说着,苏雪烟见洛启皱眉抿唇不说话,也不着急,只是缓步走向旁侧的枫叶树林里。 落满一地的红色枫叶,以及枝头上赤红的枫叶,犹如一片赤红的火海,显得苏雪烟的红袍更加刺目地妖红了,犹如一簇不断壮大的火焰。 “哼,虽然不想承认,不过皇儿觉得那人很强。”洛启驾着夜哥,尾随在苏雪烟身后。 小小人儿环起双臂抿着唇很不甘的地说道,水灵灵的大眼睛却闪烁起兴奋的光芒,璀璨的嗜血。 “那么——”苏雪烟蓦然止住了脚步,漂亮的星眸直勾勾地看向枫叶树林里深处的红发男人,粉色的樱唇微微勾起,轻声问着身后的洛启,“你觉得是傲皇强大,还是洛皇强大?” 壮大的夜哥壮硕的四肢平稳地踩踏着铺满地上的枫叶,瞪着赤红的兽瞳,忠心耿耿的瞪着前方巨大枫树之下的红发男人。 血盆大嘴发出狼王的嚎哮,沸腾地兴奋着。 “我的父我的皇。”骑坐在夜哥背上的洛启斩钉截铁的说道,软绵绵的童音莫名的颤抖起来,夹带着一丝沸腾的激动。 水灵灵的大眼睛目不转睛睁得大大的。 只见枫林深处的洛夜,雪白的双手带上赤红锋牙的手套,随意地挥划着,每划动一下都带动着一条红色的光线。 那是他手上赤红的锋牙所挥洒出来的,在他身上凝成一条条红色的光线萦绕在他身边,一片片枫叶从树下飘落下来,却还没落地就已经被碎成看不清的细小尘粒。 洛夜挥动的每一下都看似随意,就像是舞蹈般随性而无力。 他的一转一跳姿态都极为妖孽却内敛着杀气,红发随着微风飘扬,红色皇袍也随之飘荡了起来。 他全身都萦绕在红色的光线之中,就像一团烈火,在他周边壮硕的枫树已经被割破了一道道深刻的爪痕。 洛夜却一直站在原地,没有移动过一步,内敛的杀气却渐渐蔓延遍布了整座枫林。 ‘啪啪啪’。 苏雪烟微笑地为洛夜轻轻地鼓掌,接着缓步走上前。 此时的洛夜已经停下来了,要不然走上前的苏雪烟怕就要被割得皮开肉绽。 “我还以为你很冷静呢,原来已经沸腾起来了。”苏雪烟笑眯眯地走到洛夜的身边,两人都是身穿火红锦袍,红色的衣袍随风飘荡起来。 恍然之间,两人仿佛已融为一体似的,“竟然如此沸腾,怎么不出去与他会一面?” 闻言,洛夜风轻云淡地咧开红唇笑了笑,邪美的俊脸愈发地妖孽。 他深处雪白的大手抚弄了苏雪烟的小脑袋一下,眉目含笑道:“小烟儿哪只眼睛看到孤沸腾了?更何况孤与傲君烈迟早都要会上一面的,何必急于一时?倒是小烟儿你沉不住气,出去与他见上了?” “如果我说,我根本就不知道傲君烈今日就到达这里,你信吗?”苏雪烟不答反问,漂亮的星眸直看入洛夜妖红的双瞳中,侧头疑问道。 “信,若你知道的话,怕会叫上闇霄皇藏在暗处将他刺杀掉吧。”洛夜半真半假的淡然笑道,妖红的双瞳微微眯起迸射出刺骨的杀气。 “我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命令闇家的掌权人为我做事。”苏雪烟握起洛夜雪白的大手,惊艳地看着他手上戴着的赤红锋牙手套。 爱不择手地伸出白嫩的玉指轻轻抚摸着,一滴血从指尖之处溢出来了。 手套上的锋牙,尖利得吓人,明明已经流血了,苏雪烟却不以为然,反而看着洛夜甜甜地笑道:“我的皇,将这手套送给我吧。” 说着,苏雪烟也不等洛夜的答复,便伸手将洛夜戴在手上的赤红锋牙手套给摘了下来。 小心翼翼的套在手中把玩着,金属的份量很重,沉甸甸的却让人感到分外安心。 这赤红的锋牙是用乌金所炼铸出来的,手套上的赤红锋牙则是凶残的猛兽尖锐刺骨的锋牙,将其剥落下来再点缀上特殊的涂料而打铸出来。 极其尖锐锋利。 看似短距离攻击的贴身武器,实际上中远距离的神兵利器,极为贵重的乌金手套。 “小烟儿,你真是越来越贪心了。”对于苏雪烟的无礼,洛夜也不恼,只是慵懒地伸了个懒腰,便转身走了。 也不担心手持利器的苏雪烟会不会心怀不轨,大咧咧的背对向她而走了。 “洛夜,今晚我会送你一份礼物。”苏雪烟把玩着手上的赤红锋牙的手套,对着洛夜的背影说道。 今晚,烽火宴双皇。 ……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虽然四皇还没完全到齐,但是既然已经前来了两位,那么宴会是不可避免的。 只是偏偏这两位皇是众所周知的历史宿敌,在历史记载之上,相传第一代傲皇与第一代洛皇均是有能力称霸天下的王者。 他们可谓是四皇里面雄才伟略最为出色的君王,一山不能容两虎的道理谁不知道,而且这天下可是容纳着四虎。 第一代傲皇与第一代洛皇曾经历过多次交锋征战,历时十年的战争却难分上下,长年征战不能取得全面的胜利。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七章 双皇对决 彼此的军力与国富都削弱了不少,第一代傲皇与第一代洛皇都是极为伟大的君王,他们的野心都足以吞噬整个天下,奈何生不逢时,生在复杂的乱世,还有一个如此强劲的对手。 而且在黑暗之中还隐藏着两个强敌,他们都明白若不能给对手致命一击,那么先覆国灭亡的将会他们自己。 0面临着逐渐强大起来的紫皇与陵皇,天下的局面渐渐凝成四分鼎足之势。 最后实属无奈,第一代傲皇与第一代洛皇不得不停止交战,不能再长年下去消耗国力,只能以和平的手段争得养精蓄锐的时间。 最后初代的四皇约在四国中央之地,紫荆山之巅签下和平协议之约。 天下之势也在那个时候渐渐尘埃落定。 四皇若想统一天下,那么就只能等待,再次等待新的伟大君王降临,能够再次创造天下奇迹的君王! 所以就连全天下的老百姓们都知道,晋王朝与凤凰洛的渊源从历史的开篇就已经结下来世仇。 当两位伟大的君王降生在同一个乱世之中,其争斗是不可避免的。 只是惨重的程度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却没想到竟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让后两位新秀崛起的君王坐收渔翁之利,一时间天下动荡巨大,四分势力越来越紧张,差点就到一触即发的地步了。 要是这样,这个才刚刚走出乱世的天下,又瞬间再次变成人间地狱了,正当天下的老百姓们以为又有大战降临的时候,初代四皇竟然签下和平协议,一纸协议便维持了数百年光景的和平。 直至今日,这天下已经是蠢蠢欲动了,现在的四皇都想打完那场先祖们还没打完的仗,倾尽全力征战天下。 南边的阁楼里,一片压抑的寂静,安静到连心跳的声音都能听得见了,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不挽起皇冠吗?”手执玉梳的苏雪烟为洛夜梳理红色的发丝,准备出席烽火宴会。 与傲君烈以对等的身份立场正式会面。 “孤从不戴皇冠的。”洛夜红唇隐着浅笑,充满磁性的声音霸气内敛地说道。 说一便不能是二的洛夜看似随心随性,骨子里却是极为执着固执的男人。 闻言,苏雪烟不语。 只是为洛夜前面的两束红发扣上皇族三环,其余的红发则是顺贴在他的背后,一袭火红耀目的正统帝君皇袍,更显得洛夜邪美妖孽。 妖红的眼瞳在黑暗之中闪烁着嗜血的红光,此时的洛夜虽然嘴噬着笑容,但其内敛的气势却丝丝隐露出来,让人不敢乱发出丝毫声音的威严。 举手投足之间都蕴含着帝君霸道的气势,让人不禁心生莫名的崇敬。 这就是凤凰洛的洛皇,与生俱来的特殊气质,一如历史中开国的第一代洛皇,有一种让人甘愿舍命追随的感染力! “走吧,孤的皇后。”洛夜红唇微扬向绝美妩媚的苏雪烟伸出健硕却雪白的手臂,磁性的声音稳沉地说道。 苏雪烟蓦然灿烂一笑,不言语却向洛夜伸出雪白的小手了,动着没有一丝犹豫的,一大一小的手相搭在一起。 两人身上火红耀目的红袍是最高地位的象征。 洛夜与苏雪烟一同走出房间,房间的外面四大家族的掌权人,以及小皇子洛启已经等候他们多时了。 一看到他们两人出来,四大家族的掌权人均是毕恭毕敬地向他们跪拜道:“臣等参见洛皇与皇后千岁。” “皇儿参见父皇与母后。”衣着华锦的小皇子洛启拱起小胖手难得一次用正式的礼仪向洛夜和苏雪烟请安。 因为他们都知道,接下来的不再是儿戏的游戏,可是关乎到四分天下走向的开局。 若不能掌握好开局,那么接下来所走的每一步都会被缚手缚脚,所以连一向懒惰出名的战荆也难得走下轿子,双脚蹋认,站起来了。 一向不喜欢露面的闇霄皇也难得一次出席。 毕竟对方是四国之中军事能力最为强大的傲皇,若不好好观察对方的实力,失败是必然的! 洛夜满意地扫视四大家族掌权人的眼神一番。 他敛起妖红的眼瞳,双臂轻轻挥动一下,火红的皇袍随之律动飞扬起来,严肃的霸气外扬。 妖红的双瞳再次抬起来时,已再无一丝儿戏的玩味了,眼眸里一片耀目的焰火。 他没有说话而是率先走到前方,前往与傲君烈会面的地方,烽火宴台之处。 随后跟着妖后苏雪烟,小皇子洛启以及四大家族的掌权人。 烽火宴台是四皇会面的地方,四方之角分别摆放着一个三丈高的火炬之台。 不用点灯也依然灯火通明光亮耀目,烽火宴台虽是外景之地,但是其装饰也是奢华精致得让人目瞪口呆,地面均以水晶矿石铺置而成的。 黑为傲,红为洛,紫为兰,白为陵,分列出四国君王的统治颜色。 洛夜一行人来到烽火宴台门前之时,从东边阁楼前往而来的傲君烈一行人也刚好来到门前之处。 宿敌的两皇不期而遇,该是寒暄一番,还是思虑谁先进,谁垫后呢? “没想到,洛皇来得如此之早。”傲君烈面无表情地看向面前如火团般耀目的洛夜,冷漠寒暄道。 幽暗的双瞳在看向他身旁妩媚淡笑的苏雪烟之时,闪烁了一下。 在看到跟随在洛夜身后四名青年才俊之时,双瞳完全漆黑一片了。 四大家族的掌权人。 没想到洛夜最后还是降服了四大家族的人,那……真是很不妙。 不过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四大家族的人不可能背叛凤凰洛,他们只是在等待能够让他们心甘情愿俯首称臣的君王降临而已。 若等不到,他们宁愿看着凤凰洛灭亡也不会出手相助,但也不会降服其它一国。 奇怪的四个家族。 “速度决定一切,此乃先皇祖训,孤也只是想要试试看自己的速度能去到哪里而已。”认真起来的洛夜眉目生辉,邪美得不可方物。 火红的皇袍轻扬飘动,他便已迈步走向前了,而与此同时傲君烈也迈步前进了。 两皇不期而遇,有同时迈进,看来并没有想要退让的意思。 “一同进去吧,傲皇。”洛夜红唇扬起轻狂一笑,妖红的双瞳看着与自己站在同一平衡线上的傲君烈,冷然建议道。 “朕正有此意。”傲君烈依然绷紧着英俊的脸庞,脸上冷冰冰不带一丝表情,拒人与千里的冷漠却又透出层层威严的气势。 低沉的声音蕴含着深厚的气魄,幽暗的双瞳沉寂着让人读不懂其中用意,让人不敢轻视。 傲君烈与洛夜一同迈进烽火宴台的门廊,身上跟随着他们的皇后,只是这两位同样都属于姿色绝伦的皇后竟然长得一模一样。 唯有个中气质截然不同,这诡异震撼的一幕,却没有让在场的任何一人露出讶异的表情,依然面露微笑,坦然镇定自若的应对。 若连这小小的意外都维持不了镇静,那么这些人何德何能站在这里? 傲君烈与洛夜进入烽火宴台之中,分别落座于他们的皇座之上。 一黑一红第一次仅有他们两皇的面会,而且还是历史渊源最深的两皇,确实让人——兴奋沸腾! 洛夜落座于代表凤凰洛洛皇的皇座之上,执起前座上的古铜鸭嘴型的酒杯,轻摇着杯中的白酒把玩着,红唇兴味地微扬愈发显得妖孽。 他充满磁性的声音笑道:“没想到今夜只有你我两皇相对而坐,真是难得一次的会面场景。” 两方宿敌的皇竟然友好聚首一堂,这还真是让天下人可笑之事! “只能说天下无奇不有。”傲君烈古铜色的大手撑在前方的桌面之上,君王气势展露无疑。 他直望向对面一方洛夜之处,薄唇扬起一抹不羁,沉声说道:“凤凰洛近些年窜起的速度让人叹为观止,看来洛皇是真的很重视先祖训示啊。” 用如此速度窜起,是想要昭告天下,证明你洛夜自身的实力吗? 纵然你洛夜收复了四大家族的忠心,凤凰洛始终只是凤凰洛,想要在四国立足,洛夜的速度还是慢了! “孤一向重视先皇的祖训。”洛夜扯唇一笑,举起手中的古铜酒杯向对面的傲君烈相视一看,敬了他一杯,举手投足之间均是内敛的霸气。 他伸手摸了一把唇边的酒渍,补上一句道:“孤的先皇祖训还有一条——收敛锋芒,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烽火宴台之上四角的火炬烧得愈发地猛烈,在烈火冲天的焰火见证之下,历史上宿敌的两皇相对而坐,高谈阔论道出自己的见解。 而在他们身边的两位皇后竟然是长得一模一样的,这一幕可谓是历史上的奇迹! “洛皇可真是见多识广。”傲君烈沉寂着俊脸漠然说道,指尖重重一挑,将摆放在桌面上的古铜酒杯笔直地向着洛夜的方向挑过去。 平稳得犹如空中有一条无形的线牵引着似的,酒杯中的白酒没有洒落出一滴,内力的控制可谓是精细的程度了,“这杯酒是朕敬你的。”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八章 激斗 傲君烈话音一落,蓦然,一道深蓝色的身影飞腾了出来,位置不偏不倚刚好挡在古铜酒杯之前。 战荆伸手稳稳接住傲君烈敬来的酒,力度时间都控制得刚刚好,动作不大不小的恰当优雅好看。 他浓眉高挑,扬起男儿般灿烂的笑容,朗声道:“在下战荆,有幸见过傲皇以及——皇后娘娘。” 战荆的视线落在苏云彩绝美的脸蛋上,蓦然爽朗一笑,顺势将手中的酒全数灌入口中。 接着伸出手豪爽擦拭了一下嘴角的酒渍,随即将已空的古铜酒杯往后一甩,古铜酒杯划出一道金铜色的弧度,掉落在洛夜后方的火炬台里面。 火焰烧得更为旺盛炙热,战荆向傲君烈的挑衅之意俱现。 不过傲君烈却颇为不介意的样子,也没看向面前的战荆一眼。 “凤凰洛的规矩,四大家族里的掌权人即使要奉上自己的生命也要保护洛皇的左右,还请傲皇见谅。”战荆嘴中虽说得谦卑,可是自信的语气,连行礼也省了。 笔直着腰杆正眼看着傲君烈,笑意盈盈地说道。 “凤凰洛的人,真狂。”一身华锦秀美彩色霞衣的苏云彩抬起美眸,语气冷傲不羁的说道。 美眸看向之处是坐在对面的——洛夜,眸底瞬间凝结成冰。 洛夜,战荆,四大家族,还有苏雪烟。 凤凰洛短短四年间,完全颠覆了实力。 洛夜,你早就看出来了吗? “呵呵,多谢皇后娘娘的夸赞。”战荆直接无视了苏云彩语气中的不屑,将暗讽硬拗成夸赞。 无赖一向都是他的专长,也只有这个时候,凤仙才会觉得战荆的无赖还有些用途。 “纵然再争,真正的酒只有一杯。”一直在战荆挑衅之后便沉默下来的傲君烈,半敛起幽暗的双瞳缓缓地说道,焰火暗影中没人看得清他此时的表情,也没人察觉到他身上有何不妥的气息。 他缓缓抬起漆黑一片的双瞳,看向对面如妖孽般灼灼夭夭的洛夜,冷冷问道:“洛皇,可认同?” 能一统天下的皇,就只能有一个! “孤与傲皇的想法,是不谋而合的。”洛夜云淡轻风地应道,妖红的双瞳中烧得比他身后的焰火还要炙热! 真正的皇,终会破空而出,改变四分天下的局面。 “那就好——” 傲君烈醇厚沉稳的话音一落,坐在皇座上人就瞬间不见了,速度之快让人的眼睛根本跟不上他的速度。 战荆蓦然一愣,随即感觉迎面扑过来的冷冽杀戮之气,浑身一震,猛然错开身体敏捷地向后一跃,却错失了最佳躲避的时机。 右手臂被神速闪过来的傲君烈用力握捏住了。 战荆右手臂中的骨头在傲君烈爪握之下,骨骼发出难以负荷的挣扎呐喊之声。 他瞟了依然强颜欢笑却已经满头大汗的战荆一眼,低沉的声音冷冽道:“真正的强,不在于挑衅。” 话毕,扣住战荆右手的五指猛然收紧。 ‘啪啪啪’犹如锁锯般硬生生地将战荆右手臂中的骨头捏碎。 随即傲君烈用力地将没有掌握好最佳时机的战荆,运用深厚的内力将他重重地甩开了。 接着头一转眯起漆黑一片的双瞳,迅速地与正面冲过来的洛夜真正对手交锋起来了。 战荆单膝跪在地上,单手捂住已经被傲君烈废掉的右手,硬生生被傲君烈捏碎右手骨头的痛意虽然让他冷汗直飙,却并没有让他倒下来。 常人无法承受的痛楚他却脸带笑意地承受下来了,一条手臂对战家的掌权人来说,不算什么。 即使是将他的手臂硬扯下来,他战荆也不会眨一眼,只是……只是败北的感觉,比死还要难受。 但是,败了就是败了。 是他太小看了傲君烈,也对自己的实力太过自信了,所以在他冲过来的那一刻,他才猛然惊醒。 能在能人辈出的四国之中享誉第一强国的晋王朝,它的君王又怎么可能是弱者。 果然,他们的洛皇的对手,强得不能掉以一丝大意! 战荆用牙齿咬开身上的深蓝色锦袍,嘶咬出一块锦丝紧紧地缠绕在右手臂上,止住了痛楚。 他缓缓站起来观看这一场两皇气势磅礴的对决—— 手上没有利器的傲君烈和洛夜,赤手空拳地真正打起来了,拳拳到肉锋利无比,再也没有虚伪的假笑寒暄。 两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刺骨杀气,让距离他们最近的战荆感动心惊以及,沸腾的惊艳。 让他恨不得也冲上去与他们对上一决,即使是死那也无憾了! 一黑一红的两道身影错综复杂地纠缠在一起,快得让不会武功的苏雪烟,双眼根本就跟不上他们的速度。 只是间黑红的身影不断交叠,耳边响起‘嗡嗡嗡’的刺骨揪心的风声,风势变大了。 因为他们两人的对决而刮起了猛风,苏雪烟蓦然从后位上站起来,看向已经受伤的战荆,再看着不知何时闪到自己面前的四大家族掌权人。 她冷声喝止道:“你们不要介入,这场对决是洛皇他们的。” 以洛夜的性格,可不喜欢有人抢走他的猎物。 而且傲君烈是他渴望已久的对手,破坏了他的兴致可不好! 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会这么早就对决上了,看来这次四皇相会的发展走向——并不是走向和平协议那一边,而是新的未知将来。 四皇,已经不想再恻隐等待下去了! “小烟儿真懂孤的心意!”洛夜听到苏雪烟那一声喝止,不禁狂妄的大笑起来。 红发在傲君烈的拳风之下飞舞飘扬着。 他抬腿一踢,将烽火宴台中央的古铜九鼎往傲君烈的方向重重地踢过去,浑身萦绕着冷冽杀气的傲君烈勾唇冷笑。 脚尖一点借由古铜九鼎之力腾空而起,轻而易举地避开了沉重的九鼎,却不见了洛夜的踪影! “真正的强,在于兵不厌诈。”洛夜不知何时闪到傲君烈的身后了,在他身后轻狂笑道。 妖红的双瞳红得仿佛滴出血来了,洛夜已经完全兴奋沸腾起来了。 他一手狠力揪住了傲君烈的右手臂,束缚住他的行动,不让他再闪来躲去的避开自己的攻击了,洛夜猛然举起拳头挥向傲君烈脸部的位置。 红唇上的笑意愈发地嗜血凶残了,雪白的拳头突起一勃勃青筋—— “朕认为真正的强,是化险为夷。”面对洛夜的突袭,傲君烈却毫无一丝自乱阵脚,俊脸冷酷一笑,幽暗的双瞳危险地眯起来了。 一直在观察傲君烈的闇霄皇仿佛发现了什么似的,来不及任何多想迅速地往后退过去,修长的身体一掠挡在了苏雪烟面前。 将她以及身旁的小皇子洛启护得紧紧的。 忽然,傲君烈高大健硕的身躯猛然一震,将其深厚的内力完全震撼出来了。 震碎了他们两人周身的半圆的任何东西,古铜的九鼎一下子就碎为风尘了,桌子以及上面的古铜食具酒杯全部被傲君烈蓦然的释放而粉碎了。 四皇的皇座也被卸去半边了,震撼的威力大得骇人心惊! “咳咳咳……”苏雪烟捂住狂跳不已的胸口辛苦地咳嗽着。 风尘仆仆烈风潇潇的让她连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更别说想要看清究竟是什么状况了。 如果不是闇霄皇挡在她面前,恐怕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傲君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 傲君烈突如其来的一击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距离他最近的洛夜也被他一连震退了好几步,扣住他前面两束红发的皇族三环,也破碎了。 丝丝缕缕的发丝也掉落在地上了,洛夜阴狠地眯起妖红的双瞳,显然也被傲君烈激怒了。 赤发飘扬,红唇更红了,妖孽邪美得不像是人类,犹如坠入魔道的魔! “真强,但也只有这样的强敌才配作为孤的对手。”话音一落,距离傲君烈十几步之遥的洛夜,瞬间就闪身到他面前了。 两皇均是胜算在握地张狂一笑,激斗得比方才更为之紧张了。 那骇人的杀气刺骨的烈风,能更得上他们两人动作的人,除了四大家族之外还有——苏云彩! 此时的苏云彩不知何时戴上了指套,尖锐锋利的指套,曾经杀过无数的人。 成为王,败为寇。 洛夜——四大家族能及得上她吗? 傲君烈与洛夜之间的激斗太猛烈了,烽火宴台之中被卷起一袭袭狂风,吹得苏雪烟根本就睁不开眼睛。 连武功底子不错的洛启也禁不住要单膝跪在地上,才能保持小小的身体平衡。 他皱起可爱的小肉脸,水灵灵的大眼睛半眯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傲君烈与洛夜震撼的对决,胖乎乎的小手忍不住握成拳头了。 好厉害,这就是傲皇,比父皇有过之而不及的东方之皇。 纤细娇小的苏雪烟抵不过不断扑过来的狂风飞尘,禁不住节节后退。 挡在她身前的闇霄皇见状及时伸手拉住她免得她脱离他能保护的范围,接着视线又回到打得不相伯仲难分难解的两皇身上,随即眉头紧紧的蹙起,清俊的脸庞也陷入了一片凝重。 只因看到苏云彩已经忍耐不下去了,想要出手了—— 正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 激斗2 若苏云彩出手的话,自己对上她必定能胜。 但是重点的是他要保护皇后千岁以及小皇子的安危,若傲皇再来一次方才那震撼的爆发,与苏云彩对决的他定赶不及保护皇后千岁他们的安危。 真是麻烦了! “三个臭皮匠抵一个诸葛亮。”上官雅风迎着迎面扑来的狂风缓缓走到闇霄皇身旁。 折扇一甩一把尖锐的利剑伸出来了,原来折扇之中还暗藏着玄机。 他半眯起眼睛朗朗笑道:“只不过站在前线作战真不是我们上官家的作风,不过这个时候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小闇啊,务必要好好护好皇后千岁和小皇子殿下!” 凤凰洛若没有了苏雪烟和洛启两人,凤凰洛往后的历史也走不长远。 苏雪烟的聪慧能让凤凰洛增速发展不断壮大,而洛启,将来的他定会又是一位雄霸天下的帝王。 为了凤凰洛的未来,即使拼尽整个上官家都要护他们两人周全! “确实是三个臭皮匠!没想到我们四大家族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都怪战荆那家伙在添乱,若是他没有受伤的话我们也不用这么狼狈。”凤仙皱起秀眉不满的抱怨道。 虽然是抱怨但是他还是解下戴在双腕上的一对手镯,手镯勾在手指间轻轻挥动了几圈,手镯渐渐变得越来越大。 最后变成两个锋利的连环轮,他双手交综一握,秀眉皱得更紧了,隐隐透着杀气。 对上苏云彩光凭他和上官雅风怕是挡不了她多久,战荆又有一臂被废了,但是绝对不可以惊动外面的士兵。 若是稍有一丝不慎,估计其余三皇就会借机开战以讨伐背叛者之名,联手攻打凤凰洛,那么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只希望洛皇能快点结束掉这场比武,霎时,苏云彩也不敢贸然轻举妄动! 苏云彩啊苏云彩,没想到你竟然去了晋王朝,真是放虎归山了! “你们两个撑久一点,收尸可不是我们闇家份内的工作。”闇霄皇清俊的脸庞一丝不苟的说道,很现实地提出时限要求。 免得为他们俩收尸又要耗费不知多少钱财了,敛财对于闇霄皇来说,什么时候都是首要必做的!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上官雅风咬牙留下一句话,便手握长剑掠去苏云彩的方向。 阻止她加入这场两皇对决,若让苏云彩加入进去了,局面只会变得更不堪设想。 而且,傲皇再加上苏云彩,怕连洛皇也未必挡得下! “闇霄皇,这账我先记下,改天回去凤凰洛我再去闇家好好和你算清楚。”手执连环轮的凤仙狠狠地搁下话来,接着也跟在上官雅风身后,迅速掠过去苏云彩的方向。 加入围剿拖延的行列。 挡一挡吧,不过也只能是挡而已! 苏云彩有多强,他会不知道吗?只希望她别比以前更强就是了! 上官雅风与凤仙手执起兵器一左一右挡在已经戴上指套的苏云彩面前,不让她再前进。 两方对峙之下根本无人想要退让一步! “凭你们,也想来拦我?”苏云彩扫视上官雅风和凤仙一眼,冷艳一笑,不屑地讥讽道。 上官家和凤家的掌权人都不是专攻武学之人。 他们的家族里是以过人的智谋兵策享誉盛名,他们两个并不是冲在前线的料儿,更别提妄想要当她的对手了,简直不自量力! “谁要和疯子搏命,我们只不是不想你乱打扰我皇的乐趣而已。”凤仙高傲地藐视着苏云彩,双手却紧紧握住锋利的连环轮。 意志上已经森严地戒备起来了。 他可不是疯子更不想当傻子,和苏云彩对决若一个分神,死的绝对会是自己。 他可是身为凤家的掌权人,死得再难看也不能死在这女人手上。 那是丢了凤家的尊严! “苏云彩,若你敢对洛皇不利,我们四大家族的人决计不会让你活着走出烽火宴台半步!”上官雅风严肃起儒雅的俊容,盯着面前的苏云彩警告道,有意拖延时间。 “我的命换洛夜的命,多划算啊,这买卖怎么可能做。不过——”余音甚至还没消失,苏云彩便猛然倾身进攻上去了。 显然上官雅风的缓兵之计已经被她识破了,她也不想浪费一丝时间。 因为这可是难得一见的最佳时机! 她加上傲君烈,若再加上她利用药物的话,即使是洛夜,也必败无疑! 没了洛夜,凤凰洛就彻底完蛋了! 完蛋了……洛夜,你也完蛋了…… 早就预料到苏云彩会玩束手不及的了,上官雅风和凤仙也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只是两个人额头都冒出冷汗了,却并没有畏惧的意思,只是感慨为什么要他们两个文雅的聪明人对上这个疯子。 苏云彩与上官雅风,以及凤仙两人对上了,二对一的他们并没有取得什么优势,就连躲避苏云彩的激进也显得十分吃力。 他们采取最保守的半防御半逼退的方法对付苏云彩,并没有傻得异想天开,单凭他们两个人半吊子的武功能秒掉苏云彩这疯子。 但是拖延还是能行得通的,接下来就看他们的皇了—— 傲君烈与洛夜打得火热不已,你一拳我一勾的谁也不愿意示弱半分。 每一拳的对打都仿佛要摩擦出电光火石般,两人震撼的气势和实力让人不寒而栗,颤抖连连! 两人出招都奇快无比,眼睛根本就跟不上他们的速度,蓦然,洛夜狠力地揪住傲君烈手臂,妖红的双瞳中宛如血液在燃烧沸腾般,红得吓人。 他双手用力地揪住傲君烈的手臂将他环空一甩,紧咬着下唇猛力地将他甩向夜空之中。 洛夜力度之猛烈连傲君烈发上的皇冠也被摇晃下来了,夹带着几缕黑发从空中掉落在地面上。 黑玉的皇冠一下子就被洛夜一脚踏个粉碎了,紧接着脚尖一点纵身飞腾至空中,以迅雷不及之快掠到半空中不断坠落,难以防守的傲君烈面前。 火红的赤发张狂地飘扬,火焰般的皇袍在夜幕之中显得特别耀目刺眼。 他扬唇邪美自信一笑,红发红瞳红唇却雪肌妖孽降世,邪美得不可方物,红瞳中迸射出嗜血兴奋的杀气—— “真正的强者,是能够颠覆一切的不可能的!”即使曾经是四国之中最弱的凤凰洛,也能够迅速窜起变得与四国鼎足。 “朕认同这个说法,唯有颠覆天下的实力,才能在芸芸众生之中脱颖而出。”飘散着黑发的傲君烈看着与自己上方的洛夜,薄唇冷酷一扬。 即使身在半空中难以出手防御洛夜的强攻,傲君烈却没有一丝慌乱,依然镇定自如,幽暗的瞳底之下隐隐透出一簇火苗。 他自信在握地说道,“四国之皇都拥有颠覆天下的实力,只不过——有分强与弱而已!” 傲君烈蓦然伸手拽住洛夜的手臂,一黑一红的声音在半空中纠缠在一起。 两人的身体正迅速地从高空中疯狂坠落,他们的交手太快了根本就看不清谁占了优势…… 砰—— 地面上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烽火硝烟弥漫,天空又刮起一阵阵烈风卷起了四方火炬台中的火苗,炎红的火苗蔓延在漆黑的夜幕下。 烽火的浓烟被烈风卷得四处弥漫,层层冲天的迷雾之中看不到傲君烈和洛夜究竟怎么了,谁胜谁负…… 一直被闇霄皇掩护在身后的苏雪烟根本就反应不过来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只是刚才的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让她莫名感动很不安。 再加上她之前听到上官雅风和凤仙的对话,他们……他们要和苏云彩对上。 凭他们两人之力,绝对赢不到苏云彩的。 苏云彩是连紫鸢都无法击倒的强敌…… 可恶!又会有人死吗,又会有人死在苏云彩手里吗? 不!她已经不是以前的苏雪烟了,她不需要依靠任何人,她也不会再次输给苏云彩的,绝不! 苏雪烟长臂一挥,红色长袍在浓烟之中划出坚定的弧度,散去了周身熏目的硝烟。 她严谨地皱起秀眉,冷静地问着挡在她身前的闇霄皇:“现在情形究竟怎么样了,谁胜谁负了?上官雅风和凤仙怎么了?” “不妙。”闇霄皇不作一丝虚假,挡在苏雪烟前面唤起双臂实事求是地应道。 双眼紧紧盯着漫漫硝烟的前方。 “谁不妙?”苏雪烟连忙问道,秀眉皱得更紧了,绝美的脸蛋凝重地沉郁起来,却不同一般女子,并没有尖叫慌张起来,冷静得吓人。 “两方都不妙,洛皇和傲皇难分上下,上官雅风和凤仙都受伤了,怕挡不住苏云彩多久。”闇霄皇皱起剑眉,挡在苏雪烟他们前面纹丝不动地一一汇报道。 洛皇和傲皇都停不下来了,现在想要制止他们怕也难,若要等他们停下来,怕上官雅风和凤仙都撑不下去了,苏云彩是个麻烦…… 上官雅风和凤仙已经受伤了,脸部手臂胸口腿部也被苏云彩刺伤了,而且两人的体力快到极限了,闪避的步伐也缓慢了很多…… 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 过去的回忆 “那你为什么不去支援他们,若你上去还能输给苏云彩不成。” 苏雪烟看着面前闇霄皇修长的背影,若闇霄皇肯亲自上场苏云彩算什么! 闻言,闇霄皇动了动。 转过身来面无表情的看着苏雪烟和半跪在地上的洛启,冷静的分析道:“皇后千岁与小皇子殿下的命,比他们要重要得多。” 所以,必须要留下最强的一个守住他们两个。 即使拼上四大家族的所有人,也要守住凤凰洛的皇者以及他们的后裔,这就是四大家族的忠心。 “闇霄皇,你的意思是说本宫和启儿是你们的累赘?”苏雪烟抬起冷酷的星眸,盯着面无表情的闇霄皇,冷冷的问道。 累赘,她厌恶这两个字! “现在,确实是。”闇霄皇毫不虚假掩饰半分,清俊的脸庞毫无一丝表情。 坦然点下头承认苏雪烟的话。 皇后千岁不会武功,让他们四大家族不得不奋身保护。 而小皇子殿下又年纪太轻了,武功根本达不到这境界。 现在他们是累赘,无论他们多不甘愿承认,这也是事实。 杀手,只讲求事实,无论残酷与否。 闇霄皇无礼的坦言,苏雪烟却不怒反笑。 她缓步走出闇霄皇身后烈风迎面扑来,带着滚滚风尘硝烟让她根本无法用肉眼看清前方的一切。 宛如身陷迷雾之中找不出方向,不过—— “闇霄皇,本宫已经不做累赘很久了。”苏雪烟背对着闇霄皇冷静地说道,火红的长袍被烈风刮得飘荡飞扬起来,纤细的背影却透出一股无形的气势。 她轻细的声音异常镇定的说道:“这场比武该要结束了,再打下去也不是办法,四皇的和平协议还在,不适宜做出过大的激荡。” “臣认同皇后千岁的说法,是要臣进去制止洛皇他们?”闇霄皇俯下头看着站在前方苏雪烟,纤细娇小的火红背影。 明明那么脆弱,却,又让人感到内涵着很强大的实力。 “不用你。”苏雪烟半侧过身体,漂亮的星眸冷冽如冰,她看着闇霄皇轻细的声音缓缓说道:“由本宫来制止他们。” 闇霄皇不知道苏雪烟想要如何去阻止洛皇和傲皇的对决,但并没有说话,反而是环起双臂拭目以待。 对苏雪烟的话并没有一丝质疑,即使实力如此悬殊,他也选择相信苏雪烟。 说不出为什么,只是心里的感觉就是如此而已。 苏雪烟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从腰带间拿出一片翠绿色的叶子,纤细的玉指轻轻地抚着干净的叶子。 仿佛想起了什么事情,她露出浅浅的微笑,星眸中的寒冰渐渐融化成一片哀色的汪洋。 她将翠绿的叶子含入樱唇间,闭起悲戚的星眸,轻轻吹奏出像是笛声,却又不是笛声的动人音律。 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很多很多她以为已经遗忘掉的回忆—— “少灵姐姐,恒儿要和少灵姐姐一生一世一辈子在一起。” 灿烂的桃花林中,那时候的傲君恒总是笑得无忧无虑天真灿烂。 “少灵姐姐……若有下辈子……恒儿还是想要再和少灵姐姐……相遇。” 倒在血泊中的他,已经失去昔日的单纯的笑容,犹如一朵被折下来到花,在风中渐渐凋零…… 十八岁的恒儿,甚至还没来得及得到他想要的自由生活,就已经离开人世了…… 恒儿……没有下辈子,永远都没有下辈子。 下辈子我再也不会遇到你了,再也不会……拖累你了。 恒儿,给我一丝力量,保佑我……保佑我能成功为你们报仇…… 明明只是一片普通的叶子,苏雪烟却吹奏出不一样优美得犹如天籁般的音律。 但闇霄皇却不明白她的用意在哪,只见前方的弥漫的硝烟渐渐散开隐下去了,视线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了,让人能看清一切局面。 只见傲君烈与洛夜依然难分上下,只是他们的肩膀都受了点伤,但并无大碍。 倒是上官雅风和凤仙那边倒显得惨重多了,两人明显都受伤了,锦袍上血迹斑斑的。 而苏云彩却毫发无损,她一脚将凤仙踢飞,接着一个转身转而刺向身后想要袭击她的上官雅风。 尖锐锋利的指套差点儿就刺入上官雅风心脏之处了,不过他是个聪明人,很清楚生命诚可贵的道理,所以一开始就进攻的很谨慎。 特别对自身的重要器官部分更是保护得很严谨,他侧开身体以长剑挡过苏云彩的致命攻击。 激进的轨迹偏移了,苏云彩只是刺伤上官雅风的左手臂而已。 不过苏云彩却忽然阴狠地笑起来了,刺入上官雅风手臂中的尖锐指套狠力地转了一圈,再猛然一划—— 鲜血疯狂地喷洒出来,夹带着一丝丝肉沫,以及上官雅风左臂的神经韧带! “嘶……”上官雅风左手臂顿时使不上一丝力气,手中的长剑‘啪嚓’一声掉落到地上了。 他捂住被苏云彩废掉的左手臂,单膝半跪在地上,左手臂不断滴着血已经将他的月白丝锦袍染红了一大片,触目惊心的鲜红。 俊容脸色渐渐苍白起来了,他紧咬着下唇忍着被挑去手筋之痛,傲然的看着苏云彩讥笑道:“不愧是经由两国调教出来杀手,手段果真够残够狠的。” “说的是什么话呢?上官雅风,我的这些不都是你们四大家族调教出来的,我现在只是将这些还给你们而已。”苏云彩笑得阴狠嗜血,美眸中隐隐闪烁着血光。 看着血染半身的上官雅风,她笑得更狂更残了。 蓦然她双眸狠辣一眯,举起尖锐锋利的指套毫不犹豫地向上官雅风的头部‘哑门’的死穴刺过去了—— “百会倒在地,尾闾不还乡,章门被击中,十人九人亡,太阳和哑门,必然见阎王,断脊无接骨,膝下急亡身。还记得这首死穴的诗吗?” “这些都是你们四大家族教我的,上官雅风,你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死我手上吧,这只能怪你们四大家族将我调教得太好了!” 话毕,苏云彩连一刻喘息的机会都没有给上官雅风,手劲狠猛地迅速向他头上‘哑门’死穴刺过去了。 “那么我们有没有教过你,要算清敌人的数量!”死到临头的上官雅风依然脸带儒雅微笑,不急不缓地云淡轻风的笑道。 上官雅风的话让出尽全力的苏云彩猛然顿了一下,身后一把通体赤红的炎天战戟以雷电之势划破黑暗的长空。 卷袭出风火雷电以霸道之势直奔苏云彩身后死穴之位—— 还有,战荆! 她竟然忘了还有个天生怪力的战荆。 她以为他被傲君烈废了右手不可能使出那把炎天战戟的! 苏云彩使力太过猛了,一时难以收势迅速避开身后那把风火雷电重量四十八斤的炎天战戟。 见苏云彩进退两难,上官雅风蓦然敏捷地向后翻腾,一连向后几跃地迅速远离苏云彩这号危险人物能够触及的范围。 更要远离她身后那把不认人的炎天战戟,要是被战荆的那把战戟刺中,就连是闇霄皇也要完蛋见阎罗王去了! “四大家族再不济,也不可能被自己调教出来的人扳倒。”喘息沉重的战荆此时已经是全身大汗淋漓的了。 他双脚一软不禁半蹲在地上,一滴滴汗珠滴落到地上沾湿了一大片。 看得出被废去一臂的他使出那把战戟身体根本就负荷不了。 一条手臂将重量为四十八斤的战戟以雷电之势扔出去,果然是太勉强了! 苏云彩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到戴上指套的右手之上了,力气出得太猛,要等收势回来估计自己就要被身后那把恐怖的战戟刺穿一个大洞了。 没有一丝犹豫,此时的苏云彩冷静得不像是个人,她左手一挥把隐藏在衣袖之中的小刀落到左手中,接着迅速割破自己右手臂中的神经线。 动作快狠准,全部动作不够短短一眨眼的功夫她便完成了,仿佛那条手臂不是自己似的,冷酷得骇人。 右手臂被苏云彩自己废掉,不再受身体本能的支配,摇摇晃晃的垂落。 解开束缚的苏云彩甚至连一刻都没停顿下来,脚尖一点,不断地往前飞跃奔腾速度远离身后那把追命的战戟,接着身体一侧一闪。 完美的避开了只能直线飞腾的炎天战戟。 本该是必死无疑的,可是苏云彩却仅仅用了一条手臂换回一条命。 她的冷静残忍完全就是为了当杀手而生的,一丝不乱的头脑,即使面临突发状况抑或面临死亡,她都能冷静面对。 甚至不管对敌人还是对自己,都冷血残忍得不像是个人,强得可怕! 伤得不轻的上官雅风脸色顿时铁青起来了,战荆扔出那把炎天战戟已经是挑战极限了。 唯一还能动的就只有凤仙了,可是光他一人根本就挡不住苏云彩半刻,贸然上去不过是送死而已。 四大家族竟然也会沦落到如此狼狈的地步,而且那人还是经由他们调教出来的苏云彩,真是个耻辱!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一章 苏雪烟风少灵2 “战荆,你那把战戟就不能瞄准一点的吗?一下子就被这疯子避开了,亏你还生在战神之家!”身为名门贵族的凤仙禁不住破口大骂起来了,也顾不上什么贵族形象了。 本来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战荆身上了,现在可好了,给苏云彩这疯子避开了,他们都要死翘翘了! “闭嘴!你以为本少爷好受,还不是被傲皇暗算了一把,废掉一臂的缘故,要不然我还能沦落到要你们掩护这地步吗?”战荆又累又痛的,龇牙咧嘴不甘心的反驳回去。 “你们都给我一人少一句,伤得最重的人是我,枉我还亲身上阵刚才差点就被苏云彩给干掉了,你们吼个鬼!”一向温文儒雅的上官雅风显然也怒了恼了。 如此耻辱这叫他怎么咽下去! “四大家族不过如此,你们杀不了我,那么我就来杀你们了!”右手臂摇摇晃晃的苏云彩冷血笑道。 她将右手上的指套戴到左手上,晃动着右手臂迅速往四大家族已经筋疲力尽的掌权人掠过去。 目标是——还能动的凤仙! 凤家这代掌权人凤仙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年纪轻轻就坐上掌权人的位置。 不过年纪太少了处世之道还嫩着,但是将来他的前途拥有无限的可能。 当他真正的潜力被完全开发出来,将会是个难以拔除的强敌,还不如在他还没完全成长起来的时候,夭折了他! 不单止是四大家族面临危机,连洛夜那边情形也紧绷起来了,只见傲君烈猛力挥踢一脚,将洛夜踢到数步之遥。 其力度之猛,就连不会武功的人都能看到傲君烈腿上凌厉的腿风,而硬生生挨下傲君烈这一记的洛夜,双脚猛然麻痹了一下。 但是高傲如他即使是死也不可能跪下来,特别是在宿敌傲君烈面前! 洛夜捂住被傲君烈踢中的胸口位置,胸口仿佛被人揪住似的,苦苦地抽痛起来。 洛夜并没有大口大口的喘息反而是静静地呼吸着,静养着胸口的揪痛,邪美得俊容雪白如纸,双瞳却更红了。 “真弱,这就是你和朕的差距。”傲君烈看着洛夜,幽暗的双瞳黑暗之中隐隐有什么在翻腾。 此时的他冷酷得不带一丝感情,雄霸的气势覆盖了整个烽火宴台,犹如王者降临般震慑人的心神! 傲君烈手紧握起拳头,手背上突起一条条青筋,那是经由时间岁月磨砺推磨出来的强大证明。 他步步逼近面前的洛夜,带着重重的杀气,“天下总会有一皇脱颖而出的,而显然那人不会是你。” “呵呵呵,唯有笑到最后一刻的人才知道谁才是王者,强与弱只是一线之差。”洛夜笑得轻狂而妖孽,火红的发丝随风飘扬着,充满自信的张狂。 受到傲君烈重力一击的他没有选择后退,反而是手握拳头毅然上去迎敌! 牵连着整个凤凰洛历史走向的洛皇以及四大家族,面临的是危还是机—— 在阵阵狂风潇潇之中,断断续续的音律随着狂风飘扬进场了,渐渐蔓延整个烽火宴台,也让在中央之中想要给对方最后一击的两皇听到了。 黑暗的夜幕之中不知从何方飞来了一只又一只彩色蝴蝶,蝴蝶的数量渐渐增多凝成一群群的。 佛如有灵性般,跟随着吹奏音律主人的意志而飞舞。 数百只甚至上千只蝴蝶蜂拥而上,将苏云彩围得死死密不透风的,虽然没有一丝攻击力却能束缚住苏云彩的行动,让四大家族的人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 四大家族的掌权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这一幕可谓是天下奇景,来不及思考太多,他们三人立刻用仅有的余力全速后退,退回苏雪烟闇霄皇之处。 却看见苏雪烟闭着眼睛,吹奏着手中翠绿的叶子,一只只彩色的蝴蝶飞落到她的红袍上。 她的黑发上,她的肩膀上,为她点缀着胜过奢华的发饰,美得犹如蝶仙下凡。 神圣得让人不敢仰头瞻仰。 悠悠然然的音律,像是笛声又不是笛声,何等熟悉的声音! 让与洛夜对峙不下的傲君烈高大的身体猛然僵硬住了,双拳握得更紧了,仿佛有什么快要从心底里澎湃涌破出来了。 又痛又苦撕裂着他的心脏,他猛然转过头看向数米之外的音律源头位置。 苏雪烟所站的位置,幽暗的双瞳蓦然睁大,丝丝疯狂从眼底深处溢出来,最后,点燃了死寂的双瞳,恍如得到重生似的。 炯炯有神闪烁着疯狂耀目的光芒! 风……风少灵! 是她,绝对是她,她的笛声也是如此温柔动听的,充满了干净温暖的感觉。 她……没有死,没有死…… 来不及思考什么,此时的傲君烈已经激动得什么都顾不上了,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疯狂想念,每日每夜都不停地折磨着他,将他凌迟了一次又一次。 现在风少灵就在自己面前,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不能……不能让她离开,绝对不能! 傲君烈蓦然转身,疯狂地往苏雪烟的方向掠过去,幽暗的黑瞳闪烁着吞噬骇人的火光,仿佛想要把苏雪烟吞噬掉似的。 疯狂又骇人! 傲君烈突如其来转移目标,让洛夜蓦然一愣,随即发现他奔向的方向是苏雪烟所在的位置,妖瞳瞬间红得让人触目惊心,就像是野兽的兽瞳似的。 隐隐透出撕裂残忍的兽性,他纵身一掠飞快地追在傲君烈身后—— 傲君烈疯狂地往苏雪烟的方向掠过去,身后紧跟着一抹火红身影,两人奔腾的速度都极为之迅速。 眼看着傲君烈就要掠到苏雪烟面前了,洛夜莫名地感到不安起来了,不禁皱紧英眉,红唇微张,沉稳的声音呼喝道:“闇霄皇!” 洛夜才话音一落,顷刻之间,三道身影瞬间一闪,严谨地挡在蝴蝶萦绕的苏雪烟面前。 以战荆为首,上官雅风为左,凤先为右严密地护着中间的苏雪烟与洛启,随即一道黑色的身影挡在他们的前方。 黑色修长的背影明明并不魁梧却让人莫名地感到安心强大。 因为他是被誉为天下第一杀手的闇霄皇,有他在的地方即使前方站着千军万马也不会感到一丝恐惧。 黑色巨大的太刀稳稳地插在用坚硬的矿石铺置的地面中。 黑色巨大的太刀足足到闇霄皇胸膛的位置,不单止巨大甚至还很长,至尖至锐锋利无比,是闇霄皇专制的特殊神兵利器,一般人难以驾驭。 他双手握在太刀的黑色丙子上,清俊的俊容面无表情的看着正面冲过来的傲君烈,说道:“请傲皇停下来,这场比武已经结束。若傲皇在一意孤行,在下就不得不无礼了——” 闇霄皇清冷的话音一落,铺置着红色矿石的地面上蓦然升起一把把利剑,直逼傲君烈奔腾过来的方向。 傲君烈敏锐的神经察觉到地面上的杀气,双腿瞬间急刹住急促的步伐。 看了被四大家族护在身后的苏雪烟不甘心地低咒一声,不得已地迅速往后连退几步,避开地面的暗器。 就在傲君烈退后之时,紧跟在他身后的洛夜猛然超过他。 火红的皇袍与傲君烈的黑丝的皇袍霎间交叠在一起,一前一后的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开。 洛夜动作敏捷轻盈迅速往苏雪烟的方向掠过去了,被闇霄皇束缚住的傲君烈步步后退,只能瞪着充血的双瞳眼睁睁地看着洛夜飘落到苏雪烟面前。 两人身上一模一样颜色的衣袍在他眼里刺眼极了! 此时的苏雪烟身边萦绕着数十只彩色蝴蝶,优美动人的音律已经慢慢停下来了。 她缓缓睁开璀璨的星眸,纤细的手臂一挥,火红的长袍随着停落在她身上的蝴蝶瞬间飘荡起来。 仿佛连天上的风也听从苏雪烟的召唤似的,磅礴的气势绝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深深的震撼直透入心底激起一连串涟漪。 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的惊艳感觉。 就在苏雪烟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从前方飞快掠降过来的洛夜甚至双脚还没落地,半空中的他火红的皇袍飘荡。 红发飞扬既邪又美犹如妖孽般,火焰般耀眼的他向苏雪烟伸出雪白的手臂,英眉紧皱的他透出一股不容拒绝的威严。 苏雪烟粉色的樱唇勾起绝美的弧度,毫不犹豫地向半空中的洛夜举起纤细的手臂。 两人的手紧紧地纠合在一起,随风飘荡的火红长袍在黑夜之下耀目而绚烂的绽放,恍如天作地合的一对。 被闇霄皇硬逼退到数米之外的傲君烈,充血的双瞳死死地瞪着与洛夜亲昵执手的苏雪烟。 两人身上飘荡的火红长袍犹如连为一体般,分不出彼此的感觉更是狠狠地撕裂着傲君烈的心,让他快要气疯过去了。 极度不甘心极度愤怒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苏雪烟投入洛夜的怀抱里,只因——她现在是洛皇的皇后! 心,瞬间被刺得血淋淋,不留一丝余地的残忍至极。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二章 撕心裂肺的恻隐 方才的傲君烈得知风少灵没有死,激动得甚至遗忘掉苏雪烟此时此刻的皇后身份,以为……以为她还是以前的风少灵。 但是他却忘了,她现在已经不叫风少灵了…… 她,是洛皇的后,是凤凰洛的一国之母,是四大家族拼命守护的人…… 不再是属于他一个人的风少灵了。 风少灵……已经被他害死了。 “傲皇,方才得罪了。”见洛夜已经回来了,闇霄皇收起插在地上的黑色巨大太刀,冰冷的声音毫无诚意地说道。 傲君烈恍若未闻般,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黑发飘扬的他让人看不到他此时此刻的表情,唯有掩藏在黑色衣袍里的双手,死死地握成拳头。 力度之紧致甚至溢出丝丝血色的红,全身的神经仿佛被硬生生地被人撕扯着,痛苦地紧绷着仿佛下一刻就要全身崩裂了。 好痛好痛……足以让人发狂崩溃的绞痛! 将黑色巨大的太刀重新背到后背的闇霄皇眉头紧紧地蹙起,看着纹丝不动浑身缠绕着黑暗危险气息的傲君烈,双唇抿起不发一语地转过身来。 向站在苏雪烟身旁的洛夜拱手道:“皇,时候不早了,这场宴会该要结束了。” 这地方不适宜久留,傲皇的气息变得危险起来了,不同于方才与洛皇对决的时候那留有余地的感觉。 现在的他仿佛下一刻就要倾巢而出似的,危险得让人发悚,还是赶快让皇后千岁她回去南边的阁楼里比较好。 “确实是。”苏雪烟点头认同闇霄皇的提议,看着不远之处黑气沉沉的傲君烈,粉唇翘得更高了,星眸闪烁出难以磨灭的恨意。 她看着身旁的洛夜笑道:“我的皇,四皇和平的协议还在呢,不适宜玩得太过过火,点到为止就好,该要回去了。” 看傲君烈的样子,看来他已经发现自己是谁了。 呵呵呵……傲君烈,很惊讶吧,苏雪烟不单止没有死,还一直在你身边骗着你呢! 傲君烈,你诛加在我身上的,总有一天我会十倍奉还给你的,现在只是个开局而已! “既然小烟儿都这样说了,那就回去吧。”说着,洛夜整理了一下身上因为方才的激斗而变得有些凌乱的火红皇袍。 他缓缓走上前看着由始至终都不发一语的傲君烈,红唇扬起云淡轻风地笑道:“方才与傲皇交手孤受益良多,下次若有机会孤定会好好与傲皇赐教一番,今夜的烽火宴会也该结束了,孤也累了,先行回去了,傲皇请自便吧。” 洛夜云淡轻风的浅笑,仿佛与多年的好友相会似的,完全没有方才与傲君烈对决时凶残的样子。 若不是烽火宴台被傲君烈毁得七零八落的,还真让人以为方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 不等傲君烈回答,洛夜红唇维持浅笑的弧度转身看着身后的苏雪烟以及四大家族的掌权人,皇袍飞扬气势内敛地浅笑道:“回去吧。” “是,洛皇。”四大家族的掌权人毕恭毕敬地应道。 苏雪烟挥起火红长袍笔直地走上前,往傲君烈的方向轻声缓走地过去。 仿佛感觉到苏雪烟的接近,一直纹丝不动的傲君烈蓦然抬起头来了,比夜幕更黑更沉的双瞳目不转睛地看着脸带微笑的苏雪烟。 看着她一步步向自己的方向走过来,浑身绷紧的他竟然微微地颤抖起来了,蠕动的薄唇仿佛在极力恻隐着什么,翻腾绞痛的胸口快要疯拥而出了。 掩藏在黑袍里的双手拳头握得更紧了,死死地紧握着拳头都变成#已屏蔽#的赤红了。 他用尽全身力气极力绷紧克制想要将苏雪烟从洛夜身边掳走的冲动,抑制得快要冲破他全身经脉了,撕心裂肺的嘶吼…… 苏雪烟绝美的小脸勾起妩媚动人的笑意,仿佛并没有注意到傲君烈的极力恻隐似的,依然步步接近他。 两人仅有一步距离之时,甚至已经能清晰感觉到傲君烈身上发出来的灼热气息。 她却微微侧过身与他擦肩而过了,笔直走向他身后的苏云彩那里—— 苏雪烟擦肩而过的瞬间,傲君烈高大的身躯微微一颤,紧握住拳头的双手清晰地发出一声刺耳断裂的声音。 手指的骨头被傲君烈绷得太紧了,负荷不了沉重的压力而硬生生地——断裂了。 苏雪烟走到苏云彩面前直勾勾地看着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人,明明是血亲却也是仇恨最深的敌人! 一片被苏云彩刺死的蝴蝶,七零八落地凋零在地上。苏雪烟脸上的笑容缓缓敛起来了,星眸一片冰封的冷。 她缓缓弯下腰捻起一只已经死去的淡蓝色蝴蝶,冷冰冰地说道:“如此美丽的蝴蝶,何必赶尽杀绝。” 苏云彩蓦然浑身一震,清冷的美眸看着面前的苏雪烟,黛眉紧紧皱起来了,多多少少她也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傲君烈如此,这些蝴蝶也是如此,面前这个苏雪烟……能让傲君烈失控的人世上就只有一人,风少灵。 只有风少灵才会让寂然了三年的傲君烈如此失控! 苏雪烟就是……风少灵吗? 果然,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三年前她没有取到风少灵的首级,让她逃出来了。 结果四年后的今天她再次站到自己面前,再次阻拦在她的前方!! “因为,这些蝴蝶阻拦到本宫了。”苏云彩冷冷地看着苏雪烟,残酷道。 谁挡住她的路,她就要铲除谁! “这样啊。”苏雪烟看着手中淡蓝色的蝴蝶随风飘去,璀璨的星眸渐渐黯然下来了。 她扯唇讥笑道:“这些蝴蝶是本宫召唤而来的,那么你也要将本宫铲除掉吗?” 苏雪烟才话音一落,空气中卷起一阵烈风,闇霄皇顷刻之间便已闪掠到她身后了,面无表情的他浑身散发出无形的压逼感。 强势地将苏云彩的杀意压止下去了。 论气势论武功论杀手之道,苏云彩都远远及不上闇霄皇,她不是闇霄皇的对手! “本宫并不知道这些蝴蝶是洛皇后你召唤而来的。”苏云彩冷着小脸,看着苏雪烟以及站在她身后寸步不离的闇霄皇,只能敛起杀气冷然说道。 闇霄皇,闇家的掌权人,被誉为天下最强的杀手,与他正面交锋,自己毫无胜算。 风少灵,不,苏雪烟才对,她可是投奔到一个卧虎藏龙的国家去了! “那如果知道,你又会如何对待这些阻拦你的蝴蝶呢?”苏雪烟仰起精致的小脸,黯然的星眸点燃起一抹狠光,盯着苏云彩,冷冷笑道。 闻言,苏云彩抿起双唇,眯起清冷的美眸一丝狠辣从眼瞳迅速掠过。 她看着苏雪烟还以她一句话:“曾经有人对本宫说过,世上没有如果,有的只是结果。” 这句话是四年前的风少灵对她说的,四年前的风少灵以为自己能赢得了她,结果还不是输得一无所有! “结果是——你让一只蝴蝶溜走了。”苏雪烟撩起白玉般的指尖,一只火红的蝴蝶从苏云彩的衣袖中飞出来了,拍着薄薄的蝶翼飞落到苏雪烟的玉指上。 像是余惊未了,苏雪烟淡淡地瞄了抿唇不语的苏云彩一眼,便挥袍转身离去了,火蝶依然伴随在她身侧。 闇霄皇由始至终都没有看向苏云彩一眼,苏雪烟走了,他也跟在她身后走了,一下子烽火宴台里就只剩下傲君烈和苏云彩两人了,一片死沉的寂静—— 黑发飞扬的傲君烈像是陷入浑浊的黑暗里,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犹如觉醒的修罗却又死寂得吓人。 无人能够猜测得他此时此刻心中的心思,浑身坠入黑暗的他唯一的色彩就是从紧握的拳头里溢出来的血珠。 一颗颗血珠掉落在地上,破碎溅洒一地,染红了黑色矿石的地砖。 “傲皇可回去?”苏云彩不怕死地走到杀气沉沉的傲君烈身边,冷声问道。 傲君烈却没有说话,恍若未闻,一切的思维仿佛都停留在苏雪烟跟在洛夜身后离开的那一刻之上。 不再是单单的心痛,身体每个部位都在叫嚣着呐喊着死死地撕扯着将他身上的肉一片片硬生生撕扯下来似的,痛得他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想不到了。 唯有那一道火红纤细的倩影离自己越来越远了,不会再回来了…… “傲皇如此自暴自弃,就是因为风少灵没死还成为洛皇的皇后缘故吗——”苏云彩甚至还没将完整地说出来,脖子就猛然一紧了。 她瞪大着清冷的美眸略带一丝惊讶地看着不知何时闪掠过来的傲君烈,她……甚至连傲君烈的行动都捕捉不到。 难道……方才与洛夜的对决之中,他根本就没有用到全力? 真是厉害啊,不愧是傲君烈,即使经历三年前的挫败他依然不断地强大起来! “苏云彩,你最好能活到朕统一天下的时候。”傲君烈面无表情地看着苏云彩,异常冷静地说道。 唯独扣住苏云彩脖子的大手,将她的脖子捏得生紧力度大得吓人,仿佛下一刻就要扭断她的脑袋似的,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三章 苏云彩是谁? 但是最为之吓人的是,即使手段如此残酷傲君烈却依然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比扬起笑脸杀人还要更让人心惊胆颤,这样子的傲君烈仿佛失去五官的感觉似的,冷酷得犹如无心一般。 “我活到你统一天下的时候,那时候你就不再需要我来束缚住苏尉迟了,你就可以将我杀死或者是将我活生生折磨死,好让你一解失去风少灵之痛吗?” “傲皇你该明白的,即使你杀了我,将我的人头献给苏雪烟,她也不会再回到你身边了,她现在是凤凰洛的国母是洛皇的后是洛夜的女人——” 一丝嫣红的血痕从苏云彩嘴中溢出来了,傲君烈手上的力度不断加重。 血染红了她身上的衣裳,她却依然毫不怕死地讽刺着傲君烈。 “傲皇为何要露出如此撕心裂肺的表情呢?当初太后下令火烧永烈殿要将风少灵活活烧死的时候,你的抉择是什么?在整个天下万里河山面前,你选择的又是什么?” “现在才来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怪只能怪三年前的你敌不过太后,风少灵已经被烧死了,现在站在洛皇身边的人是苏雪烟。”苏云彩不羁地仰起头,染血的唇扯出冷笑。 “是从一开始就选择要逃离你的苏雪烟,她怎么可能……回到你身边!” 所以,傲君烈,你后悔痛苦不甘心也没有用,输了就是输了。 四年前你输给太后,输的代价就是风少灵的命。 四年后你若再输一次,代价就是整个晋王朝子民的命了! 蓦然,浑身萦绕着黑暗气息的傲君烈松开了扣住苏云彩脖子的手。 他依然是面无表情镇定自若的样子,仿佛对苏云彩的话毫无感觉似的,却阴森骇人。 他宽厚的大手落在苏云彩的肩膀上,冷淡地说道:“苏云彩,朕永远都不会杀了你,朕要你一直活着,十年二十年五十年,朕会让你天天尝到不一样的折磨,要让你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直到你命尽的那一天,到时候朕会溶碎你的尸体,让你死无全尸。” 傲君烈话音一落,他放在苏云彩肩膀上的大掌蓦然生烟,一股撕裂的内力从肩膀直入苏云彩体内。 她顿时脸色一青,重重地单膝跪落在地上,‘啪’清脆一声,不知道是膝盖头断裂了,还是她的肩膀骨头断裂了。 只见她死捂住腹部大张着嘴唇吐出黑血,狼狈不已。 傲君烈没有再看苏云彩一眼,毅然转身面无表情地离开烽火宴台,黑沉的双瞳比之前隐藏得更加深了。 无人知道他下一步究竟想要怎么做,连苏云彩也完全看不出他的心思来了—— 片刻的平静,迎来的会上狂风暴雨吗? …… 南边的阁楼里,似乎也不太平静。 “哎哟哟,凤仙你下手就不能轻一点吗?”战荆看着一脸恨不得整死他的凤仙,囔囔抱怨道。 “轻一点?哼,差点就被你害死了,还轻一点,我现在没有立刻秒掉你就算不错了,还轻一点!”凤仙将力度加得更重,那样子根本就不像是帮战荆包扎右手断骨之伤。 倒是有点像把他的右手臂撕扯下来样子,狠啊! “我人生最大的错误就是投错注了。”已经包扎好伤口的上官雅风笑意盈盈地走到战荆面前,温文儒雅地看着他。 一派正大光明善人的样子,随即手一扬狠狠地搁到战荆才刚刚将骨头接回来的右手臂上,‘喀嚓’一声,又断掉了。 “嘶!你们还有没有良心,这是虐待,虐待手臂废掉的人小心下地狱!”战荆站起来决定还是远离面前这两号危险人物,接回手臂之事还是他自己来算了。 要不是再断几次,就真的废掉了! “我这样做是好心提醒你,让你多废几次手臂你就会记住今日自己的大意,要不然将来怕是废掉的不是手臂,而是你的命啊!”上官雅风坐在椅子上,喝着热茶笑意盈盈地好心说道,一副风度翩翩的文雅公子。 战荆正想开口反驳,却被苏雪烟的话打断了。 “你们三个都伤得不轻的样子。”坐在洛夜身旁的苏雪烟扯唇冷笑道,蓦然,屋内一片寂静无人再出声说话了。 见他们都不说话了,苏雪烟转过头来看着身旁淡笑不语的洛夜,冷声问道:“苏云彩是谁?” 他们以为她是傻子吗?从一开始他们看向苏云彩的眼神不是疑惑,而是讶异。 如果他们不认识,又何来讶异! 而且苏云彩对四大家族的掌权人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她相信这份熟悉不是靠字面上的调查而来的,苏云彩以前一定和他们这些人有着什么关系! 屋内更加沉静了,四大家族的掌权人都没有选择擅自回答苏雪烟的问题。 应该说他们在等洛夜的意思,要不要将苏云彩的事情告诉给苏雪烟,这都要看他们的皇。 冷冷地扫视屋里众人一眼,苏雪烟皱起黛眉冷声喝道:“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们连我也想算计不成?洛夜!” 最后,苏雪烟将视线转回洛夜身上。 他红唇勾起妖冶的弧度,伸出雪白大手轻轻揉着苏雪烟的小脑袋,轻笑问道:“小烟儿想要知道?” “当然。”苏雪烟迅速地应道,拉下洛夜的大手来,不让他乱岔开话题。 “那好,你说要送给孤的礼物是什么?”洛夜眉目含笑地看着苏雪烟,充满磁性的声音分外诱人动听。 想要从头他口中取得情报,就得要拿东西来换。 天下可没有如此便宜之事,小烟儿。 南边洛皇居住的阁楼前面有一片妖色的红莲池塘,在月色的辉耀下红莲更映得灼灼生辉,而池塘的正中央有一个半圆形的空地。 看样子是用来观赏表演的。 “小烟儿带孤来这里要做什么呢?”洛夜挑起英眉看着身旁的苏雪烟慵懒地轻笑道,邪美的他在月辉笼罩之下更显得妖孽。 一头火红的长发绚烂得让人睁不开眼睛,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即使已被他内敛起来,却依然掩饰不了他眉宇之间傲视群雄的傲气。 “送你礼物啊。”苏雪烟妩媚一笑,绝美的小脸亮起耀目的灿烂。 她挥起火红的长袍笔直地走到红莲池塘正中央的空地上,白玉般的纤纤玉手不知道何时戴上今早洛夜送给她的一套赤红锋牙手套。 赤红的锋牙手套在夜幕之下璀璨地闪烁着红光,漂亮得宛如会发光的宝石。 洛夜优哉游哉地环起手臂,妖红的双瞳目不转睛地看着站在月辉之下灼灼生辉的苏雪烟。 充满磁性的声音慵懒地打趣道:“孤还以为,小烟儿的礼物是要去孤的房间呢。” “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实力了。”苏雪烟比划着双手上的赤红锋牙手套巧言轻笑道,随即星眸灵动一转。 看着俊容扬起慵懒笑意的洛夜轻声问道:“洛夜,你刚才和傲君烈的对决,并没有用尽全力,不是吗?” 洛夜是何等人,一向内敛实力的他怎么可能会轻而易举在敌人面前掀出老底呢? 不过,显然不止洛夜没有出尽全力,傲君烈……也是。 “不管有没有用尽全力与否,方才与傲君烈的对决也只能去到那种地步,若再过火对大家都没有好处,可不能再便宜紫陵两皇了。”洛夜红唇一勾微微笑道,看似云淡轻风不以为然的样子,语气却一下子严肃低沉下来了。 对于第一代洛皇的历史之事身为子孙的他多多少少还是有点耿耿于怀吧,所以才会潜意识将傲君烈当成对手,傲君烈也是如此想法吧!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苏雪烟垂下眼帘轻轻缓缓地说道,蝶翼般地睫毛之上飞落了一只火蝶,美得犹如幻境。 她抬起漂亮的星眸直勾勾地看向站在前方邪美得犹如妖孽降临的洛夜,粉色的樱唇勾起纯美至极又妩媚动人的笑容,缓缓笑道:“我的皇,让我为你舞一阙吧。” 苏雪烟撩起纤细雪白的双臂,戴着洛夜的赤红锋牙手套身姿轻盈体态妖娆地翩翩起舞,为洛夜而起舞。 她舞步轻点,纤腰姿态优美地盘旋起来,红火的长袍也随着她的律动而飘舞起来了,犹如步步生莲般,舞姿轻盈优美之外,还夹带着一股英气。 她手上的赤红锋牙手套在夜空中划出一道又一道红痕,一道道红光萦绕在她纤细柔美的身躯上。 随着她而翩翩起舞,一片黑漆漆的夜幕中不知从何处飞来了一只只火红的蝴蝶,一只两只渐渐地愈发的多起来了,点缀满了整片夜空。 火蝶有的已经飞到苏雪烟身上,有的则是萦绕在她身边与她一同起舞。 苏雪烟轻点着步伐婀娜多姿的体态优美地旋转起来,带动着身边的火蝶,夭夭灼灼。 火红耀目得让视线一直随着她而转的洛夜不禁有些失神了。 邪美的俊容上慵懒的笑意也渐渐认真起来了,妖红的双瞳迸射出惊艳独占的红光,目不转睛地看着在月辉之下萦绕着火蝶翩翩起舞的苏雪烟。 有点发痴,舍不得移开视线半分。 此时被无数只火蝶萦绕在身边的苏雪烟是绝美的,至少在洛夜眼中是如此。 正文 第二百四十四章 双重细作 无关乎容貌上的美,也无关乎舞姿上的美,她的美远远凌驾于这两者之上,一种埋在深层内在的美态。 她有着让人渐渐上瘾疯狂的气质,也有着让人惊艳赞叹的聪慧,不同于一般女子。 她身上磅礴的气势甚至连四大家族的掌权人也比不上她。 苏雪烟是特别的,虽与苏云彩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她才是最独一无二的那一个。 怪不得,傲君烈对她如此痴迷着狂。 不过——现在的苏雪烟是属于他的,属于他洛夜一人的! 无尽的黑夜笼罩住整座紫荆宫,一片黑漆漆的,唯独南边的阁楼灼灼生辉,火蝶盘旋在夜空之中点燃了黑暗的夜幕。 甚至将整个南边楼阁都点亮。 火红的光芒耀目得让人移不开眼睛,夭夭灼灼的就像是天仙下凡似的,奇迹般的一幕。让居住在南边阁楼里四大家族的掌权人都睁大眼睛,仰起头凝望飞舞在夜空中的火蝶。 四人很有默契地沉默下来,不发一语的唯独双眸眼底下隐隐亮起惊艳憧憬的火光。 能召唤出如此大规模蝴蝶的人就只有他们凤凰洛的国母——苏雪烟。 他们高贵绝美而神圣的国母——皇后千岁。 东边的阁楼是紫荆宫里最高的,可以眺望得很远的地方,也可以登上最高层仰望触手可及的天空。 居住在阁楼第九层的傲君烈并没有回去房间里就寝,而是走出房间外地景观台前,眺望漆黑一片的前方。 黑暗之中南边洛皇居住的阁楼盘旋着无数只火蝶显得更为火红耀目,让人忽视不能! 笼罩在黑暗之中的傲君烈黑沉死寂的双瞳蓦然危险一眯,瞳底的最深处跳跃着难以察觉的血光。 他死死地瞪着南边的方向,薄唇紧紧地抿起,有点诡异阴森的感觉。 黑暗之中根本无法看清傲君烈此刻的表情,唯独浑身的黑暗气息愈发地浓重了。 ‘啪’一声。 景观台上的红木护栏被傲君烈用力一握,化作尘粒粉碎在风中—— 不同于南边阁楼的灼灼火光,东边的阁楼佛如陷入在无尽的黑暗之中似的,阴森森的诡异的吓人。 …… 良久之后,夜空中的火蝶还没有离去,仿佛不愿意离去似的依然盘旋在夜幕之中,为他们照亮黑暗的前方。 “这手套还真是不错。”舞毕的苏雪烟看着赤红的锋牙手套,把玩挥划着完全不将洛夜目不转睛地视线放在眼里。 仿佛看不够似的,注意力依然投在赤红锋牙手套上。 “小烟儿,孤发现你又变坏了。” 洛夜不知何时闪到苏雪烟身后,健硕的双臂从身后将娇小的她紧紧地搂入怀里,闻着她身上独有的馨香,磁性好听的声音在她的耳边低低的叹息道。 两人身上的火红衣袍层层重叠在一起,仿佛真的要化为一体似的,难分彼此。 这个天下,确实是充满了太多乐趣。 苏雪烟轻轻一笑,并不抗拒洛夜的拥抱,银铃般动听的笑声夹带着丝丝幸灾乐祸。 她拿起落在胸前洛夜的红发,放在雪白的小手中把玩着,轻声道:“洛夜,可满意我的礼物,你可是这世上第二个能让我起舞的人。” 第一个,是恒儿。 “第二个?”洛夜微微皱起了英眉,显然好强的他很不满意第二这个位置。 他看着苏雪烟雪白的脖子问道:“第一个是谁?” 傲君烈吗? “他,死了。”苏雪烟回答得异常平静,依然是垂着小脑袋把玩着洛夜的红发,仿佛死的人与她毫无关系似的。 只是只有她知道,有些痛是永远都忘不了的。 闻言,洛夜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很快反应过来,毫不掩饰自己雀跃的心情,勾起红唇豪爽地笑道:“那死得好。” 他不介意将第一让给一个死人,这点胸襟他还是有的。 ‘啪’一声,苏雪烟毫不犹豫地打了洛夜雪白的手背一下,一点都不害怕会惹怒这位被外面的老百姓歌颂为最凶残君王的洛夜。 怒瞪着星眸看着身后笑意盈盈的洛夜,抿唇不语。 “小烟儿为什么要生气?孤是男人,难不成还能让自己的女人心里念念不忘另外的男人不成。” “幸好那人死了,要不然孤迟早也会让他死的。”洛夜毫不掩饰自己凶残独占的心态。 他俯下头在苏雪烟雪白的脸颊上轻吻了一下,红唇浅笑道:“善与恶,孤从来不掩饰自己是什么人,只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善与恶又有何关系呢?小烟儿该懂得这道理才是的。” 他们所做的事情,无关于善与恶。 或许在世人的眼中他的凶残是万恶不赦的,但是谁又有权定义正义与邪恶的界限呢? 有白天就有黑夜,有光明就有阴影,这些都自然的定律,谁有能力改变? 说什么正义邪恶的话,简直庸俗虚假得让他想吐! 他洛夜从不受这些世俗的界限束缚。 他想做什么便是什么,他得到的都是靠自己的实力争夺回来的,无关于正与邪,他只是用实力来满足自己的野心而已。 “洛夜,你的想法总是异于常人,又教会了我一门学问了。”苏雪烟仰起头看向身后邪美妖孽的洛夜,樱唇上的笑容愈发地灿烂了。 这位被天下老百姓誉为最凶残的洛皇,是邪恶的存在。 但是对于她和四大家族来说,或者整个凤凰洛来说……洛夜是他们唯一的光明。 难以定论的善与恶,既然定论不了,何必自己去庸人自扰呢? “洛夜,你也是这样教导苏云彩的吗?”苏雪烟垂下眼帘,轻柔的声音缓缓问道。 苏云彩的性格……也是如此奇怪,应该说凤凰洛的人,性格都是狂得可以。 “孤教过苏云彩很多事情,不记得有没有教过她这个,不过苏云彩是个聪明人,即使不教她,迟早她也会领悟出来的。”洛夜坦然说道,丝毫不作掩饰自己与苏云彩的关系。 或者是他根本没心思去做任何掩饰,一如他的野心。 他要的,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得到手! 闻言,苏雪烟抬起星眸,漂亮的星眸直勾勾地看着洛夜妖红的双瞳,认真地问道:“苏云彩究竟是谁?” 是凤凰洛的细作吗? 但是……她刚才明明一副想要杀掉四大家族的样子…… “苏云彩,是双重细作。”洛夜直望着苏雪烟漂亮的星眸,勾起红唇浅浅笑道,丝毫也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多让人震惊! 双重细作的意思是—— “双重细作?她是哪方的人,应该说她效忠哪一方?”苏雪烟皱起秀眉,看着笑得一脸云淡轻风的洛夜疑惑地问道。 苏云彩效忠傲君烈还是洛夜,或者……是其他的两皇?! “苏云彩无需要效忠于谁,孤说过善与恶对孤来说只是个庸俗的束缚。” “苏云彩是由孤和四大家族调教出来的细作,她可以忠心于孤,也可以背叛于孤。天下之大唯人的心难以掌控,特别苏云彩是一匹隐藏至深的狼。” “孤从来没有界限她的忠心。她只需要好好担当她双重细作的身份便可了。”洛夜眉目含笑地说道,一番深高莫测的话让苏雪烟听得模糊不已,更疑惑苏云彩的身份了! 不需要效忠于谁?那么洛夜调教苏云彩出来是为了什么? “看来小烟儿还不懂孤的意思。苏云彩是十岁的时候被孤收回来的人,那时候孤才刚刚登上皇位,凤凰洛内部混乱不堪。” “孤见苏云彩年纪少少却极为聪明,就将她交给四大家族他们去调教,那时候的四大家族虽然不臣服于孤,但倒也不会拒绝这小小的要求。” “但是小烟儿你知道苏云彩十岁之前是在哪里的呆过吗?”洛夜抽回抱住苏雪烟的双手,抚摸着她绝美的脸蛋,磁性的声音缓缓说道。 “苏云彩十岁之前就在晋王朝的老太后地下密室里接受严格的训练,那个老太婆好像调剂出什么的药物,能让苏云彩的武功完全废掉,让孤和四大家族的人都看不出她会武功——” “接着晋王朝的老太后就将苏云彩派到凤凰洛,让她接近孤当晋王朝的细作。呵呵呵,不过那老太后被苏云彩暗算了一笔。” “苏云彩本来就是匹狼,她又怎么可能忠心那老太后,她将晋王朝皇宫的地形路线以及一切弱点都告诉孤知道。当然,相对的凤凰洛的一切消息她也告知给晋王朝的老太后知道,所以她是晋王朝和凤凰洛的双重细作,却不效忠于哪方。” “应该说……她冷眼等着看晋王朝和凤凰洛两方开战,看孤与傲君烈争得你死我活,两败俱伤。” 洛夜雪白的指尖轻轻扫过苏雪烟秀气的黛眉,红唇浅浅笑道:“小烟儿,你的妹妹是个很可怕的人物,能将晋王朝的老太后玩弄于手掌之中,能欺瞒四大家族的人,能让孤感到有趣的人。” “她不是一般的角色。” 正因为苏云彩不是一般角色,他才会让四大家族好好教导她。 她的存在能推动四国紧张的局面,战争很快就一触即发了——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五章 陵皇楼澈,军神倾绝 “苏云彩是凤凰洛的细作……也是晋王朝的细作……十岁前就已经在太后那里接受训练,十岁……十岁!”苏雪烟仿佛想到什么似的,却又串联不起来。 断断续续的想法让她的大脑一片混乱! 十岁! 她听爹说,苏云彩失踪的时候才五岁,也就是说这五年里面,苏云彩有可能就在太后身边,又有可能是太后从别人里买回来的! 慢着慢着,不该是这样! 爹是苏尉迟大将军,即使他已经隐退了多年,但是爹的名声在晋王朝可谓是如雷贯耳,他在沙场冲锋陷阵的英勇事迹更是连傲君烈都被打动了心思,下足了心思想要请他出山再次协助晋王朝。 太后……太后不可能不知道苏云彩是爹的女儿啊! 他们一定在之前将爹的一切都调查好的,爹还没隐退之前,那时候的太后还是皇后,她不可能不知道苏尉迟这个人! 阴谋吗?还是什么……苏云彩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四国开战,她能取得什么好处……还是说,她根本就不要什么好处呢? 究竟是怎么回事?太后明知道苏云彩是爹的女儿,却并没有将苏云彩还给爹……而是将她调教成一名杀手……不!会不会……一开始掳走苏云彩的人就是——太后! 从一开始太后就慢慢布下局了,只是她的目的是什么? “小烟儿,知道孤刚登基的时候凤凰洛究竟有多弱吗?”洛夜仰高头凝望着夜空中渐渐散去的火蝶,若有所思地说道:“那时候的凤凰洛兵权被分得七零八散的,拥兵不放的藩王,某乱的臣子,他们都碍于不臣服也不叛乱的四大家族,而不敢贸然向孤出手。” “那时候孤能调配的兵力甚至还不足两万士兵,你想想两万士兵,若其余三国哪方带兵攻过来,孤也毫无还手之力,而离凤凰洛最近的——是晋王朝。” 开战! “那时候的太后就想要开战了?”苏雪烟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随即脑海里的想法一切都串联起来了! …… 洛皇先到,继傲皇之后第三个到达紫荆宫的应该是紫皇。 因为西陵国风雪天气的缘故,士兵行走的速度也相对地大打折扣,而且西陵国距离这中央之地是最为远的一国。 所以每三年一次的四皇相会,陵皇都是最迟来到的一位,不过,四皇确实拥有颠覆天下的实力—— 第二天的早上,傲君烈一整夜都站在观景台前眺望着南边洛皇居住的阁楼,幽暗漆黑的双瞳一片死寂,无法看得出他究竟在思考着什么。 唯独紧握了一整夜的拳头缓缓松开来了,地面已是一片血迹了。 他看着血染的手掌若有所思说道:“这天下,是越来越难取了。” 不过,纵然再难取得,他也必须要这个天下打拼下来。 他要拿回他三年前失去的一切,哪怕倾尽整个天下!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以前的傲君烈了,再也无人能够牵制他的左右了,四国的局面是时候要改变了! “参见傲皇!”暗卫单膝跪下禀告道:“陵皇大军已临山下。” “陵皇?”傲君烈侧过头,剑眉紧皱冷声问道:“你确定是陵皇先到?” 不可能,紫皇都还没到,陵皇就先到了? 而且这一路上都有他的暗卫在盯着,怎么会? “属下确定是陵皇无误,陵皇大军并没有走正道,而是另辟一条新道,属下……查不到陵皇大军从何而来的。”暗卫低垂下头,听候傲君烈发落。 身为暗卫的他们竟然察觉不到敌军已经兵临城下,这可是致命的过失啊,难辞其咎! “你退下领军罚。”留下一句话,傲君烈便挥着锦袍笔直地走出去了,出去会一会陵皇神出鬼没的大军! 四国之皇都在不断壮大成长,连一向低调行事的陵皇都开始按耐不住了,开始行动起来了。 看来这次四皇相会,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 “洛皇,陵皇大军已到。”闇霄皇拱起双手,冷静地向正在茗茶的洛夜汇报道,丝毫没有失职的心虚。 “哦?”洛夜放下手中茶杯,似笑非笑地看着闇霄皇平静地问道:“你的情报竟然会出错?” 闇家可是享誉天下第一杀手家族的美誉,情报网分布天下。 而且这次他还是派闇霄皇亲自出调查过一番的,竟然还会出错!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臣虽然错估了陵皇大军的行动力,但也替洛皇调查到一件事,算是将功抵过吧。”闇霄皇放下双手,清俊的俊容镇定自若地向洛夜说道。 “哼,错了就是错了,幸好还没开战,要是开战了,敌军都兵临城下了,还能将什么功抵什么过!”凤仙环起双臂冷哼道。 打仗之事岂能儿戏,一个小小的过失都足以将军队推入万劫不复的地步,甚至可能会导致全军覆灭! 对于凤仙尖锐的言语批评,闇霄皇并无反驳,应该说他也在反思中,这可是他自当上闇家掌权人起,第一次的情报失误! 陵皇的人,很厉害! 暗渡陈仓,还能做得如此无声无息,连他也为之吃惊! 一直在听着他们对话的苏雪烟,捉住了重点看向不发一语的闇霄皇问道:“你调查到什么事情了?” 陵皇楼澈,她与这人也有数面之缘。 虽谈不上有多了解他,但隐隐觉得陵皇楼澈并非庸才之君,而且连紫鸢都极为惧怕的人物,定有他的过人之处! 连闇霄皇都能蒙蔽到的人,陵皇看来也是个喜欢收敛锋芒,一鸣惊人的主啊! “上一代陵皇回来了,他以军神之名辅助现在的陵皇左右。” “西陵国怕才是充满无尽可能的大国,陵皇楼澈一向处事甚为低调,却神出鬼没,连我们闇家的人都难以掌控他的资料。” “上一代陵皇据说是因为厌恶皇宫里的争斗才会让位给陵皇楼澈,只是,他又突然回来了,究竟有何用意臣也猜测不了,毕竟上一代陵皇所留下的情报更加少!” 闇霄皇清俊的俊容难得露出一次挫败,看来这两位新旧陵皇都是极为棘手的人物。 “上一代陵皇,叫什么名字?”洛夜雪白的指尖抚摸着茶杯的侧边,云淡轻风地问道,唯独两道英眉已经冷冷地皱起来了。 陵皇楼澈,这人他也见过,并不如想象中那么简单,应该说陵皇比想象中要复杂多了。 只是情报太少他也掌握不了实际的资料,现在却又加上上一代陵皇来了,真让人——期待啊! 四皇天下,都是有能之才,势均力敌之下,谁才是君临天下的皇呢?! “陵倾绝,虽以前并无这人的多少资料,但是从臣最近得来的情报看来,这位陵倾绝是个名副其实的军神,应该说是个难得的将才。而且从陵皇的大军看来,兵种有一定的创新,虽然看不出究竟哪里不同了,但是……臣觉得大军的步伐轻得有点不像是陵皇的银甲军该有的。” 闇霄皇一一将自己得知回来的情报禀报给洛夜。 “军神,将才?那可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洛夜红唇勾起兴味的弧度。 看似从容淡定的他,体内的血液也开始沸腾起来了,强者总是喜欢和强者一较高下的! “走吧,出去会会陵皇以及他的军神。”洛夜轻轻一挥火红的皇袍,站起来浅浅笑道,声音中却充满了霸气的威严。 一听洛夜要出去会一会陵皇楼澈,上官雅风首当其冲就点头赞同了。 毕竟听到闇霄皇对陵倾绝对评价,对于军事出生的上官家来说,可谓是难得一见的对手,不去看看怎么对得起自己! 洛夜率先走出去了,众人也跟随在他身后出去了,还在屋里的苏雪烟却在细细的磋磨着闇霄皇的话。 陵皇楼澈,军神陵倾绝…… “亲爱的母后,还不走?”站在门口的小小人儿洛启,软糯糯的童音催促着还在发愣失神的苏雪烟。 …… 恢宏气派的紫荆宫外的空地上,闪烁着耀眼得让人睁不开眼睛的银光,犹如覆灭天下的光芒。 气势浩荡的银甲军已经兵临城下了,如此大规模的银甲军还是在山路中行走,步伐却一丝不乱,轻盈得若不细细去听,甚至还真听不出大军步伐的声音。 即使是训练有素的军队也难以做到如此效果,而且银甲军的队形极其诡异,是从未见过的军队队形,看得出这次四皇相会,陵皇楼澈也是有备而来的! 而走在气势浩大的银甲军前方是两匹白色高大的骏马,其中一人便是陵皇楼澈。 白发随风飘扬的他缥缈若仙,冷若冰霜的高贵气质让人又敬又怕的。 俊美无双的他即使一声不发,其身上的高贵王者气势依然让人忽视不能,这就是西陵国的君王,一向处事低调的陵皇楼澈。 而在他身旁之人应该就是上一代陵皇陵倾绝,也只有他才有资格可以与陵皇楼澈并肩而行,不用分君臣之别。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六章 神秘的妃子 很快,陵皇楼澈的银甲大军就前进到紫荆宫之前了。 傲君烈与洛夜也刚好来到宫殿门口之前,有幸一睹这神出鬼没,让人掌控不了其踪迹的银甲兵! “陵皇大军的速度,真是进步神速。”傲君烈环起双臂,性感的薄唇勾起敷衍的笑意,淡然说道。 锐利幽暗的双瞳注意到被银甲军守护在中间的银白色马车,薄唇上的笑意加深了。 骑在白色骏马上的楼澈,璀璨的金眸在明媚的阳光之下更加耀目绚烂。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傲君烈以及依偎在宫殿门侧旁,云淡轻风的洛夜,俊美的脸庞毫无一丝表情,冷得毫无温度似的。 他并无回应傲君烈的话,而是微微向后侧过身来,修长雪白的手臂在气势一划,冷声命令道:“全军扎营!” “是,陵皇”银甲军队以浩大的声音应道,随即便开有跌续地始移动起来了! 步伐整齐,气势凛然——这是站在前方的傲君烈观察出来的重点。 队形多变,却一丝不乱——这是站在后方的洛夜观察出来的重点。 “傲皇和洛皇很闲?”楼澈发布完军令之后,回过头来依然还看到傲君烈以及洛夜。 他们显然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应该说他们都好奇楼澈身旁的男子,以及——那辆马车。 “晋王朝和西陵国甚少有接触的机会,难得三年一次的四皇相会,朕自当要与陵皇促进彼此邻国的友谊。”傲君烈英俊的脸庞上一丝不苟的,低沉的声音一片淡漠,听起来倒像是背书的感觉。 “荣幸至极。”俊美无双的楼澈甚至连敷衍的笑容都没有,樱色的嘴唇冷冷地挤出四个字,惜字如金一向都是他的特点。 他双腿踢了踢马肚,拉使着白色高大的骏马往后退了几步,马步转而走到银白色的马车方向了。 正当傲君烈与洛夜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楼澈以及那辆马车身上时,一直不发一语的陵倾绝跳下马车了,轻轻甩了甩白色锦袍上的灰尘。 他的俊美不再楼澈之下,冰冷的气质更是不相伯仲,只是他的发色是正常的黑发,不同楼澈冷色的银发。 他恍然没有看到傲君烈和洛夜似的,自顾自地整理锦袍,冷傲得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这位俊秀公子是?”此时,一直站在后方的洛夜,扬起浅笑也缓步走上前了,火红的长发耀目又张狂,既邪又美。 “陵倾绝。”他没有称洛夜为皇,也没有称自己为在下,不单止冷傲,还高傲得很,仿佛他的位置与洛夜的位置,是相等的! “陵倾绝。”他没有称洛夜为皇,也没有称自己为在下,不单止冷傲,还高傲得很,仿佛他的位置与洛夜的位置,是相等的! “呵呵呵,西陵国果然人才辈出,气势不凡啊!上一代陵皇的名字好像也叫陵倾绝啊?”洛夜挑高英眉,妖红的双瞳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面前这位俊美得一丝不染犹如嫡仙的陵倾绝,红润的嘴唇云淡轻风的笑意加深转重了。 带着丝丝探究的兴味。 陵倾绝吗?光看气质就很不凡了,只不过西陵国的人真是冷得可以,就像冰块似的。 不过这就是陵皇的军神吗?光看方才气势飞扬耀目非凡的银甲军,确实是让人惊艳震撼一番! 若这些银甲军都是陵倾绝训练出来的,那么这人就真的很不简单了! 低调而神秘的陵皇楼澈,充满未知的陵倾绝,啧啧啧!这天下怎得一个乱字能了。 “是吗?”陵倾绝不答反问洛夜的问题,冷清的声音语调平平的,让人听不出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面无表情的俊美脸庞让洛夜捕捉不了一丝蛛丝马迹,冷得连血液都冻结了似的,仿佛天塌下来,也震撼不了他办法。 洛夜没有应陵倾绝的反问,只是一笑而过,将这话题给搁浅下来了。 毕竟和如此冰冷之人打交道还真不是他洛夜的作风,而且想要探西陵国的人的口风,比登天还要难。 一旁环起双臂的傲君烈没有说话,而是绷着英俊的脸庞沉默地审视了陵倾绝一番,默不作声。 一时间,沉默的三人,连空气都仿佛被他们凝结起来了,沉重又稀薄意志薄弱一点的都估计承受不了这压抑得让人发疯的寂静。 不过他们三人却丝毫不受影响,傲君烈依然环起双臂不知道在沉思些什么,幽暗的双瞳深高莫测得让人读不懂。 洛夜依然云淡轻风地笑着,其内敛的霸气若有似无地萦绕在他身上。 陵倾绝本来就是至冷至静之人,一天不说一句话也不是什么稀奇之事,所以最为自在的人反而是他。 “嘶”一声马啸声,打破了傲君烈他们三人压抑的沉默。 傲君烈反应极快地转过头只见楼澈已经将马车上的人抱下来了,看体型纤细单薄的应该是名女子。 女子身穿月白锦华的裳衣,却无法看得到她的容貌。 因为女子发髻上戴着一个用圆润的珍珠点缀而成都白纱冠,月牙的白纱严严密密地遮挡住女子的容貌,连眼睛都被遮挡住,让人看不出端儿来。 唯独那白衣女子看似完全失去知觉似的,软绵绵地躺在楼澈身上一动不动。 要不是楼澈修长的手臂紧紧地搂住她,估计白衣女子就要坠马了。 俊美无双的楼澈雪白的手臂紧抱着怀里的白衣女子,策马奔回来了。 耀眼的金色双眸横扫傲君烈洛夜已经陵倾绝三人,俊美白玉般无暇的脸庞依然一丝波澜都没有。 他抱着怀里的白衣女子跃下马来,动作轻巧得让人难以察觉其中的温柔,却躲不过傲君烈和洛夜尖锐的眼睛! 陵皇楼澈,很在乎这名女子! “这位是?”傲君烈漫不经心地问道,仿佛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能让陵皇楼澈千年冰山融化一角的女人,会是普通的女人吗? 只是,他并没有听说楼澈立皇后了。 “寡人的妃子。”惜字如金的楼澈五个字概括了一切,樱色的双唇便再次闭起,并没有要再多说这名妃子的意思。 “陵皇的妃子好特别啊,是紫荆山的天气太冷了吗?”洛夜挑起英的眉毛,妖红的双瞳充满玩味地看着楼澈怀里一动不动的妃子,慵懒地笑道。 包得如此密不透风,又一动不动的,是身怀隐疾还是别有内情。 洛夜才话音一落,楼澈反射性的抬起金色冰冷的双眸,冷冷的瞟了他一眼,樱色的双唇微微张启道:“寡人的妃子,不劳洛皇费心。” 惜字如金的楼澈,竟然一连说了两句话。 说完,楼澈便抱着怀里的妃子,率先走进紫荆宫里了。 而一旁的陵倾绝也跟着走进去了,两人冷傲得可以,甚至连知会客套一声都没有,便直接越过傲君烈与洛夜走进去了。 西陵国的人,既冷又傲! 楼澈刚踏入紫荆宫的殿门前时,苏雪烟和洛启刚好走出来了,不期而遇地撞上楼澈。 苏雪烟并无太大的惊讶,只是有点探究地看着他怀里看不到容貌的妃子,神色顿了顿有些好奇那名妃子的容貌。 楼澈冷冷地瞄了绝美的苏雪烟一眼,耀眼的金色双眸中一丝冷残一闪而逝,快得让人捕捉不了。 随即楼澈便与苏雪烟擦肩而过迈着沉稳的走进宫殿里了,银白色的背影冷冰冰的毫无一丝温度。 见到如此冰冷的楼澈,苏雪烟不禁轻摇了下头,粉色的樱唇勾出绝美的弧度,艳美动人至极。 没想到数年之后还能再见到楼澈,只是他的容貌并没有什么改变,依然俊美无双高贵不已,不过还是和天山时那么冷。 应该说……更冷了吧! 天山……倾城还好吗? 苏雪烟璀璨的星眸顿时黯淡下来了,她刚要举步踏出去,又有一人走进来了,只不过这人的冷与楼澈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甚至连看也没有看苏雪烟一眼,踏进来便直接向前走了,只是他那俊美若仙的侧脸竟让苏雪烟觉得如此熟悉。 熟悉到……她曾经抚摸过这人的脸庞,那时候的他也是如此冷,只是冰冷的他却对自己很温柔很贴心,所以……所以她才会选择放他走,不想拖累他,不想再破坏他的生活! 可是……可是为什么他会在这里的? 为什么倾城会在这里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苏雪烟仿佛被定住身体似的,蓦然止住了脚步一动不动的,大脑一片混乱空白。 她半垂下眼帘感到那人与自己擦肩而过,步伐并没有一丝犹豫停滞。 忽然,苏雪烟蓦地转过身子来,绝美的小脸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人清冷修长的背影,清脆的声音缓缓叫道:“请等等。” 苏雪烟清脆犹如黄莺般动人的声音让陵倾绝停住了脚步,也勾起了一直在旁观察的四大家族掌权人的注意,而且更巧不巧的。 傲君烈和洛夜也刚刚走进来了,当然也听到苏雪烟叫住了陵倾绝,两人均是皱起眉头。 傲君烈更是千思万绪不断翻涌着,幽暗的视线一直黏在苏雪烟身上,却并没有引起她丝毫的注意力,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那个陵倾绝身上。 根本就看不到他,应该说即使看到了也不会有任何反应—— 她,一定很恨自己。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七章 楼澈的弱点 傲君烈幽暗的双瞳顿时变得更为之黑暗了,深不见底的黑暗。 他的视线最后落在站在苏雪烟身旁的——小小人儿洛启身上,心猛然一震,黑暗的双瞳霎时变得浑浊不清了,仿佛有什么要翻腾出来似的—— 洛……启,她的儿子,竟然姓洛! “有何指教?”陵倾绝侧过身来,俊美的脸庞依然是面无表情的。 清澈的双眸一丝不染,在阳光的普照之下,他缥缈得宛如天外嫡仙,冷傲而高贵。 和从前的倾城气质何其相像! “阁下,尊姓大名?”苏雪烟仰起精致绝美的小脸,漂亮的星眸直勾勾的望进陵倾绝一丝不染清冷的双眸中,并不在意身旁有多少人在看着她。 她只是想要认真的看看他……看看他究竟是不是倾城! “陵倾绝。”陵倾绝毫无一丝停滞地回答道,最后也不作任何留恋,转身便走了。 仿佛对苏雪烟倾国倾城的美貌毫无一丝兴趣,冷冽如冰。 “倾……绝。”苏雪烟喃喃自语重复着陵倾绝的名字,黄莺般的声音嘀咕着倾绝两个字。 听起来分外亲昵而……让在场的男人觉得刺耳极了! 倾城,倾绝!楼澈啊,为什么要将倾城卷进来,为什么…… 倾城明明不适合纷争的天下…… 何必将他卷进这场残酷的厮杀呢? “小烟儿认识他?”洛夜眉目含笑地看着神色有些落寞的苏雪烟,并没有说出陵倾绝三个字。 而是用一个他字来概括陵倾绝,仿佛只是将他当成一个路人甲而已。 苏雪烟轻轻摇着头,掩饰好心底的空洞,重新扬起绝美的笑容,漂亮的星眸看着皮笑肉不笑的洛夜。 她巧言轻笑道:“不认识,只是好奇为什么这人并没有因我的容貌而停住脚步而已。” 苏雪烟并不是想要夸赞自己,而是她很清楚自己的容貌有多美,所以……她厌恶这张脸容! 厌恶苏雪烟的身份! 不过,她更厌恶……让她万劫不复的傲君烈! 星眸渐渐凝结起冰霜了,苏雪烟冷冷地看着就站在离自己不过几步之遥的傲君烈,毫不掩饰自己对傲君烈的敌意。 傲君烈并没有回避开苏雪烟充满敌意的眼神,英俊的脸庞一丝不苟的紧绷着,心如刀割的痛他却硬生生地忍下来了。 两人就这样对望着,直到……洛夜走进他们彼此之间,刚好挡住他们对望的视线…… “傲皇可别认错自己的皇后啊。”挡在苏雪烟身前的洛夜敛起了红唇上的笑意,妖红的双瞳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傲君烈,冷冷地提醒道。 …… “说说你们对新旧陵皇的感觉。”回到南边阁楼后,洛夜优雅地抿着香茶,英眉挑高地问着四大家族的掌权人以及他的皇后——苏雪烟。 “冷。”上官雅风笑意盈盈地率先应道,不过——陵皇的银甲军很特别! 银甲军不单止攻击力强,连防御的能力也很强,是战场上不可多得的优秀兵种。 唯一的缺点就是行军速度太过缓慢了,若在速战速决的战役中,银甲军的行动力根本赶不上战场,甚至还会被敌军当成最优先的突袭对象。 但是陵皇的这支银甲军却与众不同啊! 究竟,他们是在哪里动了手脚呢? “很冷。”凤仙若有所思地看着茶杯里漂浮的茶叶,认真地回答道。 不过——不管是陵皇楼澈,还是上一代陵皇倾绝,他们都非同一般之人! 不是气质上的冰冷,是真正静若止水的冰冷,仿佛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难以震撼得到他们两人的半分,心境能如此冰冷。 要不就是对自己的实力十足的自信,要不就是对万里江山毫无兴趣,但是显然他们两人都是前者! 面对势均力敌的四皇,他们还能保持如此自信,是狂妄不休,还是真的拥有难以预测的实力呢? “非常冷。”战荆单手托着下颚,懒散地笑道。 不过——陵皇楼澈和陵倾绝武功都非常了得,步伐轻得毫无一丝声音,而且以西陵国寒冰盖地的风雪天气。 他们两人竟然穿着如此单薄的锦袍一路骑马前往这里,能够如此完美抵御寒气的入侵,武功底子怕是深厚得很! 四皇之中,唯一不会武功的就只有紫皇。 不过那位紫皇也不是真紫皇,真紫皇还不知道究竟是何人呢! 这天下隐藏着如此之多的能才,该要如何打下来才对! 同样身为冷系的闇霄皇就不给予批评了,反正他手中掌握的情报比他们要多,他也很清楚地明白陵皇楼澈和陵倾绝绝不是单单冰冷而已。 他们拥有的才能以及野心怕也不可能会比其余的皇小,只是冰冷是很好的保护色,让人难以看透他们的心思,有是两个心怀雄图大计的主! “小烟儿觉得呢?”洛夜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别过头看着身旁的苏雪烟有意提问起她,看来心里还耿耿于怀苏雪烟叫住陵倾城的事。 特别最后傲君烈那眼神,真是,不爽啊! “陵皇楼澈……西陵国,陵倾绝?”苏雪烟若有所思地喃喃念道,脑海里不断思索着苏尉迟的话,最后极其严肃认真地说道:“陵皇楼澈的弱点,在他的银甲军里……你们必须要找出他的银甲军究竟哪里不同了!” 银甲覆天下,这是爹曾经给予陵皇楼澈旗下的银甲军的评价,可见他的银甲军有多强了。 不过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最后陵皇就是败给自己的银甲军之中,只是……爹没有说过有陵倾绝这个人,历史上……倾城并没有加入这场四皇战役之中! 这会不会让陵皇楼澈的弱点改变了呢? 真是让人费思啊! 闻言,洛夜满意地笑了笑,雪白的大手轻轻地拍了拍苏雪烟的小脑袋,就像是在夸赞她似的。 充满磁性的声音好听地笑道:“孤还以为小烟儿的心思都被那人吸引去了。” 洛夜口中说的那人是傲君烈还是陵倾绝呢?或者两者都有吧。 “孰重孰轻,我还能分得清,难道你认为我是如此肤浅的女人吗?”苏雪烟拉下洛夜雪白的大手,摇头轻笑道,只是心中莫名不安的黑洞渐渐扩大了。 总觉得好像有哪里出错了似的,很不稳妥! 明明,她已经掌握了三皇的弱点,而傲君烈的弱点,就是同样也洞悉这一切的爹! 为什么……她还是感到不稳妥呢? “臣认同皇后千岁的话,陵皇的弱点应该就在银甲军身上找得到,只不过……得要费上很多心思啊!”上官雅风语重心长地说道。 如果陵皇的弱点真的在银甲军身上,那么他自己一定也知道这弱点的存在,有谁会蠢得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在天下人眼中。 但是这次陵皇却全用银甲军前往紫荆宫,倘若弱点真的是银甲军,陵皇不可能会贸然出动这军队的,因为这弱点足以覆国致命。 陵皇是疯了不成,还是兵行险着呢?毕竟那银甲军确实是有点诡异! “不。”一直默不作声的闇霄皇也加入来了发表意见了。 他沉思了一番缓缓的说道:“陵皇还有一个弱点。” 应该说,这个弱点更为可靠! “他的那位神秘妃子。”洛夜很快就接下闇霄皇的话了,显然也洞悉了这一点。 才短短不过一柱香的见面时间,洛夜和四大家族的掌权人就将陵皇楼澈看得如此透彻,敌强,还是他们强,这还是个未知数。 或者,对方也同样将他们看透了! “神秘妃子,就是楼澈他抱在怀里的女子吗?可是我并没有看到那名女子的容貌,这是怎么回事呢?”苏雪烟方才也注意到楼澈怀里的白衣女子。 原来那女子是楼澈的妃子,很重要的人吗?为什么要连一名小小的妃子都带在身边呢? 而且,那妃子好像……睡着了? 苏雪烟的问题也是大家都想要知道的问题,洛夜投以探究眼神看向闇霄皇。 这里唯一会对那名神秘的妃子有了解的人就只有情报布满天下的闇霄皇了。 “皇,臣手中掌握的情报并不多,陵皇是我们闇家最难掌握的头号人物。他武功极好,难以追踪,他性情诡异,难以猜测。” “他神出鬼没,难以提早布局。不过臣可以肯定的就是,那名神秘妃子对陵皇来说极其重要。陵皇的后宫几乎于荒废的地步,他身边的女人地位几乎都只是小小秀女一个。” “而皇后之位他一直悬空多年。几乎可以说,陵皇没有什么致命的弱点,唯独这名后宫地位最高的妃子。”闇霄皇实事求是地将自己手上唯一掌握的情报一一分析给洛夜听。 最后还是不忘说出自己的疑虑:“不过,那名神秘的妃子是不是幌子,臣也不太确定,毕竟臣掌握的那名妃子的情报几乎是无。” “一,就是陵皇将她保护得太好,二就是这名妃子根本只是个幌子,好让我们将注意力都落到那妃子身上,以为她就是陵皇的弱点。” 两个想法,都是有可能的。 毕竟,像陵皇这么冰冷的男人,又怎么可能会爱上一个女人?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八章 紫皇来临 一一听过四大家族掌权人的意见,以及苏雪烟的话后,洛夜缓缓地敛起红唇上的笑意,妖红的双瞳微微眯起,充满了野性的危险气息。 他自信在握地说道:“你们都说出自己的意见了,各有各的想法都不错,不过孤的想法就只有一个。全力调查陵皇身边的神秘妃子,如有可能将她活捉回来!” 江山美人,均有可能是陵皇爱的! “是,洛皇!”四大家族的掌权人严肃应道,虽各有猜测,但是却极其相信洛夜下达的命令。 因为他们坚信,他们的皇才是最后的霸主! “神秘妃子……”苏雪烟若有所思地喃喃念道,随即也认同了洛夜的想法,江山美人……楼澈的选择又会是和傲君烈的一样吗? 她拭目以待! …… 西边的阁楼均已银白色为主,庭院的周围种满了茉莉花树,分外清香怡人,犹如走进了一片雪白的世界。 一间房间里,里面透出对话的声音,一把冰冷至极,一把却轻佻至极,极其极端的两个人! “楼澈啊,你将她带在身边,迟早都会成为你的弱点的。”轻佻的声音懒懒的坏坏的,夹带着几分笑意。 “闭嘴,与你无关。”冰冷的声音犹如冰霜,对于对方说的话并不认同。 “怎么可能与我无关,我们可是同一个人,你死了我该要去哪儿呢。”轻佻的声音坏心极了,说出来的话却又惊悚极了。 “那么你想要怎么样,要寡人将她杀了?”冰冷的声音本来就已经够冷的了,现在却更加冷了,陡然向下滑,充满了刺骨的杀意! “才不要,我们那么喜爱她,你舍得把她杀了?”轻佻至极的声音顿了顿,话锋一转狠戾至极。 “楼澈,如果你敢伤害她半分,或者让人伤害到她半分,我就将你的身体毁去一半,让你永生不得好过。” 蓦然,房间里的对话停住了。 片刻之后冰冷的声音才再次响起:“苏雪烟,就是让她坠崖身受重伤的女人,她现在是洛皇的皇后,寡人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她。杀了她吧,楼兰。” “乐意至极,我一直就想找这个女人,没想到她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不杀她怎解心头之恨!”轻佻至极的声音坏坏地笑道,却隐藏着无尽的杀机! 陵皇到来的第二天早上,紫皇的大军也来到紫荆宫了。 傲陵紫洛四皇都聚在这座奇大无比气势恢宏的紫荆宫里了,按照先祖们的规矩,四皇齐集的那一夜,便是四皇巅峰之会。 会在紫荆宫最高之处高大十九层的云峰之殿进行四皇的面会,一同探讨四国将来的走向—— 紫皇紫丞兰已到,不过傲君烈和洛夜以及楼澈都并没有出来亲自接应,而只是派了几名传令士兵意思意思政治联谊而已。 一来,他们三人都心知肚明这位紫皇并非真正的紫皇。 二来,今夜便是云峰之殿的四皇之会,要会一会这位紫皇不急于一时! 所以,三皇都在寂静地等待今夜的来临。 唯独只有苏雪烟一人出去迎接紫皇紫丞兰的来到,并不是为了什么,而只是想要看看……前来的紫皇会是他吗? 一身火红长袍的苏雪烟来到紫荆宫殿门前,放眼看过去一片紫沉沉的士兵。 士兵人数并不是很多却气势肃清得吓人,佛如萦绕着随时舍身上沙场拼杀的杀气,其威严的气势甚至连傲君烈的皇军队都比不上。 光是看上一眼便已经被紫皇大军的肃杀之气给镇压住心神了,不愧是紫苑国! 他的强是压倒性的! 四国之皇,真是一个比一个强大啊! 苏雪烟半敛起漂亮的星眸,望向已经渐渐停下脚步的紫皇大军,只见紫沉沉的大军中央围着一架绚紫色的马车。 传令的士兵毕恭毕敬地打开了车门,在里面的人缓步走出来了,一袭华贵紫色的皇袍映照阳光之下显得更加高贵绚烂。 男人长相极为普通却周身萦绕着神秘又独特的气质,看似平凡却感觉不到一丝平凡。 他总是那么独特的,普通的长相在人海里根本就极为不起眼,却又能让人一目了然。 单是一眼便能捕捉得到他的身影,这天下之大能有如此独特神秘的气质就只有——邪尘一人。 “全军扎营。”邪尘横手一挥,淡然地命令道,接着打开了传令士兵递过来的紫色油纸伞,踏下马车,撑着油纸伞缓步往紫荆宫殿门前苏雪烟的方向走过去了。 浅色的嘴唇挂着事不关己的淡漠浅笑,浑身独特的气质愈发地强烈明显了,犹如一个磁场让人移不开眼睛。 撑着紫色油纸伞的邪尘缓缓走到苏雪烟面前,唇上的笑意加深了,淡淡的一个浅笑却让他身上空洞的气质更为显著。 他身后的一切仿佛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面纱,让人看不清虚实。 “苏雪烟,没想到又见到你。”长相极为普通的邪尘淡然一笑,看着苏雪烟轻声说道,平静的语气毫无一丝惊讶,仿佛早就知道似的。 四年前,她是傲皇的女人。四年后,她是洛皇的后。 真是传奇一般的女人。 “我该露出惊讶之意,还是感叹你的眼睛看得太通透了?”苏雪烟眉目含笑地看着面前撑着纸伞的邪尘,并无受他身上独特的气质影响,粉色的樱唇扬起绝美的弧度,银铃般的声音轻轻笑道。 没想到邪尘会认出四年后的她,真是不简单啊,拥有一双能看穿一切的眼睛。 邪尘,曾经与她很像的人……也是曾经救过她一命的人…… “夸奖了,其实都不是,只是人的容貌怎么改变都好,她身上的气质也不会因此而变的。”邪尘深深地看了面前妩媚绝色的苏雪烟一眼,浅色的唇瓣露出微微的笑意,轻笑道:“本皇也只是从你身上的气质看出来而已。” 说完,邪尘便撑着油纸伞越过苏雪烟身侧,打算走进紫禁宫里了,才刚刚踏入一只脚,便被身旁的苏雪烟轻声叫住了—— “邪尘,为什么你还在那人身边?”苏雪烟刻意压低了声音,音量小得就只有她和邪尘两人能够听得见。 为什么不选择离开呢?邪尘,你真的是喜欢这种生活吗? 不,她知道……知道邪尘并不喜欢这种生活的,他们明明是那么相似的两个人,所以她能了解读懂邪尘。 可是为什么邪尘不选择离开呢?为什么偏偏要加入四皇的乱局之中呢? “那么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手撑着紫色油纸伞的邪尘,并没有选择回头,只是声音淡淡地对身旁的苏雪烟说道。 “其实并没有为什么,只是我们都有不得不而为的理由而已,接下来的天下没有对与错,只有胜与败,选择了前进,就没有回头的道理了。” 话毕,邪尘便毫不犹豫地踏进紫荆宫里,纤细单薄的紫色背影步伐却坚定不移,一如他的选择。 紫丞兰若输了,紫苑国也会随之沦陷,紫苑国的百姓再无安泰之日,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想要的,只有紫丞兰一个人能给得了他,那么这个理由便足够了。 苏雪烟半侧过身来,漂亮的星眸眼神复杂地看着紫尘兰渐行渐远的身影,粉色的樱唇不禁缓缓叹息出一声。 这天下,究竟毁了多少人…… 一抹夕阳徐徐落下,染红了半侧天空,另一半侧夜幕已经悄然降临了,渐渐吞噬夕阳的半侧,近乎于哀色的美景,却已经无人有心情欣赏了。 危机已经悄然接近了…… 洛夜睡躺在红色屋顶之上,仰望着头上一望无际的天空,身旁的狼王夜哥则犹如门神般守候在他身旁。 刺眼的火红比天边上的夕阳更为耀眼夺目,充满了无限的生机。 “我的皇,你可真悠闲啊。”苏雪烟站在屋顶之下,仰起精致绝美的小脸,眺望着躺在屋顶之上的洛夜,妩媚动人地笑道。 视线随即移落到他身旁的狼王夜哥身上,拿下发髻上发簪在自己皓白如雪的手腕上划了一下,一丝血痕渐渐溢出来了。 血液在夕阳之下灼灼生辉,妖艳至极。 夜哥敏感的嗅觉一下子就嗅到苏雪烟独有的血腥甜味,猛然从洛夜身旁,在屋顶之上凶猛地跳跃下来,快速奔跑到苏雪烟身边。 大张着血盆利嘴赤红的兽瞳死死地盯着苏雪烟血红的手腕,渴望吞噬她身上的鲜血—— 苏雪烟半弯下身子将流血的手腕递到夜哥的血盆大嘴旁,由着它舔舐自己手腕上的血液,粉色的樱唇微微翘起。 优哉游哉的样子丝毫不畏惧这匹比猛虎还要壮大的狼王,胆量可真不是一般地大啊! “小烟儿对夜哥可真是好啊,连孤都不禁羡慕它来了。”方才还躺在屋顶之上的洛夜,不知何时已经跳跃下来走到苏雪烟身边了,妖红的双瞳看了嘴噬笑容的苏雪烟。 最后视线落到贪婪地舔舐着她手上血液的狼王夜哥身上,英眉一挑,尽是不悦之色。 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章 四皇协议破除 仿佛感觉到洛夜有些不悦似的,夜哥再伸着大舌头贪婪地舔舐了苏雪烟的手腕几下,便‘呜鸣’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合起血盆大嘴,干巴巴地瞪着赤红的兽瞳。 为表示对洛夜的忠心,选择不吃了! “洛夜,你真是越来越小气了,不让夜哥吃饱又怎么去备战?”苏雪烟从衣袖中拿出红色的手绢,擦拭了一下手腕上的粘液。 皓白的手腕依然雪白如玉,丝毫看不到半点伤痕,夜哥的唾沫真可谓是良药啊,才舔舐几下,伤口便完全愈合起来了。 “小烟儿是孤的人,即使是夜哥也不能乱以触碰。”洛夜看着苏雪烟妖孽一笑,红发随着微风飘荡着,邪美之中隐隐透出摄人的英气,眉宇之间的自信仿佛天下均掌控在他手中似的。 他肃然地环起双手,英眉微微蹙起,转身看向已经被黑夜吞噬得差不多的夕阳,充满磁性的声音冷然说道:“黑夜就要降临了,四皇之会也快要开始了。接下来,小烟儿就随着自己的意思去行动吧。” 这次四皇之会的走向,将会是夕阳的另一端,还是黑夜的另一端,其实,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天下四皇,都并不甘愿屈身这天下之下! 洛夜话音一落,一袭红袍便飞扬起来了,映照在日落的哀色之下根据灼灼夭夭。 苏雪烟纤细的双臂从身后轻轻地抱着洛夜的腰间,笑吟吟地说道:“洛夜,你就不怕我会出卖你吗?” 将一切交给她来决定,洛夜你总是这么自信在握,仿佛早就掌控了天下的一切似的。 那么狂妄那么……让人感到安心。 “孤说过,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更何况这个人是小烟儿你呢?”洛夜自信轻狂一笑,嫣红的夕阳映照在他雪白的脸蛋上,犹如绯红的胭脂,邪美得不可方物。 他轻轻推开苏雪烟环住他腰间的小手,转身俯下头看着她,雪白的大手勾起她精美的小脸,在她柔软的樱唇上轻吻了一下。 懒懒笑道:“小烟儿只要记住你是孤的便可以了。” 火红的皇袍充满气势地飘荡起来,洛夜转身便走出南边阁楼前往云峰之殿,与其余三皇正式会面了! 定定地看着洛夜火红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悄然降临的黑幕之中,苏雪烟衣袍中的小手悄悄握紧起来了,绝美的小脸再无任何玩弄的笑意。 她清脆的声音冷冷的唤道:“四大家族,你们都出来吧。” 话音一落,四大家族的掌权人便从红枫树林中缓步走出来了,纷纷拱手像苏雪烟行礼道:“臣等参见皇后千岁。” 苏雪烟蹙起秀眉,漂亮的星眸认真谨慎地审视四大家族各有所长的四人一番,思虑了一会儿,气势严肃地命令道:“上官雅风,战荆你们两人连夜火速快马加鞭地回去凤凰洛,不要带走一卒兵力也不能动静太大引起其他三皇的注意。” “本宫要你们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凤凰洛,在洛皇归来之前,竭尽全力保护凤凰洛的城池,好好将你们四大家族的才能发挥出来!” 上官雅风的兵计策谋配合上战荆神勇的冲锋陷阵,应能免除洛夜的后顾之忧! 漆黑的夜幕已经完全笼罩住偌大的紫荆宫了,圆缺的半月以微弱的银辉辉耀着紫荆宫的气势磅礴的云峰之殿上,更显得孤寂幽深。 磅礴之气中隐藏着寂静的杀气,高达十九层的云峰之殿威严壮观的气势让人望而生畏,其肃杀雄武之气更让人不敢贸然接近! 云峰之殿的最高处,十九层中是历代四皇聚集之地,是极为机密神秘的重要会议地方,数百年前开国的四皇就在这云峰之殿签下四皇四国的和平协议。 而这地方也一直延续着历史岁月的推磨屹立不倒,完好地存留下来,经历了一代又一代的四皇协议,直到今夜的四皇颠覆之会—— 云峰之殿的第十九层中,不但宽广而且还大得有些吓人,其平面面积至少能容纳一千多名士兵,里面的四角摆放着一个火炬台。 熊熊的火焰照亮了这偌大的殿中,一张长方形以纯金雕刻而成的长桌,长桌两侧是四皇的尊座,而摆在四皇的尊座之前的是一尊类似玉玺的征章。 这四尊征章便是签订四皇四国和平协议的四皇印章,其征章的用意就如同四皇自身的用意,决不能有半点儿戏,一旦盖上就必须服从。 身穿黑色龙纹皇袍的傲君烈坐在自己的尊座之上,单手托着下颚,单手把玩着手中的征章,举手投足之间均是王者气势,英俊刚毅的脸庞面无表情的,性感的薄唇也微微抿起。 眼帘半垂的他让人看不清他眼眸中的黑暗漩涡。 没人读得懂他心中的想法,应该说已经无需要懂与不懂的了。 他们四皇只要心里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那便即可。 慵懒的依偎在墙壁之上的洛夜,火红的皇袍,赤红的红发,妖红的双瞳,浑身如火般耀眼夺目的他无论去到哪都让人忽视不能。 他优哉游哉地靠在身后的墙壁上,环起健硕的双臂,闭起妖红的双瞳静静地等待着最后时刻的来临,兴奋的血液已经开始沸腾起来了。 长相极为普通的紫皇,气质却又极为独特显著,一点都不普通。 一身媚紫色皇袍的他站在露台之上,浅色的嘴唇微微勾起淡漠又不屑的笑容,从容淡定地靠在露台的护栏之上。、仿佛一切事情都与他毫无一丝关系似的,事不关己的轻松着。 最后就是陵皇楼澈了,长得最为俊美若仙的他,气质也是四皇当中最为冰冷无情一皇。 一头银发璀璨而漂亮,雪白如玉的肌肤吹弹可破,嫣红的小嘴,他美得连天仙下凡都自愧不如,却又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身穿银色皇袍的他既冷又傲,高贵之中隐隐透出难以掩饰的帝王威慑之势,他缓步走到长桌前并没有选择坐下来。 而是拿起代表西陵国的银色征章,金色的眼眸耀眼地闪动着,纤白的手臂优雅一挥——代表西陵国的银色征章已经坠入冒着熊熊火焰的火炬台之中,烧得更加赤红火旺的! 楼澈手劲速度之快,寻常人的肉眼根本就跟不上他的动作,优雅如画的动作却充满了冷冷刺骨的杀意! “西陵,不再需要这征章。”楼澈俊美的脸庞上毫无一丝波澜,言辞简洁地冷冷说道。 金色的眼眸闪烁得更加诡异了,透出无形压抑的气势。 西陵国,他的霸主之路,只需要征服,不需要臣服! 离楼澈最近的傲君烈薄唇冷酷地勾起,五指渐渐用力收紧,在他手中代表晋王朝的征章猛然被捏碎了,四分五裂地散落在桌面之上。 他抬起幽暗的双瞳看向与自己只有一桌之隔的楼澈,低沉的声音冷漠地说道:“晋王朝,也不需要这征章。” 为了这天下,他恻隐了一个又一个的四年,此时此刻他已不想再恻隐下去了。 不管是这天下,还是她,都只能属于他,他才是最后君临天下的霸者! “同样,凤凰洛也不需要这征章。”一直依偎在墙壁之上的洛夜,脸上的笑意已荡然无存了。 他危险地眯起妖红的双瞳,字字充满了嗜血的凶残,以及……血液的沸腾! 正与邪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如果只能用战争才能得到他想要的,那么就开战吧! 凤凰洛已经不再是四国里的弱者了,他会让全天下的人见识真正能够颠覆天下的实力。 “本皇的想法和三位皇是相同的,紫苑国同样也不需要这征章。”依靠在露台护栏之上的紫皇缓缓出声发话了,浅色的嘴唇上笑容依旧,丝毫不受三皇压抑的气势所影响。 站在露台的他在月辉的辉耀之下,其自身独特神秘的气质愈发地强烈了,让人忽视不能。 紫苑国,才是四国之中最强大的! 对吧,紫丞兰。 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绝对的强大! 四皇均已表态,已经不再需要签订四皇四国的和平协议了,四皇的话以及已经被粉碎的征章,经历数百年的四皇和平协议——已经被破除了! 此刻开始,四皇四国不再是盟友,而是——敌人。 强大的敌人! 天下大局已经挽救不回来了,四皇争霸之役,一触即发! 而四皇之中最为棘手最为神秘最为深藏不露的敌人是——紫苑国的紫皇紫丞兰! 而四国之中最为首当其冲的强国也是——紫苑国! 已经……无需再克制下去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出手! 傲君烈,洛夜以及楼澈以迅雷不及之势,猝不及防地向站在露台之上的紫皇出手。 三人的目标想法以及首要铲除的敌人都是一样的,就是唯一不会武功的假紫皇!邪尘。 他,是唯一知道真紫皇真面目的人,绝对要生擒他,绝对不能让他安全回到紫苑国,更不能让他落到别人手中。 这位假紫皇是他们征战天下,必不可失的棋子! 正文 第二百五十章 七擒紫皇 面对傲君烈,洛夜以及楼澈的猛然出手,不会武功的邪尘却毫无一丝惧色,唇上依然挂着淡漠不屑的笑容。 应该说他早已料想得到这局面。 四皇的和平协议已经破除,此时此刻的他们已无需再恻隐虚伪下去了,也不需要再掩饰自己想要吞噬天下的野心了。 他也终于可以露出真正的实力。 毫无一丝犹豫的,邪尘单薄的身体越过身后的护栏,云峰之殿高达十九层楼的高度,夜风潇潇的冷得刺骨。 黑夜之中高不见底更显得恐怖万分,但是邪尘却毫无一丝惧意,嘴噬着浅笑睁着眼睛纵身就跳下去了—— “呵呵呵,本皇就知道你们首当其冲要拿下的人就是本皇,不过——凭你们还不配!” 没想到邪尘竟然会突然跳下去,冲在最前线的傲君烈和洛夜都纷纷愣了一愣,随即差距不妥。 这可是十九层之高的云峰之殿,就这样子跳下去根本就不可能活命,难道紫皇这次是来主动送死的吗? 不!绝不可能。 傲君烈和洛夜大脑迅速旋转分析着,而这时楼澈已经越过他们飞跃上前了,他们两人才如梦初醒,不再有一丝犹豫停滞,蓦然紧追在楼澈身后—— 三皇的想法均是一样的,绝不能让紫皇落在他们手上! 而在这是,露台的半空之中忽然浮现出邪尘的影子,一个两个三个,最后越变越多,布满了整片夜空。 他们都勾起淡漠的笑意,居高临下不屑地看着傲君烈洛夜和楼澈他们,一模一样的脸孔让人分不出虚实。 假紫皇不会武功,不可能有如此好的轻功,这是…… “幻术。”傲君烈敏锐地察觉到不妥,立刻紧闭起来双眼不看邪尘布局下来的幻术之法,以内力观察周遭的气息! 对,紫晋台那次他的暗卫也是受到幻术的迷惑。 原来会幻术的人不是真紫皇,而是这个假紫皇! 真是,隐藏得够深啊! 洛夜蓦然急刹住飞腾的脚步,完全对幻术一无所知的他贸然进攻只会自损其害,若真中了假紫皇的幻术,想要解开怕是不会那么简单。 越到一触即发的紧要关头就越要小心谨慎行事! 另辟一路! 洛夜猛然急速地往后退,最后飞快地奔出十九层楼,往地上出口飞腾而去了! 能使出如此高强的幻术,假紫皇一定没有摔死! “区区幻术,也敢来拦寡人!”邪尘的幻术显然对冷冽如冰的楼澈起不来丝毫作用。 楼澈是何等之人,冷若冰霜的他一向都是傲视天下的霸主,对自己的实力更是自信不已。 天下之大却没有能让他楼澈畏惧之事,心无畏惧,幻术何来有效! 楼澈冷下俊容,纤白的手臂抽出缠绕在腰间的精致鞭子,重达数十公斤的钢铁柔软鞭子明明沉重得吓人。 他却轻轻一挥,动作优雅轻巧至极地将布满露台半空中的幻影一一挥散,敏锐利索的动作仿佛丝毫感觉不到手中鞭子的重量似的。 俊容依然是一丝不变冷若冰霜! 楼澈跳上护栏之上,金色的双眸在黑夜之中分外耀眼夺目,潇潇冷风吹乱他漂亮璀璨的银发,他居高临下地俯视高达十九层的下方。 只见一名紫衣暗卫抱着邪尘平安落地,而邪尘的周围他率领前来的紫禁军已经全部围守在云峰之殿下面。 原来一切邪尘早已准备好了,他才不会傻得坐以待毙让他们厮杀生擒! “全军出击,杀出去。”骑上一匹通体紫色腾云驾雾的稀世神驹之上,邪尘高举宝剑冷声命令道。 “属下誓死保护主上安全!”紫禁之军浩大肃杀的声音覆遍整座奇大无比的紫荆宫,其不惜以命相抵的神勇。 威严雄武得让站在云峰之殿上的楼澈眯起了金色的双眸,杀意俱现! 想杀出去,妄想! 身距十九层的高空,楼澈却毫无惧色,纤白的手臂扬起鞭子纵身就飞跃下去了,银白色的身影犹如流星般划破了黑暗的夜幕。 这时云峰之殿的各楼层露台之上都纷纷飞腾出数名黑衣人,这些黑衣人与紫晋台那次的死士极为相似。 只是这批黑衣人比以前的显得更为之聪明活跃灵敏,他们疯涌而上纷纷缠绕在高空下坠的楼澈身侧,手握小刀动作敏捷地刺向他。 有些则割破自己的肉,让毒血喷洒出来溅落到楼澈的银白色皇袍上,立刻溶蚀了一大片衣袖,毒效比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来这次紫丞兰是下重了赌注! 一边顺着引力高空迅速下坠的楼澈,纤白的手臂一边挥动着手中的银鞭将一一挡住死士的左右前后夹攻。 可是在高空中不断下坠的他根本做不出防御,挡不住死士们的毒血溶蚀。 楼澈英气的秀眉微微地蹙起,俊美无双冷若冰霜的俊容终于有些许变化了,金色璀璨的双眸隐隐透出瞬杀的冷光—— 还在云峰之殿十九层里的傲君烈缓步走出露台,幽暗深沉的双瞳俯视高空的下方,只见半空中下坠的楼澈被一群死士围剿着,生死难卜。 而邪尘已经跃上神驹正全军突击守候在云峰之殿不远处的楼澈银甲兵,两军展开小规模的厮杀。 但是显然邪尘的紫禁之军并不贪婪厮杀,而是全方位不留一丝死角地守护在中央的邪尘身边,箭矢暗器长矛,一旦发现有瞄准邪尘的兵器紫禁之军就会立刻替他铲除掉。 有些实在是赶不及了,极度危机的关头之下甚至用血肉之身为邪尘挡下致命的伤害,誓死不让邪尘受到一丝伤害。 勇猛难挡气势如虹的紫禁之军极力以自身血肉之躯疯狂地冲杀出去,而暗藏在黑暗之处的死士则是待命行事,不轻举妄动乱耗费兵力。 极其谨慎又完美得毫无一丝破绽的凶猛突击,紫禁之军以命相抵誓必要杀出一条血路。 邪尘以命相搏誓必要活着回到紫苑国,其勇猛背水一战的架势少数银甲军根本抵挡不下来,渐渐覆灭在他们的势如破竹勇猛之姿下了。 一直位于高处的傲君烈俯视到这一幕不禁紧紧地皱起剑眉来了,心里不断盘算思考着,再看着楼澈好像快要解围出去了,洛夜也不在这里。 假紫皇眼看快要突击出去了,若这时候他再不追击出去,那么让假紫皇突破出去了,想要生擒他就难上加难了。 只是,他们仿佛如此拼命抵抗都要突击出去,仿佛在赌着什么…… 不能再管那么多了,必须要将假紫皇手到擒来,他是个关键,征战天下紫苑国的关键! 正当傲君烈准备亲自出击誓必要将邪尘生擒下来之时,身后蓦然闪过两道黑影。 他们均单膝跪在地上,不说任何废话,分秒必争道:“傲皇,晋王朝被攻打了!” 闻言,傲君烈迅速回过头来,两道剑眉皱得更紧了,英俊的脸庞深沉地紧绷着,他沉声问道:“敌方是谁?” 难不成是……真紫皇! 对,必定是他,派假紫皇前来四皇之会,分散他们三皇的注意力,好让他进行突击奇袭之计,够狠够快够绝啊! 兵贵神速,紫丞兰比他们三皇要想得更深更远! “是紫苑国之皇,苏尉迟大将军正全力与他抗衡,急报上写,敌方军队勇猛无比,颇有誓死也要攻克下晋王朝的意志,打的是,不要命的狠仗!”其中一道黑影迅速回答道。 速攻速打速进,敌方甚至连一刻都没有停歇下来,简直就不是人! 幸好傲皇早已预料一切并不如想象中那么简单,暗中调配苏尉迟大将军回去晋王朝稳守皇城,也因此没有让紫苑国的突击奇袭计取得胜利。 但是……是胜是败连苏尉迟都不敢贸然料定,可想而知,紫苑国这次的突击奇袭计是势在必得的,不取胜不罢休啊! 那么他们现在是进还是退呢? 傲君烈狠戾地眯起幽暗的双瞳,眺望着已经突击出去的邪尘已经紫禁之军,薄唇不禁抿得死死的,脑海极速地策谋着,五指一握,露台上的红木护栏顷刻间被粉碎,化在风中。 “幕影,带领你旗下的全部暗卫全速前进死也要将紫皇生擒住,绝不能让他进入紫苑国的边界半步!”傲君烈气势威严地紧绷起俊脸,低沉的声音异常严肃认真地吩咐命令道。 若给假紫皇回去了,就等同于放虎归山,那么这次晋王朝将会伤亡惨重。 “幕影遵命!”被称为幕影的男人,一身紧身黑衣蒙头又蒙面的让人无法看清他的容貌。 唯独一对杀戮的眼睛凶恶得吓人,他手紧握拳头领命道! 幕影,晋王朝三杀手之一,与紫鸢不同的就是他要比紫鸢厉害上十倍。 当初紫鸢之所以会被排名于三杀手行列,是因为傲君烈看上她的无心无欲无情。 幕影在三杀手之中,实力位列于第二! 不比凤凰洛的闇家掌权人闇霄皇弱,只是两人从未交过手,所以难以定论。 而幕影行事极为低调,他所执行的任务杀过的人都是死无全尸化为灰尘,所以世上鲜少有人知道他幕影的名号!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一章 冰山一角,楼澈柔情 幕影领命之后,黑影迅速地闪烁了一下,便消失在空气之中了,另外一道黑影还在听候傲君烈的指令! “傲皇,退还是进?”另外一道黑影沉稳出声问道,不急不躁不自乱阵脚,镇静自若得很。 进与退,退与进,都是一个字,但是却决定了整个晋王朝将来的命运! “退还是进?哼,能退吗?唇寒齿亡,若给洛皇或者陵皇生擒住紫皇,朕领兵回去支援守住晋王朝片刻又有何用?朕将晋王朝交由给苏尉迟守护,就自当是相信他的能力!” “已无退路,这一仗必须要背水进攻,势必要将紫皇生擒下来。”傲君烈转身来看向半跪在暗处的黑影,低沉的声音史无前例地肃然说道。 这可是关乎整个晋王朝的生死存亡,而紫皇也是拼上了命疯狂激进过来的,那么此时的紫苑国必定兵力空虚。 那么他就更不能错过这个机会,让洛皇和陵皇捡便宜。 是危还是机,就看他和紫皇究竟谁比较厉害了! “属下明白,那么傲皇是打算亲自出击吗?”黑影依然冷静沉声问道。 傲皇若亲自出击,那么还有两皇的军队在,要怎么挡住他们好呢? “皿刹,朕必须要亲自出击,而且要让洛皇和陵皇都得知朕亲自领兵出击全力追捕紫皇,你明白了吗?”傲君烈轻甩了一下黑色衣袍,迈着沉稳的步伐缓步走到皿刹面前。 不等他的回答,越过他便笔直地走出去了。 由他亲自出击,是必须要做的。 “皿刹明白了!”黑影顿时双眸一亮,恍若想通了什么似的,黑暗之中隐隐看到他咧开狡黠算计的笑容,势在必得的杀气奔腾而出。 皿刹,晋王朝三杀手之一,实力位列于第一! 是晋王朝最强的杀手,也是傲君烈身边的皇牌。 四年前傲君烈被囚的时候,皿刹可谓为晋王朝做了不少事。 不过皿刹之名虽然在天下杀手当中颇负威名,但是其强大的名声远远不及凤凰洛的闇霄皇强大,所以一直被列位于闇霄皇之下,他究竟是强还是弱,还是个谜。 因为从来没有人看过他的真面目,皿刹只不过是个名字代号而已,世上根本无人见过皿刹的真面目,即使他就站在自己面前,也无人察觉他就是皿刹。 皿刹的神秘容貌,甚至连傲君烈都不得而知。 黑影瞬闪,云峰之殿十九层中,一片死亡的寂静。 ‘啪啪啪啪’一具具死士的尸体狠狠地从高空中坠落下来,不!不能说是尸体了,是一块块被银鞭割开一片片的肉块。 头脑血肉内脏什么都洒落了一地,毒血溶蚀了坚硬的地面。 楼澈优雅地腾空翻身,缓缓降落到地面上,银白色的皇袍依然雪白如初,只是右手衣袖之处被溶蚀了一片。 他如仙般俊美的脸容面无表情地冷绷着,看着前方一片空地,银甲兵一个个被紫皇的紫禁之军击倒在地上,冷冽的气息忽然加重了,混杂着冰裂的杀气。 肃杀般的冷。 楼澈冷下俊容缓步前进,闪烁着骇人寒光的金色双眸阴郁的沉下。 他甚至连看也没有看周围一眼,纤白的手臂轻巧地挥动起银鞭,一挥一摔的,将奉命待机在这里的死士一个个以头落狠力地,脑袋摔破得四分五裂的,血浆横飞。 楼澈却依然冷得毫无一丝表情,俊美得宛如天仙的他,就一路这样走出去,将暗藏在这里的五十多名死士全数粉碎了。 他却依然雪白如初…… 西边的阁楼里,一身雪白如初的楼澈正漫步走回去,毫无一丝四国已经开战的慌张畏惧,在银色的月辉辉耀下他美得犹如一幅画。 如玉的俊容俊美无双,金色璀璨的双眸却寒冰盖地,紧紧抿起的双唇说明他正在生气—— 楼澈一踏进西边阁楼里,就看见陵倾绝坐在石座之上悠悠然地抿着茶,俊美的脸庞毫无一丝波澜的,仿佛对外面已经大乱的天下毫不知情,也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 对于陵倾绝的淡定闲情,楼澈并没有作声,只是安静地走过去坐到陵倾绝的正对面,纤白的玉手拿起一杯热茶优雅地喝着。 两人均是淡定从容得很,毫无打仗之时争分夺秒的紧张! 仿佛将一切已经置身事外似的。 “乱了?”俊美犹如嫡仙般的陵倾绝细喝着手中的绿茶,淡淡的声音毫无一丝波动,平淡的问道。 “乱了。”陵倾绝的发问已经过简洁的了,没想到楼澈的回答更简洁。 问与答都是这两个字,只是语调不同而已。 一般平常的人或许根本就听不懂他们两人说的话,但是他们两人却心知肚明也一直在等待这个‘乱’字! 乱世天下,必生霸主! “报!傲皇已经领兵出击了!”这时,一名传令兵快跑进来,迅速地禀告道。 楼澈缓缓地放下手中的茶杯,金色璀璨的双眸渐渐沉淀下来了。 他冷声叫退传令兵:“退下。” 傲皇已经出兵追击紫皇,假紫皇是个关键。 他们四皇都十分清楚,所以谁也不愿放过这大好的时机,想要生擒假紫皇,这就是个难得的机会,错过了下次再想擒住他,就难上加难了。 紫禁之军,是紫苑国的敢死军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上战场的军队—— “还差一皇。”楼澈说的话没头没尾的,让人摸不着头脑,陵倾绝却能听得明白。 闻言,陵倾绝半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清澈的双眸。 他微微张启薄唇,淡然的声音却充满了势在必得的自信,“我的目标,是傲君烈的首级。” 风因陵倾绝的话而静止了,一直隐藏在最深处的杀气渐渐浮现出来了,冰寒刺骨的杀意并不是单单因为对方是他的敌人。 反而更像是个仇人! “所以还差一皇。”陵倾绝周身涌现的杀意并没有让楼澈感到丝毫震惊或不适。 他抬起纤白的手臂轻轻撩拨了一下有些凌乱的银发,举手投足之间尽是显赫的王者贵气。 他易男易女的俊美长相看似柔弱却没人敢小看他。 因为他是西陵之皇,楼澈!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陵倾绝放下手中的茶杯,从石座上站起来,轻扬起月白锦袍,毅然转身走出西边的阁楼。 只留下淡淡的一句话:“我出去准备一下。” 两败俱伤,坐收渔翁。 由着陵倾绝出去,楼澈并没有出声阻止,只是一人静静地坐在石座之上,半敛起金色璀璨的双眸,寂静地沉思着。 修长白皙的五指渐渐握紧,青色的血管都显露出来了—— 蓦然,一声细响唤醒了楼澈的戒备。 他微微蹙起英气的眉头,只见月白之下一名身穿月牙丝白裙裳的女子缓步走出来了,从这名女子身上的衣服看来应该就是楼澈那位神秘的妃子。 在淡淡的月色辉耀之下女子俏丽漂亮的脸蛋灵美动人,充满了圣洁的灵气,比不上苏雪烟的倾国倾城,但清丽脱俗的美貌也算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只是神情淡淡的她,让人看不出喜怒哀乐。 “楼澈。”清丽脱俗的女子,轻轻缓缓的声音直叫着楼澈的名字,丝毫也不怕被这位百姓诗写成四皇里面最冷的陵皇责备。 女子才刚话音一落,方才还坐在石座之上的楼澈霎那间就闪掠到女子的面前了,俊美无双的他表情依然是冷若冰霜的,但却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为女子扣好衣裳上松掉的扣子。 动作之间流露出难以察觉的丝丝温柔,西陵之皇楼澈,冷冽如冰的楼澈竟然会露出如此温柔的样子,这估计是世人最难以置信的事了! “楼澈。”女子又再次直接唤着楼澈的名字,丝毫不把他当作一位君王来看待,在外人眼里明明是无礼得很,简直就是大逆不道了。 但是显然陵皇楼澈并不在意这些,反而纵容女子的无礼。 “嗯。”惜字如金的楼澈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即使对上自己的妃子,也并不多话。 但却竟然解下自己皇袍上的银白披肩,裹在女子的身上将她包得紧紧的,仿佛是在怕她会冷着似的。 万年冰山至冷至绝的陵皇,却对自己的妃子好得可以! “四国是不是开战了?”女子的声音若有所思地问着楼澈。 只是一名小小妃子的她,本是无权过问这关乎西陵国存亡的国家大事,但是她却不假思索便直问出来了。 “嗯。”楼澈淡淡地应了一声,俊美无双的俊容表情并无多大变化,却不对女子作出一丝隐瞒。 对于她的问题楼澈总是有求必应的。 “这样啊……”女子轻轻拢紧身上的银白披肩,微微皱起的秀眉仿佛在凝思挣扎着什么。 她缓缓的走到楼澈身边,小脑袋依偎在他宽大结实的胸膛上,轻缓的声音释怀道:“楼澈,我并不喜欢你。” 不喜欢你,却…… 对于女子否认的话,楼澈却默不出声安静得吓人,璀璨的金色双眸顷刻间黯淡下来了,俊美无双的俊容依然是面无表情的,和方才没什么两样,却又仿佛变得更冷了。 周身的气息也变得复杂起来了,让人难以看透的男人。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二章 连环计,紫鸢的呼唤 “不过,我不要你死。”女子完全不在意楼澈身上的气息转变。 她伸出纤细的双臂环住他的腰间,仰起圣丽的小脸,漂亮的美眸直勾勾看着俊美如画的楼澈。 有些强人所难的要求道:“楼澈,我不准你输,你就绝对不能输。” 不能输,西陵国绝对不能输,楼澈也不能输——她才不准他输! “好,紫鸢。”楼澈淡声应道,淡然的声音却充满了绝对的自信,对于女子无礼的要求他却回应得没有一丝犹豫。 他扳起女子的后脑勺,俯下头樱色的嘴唇印上女子微微勾起的粉唇,淡静的月色之下仿佛因两人的缠吻而变得醉人起来了—— 他,不会输。 他,要为她赢得整个天下,再将她册封为他的后,这样天下就再也没人能伤害她半分。 南边阁楼中,气氛沉重且压抑。 洛夜一回来就环起双臂站在枫树林之下仰头凝望漆黑一片的夜空,紧皱起英眉,若有所思地不断沉思着—— 四皇协议已经破除了,四国已经不需要再虚伪地忍让下去了。 接下来走的每一步都是关乎四国的生死存亡,若走错一步,凤凰洛就有覆亡灭国的危机…… 但是,有危就有机,机会险中求,此战只能进,不能退! 一旦退了,就必败无疑了。 “闇霄皇!”洛夜肃然地眯起妖红的双瞳,冷然沉声唤叫道,充满磁性的声音已经完全严肃起来了,已无平时的慵懒之意。 “臣在。”一道黑影瞬间闪过,闇霄皇单膝跪在洛夜的身后,听候命令。 天下四皇已经开始行动了,他们都十分清楚此时是个时机,是关乎四国生死存亡的时机。 若他们方选择了后退,那么亡国之日就指日可待了,所以——这一仗打得再苦再艰难,他们都不能退,哪怕最后是四败俱伤! “带上你的戦忍,全力追击紫皇身后,用尽一切办法都要将他生擒下来!若生擒不住,宁愿让他逃回紫苑国,也不能让他落入他国手中,懂得不?” 火红的皇袍随风飘荡起来了,洛夜毅然转过身来肃起妖孽的脸庞,冷然气势的命令道。 他讨不到的便宜,也不能让傲君烈和楼澈他们讨到。 “臣遵命!”闇霄皇的声音什么还没消去,他的身影就瞬间不见了,只剩一阵潇潇冷风,动作快得惊人。 此战比的是,速度与时间。 闇霄皇走后,洛夜依旧环起双臂站在原地,紧紧皱起的英眉透露出极大的不耐。 虽是不耐烦但还是在极力地恻隐着,不知在等待着什么。 “报!傲皇已带兵出征追击紫皇了。”一名红衣的传令兵,速跑进来跪在洛夜面前禀报道。 终于等到了—— 晋王朝被紫苑国突击奇袭攻打,傲君烈不可能会无动于衷的,若带兵回去支援晋王朝,那么紫皇就会落入他和楼澈任何一方的手上。 再加上他和紫皇对战无论是哪方输赢,都必会大伤元气,那么他和楼澈就空隙乘虚而入了。 所以,傲君烈已经无路可退了。 目前唯一的路就只能背水一战拼尽全力生擒住假紫皇,有了假紫皇这个弱点,就如同牵制住真紫皇。 洛夜妖红的双瞳闪烁着嗜血兴奋的血光,雪白的大手都禁不住激动得握紧拳头来了。 他沉声喝令道:“传令下去,全军准备出击!” “是,洛皇!”接到命令,传令兵速速奔跑出去,外面洛皇的大军早已在等候了! “我的皇,要出征了吗?”一袭火红长袍的苏雪烟从内殿中缓步走出来,手中拿着洛夜之前送给她的赤红锋牙手套,手套被磨得铮亮铮亮的。 更加锋利尖锐了,在黑夜之中冷酷地闪烁着血光,犹如地狱之火。 苏雪烟缓步走到洛夜面前,仰起精致绝美的小脸,漂亮的星眸目不转睛地深深看着耀眼邪美的他。 如黄莺般的声音轻轻细细地说道:“戴上这个一起去吧,祝我的皇百战百胜。” 四皇争霸之战已经开始了,此战的关键全系在邪尘身上,最后擒住他的人……绝不能是傲君烈! “小烟儿也耍甜言蜜语起来了?”洛夜英眉自信高高一挑,邪美的俊容笑得犹如妖孽般,红发飞扬的他气势磅礴浩然。 邪美之中隐隐透出内敛的霸气,他一手接过苏雪烟手中的赤红锋牙手套,一手将她搂抱入怀里。 磁性好听的声音含笑道:“小烟儿就乖乖在这里等孤回来吧,不要离开阁楼半步,凤仙会保护你的。” 凤仙的能力,足以保护苏雪烟他们。 洛夜的话让苏雪烟微微感到错愕了。 她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洛夜竟然还会照顾自己的周全,洛夜……我的皇,你该要我怎么说你才是呢?真是个难以理解的怪人…… 明明从一开始就对自己说,他们只是互相利用的合作关系,现在却—— “洛夜,没想到你是个这么温柔贴心的男人啊,之前难道是我看错人了?”苏雪烟笑意盈盈地看着洛夜,坏心的逗弄道。 当初救下她,却又将她扔到另一外一个狼群中,笑眼看着她挣扎往上爬的男人。 现在却在如此重要的关头里照顾她的周全。 善与恶,都给你玩弄在手掌中了,洛夜你真是个可恶的男人! “呵呵呵,小烟儿可真是个白眼狼啊,孤的真心都让你给刺伤了。”洛夜半真半地浅浅笑道,妖红的双瞳定定地看了苏雪烟一会儿,才缓缓松开抱住她的手。 雪白的大掌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眉目含笑道:“总之记住孤的话就是了,别走出阁楼半步。” 说完,洛夜便挥动起来火红的皇袍毅然转身,迈着坚定的步伐与苏雪烟擦肩而过,步伐迅速地地走出去了。 苏雪烟转过身来,看向那一抹如火焰般耀眼的赤红渐渐被黑暗掩埋了。 想起洛夜方才说的话,苏雪烟不禁摇头失笑起来了,漂亮灵动的星眸充满了信赖之意。 …… 南边阁楼的夜空渐渐产生丝丝变化,变得迷糊不清的,仿佛与外面之间有什么在阻隔着。 苏雪烟缓步走到阁楼的殿前,只见凤仙闭目养神端坐在地上,前面屹立着三把赤紫黑的水晶剑,水晶剑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就像是有生命似的,照亮了黑暗的一切,漂亮得不可思议。 小小人儿洛启骑着夜哥就站在凤仙身旁,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被渐渐变化的阁楼,软嫩嫩的声音疑问道:“这就是凤家的迷兵之术?” 迷兵之术和幻术道理是一样的,只是比幻术施展的范围要宽广很多,而且施展的人数也要多很多,是能够迷惑到成千上万士兵的神来之术! 也是凤家的先祖流传下来的古老秘术,鲜少有人知道这迷兵之术的存在,收敛光芒一向都是凤凰洛的人喜欢做的事情。 唯有每一代的掌权人都必须要学会此术才有资格成为一族之主! “小皇子殿下只管留在阁楼里就是了,只要别踏出阁楼半步,凤仙就能保存你的性命。”端坐在地上的凤仙,双目依旧紧闭着。 缓缓说出此术的关键:“迷兵之术和幻术的不同,在于幻术是个灵现之术,虽然范围不广对付的人数也不多,但是却不会束缚住施术者的行动。而迷兵之术则是个束缚之术,有范围和距离以及施术者被约束住的三个致命弱点。” “所以此术说强也强,说弱也弱,关键是看我们怎么利用而已。” 只要别走出他施术的范围,那么外面的人即使想要闯进来,也难闯! 只可惜他的内力不够,能够施展的范围也不够大,勉强只能笼罩这一座南边的阁楼而已,再远一点的地步。 他的迷兵之术都到达不了…… “真是神奇的兵术。”苏雪烟缓缓走到端坐在地上的凤仙身边,有感而发地赞赏道。 漂亮的星眸因地上屹立不倒的三把璀璨的水晶剑而变得耀眼生辉,樱唇扬起惊艳的笑意,视线不禁移到端坐在地上的凤仙身上。 看着他俊俏稚嫩的脸蛋,不由得感叹还如此年轻的少年郎,竟身怀如此绝技真不愧是凤家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啊! 实力不容小窥! 将来成长起来的成就怕是要超越四大家族里的任何人了。 正当苏雪烟想得正入迷的时候,一把轻轻细细的声音透过重重迷兵之术,悠悠缓缓地传进来了。 “小姐。”只是轻轻的两个字,却已经震撼得苏雪烟全身僵硬呆滞住了,不会动弹了,只能愣愣地转过头来看向阁楼殿前的方向。 朦胧模糊之中……只见一道纤细疑似女子白色的身影站在殿前的不远之处—— “小姐,我是紫鸢。”女子的声音又传进来了,只是这次的震撼来得更凶更猛了,让苏雪烟连招架抵抗的力气都失去了! 紫……鸢,紫鸢,紫鸢! 她没有死?! …… “报!将军,洛皇已经出击了!”传令兵向已骑在高大的骏马之上的陵倾绝禀告道。 此时的陵倾绝已经换上银白色璀璨的大铠,戴上银白色头盔的他冷傲之中更显得英气逼人,面无表情的他让人看不懂内心的想法。 唯独那双清澈一丝不染的双眸突然变得尖锐严肃起来了!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三章 连环计,紫鸢的呼唤2 “嘶~”一声破天的马啸打破了黑夜的寂静。 陵倾绝勒着白色的骏马冷声威严地发号军令道:“全军随我行动起来,绝不能跟丢半步!” 下令完,陵倾绝便扬鞭策马飞快地奔腾起来了,银白色的他犹如一枚光速的流星,快得让身后的银甲兵目不暇接的,不敢掉以分心全力跟随在他身后! 他走的方向和下紫荆山唯一的一条山路完全截然相反,那是一条极其隐秘之路,狭窄新路让行军变得更加困难了。 但是他却策着骏马奔腾的速度不减半分,仿佛丝毫也不受狭窄的新路所束缚住速度! 背道而驰劈出另一道新路,用意又在哪呢?! “小姐,我是紫鸢,我想要见你,你在哪里?” “小姐……你不要紫鸢了吗?” “小姐……小姐,紫鸢好想你……为什么你不肯出来见紫鸢……” 紫鸢的声音不断在南边阁楼中响起,不断地回响着,多么熟悉的声音啊,让经历了四年磨砺处事不惊临危不乱的苏雪烟都禁不住着急起来了。 雪白的小手死死地紧握着,漂亮的星眸充满渴望地眺望着外面,想要看清楚站在外面的女子长相,心里焦虑万分想要出去看看来者究竟是何人,却又怕是敌人的虚兵之计,进退两难。 但是那声音……分明就是紫鸢,她不会认错听错的,那是紫鸢的声音…… 紫鸢,她的紫鸢。 那个宁愿自己死,也要保护自己的紫鸢! “紫……鸢。”苏雪烟按奈不下去了,空洞的星眸直勾勾地眺望着前方,扬起红袍缓步想要走出去了。 想要走到她的紫鸢身边—— “皇后千岁,三思而后行,这有可能是敌人的虚兵之计!”紧闭起双眼的凤仙不得不已分神提醒道! 一旦出去他所掌控的范围,苏雪烟就再无任何庇佑了,若被敌人拿下那该要怎么办才好! 闻言,苏雪烟顿住了脚步,凤仙以为她已经清醒冷静过来了。 谁知道苏雪烟却回过头来对他灿烂一笑,绝美的笑脸却掩饰不了其中的哀戚,银铃般的笑声轻快道:“凤仙,原谅我。只有她……我不能拒绝!” 只有紫鸢,无论是真真假假,她都不能拒绝。 说完,苏雪烟便转身毫不犹豫地奔跑出去了,火红的长袍灼灼夭夭地飘荡起来,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了。 端坐在地上的凤仙不禁低咒一声,却又不能轻举妄动,一旦他动了,这掩护着阁楼的迷兵之术就会被破解了。 现在——还不是破解的时候! 还要……再等一下! “你在这里守好,不要分心!”小小人儿洛启胖胖短短的小胳膊帅气一挥,紧皱起淡淡的秀眉。 软糯糯的童音严肃地说道:“母后就由本皇子追回来,一切按照原定计划行动,你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这个凤仙是他们唯一的皇牌了,若将这底牌掀露给敌人看到,他们就真的要死翘翘了。 可恶! 母后究竟是怎么了,竟然做出如此不理智之事。 “夜哥,走!去将母后追回来!”小小人儿洛启十分聪明,一刻都没有缓慢下来,敏捷地骑跃到狼王夜哥身上。 小胖腿轻轻一夹,凶猛无比的夜哥连带上背上的洛启,迅速地跃出凤仙的迷兵之术笼罩的范围了。 全速前进追回奔跑出去的苏雪烟—— 已经跑出凤仙的迷兵之术掌控范围的苏雪烟,不顾一切笔直地往白衣女子站着的方向奔跑过去。 此时此刻的她已经顾虑不了那么多了,她只是想要知道这个人究竟是不是紫鸢。 是不是她一直牵挂了四年的紫鸢,紫鸢,你没有死是不是……是不是? 渐渐的,苏雪烟与那名白衣女子的相距的距离拉近了,苏雪烟奔跑的脚步渐渐地缓慢下来了。 她激动难耐地捂住嘴唇,星眸瞪得大大地看着与自己只有数步之遥的白衣女子,视线目不转睛地锁在女子清丽脱俗的脸容上。 女子也脸带着温柔的笑容,静静地看着苏雪烟,霎那间,风仿佛因她们两人的对望静止住了,时间仿佛也停留在原地,不再流逝了。 一切仿佛已经变得不再重要了,紫鸢没死,她们都没死,她们都还活着。 这比得到整个天下,比为他们报了仇还要来得满足! “小姐。”紫鸢定定地看着面前的苏雪烟,轻缓的声音温柔地唤道,美眸中闪烁着激动的水光。 除下面皮掩饰的紫鸢笑得好美好温柔,一如从前的她,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无论面对着什么危机,哪怕威胁到自身的生死,她都对苏雪烟忠心耿耿死心塌地。 温柔而勇敢。 听到紫鸢轻轻的叫唤,苏雪烟再也按奈不下了,猛然奔跑起来,红火的长袍随风飘荡在黑夜之中。 她不顾一切地跑到紫鸢面前,伸出纤细的双臂紧紧地将她抱住,又哭又笑语无伦次地激动道:“紫鸢……紫鸢……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你没事是不是……我好想你啊,这三年里没有一天不想你们,我以为你已经死了……我以为再也不可能见到你了,我以为你已经离开我了……紫鸢,紫鸢……对不起,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 紫鸢留在她身边那么久,吃了那么多的苦,最后还因为要保护自己,而差点连命都没了,紫鸢能存活下来,一定吃了不少苦头……一定熬得很辛苦。 她却……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她真是该死的愚蠢啊! “紫鸢也以为再也见不到小姐你了,没想到我们还是再见面了。” “四年的时间,不长又不短,但是小姐改变了,紫鸢也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能够保护在小姐左后的紫鸢了,现在的我已经失去所有武功,再也不能保护在小姐的左右。”紫鸢紧紧地抱住纤细娇小的苏雪烟,俏丽的小脸依偎在她娇小的肩膀之上,闭起眼睛静静地说道。 两行清泪从眼缝中滑落下来,沾湿了苏雪烟肩上的衣袍。 她轻轻缓缓地张开樱唇,感触道:“小姐……紫鸢……紫鸢……好想你。” 好想好想好想…… 这四年里每一天每一刻都在想着思念着小姐你,都在重复想着过去与小姐相伴的每一个日子,小姐你知道吗? 直到现在,紫鸢也从不后悔选择为你而死,从不后悔! 即使……即使痛得她五脏俱裂,生不如死的,她也能咬牙恻隐下来,因为……小姐你曾经是紫鸢最亲最亲最疼爱她的亲人…… 可是小姐啊……已经回不了头了,她们都回不了头了! “失去所有武功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紫鸢,这四年来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苏雪烟急忙地拉开紫鸢的怀抱,牵着她纤细的手腕急切万分地问道,绝美的小脸都皱成一团了,心疼地看着面前的紫鸢。 忽然感到指尖上凹凸不平的触感,猛然拉起紫鸢的洁白的手腕,着急不已地将她的衣袖掀卷起来,定神一看。 一道狰狞的疤痕烙在她洁白无瑕的手腕上,疤痕早已愈合了,看起来时间应该已经很久的了。 但是触目惊心的疤痕却没有因岁月的推磨而淡化消失,依然狰狞骇人。 可以想象得出当时这道伤痕究竟被割得有多深……而且位置还是—— 蓦然,苏雪烟又拉起紫鸢另外一只手,迫不及待地将她的衣袖掀卷起来,一样的位置……同样狰狞骇人的伤疤! 究竟是谁那么狠心,那么残忍……挑去紫鸢双手的手筋……废去她的武功! “可恶!是谁做的……是谁做的?”苏雪烟紧咬着下唇,气愤难耐地摇晃着紫鸢纤细身体,激动不已的追问着她:“紫鸢你说话啊,究竟是谁对你做出这种事!” “求你说话啊紫鸢,这三年里你究竟过着什么样的日子……求你告诉我啊紫鸢……你是不是已经不再相信我了,是不是……是不是好恨我……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苏雪烟双手紧扣住紫鸢纤细的双臂,不断的对说着‘对不起’,紧咬着下唇不甘心地低俯下头来。 一滴滴泪珠掉落在地上,破碎了,漂亮的下唇都被她咬得溢出鲜血来了。心好痛好难受快要将她折磨得疯掉了! 她的紫鸢……是她亲手将紫鸢推入这个万劫不复的深渊里,是她亲手毁了紫鸢的一切。 她将紫鸢……害得好惨好惨啊! 该死的,可恶可恶! 她不是说过要变强起来的吗?她不是说过要保护好身边的人的吗?为什么现在的她还是和四年前一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紫鸢受苦,只能不甘心地挣扎着,却什么都做不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的! “小姐……紫鸢不后悔为小姐做过的一切,那都是紫鸢心甘情愿去做的,不怪小姐的,不怪小姐的……”紫鸢凄凄然地笑道,美眸蓄满了心酸的泪水。 她仰起头眺望着头上漆黑一片的夜幕,悠悠然的说道:“小姐曾经对紫鸢说过,不能死,就只能挣扎着活下去,所以紫鸢挣扎着活下来了——” 正文 第二百五十四章 傲君烈之死 从今以后,她也会继续挣扎着……活下去! 紫鸢眼神一变。 “母后,快点离开那女人,她是陵皇的人!”骑在夜哥身上火速奔腾过来的洛启,人未到,声音就先到了。 软糯糯的童音清晰地让苏雪烟和紫鸢听得一清二楚! 蓦然,苏雪烟猛地抬起了头,布满泪珠的星眸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紫鸢,轻颤的嘴唇想要开口问什么,却又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心被撕裂绞痛着……该痛该哭该气还是该怨,她已经分辨不出来了! “小姐,对不起,我们都已经回不去了,紫鸢已经不再是以前的紫鸢了。”紫鸢勾起苦涩心酸的笑意,看着泪流满脸的苏雪烟,闭起眼睛无比沉重地说道。 对不起小姐,紫鸢不能让你活着成为楼澈的障碍—— 这时,寂静的四周蓦然冒出一批批陵皇的银甲军,将中间的苏雪烟和紫鸢围得团团的,密不透风,看来早就埋伏好的了。 只是为了等待苏雪烟出来,一举将她拿下而已!!! “紫鸢……你要杀了我吗?” …… 漆黑的夜幕之下,影子绰绰,刀光剑影的,以洛夜的赤炎马为首,身后率领着一众速度非凡的赤炎骑兵在黑暗的幽林间,全速追击在傲君烈的皇军队身后。 决不能让傲君烈的人先行拿下假紫皇! 黑暗的幽林中,崎岖难行的山路,再加上错综复杂的树木阻拦之下,骑兵根本寸步难行,更别提全速前进追击敌人了。 在这地理的环境中反而更容易中了敌人的圈套,但是怪就怪在洛夜率领而来的赤炎骑兵队并不同一般的骑兵。 其灵巧度进军的速度以及避开高大的树木敏捷,都快得惊人,丝毫不因为地理的环境而减缓了行军速度,反而越走越顺畅,快速得犹如腾云驾雾,紧紧奔腾在洛夜火红的背影身后。 那抹火红的背影如同天神般坚定着每一位赤炎骑兵的信仰! ‘啼啼啼’的马蹄声卷起了地面的沙尘,风尘仆仆的全速前进的追击之中,隐隐夹带着肃清战场的杀气。 一种在血液里的最深处沸腾着嗜血征战的快意! 寂静黑暗的幽林里安静得只剩下极其轻巧的马蹄声,以及笼罩着整片幽林的肃杀霸主之气,无形的压抑着整片偌大的幽林,让人甚至连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的。 生怕会被敌人发现一丝一毫! 蓦然,洛夜敏锐地察觉到周围空气中的寂然转变,猛地刹住了身下通体赤红的神驹赤炎马,举起右手示意身后的赤炎骑兵队立马停下来。 先别贸然前进! 顷刻间,一众神速无比的赤炎骑兵队猛然急刹住马步了,突如其来的急刹,队形却没有呈现出一丝凌乱,完美得甚至连声音也轻得吓人。 一众赤炎骑兵纷纷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细细观察着周围,等候他们的皇发布军令,一时间黑暗的幽林寂静得连蝉叫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洛夜妖红的双瞳在黑暗之中闪烁得分外耀眼绚烂,只见他的红唇自信地飞扬起来,雪白的右手迅速挥扬了一下,示意身后的赤炎骑兵队原地待命,等候他的指令。 接着反手拿起挂在赤炎马上的麒麟弓,单手一拍马背得以借力,整个人猛然飞跃起来了,火红的皇袍在黑暗之中犹如一道灼灼生辉的火焰,耀眼炫目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只见洛夜以脚尖轻点树干的方法,迅速地往前飞腾过去了,雪白的大手拿着奇重无比的麒麟弓! 就在洛夜飞跃过十几颗松树之时,暗藏在那里的弓箭兵猛然冒出尖锐的弓箭头来了,伏兵之计。 目标纷纷瞄准闯入他们领域范围里的——洛皇洛夜! 霎那之间,数百支弓箭脱离弓弦,奇准无比地以势如破竹的姿态直奔破向洛夜的方向去,迅雷不及掩耳快。 数百支弓箭犹如数百把利剑似的全部对准飞腾在本空中难以做出防御的洛夜身上,势必要将洛皇先行铲除掉,疯狂的气焰充满了势在必得的杀气! 面对如此浩大的阵势,洛夜却表现得全无畏惧,红发飞扬的他手执赤红的钢铁坚硬的麒麟弓,红火的皇袍蓦然快速地旋转起来了,犹如一团火焰球‘噼里啪啦’在一连串的巨响中。 武功好得惊人的洛夜将数百支瞄准他的弓箭全速挡弹下来了,他顺手牵羊拿起三支白羽弓箭,拉锯着巨大的麒麟弓,一发三箭地瞄准藏在暗处的弓箭兵。 手劲快速地一连数十发,射出四十多支弓箭将藏在暗处的弓箭兵一一连射杀掉,弓箭兵们根本就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就听见洛夜一声低吼:“全军突击!” 洛夜的一声令下,一直在暗处原地待命的赤炎骑兵队扬鞭策马以神勇之姿,铁骑凶猛地突击冲刺进来了,速度奇快无比。 顷刻间就将埋藏在暗处的弓箭兵们踩踏成肉酱了,全部进程甚至不过是眨眼之间的时间,真的是兵贵神速啊。 在敌人甚至还没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就已经被铁骑践踏成肉酱,战无敌于天下! “迎击!”黑暗之中,傲君烈低沉的声音威严地喝令道。 顷刻之间,一众黑甲骑兵瞬间汹涌而出,与洛夜的赤炎骑兵队在黑暗的幽林里混战在一起,黑红错乱地混战在一起。 在黑暗之中难以看得清两方交锋的阵势优劣,洛夜稳稳地飞落回自己的神驹赤炎马之上,手执麒麟弓的他,看向面前两军交战混乱的局势不禁微微皱紧了英眉。 妖红的双瞳透过两军混乱的交战,眉头紧锁直勾勾地看向骑在黑马之上,一直站在后方观战的傲君烈,幽林的深处实在太黑了。 再加上前面两军交战的混乱局面,连夜视能力极好的洛夜,也看不清此时傲君烈的表情。 他紧紧地抿起红唇,健硕的双腿狠力地踢了马肚一下,赤炎马以奇快之速猛然飞腾奔跑加入两军的厮杀了。 其速度之快让黑甲骑兵连躲避的余地都没有,就被踢下马在铁骑之下粉身碎骨了—— 洛夜猛然飞跃起来,由着赤炎马凶猛无比地冲锋陷阵。 而他则是架起巨大的麒麟弓,拉锯着坚硬的弓弦对准坐在黑马之上静观其变的傲君烈,狠厉地唤道:“傲君烈,受死吧!” 紧接着,洛夜一发三箭势如破竹地往傲君烈的方向风火雷电地划破长空,飞射过去了—— 蓦然,一直骑在黑马之上静观其变的傲君烈猛然施展轻功飞腾起来了,身手敏捷地避开了洛夜势如破竹的三箭。 紧接着往他所在地发现猛掠过来了,长剑出鞘,锐利无比的锋芒在黑暗中刺眼地闪烁着,其剑削铁如泥,锋利无比! 傲君烈手握锋利的长剑直往洛夜要害之处猛刺过去,雷电交叉之势速度快得惊人,锋利的剑光犹如闪电似的划破了黑暗。 洛夜见状猛然收弓反手一侧,稳稳地抵住了傲君烈势如破竹的进攻,两人死死地交峙着,洛夜妖红的双瞳看着近在咫尺的傲君烈,英气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手上的力度也因心中的炽热的焰火渐渐加重了。 两人手劲的交峙,傲君烈明显处于下风,开始不抵洛夜的狠劲,战靴死死绞着地面的泥土渐渐被洛夜压得往后退了—— “洛夜,你已经输了。”明明身处于劣势之中,傲君烈却笑得狂妄自信。 幽暗的黑瞳迸射出疯狂的光芒,看着抿唇不语的洛夜,露出洁白的牙齿轻狂地笑道! 看着面前笑得一连轻狂藐视的傲君烈,洛夜危险地眯起妖红的双瞳,身上杀气愈发地狠厉凶残起来了。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孤,从未输过!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话毕,洛夜长臂一挥,将面前的傲君烈挡开,紧接着长脚一伸,狠力地在傲君烈的胸口的位置横踢一下,将他整个人踢飞出去。 洛夜动作极致地连贯起来,一丝时间空隙都不留给傲君烈,猛然拉锯起来麒麟弓,三箭齐发破空之势飞射进傲君烈身上,三箭齐发全数射进闪避不及的傲君烈胸膛之中。 黑暗之中,傲君烈闷吭一声,黑色高大的身躯从本空中迅速地坠落在地上,血流满地满染红了一大片,刺眼至极—— 看到傲君烈竟然被敌方的洛皇击倒下来了,黑甲骑兵一下子群龙无首地慌乱起来了,步伐阵型架势也渐渐散涣下来了。 惊恐失措地对抗着赤炎骑兵队的猛烈突击,傲君烈的黑甲骑兵一下子被冲得节节后退,四分五裂开来,黑色渐渐被耀眼的火焰完全吞噬掉了。 黑暗的幽林里最后就只剩下一片犹如火焰般耀眼的红! 洛夜大获全胜,完全击溃了傲君烈的黑甲骑兵,本该是振奋人心之事。 但是没有得到洛夜的号令,赤炎骑兵队不敢贸然欢呼出声,严肃寂静地原地待命等候洛夜的军令! 洛夜妖红的双瞳死死地狠瞪着被自己连射三箭而坠落在地上的傲君烈,丰润的红唇抿得紧紧的,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傲君烈发出狂妄不羁的笑声。 将胸前的三支弓箭一一连拔出来,夹带着活跃刺眼的鲜血!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五章 楼兰杀 傲君烈艰难的从地上半撑起来,血从薄唇出不断地溢出来。 他却依然张口狂笑,看着面前的洛夜低沉的声音轻蔑地挑衅道:“洛夜,你千算万算也算不到这一招吧,哈哈哈……” 谁会想到,赌命的不止是紫皇他们…… “真吵,孤说过的,孤从未输过,也不会输!”洛夜冷绷着邪美的俊容,冷酷地举起巨大的麒麟弓,尖锐的弓箭对准傲君烈的人头,雪白的大手猛然一放。 势如破竹的弓箭疯狂地飞射出来,准确无比地直射入傲君烈额头正中要害之处里,一丝丝鲜血从伤口滑落下来了,染红了他英俊的脸庞。 ‘啪’一声他眼瞳大增地倒在地上,被洛夜射杀而死了,只是薄唇上的笑意却依然没有隐去—— 晋王朝的傲皇……败北身亡,死在凤凰洛的洛皇神箭之下! …… “紫鸢……你要杀了我吗?”苏雪烟横扫一眼突然从四周围涌现出来的银甲兵,这很明显就是一个局。 一个楼澈想要引她出来将她拿下的局,只是对她设下这个局的人——竟然是她的好姐妹紫鸢! 四年的时间,真的能改变那么多吗? 她变了,紫鸢也变了,曾经舍命都要保护自己的紫鸢,现在却要围剿自己,取她的命?! 那么这四年来,她所做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呢?! 紫鸢……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 “小姐……”紫鸢轻轻缓缓地念着苏雪烟昔日的称谓,清丽脱俗的小脸映出丝丝哀色。 她定定的看着苏雪烟沉重地摇着头坦白道:“小姐,紫鸢不要楼澈输……我不要他输,我不要西陵国被覆灭。” “但是小姐你却是洛皇的皇后,你那么聪明,洛皇又那么喜欢你……你是洛皇唯一的弱点,洛皇终会成为楼澈将来的障碍……所以所以……” 紫鸢伸手胡乱的擦拭掉在眼眶里不断打转的泪珠,美眸中的挣扎已被一片清明取缔而去了。 她目不转睛地看向面前苦笑不已的苏雪烟,冷然坚定的决裂道:“所以小姐不得不死!紫鸢上半辈子是为了小姐而活的,下半辈子紫鸢希望能为了自己而活。” “小姐,对不起,四年的时间我们都回不去了,如果可以的话,紫鸢更希望能在四年前坠崖的那一刻就死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挣扎着活下去……” 可是,她没有死去,她还活着。 四年前身受重伤快要死去的她被楼澈救回去了,最后她活下来了但也付出了很沉重的代价…… 她被楼澈挑去了手筋脚筋,废去了身上的武功,被他强占了身体最后甚至被他囚住了,她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也不懂得为什么楼澈会喜欢自己。 她刚开始甚至以为楼澈可能是个疯子,不过……或许楼澈真的是个疯子也不一定。 但是现在她却不想这个疯子输,不愿楼澈死—— 她并不喜欢楼澈,但是……怎么办紫英。 她或许有一点点爱上楼澈这个疯子了。 因为,楼澈不单止是个疯子,还是个傻瓜…… 一个从一开始就为了她而活的傻瓜。 她起初在天山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楼澈会知道紫鸢这个人,因为她从来就没有去过西陵国执行过任务。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楼澈曾经去过晋王朝。 原来她和楼澈从很早以前就见过面了,只是那时候的他蒙着脸,她根本就知道他是谁…… 那时候的楼澈还只是个刚被先皇大赦放出冷宫的弱势皇子。 但是,他却为了她而全力协助陵倾绝登上了皇位,最后陵倾绝不爱江山更爱闲云野鹤的生活,退位让贤给楼澈。 从那时候开始楼澈便不断壮大西陵国,目的不过只是为她而已。 为了给她整个天下,为了给她一个再无纷争痛苦、不会再伤害到她的天下…… 楼澈的野心可能是四皇里面最大的,但也可能是最纯粹的一个。 楼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小姐……紫鸢不能背叛楼澈,也无法背叛他,所以——对不起! 苏雪烟深深地看了面前的紫鸢一眼,看见她眼底里的一片坚定,不禁仰头望天失声狂笑起来了。 她对紫鸢轻摆了摆手,哽咽了好几番才艰难地挤出一句话道:“其实……并不能怪你,我的命从一开始就是紫鸢你救下来的,你想要拿回去也不能怪你。” “我欠你的真的太多了,还也还不清,只是……只是真的很可笑……很可笑……” 四年,这四年里她没有一天不受良心的谴责,没有一天不想着为紫鸢他们报仇,没有一天不拼命地往上爬,往权力的顶峰挣扎地爬上去。 但是为什么换来的结果却是这个……为什么,紫鸢……真的回不了头了吗? 她们两个真的再也回不去了吗? 如果这样,还不如一开始让她死在苏云彩手上来得干脆,总好过死在自己最信任的紫鸢手上来得好啊! 苏雪烟的话让紫鸢心如刀割,毕竟这是她曾经最为重要的小姐,可是……可是她该要如何抉择才好? 楼澈绝对不能输,那么傲皇和洛皇就其中的关键,而小姐是他们两人的关键……她很卑鄙! “小姐……”紫鸢犹豫不决地想要走到苏雪烟面前,想要和她解释什么,明明根本就什么都解释不了。 在乱世纷争的天下中,再亲再信任的人也有互相背叛的一天,不管理由是为了什么,背叛了……就是背叛了! 紫鸢刚想走到苏雪烟身边的时候,身后忽然有一条银鞭猛然狠力地挥过来,目标是紫鸢——前面的苏雪烟! “楼澈,不要!”紫鸢迅速地回过头来,看向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楼澈。 只见此时的楼澈樱色的嘴唇扬起痞痞的笑容,金色的眼眸闪烁着骇人的杀意,他不是楼澈是楼兰! 他是真的想要杀了苏雪烟! 不是闹着玩的! “这女人必须要死,要不是她的存在,你又怎么会坠入万丈悬崖,不杀她将来她又利用你帮她挡灾,那该要怎么办?”和楼澈的惜字如金不同,楼兰的话则是要多很多,也和俊美得恍如不食人间烟火的楼澈不尽相同。 楼兰的俊美之中夹带着丝丝坏坏的帅气,性格也和冰冷的楼澈完全截然相反,只是他却是个喜欢玩弄人的坏心眼痞子。 不过对紫鸢可是好得死心塌地,谁敢伤她半分,他就杀了谁,他才不管那人是女人还是男人,只要敢伤害他的人,那人就必须要付出五马分尸的代价! 而苏雪烟这个女人,不单止要五马分尸,更加要碎尸万段。 要不是她,紫鸢根本不会受到如此惨重的伤害,当然!那个苏云彩,他也不会让她有好下场! “楼兰,你怎么出来了?先别妄动,收下鞭子!”紫鸢一看对方不是楼澈而是楼兰,一下子就急起来了。 虽然……虽然她已经下定决心要杀掉小姐的了,但是但是……看到楼兰向出手挥鞭的时候,她又害怕了,害怕得要命啊! 她好乱啊,该要怎么办才对。 小姐……小姐……快逃! “不收!不杀她难解我心头之恨!”楼兰不同于楼澈,他发起狠来比楼澈还要心狠手辣。 而去脾气固执偏激得很,他又怎么能忍受得了苏雪烟这个将紫鸢害得这么惨的女人存在。 楼兰危险地眯起金色的双眸,沉重的银鞭以凌厉之气划破长空,不依不饶地猛然向苏雪烟头上的方向挥侧过去,宛如一道惊雷闪过夜幕般。 气势凶猛充满了骇人的杀气,楼兰是势在必得要将苏雪烟绞死在银鞭之下。 苏雪烟仰起头看着犹如惊雷闪电般的银鞭,不会武功的她根本就来不及躲避,而且一切来得都太过猛烈了。 紫鸢的出现,紫鸢的背叛以及紫鸢的话,一切都来得太过猛烈了,让她根本就完全消化不过来。 而去这个楼澈……怎么和之前见过的楼澈……感觉不一样了? 紫鸢叫他……楼兰? 苏雪烟来不及多想什么,沉重的银鞭已经划破夜空往她头部的方向迅速地挥舞过来了,只要楼兰纤白的手臂轻轻一挥。 苏雪烟的人头就要落地了,忽然,一只壮大的狼影在月色的辉耀之下,赤红的毛发显得灼灼生辉,犹如一团焰火刺眼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苏雪烟抬起雪白的小手半遮住耀目的光辉,只见勇猛无比的狼王夜哥大张开血盆大嘴,硬生生将楼兰挥策过来的沉重银鞭要紧在尖利的兽牙之中。 帮苏雪烟挡下致命的一击。 在锋利的银鞭摩擦之下,夜哥血盆的大嘴都被血生生地磨擦出血了,一颗比狮子的兽牙还要大的狼牙硬生生地给剥落下来了。 染血的狼牙重重地掉落在地上,大得让人心惊胆颤!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竟敢伤本皇子的母后!” 小小人儿洛启见到被剥落掉狼牙的夜哥,以及差点就被银鞭挥中的苏雪烟,不禁怒火猛烧。 小小的身体腾空翻旋,一下子就飙到紫鸢面前了,水灵灵的大眼睛黑漆漆一片毫无一丝波动,黑暗得吓人。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六章 计上计 若是以前的紫鸢,区区一个小小的洛启又怎么可能会击到她。 但是现在她已经失去全部武功,即使神经能够反应过来,也挡不住洛启出尽全力的猛攻! “启儿,不要!停下来!”苏雪烟忽然激动地大声喝止着洛启,就怕紫鸢身后的楼澈会猛然攻上来。 要是这样,还是个孩童的洛启怎么可能会是楼澈的对手! 脾气倔强不屈的小小人儿洛启才不管苏雪烟的话,雪白的小手紧紧握成拳头,迅速地往紫鸢的脸上挥过去了,势必要让她付出代价—— 却还没碰到紫鸢半分,洛启就被一股猛烈的内力之气给挥退了,小小的他在空中连翻腾几圈才勉强将凶猛的后劲挥散而去。 要不然恐怕才三岁的小身体根本就抵不住如此深厚的内力,若是普通的孩子早就在方才楼兰释放内力的那一刻粉身碎骨了。 洛启被楼兰深厚的内力给挥退得后退连连,双脚双手并用才勉强急刹住还在不断后退的小小身体,单膝重重地跪落在地上,身上华锦的衣袍早就被割破多处了。 他大张着小嘴粗重地喘息,可爱的小脸上都出满冷汗了,水灵灵的大眼睛不甘心地狠瞪着俊美又帅气的楼兰。 “不自量力的凤凰洛,将他们的首级都拿下!”楼兰显然被洛启激怒了,冷着声音对等候军令的银甲兵们命令道。 楼兰一声令下,围剿在苏雪烟周围的银甲兵一下子就蜂拥而上了,将不会武功的苏雪烟以及已经受伤的洛启围得团团的。 面对敌人压倒性的兵力阵势,苏雪烟和洛启都没有露出丝毫恐惧之色,两人的过分冷静从容反而让银甲兵们感到一股压逼感。 潜意识里有些畏惧起他们来了。 半跪在地上的洛启急促地喘息粗气,他水灵灵的大眼睛眼尖地看到夜哥被剥落到地上沾血的狼牙,立刻眼明手快地捡起来,紧握在小手中。 突然从地上站起来猛然给紧靠拢过来的银甲兵狠命的一击,尖锐无比的狼牙划破银甲兵的银甲,带出丝丝火光。 刺耳的磨擦声音充斥了寂静的空地,犹如一道雷鸣! 一直被洛夜守在身后的苏雪烟半垂下眼帘正迅速地思索着脱身之计。 她毅然转过头来看向被楼兰护在身后的紫鸢,绝美的小脸面无表情地冷绷着,冷然地说道:“紫鸢,这命总有一天我会还给你,不过不是现在!” 现在,她也有不能输的理由! 苏雪烟紧锁着秀眉,纤细的手臂轻轻一挥,充满了冷静的气势,火红的长袍在黑夜之中飘荡起来了,红袍中如玉般的指尖中拿着一个口哨子。 她清脆的声音冷喝一声道:“夜哥!” “嚎~”。 狼王夜哥仰起狼头对着夜空凶猛万分地长啸着。 而此时的苏雪烟也吹起了手中的哨子来了,如雷鸣般震耳欲聋刺耳的声音加上夜哥狼王的咆哮声音,双重叠合之下效果更加变本加厉。 刺耳得让人忍不住捂住双耳,抵抗着几欲刺破耳膜的刺耳声音,银甲兵本能地往后退了好几步,忽然,夜幕之中跳出了几道狼影。 不是几十道甚至……更多更多跟着跳出来了,犹如听到召唤似的,一头头龇牙咧嘴的恶狼从远方凶恶威猛地火速奔跑过来。 目标是——围剿它们族里狼王的银甲兵! 坊间传闻中,洛皇是一个可以驾驭千万狼群的凶残君王。 而事实上能驾驭千万狼群的不是洛夜,而是身为狼王的夜哥。 洛夜不过是利用哨子的声音与夜哥的咆哮声重叠在一起,将声音飙得更大让更远处的狼群都能听得见,让夜哥召唤来更多的狼群而已。 苏雪烟口哨子的声音停止下来了,剩下的就只有狼王夜哥狂怒的兽鸣之声,被剥落掉狼牙的狼王夜哥显然受到敌人的巨大耻辱早就怒不可恕了。 咆哮的声音不断巨大起来了,在黑暗的远方以汹涌之姿冲锋过来的狼群变得越来越多了,仿佛组成一群狼军队似的。 其狰狞的野兽杀气充斥了整片夜空,凶猛的恶狼攻击力极为之大,更何况是如此大量的狼群,它们以迅速的速度飞奔过来。 一下子就扑到银甲兵身上厮杀搏斗起来了,一头恶狼咬不烂银甲兵的盔甲,那么就两头一起围攻,或者更多更多——势必要将银甲兵撕裂个粉身碎骨! 面对赤红着兽瞳的庞大狼群,银甲兵已经分身乏术了,再无时间对付苏雪烟和洛启了,只能全力抗衡突如其来的恶狼群。 一时间,银甲兵们和无数狼群展开一场人与兽的厮杀搏斗,混乱地混战在一起来,而身为狼王的夜哥被无数狼群守在中央,通体赤红。 体型最为壮大的它气势如虹,一双赤红的兽瞳睁得大大的,狠狠地瞪着剥落掉它的狼牙的楼兰,血盆大嘴发出愤怒难耐的野兽狰鸣。 隐隐怒发之势想要扑向楼兰之处,将他撕烂成肉沫! 无数褐黑色的大小狼群正狰狞着兽牙撕扯着银甲兵,与之混战在一起,两方打得难分难解的,虽然,那只是一般恶狼群根本不及狼王夜哥的凶猛厉害。 但是由狼王夜哥亲自召唤而来的它们显得特别勇猛凶残,它们是兽不是人,不懂得什么叫做畏惧退缩。 只懂得咬杀撕裂的它们,一时间狼的咆哮声贯彻了偌大的空地,气势锐不可挡! 洛启见狼王夜哥竟然能够召唤来如此凶恶强大的狼群阵势,水灵灵的大眼睛一下子就亮起来了,看着夜哥的眼神更加嗜血兴奋了,不禁有些佩服夜哥的智慧起来了。 狼王夜哥果然不同于其它猛兽,作为兽的它显然要聪明厉害得多了! 苏雪烟微微皱起秀眉,看着面前与狼群极力混战在一起的银甲兵,再看着挡在紫鸢前面护着她的楼澈,现在是脱身的好时机。 如此庞大的狼群应该能替他们挡住银甲兵一下的,机不可失,趁现在一鼓作气跑回去凤仙的迷兵之术里! “启儿。”苏雪烟沉声喝道,并无多说任何话。 但是洛启也是个极其聪明的孩子,怎么会看不清眼前局势呢?现在不跑,更待何时跑? “是!”小小人儿洛启,软糯糯的童音气势坚定地应道。 霎那间,苏雪烟和洛启两人几乎是同时起步。 趁着与狼群混战的银甲兵无暇顾及露出空隙的时机迅速地逃跑出层层包围之中,往南边阁楼凤仙施展迷兵之术的方向快速地奔跑回去。 而一直在后方观察着阵势的楼兰,危险地眯起金色的双眸,冷冷地哼了一声道:“想逃回去,没那么容易!” 说着,楼兰扬起锋利无比的银鞭却被身后的紫鸢猛然制止住了。 她仰起俏丽的小脸,秀眉紧锁地严肃道:“楼兰,不要!” 不要,至少现在不要! 即使将来她和小姐终有一天会兵矛相见,至少现在她不愿意小姐死在她或者是楼澈楼兰手里……不想! “你现在不杀她,放她回去之后,她终有一天也会杀你的!”楼兰紧皱起剑眉,不悦地看着阻挡住他进攻的紫鸢,笑她太过于天真了。 他才不相信什么亲情友情的!若苏雪烟真对紫鸢那么好,那么当初就不会丢下她一人逃跑。 说到底还不是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 “怎么会?即使将来小姐要杀我,你不也会保护我吗?”紫鸢向俊美帅气的楼兰投以信赖。白皙的小手轻轻按下他紧握银鞭的手,缓缓地说道:“楼兰,这次就算了。” 下次,她相信小姐已经作好了一切准备了,下次再见面,她们就是真正的敌人了。 “哼!所以说你就是天真!”楼兰不爽地冷哼一声,就像是讨不到糖果的小孩子般,猛然甩开紫鸢的手。 银鞭向前狠力一挥,目标并不是苏雪烟他们,而是将挡在他面前碍眼的狼群,轻而易举地扫荡掉了,就像扫荡着落叶似的。 轻松得很,仿佛根本不需要用一丝力气似的。 顷刻间就将大半狼群给扫荡而去了,偌大的空地上躺着无数狼群的尸体,触目惊心的吓人! 楼兰强大得有些骇人,若不是紫鸢的阻止,苏雪烟和洛启他们根本就难以逃脱出来,不过也因为是紫鸢。 他才会心不甘情不愿地听从她的要求,若是一般人,根本连说话的份儿都没有! 不到一会儿,被夜哥召唤而来的狼群就被楼兰全数扫荡而清了。 而苏雪烟和洛启以及狼王夜哥也不知去向了,显然已经逃回去凤仙那里了,牵着紫鸢的小手的楼兰无趣地‘啧’了一声。 懒洋洋的自言自语道:“楼澈,他们都还没有行动起来,真是无趣极了,还你。” 说着,楼兰的声音瞬间消失了。 换来的是冷冽如冰霜楼澈的声音,他紧紧地握住紫鸢的手,金色的双眸望着黑暗的前方,冰冷地闪烁了一下,冷声地说道:“已经行动起来了。” …… 正当苏雪烟和洛启快要逃回去凤仙那里的时候,一群气势雄武的黑甲骑兵将他们两人密密麻麻地层层围堵起来了。 看阵势并不是想要取他们的性命,而是想要将他们生擒下来!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七章 计上计2 苏雪烟秀眉微微蹙起,漂亮的星眸冷眼横扫了一眼将她和洛启围得团团的黑甲骑兵,不禁冷声讥笑道:“傲君烈,四年不见,这就是你送我的见面礼?” 黑甲骑兵可是傲君烈的贴身精骑,没想到……傲君烈竟然还在这里! 骑在黑色神驹之上的傲君烈,驱使着骏马缓步走到苏雪烟和洛启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幽暗的双瞳微微迸射出势在必得的光芒。 他向苏雪烟伸出修长的手臂,沉稳的声音充满了不可拒绝的霸道,“风少灵,跟我回去,回到我身边。” …… 另一边。 漆黑一片的幽林里,洛夜眯起妖红的双瞳,手执巨大麒麟弓的他缓步走到傲君烈的尸体旁,半蹲下来,一手将他脸上的面皮给撕下来。 露出的是一张普通的脸庞,看来只是傲君烈的替身而已,他的真身并不在这里! 蓦然,洛夜站起来冷眼横扫被他的赤炎骑兵队覆灭的黑甲骑兵,妖红的双瞳猛然迸射出嗜血的红光,握住麒麟弓的左手不断收紧。 那么就是说这些黑甲骑兵也是假的,他们根本就不是傲君烈贴身的黑甲精骑,这只不过是傲君烈对他和陵皇的调虎离山之计而已! 真是该死的,傲君烈你才是想要坐收渔翁之利的那个吗? 忽然,洛夜犹如妖孽般地大笑起来了,妖红的双眸绽放出冷残的血光。 他手握巨大的麒麟弓,猛然翻跃起来,飞腾跃回他的赤炎马之上,单手高举麒麟弓肃然地命令道:“全军后退!” 傲君烈,你想坐收渔翁之利,他就偏偏不如你愿! 他就看看晋王朝能抵挡得了多久,若傲君烈没有成功将假紫皇擒住,那么输的人还是会是他! 看来,赌命的不单止是紫皇,还有你啊傲君烈。! 一众赤炎骑兵队不明白洛夜为什么会突然命令全军后退,覆灭了傲皇以及他的黑甲骑兵,现在可是追击紫皇的最佳时机。 若错过了就被他逃回去紫苑国了,到时候想要再生擒他,怕就难上加难了! 究竟洛皇突然命令全军后退的原因是什么呢? 一众赤炎骑兵队虽然疑惑不解,虽然都不认同洛夜此时的全军后退,但是他们对他们凤凰洛的皇有绝对的信心。 只要是他们的皇作出来的决定,那么就是世上最好的决定了! 无需要感到不安不妥的,他们凤凰洛的洛皇才是最强大的一皇! 一众赤炎骑兵队听从洛夜的命令开始全线撤离后退了,忽然,一把声音插进来了。 “慢着,洛夜,你这个时候选择后退,你就真的输了!”骑在白色骏马之上的苏云彩,披着黑色带帽的披肩,帽子遮去了她的绝世容貌。 她拍着白色骏马缓缓前进到洛夜面前,丝毫不畏惧残忍的洛夜,与他四目相对,冷傲地说道。 洛夜已经中了傲君烈的圈套了,若选择在这个时候后退回去紫荆山,而放弃追击紫皇,那么洛夜连唯一的胜算都没有了! “你是谁,来人,将她拿下!”不知苏云彩是从何处冒出来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何人,赤炎骑兵队的队长谨慎地命令道! “不用。”洛夜淡定地举起右手,阻止道。 他抬起妖红的双瞳笑意盈盈地看向面前的苏云彩,淡定从容的说道:“孤是不会输的,所以苏云彩,你也不用来提醒孤,别忘了你可是孤一手调教出来的,你看的事情还不够深入。” 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陵皇那方也派出人来了,应该就追击,不!或许是埋伏在他的身后。 他的前方是傲君烈,可是傲君烈是假的。 他若选择这个时候全线进军上去与紫皇背水一战的紫禁之军大战一番,无论是胜与败,便宜的都是后面陵皇埋伏的人。 而最终得益的就是算计到最后的傲君烈。 不过——傲君烈,你真的以为你才是算计到最后的一方吗? 哼,愚蠢,孤怎么可能会输! “我看得不够深入?明明现在中了傲君烈调虎离山之计的人是洛夜你,你看得又有多深入了?”苏云彩冷起怨恨的美眸,狠狠地瞪着面前笑得云淡轻风的洛夜,不甘心地说道。 洛夜,洛夜……你真可恨! 可恨得让她恨不得一刀刺穿你! “孤或许是中了傲君烈的计,或许——根本就没有中傲君烈的计。”洛夜易假易真地说道,云淡轻风红唇勾起邪美笑意的他,看起来轻松得很。 仿佛一切尽掌握在他手中似的,让苏云彩读不懂他的心思。 若要让敌人认为你已经中计,就必须要催眠自己已经中计了。 战争之事,变化无穷,人心之意,虚暗难测,他洛夜,才不会去管这些难懂晦涩的道理。 他唯一要做的事情其实很简单,就是管好自己的心思,让敌人看不懂就行了,至于傲君烈和楼澈的心思究竟是什么,他才不管。 只要不被洞悉捉住心思,那么想让他洛夜输,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什么意思?”苏云彩皱起秀眉,不解地看向洛夜,不羁的问道。 冷傲不羁的样子根本就没把洛夜帝王的身份放在眼里。 这场战役的关键难道不是……生擒紫皇吗? 谁生擒到紫皇,又能全身而退,回到自己的国境的皇,才算是真正的赢者不是吗? 现在洛夜可是生擒紫皇的好时机,若错过了让紫皇回去紫苑国了,以紫苑国的强大……很难再有下一次他们露出破绽的机会了! “呵呵呵,云彩啊,你果然不够你姐姐小烟儿聪明,如果是小烟儿的话,一定会懂得孤的意思。”洛夜笑眯眯地看着面前脸色逐渐变青的苏云彩,笑得更加轻狂不屑了。 看,人的心思一旦泄露出来了,弱点也随之会被敌人捉住,所以首先要学会的不是洞悉读懂敌人的心思,而是要学会管住自己的心思。 这一点……苏云彩从一开始就输了。 呵呵呵……真是个傻女人啊,明明他早就教过她的了,偏偏她却学不会。 洛夜的话完全刺激到苏云彩了。 她猛然拿去长弓颤抖的双手对准着面前一脸不屑的洛夜,恨恨的问道:“洛夜,为什么?” 洛夜,为什么……为什么! 如果……如果能杀死你就好了!!! “什么为什么?”洛夜明知故问道,妖红的双瞳闪烁着戏谑的红光,红唇上的笑意也渐渐敷衍起来了。 这天下真是太奇怪了,明明样貌一模一样的两个女人,感觉却相差那么远。 什么看人要看内心的灵魂,这话本来他是完全不信的,不过现在看来他也不得不相信一点了,不过仅此一点而已。 “为什么你选择让苏雪烟留下来,当初却将我推给太后!”苏云彩问出心中多年的怨结,愤怒的怒意颤抖了她的双手,连带着长弓也变得摇摆不定起来了。 为什么洛夜能宁愿选择输给她的苏雪烟,都不愿意选择她? 她有什么比不上苏雪烟? 她和苏雪烟长得一模一样,论实力,苏雪烟根本就不会武功。 论智慧,苏雪烟曾经败在她手上,论时间,她呆在洛夜身边的是就比苏雪烟久! 可是,四大家族选择的人不是她,洛夜选择的人也不是她,他们却选择了苏雪烟,凭什么! “推给太后?苏云彩,孤想你忘了吧,你本来就是太后的人,孤只是好心将你送回去而已。而且,孤对你算不错了,明知道你是晋王朝的细作,还让四大家族的人教你那么本领,要不然你又怎么活得到今天呢?” 洛夜云淡轻风地说道,恍如说着今天天气很好之类敷衍无关重要的话似的。 对于苏云彩他由始至终都是单纯的利用而已。 他从来都没有掩饰过自己的用意,苏云彩也明知道他的用意,却甘愿被他利用,那就是你情我愿了,与选择谁无任何关系! 怪只能怪苏云彩自己太过愚蠢了,身为太后身边细作的她,竟然爱上敌国的皇,这事也太可笑了。 细作本来就不该有感情,而动了感情的她是她的致命点,这事能怪谁呢? “那么苏雪烟呢?也是你的棋子吗?你将她调教出来也是在利用她吗?”苏云彩强忍住内心的汹涌翻腾的不甘难受,冷声一连三问追问着洛夜。 是吗?苏雪烟也是和她一样的吗?也只是洛夜一手调教出来的棋子而已! 是不是洛夜…… 苏雪烟和她根本就没什么不同,根本就……一模一样的! “这个问题嘛。”洛夜故作纠结地环起双臂,一脸沉思地思索着,随即红唇扬起迷人的笑容。 看着苏云彩坏坏的说道:“起初是,毕竟小烟儿那么聪明又曾经是傲皇最贴近的女人,是个很好的利用对象。” “不过……不过从孤立她为后开始,小烟儿就是孤这边的人了,而不是孤利用的棋子。” 小烟儿是聪明的,也是特别的,她和苏云彩不同。 苏云彩是一个只需要下达命令不管对方是谁都会狠手杀掉的女人。 而小烟儿的不同,她只杀该死的人,她只杀她要杀的人!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八章 四年前的真相 不是苏雪烟要杀的人,她会用自己的方式去解决问题,比如那个绿珠。 小烟儿果然还是不够狠啊! 不过苏云彩却太过狠了,狠得不像是个人,这样的女人也只配做棋子而已。 “苏云彩,你和小烟儿长得太像,甚至是一模一样,但也改变不了你是苏云彩的事实。”说着,洛夜便扬起手示意全军开始全线后退。 他转过赤炎马冷冷地向身后的苏云彩说道:“你想要忠心于谁都没关系,你只要担当好自己角色的定位就行了。” 双重细作的她,让这个天下变得更加混乱不堪。 “洛夜。”苏云彩偏冷的声音,冷酷得毫无一丝感情的波动。 她直勾勾地看着洛夜火红的背影,冷恨道:“记住你今天的话,你总有一天会尝到输的滋味!” 洛夜,你这个可恨的男人!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会亲自杀了你的! “孤已经说过了,孤不会输。”说完,洛夜扬鞭策马开始全军撤离迅速后退了,渐渐将身后的苏云彩抛得远远的,没有再回头,对她毫无一丝留恋。 从一开始,他就对苏云彩没有过一丝的留恋。 洛夜,本来就不是一个好男人。 …… 骑在黑色神驹之上的傲君烈,驱使着骏马缓步走到苏雪烟和洛启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幽暗的双瞳微微迸射出势在必得的光芒。 他向苏雪烟伸出修长的手臂,沉稳的声音充满了不可拒绝的霸道,“风少灵,跟我回去,回到我身边。” 苏雪烟冷眼看着傲君烈向自己伸出来的手臂,樱唇上的笑容更深更冷了。 她仰起精致的小脸冷笑的看着与四年前一样依旧英俊不凡的傲君烈,清脆的声音讽刺道:“跟你回去,让你再活活烧一次吗?” “傲君烈,四年前的风少灵已经被你烧死了,当初就是因为自己太过愚蠢竟然傻得相信你的话,你却让我付出了很惨重的代价。” “你甚至狠得连傲君恒都不放过,傲君烈,你根本就不配做人,风少灵已经被你害死了,现在的我是苏雪烟。” 回去?她是疯了才会跟傲君烈回去! “四年前……”苏雪烟带刺的话让傲君烈不禁苦涩一笑。 他知道她一定会恨自己,但是没想到恨得这么深。 是啊,这就是失败的滋味,四年前他输了,也败了,所以什么都回不来了! “不管你是风少灵也好,苏雪烟也罢,我都只要你一个,四年前的事情我解释不了什么,但是我不会让你留在洛夜身边,你想也别想!” 傲君烈敛起愧疚之色,幽暗的双眸紧锁在苏雪烟和洛启身上,沉稳的声音霸道的直接道:“你和这孩子都要回到晋王朝,属于我的,我绝不会再让任何人抢走!” 四年前的失败让他失去所有,但是现在的他已经和四年前不同了。 他有绝对的能力保护好他们,他绝不会让任何人抢走属于他的人,特别是洛夜这匹狼! “哼,真是前有猛虎,后有恶狼啊,亲爱的母后你得罪的人都是些大人物!还真是为本皇子争光了!”小小人儿洛启老成地夸赞道,随即水灵灵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傲君烈。 软糯糯的童音不屑道:“不过,你凭什么认为本皇子和母后会更你回去晋王朝?傲皇,你自大了!” 洛启粉嘟嘟的小嘴咧开诡异的笑容。 他忽然从衣袖中抽出一把洋枪,雪白的小胖手对准傲君烈的头部,软糯糯的童音残忍道:“等你很久了,晋王朝的傲皇!” 砰—— 破空的枪响声音,让一直在里面等待时机来临的凤仙,猛然睁开眼睛。 他迅速从地上站起来,扬手大喊道:“全军突击!” …… 另一边。 看着洛夜火红的背影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黑暗之中,苏云彩就这样一直骑在白色骏马之上,一动不动的不知道在思绪着什么。 忽然她发现了‘傲君烈’尸体的替身,她跳跃下马缓步走到尸体身旁蹲下来一看,刚才还完好无缺的面容,此刻却已经腐烂得面目全非了,根本就看不清轮廓的线条。 血肉模糊的让人不禁感到一阵恶心。 怎么回事?方才她明明没有看到洛夜对这具尸体出手的? 怎么突然就腐烂起来呢?! 谁!有谁在这里? 蓦然,苏云彩迅速地站起来,美眸谨慎万分地张望着四周,右手已经戴上尖锐的手套了。 可谓是细心谨慎得很,她节节后退的正想找出源头的时候,一道黑影猛然从高大的松树上飞跃下来了,一个旋转翻腾,双脚轻巧地落地了。 静得一点儿声音的都没有,可见这人的武功并不简单。 “你是谁?”苏云彩屏住呼吸地冷声问道,双手都开始绷紧起来了,准备随时迎击对手。 黑影仿佛没有注意到苏云彩似的,自顾自地摇了摇肩膀松一松筋骨。 他脸上绑着白色的绷带,根本就看不到他的样子,只露出一双深邃而睿智的眼睛,让人感觉此人并不简单。 而且还绑着绑带蒙着脸庞,可见他并不想有人看到他的样子! “皇后娘娘还真有闲情,身为傲皇的人竟然心倾于洛皇,这事可真是有趣啊。”黑影转过高大的身体睿智的双目直勾勾地看着苏云彩,眼睛深处看不出一丝波动。 他懒懒散散地说道:“啊对了,在下皿刹,晋王朝三杀手之一。” 傲皇命令必须要自己亲自出征,还要让洛皇和陵皇都得知他已经亲自出征了,其含义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 能做到易容毫无一丝破绽的人,不单止只有已经脱离组织的紫鸢,还有他! 不过已经很久没有做过易容的面具了,果然还是有些生疏了,看都融化了,还好这人死得够快。 “晋王朝三杀手之一?为什么你刚才不出来杀了洛夜?”苏云彩依然没有放松警戒。 毕竟面前这个绑着白色绷带的男人,是不是傲君烈身边的人还不得而知。 如果是为什么他刚才不出来杀了洛夜,还有三杀手除了紫鸢之外,她根本就没有从太后口中听过另外两人的情报。 可见这两人要不就是不存在,要不就是很厉害! 皿刹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赏了苏云彩一个白眼,吊儿郎当的声音掩饰不了其中的鄙视之意:“枉你还是太后身边的得力杀手,智商就去到那种程度?” “怪不得你连你身边的主子换了人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现身杀了洛皇,应该说即使我现身了也未必能够扳倒洛皇,既然是不能把握全局的仗,我为什么要打?” 杀手只强求成功率,办事效率,傲皇要他办的第一件事他已经办完了。 现在开始就第二件事了,不过对方也派出个了不起的人物啊,唉……苦差事啊,都已经被傲皇奴役了整个四年,还要继续被他奴役,还是赶快帮他拼得天下,退休好了! “咦,你这匹马看起来不错,我懒得再用轻功过去了,你的马就给了在下吧,算是帮你照顾好你的主子的工钱。”皿刹的话没头没尾的,懒散散的声音仿佛下一刻就要断气睡死过去了。 他轻巧地跳跃上苏云彩骑过来的白马,准备策马闪人了,却被苏云彩及时叫住了! “慢着!你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什么主子,你们对太后做了什么?”苏云彩再愚也多多少少能听得懂皿刹的话,更何况她也早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是有些,而是非常不对劲才是,以傲君烈的性格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罢休? 四年前,太后给傲君烈的抉择,要兵符还是要风少灵,其实不管傲君烈要哪个,结果都是一样。 太后根本就准备好一切了,太后虽身为女子却野心比天还要大,她要的不是傲君烈统一整个天下,而是要自己统一整个天下。 当上晋王朝千秋万载的女帝! 本来冷眼旁观他们母子俩争斗的她,没想到傲君烈竟然会输得如此彻底。 应该说她没想到太后竟然这么强,不单止拥有晋王朝的半数兵力,甚至连朝中掌握着兵权的将军要领都暗中臣服于她。 就连傲君烈的皇军队竟然都是太后的人,这可真是只深藏不露的老狐狸啊,暗中拉拢了这么多人,却依然不动声色。 目的就是要一击即中,要不就不出手,一出手就必须要稳拿胜局。 这就是太后教她的话,只是没想到她对自己的儿子也是出手这么快狠准! 也难怪当年的傲君烈会输给她手上,甚至连他一手培养出来的血殿杀手也全军覆没了。 慢着不对,血殿的杀手都全死了才对,那么这个皿刹又是谁? 他不是血殿的杀手吗? 看着苏云彩秀眉紧锁,冥思苦想的样子,皿刹懒懒笑出声来了。 他懒散不屑道:“何必苦恼去探究呢?结果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傲皇怎么可能会输?”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输,即使四年前他看似全军覆没,还被太后囚禁于地下水牢,但是他依然没有输,可知为什么吗?” 正文 第二百五十九章 傲皇的真正目标 傲皇不是输,只不过是算错了而已,所以才会被太后这只老狐狸给算计到了。 血殿的杀手也全军覆没了,不过这样也好,人多而不精,死了也不可惜! 傲皇身边只要有他和幕影就足够了。 四年前不也是仅靠他们两个将劣势扭转过来! “为什么?”苏云彩抬起头,美眸不解地看向绑着白色绷带的皿刹,不明白的问道。 确实是很奇怪,傲君烈理当是被太后囚禁于水牢底中,甚至还被捆上数百条锁链。 从那时候开始晋王朝几乎快要面临改朝换代的可能了,太后亲自上朝执政处理晋王朝的大小事务,名为辅助,实际上已经将晋王朝的一切权力掌握在手中了。 而从那时候开始傲君烈便再也没有出过来了,一直被太后囚禁于水牢底中! 只是,日子久了之后,朝中的一些重要的大臣却突然离奇的失踪了。 太后刚开始还极力搜索这些大臣,可是最后都是无功而返。 接着一年后……傲君烈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竟然从谁来底中逃脱出来了。 他并没有杀掉太后,只是将太后禁足于华景殿而已,还真是仁慈得不像是他的做事手法。 不过现在想想,好像整件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傲君烈出来后,朝中的大臣们并无惊讶之状,那些曾经帮助过太后策谋叛变的大臣将军要领都一一神秘消失了。 连带着家中一族……全部消失了! 杀人灭口,诛杀九族。 “傲皇他很强,他的武功比晋王朝三杀手还要强上好几倍,你认为太后的一个小小水牢可以困得住他吗?” “傲皇之所以没有立刻挣扎出来,只不过是想要看清楚朝里面那些大臣是忠心的,那些大臣是和太后狼狈为奸而已。” “唯有卧薪尝胆,才能找出真正致命的弱点!而且也要感谢太后的叛变,要不然我们也很苦恼,毕竟要从这么大臣里逐个调查还真是麻烦极了,但是你家主子却间接帮我们化繁为简,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只需要将那些内奸以及他们家族里的人一一干掉就完事了。接着就是一年后,傲皇再次上朝重掌晋王朝的大权,而现在在华景殿里的太后,也不是太后了,只不过是一个被易了容的老太婆而已,好玩吧。” “这就是所谓的恻隐游戏,隐藏得最深的人才能做最后的赢家,显然你家主子被权力冲昏了头了,导致智商急剧下滑啊,本来应该两年才能完成的事情,结果一年就全部完成,无聊的对手。” 皿刹懒洋洋的说完真实的内情之后,便打着哈欠,策着马离去了—— 希望,这次对手别太无聊就好,他已经开始犯困了! “卧薪尝胆吗?”苏云彩低垂下头,喃喃自语道。 傲君烈你真不是人,明明那时候的你已经完全失去一切了,连风少灵都无力保住的你,却还能忍气吞声恻隐一年地下的水牢生活。 最后才沉默中得以反击。 真是隐藏得够深的。 无边黑暗的幽林里,皿刹的白色骏马显得特别耀眼。 他优哉游哉地骑在白马上,双臂懒散地环起甚至连马鞭都没有拿着来策马,身下白色的骏马却疯狂地往前奔腾,仿佛在畏惧着身上的男人似的。 死命的往前冲赶着。 不到一柱香的时候便追上在前方等候着他来的幕影了! “吁~”皿刹轻唤一声,白马犹如被人刺中神经似的,立马刹停下来了。 刚好听到骑在黑马上的幕影身旁,一黑一白同样都是蒙着面的两大杀手,难得聚首一堂,相对于皿刹的懒散痞调,幕影就显得严肃多了。 环起双臂的他一丝不苟地挺直着腰杆,看得出是个纪律很严格的杀手! “紫皇就在前方不到五公里之外,全速逃离。”幕影冷冷的瞄了一眼,身旁眼眯眯一脸困意的皿刹,毫无温度的声音冷冷地说道。 区区五公里的距离,以他的影刹军的速度很快就能追上了,但是问题不是速度的快慢,而是身旁的男人! 对于他们晋王朝来说,胜与败的关键,并不是假紫皇,而是—— 闻言,皿刹当然明白幕影话里的意思。 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睿智的双眸横扫了身后的蔓延着肃杀之气的影刹军一眼。 慵懒的声音语调平平的问着身旁的幕影:“总共有多少军力?” 晋王朝的大戏,才上演呢! 傲皇真正的目标,紫陵洛三皇怕是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察觉出来,毕竟他们势想不到傲皇竟然敢如此大胆呢?! 不过……即使现在察觉到,已经为时已晚了! 目光的远近,决定了一切。 “两万五。”幕影一丝不苟地简洁回答道。 区区两万五军力可谓是少得可怜,对上死命守在邪尘身边的紫禁之军,根本就是个扯谈之数,但是幕影和皿刹却没有露出一丝恐惧。 反而冷静自若,仿佛胜卷在握! “给我五千,剩下的你带去突破。”皿刹敛起散漫之色,慵懒的声音也顿时变得严肃起来了。 睿智的双眸紧紧锁起,泄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刹戾之气。 他对身旁的幕影异常冷静地说道:“我为你开路,你只管带上两万影刹军突围出去!” 五千影刹军,再加上他一人,对上假紫皇以及紫禁之军已经足够了! 速战速决,晋王朝那边兵力不多,再撑下去怕夜长梦多! 幕影没有说话,但是他身上的气息也渐渐改变了,严谨的肃清之气,紧锁的煞眉霸气非凡。 他双手握成拳头,相互撞击着,发出‘啪啪啪’巨大的拳击声音,看来已经按奈不下去了。 看到一向严谨自律的幕影也开始沸腾激动起来了,皿刹狂妄地轻笑出声。 他手握一把白虎月牙刀。刀长九尺五寸,重八十斤,刀身上镶有白虎腾云吞月之图,攻击力极其骇人的神兵利器。 他单手高举白虎月牙刀,气势如虹向身后的影刹军喝令道:“五千影刹军,随我先杀过去!” 皿刹话音才一落,身下的白马便已经飞腾速奔起来了,速度快得惊人勇猛无比,身后的影刹军早已见怪不怪了。 因为平时懒散懒惰的皿刹只要一踏上战场便开始兴奋疯狂起来了,其架势连十头牛都牵制不了他,可谓是勇猛无比,锐不可挡,以一人之姿,挡万人之势! 也是因为知道皿刹的其勇无双,傲君烈才刚下如此之大的赌注,毕竟若赌输了。 晋王朝就真的要完蛋了! 皿刹领带着五千名影刹军以火速之姿一下子就隐没于前方的黑暗之中了,还骑坐在黑马之上的幕影还在等待着最佳的突破时间。 只不过双手不再紧握拳头了,而是戴上他的突围武器‘笼手’,一种伸缩自如的爪牙利器,远近距离都是极佳的武器! 忽然,幕影高举戴上‘笼手’的拳头,冷冽的声音命令道:“全军尾随上去,不杀不挡不掠,用最快速度直线突围出去!” 战役已经打响了,不管是哪方的皇,都不能停下来了,君临天下的霸主,很快就要诞生了! 一万五的影刹军血液沸腾地大喝一声,其肃杀的气势贯彻了整座幽林,势在必得的暴戾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随即,以幕影为首,全数影刹军大规模大范围地全线行军起来了,速度不比皿刹慢,不!应该说是比他奔腾得更快。 他们的目标一开始就很明确,不杀不挡不掠,只管拼尽全力地全线突破出去就行了。 哪怕前方羽箭纷飞,刀枪挡路,他们都必须拼命地要突破出去! 他们的目标,一开始就不是假紫皇。 率先奔跑在前头的皿刹,骑在白马上半俯下身体,一手握着白虎月牙刀,一手执着马勒,感觉到地面剧烈的震动。 不管是前方的假紫皇,还是后方正全速追上来的幕影,都很接近了。 晋王朝与紫苑国的战役,已经开始了! 真是让人……兴奋不已啊! 头绑着白色绷带的皿刹,睿智的双目犹如鹰般尖锐地凝视着黑暗的前方。 一抹抹暗紫色的身影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了,那是保护在假紫皇身边的紫禁之军! 追上了,皿刹已经追上邪尘的大军力,一场血流成河的激战已经避免不了了—— 皿刹兴奋地半眯起眼睛,他高举起手上的白虎月牙刀,在黯淡的月色之下锋利的刀刃闪闪发着寒光。 他大声一喝,气势凛然的喊道:“全军——杀上去,扩出一条血路来!” 跟随在皿刹身后的五千名作为突破开路的影刹军,毫无丝毫畏惧地勇猛地大喊起来了。 其雄武的咆哮声让前方不断全速逃离的邪尘微微蹙起了秀眉,手上的长鞭挥得更猛了,快马加鞭地想要拉开两方的距离。 却发现紧随在后方的皿刹已经越来越接近了,难以逃得出去!!! 不能迎接,不能恋战,不能被擒! 要全速逃回紫苑国的边境才行,要不然…… 正文 第二百六十章 突围破杀 “后卫军停下来,全力挡敌!” 骑在紫色神驹之上的邪尘,飞快思索了一番,决定留下一小部分兵力挡敌,而不是杀敌! 邪尘不傻,即使看不见来者是哪方皇的人,但是不管是哪方的皇都是拼尽全力追击上来的,派出来的人能是弱者吗? “是!” 一直后卫在邪尘后方的紫禁之军迅速刹下马步,停留下来了。 而邪尘已经前方的部队则是全线撤离,不管牺牲多少人也要必须要让邪尘安全回境,要不然一切都前功尽弃。 数千名气势肃清的紫禁之军死死地挡在正全速奔腾过来的皿刹之前,紫禁之军分为三排列死死地护着后方全速奔走的邪尘。 而前方骑在白马之上神速奔跑过来的皿刹却没有因为紫禁之军的阵势而停下马步,反而——奔跑得更快了。 带领着身后五千的影刹军,风尘滚滚地冲锋奔腾过来,颇有以血开路的之势! “区区无名小卒也敢来挡我!”手持白虎月牙刀的皿刹颇不耐烦地喊道,接着第一个率先冲锋陷阵起来了。 身下的‘嘶’白色骏马勇猛地长啸一声,疯了一般地飞腾上去了。 其架势锐不可挡勇猛无比,在紫禁之军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杀气郁重的皿刹便已经骑着白马瞬速飞腾到他们面前了。 手持沉重的白虎月牙刀的他,气势地横手一挥,锋利的大刀划破了夜幕,将紫禁之军马上的数十名士兵一下子就全数击下马来了。 他双手高举起月牙大刀,锋利的大刀在黑夜之中快速地旋转着,让紫禁之军不敢轻举妄动甚至连接近他都不敢了。 皿刹勇猛得犹如杀红了眼的猛兽,他高呼一声,手持巨大月牙大刀左一挥,右一扫的,动作利索目不暇接地毫无空隙地左右逢击着。 一下子就击倒上千名挡路的紫禁之军了。 他锐不可挡地冲破了紫禁之军的三排之阵的队列,疯了一般以一人之力就突破数千名的紫禁之军,让他给突围出去了! “速度将这些残兵败将灭掉,尾随上来!” 留下一句军令,皿刹便骑着白马手持月牙大刀,只身现行冲锋上前追击紫皇的部队去了,丝毫不怕身后的影刹军突破不出来。 到时候就只有他一人在敌军,被围困而死! 事实上,皿刹确实是不需要担心。 被他冲散的紫禁之军已经队形不整了,有些自乱阵脚的感觉,再加上让皿刹给突围出去了,后面的影刹军又紧随而来。 不知道该追皿刹,还是留下来挡敌好。 一瞬间的混乱让勇猛无比的影刹军瞬间捉到空隙,将之击得溃不成军,不到顷刻间就将数千的紫禁之军全部覆灭了,快得让人惊愕。 而甚至连惊愕的时间都没有,影刹军并没有享受胜利的快感,而是迅速重组队形全速尾随在皿刹的身后追击上前,为身后幕影的一万五影刹军,开路! 杀出一条血路! 挡住紫皇的紫禁之军,让幕影的影刹军毫发无损地直冲过去——直破群龙无首的紫苑国。 究竟是紫皇先攻破晋王朝,还是傲皇先擒下紫苑国呢? 这就要看看,他们两方谁更疯狂,更不要命了! 皿刹手持月牙大刀策着白马直直地往邪尘的方向杀过去。 而身后的影刹军已经解决掉那些残余的部队了,以最快的速度尾随到皿刹身后,滚滚而来的风尘,连空气里都夹带着骇人的杀气,让邪尘惊觉皿刹已经追击上来了。 速度比他想象中要快很多,让他愣了一下子却没有自乱阵脚。 他脑海迅速地算了一下皿刹的兵力,以及自方的兵力,差距甚大,若舍命一搏应能取胜,若不舍命相搏再继续留下兵力挡路的话,只会逐渐将自己的兵力丢失掉,也让对方好来个逐个击破。 到时候他的情形只更加危险险峻而已。 蓦然,邪尘勒停身下的神驹,宝剑高举对数万紫禁之军大喊命令道:“背水一战,迎击!将敌人全方歼灭!” 紫禁之军听到邪尘突然改变的军令,均是神色严肃气势威严,毫无一丝惧意之色,他们本来就是紫丞兰训练出来的敢死军。 而且这场战役关乎着他们国家紫苑国的生死存亡,就算是以血肉之躯挡下千军万马他们也在所不惜。 此战,不管是紫丞兰还是傲君烈,都是背水一战,以命相搏的。 紫禁之军严密地将邪尘围守在中央,纷纷架起了肃清的气势列排好阵型,手紧紧地握住长刀,做好背水一战。 以命相搏的觉悟迎击正面直冲过来,杀气熏天犹如鬼神般的皿刹。 “迎击!” 邪尘紧皱起秀眉看着气势勇猛锐不可挡的皿刹,心中猛然不安一抖,他急不可待地发布军令,有些着急起来了。 “杀过去!”皿刹单手高举重大八十斤的月牙大刀,勇猛无双的命令道。 面对着悬殊的兵力他却没有丝毫的退缩,气势依然勇猛无比,他喉咙间的话音才刚一话落,便首当其冲。 一马当先地冲尽地邪尘的紫禁之军中,大吼出声疯狂地与数万紫禁之军厮杀起来了,犹如战神降临,八十斤的月牙大刀疯狂地在紫禁之军中挥舞着。 皿刹面对着紫禁之军的刀光剑影并没有选择防备,他只是一个劲不要命地疯狂地厮杀着,以一敌千,锋利的大刀横扫一挥,数十士兵落马。 接着再来一个回马刀挥舞,后方想要奇袭他的士兵也被他的八十斤重点月牙大刀击落马了,皿刹前后左后的全方位破杀,勇猛不可挡。 血溅得他一身都是,绑在他头上的白色的绷带也被染成血红了,身上连身下的白马也变成血马了,地面血流成河的。 他就像索命的修罗恐怖强大得吓人,让不远处的邪尘看得不禁也有些心惊胆颤起来了,若是让这人突围过来。 那么他甚至连还击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斩杀掉了! 不行,不能输,紫苑国绝对不能输。 邪尘拿起马背上的弓箭,对准正在围剿厮杀的皿刹,‘嗖’一声弓箭便破弦而出了,直往血染的皿刹的身上射过去。 双耳极为敏锐的皿刹又怎么会不知道邪尘的射杀呢? 但是他却连避都懒得避,手持月牙大刀的右手狠力一挥,将前面的挡路的紫禁之军挡开,左手敏捷一伸将直射往他背后的弓箭猛然一下子就握在手中。 手心的肉皮都被划破溢出丝丝血迹了。 但是他的动作却没有一丝缓慢下来,左手中尖锐的弓箭,以左手为弓弦,将尖锐的弓箭还给骑在紫色神驹之上的邪尘。 速度快狠准,目标是——邪尘的胸口! “啊!”一命紫衣的暗卫迅速飞掠到邪尘面前,以血肉之身为邪尘挡下致命的一箭,场面堪称为惊心动魄。 差点儿死的人就是邪尘他自己了! “呼呼呼……”满头大汗的邪尘不断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看着勇猛如同战神般的皿刹,不禁心生惧寒,开始有点后悔命令停军下来迎击了。 是啊,紫丞兰说过,无论对方人多与少也好,决计不能停下来,哪怕只剩下一兵一卒。 可恶,难不成这个人还能以一人敌万人不成了? 正当邪尘想着应对之策的时候,后方策马奔腾的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接近了,后方尾随上来的五千影刹军已经援兵而来了,以其势不可挡之姿汹涌地冲锋陷阵进来了。 影刹军疯狂的突进一下子就将前方的紫禁之军冲散开两边,成功将紫禁之军劈开两方,中间留有一条小小的通道—— 一直在站在最前线厮杀的皿刹见到中间小小的通道,睿智的双眸猛然一亮,手上的大刀挥舞得更起劲了,热血洒满了他全身,让他越来越兴奋疯狂起来了,勇猛不可挡! 他高声大喊道:“全军抵死开路!” 皿刹的血肉奋身之勇猛,再加上他的命令,犹如一把灼灼生辉的烈火,无声地鼓舞振奋了五千名影刹军。 他们纷纷都全力以赴,奋不顾身地将被冲破为两边的紫禁之军破杀,勇猛地将他们逼退下去,将中间的通道扩展得更大了。 冲天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分不清究竟哪方才是真正的敢死军。 一直被守在中央的邪尘观战着全面混战,秀眉锁得更紧了,仿佛也发现了影刹军的不对劲,他们的拼死奋战为的仿佛并不是生擒下自己,好像……好像他们的任务只是将紫禁之军分散开来而已…… 分散开来?为什么要分散开来,有什么用意?! 邪尘紧缩着秀眉,目光的视线落在被冲散开来的中间通道上,看着小小的通道渐渐地扩大起来了,而影刹军犹如得到鼓舞似的,愈发地神勇不要命起来了。 通道已经可以容纳一匹马通过了,远处策马奔腾的声音也愈发地接近了—— 一匹马通过的通道,后方还有人正全力冲锋过来? 蓦然,邪尘仿佛想通什么似的,猛然抬起头长臂用力一挥,嘶哑的声音破喉大喊道;“堵路,将中间的路堵起来!”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一章 皿刹的真面目 该死的,该死的! 他们的目标不是生擒自己,而是—— 而是想要拦下自己,突围出去直捣紫苑国,将紫苑国攻破下来! 傲君烈,连你都不要命了,还是说……晋王朝已经撑不下去,快要被紫丞兰攻克下来了? “现在才想堵路,不可能!” 战神般的皿刹大刀一挥,将不断逼杀上来的紫禁之军极力地抵压下去,身上已有多处受伤的他依然锐不可挡,勇不可估。 血染的大刀旋转一圈,大喊一声用尽全力将全面逼上了的紫禁之军逼压下去,中间的通道愈发地扩展开来了。 后方全速前进上来的幕影已经身后的两万影刹军,目光统一明确地瞄准中间那条通道,对其余的一切全部无视了—— 他们只要突破出去就行了,不需要挡不需要杀不需要掠,只要……只要直奔过去就行了! 那条狭窄血流成河的小路,就是通往他们晋王朝统一天下之路! “突进!”幕影高举戴上‘笼手’的拳头,冷冽的声音严肃地大喊道。 一连串惊天动地的铁骑声音贯彻了整座山林,以幕影为首身后一片黑压压的影刹军蜂拥上前了,他们不参战不对敌不反抗,只是一味地向前冲。 势如破竹的铁骑突击让已经被皿刹大破的紫禁之军更加难以抵挡下来,很快就被冲得更散了,步步往后退,中间的通道更宽广了。 眼看在即的就让幕影突围出去了,邪尘拿起紫玉笛子吹奏起来了,一直埋藏在暗处的死士疯狂地飞腾出来,堵在幕影突围的前方,将他们给暂时性的挡下来了。 “哼,不自量力。”幕影双手一甩,笼手突然就伸长出去了,将在前方挡路的死士犹如横扫落叶似的,一甩而空了。 血浆溅落得一地都是,一连飞腾出好几批死士。 可是都挡不住幕影誓死突进出去的影刹军,气势愈杀愈猛烈起来了,眼看着幕影很快就要突破出去了,邪尘急不可耐可有做不了什么。 他自己贸然上前根本就是找死,他看了眼还在全力厮杀的皿刹,再看了眼全力只顾突破不分心围剿的幕影,不禁挫败地低咒一声。 该死的,赢不了吗? 紫苑国……竟然要败在他手上! “全力挡住他们,不能让他们过去!”黑暗中,数百名甚至数千名暗卫飞跃而出了,全数挡在全速前进的幕影前方。 而暗卫之首闇霄皇已经取下身后巨大的大刀,面无表情地参战了。 闇霄皇一直在暗处观战,本想要瞄准时机一举将邪尘拿下来,却猛然发现傲皇派出来的人目标并不是假紫皇,而是紫苑国! 如果这个时候他选择擒下假紫皇,不就便宜了他们俩,绝对不能让傲皇的人突围过去,将紫苑国攻破,要不然凤凰洛就是傲皇下一个目标了。 真是可怕,竟然胃口这么大,一下子就目标瞄准紫苑国,而不是紫皇! 看来……连他们的洛皇也被傲皇给蒙骗了。 冲在前锋的幕影蓦地停刹下来了,长臂一伸示意后方的士兵也立刻停下来,毕竟他们前方的人不是一般人,是天下第一杀手闇霄皇,真正的强敌! 贸然冲上去怕只会中了敌人的陷阱而已,真是个麻烦啊。 “洛皇的人都这么闲吗?”幕影看着站在前方稳如泰山的闇霄皇紧皱起浓眉,冰冷的语气明显不悦了。 明明就快要突围出去的了,偏偏这个时候来了个闇霄皇,这下子就棘手了。 “四皇协议才刚刚破除,就这么快就攻打起来了,傲皇的人果然心狠手辣。” 巨大的太刀插在地面,闇霄皇双手稳握太刀的黑钢刀丙,看着骑在黑马之上的幕影面无表情地说道,双目愈发地黑沉下来了。 敛起的杀气也渐渐蔓延出来了,将这场突围破杀的战役拉上了最高点! “啊——” 一直在后方厮杀的皿刹月牙大刀横刀一扫,将面前阻挡着他的紫禁之军扫罗下马了。 他微微轻喘着气息阴沉的双瞳瞪向最前方拦路的闇霄皇,浑身染血的他不屑地笑道:“凭你一个人,能挡得住我们两个人吗?” 闇霄皇,被誉为天下第一杀手,看得出来他确实很强。 但是这天下第一是他皿刹不感兴趣不想去争而已,难不成区区一个闇霄皇真能成为天下第一。 有他皿刹在,闇霄皇只能是第二。 “是二对二才对,对吧,紫皇阁下。”闇霄皇抬起头看向被紫禁之军守护着的邪尘,冷静的说道。 他无意要帮紫苑国,但是也绝对不能让晋王朝取得便宜,这是洛皇的意思。 若自己不能完胜,也不能让敌人完胜,要不然只会让自己陷入困境之地。 邪尘半敛起眼帘,好看的秀眉淡淡地微皱起来,进与退对他来说都并没有什么好处,只是将坏处降到最低而已。 和闇霄皇合作,赢了只会被他生擒下来,输了紫苑国就被傲皇攻克下来了,两者都并不是最好的结果。 “全军围剿,决不能让他们突围过去!”思前想后,取决伤害最低的选择,邪尘横手一挥大喝道,无言地答应了和闇霄皇合作了! 伺机等候,寻找最佳的逃跑司机。 听到邪尘的命令后,紫禁之军都背水一战大力地反击起来了,将中间的通道愈发地缩窄起来了,死死地将皿刹以及他的五千影刹军围堵起来。 两方都在拼命地厮杀着,夹带上幕影的两万的影刹军,不得已之下,本来是不杀不挡不掠夺突围出去的两万影刹军不得不加入这场混战。 一时间两方都杀得难分难解,气势勇猛不可挡,两方的士兵军队都所觉悟,这一仗他们谁都不能输! 若输了,晋王朝(紫苑国)就完蛋了! “皿刹!” 幕影冷着声音呐喊道,随即‘笼手’伸缩一扬,将阻挡在前方的紫禁之军挥扫而去,力气大得吓人。 看着后面浴血奋战的两万影刹军不禁皱起浓眉来了,若在这里消耗太多兵力体力,即使突围出去也未必能一举将紫苑国攻克下来! 必须要速战速决,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嗯,真是麻烦的人!”皿刹不耐烦的应了句,接着大手拍马一腾,整个人都飞腾起来了。 他以脚点着紫禁之军的肩膀脑袋一下子就飞跃过去了,拿着沉重的月牙大刀落到幕影面前,接着迅速地直奔向闇霄皇之处了,杀气逼人。 见皿刹竟然就这样直接冲过来了,闇霄皇不禁微微蹙起秀眉,没有说话,拿起巨大的太刀在空中轻巧灵活地挥舞了几下,迎击了。 皿刹和闇霄皇两人身上冰冷刺骨的杀意,刀锋尖刃相互碰擦之下磨出了雷电火光般的火花,两人手上的武器都属于极为沉重的兵器。 可是他们出手的动作却极快,一瞬一闪的甚至让人捕捉不了他们的踪影,唯有那贯彻全场的杀气硝蔓弥烟,让人的心头不禁颤抖连连。 无形的压逼感甚至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起来了。 一人挡千骑,说的就是他们吧! 究竟谁才是天下第一杀手,已经无人敢确定地说出来了。 闇霄皇双手持握着巨大的太刀一斩一砍的,速度快得惊人,仿佛手中的太刀丝毫没有重量似的。 但是显然皿刹的速度也不在他之下,甚至……更快动作更为疯狂,这让闇霄皇不禁抿起了嘴唇,对方的强并不在他之下,皿刹吗? 真是个隐藏得极深的杀手,皿刹很少亲自出手杀人,但是一旦他亲自出手了,就必定毫无余口生还! 所以皿刹究竟是强还是弱,一直无人知道,今夜这一役,真是领教见识了! “不要这么严肃,厮杀是种乐趣,该要享受才是的。”皿刹笑得轻狂地说道。 他单手拿着沉重的月牙大刀挡下闇霄皇的攻击,接着一把将自己脸上已经染血的绷带拉扯下来,一张白皙如雪精致秀雅的俊容露出来了。 那秀雅的俊容与威猛如虎的他完全不协调,只见他粉色微微勾起,懒散笑道:“这绷带被弄脏了,带着真不舒服。” “你是……”闇霄皇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笑得一脸懒洋洋的皿刹,乌黑的双瞳盯着他秀雅纯净的俊容。 一向静如不动泰山的闇霄皇竟然也暗暗地吃了一惊! 皿刹的这张脸,不就是……傲君恒…… “很惊讶吗?哈哈哈……”皿刹仰头轻狂大笑出声了。 他沾血的大手抚拭着精致秀美的脸蛋,划出五道血痕,玷污了他如若天上仙童的纯净脸蛋。 他看着与他对峙得不分上下的闇霄皇,秀眉高挑狂妄道:“何必惊讶,天大地大无奇不有,不过,看过我真面目的人都得死,这是我的铁则!” 话毕,皿刹手上的力度猛然加重了,凶猛地将闇霄皇巨大太刀挡下来了,势如破竹地将闇霄皇步步逼退。 毫无缝隙的乘势追击,让闇霄皇甚至连一丝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巨大的太刀猛然脱手落地。 闇霄皇竟然被皿刹一连几番猛攻之下,支撑不下单膝跪地了,清俊的俊容满头大汗的,气息急促地粗喘着——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二章 纷争之战 天下第一杀手闇霄皇,败北了? “哼。”皿刹不屑的冷哼出声。 他手持月牙大刀步步逼近闇霄皇,而身后的幕影军队又开始全线突围过去了,手持月牙大刀的皿刹并没有选择挥刀斩杀单膝跪在地上的闇霄皇。 而是—— 月牙大刀猛然向前方直线挥掷过去,深深稳稳的插在前方的地面之上。 ‘砰砰砰’一连串火药轰炸的声音,原来……就在闇霄皇与皿刹对峙的时候。 他手下的暗卫趁着混乱布局,怪不得他会输得这么快,原来是想要幕影的军队—— “你要等的就是这个吧,可惜,作为杀手的你远远不如我。”手无利器的皿刹,却毫无一丝惧意,依然傲然地俯视单膝跪在地上的闇霄皇,粉唇扬起讽刺的笑意,讥笑道。 天下第一杀手,可笑! “你究竟是谁?”闇霄皇抬起头,看着皿刹半张血染的秀美容颜,俊眉不禁紧紧皱起冷声疑问道。 傲君恒,没有死? 可是,皿刹并不是四年前才冒出来的杀手,很早以前皿刹这号人物就已经在天下扬名了。 虽然为人神秘,但是……他不可能是傲君恒! 除非! “皿刹啊,难不成你以为我是谁?”皿刹优哉游哉地松了松肩膀,精致秀美的脸蛋懒洋洋地笑道:“啊,你一定以为我就是那个恒王爷,怎么可能,他早就死翘翘了,而我则一直活着。” 皿刹才话音一落,他身后就响起一连串的铁蹄马踏声,幕影冲破了紫禁之军的围剿了,领带着全军全线突围出去了。 目标是——直破紫苑国! “你输了,闇霄皇。”皿刹慵懒地笑道,精致秀美的脸蛋半边血染的红,半边如雪的白。 他才是站在神与魔界限之上的人,他轻吹了一声哨子,一匹白色的骏马猛然奔腾而来。 他骑上白马之上重新绑上干净的绷带,遮住那张精致秀美与他格格不入的脸蛋…… 幕影带领着两万影刹军已经全线突围出去了,掀起滚滚风尘已经远离战地了,只剩下少数的影刹军以及犹如鬼神般强大的皿刹,在替他挡路。 任务达成,第一场战役——傲皇胜! …… 黑暗的幽林里,洛夜领带着一众赤炎骑兵全线迅速后退,想要快点全军撤离开这片幽林,在这片幽林里待太久只会徒增危险而已。 而且陵皇的人一定紧随在他身后而来,陵皇楼澈派出来的人定是陵倾绝。 这人不太简单,用兵之道奇特古怪让人难以捉摸得透,在幽林中与他交战并不是明智之举。 在遇到他之前,还是赶快走出这片幽林好! 赤炎骑兵以洛夜为首,不断地全速后退着,轻巧的马蹄声以及在幽林间灵敏的穿梭速度都让人叹为观止。 一道道赤红的影子不断在黑暗之中穿梭而过,蓦然,为首的洛夜不禁紧皱起英气的眉毛,手握巨大麒麟弓的手猛然高举起来。 沉稳的声音喝令道:“停!” 洛夜妖红的双瞳横扫四周一圈,黑暗的幽林寂静得不可思议,连蝉叫声音都听不见,一种莫名的压逼感迎风扑面而来。 洛夜敏锐的五官触感察觉到不对劲,脑海迅速思索闪过一下,沉稳的声音果断的命令道:“回防!” 洛夜话音一落,一众赤炎骑兵甚至对洛夜的指令毫无一丝疑问,便动作敏捷地迅速将马转过来,后方变为前方,将挂在马侧旁的护盾挡在前头。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便迅速转变阵型完成回防了! 陵倾绝带领着一众银甲骑兵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竟然抄到洛夜全速后退的赤炎骑兵的身后了,幸好洛夜的神经线极为敏锐也十分聪明地察觉到不对劲,迅速喝停全军全速掉头回防了,要不然陵倾绝突然从后方突击上来,一个措手不及的,估计连赤炎骑兵也会被冲得七零八散! 真是个用兵之才,竟然对地形如此了如指掌,又沉稳迎战,毫无一丝浮躁! 难过西陵国的银甲兵会变得如此轻巧厉害,这个陵倾绝绝对动了什么手脚! 洛夜策着赤炎马逐步走上一众赤炎骑兵的前方,与骑在白马之上神色淡然的陵倾绝相视而望,妖红的双瞳瞟了一眼他身后银光闪闪的银甲兵。 红唇微微扬起邪美的弧度,戏谑道:“下次孤要不要也改穿银甲好呢?这样照明比较方便。” 呵呵呵,陵倾绝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啊! 银甲覆天下,身穿如此耀目的银甲在黑暗之中想要视而不见也难上加难,但是陵倾绝却神通广大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抄到赤炎骑兵的后方。 要不是空气中气息猛然转变了,他此刻估计也要尝试到失败的滋味了,真是个可怕的教训! 洛夜戏谑的话并没有让陵倾绝感到一丝愤怒。 他依然是神色淡漠俊美犹如嫡仙的俊容没有一丝波澜,身穿银色盔甲的他,身骑白马手持龙胆白钢枪,浑身雪白的他在黑暗中特别耀眼璀璨,犹如天外神将,英姿勃勃。 压倒性的气势逼人,一尘不染的双目目不转睛地看向与自己对峙在另一方的火红洛夜,沉默不语,并没有立刻开战的意思! “前面的傲皇是假的,你们西陵可知道?” 洛夜并不怕陵倾绝会突然突击上来,环起双臂优哉游哉地说道,火红的皇袍犹如一团烈火,灼灼生辉。 映得他雪白的邪美的俊容更加妖孽动人了。 同样的结果,洛夜说的话并没有引起冰冷如不动泰山的陵倾绝一丝回应。 他依然手握龙胆白钢枪骑在白马之上,面无表情地冷淡以对。 “为什么不说话?还是说陵皇早就做好准备了?”洛夜拐弯扭角的试探问道,想要从陵倾绝面无表情的俊容上找出一丝蛛丝马迹。 不过最后还是告吹,陵倾绝根本就眉头都没有动一下,不知情的还以为对面只是一座雕像。 西陵国的人,都是怪人,冰雕似的,果然一点都不讨喜! 陵倾绝终于有些许反应动作了,他手握龙胆白钢枪的右手灵敏的横扫几下,龙胆白钢枪在黑暗之中划出一道道白光,犹如天上的利器,仿佛能夜幕也能被他划破开来。 陵倾绝看向洛夜那一方,俊美的俊容依然是面无一丝表情。 他声音淡淡的问道:“要开战吗?” 陵倾绝诡异的问题让洛夜愣了愣,随即仰头狂妄地大笑起来,不可思议地盯着对峙的陵倾绝,充满磁性的声音含笑道:“呵呵呵,西陵的军神真是个怪人啊,你千方百计抄到孤的身后为的难道不是开战吗?何必多此一举发问呢?” “不过,孤喜欢你的古怪,唯有意料不及的古怪才能让敌人猝不及防,自乱阵脚,看来陵皇可真是多了个好帮手!” 要开战吗?呵呵呵…… 四皇的局面已经很清楚了,战役是不可避免的,这仗是必须要打的! “确认要开战吗?”陵倾绝仿佛听不见洛夜的话似的,执意要问清楚洛夜是否要开战。 难不成洛夜说不开战,陵倾绝还能撤退不成? “开!”洛夜敛起脸上的笑意,神情严肃地应道。 他本来就是打算要和陵倾绝开战的,全力阻拦他的进攻,好让闇霄皇那边可以迅速拿下假紫皇。 只不过在幽林中与陵倾绝开战,还真是……不利于他的赤炎骑兵,地形让发挥力大大降低! “这就好。”陵倾绝神色淡然地应道,只是手握龙胆白钢枪的右手却猛然握紧了,冷冽的气势渐渐发生改变了。 犹如……犹如正在觉醒的狮王! 既然对方已经说了要开战,那么他也不必手下留情了,反正这一仗是必须要打的,只不过生与死的问题而已。 既然对方已经有了开战的觉悟,那么生与死也该有所领悟了,他也可以放心杀死他。 果然,即使做回了陵倾绝还是改不了倾城杀人前的习惯,真是个难改的习惯,要是被她知道了,一定什么都知道了。 对吧,风少灵,不苏雪烟才对。 其实名字不过是代号而已,对他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 “出击,将敌人拿下。” 洛夜与陵倾绝同时出声命令道,顷刻间两人身后的骑兵迅速地行动起来了,勇猛出击向前进攻了。 唯独他们两人依然一动不动的,是在观察还是—— 赤红与银白两军交战在一起了,难分难解不相伯仲的实力让这场纷争之战打得更艰辛困难了,却同样激发起士兵们潜在的奋战血液,统统都奋不顾身地厮杀着。 交战场面一度陷入混乱不堪的局面,血流成河,浴血奋战嘶吼的声音贯彻了整座山林,如此勇猛的吼叫声,闻者心惊啊! “你并不适合战争。”洛夜和陵倾绝仿佛置身事外似的,两人都站在自己领域之地,一动不动地对峙着,由着士兵们厮杀奋斗! 不过,陵倾绝也是最适合战争的人,能够如此利用地形兵种优劣的人。 可谓是难得一见的用兵之才奇将,只可惜性情太冷淡了,也太过善良。 竟然在即战之前问敌人要开战不,要不就是愚蠢,要不就是太过善良! 显然,陵倾绝是属于后者。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三章 纷争之战2 “不适合?”陵倾绝仿佛疑惑着洛夜的话,声音淡淡地反问道。 随即也不等洛夜回答,冷然的说道:“那么就创造一个适合自己的战争就好了。” 话毕,陵倾绝便策着身下的白马迅速地加入混乱的战况冲锋陷阵起来。 龙胆白钢枪并没有瞄准赤炎骑兵的人,而是使出下枪一扫,将赤炎骑兵的战马马脚斩伤,战马失去四肢的支撑力猛然往前一倾,数十名的赤炎骑兵落马了。 有些反应敏捷的凭着两腿逃出混乱的战场之外,有些反应不过来的则被踢死在战马脚下! 顷刻之间,赤炎骑兵落马的人数越来越多了。 陵倾绝一路横扫而来,龙胆白钢枪依然白光闪闪的,不沾丝毫血迹,却也给洛夜的赤炎骑兵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力。 他犹如天外神将般一路杀挡过来,银白之甲璀璨无比,压倒性的冷冽气势! 被陵倾绝扫落马的赤炎骑兵越来越多了,洛夜却一直都没有出手。 反而红唇含笑地看着陵倾绝的对战手法,妖红的双瞳闪烁着兴奋的红光。 随即他将手中巨大的麒麟弓挂放在赤炎马侧,戴上赤红锋牙手套,开始策马进攻还击了—— 陵倾绝也毫无畏惧洛夜之意,策着身下的坐骑便笔直地奔腾上去了,举起龙胆白钢枪与戴上锋牙手套的洛夜一决高下了。 置身于浴血焚烧战场的他们仿佛丝毫不受身边的生死厮杀所影响,两人都没有作任何算计,光明正大地纷争决斗起来了。 陵倾绝单手持握龙胆白钢枪,轻巧霸气的一个回旋枪划出一道耀目的银光,狠力的后劲让洛夜身下的赤红神驹也不禁后退几步了,却没有伤到洛夜丝毫。 龙胆白钢枪反而被洛夜单手紧紧攥住了,洛夜的力气很大,但陵倾绝却依然面不改色的仿佛丝毫不受其困扰。 “为什么不直接偷袭过来?”洛夜戴上赤红锋牙手套的左手紧紧地攥住陵倾绝的龙胆白钢枪,红唇扯开妖冶的笑意,看着俊容冷淡自若的陵倾绝好奇的问道。 心中不禁对他油然产生一种钦佩,佩服陵倾绝能在如此纷争的天下中依然能够按照自己的意思活着,不受权力不受纷争不受天下所影响。 只做他自己想做,只遵他自己想遵守的原则…… 陵倾绝,是这个天下唯一光明正大的真正英雄。 只可惜,想要争夺天下,想要统一天下……最不需要的就是光明正大。 陵倾绝总有一天会输在他的这份光明正大之上……这本就是战争的残酷! “你抄袭到孤的大军后方,又能让孤不能第一时间察觉得到,如果你立马下令冲锋过来,可能现在你已经赢了孤了,何必再做多余的牺牲纷争呢?” 洛夜妖红的双眸一眯,夹带着钦佩之意,也蕴含着叹息之色意地看着与之交峙不下的陵倾绝,感慨万分地说道。 他也该感谢陵倾绝的这份光明正大,若不是陵倾绝的这份光明正大,或者他洛夜真的要尝到输的滋味了! 毕竟在地形如此崎岖的幽林间,背后被陵倾绝的银甲骑兵偷袭成功的话,赤炎骑兵必受重创,到时候被冲得四分五裂的,散的散,坠马的坠马。 阵型维持不到露出一瞬间的空隙,以陵倾绝之才能,足以让他的赤炎骑全军覆没,可惜陵倾绝并没有这么做! “因为即使不这样做,我也一样能赢你。”陵倾绝冷然的声音坚定道,随即龙胆白钢枪猛力一甩,轻而易举地将洛夜的手甩开了。 陵倾绝身上的银白色铠甲纯白如净。 他两道英气的剑眉微微蹙起,冷漠的声音隐隐透出一分伟主的霸气,“乱局由人而定,我要的战局只能由我来定!” 他想要的……只是傲君烈的人头,其他人……并不重要! 更何况这个洛夜和她…… 陵倾绝手握龙胆白钢枪横扫一圈,将自身周围想要突袭他的赤炎骑兵扫落下马,并没有直接要他们的命。 一旁的洛夜稳捉时机从神驹上飞腾起来了,趁陵倾绝回防不及的时候飞跃过去,双手的赤红锋牙手套比刀刃更加锋利。 洛夜气势逼人地直接往陵倾绝的头部拳击过去,速度快而准,位置正中陵倾绝头部的要害,陵倾绝手上的龙胆白钢枪虽收势不及,但却丝毫不慌乱。 头部敏捷地往后一倾,险险避过洛夜的致命一击,不过凌厉的刀锋还是让他俊美犹如嫡仙的俊容受伤了,眼皮之下被划出一道浅浅的伤痕。 溢出些许鲜红的血液,沾污了他雪白如玉的俊容—— 陵倾绝下意识往俊脸上一抹,一丝血红的鲜血沾在指尖之上,他一丝不染的双眸黯淡地闪烁了一下,寂静而沉默着。 “呵呵呵,真是好身手啊,你不单止是大帅之才,还是武将之才,调兵遣将沙场杀敌都无所不能,陵皇有你相助犹胜十万兵力,可惜你太天真了!”一把飞跃会赤炎马之上的洛夜神色一变,不复方才的云淡轻风之态,邪美的俊脸上已一片严肃气势了。 他单手向天高举英眉肃然地皱起大声喝令道:“放箭!” 在战场上只有成王败寇,没有善德仁心! 洛夜话音才放一落,与银甲骑兵对峙不下的赤炎骑立马迅速地转换阵型,将挂在马侧之上的弓箭拿起来。 霎时间,成千上万的弓箭对准陵倾绝以及他的一众银甲骑兵蓄势待发,战马的死敌就是弓箭手,弦上之箭一旦射出,局面变回瞬间逆转。 陵倾绝也注定兵败如山倒,甚至……会死在千万发的弓箭之下! “这就是你放过能将孤扳倒的时机的代价。”洛夜冷酷着邪美妖孽的俊脸,妖红的双瞳看向剑眉已经紧紧皱起的陵倾绝,残忍道说着战争的冷血无情!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如此简单的道理,陵倾绝竟然会犯,他果然不适合战争! 蓦然,陵倾绝将龙胆白钢枪狠狠的插在土地里,飞腾跃起。 他的突如其来行动让蓄势待发的千万弓箭本能地将箭头指向他,纷纷向他射出弦上之箭,面对千万支弓箭陵倾绝却没有选择躲避,而是直接飞腾到洛夜身边,仿佛想要与他同归于尽似的。 洛夜本能地拍马向后闪避想要避开陵倾绝的进攻。 谁知道他只是擦身一掠,双手快速地拿走他挂在马侧上的麒麟弓与箭矢,紧接着脚尖一点整个人翻腾到半空中—— 陵倾绝将箭矢筒里的弓箭全数拿出来,数百支弓箭架在巨大的麒麟弓之上。 他紧皱起剑眉双唇紧紧抿起,修长的双臂,力气勇猛不可挡的将架着数百支弓箭的巨大的麒麟弓拉锯开来,对准洛夜的赤炎骑兵。 冷然的声音傲然坚定道:“人定胜天,就连天都不能控制我,更何况是你!” 话音一落,陵倾绝手上的数百支弓箭破弦而出,一射千百发全数奔腾飞射出去了,犹如卷起了风火雷电般。 其银甲覆灭天下的气势凌厉而浩然让赤炎骑不禁心生畏惧—— 陵倾绝的数百支弓箭对上赤炎骑的千万支弓箭,万箭齐发,以寡能够敌众吗? 三大战役二:纷争之战究竟是洛夜胜,还是陵倾绝胜—— 砰—— 贯彻全场的刺耳枪击声才落下,随即便响起一阵阵疯狂的马蹄长啸,枪击的声音刺激了离洛启附近周围的黑甲精骑战马。 马儿嘶吼咆哮不停还有些疯狂地奔跑起来了,而惊天动地的马蹄声从黑甲精骑的后方瞬间响起来了。 是洛皇命令凤仙瞄准司机,伏击留在紫荆宫里的人,速度最快的轻骑兵部队! 洛启的那一声枪响便是凤仙的轻骑兵出击的暗号,战马一怕弓箭,二怕枪击声,三怕突如其来的后方偷袭! 三怕之中,他们占有二怕,势必要将傲皇贴身的精骑冲得七零八散,到时候再将傲皇手到擒来! “冲,将敌人的队形冲破!” 一直等待时机来临的凤仙咬牙狠声命令道,双目死死地盯着外面黑压压一片的黑甲精骑,对于傲君烈还留守在紫荆宫这一事他的反应算是迅速的。 虽然也有此心理准备,但是傲君烈真的还在此地的话,那么他想的一切的连环计就要打乱了,不!应该要重头再想过才是! 要比傲君烈想得更深远……要想到他所想的,要不然这一战必败! 傲君烈为什么还会留在紫荆宫? 他的目的是什么? 晋王朝此时还被紫皇攻克着,他却不去追捕假紫皇,想要坐收渔翁之利吗? 让他们的皇和陵皇的人大战一番之后,再拼尽全力生擒下假紫皇的时候再来个黄雀在后吗?! 不对,若傲君烈心里的想法真的是这样,那么他就可以说愚蠢了。 如此愚蠢的行为怎么可能会是晋王朝傲皇之为,哪方的皇不想坐收渔翁之利?不想来个黄雀在后?不留有最后一手? 如果傲君烈将整个晋王朝押注于此,那么他就必败无疑! 正文 第二百六十四章 对不起,我爱你 总觉得不对劲,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了,真是可恶,要是这个时候上官雅风在此,或许看得出什么端儿。 真是该死的可恶! 不管了,先突击出去再说,皇后千岁还有小皇子殿下还在傲君烈的阵型里,真是该死的可恶啊! 凤仙跃上骏马之上,尾随在凤家的轻骑兵身后全速突击出去了,其一的目标是要将苏雪烟和洛启他们俩夺回来! 他们洛皇的后,怎么能陷入傲君烈的军阵里,这等耻辱之事,决不能发生! 骑在黑色高大神驹之上的傲君烈稳如不动泰山,他的战马不像其他黑甲精骑的战马,并没有因为洛启的枪声而惊慌失措起来。 他黑发高束起来的龙冠渐渐硝蔓着枪火的弥烟,威严贵重的龙冠坠落到地上。 他头上的黑发瞬间瓦解散落下来了,不同于平时的严谨英俊,此时此刻的傲君烈更显得狂傲不羁,英气逼人。 他看着面前的苏雪烟微微皱起剑眉,听到身后突击偷袭过来的轻骑兵奔策的声音,不禁有些沉思分神了—— 他早已料到洛夜绝对会留有一手的,只是没想到他的军队竟然埋伏得如此之深,又是四大家族吗? 一日不除四大家族,晋王朝一日难安稳太平! 刚好可以趁这次机会将四大家族铲除掉,只是前方的楼澈又会这样做呢?坐山观虎斗吗? 他怎么可能会让楼澈如愿! 苏雪烟勾出一丝冷笑,她趁傲君烈分神之际,连忙抢过小小人儿洛启手上的洋枪,拉下板扣对准的不是傲君烈的人。 而是他身下稳若泰山的良驹神马,清脆的声音冷冷地感慨道:“真是匹骏马啊!” 可惜,决不能让傲君烈骑上。 砰。 又是一声响彻全场的枪击声。 紧随着便是千万匹战马的起伏不平的疯狂嘶吼咆哮,连续两声枪击声让围剿在苏雪烟与洛启周围的黑甲精骑身下的战马已经全数疯狂起来了。 狂奔乱踢上下疯狂起伏着,已经难以安抚控制得住,如此混乱之势被围剿在中央的苏雪烟和洛启他们俩是最最最为危险,一不小心就要被踩成肉酱了。 不过也因为如此混乱之势才能让他们找到空隙逃脱出去,要不然即使凤仙的轻骑兵冲锋而来,也难以在傲君烈手上夺回他们! “洛启,坐上夜哥,冲出去!” 苏雪烟冷静地命令着身旁的小小人儿洛启,将手中已经毫无弹药的洋枪扔到地上,已经没有杀手锏的她却异常冷静从容,丝毫不受周围混乱的马踏之势所影响。 逃得了一个就先逃一个,傲君烈不会这么容易放过她的。 当然相对的,她也不会这么容易放过傲君烈的! 傲君烈所欠她的命,她要一一从他身上讨回来! 闻言,洛启毫无一丝犹豫地骑在夜哥身上。 他的选择不同一般人宁死不丢下苏雪烟跑,他的选择是不能错过傲皇难得显露出来的破绽,如此混乱之际,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亲爱的母后可别死得这么快,等我们来!”洛启的软糯糯的童音还没消失而去,狼王夜哥健硕的四肢趁着黑甲精骑的混乱之际,加快速度戴上洛启全力冲刺出去了。 被苏雪烟射杀掉战马的傲君烈,敏捷地跳跃下马了,虽然是毫发无损的,只是失去如此神驹怕接下来的一场硬仗不好打啊! “你……真这么恨我?宁愿留在洛夜身边,也不愿意再回来我身边了吗?” 黑发随风飘扬的傲君烈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幽暗死寂的双瞳紧紧锁在苏雪烟身上不舍得离去。 心刺痛滴血地问着对他恨之入骨的苏雪烟,一字如一伤。 或许,他真的能赢得整个天下,但是……原来他才发现这天下并不如想象中那么神往美好。 至少四年里,他没有一刻不觉得窒息痛苦的,这就是他牺牲一切换来的天下……让他窒息渐渐死亡过去的天下! 真是……可笑…… “傲君烈……” 一身火红长袍的苏雪烟摇摇晃晃地一步步走到傲君烈面前,轻细的声音轻轻缓缓地呼唤着傲君烈的名字。 曾经多么熟悉天天都会唤叫的名字,现在却变得…… 苏雪烟走到傲君烈面前,雪白的小手缓缓抚上他的黑色皇袍,随即死死地紧揪着,她往傲君烈宽厚结实的胸膛扑上去,纤细的双手紧紧地环在他腰间之上。 曾经多么熟悉的怀抱啊,曾经的她天天都被他的怀抱紧抱着,现在却变了,一切都变了…… “傲君烈,我以为……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再也无法见到你了……”闻着傲君烈身上熟悉的味道,苏雪烟紧闭起来双眼,紧紧皱起的秀眉看得出一副难受痛苦的样子。 她经抱着傲君烈渐渐僵硬下来的身体,轻细的声音脆弱地说道。 她不堪一击软绵绵的声音让傲君烈心里难受极了,心也揪着发疼—— 曾经他最爱的女人他发誓一生都会保护她左右的女人,却被他亲手推开毁掉了,他不想的……他不想这样做的。 那时候的他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机会,他的势力斗不过母后,最后被囚押于地下水牢,对他能逃得出地下水牢,他身边还有幕影和皿刹,但是……他不能选择救苏雪烟。 一旦选择了救她,母后就会洞悉他的底牌亮,就没有还击的机会了,就不能将晋王朝夺回来了。 他以为……他以为他的选择是对的,他以为是对的! 但是,这四年里他却越来越觉得模糊麻木起来了,曾经以为的对也渐渐随着时间被抹杀掉了,直到他醒觉是错的时候,一切都木已成舟挽救不回来了,什么都挽救不回来。 再也没有风少灵这个人了……什么都毁了,连仅存一丝回忆的永烈殿也毁了…… 之后,他号令数十万的人力物力喝令用最快的速度将新的永烈殿建筑起来,一模一样的永烈殿。 一砖一壁连一块布都是和以前一模一样的,明明是一模一样的却再也找不到心中日渐遗失的温暖,渐渐他也开始麻木起来了。 天天上完早朝处理好一切大小国事之后,便在永烈殿里不分日夜疯狂地画着风少灵的画像,笑的哭的睡觉的看书的什么都有。 不知不觉的一幅幅风少灵的画像已经挂满了整个偌大的永烈殿,应该过去很长的日子了吧,可他却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失去风少灵之后,他对什么事情都上不了心了,心变得渐渐枯萎而死寂,味觉触觉痛觉嗅觉仿佛都失去了似的。 有时候他甚至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不是还活着,或者他已经死了也不一定…… 但是,他不能死! 他必须要将天下统一,他必须要取得整个天下,哪怕压得他快要窒息过去,也要将天下打拼下来,这是……这是用风少灵的牺牲而换取回来的天下。 他不能败不能输,决不能!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恻隐死寂三年的心复苏过来了,汹涌澎湃撕心裂肺的感觉一下子都蜂拥出来了,克制不了也不想再克制了。 傲君烈修长的双臂紧紧地将苏雪烟搂入怀里,紧紧地搂住她仿佛想将她融入血液里似的,他痛苦地皱起剑眉,双眼紧紧地闭合着,黑暗之中却能清晰地看到一颗晶莹的水珠从他眼缝中滑落出来。 他暗哑的声音恳求着怀里的苏雪烟,乞求道:“求求你,求求你回来我身边好不好,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现在的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不会再让你受伤害了。” “苏雪烟……再给我一次机会……” 再给他一次机会吧,这次他不会再选择天下了……没有她的天下,他根本一点都不想要! “好啊。”让人震惊意外的,苏雪烟竟然爽快地答应了傲君烈恳求。 她仰起精致绝美的小脸,清冷的星眸直勾勾地看着放下尊严乞求着自己的傲君烈,冷酷残忍道:“你将晋王朝以及你手上所有的兵权都交给洛夜,臣服于洛夜之下,那么我就回到你身边。” 苏雪烟残忍的话,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让傲君烈被击得伤痕累累了,他苦笑不已却没有感到惊讶,因为他早就知道…… 以苏雪烟的性格是不可能原谅他的,不可能……原来他们真的都回不去了。 “怎么不说话,天下与我,你选择的还是这个天下吗?既然如此又谈什么要我回到你身边,你口中所谓的保护我,又能抵得过多少兵力的诱惑?” 苏雪烟清冷的星眸怨恨的看着傲君烈,冷冽的声音讽刺讥笑道。 “你不会再原谅我了,是不是?” 傲君烈低沉的声音死寂的问道,英俊的俊脸毫无一丝波澜的,异常地冷静,冷静得有点阴森吓人,仿佛面前的人不再是傲君烈似的。 “原谅你?傲君烈,你要我怎么原谅你!你要你的天下却出卖我,你要你的兵符却选择烧死我,你要苏云彩带兵来追杀我,馨儿战死了,恒儿也被苏云彩杀死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因为你,紫鸢也变了,不再是以前的紫鸢了。你将我逼进今天如此地步,我怎么可能会原谅你!”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五章 谁亡谁,紫皇命绝 苏雪烟手中不知何时紧握着一把尖锐的小刀,她冷绷着绝美的小脸,毫无一丝犹豫地刺进傲君烈的胸膛中,不留一丝余力地狠狠直刺进去。 鲜血从傲君烈胸膛上疯狂地溢流出来了,沾红了他一大片衣襟,也沾红了苏雪烟雪白的小手。 看着手上赤红的血液,苏雪烟失神了一下,忽然猛力的推开了傲君烈,摇摇晃晃地拖着疲倦的身体一步步往后。 她喃喃自语的念道:“傲君烈……你该死,你该死……你欠我这么多条命,你该死才对的!” 为什么,为什么,傲君烈明明可以避开的,为什么不避开,是因为对她的愧疚自责吗? 她不要这些愧疚自责,她要的……她要的是…… “我爱你……即使什么都回不去了……我依然爱你……如果可以重来,我宁愿不要天下……”胸口中的疼痛难耐并没有让傲君烈倒下去。 他一步步走向苏雪烟之处,想要将她搂入怀里想要将她带回去。 他俊脸毫无一丝血色地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粗气,一滴滴嫣红的鲜血滴落在地面上,凝成一滩血迹,一大片的血红在黑夜之中分外刺眼—— 回来,跟他回去,求求你……苏雪烟…… 苏雪烟一动不动地站立着,看着血流不止的傲君烈,听到他最后一番话,她说不出心中的感觉。 可能什么感觉都没有吧,只是既然没有什么感觉,为什么……她却动不了,为什么呢? 傲君烈是该死的,所以她并没有做错什么,她没有做错什么…… 忽然,这时夜幕的远方亮起了几束烟火,灿烂耀眼得让人忽视不能。 苏雪烟下意识转过身来想要看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却是凤仙骑着骏马快速掠腾过来,修长的手臂单手将苏雪烟搂抱上马,急促的说:“皇后千岁,大事不好,必须要全军立刻撤退!” 苏雪烟甚至还没从傲君烈的身上缓冲过来,呆滞之时只听见凤仙沉抑着声音大声喝令道:“全军以最快速度撤离!” 凤仙命令才刚下达,一众轻骑兵便以让人咂舌的速度全线撤离出去了,快得仿佛只需一眨眼功夫似的。 速度根本让人难以追击下去! “不……不要走!”眼睁睁的看着苏雪烟被凤仙带上马飞奔而去了,傲君烈心急如焚的。 太过着急反而让胸口的痛楚急剧加猛,一个忍耐不住不禁单膝跪在地上了。 他甚至连气都缓不回来就大声呐喊道:“追,全军追击下去将她给夺回来!” 不能走,不能让她回去凤凰洛,不能……让她回去凤凰洛,他就再也没机会了! “傲皇,我们已经赢了,不需要再追击下去了。” 黑甲精骑的首长下马汇报道,随即看到傲君烈竟然身受如此重伤,不禁惊骇大喊道:“傲皇受伤了!快,将傲皇抬架起来速速去治疗!” 天! 傲皇可不能有事,晋王朝才刚刚取下第一场胜利,若傲皇在这个时候发生什么不测,没了傲皇的晋王朝绝对抵抗不了其余两国。 听到傲君烈受伤了,一下子所有身居要职的黑甲骑兵队长们都立马下马奔跑道傲君烈身边,想将他抬架起来迅速送往给御医治疗,却被傲君烈横手挡开了。 他惨白的俊脸怒气沸腾的嘶吼道:“朕叫你们去追击凤凰洛的人,你们是聋了还是不想活了!” 真是该死的一群废物,一群没用的人! “傲皇,你冷静点,先不说对方已经走远了,就算是同时起步,以我们的黑甲重骑根本就追不上凤凰洛的轻骑兵,追击他们……只是个扯谈而已。”战场之上讲求的是实事求是,根本没可能做得到的事情。 这样徒然追过去只怕会中了敌人的圈套,而且他们已经取得胜利了,追击凤凰洛的人根本毫无用途。 如此有害无利的之事,在战场上绝对不能做! 即使是傲皇的命令,他们也不能接受! 而去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将傲皇送往御医那里接受治疗。 “该死的……滚开……滚开……” 一群黑甲骑兵的队长围在情绪极为激动的傲君烈身边,几番艰难才将他给抬举起来,胸口疼痛难耐的傲君烈终是抵抗不了锥心的痛楚而昏厥过去了。 只是剑眉却依然紧紧皱起,一副好不甘心的样子—— …… 晋王朝与紫苑国的一战役中,紫皇突然领兵奇袭杀晋王朝一个措手不及,不过幸得苏尉迟大将军在晋王朝内守城,让紫皇一时难以快攻得下。 两方多方交战可谓是打得难分难解,加上晋王朝留守的兵力不足的缘故,苏尉迟只能采取半防御半还击的战略,尽全力为傲皇拖延取得攻克下紫苑国的时间。 不过就连苏尉迟大将军也不得不叹息紫皇紫丞兰真是个狠角色,攻城略地更有一番战术连夜不断的征战竟毫无一时倦意,其快狠准的攻克手法更让他差点招架不住。 若守城的将军不是他苏尉迟的话,晋王朝必败在紫苑国之下。 紫皇紫丞兰之战术,不但奇快还其狠,而且并不是一味的死攻硬打,计谋策谋兵谋都运用自如。 若不是苏尉迟大将军战场经验老道,而且坚守死守晋王朝的信念才没有中紫皇紫丞兰的诱敌之计。 若这场战役傲君烈用的将军不是苏尉迟,紫皇紫丞兰现在已直入城门坐在他的皇位上了! 若苏尉迟大将军是用兵鬼才,那么紫皇紫丞兰称谓为奇才也不为过之。 紫丞兰确实很强,堪称四皇当中最强大的伟大君王。 只可惜也因为他自恃其本领超卓的原因让他自视甚高,而且他还有一致命弱点——假紫皇,这弱点足以致他命,断他雄图霸业的根基! 苏尉迟也察觉到紫丞兰的这一弱点,所以采取了伪报之计,让自己的士兵潜入紫丞兰阵里禀报虚假情报。 说假紫皇已被擒下来,原本这计谋只能玩玩票而已。 以紫丞兰过人的才智又怎么可能中如此低级的伪报之计,但是显然紫丞兰不够冷静,应该说假紫皇对紫丞兰的重要程度超出了苏尉迟的想象。 自伪报之后紫丞兰攻打的章法便乱无章法起来了,虽然依旧强攻强克但是显然威力速度阵型的转变也不及之前的高明,甚至可以说有点不顾一切都要与晋王朝同归于尽的感觉。 也因为紫丞兰的不冷静不理智露出破绽的缘故,苏尉迟才有该防守为迎击的机会,最后扭转了命局紫丞兰兵败如山倒,兵败在晋王朝关外博望山之上。 紫苑国也被晋王朝直捣黄龙攻破城池,最后紫丞兰在残兵败将的垫底庇护之下逃出了博望山,自此去向不明—— 坊间中流传了很多紫皇紫丞兰兵败后去向的版本,其一说紫丞兰在逃命时中了晋王朝的伏兵之计被生擒下来了,最后被就地处死,尸首已被饿狼吞噬了! 其二说庇护在紫丞兰身边的残兵败将最后死的死,倒的倒,他身边再无一人了。 最后死在晋王朝的千万弓箭之下,尸首被晋王朝的人收拾回去了。 其三说晋王朝的人甚至苏尉迟大将军亲自出征去追击紫丞兰都无法将之擒获下来,追寻不到他的去向,只能说兵败的紫丞兰依然是聪明绝顶,只可惜一步错,步步错。 最后只能落得个满盘皆输的局面! 最后苏尉迟听闻到远处有笛声,便领兵过去看看,只见一身紫色铠甲的紫丞兰就站在崖边,手握紫玉笛子,他并无逃跑之意,不! 应该说他是故意引唤苏尉迟过去的。 若不是出自紫丞兰自己的意思,怕一辈子都无人能真正将他擒下来! 但是他却主动束手就擒了,不应该说是和苏尉迟交换条件。 他死,邪尘生! 最后,苏尉迟大将军以性命担保之下,手中紧握紫玉笛子的紫丞兰毫无一丝犹豫地掉下万丈深渊了,生死不明,但九死难一生! 而渐渐的,坊间流传的版本一二慢慢被抹去了,只剩下第三个紫丞兰以死换邪尘生的结局。 而这个结局虽不知真假,但也富有神秘的紫苑之皇一生不平凡的传奇色彩。 有人说他俊美如斯,有人说他刚强难挡,有人说他眉间有一颗五色珠石,异常妖邪俊美! 也有人认为紫丞兰是个极为重情意的男人,即使兵败如山倒的一刻,他也在为邪尘铺垫后路。 当然其中也有不少人认为紫丞兰有龙阳之好,后宫六院无妃嫔,而唯一心爱的人就是他的假紫皇邪尘,也因此才会甘愿束手就擒,用他的命换邪尘的命。 虽然不知道传闻是否是真,但是紫丞兰最后一句‘他死,邪尘生!’感动了天地不少老百姓,也将紫丞兰这则传奇神话渐渐唯美神话化了。 紫丞兰临死前最后一句‘他死,邪尘生’也成为坊间真挚爱情的凄美神话,感动了天下老百姓也闻者轻叹! 不过,神话始终只是神话,败了就是败了。 紫苑国于天旭二十三年亡国,败于晋王朝傲皇之手,从此天下再无紫苑国,但紫丞兰与邪尘两位传奇人物却流传千古,成为天下颇有盛名的传奇人物。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六章 从此再无邪尘 “对不起尘儿,本皇竟然输了,本皇明明答应过你的……明明答应过你会好好守住你最爱的紫苑国的,明明承诺过会为你而赢的,最后却落得兵败如山倒的下场,尘儿……你一定很怨恨本皇吧……” 黑暗之中,邪尘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 但是他却能感觉到紫丞兰的气息,他想要伸手去捉住他,却仿佛什么都捉不到,睡梦中的意识变得更加模糊沉重了—— “尘儿,好好活下去,天下再无紫苑国了,本皇也再也没有能力束缚住你了,从今以后你就一个人好好活下去吧……天下也再无紫丞兰这个人了……再无了……” 一道媚紫色的身影闪烁到邪丞面前,却又渐渐模糊淡化了,再也看不清那人的容貌了,再也抱不住那人的身体了,再也没有那人了…… 淡得快要消失过去媚紫色的身影缓缓转过身来了,邪尘看不清紫丞兰的容貌,只有他眉间上的五色珠石耀眼地闪烁着,随即烟消云散,消失于天空之中—— 真的,再无紫丞兰这个人了! 紫丞兰,不要走,不要走!不要丢下他一个人……不要走! “不!”邪尘满头大汗地弹跳起床,右额上的几片莲花瓣颜色渐渐转深了,哀色的红。 “邪尘……你终于醒了。”一身火红长袍的苏雪烟坐到床侧上,看着满头大汗失魂落魄的邪尘,心中微微有些悲凉。 紫苑国已亡,紫丞兰已死,而邪尘是闇霄皇在皿刹手上以命相搏才救回来唯一的活口…… 邪尘……那么爱紫苑国,一定很不甘心吧!最后赢的人还是……傲君烈…… 傲君烈…… “紫丞兰……怎么了?” 意外的,邪尘一开口问的不是紫苑国怎么了,而是问紫丞兰怎么了。 紫丞兰或者……在邪尘心目中比紫苑国更为重要,更为重要啊! 因为,没有紫丞兰就没有紫苑国,没有紫丞兰的紫苑国,已经不是他最爱的紫苑国了! 苏雪烟迅速抬头看了床上黯然伤神的邪尘,微微紧咬着粉唇,不知道该不该要对邪尘说出真相,现在的邪尘真的能接受得了国亡君死的消息吗? 苏雪烟一咬牙还是狠心闊出去道:“他,已死。” 这就是天下,这就是战争,永远都是如此残酷的……成为败寇,亡国之君……又怎么可能活命下来呢? “已死,已死,已死……” 邪尘两眼无神,失魂落魄般地喃喃自语不停念着,随即心口一痛,喉咙处涌出一阵腥甜,一口黑血从他的嘴中吐出来了。 染黑了上好丝绸的床铺,心痛得仿佛不像是自己似的。 邪尘难受地大口大口喘息着粗气,大手紧紧地揪住胸襟,难以自持地失控大笑起来了,笑声确实凄凉无比,一滴透明的泪珠从眼角处滑出,直落入颈部。 紫丞兰,为什么要死,为什么要死……你不是说过无论怎么样都不会死的吗? 保护不了紫苑国,所以没面目回来见我吗?所以才选择死吗? 为什么要死,以你的本事还能逃脱不了吗? 紫丞兰,没有你的天下,从此天下间我再无一个亲人了,只剩下我一人,真能活得下去吗? 活得下去吗?紫丞兰……你真狠心…… “邪尘……对不起,对不起……”苏雪烟低垂下头,不断地向邪尘说对不起,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她并无做任何对不起邪尘的事情,但是……她知道……她知道的,今日不是傲君烈攻占了紫苑国,它日洛夜也会举兵攻占紫苑国的! 这乱世天下间……根本就没有情分可讲,有的只是残忍的战争,残酷的现实而已!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邪尘虚弱无力地伸手擦拭唇边的血迹,双眼发黑无神地看着床侧边上的苏雪烟,淡淡的说道:“苏雪烟,你并无对不起我。” “攻克下紫苑国的是傲皇,打败紫丞兰的也是傲皇,我虽感到不甘心,但是也早有觉悟。这就是战争,我不会傻得以为你们会放过取胜的机会。只是……太残酷了……太残酷了……” 残酷得让他难以接受得了,失去一切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天大地大之下,就剩下他一人了。 “邪尘,你可后悔当初救下我?”苏雪烟紧皱起秀眉,难过地看着邪尘心疼地问道。 邪尘……和她很相似的一个人,如果不是这纷争的天下,如果不是他们两人不同立场的身份,或许他们能成为好朋友吧。 或许能吧,但是已经没有或许了,现实永远都是超出理想范围的。 “不后悔,我自己做的决定,又怎么可能会后悔呢?”邪尘掀起盖在身上的丝被,撑着虚弱不堪的身体走下床了,一身媚紫色锦袍的他瘦削的身影显得更加单薄了。 他淡淡的问道:“我能走吗?紫苑国已亡,我已经是个没用的废人了,你们捉住我也不会得到什么好处的,能放我走吗?” 没了紫丞兰,没了紫苑国的他,真的成为一个废人了。 “可以。”苏雪烟缓缓地从床上站起来,看着邪尘单薄瘦削的背影,悲伤地闭起眼睛沉重的问道:“可是,你要去哪里?” 据她所知,邪尘已无地方可去了,他的父亲他的一家他的家乡……已经不存在了。 她无意伤害邪尘,相信洛夜他们也不会伤害一个再无威胁的人,如果邪尘愿意的话,留在凤凰洛至少可保他一生安稳。 但是……邪尘与她的性格那么相似,又怎么可能愿意留下来呢? “去我想要去的地方,去属于我的地方。”邪尘微微侧过身子来,空洞无神的双目直勾勾地看向苏雪烟,缓缓说道。 “苏雪烟,你与我都是一样的,并不适合这个战场,这些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真的吗?他相信苏雪烟也不喜欢战争,他相信苏雪烟也厌恶流血。 他相信苏雪烟讨厌死亡,既然如此为什么苏雪烟会在洛皇身边呢? 罢了罢了,天下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对他来说一切都无所谓了,他想要的……已经不在了。 “后会有期了,苏雪烟。”说着,邪尘便缓缓地走出去殿内了,末了,苏雪烟及时追出去,看着邪尘那一抹单薄的背影,大声叫道:“邪尘,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还会吗?还能吗?到时候他们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不会了。”邪尘轻轻缓缓的一声,却无比地清晰,语气包含着无比地肯定,让苏雪烟悲伤难耐却又什么都做不了。 帮不了邪尘,只能看着他远去的那抹身影。 苏雪烟,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邪尘问的话,她无法作答,她想要的是什么,她……也不知道了。 半个月后,邪尘坠崖身亡,坠崖之地正好是紫丞兰死前之在。 从此天下再无邪尘,他们真的不会再见面了,不会了…… 正值时雨纷纷的季节,地面变得潮湿滑溜起来了,时不时会下起飘飘的毛毛细雨,气候让人感到郁闷不已。 凤凰洛皇城中,毛毛细雨犹如天上降雪似的,飘飘洒洒笼罩着这座浩然气势的皇宫,更显得磅礴而大气。 一身火红长袍的苏雪烟双目紧闭就这样站在浩大的皇城之中,火红娇小的身子在万里黄土之上竟显得如此渺小。 她紧闭着双目,秀眉紧锁地站在毛毛细雨之中,无言地淋着细雨仿佛陷入沉思似的,不愿动也不想动,只有冰冷的雨水才能让她沉痛的思绪缓冲过来。 只有这样她才能保持片刻的清醒……才能认知天下的残酷! 邪尘……你想要去的地方,就是紫丞兰那里吗?你做的选择就是随紫丞兰一起去吗? 她,终究还是救不了你,终究还是输给了天下…… 天下之大,她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赢了傲君烈,杀了傲君烈吗?之后呢?之后她会怎么样,紫鸢又会怎么样……天下又会怎么样? “皇后千岁……别再淋雨了,这样会弄坏你千金之躯的。” 绿珠不敢贸然替苏雪烟撑伞,因为这段日子以来她都是如此站在皇城之外淋着细雨,不让人管不让人吵。 但是她实在看不下去了,要是皇后千岁出了什么事情,洛皇一定会怪责下来的,到时候她一定会被处死的! “弄坏千金之躯?”听到绿珠的话,站在细雨之中的苏雪烟缓缓转过身子来,黯然无光的星眸直勾勾地看着绿珠,小脑袋半侧地疑问道:“弄坏之后会怎么样?会死吗?” “人死了之后会怎么样?化作黄土,随风而散吗?这样一切都能结束了吗?” 这样,就不会再争这个天下,就不会再看到如此残酷的事情了吗? 这样……就可以幸福了吗? 苏雪烟,这些真的是你想要的吗——邪尘,我想要的不是这些,不是这样残酷的天下。 我想要的是……我想要的只是傲君烈的命,但是当我将刀刺入他胸口的那一刻,仿佛又不是想要这样的…… 果然,真的如邪尘你所说的那样,我们都不适合战争,善良之心吗? 我以为,我已经舍去这颗良心了……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七章 出征,西陵国 “不会结束,只会迎来新的战争开始而已!”撑着红色由纸伞的洛夜不知何时来到这里了。 他冷绷着邪美的俊容,缓缓地走到浑身湿漉漉的苏雪烟面前,妖红的双瞳紧紧地盯着失魂落魄的她,雪白的大手优雅地扬起。 ‘啪’刺耳的一声。 让跪在地上抖嗦不停的绿珠连心都颤抖起来了! 浑身湿漉漉的苏雪烟半侧着脸蛋,雪白的小脸半边已经红肿起来了,看得出洛夜打得很重手,并没有对苏雪烟手下留情。 很痛很痛半边脸都火辣辣的,却……苏雪烟却依然呆木得毫无一丝反应。 “痛吗?”撑着红色油纸伞的洛夜盯着苏雪烟红肿半边的小脸,英眉紧锁不悦冷声地问道。 这是第一次他用如此冰冷愠怒的语气和苏雪烟说话,明显他也在生气了。 天下纷纷争争千百年,生死胜败本乃是兵家常事,紫苑国不败,那么就是晋王朝败,无论怎么样都有一方要死的。 天下本如此残酷,两全其美之法,根本就不存在! 若苏雪烟连这也接受不了,那么就枉称为他洛夜的皇后了! “痛,很痛。”苏雪烟淡声应道,随即伸出雪白的小手轻轻抚上红肿半边的脸颊,樱唇微扯自嘲的说道:“会不会被你打得毁容呢?” 真痛,洛夜下手真狠,不过……也将迷惘分不出左右的她,给打醒了。 是啊,轻叹哀怨不甘不舍不愤,也没有用。 不想被天下改变,只能将天下紧握在手中,要不然就只能一直这样随波逐流下去了! “哼,会痛就证明你还没死!人死了不代表一切都结束,会去自寻死路的人,只因为懦弱而已!”洛夜冷哼一声不屑道,可能是对邪尘追随紫丞兰坠崖之事,也略有耳闻吧。 与其追随紫丞兰一起去死,还不如收复旧部重拾江山来得好! “那是因为,没了紫丞兰的邪尘,已经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了。”苏雪烟垂下小脑袋,清脆而无力的声音轻轻缓缓的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就是有这样的感觉,或者她或多或少也能明白邪尘离去时的感觉吧。 “是吗?只是失去一个人,他就活不下了吗?”洛夜不解地看向苏雪烟,语气有些疑惑不懂,妖红的双瞳却又怪异地闪烁着,似懂非懂的感觉。 会这样吗?天下没有谁不能离开谁,没有谁不能失去谁才对的! 但是,若如果他失去苏雪烟了呢?他也会活不下去吗? 不会,不过他也不喜欢失去苏雪烟的感觉! 真是个晦涩难解的问题,反正他只要不让自己有机会失去苏雪烟不就好了! 正当洛夜纠结地思绪着的时候,忽然面前的苏雪烟抬起了头,举起雪白的小手狠狠地还以洛夜一巴掌。 ‘啪’一声,贯彻了寂静的皇城空地,跪在地上的绿珠抖嗦得骨架子都快要散开来了! “你做什么打孤!”洛夜捂住雪白发红的俊脸,瞪大妖红的双瞳狠狠地瞪着面前笑意盈盈的苏雪烟,愤愤地问道。 洛夜是什么人,他可是从小到大都没有被人打过巴掌的! 真是……不愧是他的小烟儿! 真可爱! “你给我一巴,我还你一掌,不就扯平了。”苏雪烟甩了甩酸痛的小手,盈荡着笑意的星眸直勾勾地看着面前吃痞的洛夜笑眯眯的说道。 随即还气死人不偿命地补充上一句:“你的脸皮真硬,手都打酸了。” 明褒还是暗讽,应该是明讽暗也讽吧。 胆敢这样对待洛夜的人,怕这世上就只有苏雪烟一人了。 洛夜难得也呆愣了一小会,妖红的双瞳发愣地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的苏雪烟,随即——红色油纸伞落地。 他一把将浑身湿漉漉的苏雪烟拉入怀里,紧紧地抱在怀中,也顾不得她身上的湿会沾到他的皇袍身上,他只是想要抱住眼前的女人,想要好好抱住她一下而已。 雨势渐渐变大了,毛毛细雨也变成豆颗般大小了,洛夜却依然紧紧抱住怀里的苏雪烟。 两人都没有撑伞很快就被大雨淋得全身上下都湿漉漉的,两人身上火红的衣袍也变成深红了,紧紧贴在彼此的身上。 层层叠合在一起,恍如一体。 “洛夜。”苏雪烟并没有推开紧抱住她不放的洛夜。 她只是轻轻地唤叫着他的名字,一如从前……她唤叫傲君烈的名字一样。 他们在她眼中,都不是皇……仅仅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而她在他们眼中,又是什么人呢? “小烟儿,天下最后只能剩下一皇,你希望剩下来的一皇是孤,还是傲君烈?”洛夜健壮的双臂紧紧地搂着苏雪烟,充满磁性的声音有些低沉地问道,底气仿佛有些不足…… “不是还有楼澈吗?”苏雪烟煞有其事地提示道,却有意回避开洛夜的这个问题。 是啊,天下只能由一皇来统一,会是谁呢?她又希望是谁呢? “小烟儿,别给孤岔开话题。”洛夜显然并不准苏雪烟就这样一语带过。 他需要确实的答案,他想要听到苏雪烟口中确实的答案,他需要一服心药。 “呵呵呵,难得洛夜你也有不自信的时候啊。”苏雪烟轻轻地推开洛夜的怀抱,缓缓地向后退了三步,沾湿的火红长袍紧紧贴在曼妙的娇躯上。 她纤细的双臂一挥,带着无数颗水珠,以正式的礼仪向洛夜行君王之礼,清脆的声音无比坚定道:“我的皇,不管胜与败,不管得与失,我都愿意追随你到最后。” 天下太大了,她无法说出最后究竟是谁来统一天下,历史……究竟改变了,还是没改变了呢? “巧言轻语。”洛夜不以为然地浅笑道,但是苏雪烟的话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只要她在他身边,不就可以了。 “呵呵呵,还不是和你学回来的。”苏雪烟对着洛夜妩媚一笑,浑身湿漉漉的她犹如出水芙蓉,美得更加惊艳动人,让洛夜又微微失神了。 随即他摇晃了一下被苏雪烟迷得混乱的头脑,捡起地上的红色油纸伞,走到苏雪烟身边与她一同共享着。 充满磁性的声音却缓缓道:“三日后,孤决定出征西陵国。” 傲君烈已经攻占了紫苑国,变成一大势力,而幸好他此时正受伤不能出征讨伐,晋王朝内部的兵力也因为紫丞兰的猛攻之下受到重创。 若此时他再不带兵出征,陵皇也不会错过如此时机的! 凤凰洛的地形并不好守,更何况陵皇楼澈有陵倾绝之人才,若他们带兵前来攻打凤凰洛的话,怕也是一场苦战。 死守之下就算能击退陵皇楼澈,到那时候傲君烈已经康复起来了,晋王朝也渐渐恢复元气,那么坐收渔翁之利,倒不是便宜了傲君烈。 不过,西陵国地形险峻高居的地理问题,想要一举将西陵国攻克下来,还真是难难难! 不过,天命由人来定,这一仗若连打也不打,那么就只必败无疑! 洛夜的话让让苏雪烟呆滞了一会儿,随即细心想想此时此刻的局面,便也明白洛夜作出的决定是多么重大而危险的,也明白这一仗不得不打。 天下总是不能如人愿。 “洛夜,务必要带上我一起去。”苏雪烟直提出一个要求,其余并无。 紫鸢,难以避免的兵矛相见。 …… 三日后,洛夜亲自率兵出征讨伐雪花纷飞地形险峻的西陵国,十五万威武不凡的赤炎骑军。 前锋有四大家族的修罗战神战荆冲头阵,后方有鬼才军师上官雅风守军营出谋策,再加上洛夜自身之才,以及苏雪烟的聪慧辅助。 这一支十五万的赤炎骑军可谓是浩大之军啊! 而这次留守在凤凰洛的是凤仙和闇霄皇两人,两人均是冷静聪明的能人将相,即使遇到突发事件也有足够的本事去化解挡御。 免去后顾之忧洛夜才能安心征讨难以攻陷的西陵国! 半个月后,洛夜十五万大军兵临西陵国城下,扎营在要地之处却并没有急急出兵讨伐。 而楼澈那方也没有丝毫动静,两方仿佛和平相处似的,河水不犯井水。 只有他们洛陵两皇看得清此时此刻的乱局! 西陵国地形严峻,易守难攻,长年大雪纷飞之下更难看清路线。 除非是长年居住在西陵国熟悉西陵国一分一寸地形的人,要不然根本就难以找到正确的位置攻克城池。 如果现在洛夜贸然率军出兵攻打西陵国的话只会落得个全败的下场,所以在还没想到最好的对策之前,只能按兵不动! 而楼澈也非等闲之辈,智慧不再四皇任何一人之下。 他拥有西陵国的天时地理加上陵倾绝一人和为三大利处,不需要立刻出兵与洛夜的十五万赤炎骑军厮杀,即使能够将洛夜击退,自己一方也会元气大伤。 可不如等到洛夜兵疲人倦,耗尽对方军粮再一举出击将洛夜全方擒下来得容易。 更何况,楼澈有陵倾绝这一用兵鬼才,即使洛夜那方有上官雅风也不足以抵抗之,陵倾绝堪称天下帥将第一人,连晋王朝的鬼才将军苏尉迟用兵之道也比不过陵倾绝!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八章 哀兵之计 陵倾绝能善用风云变幻,难以琢磨得透的天时地理,将险峻的地理透视得了如指掌,将多变的天时善以利用,扭转乾坤,化险为夷,确实世间难得一见的奇才鬼才帥才。 楼澈拥有陵倾绝这一人才,天下已定一半! 西陵国之下的洛军兵营中,灼灼生辉的火把火耀了漆黑一片的夜空,在细细的白色雪花之下倔强地燃烧着。 只不过洛夜的赤炎骑军士兵们都是南方人,南方显少有如此冰冷的天气,难免会受到不利的天时丝丝影响,而变得行动力有些迟钝起来。 洛夜的军帐之中依然是灯火通明,多时按兵不动的他,下面的士兵们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若再拖延下去怕会惹出个大祸出来。 可洛夜却仿佛丝毫不见着急,依然坐在主帅之位上优哉游哉地品着热茶。 洛夜的第一条军训里,就是不准喝酒,上至主帅下至士兵都不得沾一滴酒,大战在即,喝酒只会误事乱事而已。 “为什么,不试着与楼澈合作一同诛伐晋王朝呢?” 一身火红绵袍的苏雪烟坐在洛夜身旁,单手撑着下颚疑惑地看向身旁的洛夜不解的问道。 此时此刻无论是从地理还是天时来说,都对洛夜他们不利。 而且按兵不动多时军粮却是天天都在消耗,再这样耗下去,怕楼澈不出兵攻打,军营中的士兵也会反乱起来。 看来这一仗,并不简单啊! “皇后千岁,这可不行啊。”不等洛夜出声说话,扇子不离手的上官雅风就抢先否决道了。 他笑得谦逊温润地看着坐在主帅位置侧的苏雪雁,自有一番想法的说道:“先不说陵皇会不会答应这联盟,就算陵皇答应与我皇联盟一同讨伐晋王朝,也未见得陵皇会出尽全力。” “应该说,无论是陵皇的大军,还是我皇的大军都无军心一致,各怀心思,军心不一,谁都在等谁露出马脚破绽将其除之,如此联盟之军反倒便宜了傲皇。” “以傲皇的智慧这只会让他有逐一击破两皇的机会而已,和陵皇合作,只有百害无一利,而且以陵皇楼澈如此高傲冷冽的性格,他又怎么可能会答应与我皇合作呢?” “而且西陵国占尽天时,地理,人和,陵皇又怎么会答应与我皇同享晋王朝呢?” 四皇四国之中,属紫皇紫苑国最富裕强盛,属陵皇西陵国地理最难攻破取下! 现在,紫苑国已被傲君烈灭国。 而下一步,傲君烈必先攻克凤凰洛再发兵将西陵国屯围起来,不攻只围与西陵国耗下去,到时候西陵国纵然再强再难攻,也不敌已占三分天下的傲君烈富国粮足。 最后只会不攻自破。 当然,以楼澈与陵倾绝之才,定不会这么容易就败给傲君烈。 但是不管他们用什么手段都好,傲君烈下一步的目标是凤凰洛已无需质疑了,而现在傲君烈身受重伤,晋王朝又元气还未能立刻恢复过来。 这时候洛皇再不出征攻克西陵国,最后怕只会被西陵国和晋王朝围攻而已,凤凰洛若是面临两国围攻如此局面,那么到时候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那么,你可想到攻克下西陵国的方法?”上官雅风的一席话让苏雪烟也察觉到事态的严重了。 只是西陵国如此难以取下,根本就没有方法可以取胜啊!还是洛夜他们早已想好有什么方法了吗? “臣想到的,对方的陵倾绝也定会想得到,所以——臣无任何方法。”上官雅风极为轻松淡定地笑吟吟回答道。 明明是没有方法取胜西陵国,却毫无一丝惧怕之意,仿佛早已预料到今日这结果。 “对,就是没有任何方法。”身穿曜红铠甲的洛夜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在桌面上,眉目含笑地说道,妖红的双瞳绽放出自信之光! “哦?难道你们是千里迢迢来送死的?”苏雪烟有些惊讶地问道,随即看了一眼身旁气定神闲的洛夜,忽然灵光一闪,不禁赞叹道:“置之死地而后生!” 原来是这样,洛夜不愧是洛夜,这方法也太大胆了。 “不错,孤还真怕小烟儿猜不出来呢!”洛夜轻轻地拍了拍苏雪烟的小脑袋,就像是赞赏小狗似的。 让苏雪烟白眼一翻,一把就将他的雪白大手给拍下来了,响亮的一声让在场的上官雅风和战荆都愣了愣,随即都笑开起来了! 哈哈哈,他们凤凰洛凶残的洛皇竟然被一女子给打了,而且那女子还是他的皇后,真是……奇事奇事,原来洛皇竟然惧内啊!? 洛夜倒是没有责备苏雪烟的不敬,只是妖红的双瞳冷冷地瞟了一眼还在大笑不停的上官雅风和战荆。 那如血液般妖红的眼神分明就是在警告他们敢再笑下去试试看! “咳咳咳……” 上官雅风和战荆是何等聪明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洛夜眼神上的警告呢,尴尬地咳嗽几声,硬将笑意给憋下去了。 可真难为了他们,脖子都给憋红了的说! “那么你们置之死地的方法是什么?”坐在洛夜身旁的苏雪烟目睹这一幕,看在眼里却不点明,只是笑眯眯地看着邪美妖孽的洛夜,逗弄着他。 “烧兵粮。”上官雅风谦逊温润地摇着折扇,温吞吞地说道,一点儿也不觉自己说的话有多惊骇。 “断后路。”紧接着,战荆也懒洋洋地补充上震撼的一句。 烧兵粮,断后路! 这两个方法可不是一般的冒险啊! 没了兵粮,士兵就没饭可吃,没了后路,士兵就无家可归!这不是硬逼着士兵造反做狂吗?! 不过——以洛夜率领的赤炎骑军都是些出生入死忠心耿耿的士兵,造反是不可能的,那么就是……做狂?! “哀兵必胜,小烟儿也该明白其中道理吧。”洛夜从帥座之上缓缓地站起来,火红耀目的铠甲在烛火之下灼灼生辉犹如一团焰火。 他环起双臂英眉紧锁地严肃道:“这一仗,想要赢很难,想要不输更难。” “而孤想要的不单止是赢,而是全赢,这就难上加难了!若不用别人不敢用的计谋,几乎难以取胜。” “孤多日以来的按兵不动已经让外面的士兵们心生着急不耐烦起来了,若再来一个敌军火烧兵粮,再断我军后路,外面的士兵能不愤怒,能不心恨,能不疯狂起来吗?” “置之死地而后生,也可以说是背水一战,若不想死在异乡,若不想饿死在战场,他们就只能拼尽全力都要将西陵国取下来,要不然——我军必败无疑!” 不过,这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方法是个双刃刀,全赢,全败! 如果不能赢,那么他们甚至连后退的机会都没有了。 但是眼下也只有这个方法能扭转局面,若不放手赌一次,那么凤凰洛始终还是会败。 “明日——” 洛夜紧锁起英眉,邪美的俊容异常严肃地紧绷着。 他看向上官雅风和战荆两人命令道:“明日你们带上一支心腹部队,乔装成陵皇的突袭部队,将后方的兵粮和关道都给——烧了。” 此战,只许胜不许败! 一直默不作声的苏雪烟听到洛夜的命令之后,不禁微微皱起了秀眉,若有所思地低垂下头陷入沉思了。 洛夜这次是真的认真起来了,对西陵国是志在必得的!紫鸢,到时候该怎么办才好…… 第二天,洛夜去巡查军营,而上官雅风和战荆则是去执行烧兵粮,断后路的任务。 主帅军帐之中就只有苏雪烟一人,她单手撑着脸颊,绝美的小脸神色淡漠地坐在座椅之上,不知道是在沉思着什么,秀眉紧锁分外忧虑的样子。 正当苏雪烟沉思发愣之时,军帐之外飞进来一只雪白的猫头鹰。 猫头鹰翩然落在苏雪烟面前的桌子之上,一黑一金的双瞳目不转睛地盯看着苏雪烟。 这是一只极为奇怪的猫头鹰,仿佛一点都不畏惧人类似的,胆子大得很。 而这只猫头鹰苏雪烟见过! 这是……这是倾城的猫头鹰! 当年,她能从恒王府逃出来也是靠这只猫头鹰去通风报信的! 看着木桌上一动不动冷傲不羁的雪白猫头鹰,苏雪烟微微错愕了一下。 随即立刻伸出雪白的小手将猫头鹰脚下铨住的竹筒拿下来,将竹筒里的纸条拿出来,迫不及待一看。 发现竟然是紫鸢写给她的,想要与她在西陵关外的雪地上见上一面! 当苏雪烟一拿到纸条之后,雪白的猫头鹰便立刻飞走了,机警得很。 苏雪烟细细地看完一遍又一遍,心里顿时百感交杂起来了,粉色的樱唇勾起苦涩不已的笑意。 她缓缓将手上的纸条捏在手心中,五指渐渐收紧将纸条捏成一团,却……并没有丢弃。 小姐,可以出来与紫鸢见上一面吗? 小姐,你还相信紫鸢吗? 如果相信的话,就不要带上一兵一卒,如果不相信的话,那就带上士兵来吧,或者不要来。 但是紫鸢会一直等你来。 “紫鸢……”苏雪烟无力地趴伏在木桌之上,喃喃自语地念着紫鸢的名字,紧捏着纸条的小手收得更紧了。 她空洞无神的星眸相似看着帐外,又像是哪里都没有看,毫无一丝焦点…… 正文 第二百六十九章 还你一命 紫鸢,你我之间的姐妹情分,还在吗?还能……再回来吗? 紫鸢……不是我相不相信你的问题,而是你究竟……选择了哪一方的问题! 晌午时分,苏雪烟还是如约出去见紫鸢了。 她并没有告诉自己要出军营的事情给洛夜知道。 她并没有带上一兵一卒去和紫鸢见面,即使不确定紫鸢此次用意的真假,她的心底里还是选择相信紫鸢的。 还是相信……那个曾经与她生死与共,共度患难的紫鸢。 一身火红绵袍的苏雪烟行走在银白色的雪地之上,显得分外耀目显眼,在阳光的照耀下就像一抹光耀的火焰似的。 她迈着缓慢的脚步一步步前往与紫鸢相约的地步,每走一步都深陷在积雪里面,冰冷的冷意从脚底下蔓延至全身。 一片空白的雪地上,印刻下一连串小小的脚印。 苏雪烟刚走到上波之处,就见到站在不远处的紫鸢了,紫鸢也是孤身一人前来了。 至少在如此空旷的雪地之上,要埋伏士兵实在是没什么可能的。 仿佛察觉到苏雪烟的到来似的,穿着一身华月雪袍的紫鸢缓缓转过身来,看着果然是一人前来的苏雪烟,嘴唇不禁微微勾起温柔的笑意。 她轻快道:“小姐,紫鸢就知道你一定会来,小姐还是和以前一样,根本就一点都没有变到……” 还是那么善良,还是那么天真,小姐……你可知道现在这个是战场……随时随地都会死人的战场…… “那么……紫鸢你呢?真的变了吗?我们再也不是从前的好姐妹了吗?或者……你已经不是以前的紫鸢了?”苏雪烟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地走到紫鸢面前。 星眸一片平静地看着她,静静的问道。 那时在紫荆宫情形太危险了,有太多太多的事情她甚至还没来得及问清楚紫鸢。 趁这次机会,她想要和紫鸢当面,好好谈一下,谈完之后,至少从今以后……她们两人都能认清彼此的立场了! 不再做任何奢想…… “小姐,为什么直到现在你还能这么天真?四年的时间,你难道没有一丝成长改变吗?”紫鸢失望地摇晃着头,纤细的手臂一挥,指着山下的洛夜大军军营,看着苏雪烟咄咄逼人的逼问道。 “洛皇的大军已经兵临西陵国城下了,小姐还和紫鸢谈什么姐妹情分呢?在这阵势之下……小姐口中的姐妹情分……紫鸢觉得好虚伪!” “虚伪?虚伪?哈哈哈……”苏雪烟忽然仰头大笑不止。 她不断的摇着头,一步步往后退,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紫鸢,樱唇勾起苦涩不已的笑意,心痛的问道:“紫鸢,我再问你一次。你还是以前的紫鸢吗?还是以前与苏雪烟患难与共的紫鸢吗?” “不是,已经不是了。” 毫无一丝犹豫的,紫鸢断绝的说出残忍的话。 她冷着美眸看向苏雪烟皱眉道:“小姐,为何到现在你还是看不清局面?你认为我们真的还能回得去吗?” “从你是洛皇的皇后,我是楼澈的妃子开始,就已经回不去了。” “你我立场根本就不相同,别再天真了。在战场之上没有任何情分可讲,更何况这一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小姐的天真只会坏事而已。” “是啊,确实只会坏事而已。”低垂下小脑袋的苏雪烟无力的自嘲一笑。 随即她缓缓抬起头来看向面前神色冷绝的紫鸢,樱唇微勾讽刺道:“你看……我这不就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苏雪烟的话让紫鸢整个人都僵硬呆木起来了。 她紧咬着下唇声音有点抖嗦地问道:“小姐……怎么知道……紫鸢这次来是杀你的?” 小姐,既然你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一个人来,为什么…… “我知道……我从紫荆宫那时候就知道了,只是我一直不愿意相信心中这个想法,我一直天真的以为……一定还有什么路可以走的,你一定是有什么苦衷的……一定还能挽救弥补回来的。” “但是原来我真的是太天真了,已经过去的时间,已经过去的情分,已经过去的承诺,我又怎么可能有能力挽救得回来?”苏雪烟失声笑道,眼角却已经溢出心酸的泪水了。 紫鸢,没想到,没想到……最后竟然会变成这样的…… 她以为什么人都会变,唯独紫鸢对自己的忠心是不会变,但是显然她又天真了。 “既然你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一个人来见我?”紫鸢面无表情地静静问着面前的苏雪烟,表现得异常冷静……冷酷。 小姐啊……你永远都是这样子,紫鸢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因为,我还是不相信这是真的,所以我想要亲自来问清楚你,我想要听你口中真正的话,我想要相信紫鸢你。”此时此刻的苏雪烟已经不笑不哭不怒了。 她只是淡漠地陈述出自己心中的想法而已,却已经再无一丝姐妹情分了,淡漠的声音透出冷冷心碎寒意。 既然紫鸢舍弃了她们的姐妹之情,那她苏雪烟……也不需要了! “呵呵呵……小姐你很聪明,却永远都输在这份可笑的天真之上,四年前如此,今日亦是如此!”紫鸢话音还没消落,挂在她腰间上的长剑便已出鞘了。 她单手紧握长剑毫无一丝呆滞地往苏雪烟胸口之处……狠狠地刺入进去,一丝丝鲜血从苏雪烟的嘴里溢出来,染红了她的唇,也染红了地上的积雪—— “小姐,你最该舍弃的……是这份无聊的天真。” 苏雪烟由始至终都没有躲,或许她能躲过紫鸢的这一剑,或许即使她想躲也躲不过,但是其实…… 苏雪烟并不想躲,这一命迟早都要还的。 “紫……鸢……” 鲜血不断从剑伤之处溢流出来,将苏雪烟身上的红袍染成一片深红色。 她张大血染的小嘴轻轻唤叫着紫鸢的名字,伸出苍白的小手紧握住紫鸢刺在她胸口前的长剑,血唇轻扯地说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会在洛夜身边……你可知道这四年里……我唯一最要想做的事是什么吗?” “我想要为……你们报仇,所以我不断向上攀爬,为的就是得到更大的权力地位……只要有权力和地位……才有可能为你们报仇。” “其实,我并不天真……只是我并不愿意对你设防……只是没想到四年的艰难痛苦……换来的竟是你这一剑,紫鸢……你太让我失望了!” “这一命,我还你。” “从今以后……我苏雪烟与你……再无姐妹之情可讲。” “若我还有命活下去,它日……你我就是敌人!” 苏雪烟紧皱起秀眉,滴血的红唇艰难地挤出一番与紫鸢正式断绝话,血流不止的她脸色苍白得吓人,摇摇欲坠的身体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似的。 她的话她的语气她看着紫鸢的眼神,已再无一丝多余的情分了。 真的已经舍弃了,她们两个都已经舍弃了这份感情…… “如此,便好。” 紫鸢紧咬着下唇,狠心的将长剑从苏雪烟的胸口处拔出来,连带着血液也被拨动出来了,鲜红的血液将雪地染红了一大片,看起来分外触目惊心! 也将紫鸢的月白的锦裙……染红了—— 被紫鸢重创要害的苏雪烟再也支撑不住,火红的长袍落地,在紫鸢面前缓缓地跪落在雪地上,接着摇摇晃晃地倒下去了。 疯涌而出的鲜血很快将她身下的雪地也给染红了,化开一朵朵血色的妖花! “小姐,你欠我的命,已经还了。”双目失神的紫鸢拖着滴血的长剑,一步步缓缓地离开了倒在血泊中生死不明的苏雪烟。 滴血的长剑沿路上流了不少血迹,雪白得毫无一丝沾污的雪地…… 此时已经变得血迹斑斑了。 …… 一梦若千年,这一剑让苏雪烟沉睡了很久很久,仿佛永远都不想再醒过来似的。 睡梦里一幕幕她与紫鸢的,与恒儿的幸福记忆碎片不断地重复着,却又再她毫无防备之时,紫鸢的一剑……将所有都破碎了。 鲜血染红了回忆,抹杀了她们从前亲如姐妹的情分。 当苏雪烟醒过来的时候,西陵一战已经打响了十天了,洛夜的大军竟然还未能取胜,正与楼澈和陵倾绝全力抗衡。 哀兵之计……竟不能达到预期的全赢效果。 并不是洛夜,上官雅风和战荆他们太弱了,只是楼澈和陵倾绝一直深藏不露的两人,真的很强,简直用兵神速。 两人默契得毫无缝隙的配合一前一后的前后夹击,神出鬼没的在战场上来去自如屡次重创洛夜的赤炎骑大军。 楼澈和陵倾绝两人完美的配合战略根本让洛夜他们难找破绽下手。 若再败下去,洛夜必败无疑,这一仗败了,凤凰洛也会随即被楼澈他们攻陷下来的。 但是直到现在,洛夜都还没有扭转乾坤击败楼澈的胜机,凤凰洛真的要败下阵来了吗?! “皇后千岁,你终于醒过来了。”守在军营里的上官雅风见昏迷了整整十天的苏雪烟转醒过来,一直悬空吊着的心,不禁缓缓着地了。 只是……现在这战局,洛皇正处于下下风! 正文 第二百七十章 忠义难两全 西陵国不愧被誉为世上第一大险地,其险峻的地形别说是攻城略地了,就连前进行军都异常艰难。 再加上长年风雪纷飞,积雪尤其之深,来自南方的军马行走起来更加疲倦,行军力大减。 在神出鬼没的银甲军面前可谓是一大忌啊! “我睡了多久了?”脸色苍白犹如白纸的苏雪烟,声音虚弱地问道。 苍白的小手下意识抚摸上胸前的伤口,想起紫鸢那断绝的一剑,心犹在抽痛。 她奇怪地问道:“我竟然没有死?” 奇迹吗?那么深的一剑,她以为自己是必死无疑的了……可是竟然还没死,她的命真硬啊! 可是……她竟然感觉不到一丝活着的喜悦。 紫鸢,下次再见,我们就是敌人,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了,永远都不会了…… “皇后千岁,你已经昏迷了整整十天了,幸好洛皇寻着雪地上的脚印一路追上你的位置,将受伤的你救回来,要不然估计你就要失血过多冻死在雪地里了!” 上官雅风看苏雪烟脸色惨白得毫无一丝血色,心中不由自主的闪过一丝痛意。 他理智地选择了忽略,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床榻之上的苏雪烟,让她先暖暖身子。 天知道,洛皇抱着皇后千岁回来的时候,脸色有多难看,仿佛受伤的人是他自己似的。 若不是后路已断,估计洛皇甚至会选择撤兵回凤凰洛让皇后千岁疗伤…… 看来,他们的皇真的很喜爱这位皇后千岁。 是啊……喜爱这位皇后千岁的人又何止是洛皇一个呢? 还有四大家族的他们,一个个都是不孽的臣子啊! “不过也幸好这一剑,刺歪了,避开了皇后千岁的要害。”见苏雪烟双手捧着热茶不说话不喝水,发着呆滞。 上官雅风随便找了个话题说说,好让苏雪烟舒展过来。 只是,上官雅风无意的一句话,却让苏雪烟犹如五雷轰顶,热茶瞬间打翻了,全数溅落在她虚弱的身子上。 她却感觉不到一丝汤热。 她急忙向上官雅风伸出手,着急地追问道:“刺歪了?你确定这一剑刺歪了?哪里刺歪了?不是对准我的心脏位置吗?难道不是吗?” 难道不是吗?紫鸢是杀手……人体全身的神经性要害器官五脏六腑的位置都应该比谁都来得清楚精准才是的。 紫鸢怎么可能会刺歪呢? 是……因为对方是自己的缘故所以分神了?但是……剑刺歪了,紫鸢不可能不知道的。 她若真想杀自己,紫鸢大可以在她已经昏迷过去的时候再补上一剑啊! 为什么不给她最后的致命一击呢? 紫鸢,你不是说天真是无聊的吗?你这样做不也是天真吗? 紫鸢……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是的,以臣之见这一剑确实是刺歪了,看似命中要害,却又巧妙地避开了要害,刺伤皇后千岁你的人手法如此纯熟,定非等闲之辈,雅风敢问一句,不知皇后千岁知道刺伤你的人是谁吗?” 上官雅风紧皱起清俊眉头,若有所思地问着苏雪烟,大脑已经开始将一个个有可能的人列入盘算之列了! 皇后千岁应该知道刺伤她的人究竟是谁,而这人看似想要取皇后千岁的命,但是实际上倒是没有加害她的心思。 这一剑……代表什么意思呢? 还有,从皇后千岁身上掉落下来的纸团竟然是陵皇的妃子写来的密信?! 皇后千岁和陵皇的妃子……有什么关联呢? 这封信……这位妃子……玄内有机……难道是…… “我……对了怎么只剩下你一人,洛夜和战荆呢?局势怎么了?能取胜吗?”苏雪烟刚想回答上官雅风的问题,却猛然发现帐内只有她和上官雅风两人。 显然洛夜和战荆都不在! 大战还在持续吗?洛夜不能取胜吗?怎么会这样的……西陵就有这么强吗?! “洛皇正与陵倾绝全面交锋,表面上洛皇是在与陵倾绝全军交战,但是实际上是为战荆掩护,拖住陵倾绝,好让战荆能率领其余军队全力直攻西陵皇城!”上官雅风紧皱起清眉,严肃的说道。 “不过这一战已经是最后一战了,若战荆不能将西陵皇城攻陷下来,那么……陵倾绝与楼澈两军一旦回合,前后夹击洛皇的话……我军必败。” 这一战实在赌得太过大了,也太过冒险了。 本不该让洛皇亲身做诱饵的,但是这诱饵若不是洛皇去做的话,力度火候又不够猛烈,吸引不了两条大鱼的注意力,这一战也是必败无疑的。 所以,只能赌命了! 不过现在看来,战局还没定胜负,可能……洛皇真的能取得全赢的局面也不一定。 “怎么会这样的,哀兵之计,没效吗?”听到上官雅风的话,苏雪烟坐立难安,胸口又隐隐发痛,让她的脸色更加难看了,都发黑了。 难道,洛夜会败?不会的……洛夜很强,怎么可能会败呢? “主要是地形和天时都让我军难以适应啊!”上官雅风何尝不也是焦虑不已,但是作为智囊的他是最不能焦虑的,连他也乱了。 那么献出来的计谋就没用途了。 “皇后千岁,臣想问你,引你出去的人是不是陵皇的妃子,刺伤你的是不是也是陵皇的妃子?”上官雅风敛起闲情的笑意,神情异常严肃地看着苏雪烟,紧张的问道。 苏雪烟不明白上官雅风话里的意思,不过还是如实地点下了头。 低垂下头的她看不到上官雅风在她点下头的一瞬间,双眼所绽放出来的璀璨睿智之光。 “她……原本是我的好姐妹,只是没想到……你问这个做什么?”一说起紫鸢,苏雪烟的心就不能自主地绞痛起来了。 不过她还是察觉到上官雅风问题中的奇怪。 苏雪烟的话犹如一颗定心丸,让神经一直紧绷的上官雅风顿时松懈下来了。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松口气道:“洛皇,已经赢了!” 是啊,已经赢了,只是没想到竟是如此手段得回来的胜利,真窝囊啊! “什么意思?” 苏雪烟惊讶地看着上官雅风,不明白他上一刻才说洛夜有可能会失败,下一刻又说洛夜已经赢了? 谁告诉他赢了的? “很可耻的胜利……我们一群大男人的,最后竟然要靠皇后千岁和那位妃子才能取胜……”上官雅风紧紧抿起双唇,羞耻的说道。 接着从衣袖中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就是紫鸢写给苏雪烟叫她出去见面的那张纸条。 “这张纸条玄内有机,皇后千岁的好姐妹……看来并没有背叛你……” 说着,上官雅风拿来了一杯清水,指尖沾上清水涂抹在皱巴巴的纸条之上,纸条上的字顿时淡化而去了。 最后竟然全部消失掉了,而浮现出来的却又是别样的字…… 苏雪烟瞪大双眼死死地瞪着纸条上真正的内容……眼泪不受控制疯了般地汹涌而出。 她双手紧握成拳头不要命似的疯狂敲打着自己的头部,嘶哑的声音犹如被困的小兽低鸣似的,悲哀的呐喊:“不不不!不会是真的……不会是真的……怎么会这样的……紫鸢!” 小姐,紫鸢对你的忠心永不变。 只是忠义,难两全。 紫鸢不会离开楼澈的身边,也不能再陪伴小姐左右了。 不管紫鸢对小姐做出什么事情,小姐再相信紫鸢一回,好不好? 再相信紫鸢一回…… 好好睡上一觉,醒来后残酷的战争都会结束的。 紫鸢为你结束这场战争,这是紫鸢对你最后的忠心。 …… 西陵国皇城中的澈曦殿里,一身月白华贵锦裙的紫鸢半侧着身体坐在柔软的软塌之上,几名老御医半躬着老躯,毕恭毕敬地为她把脉诊断。 最后纷纷都惊喜的面面相窥不停地点着头,露出喜悦之色,而眼帘半垂的紫鸢却一直沉默无言,分不清是喜还是忧。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怀有龙种,这是害喜之兆,并无大碍的,对了!老臣等现在立马向陵皇报喜!”老御医颇为激动的向紫鸢说道。 只因陵皇后宫一直荒芜更无后代子嗣让他们这些老御医们可谓是苦煞不少心思,皇宫中疑云纷纷的都在背后议论陵皇是否有龙阳之好,要不然怎么会不迷恋女色呢? 皇宫里每年都笃选一批新秀女进宫,可是却无一人能够得到陵皇的临幸,即使有那么一两个三生有幸得到陵皇的临幸了,地位却一直晋升不上来,始终处于秀女低下的地位。 陵皇并没有因临幸过她们而对她们有什么特别的眷顾! 结果,陵皇的后宫依然荒芜无人,再这下可不是办法啊。 作为一国之君的陵皇又怎么可以没有传承的后代呢? 正当他们这些老臣子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四年前陵皇却突然从皇宫外面抱回来一名身受重伤昏迷不醒的女子。 还日以继夜地守在女子身边亲力亲为地照顾着她,最后甚至在女子还没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册封她为西陵贵妃!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一章 鸢落 贵妃的地位对于其余三皇的后宫来说可能不是最高,甚至可以说,后宫里头被册封为贵妃的女子多得很。 但是对于陵皇荒芜的后宫来说贵妃就仅仅有昏迷不醒的女子一人而已。 而地位最高的也只有那女子一人。 当时可谓是羡煞不少想要攀爬上位的后宫秀女,但是羡慕妒嫉也没用,陵皇就是只宠女子一人。 虽说只是册封女子为贵妃,但是待遇什么的都是贵为皇后级别的,待她极好,也将她护得极严密。 直到现在也没有人知道这位神秘妃子的名字究竟是叫什么,陵皇极其周密的保护让女子免去了被敌国暗杀设害的危机。 女子虽说只是位贵妃,但是其实已经跟皇后无二样了,估计只要将天下统一之后,陵皇就会将这位神秘的妃子直接晋封为皇后了! 而他们这些老臣子也乐见如此,虽然不知道这位神秘妃子的来历和身份,但是总算是解决了陵皇后代繁衍的问题啊! 要不然以陵皇如此冷若冰霜的性格,怕将来再难有人女子能够走进他心里了! 现在贵妃娘娘总算怀上陵皇的骨肉了,他们西陵国也后继有人了,总算了放下心中一颗大石头啊! “慢着。”一直默不作声的紫鸢缓缓出声叫住想要出去报喜讯的老御医们。 她低垂下小脑袋,纤细的小手轻轻抚上平坦的腹部,粉唇勾起安详的笑容,轻声道:“不要去告诉陵皇,现在外面战火连天的,不是时候,等战争结束之后……再告诉他也未迟。” 只是,战争结束的代价……竟是如此残酷。 纷争乱世的天下已经停不下来了,不管是为了什么而战,不管为了谁而战,全都无法停下来了,终究还是被这个天下所控制住啊! 唯一摆脱这天下的方法就只有—— “臣等参见陵皇。”老御医们的声音唤回了失神呆滞的紫鸢。 她抬起头看向殿前的大门,只见一身银白皇袍的楼澈正缓步走进来,金色耀眼的双眸冷冷地扫视站在殿中的老御医们,英气的眉头微微蹙起。 冷冽的声音夹带着丝丝不悦地问道:“怎么回事?” 楼澈冷冽充满不悦的声音让殿内的温度霎间变得更冷了,老御医们纷纷打起抖嗦,噤声站在一旁不敢乱说话。 毕竟他们都清楚明白陵皇有多喜爱这位神秘妃子,平时一般人根本难以接近这位神秘妃子的身边。 因为陵皇去到哪都会带上她一起,与她整日形影不离的,只是现在西陵国战火连天天下又纷争不停,哪里能道儿女情长。 楼澈伸出纤白的手臂轻轻拨了一下犹如银行般漂亮的长发,举手投足之间尽是高贵之气,动作优美得犹如一幅墨画。 他缓缓地走到坐在软塌上的紫鸢身前,纤细白皙的大手轻轻勾起她的下颚,冷然的声音轻声地问道:“你不舒服?” 楼澈问道话虽然很简洁,但是冷然的声音中竟透出丝丝柔意,难以察觉的温柔。 楼澈的话让紫鸢心中备感窝心,她甜甜地笑了笑,轻轻地摇了摇头,唤老御医们现行出去,殿里就只剩下楼澈和紫鸢两人了。 紫鸢双手紧握着楼澈白皙的大手,放在脸颊旁轻轻磨蹭着,就像是在安抚他似的。 她轻轻缓缓地说道:“别担心,我没有不舒服,只是最近胃口有点差而已。” “嗯。”楼澈淡淡地应了声,并没有抽回手,而是任由紫鸢磨蹭着。 樱薄好看的嘴唇勾起难以察觉的弧度,美得犹如天神般,银辉耀目。 他金色的双眸定定地看着紫鸢,清冷的声音坚定地说道:“再等我一下,今日过后,西陵的战争便会结束了。” 这一战赢了,凤凰洛也手到擒来了,最后就只剩下晋王朝了。 将傲君烈也扳倒了,天下便会统一归陵,到时候整个天下都会是她的! “今日过后……”紫鸢微微地呆滞了一下,握住楼澈的手更加紧了,心苦苦地抽痛着。 她抬起头看向雪白如初的楼澈,若有所思地问道:“能赢了吗?今日之后就能赢洛皇了吗?” 这么快……时间为什么会过得这么快的……为什么? “嗯。今日便能定胜败,倾城现在正和洛皇交锋,只要将洛皇的大军逼入西陵的两山之间,到时候我再率兵抄去后方与倾城前后夹击他,擒贼先擒王,只要将洛夜拿下来,凤凰洛也指日可待了。” 为了让紫鸢听得明白,楼澈难得一次说出这么长的一句话。 他伸出纤细的双臂将紫鸢轻轻揽入怀里,闻着她身上的淡淡茉莉花香味,冷若冰霜的俊容渐渐融化了,泛出点点柔情。 他收紧了揽住紫鸢的双臂,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清润的声音坚定不移道:“再等我一下,战争很快就会结束的了,到时候整个天下都会是你的。” “天下……”紫鸢喃喃自语的念道,随即苦苦地低笑出声。 她痛苦地将脸埋在楼澈的胸膛前低泣呜咽道:“楼澈,我不要天下……我不想要天下……我只想要和你在一起而已……哪里都无所谓,只要你在……哪怕是下黄泉也无所谓了……” 对不起,楼澈。 紫鸢剖白的话让楼澈微微错愕了一下,金色的双眸闪烁着暖暖的柔情。 他樱薄好看的嘴唇翘起了绝美的弧度,楼澈笑了,第一次真正发自内心地笑出来了,如梦如画般绝美的笑容。 他笑起来果然很美,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他双手紧紧地搂住紫鸢,清润的声音略带着暖意,轻轻地唤道:“紫鸢——” 却仅仅唤叫出两个字,紧接而来胸前锥心一痛,让他修长的身躯微微一震,步伐有些不虚软起来了,他脸色苍白,樱薄的双唇溢出缕缕血丝,樱薄的嘴唇渐渐被鲜血染红了。 他紧锁起英眉不敢置信地看向怀里的紫鸢,血唇微张艰难地挤出三个字:“为什……么?” 紫鸢,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 一把锋利的小刀没入了楼澈的心脏的位置,鲜血疯狂地溢出来染红了他雪白的皇袍,也沾污了他如银河般漂亮的银发。 楼澈缓缓向后倾倒在地上,紫鸢也随着他一同倒下来,双手依然紧紧地环住他的腰间。 她紧紧地锁起秀眉,眼泪再也恻隐不下疯狂地崩溃而出了,血染的小手紧紧的握住插在楼澈胸膛里的小刀。 她缓缓闭起眼睛痛苦地哭泣说道:“楼澈,对不起。” “跟我一起走好不好,不要战争,不要天下,不要这一切,就我们两个人……一起上黄泉下碧落永不分离,你在哪,我便去哪,我们一起离开这个可怕的天下好不好……” 她,不能背叛小姐,但也不能离开楼澈。 楼澈……我负了你,是我负了你……对不起。 但没了你,我也不会选择苟活下去的,我们一起……即使是死也要一起,好不好…… “紫鸢……我……爱你。”躺在地上的楼澈轻扯着血唇细声道,鲜血不断从唇里溢出来,滴落在他雪白的衣襟上,溅开了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他却依然笑着,淡淡的笑容因鲜血而变得更为之惊艳,即使在这一刻,楼澈依然选择爱紫鸢—— 因为,这爱已经在他心底里落地生根了,他爱她……从第一眼开始,便爱上她了…… “嗯……”趴伏在楼澈身上的紫鸢不断地点着头,一颗颗晶莹的泪水掉落到楼澈雪白的衣襟上,与他的鲜血融合在一起,沾湿了一大片。 她渐渐抱住楼澈呜咽难受地表白道:“我也爱你楼澈……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所以即使是死……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也不怕了……” 楼澈在,她在。 楼澈亡,她也绝不偷生。 紫鸢俯下头,粉色的双唇印上楼澈血染的红唇,血腥的味道从两人嘴中散开来,夹带着苦涩的眼泪味道—— 小姐,这是紫鸢留给你最后的忠心,从今以后……她的心只属于楼澈。 …… “着火了!着火了!陵皇的寝宫的着火了,快来人扑火啊!” 在皇宫里巡察的部队见到天冒浓烟,便立刻跑过来察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以为敌军潜伏进来了,却没想到—— 竟然是陵皇的寝宫起火了,而且火势还很猛烈,估计内部都开始塌落了! 天!里面有谁在?陵皇在吗?贵妃娘娘在吗?! 顿时间,火势猛烈的澈曦殿围满了提水扑火的宫人和士兵,但是水源离宫殿的位置实在太远了,来来回回的效率也不高,实在是急煞了很多人。 眼看着火势越烧越猛烈,瓦片屋块已经开始慢慢塌落下来了,再这样下去很快整座澈曦殿都会塌落下来了,那么里面的人……也不可能再活着了! 不行!西陵国怎么可以失去陵皇,而且外面还在纷争打仗……若是这个时候陵皇出了什么事……西陵就要亡国了…… 一名队长兵将一桶水倒在自己身上,接着也不顾澈曦殿火势的凶猛已经开始塌落的柱梁,滴水的身子直接就冲进去了。 澈曦殿里面柱梁早已塌落得七零八落的,左右横列的阻拦着前进的路,里面的火势更为之猛烈,热得快要将人给蒸熟似的……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二章 皇城已破 队长兵左闪右避的好不容易才进入澈曦殿中的内殿,只见一条条塌落下来的梁柱错综在地上,完全阻拦了进去的路。 队长兵只见在汹汹的火焰中……紫鸢正跪坐在地上,怀里紧紧的抱着双眼闭合,一动不动的楼澈。 她低垂下头,目不转睛地看着犹如睡着似的楼澈,笑得一脸安详,仿佛在等待最后一刻的来临—— 见紫鸢还活着,对战兵连忙以手将阻拦道路的柱子给撑起来,撑开了一个小小的位置。 他转头对着紫鸢大喊道:“娘娘快爬过去……再不走这里就要踏了!” 听到有人声,紫鸢缓缓地抬起头,看了队长兵一眼,便有低垂下头将视线移回到楼澈身上了。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楼澈俊美如斯的俊脸,轻声道:“我不走,楼澈就在这里,那么我也要留在这里,我不会离开他的。你快走吧,这里要塌了。” 紫鸢话音一落,屋顶上的一条红木圆柱整条倾落下来,队长兵没办法只能闪躲出去了,要不然连他也要被活活压死! “楼澈,我们一起走吧。”紫鸢俯下头,吻上楼澈冰凉的双唇,两人十指紧扣着,永不分离。 队长兵拼死才从澈曦殿里给冲出去,才刚刚一冲出去,身后昔日壮观的澈曦殿便全盘瓦解。 整座宫殿全塌落下来,火势烧得更旺了,将天空都给染红了一侧。 队长兵呆愣地看着已成一座火焰废墟的澈曦殿,眼眶不禁红了…… 娘娘最后还是没有选择逃命,而是选择与陵皇共生死—— …… 滚滚的硝烟冲黄天,一簇簇火苗随风飞向天空中,染红了半侧天空。 苏雪烟策马过来的时候,果然不出上官雅风所料,战荆已经将西陵皇城给攻克下来了。 西陵这一战……总算是全赢了,只是这赢的代价……却太沉痛了! 昔日陵皇的寝宫此时已经变成一片黑压压的废墟了,冒着滚滚的硝烟,一切都被化为了灰烬。 骑在马上的苏雪烟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一幕,她顾不得隐隐作痛的胸前伤口连忙从马上跳下来,红火的长袍飞扬起来。 她跌跌撞撞地往前冲过去了,一直在前方观看的战荆见苏雪烟竟然来了这里,不禁有些惊愕起来了,眼明手快地捉住了苏雪烟的手,不让她冲过去。 “皇后千岁,你……你怎么在这里的?这里是战场啊,上官雅风那家伙是怎么看人的!” 啧,上官雅风怎么可以让苏雪烟来这里的?她的伤好了吗? “不……战荆……前面,前面究竟是怎么回事?”苏雪烟捂住隐隐作痛的胸口,苍白着小脸心急如焚地问着身旁的战荆,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的! 紫鸢……你还在对不对……你一定还在的…… “这……臣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约莫也能估计到了……前方这座本该是陵皇楼澈的寝宫,现在却……据说,陵皇和他的妃子葬身在里面……”战荆紧咬着下唇,耻辱的说道。 他虽然不知道陵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若没有这场火灾,陵皇若没有葬身在这场火海里的话……他必败啊! 靠好运来取胜……简直就是兵家耻辱! 战荆的话让苏雪烟顿时犹如遭受雷击般,带伤虚弱的身体摇摇欲坠的,要不然战荆捉住她的手,苏雪烟估计就要跌倒在地上了。 她呆滞地转过头两眼无神地看向前方一片被大火烧为灰烬的废墟,忽然大声呐喊道:“放手!放手!” 说着,苏雪烟便用力地挣扎起来了,一把将战荆的手给挣扎开来,接着不顾一切地冲上黑压压一片的废墟中。 跪在地上两只雪白的小手不断在废墟之中翻挖着,雪白的小手都被弄成黑乎乎的,被废墟里的利物割得浑手是伤,她却丝毫感觉不到这些伤痛。 只是嘴里一个劲地不停叫道:“紫鸢……紫鸢……紫鸢……你出来……你出来啊!” “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紫鸢,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苏雪烟拼命地徒手翻挖着已经被烧成灰烬的废墟,眼泪却提般地不断掉落下来。 她苦皱起小脸,心如刀割地低唤着紫鸢的名字,却……已经再也换不来紫鸢的一句话了。 紫鸢……求你,求你别走,求你别走啊。 “紫鸢……你好傻啊……而我却也更傻……竟然会傻得去怀疑你,你是紫鸢啊……你是那个宁死都要保护我安全的紫鸢啊!我怎么会这么没良心去怀疑你……对不起紫鸢,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你出来好不好……求求你出来好不好……” 苏雪烟双膝扎跪在一堆木碎废墟中,尖锐的木碴刺入她的双膝中,扎出了丝丝血迹,很痛! 痛得苏雪烟大脑都麻木起来了,双手却依然不停地翻找着,不停大喊着紫鸢的名字,渴望换来她一声回应,期望能有奇迹的发生,却什么都没有了。 随着这堆黑压压的废墟化为已灰烬了—— “皇后千岁……这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可能有人再活着了。”随在苏雪烟身后赶过来的上官雅风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地走到苏雪烟身边,半蹲下来伸出手将握住苏雪烟已经伤痕累累的小手,阻止她再这样徒手翻挖伤害自己了。 他紧抿起双唇狠心道:“如此大的火势,连宫殿都坍塌下来了……不可能有活人的,他们……已经葬身在火海中了,皇后千岁要接受事实。” 虽然很残酷……这一仗……赢得真窝囊,明明是赢了,却比失败还要该死地难受! “葬身在火海中……”苏雪烟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重复着上官雅风的话,随即转过头来泪眼婆娑地看向上官雅风,激动的问道:“不会的……不会的……紫鸢一定会没事的,我不要她死,我不要她死。” “你们来救救她好不好……她一定一定被压在废墟的下面……你们快将这些翻挖开来啊!” 哪怕只有一线生机……或者紫鸢还活着呢? 她不要紫鸢死,不要……好不容易才见回她,为什么结果却是这样! 紫鸢……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会变成这样的,所以……所以从一开始你才会装出背弃我的样子……为什么要这样难为自己……不值得,为了我不值得啊! “皇后千岁。”快步走上来的战荆双膝‘噗通’一声跪落在木碴碎上,闭起眼睛沉重地劝道:“让亡者安息吧。” 即使将这里的一切都清空掉,里面也不可能起死回生的,纵然陵皇再强,他始终是血肉之躯,怎敌得过这凶猛的火势。 里面的人……已经被烧为灰烬了,尸首根本就寻找不到…… 虽然很残酷,但战争一日不结束……残酷依然会继续下去。 “亡者……紫鸢,你真的死了吗……”苏雪烟死死地捂住绞痛的胸口,一缕缕血丝从她胸前溢流出来了,将她火红的长袍沾湿濡红了。 她仰头惨笑,鲜血从她嘴角处溢流出来,将她雪白的肌肤染红了。 她望天惨笑:“为什么要让我活回来……既然选择让我重活回来,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身边的人,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理吗?” “你擅意玩弄世人的命运……你不配……做天!” …… 西陵国的险峻之山,陵倾绝为数不多的银甲军成功将洛夜的赤炎骑大军逼进两山之间,但是楼澈的援兵却迟迟没来支援。 突袭洛夜大军后方将他的赤炎骑大军冲散,在如此狭窄的山缝之间若遭此突击,即使对方是洛夜也难以取胜,但是楼澈……却没有按时间到! 没有了楼澈的后方突袭支援,陵倾绝为数不多的银甲军根本不可能赢得了洛夜视死如归的赤炎骑大军! 只会反而被洛夜围剿而死而已! “将军,陵皇的大军……还没到,西陵皇城那边的讯息也断开了!”一名负责勘测的传令兵,急急忙忙地向骑在白马之上的陵倾绝禀告道,心里是着急不已的! 洛皇的大军就在眼前,若没有陵皇的大军支援负责后方的突袭,将军这一方就……就要被歼灭了! 陵倾绝半垂下眼帘,俊美得犹如嫡仙的他即使是深陷如此绝境脸上依然没有露出一丝惧意。 他看向被自己逼入两山之间的洛夜以及他身后的大军,只见他们并无做任何反抗,应该说是……洛夜在等着什么,并没有下令大军突破出来。 陵倾绝回首看向自方身后残余不足五千的银甲兵,再看向洛夜那一方足足有五万的赤炎骑军,不禁闭眼轻笑一声。 随即果断地向身后的军队命令道:“全军后退逃离此地,你们别再回去皇城了,皇城已破,天下再无西陵国,你们逃吧,我来为你们垫后。” 洛夜如果命令全军突破冲击上来,以洛夜的军力他的银甲军根本抵抗不了多少时间。 但是洛夜并没有下令让全军突破出来,反而是在等……是有意给他一个逃命的机会吗?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三章 西陵国最后的骄傲 但是洛夜他错了,他倾城纵然面对任何绝境,纵然是没命也不会选择逃命的,更何况此时的他是陵倾绝,身为西陵国上一代君王,现在又西陵国的将军,逃是绝对不允许的! 成王败寇,败了就是败了,只不过士兵们的命……他定要保住。 西陵已破,他们的牺牲已经是无谓的了! “将军……我们……”士兵们听到陵倾绝的话,不禁有点犹豫起来了。 西陵已破,他们已无再战的理由,但是—— 士兵们纷纷看向站在最前线银白色犹如天人之姿的陵倾绝,他们对这位天神般的将军有的只是万分的尊敬和崇拜。 陵倾绝将军虽然为人极冷,但是他待士兵们却不像其他的将军那般骄奢自恃。 陵倾绝将军愿意与士兵们一同同甘共苦,不管是冲锋陷阵还是深陷绝境之时。 他永远都站在最前锋,毫不畏惧任何军力庞大的敌军! 如此有情有义的将军,他们怎能不敬重! “将军!我们愿意护随将军左右,绝不能退缩半分!” 残余不足五千的银甲军们严肃的回答道。 已经无关乎西陵国还在不在的问题了,他们只是想忠心于陵倾绝而已,只是想要与陵倾绝一同奋战最后,哪怕最后迎来的只是……全军覆灭。 但是身为七尺男儿的他们,又何惧于死。 陵倾绝微微怔了一下,随即淡然地摇了摇头。 看向身后忠心耿耿的士兵们淡淡地笑道:“西陵国有你们如此忠心的士兵,是西陵国的福分。但是你们已经无必要再做无谓的牺牲了,留着一条命回去你们的家乡,从此远离纷争吧。” 一人是死,两人也是死,何必再多死一人? 战争如此冷情残酷,他只想要创造自己想要的战争而已! 竟然无法取胜,那么他只能将人命死亡降到最低了。 “将军!” 士兵们不甘心的叫道,陵倾绝却主意已定了,屹立不倒的刚强银白背影在天边的阳光照耀下,灿烂绚丽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他们清楚陵倾绝的性格,说一便是一,无人能够改变他的主意,绝不会反悔退缩! 是真正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哪怕是面临生死存亡的最后一刻……将军却没有想过自己逃命,而是为他们这些士兵们垫后! 如此胆色情义,可惜天妒英才! “将军……保重!”五千士兵流着男儿泪,转过马身策马扬鞭而去了。 而两山之间只剩下洛夜以及他身后的大军,和只剩下一人穿着银白色铠甲,毫无惧色的陵倾绝。 洛夜并无下令去追捕已经逃跑的士兵们,而是策马一人走上前,来到陵倾绝的面前,英眉微微蹙起,钦佩的问道:“为什么不选择自己逃,让他们为你垫底?” 若是一般的将军,定会选择自己先逃跑保命,才不会去管那命如蝼蚁的士兵。 但是陵倾绝却……选择自己垫底,而让士兵们有空隙可以逃跑保命。 陵倾绝之为,或者在战争上实在是太天真了,但是……却连他都不禁佩服这男人起来了。 如此胆色,如此情义,如此善良,这纷争的天下果然不适合陵倾绝这人,应该说……这天下无一地方适合他。 “他们作为西陵的士兵而出征打仗,此时西陵已破,他们已无作战的理由,又何必留下来做牺牲,即使西陵战败,但也绝不会伤及无辜生命。” 尽管是面对如此庞大数量的大军,陵倾绝依然一身傲气傲骨,绝不会做贪生怕死之事。 更何况他既然回得西陵国,就早已做好觉悟了。 胜败乃兵家常事,生死乃自然定律,不管是他胜还是败,总有一方要死的。 这便是战争的残酷。 陵倾绝的话让洛夜感触良多,不禁再度钦佩地点下头。 他缓缓闭上眼睛沉重地问道:“那么你呢?为何不逃,又何必留下来作无谓的牺牲?” 陵倾绝,第一次与他交锋便觉得此人很特别,如此人才能收为己有固然之好,尽管不能收为己有……杀了也可惜。 只是他—— “我与西陵同存亡。”陵倾绝俊脸上神色淡然,直勾勾地看向面前的洛夜,气势凛然的说道。 他,已逃过一次了,将皇位与西陵毫无责任地丢给楼澈,出宫过自己想要过的生活。 但是,这次他若再逃,又有何面目活在世上? 他身为西陵皇族的君王,又是西陵的大将军,这一仗,不能再逃了。 “何必呢?孤并没有杀你的意思……”洛夜摇头叹气道,对于陵倾绝这个人,虽觉得他不适合战争,但又被他的才智而折服,也敬佩他的傲气。 如此之人……他是不舍得杀的,但是——陵倾绝却又是西陵国的前代君王,不杀……又不可以。 “孤给你两个选择,你可以选择逃跑,孤绝不会算计你,或者……你臣服于孤,孤定会以礼相待。”洛夜难得慈悲一次,向陵倾绝作出最大的让步。 若陵倾绝选择逃,他就当作捉拿不到他,将这事了了! 若陵倾绝选择臣服,那当然是最好不过,但是可能不大,毕竟他的性格不像是喜欢臣服于别人之下的人! 闻言,陵倾绝半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映出好看的影子。 他手握紧龙胆钢枪樱唇微微勾起,扬起云淡轻风的笑容,成王败寇,身为败寇的他却依然高傲如斯,他是雪衣倾城。 世人无人能够束缚他左右的倾城。他也是西陵的大将军陵倾绝,被世人誉为军神的他是无坚不摧的。 明媚的阳光折射在陵倾绝如玉般无暇的俊容上,灿耀出银色的光辉犹如天神下凡,既俊又美,隐隐透出肝胆忠义的英气。 他薄唇微张,轻缓道:“陵倾绝不会逃,倾城也不愿做阶下囚。” 倾城,本就如此倔强。 四年前如此,今日亦是。 …… 四年前,他以自身的意志而抵抗了忘忧草的药力,他并没有忘却一切,随后再去回去找苏雪烟之时,她的人已不知去向了。 最后他回去西陵国辅助楼澈帮助他统一天下,其实为的就是想要帮苏雪烟报仇,想要将晋王朝覆灭! 他以为苏雪烟已死,却没想到—— 天意总是在弄人,再次见面之时,他们的立场竟然都不同了,但是他的目标……却始终如一。 苏雪烟也好,风少灵也罢,若时光能倒流,或者在天山的时候就不该放她走,那么就没有日后的痛苦。 苏雪烟,对不起……终还是不能为你报仇,还是不能救你出去这个纷争的天下。 陵倾绝手紧握起龙胆钢枪挡在洛夜面前,洛夜机敏地以麒麟弓做防。 他紧皱起英气的眉头低喝道:“陵倾绝,你真当如此决定?” 一旦出手了,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他不想要杀陵倾绝…… “你亡我西陵国,作为臣子的我,不会选择逃也不会选择臣服,这是西陵最后的骄傲。” 陵倾绝俊美的容颜神色冷然坚定不移地说道,龙胆钢枪一扬,银白色的铠甲犹如天上的太阳,绚烂而耀目—— 从陵倾绝向洛夜出手的那一刻,洛夜身后的五万大军已经冲锋上阵了,局面已经无法收拾了—— …… “倾城!” 苏雪烟不顾上官雅风和战荆劝阻,带伤的她硬逼着他们待她去洛夜与陵倾绝交战的地方。 她知道倾城倔强的性格,西陵已破……倾城他,倾城他如此傲然又怎么会苟且偷生呢? 可是,她不要倾城死,不要不要不要! 为这天下而死的人……已经太多太多了,她不想再看见有人再为这个天下而死了! 苏雪烟来到洛夜与陵倾绝交锋的战场之时,晴朗的天空飘洒起细细的冒雪花,沾落在肌肤上,冰冰凉凉的,渐渐透入心尖处,透骨刺心的寒,让苏雪烟的脸色更惨白了。 娇小的身体都止不住颤抖起来了,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好怕,好怕……好怕。 苏雪烟跳下骏马,拖着绞痛不已的身子摇摇晃晃地往前方缓缓走过去,只见赤炎骑军的士兵们全都跳下马了。 战场上有大量的马匹被硬枪刺伤而倒下的痕迹,天空下着飘零的雪花沾在血染的战场上,想要将血迹掩盖过去,却又很快被鲜血沾红染污了。 无比凄凉。 苏雪烟捂住胸前的伤口,点点雪花飘落在她火红的长袍上,她紧抿起双唇一步步往前走,一步一伤,每走一步都痛得仿佛想要撕裂身体似的。 她倔强地恻隐着眼眶中的泪水,将围堵在前方的士兵们挤开,大喊哑吼道:“走开,全部给我滚开!” 听到苏雪烟的声音,阻挡在前方的士兵们知道苏雪烟是谁,不禁都退开了一步,让出了一条通道让她行走过去。 只是他们神色都有点黯然惭愧。 心中猛然绞裂一痛,苏雪烟蓦然加快了脚步渐渐奔跑起来了,直跑进去士兵们围剿住的地步,只见一身血红铠甲的洛夜。 手持巨大麒麟弓失低头失神地站立着,点点雪花飘落到他赤红的头发上,犹如珍珠般,他妖红的双瞳目不转睛地看向躺在地上—— 血染银甲的陵倾绝,白齿死死地紧咬红唇,不语! 正文 第二百七十四章 用情最深 “为什么……洛夜,为什么?” 苏雪烟忍着胸前的痛楚,星眸愤恨地看向一旁的洛夜,愤怒难耐地质问道! 为什么……不是已经赢了吗? 为什么……不放过倾城,为什么要将他,为什么洛夜,为什么…… “战争无错对,只有胜败。”洛夜将受伤滴血的一臂掩饰于身后,别开头冷血的说道,英气的眉头紧紧地纠结着,妖红的双瞳黯然无光。 苏雪烟失望沉痛地摇晃着头,摇摇晃晃地走到躺在地上,鲜血染满银铠甲倾城身旁。 ‘噗通’一声,整个人重重地跪落在地上,颤抖不停的双手轻轻抚上倾城溅上几滴鲜血的俊脸,低泣的声音叫唤着他的名字。 “倾城,倾城……你还记得我吗?是我,风少灵,曾经被你救过的风少灵……你一定记得是不是……” 苏雪烟颤抖不停地指尖,将倾城如玉般无暇的俊脸上几滴血迹擦拭而去,天上的雪下得更大了,飘落在倾城俊美的脸庞上,犹如一粒粒雪白无暇的珍珠似的。 映得他更美更俊,犹如嫡仙般的神人,却——毫无一丝动静波澜,恍如已经……仙逝般。 “倾城……倾城,倾城求求你醒醒啊……”苏雪烟不敢置信地拼命摇晃着头,双手死死地捂住嘴唇死命抑制住喉咙里的呜咽痛苦的哭泣声音。 她看向一动不动的倾城,心中绞痛得很厉害了,心中的一角渐渐崩溃塌落再也不会完整了。 倾城……为什么你要回来呢?你为什么要加入这个战场呢? 一尘不染的你……却为我染红了雪衣。 仿佛听见苏雪烟的呼唤似的,血染全身一动不动的倾城缓缓睁开了沉重疲惫的眼帘,看向跪在自己身旁捂唇无声哭泣的苏雪烟,扯出淡淡虚弱的笑容。 声音若有似无地唤着她的名字:“苏雪烟……” 对不起。 对不起……最后还是无法将幸福带来给你,最后还是不能看见你的笑容。 最后三个字,全身再无力气的倾城只能用唇语诉说出来,让苏雪烟再也恻隐不住眼中的泪水了。 她小心翼翼地躺在地上的倾城抱在怀里,轻抚着他俊美若仙的俊脸不断摇头哭泣道:“不,不,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求求你别死,倾城求求你……别死。” “明明是我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回来?!你明明就不喜欢纷争的天下,你为什么不留在天山,过你喜欢的生活呢?” 听着苏雪烟的声音,倾城扯出淡然而安详的笑容,雪白的俊容在阳光的辉耀之下美得近乎于透明,仿佛下一刻就要羽化成仙似的。 让苏雪烟不禁收紧了双臂将他搂得更紧了,生怕下一刻倾城就要消失不见了! 苏雪烟,我爱你——无声之中,倾城扬着浅笑向苏雪烟表白出自己的心声。 即使已经无法出声说话了,但是他依然坚定心中的信念,他爱苏雪烟,可惜却无法给她幸福…… 对不起,苏雪烟。 一滴滴泪珠掉落在倾城如玉般的俊脸上,苏雪烟低垂下小脑袋痛苦而崩溃地哭泣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紧抱住倾城血染的身体愧疚万分,痛苦难耐地说道:“倾城,你好傻好傻啊!我不值得你如此牺牲……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为什么就不想想自己呢……你这样子对我,我将来该要怎么办才好……” 你……只要去做自己想要做的,就好——倾城薄唇张张合合的,吃力地挤出一句话。 他一尘不染清澈的双眸深深地望了苏雪烟最后一眼,将她的模样永远烙在心中,沉重的眼皮缓缓地闭合起来了。 他轻轻头一侧,再无动静。 苏雪烟,再见。 “倾城……倾城……倾城!” 苏雪烟低垂下头深埋在倾城的胸前,抽泣呐喊出倾城的名字,哀戚的声音在两山之间不断回荡着,犹如天上悲戚的雷鸣。 雪花越下越大了,将苏雪烟和已经仙逝的倾城都裹成雪人似的。 他们的黑发,眉间,脸上,衣服上……都是雪。 倾城,倾城……倾城,你回来,你给我回来! 你怎么可以这么奸诈,你怎么可以就这样子走了呢? 洛夜看着泪流不止,伤心欲绝的苏雪烟,邪美的俊脸微微怔忡了一下。 随即轻挥一下衣袖缓缓走过去,伸出没有受伤的一手想要轻轻拍她的肩膀,却还没触碰得到她。 苏雪烟就说话了,“洛夜,别碰我……至少现在,别碰我。” 闻言,洛夜仿佛被利箭射伤似的,脸色的血色霎间退却全无了,变得更加苍白了。 他紧紧抿起双唇,对苏雪烟作出了让步了—— 大雪纷飞之下,洛夜喝退了全军现行进西陵皇城。 而苏雪烟却依然抱着死去的倾城一动地动地跪坐在地上,洛夜则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地守候着他们,他们三人都被雪花染白了—— …… 天山之上,苏雪烟终于将倾城带回这座无人找得到的天山之上了,将倾城带回他最喜欢的地方之上了。 雪花纷飞的天山积雪比平时深厚很多,今日的天山感觉比以前还要冰凉寒冷。 苏雪烟跪坐在雪地上,看向犹如沉睡过去的倾城,拿出手绢将他俊脸上的血迹污垢擦拭干净,指尖所到之处尽是一片冰冷。 再无从前倾城的温暖体温了,再无了—— 倾城已经……已经走了,已经走了。 看着一动不动的倾城,苏雪烟刚止住的眼泪又再次忍不住飙落下来了。 天山上的温度很低,苏雪烟的眼泪一下子就凝结成冰了,一滴凝结成冰的泪珠挂在她的眼皮之下,殇泪。 胸前的绞痛让苏雪烟感觉不到天山的寒冷,可能是因为她的心已经不再完整了,破碎不堪了。 她伸出雪白的小手一看,不知何时竟然染满了血迹。 她下意识摸上自己胸前的伤口,一片温热的湿润,血溢流不止,她却一脸呆木毫无知觉,她纤细的指尖沾上自身的鲜血,再雪地上写下几句诗:倾城剑客, 雪衣倾城。 傲视群雄, 以剑弑天下! “倾城一生对雪烟用情最深,无悔为她血溅银甲,他为雪烟倾尽一生,雪烟却负尽他一生。” 苏雪烟白玉般的指尖停顿下来了,双目呆滞地看着自己写下的几句诗,不禁茫然发笑了,流出来的眼泪却化为雪珠了。 她整个人无力地倒在积雪深厚的雪地上,看着躺在自己身旁的倾城,主动牵起他冰冷已无温度的大手,唇上的笑容更深了—— 一望无际的银白雪地上躺着两个人,一白一红的两个人一动不动地躺在积雪中,犹如死去般。 积雪深厚的天山之上,苏雪烟拖着长长的红袍,踏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往前走。 不断从她胸前溢流出来的鲜血,一颗颗滚滚地掉落在雪白的雪地之上被冰霜凝结成血珠,失血过多又风寒入体的苏雪烟脸色比白纸还要苍白。 嘴唇都发紫发黑了,她却面无表情的犹如行尸走肉般不断往前走,睫毛上挂着几颗被雪颗晶莹的泪珠,蓄满眼眶的泪珠不受控制地不断滑落。 她却仿佛毫无知觉似的,任由着风雪吹刮,任由眼泪落下,任由伤口裂开,任由血流不止—— 一望无际的雪地上印下一串串小小的足迹,足迹之上血迹斑斑的。 一名红袍女子漫无目的地不断向前走,足迹与血迹也不断向前伸延,仿佛就这样走向她的尽头—— 好痛,好痛,好痛……其实她好痛的,但不是伤口的痛,是心里面的痛。 心里面仿佛有什么被残忍地硬生生地撕扯剥离似的,不再完整。 支离破碎的心让她痛不欲生却又无能为力挽救得回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背影,一个个从自己身边离去,明明曾经触手可及的距离。 此刻却已经阴阳永隔了。 她负尽倾城一生,也负尽了紫鸢的一生,她已经不想再有人为她而死了,她真的累了,这场战争……换来的只是一条条性命残酷的离去而已。 她不要再打仗了,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结束这场战争…… 或者,只要她一死,什么都无所谓了吧,什么都看不到,感觉不到了,死了才是最好的解脱。 但是,洛夜他……这场战争她也有份参加挑起的,现在怎么能一死而逃避呢? 就算是死,也要等战争结束之后,再死。 走出包裹在整个天山外层的狂风暴雪之后,伤口破裂血流不止的苏雪烟已经摇摇欲坠了,步伐轻飘不稳脸色已经开始发黑了。 一冷一热的迅速交变让她的伤口破裂得更大还染上了风寒,被冰霜凝固的血瞬间破涌出来了,沾红了她胸前一大片衣襟。 将火红的衣襟变成暗沉的深红,与她惨白发黑的脸色对比,分外吓人! 一直站在天山之外等候着苏雪烟出来的洛夜,连火红的战铠都没有脱下,只是一直低垂着头陷入苦苦的沉思,连流血受伤的一臂之事也没有说出来让御医来包扎。 是他忘了还是……想要借此来惩罚自己呢? 明明这一仗是打赢了,但是为何他却没有胜利的喜悦,反而心情变得更沉重了……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五章 战争残酷,谁之错 蓦然,洛夜抬起了头仰头凝望着不断从天空上飘落下来的雪花,妖红的双瞳染上一层水汽的晶亮。 他紧抿起红唇,犹豫地伸出了受伤的一臂,缓缓张开紧握成拳头的五指,鲜血已经将他的手心给染红了,他却并没有出声叫人来包扎,而是由得血液一直往外溢流。 一粒粒雪花飘落到他血染的手心中,瞬间被染成血红接着被融化了,被吞噬得不留一丝痕迹! “啊!”洛夜英眉紧锁,全身神经紧紧绷起。 他怒吼一声将手上的巨大麒麟功一把用力地狠狠砸在地上。 他单手捂住俊脸,红唇大张地不断粗喘着气,心中仿佛被一块巨石压着似的,压得他透不过气来了! 真是憋疯人了! 可恶,真是太可恶了! 这场战争他根本就没赢,他才是输的一方,而且还输得好惨……将凤凰洛的尊严和骄傲都丢了。 他要的战争……不是这样的,不是恃强凌弱,不是想今早那样以五万大军剿死一人…… 你并不适合战争——第一次交战的时候,他是这样对陵倾绝说的。 不适合?那么就创造一个适合自己的战争就好了——而陵倾绝的回答却异常地让他感到意外。 难道战争还能自己掌握创造不成的?他不信有人能够做得到如此! 但是,陵倾绝却做到了。 他创造了一个适合他自己的战争,他以一人之命换来身后五千残余士兵的生命,他以一人之血,免去血流成河的局面。 他以自己的性命创造出死伤最少的战争! 陵倾绝,你是个值得敬佩的好汉,孤……不如你! 只是你也不如孤,为什么……要偏偏如此倔傲呢,为什么能活也要选择死呢? 细碎飘浮的踏雪声音让一直沉思不语的洛夜微微僵硬住身体了,他妖红的双瞳黯淡地闪烁了一下才缓缓转过身去,看向真正缓步走出来的苏雪烟。 一直紧锁的英眉才缓缓纾解开来,紧握的双拳也缓缓松开来,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悬空的心也总算着地了。 他的心在颤抖……在害怕……他害怕苏雪烟会一直留在天山上永远不再出来了。 他害怕苏雪烟会选择与陵倾绝在一起,他害怕苏雪烟不想再见到他了,所以他才会选择一直留在山脚下等她出来,不管她有没有看到……他都要亲自在这里等她出来! 洛夜快步走上前来到摇摇欲坠的苏雪烟身边。 看到她惨白发黑的脸色,洛夜神色一变,想要将她抱起来,一碰之下感到手心之处尽是温热的湿润,手掌反开一看雪白的手心沾满了血迹。 洛夜猛然转头一看,只见苏雪烟沿路走出来所到之处,尽是点点血迹斑斑。 蓦然,他赤红了双目,咬牙切齿地吼道:“你!你是存心找死是不是?你是存心想要离开孤是不是!?你是想要报复孤……是不是……” “死,呵呵呵……”苏雪烟娇小虚弱的身体摇摇晃晃的。 她仰头惨笑不已,眼角溢流出心酸痛苦的泪水,她自嘲地说道:“若真能死,还真不错。” 只可惜,原来死也并不容易! “你敢!”洛夜妖红的双瞳怒瞪了苏雪烟一眼,随即一把将她横抱起来,看着脸色发黑身体冰冻的苏雪烟。 他英眉紧锁狠狠地警告道:“你若敢死,孤就叫人破开天山的迷障,进去将陵倾绝的尸首拖出来鞭尸,还有……还有洛启,还有他……孤也不会让他好过的,你敢死死看!” 有那么多牵挂在,所以小烟儿……别放弃生存,唯有生存下来才能改变你想要改变的事!”洛夜,你真残忍……”听见洛夜所说的威胁之话,被他抱在怀里的苏雪烟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并不害怕洛夜口中的威胁。 因为她知道洛夜的性格,懂得他的想法……也明白他所在的立场,只是……明白归明白,理智上的懂得,与感情上的悲痛,还是难以接受的…… “是,孤是残忍,孤不得不残忍!”洛夜蓦然停顿住脚步了。 他紧紧抱住浑身冰冷的苏雪烟,低低地垂下头,红唇紧紧抿起,充满磁性的声音挫败道:“小烟儿……我错了,是我做错了……你不要寻死离开我好不好……” 洛夜第一次对别人示弱低垂下头,即使是以前刚登基皇位仅有十三岁势单力薄的他,也从不向别人示弱低头,他有他的骄傲,有他的尊严! 但是这次洛夜却对苏雪烟低下头来了,而且还是抹去‘孤’一字,将自己贬为平常人‘我’。 或者洛夜也在愧疚,或者这一仗是洛夜打得最痛苦,赢得最挫败的一战。 或者从一开始,洛夜对陵倾绝就充满了钦佩之意,只是无奈两人生不逢时,难以真正对面交谈切磋一番。”洛夜,你没错,倾城也没错……错不在你们,是我错,是我错才对……”苏雪烟无力地躺在洛夜怀里,发黑的嘴唇凄凉一勾,溢流出丝丝鲜血,染红了她雪白的肌肤。 她头一侧,在洛夜怀里昏迷过去了。 错在她不该重生回到过去,错在她不该试图改变历史…… “小烟儿,小烟儿!啧!”洛夜抱着已经陷入昏迷不醒的苏雪烟,快步地走回去兵营阵地里,冷然的声音大喊道:“御医,御医,出来!” 洛夜叱责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偌大的兵营,他气得脸色都青了,妖红的双瞳犹如滴血般,红得触目惊心! 苏雪烟整整昏迷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了,洛夜连夜就拔营带上一部分兵力回去凤凰洛主城里了。 而西陵则由上官雅风留守着,回去凤凰洛之后苏雪烟还没有转醒的迹象,风寒入体高烧不断低烧不退,伤口辗转几番都不能愈合。 而苏雪烟昏迷了多久洛夜就在她的身边守候了多久,众人难得一次看到洛夜露出憔悴的样子,就连四大家族的掌权人也有点落寞的样子。 这一仗他们全赢了,却也是全输了…… “你们几个的样子怎么想悼丧似的,母后又没死!” 小小人儿板起可爱的小肉脸,秀眉皱皱的不悦地说道,水灵灵的大眼睛横扫一眼站在一侧旁神色低落的凤仙。 战荆和闇霄皇,樱桃小嘴不爽地嘟起。 哼,才随军出去一趟,母后就身受重伤回来,这一仗究竟真的是赢了吗? “洛启!” 一直留守在苏雪烟身边的洛夜紧锁起英眉,暗哑的声音低沉地喝道,下意识厌恶小小人儿洛启嘴中的‘死’字,雪白的大手不禁都握成拳头了。 他妖红的双瞳转而看回躺在宽大的床榻上的苏雪烟,只见她脸色依然苍白的吓人,心纠痛了一下。 洛夜微微倾下身体,火红的长发掉落在苏雪烟的胸前,雪白的大手轻轻抚摸上她光滑而冰凉的额头,神色黯淡叹息道:“真是的,小烟儿,孤该要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不想面对外面,就将自己关在里面吗? 小小人儿洛启环起胖胖的胳膊,迈着小步伐缓步走到苏雪烟的床榻旁,可爱的小肉脸严肃地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向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苏雪烟,不。 那样子就像是自己怄气在自己气得感觉似的,让人发笑不已。 “别担心,你母后死不了。”洛夜妖红双瞳的目光由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苏雪烟半分,话是对身旁的洛启说的,淡淡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哀乐,算是安慰小家伙吧。 只不过,小烟儿你也逃避够了,该醒来了,孤不喜欢毫无生气的你。 “哼,本皇子当然知道母后死不了,谁说本皇子担心了。”小小人儿洛奇不屑地哼了哼,樱桃小嘴可谓是死撑着盖子,嘴硬得很。 可是那眼巴巴的小模样早就出卖他了,水灵灵的大眼睛都快要滴出水来似的,还能说不担心! 洛夜摇头淡笑不语,眼帘半垂的他长长睫毛映在他雪白的肌肤上,投出好看的阴影,映得他更邪美动人,萦绕着一种颓废的美感,更加魅惑不已。 洛夜每夜深夜都会溜进来看小烟儿,还真以为能欺瞒全部人不成了。 “呵呵呵,小皇子殿下要想哭可以哭出来,别端出一副眼巴巴的样子,怪婆妈的。”战荆走到洛启身边蹲下来,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小家伙的肩膀,一脸我理解的表情地说道。 “滚!本皇子不知哭为何物!”洛启脸色又红又青的,白乎乎的小胖手一把剥掉战荆的大手,气愤地甩了甩衣袍,气不顺地大步大步走出去了。 临走时还不忘狠狠瞪了战荆一眼,哼一声就跑了。 终究还是小孩子啊! “啧啧啧,连小孩子都欺负,战荆你可以去做阉人了。”小贵公子凤仙鄙视地看了笑得一脸懒散的战荆一眼,俊俏的脸蛋一转,向洛夜拱手接着便走出去了。 “诶,凤仙。我这可是为了小皇子殿下好啊,所谓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自杀啊!免得他年纪少少就看不开,误入歧途,小爷我笑弄他可是出自一番好意啊!” 战荆的一条三寸不烂之舌,永远都能将黑说成白,还说得理所当然,面无异色一副他是好人的样子,还真让人汗颜不已。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六章 雪烟之死 凤仙出去了,战荆也跟在他身后出去了,而闇霄皇也对洛夜行了个礼便也跟着出去了。 殿内就只剩下环起双臂的洛夜和昏迷不醒的苏雪烟,洛夜一动不动地看着沉睡不醒的苏雪烟,妖红的双瞳闪烁了一下,忽然红唇一勾。 他倾下身体亲昵的在苏雪烟雪白的耳背上坏坏地笑道:“小烟儿不愿意醒来,就别怪孤下狠手了。” …… 深夜时分,夜风清爽怡人带着微微的凉意分外舒服,可是在皇后的寝宫却截然相反,里面热得像个蒸笼似的,想似想要活生生把人给蒸熟似的。 让在外殿值夜的宫人们都忍受不住冲跑出去外面喘息清凉的夜风,而洛夜则是被靠找殿前大门上,无聊地打着哈欠。 狼王夜哥则跪在地上大张着血盆大嘴,被剥落的狼牙开始长出新的乳牙了,月色辉耀在洛夜雪白邪美的俊脸上,妖孽得不像凡人。 火红的皇袍灼灼生辉的更显赫出他高贵的身份,王者的气势。 “咳咳咳……” 一阵急促的咳嗽声从远到近地传入洛夜耳中,不禁让他勾起了红唇,妖红的双瞳也恢复了光辉耀泽。 他没有动依然站在原地靠在大门上,等待着小鱼儿出来。 狼王夜哥则是早就兴奋不已了,大舌头颤啊颤,一双兽瞳显得格外凶狠残忍,一只雪白的小手搭放在殿前大门上。 苏雪烟半露小脑袋,雪白的小脸红扑扑的,清脆的声音娇喘道:“洛夜,你是真的想要我死,是不是!” 南方的这种天气时节,内殿里面竟然放了几十个火炉,是想要蒸熟她还是想要热傻她?! “呵呵呵,怎么会呢小烟儿,孤舍不得让你死。”洛夜将折扇递给苏雪烟,让她自己动手解热,看到活生生会动的苏雪烟,他红唇上的弧度更深了。 一挥颓废之气重拾云淡轻风的他笑意盈盈地看着香汗淋漓的苏雪烟,磁性的声音坏心思地说道。 还是,这样的小烟儿比较可爱,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的她像死去似的,一点儿也不讨喜。 苏雪烟伸出雪白的小手擦了擦脸上的汗珠,没好气地瞪了洛夜一眼将他手中的红色折扇拿过来急急忙地轻摇了几下,觉得还是不解热。 秀眉紧皱地口干咋热地说道:“叫人给我准备冷水沐浴,真的要死人了!” 显然昏迷了整整一个月的苏雪烟,转醒过来后状态还是很不错的,至少还会生气抱怨瞪眼睛,这让洛夜感到很满意。 要不然他也不会用这一招逼苏雪烟转醒来。 或者他心里也有些害怕苏雪烟会一直就这样睡下去吧…… “不行,一热一冷的等下你的伤口又被你折腾开裂了,又有你一顿好受的了,还是……等到明天早上再沐浴吧。” 洛夜煞有其事地建议道,就是不准苏雪烟沐浴更衣,也算是为了她好。 不过后面使了些坏心思,存心要苏雪烟熬一夜吃吃苦,谁叫她昏迷了这么久都不愿醒过来! “洛夜,你真小气。”苏雪烟摇着折扇瘪瘪嘴地说道,接着拖着长长的红袍走到外庭里的贵妃椅上躺着,清淡的星眸看向夜幕上的一轮半月。 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她是喜是悲,只是有些缥缈的感觉,淡淡的仿佛下一刻就要消失掉似的。 洛夜和夜哥几乎是同时起步的,一同快速走到苏雪烟身旁。 洛夜紧紧地揪着苏雪烟长长的衣袖,而夜哥则是用血盆大嘴咬着她的红袍,动作合拍得很,让人止不住发笑! 苏雪烟缓缓转过头来看向洛夜,再看向站在他脚下旁侧的夜哥,无语沉思了良久,才精辟地结论道:“一人一狼如此猴急合拍,难不成还想来个月下人狼吓唬人不成。” 洛夜呆滞地眨了眨妖红的双瞳,随即反应过来苏雪烟的话不禁朗朗大笑出声,一挥西陵之战一个月的阴霾,总算是心情轻松了点儿了。 他捏了捏苏雪烟清瘦不少的脸颊,含笑说道:“小烟儿看起来精神不错,至少还会逗弄孤。” “没办法啊,死不了就只能继续活着呗。”苏雪烟懒洋洋地躺在贵妃椅上,看着夜空上的一轮半月不以为然地说道。 她呆呆地看了良久之后,蓦然冒出一话说道:“洛夜,结束这场战争吧。” 结束吧,只有真正的结束才能换来和平,不想再死人了。 “结束战争的方法,就只有用战争去结束,将整个天下放在自己手中控制。”洛夜异常冷静地回答道,邪美的俊脸上再无嬉笑之色,有的只有沉重。 “不,还有一个方法或者能不用费一兵一卒的。”苏雪烟淡然笑道,转头看向身旁的洛夜轻缓的声音建议道:“洛夜,散播我已死的消息,将傲君烈引过来吧。” …… 几天后,苏雪烟重伤不治香消玉损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凤凰洛,让坊间的老百姓们议论纷纷惊恐不已,不禁为这位倾国倾城的妖后感到惋惜。 听闻洛皇更是深受打击,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去上早朝了,天天守在妖后的寝宫中睹物思人,可谓是深情至极啊! 洛皇号令天下让凤凰洛的老百姓们七七那一天都为苏雪烟穿上白衣全国悼丧苏雪烟的死,规模之庞大堪称比得上先皇的驾崩了! 都在说洛皇对妖后爱得极深,难以释怀接受这一现实,终日自暴自弃在亡后的寝宫中不愿出来上朝。 凤凰洛的老百姓们没想到他们残忍冷血的洛皇竟然对逝去的妖后如此深爱不舍,自暴自弃地对后宫中的女子再无一丝眷恋,只愿日日守在妖后的寝宫中哪里都不去。 洛皇与妖后,曾经如此天作地合的两人现在却阴阳两隔,都是战争惹的祸啊,让老百姓们不禁叹息不已。 但是洛皇若再这样颓废不振下去,这不是让敌国有机可乘了,看来连他们凤凰洛也免不去要被卷入战争之地的不幸啊! 只希望他们凤凰洛伟大的洛皇能快点振作起来,别让晋王朝的傲皇有机可乘,捡到便宜了! 一时间,凤凰洛皇后驾崩的消息不单止传遍了整个凤凰洛,渐渐开始外漏出去遍布大江南北,连洛皇自暴自弃之事也泄露出去了,让天下的老百姓们不禁测疑凤凰洛会不会就因为一位妖后而完蛋了! 天下四国现在只剩下各拥半壁江山的两国,傲皇与洛皇的枭雄对决之战,已经是势在必得的了。 只是现在洛皇如此一蹶不振,怕再也难成傲皇的对手了。 凤凰洛皇城中的乾坤宫里,一身火红长袍的苏雪烟很不客气地一脚踹在洛夜的右脚上,漂亮的星眸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洛夜,你天天就往我寝宫跑,真的不去上朝了?” 真是的,洛夜刚开始不是不接受她的这个建议的吗?现在倒是积极起来了,哼男人! “既然要演就要演全套,小烟儿难道要孤天天笑脸盈盈去上早朝吗?” 洛夜双手环上苏雪烟的纤腰,从身后抱住她,雪白邪美的脸庞肩靠在她娇小的肩膀上,红唇勾起妖冶的弧度,轻声说道:“更何况孤每天都有去上早朝,只不过这事被孤保密起来而已。” 用小烟儿去引傲君烈过来,真厌恶这个方法,但是却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至少他能确定的是——傲君烈一定会来! 这样战争就能结束了,凤凰洛也能将天下统一了,这是最快伤害最少的方法! “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这个方法呢!”苏雪烟小脑袋往后一靠,亲昵地依靠在洛夜的胸膛上,看着摇摇晃晃的白蜡烛火,淡淡地笑道。 “确实是不喜欢,但是这确实是最快捷的方法,孤又何必去否决这样一个好法子呢?”洛夜磁性的声音慵懒好听地笑道,妖红的双瞳在黑夜中闪烁得分为璀璨绚烂。 他揽住苏雪烟的双臂紧了紧,英眉微微锁起,邪美的俊脸有些阴沉下去了,他磁性的声音略带冷意地问道:“不过,小烟儿为什么会想出这个方法,是对孤没信心吗?你认为孤赢不了傲君烈吗?!” 难道在苏雪烟眼中,他比不过傲君烈吗?! 笑话,他洛夜自登基以来,所拥有的权力地位势力都是靠他自己双手打拼回来了,他怎么可能比不过傲君烈! 洛夜的花让苏雪烟轻笑出声来了。 她摇了摇头,转头笑眯眯地看向身后洛夜,秀眉挑高不答反问道:“洛夜,你在害怕自己比不上傲君烈吗?” “孤为何要害怕傲君烈?”洛夜英眉霸气一挑,不以为然地应道,红唇的弧度渐渐加深了,自信在握的傲笑。 “那不就是,既然如此又何必去理会用什么方法取胜呢?善与恶从来都界限不了你洛夜,又何必为了傲君烈而显得诸多束缚了,这并不像你的作风,洛夜。” 苏雪烟妩媚一笑,漂亮的星眸看向洛夜优哉游哉地说道,话中带有挑衅逗弄之意。 苏雪烟的一席话,洛夜状似不解地半侧下头,妖红的双瞳荡漾着赞叹的笑意溜了一圈。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七章 小烟儿,我想要你 他捧起苏雪烟精致绝美的小脸,闭起双目与她额头点着额头相互依偎在一起,轻笑一声惊艳道:“从前是孤教小烟儿道理,现在倒是小烟儿反过来为孤说教了,孤真的有些后悔将小烟儿教导得太聪明了,现在倒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那当然,我那么聪明,迟早胜过你的。”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也只有苏雪烟敢当面对洛夜说,当然唯独苏雪烟,洛夜才会如此仁慈地百般纵容。 或者从一开始洛夜在树林里救回苏雪烟那一刻,苏雪烟在洛夜眼中就是特别的。 只是那时候这份特别太渺小了,渺小得他根本就注意,却随着时间的飞逝推磨下,这份渺小的特别日益胀大,渐渐不再是渺小的存在了。 而是独特难以取代的存在。 洛夜缓缓睁开妖红的双瞳,如滴血般鲜艳的瞳眸直勾勾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苏雪烟,被她漂亮的星眸吸取了灵魂似的。 两人四目相对的谁也没有一丝退缩回避,洛夜看得有些着迷发痴了,也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直接说道:“小烟儿,我想要你。” 洛夜说的是我,而不是孤,看得出并没有用身份逼迫苏雪烟就范的意思,而是纵容着她,让她自己选择。 强迫从来不是他洛夜喜欢的,他要的东西就必须要心甘情愿臣服于他! “呵呵呵,洛夜,你真温柔。”苏雪烟又怎么会听不出洛夜话中的用意,她轻轻发笑道,依然维持着与洛夜额头点着额头的亲昵姿势。 没有退缩也没有矜持地回避丝毫。 她只是直勾勾的望着洛夜敛起笑意认真地问道:“江山与美人,你选择的是什么?” 舍江山要美人,或者对帝王来说根本就是个奢谈。 但是她依然想要证实这个奢谈,尽管结果早已经注定了。 “我用的是我洛夜的身份,并不是孤为洛皇的身份。”洛夜毫无一丝犹豫斩钉截铁地回答道,妖红的双瞳耀目自信地闪烁着。 他傲气不屈的说道:“若只能舍弃美人才能换来的江山,我的自尊接受不了!” 如此窝囊的胜利,他已经尝过一次了,比失败更让人感到耻辱气愤! 他洛夜自十四岁亲自率兵出征收拾凤凰洛的复地开始,无论面对任何困境便再无屈身于任何人之下。 而这次的征战却屈就于天下局面之下,真让他无法释怀! 洛夜傲气不屈的话让苏雪烟微微一笑,漂亮的星眸直勾勾地看向邪美妖孽的洛夜,樱唇微启轻声问道:“你不介意我不是清白之躯吗?” 男人都应该介意这些吧,更何况洛夜还是帝王…… “介意。”洛夜斩钉截铁地应道,并没有做任何虚伪的掩饰。 他毫无掩饰回避地看着苏雪烟坦白说道:“我洛夜纵容再厉害再无视世俗,但也不能被出格幸免,我是个男人,又怎么可能不介意自己喜爱的女人曾经是傲君烈的女人?” “不过细想一下,我以前也上了不少女人,如此一来我们就算是扯平吧。将来我会将傲君烈杀掉,我是你将来唯一的男人,而你也是我唯一的女人,这样就平等了。” “平等?”苏雪烟有些讶异洛夜口中平等这两个字,也对他所说的一番话感到惊讶,随即她‘噗哧’一声笑起来了,银铃般的笑声在寂静的深夜里分外悦耳,她笑眯了眼睛,主动伸出纤细的双臂环住洛夜的脖子笑声道:“洛夜你真是个怪人,但是我喜欢你的平等。” 洛夜哑笑一声,单手固定住苏雪烟的后脑勺,对准她的樱唇毫不犹豫地俯下头来却又忽然顿住了。 他神色不明地问了一句:“小烟儿心里认为傲君烈会为了你而来冒这个险吗?” “我……不知道。”苏雪烟对于洛夜的问题有些奇怪,但还是如实回答道。 她确实不确定傲君烈会不会来,毕竟他从前选择的是江山,今天呢?或者也还是江山吧…… 只不过这方法对他们来说不是百利而无一害吗? 赌一赌,又有何妨。 “不知道。”洛夜喃喃自语地嘀咕一声,随即轻狂一笑,俯下头印上苏雪烟柔软的红唇,与她悱恻缠绵在一起。 摇晃的烛火将他们两人的身体融合为一体,让人遐想连连—— 不是直接说傲君烈会来,也不是直接否认傲君烈不会来,而是不知道吗? 不确认,也不否认,小烟儿你对傲君烈还有一丝…… 期望—— …… 苏雪烟重伤不治病逝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天下,连晋王朝的老百姓们也都为这件事而议论纷纷,更是流传出不少不同的版本。 有的人蹉叹如此如玉佳人就这样逝去,颇为惋惜。 有的人认为红颜终祸国,薄命才是好!一时间苏雪烟之死闹得整个天下都风风雨雨的,纷论不停。 晋王朝皇宫中,短短的四年的时间却让这座恢宏威严的皇宫饱满了悲戚的风霜,闻名天下的神秘血殿也在四年前太后命人被摧毁了,连带里面臣服于傲皇之下的暗卫们也一同被摧毁了。 甚至连傲皇的寝宫永烈殿也被一场大火烧为灰烬,皇宫里的年老宫人们都知道,那场大火烧毁的不单止是一座永烈殿,还有傲皇最爱的女人——宠姬娘娘。 当时就被困在永烈殿的大火中,活活烧死。 当时,很多宫人们都知道宠姬娘娘就在火势不断加剧的永烈殿里面,但是一群手持武器的护卫军将他们一一挡在后面。 他们不敢进去救人,更没有能力进去救人,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前方浩大的永烈殿全盘瓦解崩塌下来。 宠姬娘娘也随着这场大火而被烧成灰烬,痛失挚爱的傲皇整整一年的时间都不知所终,晋王朝由太后手握重权,亲临朝政。 傲皇再次出现在众大臣的面前时已经是一年后的时间了,身边多了两名身手非凡的神秘杀手,傲皇也变得比以前更加冷酷狠戾,将太后禁足于冷宫中。 坑杀了不少大臣将军,也将当时负责守在永烈殿外面的宫人们全部烧死,更将那支三千余人负责纵火的护卫军活埋于黄土低下,手段狠戾得让人心惊胆颤触目惊心! 最后,傲皇就在同一个地方命人新建起一座一模一样的永烈殿,耗费资源甚大而且要求极高,更不允许有一丝一毫的不一样。 几万余士兵历时一年才将这座宏大的永烈殿建造起来了,新建的永烈殿成为傲皇整天呆着的地方。 每天一下朝,在御书房议完正事后傲皇就只会直接回去永烈殿,哪里都不去,荒废多年的后宫也没有再笃选任何新人进来。 而苏皇后则天天被一群禁卫守在雪涟殿中不能踏出宫门半步,就像是被人囚禁住似的。 而傲皇自这些年来也没有去过雪涟殿一次,更没有临幸过苏皇后一次,昔日在皇宫中被传得宠的苏皇后也因宠姬娘娘的惨死,而被打入永不翻身的冷宫里了! 傲皇虽心狠手辣,但是皇宫里面的宫人们都清楚地知道,傲皇曾经对宠姬娘娘可谓是宠到极致爱到极致的地步了。 如今宠姬娘娘的惨死,傲皇虽然已为她报仇了,但是却无法再挽回佳人的回眸一笑。 宫殿毁了可以重建,人毁呢? 就只能下黄泉碧落才可以相会。 所以傲皇只能整天将自己关在永烈殿中,看着一模一样的建筑睹物思人,接着就变得越来越冷酷无情了,也成熟了很多—— 新建不到两年的新永烈殿几乎和被烧毁的那座永烈殿一模一样的,依然恢宏壮观简直巧夺天工。 永烈殿的内殿中,挂满了一幅幅女子的画像,女子有笑的有生气的有睡觉的有吃东西的有看书的,仔细一看画中的女子都是同一个人。 就是被大火烧死在永烈殿的宠姬娘娘,傲皇一生最爱最宠的女人,一幅幅画像将偌大的内殿都挂满了,甚至地上床上书桌上软塌上都是。 墨汁有新有旧的,可见画画之人天天都有在画,而且还画得极为生动细致,对宠姬娘娘不但熟悉更加是细心之极。 一身黑色龙纹皇袍的傲君烈坐在座椅之上,刚议完政事的他皇袍都还没换就迫不及待拿起朱笔又开始画苏雪烟的画像了。 只是今日的他显得心神不定的,下笔犹豫不定,一滴黑墨点滴落到画中苏雪烟的脸颊上了,凝成一颗小痣,虽无伤大雅可傲君烈却猛然将手中的朱笔重重丢下。 揪起皇袍的衣袖着急地擦拭起来,剑眉紧锁的他执着地想要将那颗污点给擦拭掉,却还是于事无补,只能看着黑色的污点化开扩散…… 剑眉紧锁的傲君烈挫败地低咒一声,大手紧握成拳头重重地敲落在书桌之上。 他沉下刚毅的俊脸冷声唤道:“皿刹,幕影!” 傲君烈话音才一落,两抹黑影就出现在内殿中了,他们单膝跪落在地上应道:“臣等在。” 皿刹和幕影对内殿里的一幅幅宠姬娘娘画像早已见怪不怪了,只是让他们震惊的是傲皇竟然爱一个人爱得如此的痴狂。 衣不宽带日以继夜地逼迫着自己,都只是为了画中的女子。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八章 将她夺回来 皿刹睿智的双目溜达了一圈,毫无一丝君臣顾忌拿起地上的一幅画像好奇的观看着。 只见画像中的女子半侧躺在软塌之上,手轻抚在腹部上,微风吹起她缕缕发丝,她半垂下小脑袋眼帘半敛的,长长的犹如蝶翼般煞是好看,樱唇微微勾起恬静淡然的美感。 画中的女子温柔的浅笑,浑身散发着母性的光辉,谈不上极美却……有一种深深吸引人的致命气质。 很淡很淡如清水般的气质却无孔不入,让皿刹有些看呆了,睿智的双目渐渐涣散浑浊下来了,视线移不开画像半分—— 真……美的女人。 这画中的女人就是傲皇日思夜想的人吗? 她,就是葬身火海中的宠姬娘娘吗? 正看得入迷不已的皿刹感到一股杀气的逼近,神经反射地往后跃了一步,敏捷地避开了傲君烈杀气逼人的攻击。 可是手中的画像却脱离让傲君烈夺回了,皿刹有一刹间的冲动想要上前将画像抢过来了,但却在看到脸色阴沉骇人,浑身杀气的傲君烈时,顿住脚步了。 目光有些难耐地看向他手中的画像,渐渐痴呆失神了—— “收回你的视线,要不然朕就将你的眼睛挖下来!” 傲君烈幽暗的双瞳嗜血的暴戾俱现,英俊的俊脸也凝结上一层薄冰了,显然很不悦皿刹视线上的明目张胆,他冷峻的声音危险地警告道! 听到傲君烈阴森森的警告话语,皿刹也感到杀气的逼近,不敢再放肆造次了,收敛起嬉皮的懒意单膝跪落在地上正色道:“臣冒犯了。不过傲皇要臣调查的事情已经查好了。” “洛皇的皇后已死。”皿刹一语道出重点,毫无一丝拖沓的。 闻言,傲君烈高大的伟躯一震,俊脸的脸色愈发苍白了,不敢置信耳中所听到的话,幽暗的双瞳黑暗之处像是有什么要翻腾出来似的。 他气息不稳尾音有些颤抖地沉声问道:“你确定真的已死?!”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苏雪烟怎么可能会死……怎么可能会死。 他还等着她回来,只要将凤凰洛这碍事的一方覆灭了,她就会再次回到自己身边来了……可是现在她竟然死了! 不!他不信! “是不是真就不知道了,不过凤凰洛的全部子民都穿上白衣戴上白冠为洛皇后悼丧,而洛皇更是好一段日子都没有去上早朝了,以臣之见,其中要不是有诈,就是洛皇后真的死了。” 单膝跪在地上的皿刹严谨地分析道。 不过,如果其中有诈的话,洛皇想要算计的人必然是晋王朝的人,但是他想要算计谁呢? 晋王朝里谁和洛皇后有关系?那个洛皇后又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呢? 如果不是真的有诈的话,那么洛皇真的对自己的皇后深爱至极,就像傲皇对宠姬娘娘的用情极深一样……慢! 洛皇后,宠姬娘娘? 一个是三年前突然出现在凤凰洛的女人,一个三年前死于晋王朝大火的女人,这其中有什么关联? “是不是真,朕亲自去探一次便可知道!”傲君烈一手小心翼翼地拿着手中的画像,生怕会弄皱画卷似的,一手轻轻抚着画像中温柔浅笑的女子。 幽暗死寂的双瞳犹如重燃生机似的,炯炯有神,薄唇也不再僵硬地抿紧了,隐隐中透出丝丝柔情。 唯独在‘她’的面前,傲君烈才会露出如此温柔情深的样子,也唯独是‘她’的事情才能让傲君烈变得失控而不理智。 世上也只有‘她’一个人能让傲君烈尝遍人间的七情六欲,甜酸苦辣,而这个‘她’就是葬身在火海中的宠姬娘娘! 宠姬娘娘没有死! 皿刹眼一眯,低头沉思不语,撑地的大手渐渐握成了拳头。 洛皇后就是宠姬娘娘! 一直没有出声的幕影蓦然开口阻止了,他看向傲君烈冷静地分析道:“傲皇,此事万万不可,若你想要得知真相臣等再去探就是了,你若亲自去,敌人真的有诈的话,这必然是个圈套,绝不能去!” 为了一个女人而踏入险境,不值得! “臣认为,能去。”意外地,皿刹首次与幕影意见分合,认同了傲君烈的话。 能去,能去! 他很好奇这位宠姬娘娘究竟是个什么人! 幕影微微蹙起眉头,下意识转头看向身旁的皿刹,只见垂头不语的他,撑地的拳头微微颤着抖,别人会颤抖是因为害怕。 而皿刹会颤抖却是因为——兴奋?! “不必再争论了,不管是真还是假,朕这次是去定的了!”傲君烈势在必得不容拒绝地霸道决定道,幽暗的双眸闪烁着坚决的光芒。 不管苏雪烟有没有死,即使是死了,他也要亲眼看到她的尸体,也要将她的尸体接回来! 如果没有死,那他更不能再让苏雪烟留在凤凰洛,她必须要回来他身边,不管是生还是死,她都只能留在他身边! 必须要将她,夺回来! 凤凰洛的乾坤宫里,一身火红锦袍穿戴完毕的苏雪烟缓步走到内殿唯一的床榻之上,嘴角噬着浅笑地看着睡得一脸安稳的洛夜。 火耀的红发犹如红绸般披落在枕头之上,雪白的肌肤泛起丝丝红润,邪美的俊容睡颜却异常纯净。 红唇弯弯的他就像是讨到糖果的小男孩似的,连睡梦中都在发笑。 苏雪烟伸出纤纤玉手,轻巧地捏住洛夜雪白的鼻子,清脆如黄莺般的声音在他耳旁轻声叫道:“洛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已经醒了,快点起来,别像小孩子那样赖着!” 说着,苏雪烟就想抽回手想要站起来,谁不知道猛然一股力将她给拉倒在床褥之中,洛夜一个翻身轻松地将她压倒在身下。 妖红的双瞳笑意盈盈地看着身下一脸不惊不乱的苏雪烟,独特磁性的声音因刚醒来的关系而变得有些暗哑,显得十分性感:“小烟儿,早啊。” 洛夜俯下头雪白的俊脸埋在苏雪烟细嫩的颈窝中犹如撒娇般磨蹭着,磁性而暗哑的声音充满了笑意,看似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两人身上火红的锦袍相叠在一起显得分外暧昧亲昵。 “早,我的皇。”苏雪烟清脆的声音柔声应道,雪白的小手轻轻抚着洛夜火耀的红发,樱唇漾起浅笑的她并没有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洛夜。 见苏雪烟并没有抗拒自己,洛夜更加得寸进尺了,修长高大的他整个人就压在娇小的苏雪烟身上赖她不放,健壮的双臂将紧紧地她搂入怀里,红唇的弧度更深了。 心中感到一阵安心的暖意,让他着了迷,生了魔,舍不得松开手。 被洛夜搂得生紧的苏雪烟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无奈道:“洛夜,我的皇,你还不起床吗?要不要我找个奶娘来哄你起床啊?” 洛夜真是的,多大的男人了,竟然还向她撒娇,真让她感到哭笑不得。 “小烟儿真不懂什么叫做情调,竟说出如此煞风景的话,真是可恨的小东西。”洛夜搂着身下的苏雪烟一个翻身,调转了位置让她躺在自己身上,妖红的双瞳直勾勾地看向床榻上刺绣上浴火凤凰图的顶部。 若有所思的说道:“孤真有点后悔了,真不该抛出你假死的消息引傲君烈来凤凰洛。” 虽然理智上认同了小烟儿的这个方法,但是潜意识里还是不愿小烟儿与傲君烈有任何见面的机会。 傲君烈是个强敌,也是他的宿命之敌!不管是势力的纷争,还是情感的纠葛,傲君烈都是他的敌人。 这个魔咒,从开国的第一代洛皇开始,就已经深深埋下了宿命的种子。 晋王朝和凤凰洛只能是敌对,傲皇与洛皇只能是敌人。 “洛夜。”苏雪烟直直地躺在洛夜身上,雪白绝色的小脸靠在他的胸膛前,缓缓地闭起星眸,一滴清泪缓缓滑落出来。 她静静的说道:“我只是想要早点结束战争,还天下苍生安宁的日子而已。” 为了统一天下,已经死了太多太多人了,她也失去了太多太多身边重要的亲人。 那种锥心之痛是即使得到整个天下也无法弥补的…… 邪尘,紫鸢,倾城……她竟然一个也救不了。 “苏雪烟,孤会帮你完成一切愿望,但是你要记住你答应过孤的话。”洛夜目不转睛地看着床榻的顶部,紧抱着身上的苏雪烟一字一字缓缓地说道。 他会遵守他的承诺,那么苏雪烟也要遵守她那夜答应过自己的承诺,只有如此他才能真正安心下来。 闻言,苏雪烟轻轻地笑出声来了,她轻快地点了点头,清脆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坚定:“嗯。我会记住的!不管战争的胜与败,不管战争有多残酷,我都会忠心于你,不会背叛你的。” 四年前若没有洛夜,就没有今日的苏雪烟,他待她不但有恩也有情更有义,所以不管将来天下大势的走向如何,她都不能都不可以背叛洛夜。 “你要记住今日所说的话,苏雪烟。”洛夜敛起慵懒之意,肃起俊脸严肃认真地说道。 “嗯,我的皇。”苏雪烟静静的点头应声道。 他们两人就这样一直躺在床榻之上,相拥在一起不语,彼此身上火红的锦袍交叠在一起难分难解。 正文 第二百七十九章 情到浓处,生死有何惧 数日后的晌午时分,苏雪烟一人呆在乾坤宫的内殿中无聊地靠坐在露台边上的软塌上,露出一截雪白细腻的手臂,伸出荷花池的露台上轻轻摇晃着。 纤纤玉指之上停落了一只淡蓝色的蝴蝶,蝶翼拍啊拍,仿佛是在逗她开心般,让苏雪烟樱色的嘴唇咧开浅浅的笑意,漂亮的星眸也渐渐温柔下来了。 清脆如黄莺般的声音轻轻地叫唤出一个名字:“恒儿。” 心犹如被钝物戳了一下般,痛深刻难以磨灭的痛。 即使经过四年的时间愈合心中的伤口,苏雪烟的心依然无法痊愈起来了。 一道道永不磨灭的伤疤烙印在心上,忘不了也抹不去…… 轻轻地叹息一声,苏雪烟纤纤玉指轻轻一挥,让指尖上淡蓝色的蝴蝶飞向属于它的天空。 看着飞往蓝天,越飞越远淡蓝色蝴蝶,苏雪烟渐渐地失了神丢了魄,看向那一片洁净的蓝天,曾经她心中无不向往的自由所在。 现在呢? 却被好多东西好多责任以及难以逃避的宿命掩盖而去了。 抽回玉臂,苏雪烟不再看外面的蓝天了。 她转过头来想要唤人给她递杯茶来,却发现内殿异常地安静,毫无一丝声音的寂静。 她心中轻轻一颤,并不是因为害怕,却又说不出因为什么。 她缓缓地移到软塌边上,漂亮的星眸横扫一眼寂静不带一丝声音的内殿,冷冷地笑道:“傲君烈,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没想到啊,她也不过是赌一赌而已,没想到傲君烈真的来了,而且还来得如此之快。 天下与美人,傲君烈不是选择天下的吗? 真是……可笑啊! 苏雪烟话音一落,内殿依然是一片寂静。 一直隐藏在暗处的傲君烈慢慢从柱子后面走出来了,他没有蒙面,没有易容,依然是一身黑色贵华锦袍。 即使是身在敌国皇宫中,他依然不羁张狂得很,丝毫不惧怕会被敌人发现暗算。 能够做到如此傲视天下的人,从来就只有傲君烈一人。 “你怎么知道我已经来了?” 傲君烈一步步地接近苏雪烟,幽暗的双瞳目不转睛地紧盯着坐在软塌之上的苏雪烟,生怕她会凭空消失般。 但又不敢动静过于大,怕会吓坏了她。 还好,她没事,她没事。 她没事就好,即使这只是她用来引诱自己的心计,也没关系了,只要她没事就没事了。 苏雪烟,我……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今日的内殿特别安静而已。”苏雪烟淡淡的答道,抬起头来看向正在往自己走过来的傲君烈,绝美的小脸上毫无一丝波澜。 看到傲君烈真的来了,心中说不出来究竟是什么感觉,或者太过复杂了,她也尝不出来究竟是什么感觉…… 因为,她没有想过傲君烈真的会来,对此她也没有对傲君烈抱有多大的希望。 因为,当初他明明为了天下而放弃她的,现在却又丢下天下来找她…… 他的心,她摸不透。 傲君烈走到苏雪烟面前,幽暗的双瞳渐渐抑制不住瞳底激动的翻腾,隐隐透出丝丝痴狂。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苏雪烟,微微颤抖的大手轻轻抚摸上她雪白无暇的小脸,丝丝暖意传递到他手心中,让他一直撕痛不安的心缓缓踏实下来了。 他明显大松了一口气庆幸道:“你没死。” 真的没死,有体温的,苏雪烟真的没死。 还好还好,要不然他会疯掉的! “你很想我死吗?”苏雪烟冷下绝美的小脸,冷冷地瞪了傲君烈一眼。 清脆的声音带有敌意冷冷地反讥道,相对于傲君烈的激动狂热,苏雪烟则显得冷淡多了。 苏雪烟缓缓地从软塌之上站起来,不想要被傲君烈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她才刚一站起来就被傲君烈拉入怀里死死地紧抱着不放,力度大得仿佛想要将苏雪烟揉入身体里似的,让人根本挣扎反抗不能。 “不是,不是,我不想你死,我不要你死,我只是看到你还活着难忍高兴而已。”傲君烈激动地有点语无伦次起来了,结实的胸膛不断起伏着。 强而有力的双臂搂得苏雪烟更紧了。 他闭起双瞳屏起呼吸,深深地感受着与她相拥的此刻,不想去想这其中的暗算,不想去想彼此的身份立场,什么都不想再想了。 此时此刻,他只想好好抱抱她而已! 四年,他以为他以为真的永远失去她了。 上次紫荆宫一别,让他追悔莫及,为什么当时不将她强掳回去呢? 即使她不原谅自己也好,不会再爱他也好,他只想要她留在自己身边,好好补偿她一切,弥补四年前的过错—— 他只想告诉苏雪烟,他是真的深爱着她的…… “高兴?”苏雪烟喃喃自语的念着。 她主动伸出纤细的双臂轻轻地环住傲君烈的腰间,轻细的声音淡漠道:“傲君烈,你来了,我也很高兴,这样子天下的一切都能结束了。” 傲君烈,杀了你,天下大定—— “高兴?”苏雪烟喃喃自语地念着,她主动伸出纤细的双臂轻轻地环住傲君烈的腰间,轻细的声音淡漠道:“傲君烈,你来了,我也很高兴,这样子天下的一切都能结束了。” 傲君烈,杀了你,天下将定—— 傲君烈缓缓闭上眼睛,听着苏雪烟的话紧紧抱住她,剑眉紧皱的。 低沉的声音黯然神伤地沉重问道:“你真的要杀了我吗?” 不惜以她的生死来引诱他出来,真的非要杀了他不可吗? 即使这样,苏雪烟,我对你—— “傲君烈,你既然明知道有诈,为什么还要来?”苏雪烟静静的问道,脸上的神色淡淡的,仿佛并不为傲君烈的真心所动,好看的秀眉却微微蹙起。 为何要来,为什么要来……傲君烈,你既然抛弃我,又何必再来找我呢? 可笑,可笑…… 傲君烈放开了苏雪烟,双手捧起她的小脸,痴痴地望着她。 着急的表白袒露道:“我要带你回去,我要带你回去晋王朝,你本来就是晋王朝的人,我不会让你再留在凤凰洛的,给我一次机会,再给我一次机会,跟我走,跟我回去!” 只要再给他一次机会就好了,哪怕是拼了命他也会带她离开这里的!! 他不要苏雪烟再留在洛夜身边,绝对不要! “回去?”苏雪烟看着傲君烈疑惑的反问道。 她伸手拉下傲君烈的双手,挣脱开来一步步远离傲君烈往后退了几步。 她直勾勾地望着剑眉紧缩的傲君烈冷然道:“回不去了,我已经回不去了,傲君烈,你也一样回不去了。这里是凤凰洛,难道你认为自己真的能来去自如吗?” 还是说,傲君烈有什么准备吗? 不过,即使留有后路,想要逃出皇宫就已经是个不可能了。 更别提说要带上她一起走,根本不可能,傲君烈不可能了…… 已经回不去了。 “不!只要你肯跟我走,那么我就有办法带你回去!”傲君烈斩钉截铁地反驳道,语气中的坚定不移,一如他对苏雪烟的真心。 他炯炯有神的双瞳充满渴望地望着站离自己几步的苏雪烟,渴望得到她一个好字,一个字便已经足够了。 可是苏雪烟却依然神色淡淡的,连一个字也吝啬于不肯施舍给他! 傲君烈不禁紧紧地握紧拳头,双拳微微的颤抖着。 他紧皱起剑眉,难以置信的看着绝情至极的苏雪烟,沉稳的声音痛苦地问道:“你我之间真的要落到如此田地吗?” “即使我为你扔下整个晋王朝而来这里找你,你也不愿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他知道他欠了苏雪烟很多很多,若能再给他选择一次,今日他们定不会变这样子的! 但是他无力改变过去的,可是他可以给她想要的将来啊,只要再给他一次机会,将来……他会给她想要的将来的! 为什么苏雪烟却连一次机会都不给他呢?真的已经恨得无法挽回的地步了吗? 还是说……她爱上洛夜了! 所以才甘愿为了洛夜用自己的生死来引诱他出来! “你爱上洛夜了?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傲君烈浑身带着狂怒难耐的气息步步逼近苏雪烟,幽暗的双瞳闪烁着疯狂嗜血的光芒,胸膛因情绪的激动而起伏不平的,心里万分不甘心地抽痛着! 面对傲君烈步步逼近的狂怒,苏雪烟异样的冷静无情。 她低垂下眼帘掩饰着眼中的波动,一字一字的缓缓说道:“草木皆有情,更何况我是人,洛夜对我有情有义的,我会爱上他也不出为奇。” 苏雪烟的每一个字都宛如利刀般毫不留情地刺进傲君烈的心中,痛得让他快要疯快要狂了。 他不想再听到苏雪烟说爱洛夜的话了。 他快步走上前将苏雪烟横抱起来,狂怒难耐的声音意志坚定道:“即使你爱上洛夜,即使你的心不在我身上,我也要将你带回去!” 他,不要再过失去她的日子了,不要了! 傲君烈的话让苏雪烟微微愣住了,也让她忘记了挣扎。 她抬起头深深地看着剑眉紧锁,英气逼人的傲君烈犹豫地重复问道:“即使我已经爱上洛夜了,你也要将我带回去吗?” 正文 第二百八十章 情到浓处,生死有何惧2 傲君烈,你不要命了吗? 若你一个人,或者还有一丝机会逃出去,但带上她,有可能走得出去吗? 没有可能。 “对!”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带你回去晋王朝,我这次既然来了,就没有想过要自己一个人回去,我要带上你一起回去,要不然我不会回去的!”傲君烈倔傲不羁的回答道。 即使是站在敌国的领地上,他依然是自负自傲的傲君烈,却真的为苏雪烟赌上了命,也没有打算过为了活命而一个人逃出去! 要走,他就要带上苏雪烟一起走! 哪怕她已经爱上洛夜了,他也要带她回去,她是他的,除非他死,要不然他不会放手的! 傲君烈横抱起苏雪烟大步流星地走出去,在他怀里低垂下小脑袋的苏雪烟忽然说话了,轻轻细细的声音有一种释怀的感觉,轻细的声音就只有她和傲君烈能够听得见。 她渐渐释怀道:“傲君烈啊,我已经不恨你了。” 或者,在紫荆宫,将到刺进傲君烈胸膛的那一刻她便不恨他了,现在听到傲君烈这一番真诚的话,她也恨不下去了。 傲君烈没有错,毕竟他是帝王,选择了江山本就是天经地义的。 只是却因为他一个选择,奉送了好多人的生命—— 天下的纷争也让她失去好多重要的人,她已经无力再恨傲君烈了。 闻言,傲君烈蓦地顿住了脚步,站在殿前大门前,低下头看向怀里的苏雪烟激动不已,连声音都微微的颤抖起来了:“真的?真的不再恨我了?” 真的吗?那么他们是不是还有机会再重新来过? 他们是不是还能弥补过来! “嗯,不再恨你了,但我不会跟你回去的。”苏雪烟抬起头并没有避开傲君烈灼热的目光,清脆动听的声音残忍的说道:“你也不会有命再回去了。” 她答应过洛夜,不会背叛他的! 傲君烈,纵然不再恨你,也改变不了过去的四年时间。 苏雪烟无情的话让傲君烈蓦然地发笑起来了。 他俯下头黑瞳漾着沉痛的笑意着看向怀里的苏雪烟,自嘲地忍着心中的绞痛说道:“我就知道你的性格这么倔,是不会轻易原谅我的,但是尽管如此我还是想要带你走,我还是对你放不开手。没有带你回去之前我是不会死的!” 傲君烈沉稳的声音中充满了稳如泰山般的坚定,犹如信仰般难以震撼动摇半分。 他缓缓俯下头好看的薄唇渐渐接近苏雪烟的红唇,被他抱在怀里的苏雪烟两眼放空恍如还在为傲君烈方才的那一番话失神般。 就在傲君烈快要吻上她柔软双唇的时候,苏雪烟缓缓开声道:“即使……我已经成为洛夜的人,你也要带我回去?” 苏雪烟突如其来的话语让傲君烈猛然刹住了俯下的动作。 他紧紧死抿起双唇强忍内心中撕裂绞痛的翻腾,幽暗的双瞳汹涌着骇人的怒火,死死的瞪着近在咫尺的苏雪烟,心已被她的话撕裂得鲜血淋漓的。 他不甘心地霸道吼道:“对!即使你现在是洛夜的皇后,即使你已经成为洛夜的女人,即使你一辈子都不会再原谅我了,我也要带你回去!我才不管这些,我只是爱你而已……” 当他懂得如何去爱的时候,却已经过了四年的时间了,时间挽救不回来,发生过的事情也无法抹去,她也改变了…… 但他对她的爱,没有变,一直都没有变,一直都在…… 若没有发生四年前的那件事,他们现在该要多幸福美好啊,天意吗……不!他不信天,他不会任由天摆布的! “傲君烈……你现在为我赌尽了一切是为什么呢?三年前你既然已经选择了弃我于不顾,现在又为我付出这么多做什么呢?还是说你还想在我身上换取什么利益吗?” 苏雪烟无情的别开了头,铁下心肠不去看傲君烈受伤的眼神。 冷然的声音一字一字地无情刺入了傲君烈的心脏中,将他折磨得更深更苦了! 或者傲君烈的话是真心,但是她宁愿不去相信他的真心,不去相信他的话,只有这样……她才能看清她此刻所站在的立场位置…… 傲君烈,你四年前出卖了我,我现在这样对你也是你应得的报应不是吗? 所以我做的一切选择都没有错……没有错……没有错! 只要傲君烈死,只要傲君烈一死……纷争的天下就能结束了,洛夜也不用费一兵一卒将天下统一,再也不会有人为这个天下而失去性命了! “傲君烈,你我情分早已尽灭,别跟我说什么爱不爱的,我今日只要你死!”苏雪烟紧皱起秀眉,蒙上一层水汽的星眸直勾勾地看向傲君烈,清脆动人的声音狠心残忍地说道。 她头一转望向殿门外面的一片空地,闭起眼睛两行清泪再也克制不住流落下来了。 她撕心裂肺地呐喊道:“洛夜!” 她没有错……她没有错,是傲君烈先负她在先的,是他先出卖她在先的,她选择了洛夜有什么错……有什么错…… 即使对于错也好,她都回不了头了。 苏雪烟的一声呐喊,乾坤宫殿外的一片空地处突然冒出了一支支身穿赤红盔甲的凤凰洛禁军。 一支支禁军将乾坤宫包围得密不透风的,连只苍蝇也飞不进来,如此架势根本就是早有预谋的。 苏雪烟他们根本就没打算要给傲君烈留有一条活路……真的狠心至极啊! 一众多禁军为首于前的洛夜,双手张弛开手中巨大的麒麟弓对准站在殿门前抱着苏雪烟的傲君烈。 他并没有立刻命人冲上去将他擒拿下来,也并没有立刻放箭射杀他,怕会错手弄伤了他怀里的苏雪烟。 望向横抱着苏雪烟的傲君烈,洛夜明显生气了,连拉弓的双手也因为气愤也变得有些颤抖,要不是答应了苏雪烟给她一点时间和傲君烈谈一下,洛夜估计早就按捺不住冲出来了。 他冷却下声音叫道:“傲君烈,放开她,她是孤的!” 苏雪烟是他洛夜的,是凤凰洛的,不再是属于傲君烈的了! 傲君烈倔傲不羁地冷眼横扫殿外洛夜大军的包围网阵势,毫无一丝惧意反而是傲气不屈地冷笑起来了。 他看向正前方拉开麒麟大弓的红发洛夜,幽暗的双瞳闪烁着狠戾的杀意以及不甘心,如果没有洛夜,如果没有了洛夜,今日是不是就会不同局面呢? 没有了洛夜,苏雪烟还会再给他一次机会吗? 可是世上没有如果的,有的只是结果。 结果,即使结果是这样,他还是好爱她…… 感到怀里苏雪烟的不停颤抖,傲君烈无奈地沉重叹息一声,依依不舍地缓缓将怀里的苏雪烟放下来了。 他宽大的双手捧起苏雪烟泪流满脸的小脸,轻轻地为她擦拭着毫无保留地真挚道:“对不起,但是我对你的爱是真的。” 说着,傲君烈便俯下头来好看的薄唇印上苏雪烟柔软的红唇,当着洛夜面前,当着凤凰洛的千军万马面前,毫无一丝畏惧地吻上苏雪烟了。 百感交杂的一个吻因苏雪烟流泪不止的泪水而变得咸咸涩涩的,加深了他们两人心中的痛苦,更苦更酸了。 可是,却多么熟悉的感觉啊! 即使经历了四年的时间,很多人与事都已经改变了,但是有些事情还是没有变的,比如他依然爱她,比如她心中抹杀不去的伤痛…… 苏雪烟已经整个人呆滞放空了,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傲君烈对她做的事。 她只是呆呆地站着任由傲君烈吻上她的唇,泪不断地夺目而出,心中的感觉变得更加复杂难以理清了,嘴唇上的触感渐渐变轻了最后慢慢离开了她的唇。 傲君烈轻轻擦拭着苏雪烟不断滑落出来的泪珠,接着将她轻轻推开了——将她推离自己的身边了,低沉的声音暗哑痛苦道:“别哭了,去吧,回去你想要回去的地步吧。” 这里她若再呆下去,一定会被吓坏的。 真是的,有胆量作出抉择,却又没胆量承担后果,这一点她还是没有变。 你还需要再锻炼一下胆量啊,苏雪烟。 傲君烈的话让呆滞放空的苏雪烟有些错愕,她颤抖着娇小的身躯抬起头看向傲君烈,沾上水汽的星眸变得更加璀璨漂亮了,她不解地看着傲君烈,不解他为什么就这样放她走,难道他不怕死吗? 难道他不恨自己的绝情狠心吗?难道就真的……这么爱她吗? 傲君烈,既然如此为什么四年前要放弃我,为什么…… 我错了吗?做错了吗?是不是……太心狠手辣了。 “小烟儿,回来孤这里!”望着苏雪烟和傲君烈两人目不转睛地对视,站在正前方的洛夜紧绷着邪美的俊脸,磁性好听的声音将失神迷惘的苏雪烟拉回了现实。 火红皇袍飞扬的他静静地叫唤着苏雪烟的别名,看似自信在握的洛夜,拉弓的双手颤意更深了。 他从来都相信自己的能力,但是对手是傲君烈,他不想输也不能输!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一章 天意,天叛 小烟儿,回来吧。 凤凰洛才是你最后的归处,你忘了吗? 若没有四年前的洛夜,就没有今日的苏雪烟,我们才是真正命运相连的一对,你和傲君烈,不过只是一场孽情! 洛夜的叫唤声让苏雪烟摇晃了一下,她僵硬着脖子转头看向就站在前方等她回去的洛夜,秀眉紧紧地皱起,再看向身旁视线始终一直在她身上的傲君烈。 她缓缓垂下眼帘,红袍里的双手渐渐握成了雪拳,苏雪烟再次抬起眼眸的时候星眸已是一片冷清了。 她定定地看了傲君烈一眼,便断绝地毅然转身奔回洛夜的身边去了,火红的长袍随风飞扬飘荡在空中,傲君烈有些失神地伸出大手。 渴望的想要捉住那一角火红长袍,却……始终捉不住被她溜走了。 傲君烈定定地目不转睛的看着苏雪烟渐行渐远的火红身影,看着那一抹火红的渐渐远离,幽暗的双瞳依然坚定不受一丝震撼动摇。 他半敛起眼帘遮去黑瞳里翻涌凶猛的暗涛,低沉的嗓音声音虽然很小很小,但是却充满了难以磨灭的坚定。 “如果这就是天意,那我偏要将天逆!” 苏雪烟紧锁起秀眉不顾一切地奔回洛夜的身边,泪水已经将脸颊沾湿了。 她没有停下奔跑的脚步,也不敢停下奔跑的脚步,娇小的她与洛夜擦身而过,从他身侧往后方奔跑过去了,不想要留在这里看到最后的残酷,良心始终还是受到谴责啊! 站在洛夜身后的四大家族掌权人主动让开了一条通道让苏雪烟走过去,洛夜也没有选择叫住苏雪烟。 他们都一致认同不希望苏雪烟留下来看到最后,不希望战争的残酷血腥沾污了她,更不希望在她心中埋下阴影。 西陵国的一战已经让她心神重创了,这一次她选择远离也好。 毕竟这不是关乎个人的战争,而是关联天下两国千万子民的生死存亡,残忍是必然的! 苏雪烟一路不断地奔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一路来到皇宫深处的一片赤红枫林里。 她雪白的小手单手抚着粗糙的树干,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珍珠止不住地往下掉,停也停不下来。 苏雪烟双手紧捂住小脸,再无力气地双膝一软跪落在铺满赤红枫叶的土地上,紧咬着下唇无声地哭泣着…… 傲君烈,傲君烈,傲君烈……究竟是你负了我,还是我负了你呢? 或者这就是天意,天让她重生活回来,让她逃过一命。 而傲君烈却要抵上一命,这才是真正的天意,也是她和傲君烈早已注定的宿命,她死,傲君烈生。她生,傲君烈死。 他们两个终究不能两存,终究只能是一个人生,一个人死的结局。 一片赤红染上哀色的枫林里,苏雪烟双膝跪在地上双目放空地眺望着远方,泪水却提般崩溃汹涌而出,心已经被一直接踵而来的残酷打击变得知觉麻木了。 她缓缓伸出雪白的小手抚上心脏跳动的位置,一遍又一遍地抚心自问自己痛吗? 后悔吗?愧疚吗?错了吗? 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她只知道……傲君烈与洛夜,始终要分出胜败的,始终有一方要被灭亡的。 她是有私心偏向洛夜那方的,所以所以只能选择……要傲君烈死,这样战争就能结束了,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此时此刻她的感觉竟是如此糟糕的呢!? 为什么!?她做错了吗? 傲君烈……我不会向你说对不起的,你欠我太多太多了,这些都是你咎由自取的! 谁叫你来了,谁让你还爱着我,谁让你出卖了我…… 一滴滴晶莹的泪珠滴落到苏雪烟的火红长袍上,沾湿了一大片衣裳,明明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做错了,可是苏雪烟就是不停的哭。 眼泪不断地掉落下来,止不住也停下下只能倔强地紧咬着下唇不发出丝毫呜咽懦弱的哭泣声音,唯有这样子她才能坚定自己的立场,坚定自己的决定—— “为什么要哭得这么悲伤?” 一把声音传入了红叶枫林,让跪在地上的苏雪烟轻轻颤抖了一下,娇小的身体僵硬地转过来只见俊俏贵公子凤仙已经缓步走入枫林里了。 笔直地往苏雪烟所跪在之处走过来,慵懒的声音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你要哭?你不是很恨傲君烈才对的吗?你不是一心想要他死才对的吗?现在你能报仇了,为什么却要哭?” 难道能够报仇了,她还不高兴吗? “是啊,为什么呢?可能我的良心未泯吧……”苏雪烟伸出雪白的小手胡乱地擦拭脸颊上未干的泪痕,潜意识里不想让别人看见她为傲君烈而哭。 更何况这人还是凤仙,她更不想让他看见! “是良心未泯,还是爱意未尽?”凤仙走到苏雪烟面前,单膝跪落到地上,清澈的双眸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哭得暴雨梨花楚楚可怜的苏雪烟。 双眸闪烁了一下半歪下头好奇地问道。 “凤仙,你在胡说什么?”苏雪烟紧皱起秀眉,有些恼怒地瞪着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凤仙,心中徒然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妥了。 只是觉得今日的凤仙……好古怪。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的?你不是该要守在洛夜身边才对的吗?还是说……已经结束了?”苏雪烟敛起异色,异常平静地问道,仿佛丝毫也不在意傲君烈究竟变成怎么样了。 仿佛方才哭泣不停的人不是她似的,掩饰得太快太好了,让人捉摸不透。 “应该还没吧,毕竟傲君烈可不是一般的男人啊!”凤仙松了松脖子,懒洋洋的说道,接着双眸染上一分痴迷地看着泪痕未干的苏雪烟。 轻浮地伸出大手挑起她绝美的小脸笑意盈盈地赞叹道:“你哭起来的样子真美,明明和苏云彩长得一模一样,但是感觉上你却比她美,这是为什么么?” 这就是傲皇话中的宠姬娘娘吗? 外貌虽不同但是眼睛却神似,真漂亮的眼睛,被泪水洗礼过之后更美得璀璨! 怪不得,能让傲皇和洛皇都倾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确实是个特别的美人。 凤仙反常的话让苏雪烟心中一惊,但是脸上却依然保持镇静。 她别开头避开凤仙轻佻的大手,冷声问道:“你不是凤仙,你是谁?” 竟然能够易容得与凤仙一模一样的样子,这人是谁?傲君烈的人吗? 既然是傲君烈的人,为什么不去救傲君烈,而是在这里和她闲扯呢? “真是聪明,一下子就知道我不是凤仙,不愧是——晋王朝的宠姬娘娘啊。”凤仙笑眯了眼睛,懒洋洋地夸赞着苏雪烟。 接着缓缓从地上站起来轻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懒散的说道:“在下是奉傲皇之命,要将宠姬娘娘带回去的人,娘娘可以叫我做皿刹。” 原来这个凤仙是皿刹易容乔装而混进来的。 “皿刹……”苏雪烟喃喃自语的念道,想起紫苑国一战邪尘败北的缘故。 大多都是出自面前这个皿刹身上,苏雪烟不禁对他更加冷了,她缓缓地站起来红袍一挥冷然道:“带我走?凭你一个人?” 她那时候听闇霄皇说过,皿刹是个很厉害的杀手,应该说是个深藏不露嗜血疯狂不惧生死的狠角色…… 皿刹比闇霄皇还要——厉害! “对,就凭我一个人。”皿刹嬉皮笑脸地看着苏雪烟,懒散散的声音悠哉地应道,显然对自己的实力非常有信心。 和傲君烈是同一类型的人,即使深陷敌国境地,也丝毫不畏惧半分! 相当不怕死! “你不去支援傲君烈吗?与其将我虏回去,还不如救傲君烈回去来得划算,失去了傲君烈,晋王朝不可能赢得了凤凰洛的。”苏雪烟也并不害怕被皿刹掳走。 毕竟他不相信皿刹会选择掳她回去,而弃自己的皇于不顾! 这么简单的一道利害关系的问题,这个皿刹不可能会不懂的! “宠姬娘娘是在关心傲皇的安危吗?没错,晋王朝失去了傲皇就真的完蛋了,所以傲皇就是晋王朝的关键,这道题谁不知道呢?你也知道不是吗?所以才利用傲皇对你的爱意来引诱他过来不是吗?” 皿刹笑意盈盈地逐一分析道,仿佛将苏雪烟的一切都看穿似的,慢吞吞的语气丝毫不着急来不及去救傲君烈。 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去救傲君烈! “虽然这道题目很简单,但是我只听命于傲皇,傲皇只吩咐我死也要将宠姬娘娘你带回去晋王朝,并没有叫我去支援他,所以我不会去救傲皇的,我的任务就是带你回去晋王朝,哪怕是奉上自己性命也要将你带回晋王朝。” 皿刹环起双臂,敛起嬉皮笑脸之色,看着脸露震惊的苏雪烟严肃认真地说道。 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但是若不是在开玩笑,那就真的是疯了! “你是不是有病?你竟然宁愿掳我回去也不去救傲君烈,你难不成真的以为傲君烈能逃得出来吗?” 苏雪烟一步步地往后退,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易容的皿刹,难掩心中的震惊。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二章 天意,天逆2 傲君烈……选择要带她走,连命都不要了吗? 将自己唯一的黄牌为了她而废掉,不可惜吗? 不可笑吗…… 傲君烈再强也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成千上万的兵马……怎么可能会逃得出来,真是一群疯子啊! “如果是没想过要逃出来呢?如果傲皇从一开始就抱定必死觉悟而来,你认为胜算是多少,宠姬娘娘?”皿刹逐步接近苏雪烟,明明看似很慵懒随性的步伐却一下子就飙到苏雪烟面前了。 苏雪烟甚至还没看得清他的动作,便摇摇晃晃地昏倒过去了。 皿刹眼明手快地接住了她,看着她昏睡过去的不安睡容,神色有些难明的深奥。 胜算是未知,一个人的极限和潜能究竟能去到什么地步,更何况那个人是傲皇……比他更强的傲皇。 如果傲皇输了,那么晋王朝也会跟着一起输。 不过作为臣子的他,只能遵从相信自己的皇。 苏雪烟全身软绵绵的虽有几分知觉却动弹不能只能任由皿刹抱着不断地飞奔出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苏雪烟愈发感到眼皮的沉重。 正当快要支撑不下去要昏过去的时候,迷迷糊糊之间只听到皿刹和不名人谈话的声音,让苏雪烟勉强听进了几句他们的对话—— “傲皇还没有回来吗?你说会不会已经死翘翘了?”这是皿刹的声音,依然是懒散放肆却透出一分不稳妥。 “傲皇与我们约定的时间,还没到,再等!”幕影冷冰冰的声音充满了谨慎。 他冷冷地瞟了一眼昏睡在皿刹臂弯中的苏雪烟,摇头冷声道:“真不明白你和傲皇是怎么想的,为了一个女人而用整个晋王朝去相搏,值得吗?” 天下女人多得是,傲皇又是一国之君何必为了一个小小的女子也坏了自己的大业,难不成就是为了一个情字? 果然,帝王还是无情好,一旦有情就会备受牵制。 这一点他倒是很认同那个老太婆太。 “值得!”皿刹快速地回答道,懒散嬉皮的声音就像是开玩笑似的却又隐隐夹带一丝认真。 他笑眯了眼睛地看向面前的幕影笑嘻嘻道:“值得不值得,不是我们说了算。傲皇他想要去,即使以我们两个之力也无法阻拦得了他,所以值不值得唯有傲皇自己知道。” 意外地,一向懒散不修边幅的皿刹竟然会说出如此睿智的大道理来,让幕影不禁深深地打量了皿刹一番。 随即环起双臂双目依旧冰冷不带一丝情绪的波动。 他冷冷地警告道:“皿刹,这女人将来不是傲皇的女人,就是洛皇的女人,她的一生注定是站在天下女人之上。你别对她产生不该有的妄念。” “傲皇若死,这女人我也不会让她活下去,唯有她一死,才能断去她想要再回凤凰洛的痴念,将她永远留在晋王朝里,算是完成傲皇的心愿吧。” 只是为了一个女人,而倾尽一切,真的值得吗? “幕影,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爱上傲皇了?还是你对男人有那种嗜好,啧啧啧,怪不得平时见你看到女人还会皱眉头,原来是玩断背山啊!”皿刹啧啧有声地戏弄着一脸不为所动稳如泰山的幕影,放肆的胡说八道。 “滚!” 幕影冷冷地道出一个字,冷得犹如冰窖,应该是有些被皿刹的放肆的话语给激怒了。 皿刹仿佛没听到幕影的话似的,睿智的双眸炯炯有神地闪烁了一下,抱着怀里昏睡过去的苏雪烟,缓缓转过身看向身后高山之下隐蔽深埋的一片空地。 夜幕黑中之下掀起了潇潇冷风吹起了苏雪烟火红的长袍,火袍掀起的那一刻,皿刹和幕影都能清晰地看到站在一片旷达空地之上的影刹军。 黑压压一片影刹军多得犹如蝼蚁般,数不清军力有多少,隐隐透出肃清内敛的杀气,待命于此地等候时机。 是傲皇给他们想的最后一条后路! 皿刹睿智的双眸在黑暗中璀璨地闪烁着,抱住苏雪烟的手臂紧了紧,收敛懒散之意正经地说道:“幕影,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利用这些兵力将洛皇给干掉,最后将天下统一,那么到时候她也会是我的女人!” 天下归他,她也归他,将一切都占为己有不是更好! “这就是你对傲皇的忠心?”幕影冷冷地看了一眼,双眸闪烁着疯狂的皿刹冷声质问道。 据说,皿刹的真面目连傲皇都没有见过。 不过即使是这样傲皇仍然很信任皿刹,不单止是相信皿刹的实力还有他的忠心! 因为没有傲皇就没有皿刹的存在。 “天下之大我只对傲皇一人忠心,傲皇若死,我的忠心也不复存,天下既然再无人能折服下我,还倒不如我去收复这个天下!”皿刹桀骜不羁的仰头说道。 睿智的双眸看向山下黑压压一片的影刹军,白色绷带蒙面的他看不出他此刻的神情,唯独睿智的双眸炯炯有神分为耀眼! 傲皇在,他的忠心便在。 傲皇若死,天下再无人能折服下他的忠心! 幕影冷冷的看着站在山脉边缘上的皿刹,默不作声的他并无怒斥皿刹大逆不道的话。 他长臂一挥冷声道:“与傲皇约定的时辰一过,我便会率先率领五万影刹军围攻凤凰洛,杀对手一个措手不及,你现在立刻将这个女人送回去晋王朝,到时候若收不到我与傲皇的报信,晋王朝就归你管了。” 幕影仰头眺望乌云密布的夜空,感慨道:“我倒要看看,这世上除了傲皇以外还有谁能够收复这个可怕的天下!” 傲皇是他见过最强的强者,可惜还不够成熟。 身为帝王却竟然有情,难道也会落得同紫皇一样的下场吗? 皿刹吹了一声口哨,一只白马从不远处快速奔向而来,急刹停在他的身边。 皿刹抱着昏迷过去的苏雪烟一把跃上了白马之上,脸上绑着白色绷带的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稳如泰山般坚硬的幕影。 嬉皮笑脸道:“幕影,别那么着急去送死,晋王朝的皇可是傲君烈,不到最后一刻也不要轻举妄动。” 皿刹话音一落,便策着白马扬长而去了,掀起了滚滚尘烟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了。 而则幕影依然是一人站立在山顶之上,无言望向远方的凤凰洛皇城,陷入沉思—— …… 当苏雪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数天之后的事了,发现身在之处已经不是凤凰洛的皇宫了。 她伸出雪白的小手揉了揉朦胧的星眸,接着缓缓从软塌之上撑起软绵绵药效还没完全散去的身躯,她迷蒙地环视四周一圈,平坦的秀眉渐渐蹙紧了。 她坐在软塌之上眼帘半垂无言无语,只是小手紧紧地揪着软塌上的丝绸。 这里是……永烈殿……还在吗?永烈殿还在吗?怎么可能还在……纵然建造得一模一样也难掩殿中的崭新……也难掩其中的旧伤。 傲君烈,你一直都没有忘记吗…… “呵呵呵,宠姬娘娘你终于醒了。”皿刹大摇大摆地从外面走进永烈殿前殿上,笔直地往坐在软塌之上的苏雪烟走过去。 只见她一脸神色淡淡的,毫无一丝身为人质该有的惊恐惧意,依然镇静得很。 真是有趣的女子,一般女子不是都该要尖叫出声才是的吗? 苏雪烟冷静地抬起头,淡淡地看着走向自己身边蒙着白色绷带的男人,静静的问道:“你是皿刹?” 虽然她没有见过皿刹真正的面貌,但是他的声音她还是认得出来的,没想到他真的将她给掳回来了,真的不管傲君烈的生死了吗? 傲君烈现在又如何了呢?死了吗?还是逃跑掉了…… 洛夜知道她不见了,又会怎么样呢…… 她,接下来又该要怎么样呢…… 真多难题缠着她啊! “宠姬娘娘真聪明。”皿刹毫无吝啬地赞赏道,接着毫无一丝礼仪的顾及直接就坐在苏雪烟身旁了。 他单手托着下颚看向绝色又清冷的苏雪烟,疑惑道:“为什么你还能如此镇定?虽说你以前是晋王朝的宠姬娘娘,但是你此刻的身份还是凤凰洛的洛后,身在敌国皇宫中你的表现也太没趣了吧!” 他还以为会看到苏雪烟惊恐失措的样子呢?或者……再看她哭一遍也挺好的。 她落泪的时候……真的好美! 美得让他想忘也忘不掉,就像那幅画像一样,永远铭刻在他的心中,抹不去了。 皿刹的话让苏雪烟微微轻笑出声了,如银铃般清脆动听的声音让身旁的男人眼前一亮,恍如发现了什么新鲜事般,兴奋不已! “那么你说我该要如何表现才是呢?你们辛辛苦苦不惜以名相拼也要将我掳回来,如此劳师动众的,难不成就只为了将我一刀劈死吗?我看不然,至少你们不敢轻易杀了我。”苏雪烟自信在握地看向身旁蒙面的皿刹,清脆的声音笃定地说道。 既然他们不敢杀她,她又有何惧,而且她也不怕死! 相对于死亡的恐惧,接下来的问题……才是真正的可怕啊!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三章 第十二个皇子 “我总算明白为什么世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女人太过聪明了就不讨喜了。”皿刹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说道。 “宠姬娘娘大可放心,我是不会杀你的,不过倒是有一个人想要杀你,但你也不用担心,只要傲皇没死,谁也碰不了你半分。” 一如苏雪烟所说的那样,他们千辛万苦才将她掳回来晋王朝,又怎么可能只为一刀解决掉她呢? 更何况傲皇这么爱苏雪烟,他在的话怎么可能会让别人伤害她半分,别说傲皇不舍得了,连他也有点……不舍得啊! 不过现在傲皇是死是生他也不知道,幕影的报信还没有来,按道理也该到才是的,难道真的失败了? 如果是按照计划上的那条路线来走,几率还是很大的。 “傲君烈死了吗?”苏雪烟低垂下小脑袋,静静的问道。 无人看得清她此刻的神情,淡静的声音也听不出丝毫波动,之上揪住身下软塌丝绸的小手捉得更紧了! 死了吗?也该死了吧……虽然说不知道自己究竟昏迷了几天,但能从凤凰洛回来晋王朝,也应该不少数日来吧。 傲君烈…… “不知道,我还没收到傲皇是死是生的消息,或者真的已经死了也不一定,这本来就是个没有胜算的赌注,也只有傲皇才敢去赌。” 皿刹优哉游哉的笑声道,丝毫不为傲君烈的生死烦恼忧愁,也不管晋王朝接下来的存亡问题,依然懒散悠然自在。 闻言,苏雪烟扭过头来看向身旁的皿刹,星眸里略带一丝不可思议。 她上下打量绑着白色绷带蒙面的皿刹一番,不禁有些好奇他的真面目起来了,但并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皿刹无言。 这个皿刹和一般的臣子不一样,他对傲君烈好像特别……有信心的样子? 可能是感觉到苏雪烟探究的目光,皿刹毫不避嫌地往苏雪烟之处倾下身体,渐渐与她接近一角绷带掉落到苏雪烟面前,好像正等着她拉开似的。 皿刹慵懒的声音缓缓说道:“宠姬娘娘看来是很好奇我的容貌,想要看我的真面目那就拉啊?” 皿刹的话就像是挑衅似的,让苏雪烟不禁抬起了双眸与他近距离地四目相对,绝美的小脸并没有露出一丝羞涩的矜持,依然镇静得很。 她樱唇微微一弯,勾起绝美的弧度,伸出雪白的小手爽快地一拉,包裹在皿刹脸上的白色绷带渐渐被拉落下来了,渐渐露出他精致秀美得宛如仙童的脸蛋。 也渐渐让苏雪烟的脸色苍白震惊下来了—— “恒……儿?”苏雪烟小手紧握着绷带,一脸呆滞地看着面前的皿刹。 看着他那一张雪白精致又秀美的脸蛋,整个人完全愣住了呆呆地唤叫出从前那张脸蛋主人的别名,一滴眼泪从她眼中滑落下来了—— 恒儿……没死吗?恒儿没死吗?他还活着吗? 皿刹是恒儿! 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再次看到苏雪烟哭泣,这一次皿刹却没有得到什么快感。 他伸出雪白的大手轻轻擦拭去苏雪烟脸上的一滴泪珠,将指尖上的泪珠含入嘴中,尝到了泪珠点点酸涩。 他不太滋味地问道:“你就这么在乎傲君恒?” 哼,光是看到傲君恒的样子,就流泪了…… “你是谁?”苏雪烟目不转睛地看着与傲君恒长得一模一样的皿刹,静静的问道。 声音有些不稳的虚弱,脸色也不及方才的红润。 “傲君恒啊,你难道忘了我吗?我是你的恒儿啊。”皿刹扬起单纯可爱的笑容,一脸乖巧地看向苏雪烟撒娇道。 皿刹那样子简直就像是傲君恒再世一样。 一模一样的表情,一模一样的笑容,一模一样的声音,一模一样的脸蛋…… 可是……不一样的,他们并不一样。 苏雪烟能够感觉得到,皿刹与傲君恒……是不一样的。 苏雪烟苦苦一笑,有些无力地摇晃着小脑袋。 虚弱的声音却异常肯定的否决道:“你不是恒儿,若恒儿没有死,他也不会选择回来晋王朝的,他一定会周游天下寻找他自己喜欢的地方居住下来……平平淡淡过他的一生。” 恒儿……是不可能再回来晋王朝的了。 馨儿就死在晋王朝的黄土上,恒儿若活着也不会选择再回来的了…… 晋王朝让他失去了太多太多宝贵的东西了。 她的出现也害了恒儿的一生。 “我和傲君恒难道不是长得一模一样吗?为什么你就这么确定我不是傲君恒呢?” 皿刹疑惑地半歪下头,好奇看向脸上略微苍白的苏雪烟缓缓问道。 “因为——”苏雪烟缓缓抬起了头看向面前的皿刹,伸出颤抖的小手缓缓地抚摸上皿刹与傲君恒长得一模一样的脸蛋。 扯唇勉强笑悲哀道:“因为——如果恒儿还活着,是不会再想看到我的,所以你不会是恒儿……” 她知道的……恒儿选择去陪馨儿的那一刻,她便知道了,恒儿不会原谅她。 无法原谅她了…… 恒儿,对不起。 看到苏雪烟悲痛欲绝的样子,皿刹不自然地别开了秀美的脸蛋,主动回避开她的触摸,明明心里有些许高兴的,却在看到她悲伤神情的时候烟消云散了。 他从软塌上走下来背对着苏雪烟沉声道:“你猜对了,我不是你的恒儿,宠姬娘娘好好休息一下吧,不打扰了。” 说着,皿刹便从衣襟出拿出新的绷带缓缓包裹上那张精致秀美的脸蛋,往殿外走出去了。 却被苏雪烟及时叫住了:“慢着,你究竟是谁?” 为什么会和恒儿长得一模一样? “皿刹。”皿刹简洁地回答道,依然是背对着苏雪烟,态度一下子冷却下来了。 “我要的是真名。”不知道为什么,苏雪烟觉得皿刹这个名字不是他的名字,总觉得这个人不像是一般人…… “真名?”皿刹喃喃自语的念道,随即轻狂低笑。 他缓缓转过身体来直勾勾地看向苏雪烟,冷笑道:“真名我忘了很久了,不过既然你想知道我就说给你听吧,你要记清楚了,我只说一次。” “我的真名叫——傲君御。” 傲君御,没想到他还有说出这个名字的一天。 他以为这个名字已经随着过去尘封不再被人想起了…… “傲君御……什么意思?”苏雪烟呆滞地喃喃念着傲君御三个字,震惊莫及地抬头看向站在殿前的皿刹。 有些明白却又有些不明白,总之脑袋更乱了! 傲君烈,傲君恒,傲君御?! 这难道是——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说着,皿刹看了苏雪烟一眼,便毅然转身想要离开了。 “你是……”苏雪烟轻轻细细的声音很小很小却让皿刹顿住了步伐了,她低垂下眼帘,如蝶翼般地睫毛映照出好看的阴影。 她轻轻缓缓地说道:“你是晋王朝里第十二个皇子?” 唯有皇室中的皇子才配得上傲字一姓。 皿刹真名叫傲君御,那么……定不会是一般人,晋王朝只有十一个皇子,那么皿刹就是第十二个! 苏雪烟的话,皿刹并没有否认也并没有确认。 他只是微微仰起头语气淡淡地说道:“以前傲君烈还没有即位的时候,晋王朝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规矩,只有皇室里位高权重的人才知道这规矩的存在。” “双生子是晋王朝的禁忌,若产双生子平民的一家定有一子要被抹杀,而从前宫中有一位贵妃诞下了一对双生子,贵为皇子的他们自当然是不能杀掉的,但也不能让双生子存在。” “五岁那年,双生子不再是双生子,十二皇子也随之消失,傲君御之名在皇族谱上被抹去。” 双生子中,一个痴傻,一个聪明,最后聪明的被舍弃了,痴傻的被留下来了。 五岁那年,他被父皇送去暗窖里接受杀手的训练,从此改名叫皿刹,没日没夜的杀手训练,日子苦得不堪设想。 本以为自己会这样子度过一辈子,但是后来傲皇却将他给带出去暗窖,给他自由换他的忠心。 或者,他也该要感谢父皇的决定吧,要不然今日站在这里的人不是他傲君御,而是傲君恒! 这个皇宫,是可怕的,到处布满了暗算陷阱,还不如暗窖里的明刀明枪易躲呢! “没想到啊……双生子的禁忌……那么……”苏雪烟蓦然抬起了头,只见皿刹已经转过身来望向她了,睿智的双眸盈满着赞赏的笑意。 他不由自主地赞叹道:“宠姬娘娘真的是太聪明了,反应转得够快的,没错,双生子是晋王朝的禁忌。那么你和苏云彩触犯了这个禁忌,所以才会沦落到今日姐妹双望却不双认的局面。” “只不过……当初太后想要的一子不是苏云彩,而是你,苏雪烟!” 他不得不的承认,太后那个老太婆看人的眼光犀利得很,所以那时候她相中的人是姐姐苏雪烟,而不是妹妹苏云彩。 只不过那时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才会导致太后的人掳错人了。 “什么意思?”蓦然,苏雪烟从软塌上下来了,快步走上前站在皿刹面前语气有些急促地问道:“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太后想要捉的人是她不是苏云彩!那么为什么会捉错人的呢? 正文 第二百八十四章 姐姐与妹妹 “你还记得那时候苏云彩被掳走的情景吗?”皿刹环起双手,看着面前情绪有些不稳的苏雪烟镇静地问出了重点。 闻言,苏雪烟微微怔忡了一下,随即抿起双唇无力地摇了摇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苏云彩被掳走的时候,她们正好五岁……五岁……五岁自己竟然却一点记忆都没有。 以前觉得一切都很理所当然,并没有将事情看得太过深入,以为苏云彩只是与爹说的那样,她们只是走失而已,可是后来才发现……一切都好像不简单。 先从洛夜那里知道太后早有预谋要掳走苏云彩,而现在又从皿刹口中知道晋王朝双生子的禁忌……还有太后要的人原来不是苏云彩,而是她。 刚好自己却对那时候一点儿记忆都没有……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苏云彩……不会的,不会的! …… 绿树郁葱的山林间,溪流不息清澈透底的十分清新怡人,山林间的一则湖塘边缘上站着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女娃。 一个半蹲在地上伸出小手探入凉快的湖水中,与里面的小鱼儿搅拌嬉闹着。 另外一个则站在蹲在地上的小女娃身后,笑眯眯地看着前面的小女娃玩耍清澈的湖水。 两个小女娃长得一模一样的让人难以分辨,但是可以看得出她们俩的感情很好。 因为由始至终她们小小的手都是紧牵着的。 忽然,蹲在湖塘边缘上的小女娃感觉牵着后面小女娃的手一紧,疑惑的转过头来,想要看看究竟怎么了,随即惊恐地睁大漂亮灵动的星眸。 只见身后的小女娃被一名神秘的黑衣人捂住了嘴巴扣住了小小的身体让她叫不出声动弹不能! 蹲在湖塘边缘上的小女娃着急的站起来,想要将她的妹妹给夺回来。 谁知道被黑衣服捉住的小女娃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她们紧牵着的双手给甩开。 蹲在湖塘边缘上的小女娃意料不及,小小的身体忽然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往后倾眼看就要坠入湖塘中了。 黑衣人一惊顿时松开了捉住妹妹的手,因为他的目的不是妹妹,是姐姐! “姐,你走叫爹来救我!”黑衣人一松开手,被束缚住的小女娃连忙大声喊道,紧接着‘噗通’一声,姐姐坠入湖塘中了。 黑衣人见大事不好但又生怕会惊动到别的人,只好退而求之将妹妹掳走了! 而坠入湖塘里的姐姐被湖底的海草给缠绕住小小的身体了,只能痛苦的不停挣扎。 最后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 “啊!” 苏雪烟猛然从软塌之上弹跳起来,小脸已经布满了细细的冷汗,眼角之下又两道水痕,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她捂住狂跳的胸口,大口大口不停的喘息着粗气,胸口闷闷堵堵沉重得让她快要喘息不过来了! 苏雪烟无力地往后一到,整个人倒躺在软塌之上。 她缓缓闭起充满水汽的星眸,一滴清泪滑落下来没入她的发角里,小手紧紧地揪着身下的软塌,无言的痛苦纠结着…… 梦里的两个小女娃是谁……这个梦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和苏云彩,究竟是谁负了谁。 为什么事情会变得越来越复杂的,究竟是哪里出错了,为什么会弄成今日这个局面! 或者从一开始就错了,可是……谁来告诉她……她该要怎么回头…… 其实,已经回不了头了。 苏雪烟缓缓地从软塌上走下来,火红的长袍落地。 她漂亮的星眸细细地环视了永烈殿的前殿一圈,璀璨的星眸渐渐暗淡下来了,红袍袖中的小手也渐渐握成拳头,望着这里熟悉的一切,一股遗失已久的心绪慢慢地涌上了心头。 苏雪烟雪白的小手抚上心口微痛的位置茫然失神,双脚不由自主地走向永烈殿的内殿里。 那个她从刚才就一直逃避着不进去的内殿,那个曾经埋葬着太多太多回忆的内殿…… 一踏进内殿里,苏雪烟便看到挂满整个内殿的一幅幅女子的画像,千罗万种灵动美丽的画像中唯一的共同点就是画中的女子全都是同一人,全都是曾经晋王朝里的宠姬娘娘。 四年前被大火烧死的——风少灵。 全都是她的画像,画得极为细腻精致,举手投足之间每一个动作都栩栩如生就像是将自己脑海里的记忆刻画下来似的。 思念体的记载,看得出画画之人有多爱画中的女子,有多想念画中的女子…… 眼前的这一幕让苏雪烟整个人都怔住了,看着那一幅幅画满自己的画像挂满了整个偌大的内殿。 苏雪烟说不出此时此刻心中的感觉,只是觉得胸口隐隐作着痛,更加茫然迷惑了。 她一边仰起头呆滞失神地看着内殿里挂满画像的四壁,一边迈着缓慢的步伐往前走,脚边不小心碰到什么了,让她止住了脚步。 低头一看才发现不单止是内殿的石壁挂满了自己的画像,就连地上都铺满了自己的画像。 一幅又一幅散开彼此重叠在一起铺满了整个地面,多不胜数的画像至少有成千上万幅,而且若仔细一看便能看得出这些画像都是出自同一个人手中。 一个人竟然能画出如此庞大的数量若非日以继夜不停地攀画,根本就不可能画出这么多幅画像。 日以继夜吗? 苏雪烟缓缓地蹲下身体来,随意捡起地上的一幅画像放在膝上细细观看着,眼帘半垂的她掩住了星眸中隐隐翻腾的漩涡。 她伸出雪白的小手犹豫不决地抚上放在膝上女子笑意灿烂的画像,雪白的小手,小心翼翼地一寸一寸细细地抚摸着画有自己的画像,樱唇咧开浅浅的笑意,好看的秀眉却紧紧地皱起,仿佛很痛苦难受的样子。 ‘滴答滴答’一滴滴泪珠掉落下来,沾湿了苏雪烟膝上的画像。 在画纸上化开了一处处水印。 她紧咬着下唇倔强地将喉咙间的呜咽声吞咽下去,双手捧着沾满泪水的画像瑟瑟颤抖,秀眉紧锁地目不转睛盯着双手中的画像,被她咬得双唇的双唇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傲君烈……别死。”苏雪烟微弱的声音尾音带着丝丝颤抖,有点犹豫有点害怕也有点迷茫。 她不知道接下来该要怎么办才好,她只知道此时此刻的自己只希望傲君烈没有死,希望能够再见他一面。 她有太多太多事情想要问傲君烈,想要和他当面再问个清楚三年前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事…… 傲君烈……你若爱我爱得如此之深,为什么四年前却要弃我于不顾呢? 你……难道别有隐情吗? 傲君烈,这个问题我想要听你亲口说出来,所以……你一定要活着,活下来! 正当苏雪烟捧着画像沉思得入神的时候,内殿外面响起了一连串着急的脚步声,唤回了她游走的神志。 她缓缓从地上站起来转身一看,整个人都呆滞僵硬住了,只见一身黑衣劲装黑布蒙面的幕影双眼如鹰般尖锐目不转睛地瞪着面前的苏雪烟。 黑布蒙面的他让人看不见他此时的表情,但是那一身黑暗冰冷的杀意足以让人不寒而栗瑟瑟作抖,气息幽深骇人至极! 可是,苏雪烟却并没有注意到对自己充满敌意的幕影。 她双眸的目光都被幕影横抱在怀中身受重伤的傲君烈给吸引住了,血染红了傲君烈身上的黑色龙纹锦袍,溅血的俊脸,发白的嘴唇,披散的黑发,狼狈不堪,伤得也很重很重…… 傲君烈的血染红了她漂亮的星眸,也染红了地上的一幅幅画像,凝成了一滩血泊。 刺眼的血红一滴滴从傲君烈身上滴落下来,他仿佛已经失去知觉般双目紧闭地倒躺在幕影身上,英俊的俊脸发紫发黑的,剑眉紧紧地皱起仿佛很痛苦的样子。 这样子虚弱得奄奄一息的傲君烈,苏雪烟从来没有见过,她认识的傲君烈从来都是强者霸主,根本无人能够伤害得到他。 但是她忘记了……傲君烈纵然再强再傲,他也只是个人而已…… 而她却设计陷害了他,让他深陷敌国被敌军包围……致死! 傲君烈这一次大难不死,醒来之后还会再想见到她吗? 或者,已经不会了……一个一心只想置他于死地的女人,谁敢再见呢? 傲君烈……你也该醒悟过来了,她已非你曾经所爱的风少灵了,已经不是了…… “快去叫御医过来!”幕影头一转看向身旁的皿刹冷声的叫道,随即抱着怀里身受重伤昏迷不醒的傲君烈大步地往床榻之处走过去,在经过苏雪烟身边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在她身旁冷冷地说了一声:“为了你一个女人,不值得。” 幕影冷冷的话语让苏雪烟轻轻颤抖了一下,她并没有出声反驳幕影的话,只是淡淡扯唇一笑。 幕影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傲君烈冰冷的手与她的手触碰了一下,冰冷透骨的寒意让她身躯一震,脚下犹如生根似的,呆呆地站在原地动弹不能了,连呼吸也变得好沉重——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五章 负尽天下 苏雪烟就这样站着,看着一群老御医进来。 看着他们心急如焚地为睡在床榻之上的傲君烈治疗包扎伤口,看着一群群宫人拿着热水进进出出,看着一条条沾血的布块被扔到地上,听着老御医们的摇头叹息,她无声也无言。 只是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向床榻那边,被老御医们挡住的床榻她根本就什么都看不到,也不知道傲君烈究竟怎么了,但是她还是一直睁着眼睛看着,一动也不动地舍不得移开半分。 两滴清泪从眼眶中无声地滑落下来了,流逝的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苏雪烟什么都看不到了,看不到围绕在傲君烈身边的老御医们,看不到幕影和皿刹,看不到进进出出的宫人们,什么都看不到了,除了床榻上…… 一动不动毫无生色的傲君烈。 心,为什么会这么痛的,为什么会这么痛的……好痛啊,就像被一刀刀割下来似的,折磨得让她痛不欲生,连呼吸都是痛…… 苏雪烟的双脚不受控制般缓缓地走上前,脚步由缓变快渐渐加快了。 她撞开挡在床榻前的老御医们,跌跌撞撞地跪落在床榻边上,蓄满泪水的星眸不知所措地看着床榻上全身包裹着白纱布的傲君烈。 鲜血将刚刚包裹上去的白纱布染红了,不断地溢流出来根本就止不住血,身上的伤口太多太多了。 加上一路上快速的奔跑回来让他身上的伤口咧得更大了,伤情也更难控制治愈了,苏雪烟不知所措地趴在床榻的边缘上,一滴滴泪珠滚滚而落。 她颤抖着小手握住傲君烈不复温暖的冰冷大手,看着他苍白不带一丝血色的俊脸,呜咽的声音带着颤颤的哭音叫唤道:“傲君烈……别死,求你别死……对不起……对不起……” 这就是报仇的感觉吗? 好傻啊……她真的好傻啊! 原来杀了傲君烈的感觉竟是如此难受……原来她一直都没有忘记……没有忘记对傲君烈的——爱。 只是将这份爱冰封在内心深处,难以察觉得到而已,直到这一刻……直到看到傲君烈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的这一刻,这份爱一下子破蛹而出了。 可是……太晚了,太晚了……什么都来不及了! 傲君烈,原来我们都是傻瓜……不懂得如何去爱的傻瓜…… 现在懂得了,却什么都回不了头了……我负了倾城,负了恒儿,负了洛夜,也负了你啊……傲君烈! 最后,连我的妹妹……也是我负了她…… 我没叫爹去救她,溺水的我被爹救回来之后,因为惊恐过度而失去记忆了,我没有叫爹去救苏云彩……让她落在太后手里备受折磨! 原来,我才是那个负尽天下的负心人啊! “傲君烈……别死,你不是说爱我的吗?你死了又怎么再爱我呢?我不要你死,我们再重新来一次好不好?这次我们都学会如何去爱了,不会再伤害到对方了,傲君烈……我爱你。” 苏雪烟双手紧握着傲君烈冰冷的大手,放在泪沾的脸颊上轻轻地摩挲着,在他耳边轻轻缓缓地坦白出一直深埋在自己心底里的心声。 她一直忽视遗忘的心声。 是的……她爱傲君烈,还爱着他。 只是她不敢去爱他而已,发生了太多太多事情了,太多的伤害让她不敢再去爱了。 宁愿爱自己多一点,也不敢再对谁轻易许下爱了……她宁愿自私一辈子也不想再受到任何伤害了! 可是,傲君烈却为了这样子自私的她……宁愿用自己的命去相搏,也要将自己带回来,也要将出卖算计他的自己……带回来。 傲君烈是爱自己的,若不是爱……他又怎么可能会为了她牺牲到如此地步,连他最重要的晋王朝也不顾了……只为了一个小小的她。 好傻啊!他们都好傻啊! 一个不敢爱,一个不会爱,最后只剩下互相的伤害,现在他们都会爱了,但是现在该要怎么办…… 已经回不去了,有太多事情回不去正轨了……她改变了历史,也改变了战争…… “傲君烈……若你死了,我们就一起走吧,这天下活得太累人了。”苏雪烟异常平静的说道,眼泪却滑出眼眶不断地掉落下来,沾湿了傲君烈冰冷的大手。 点缀上宛如珍珠般的泪珠。 原来,没有了傲君烈的苏雪烟,是活不下去的,原来真正的爱竟是如此刻骨铭心,不顾生死。 也因为如此,她才会一直这么恨傲君烈,恨他当初的背弃诺言,恨他当初的出卖…… 可是现在她不恨了,因为她也出卖了他,也背弃了他……原来那感觉竟是这么难受,比死更难受! 仿佛听到苏雪烟剖白的话似的,傲君烈冰冷的大手微微动了动,剑眉皱得更紧了。 倔强的想要醒过来却又抵抗不住黑暗的纠缠,只能皱眉不屈地挣扎着,尽管已经身受重伤意识难明,他依然是那个倔傲不羁的傲君烈,永远都不会服输畏惧……永远都是那么的强大! 见傲君烈仿佛恢复了些知觉,摇头叹息束手无策的老御医们顿时激动起来了,纷纷围上前又开始为傲君烈把脉上药治疗了。 而苏雪烟则一直守在傲君烈身边,紧握着他冰冷的大手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顾着他,看着他剑眉紧皱,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的样子,心中隐隐绞痛着却什么都做不了。 而且还是她亲手设计陷害他,让他身受重伤,差点就死在凤凰洛了—— 可笑,可恨啊! “傲君烈……你会恨我吗?”苏雪烟喃喃自语的问道。 她倾下身体,缓缓俯下头,柔软的双唇印上傲君烈冰冷苍白的薄唇,泪水缓缓滑落没入两人紧贴的嘴唇见,一冰一暖四唇紧贴,隐隐尝到丝丝血腥的味道。 以及泪水的酸涩味道。 傲君烈,对不起,我爱你。 “报!洛皇领兵打过来了!“ 一名前线的传令兵奔跑进来内殿中,紧急地禀告道! 苏雪烟浑身一颤,缓缓离开了傲君烈冰冷的薄唇,颤抖发凉的小手轻轻地抚摸上他被划伤的俊脸,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珍珠般不断地掉落,沾湿了他的俊脸。 她倔强的紧抿起双唇不让自己哭出半点声音,一滴滴泪珠沾在傲君烈苍白的俊脸上,犹如一颗颗通透的珍珠。 “真是懂得利用时机!”幕影环起双臂紧皱起眉头,沉声地说道。 随即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不见起色的傲君烈,再看一眼守在他身旁的苏雪烟,冷声命令道:“你们加快速度,一定要将傲皇给救回来,我出去会一会凤凰洛的人!” 这一仗,关乎两国的存亡,不是生就是死,若不能赢就只能死了。 洛皇也有所觉悟了,这一仗是场拼命的硬仗,可惜傲皇却偏偏在这个时候身受重伤不能参战,没有了傲皇的晋王朝能赢凤凰洛吗? “等一等,我和你一起去。”苏雪烟直起腰杆,转身直勾勾地看向幕影,绝美的小脸一脸坚定不移,星眸亮起一抹耀眼的光芒。 傲君烈,洛夜,她该要站在哪一方才是对的呢? …… 幕影虽然不喜欢苏雪烟,但是最后还是准了她的请求。 因为她是晋王朝的唯一的一张黄牌,能牵制住洛夜进军的黄牌,或者她能够为晋王朝争取到一些时间也不一定。 若不能的话,杀了她也无妨! 晋王朝的关外边境处,凤凰洛的赤炎骑大军如火焰般遍布这个关外的边境,凛然冲天的气势犹如火神降临般,浩荡而威武的阵势让人不禁望而生畏。 夜幕下,洛夜骑着赤炎马首当其冲地站在最前线,眺望黑暗的前方无数灼灼生辉的火把,邪美的俊脸冷冷地绷紧,浑身散发着冷冽杀意的他无人敢随意靠近。 从发现苏雪烟被掳走之后他就一直是这样了,一言不发的冷酷骇人,而且还立刻命令全军出击追捕在傲君烈影刹军身后,势必要将傲君烈擒下来就地正法! 一点余地喘息的时间都不留给傲君烈半分,这并不像洛夜骄傲好强的作风,如此赶尽杀绝的手段并不像洛夜平时的做法! 自尊心极强的洛夜,最讨厌就是胜之不武,更厌恶敌人的退让。 西陵一战可谓是洛夜一生的耻辱,但是此刻他明知道傲君烈身受重伤,晋王朝正是动荡之时却率兵偷袭势要将傲君烈逼近死地。 看来苏雪烟被晋王朝掳走一事,惹怒了他了。 不远方的火把渐渐靠近过来了,以幕影和皿刹为首一队列影刹军渐渐接近前方的一条相隔两端的大河畔,洛夜大军就驻扎在对岸等待最佳进攻的时机。 幕影和皿刹策率先马上前,而披肩盖头的苏雪烟则跟随在他们两人身后,渐渐靠近了大河畔的边缘,借着火把的火光,苏雪烟清晰的看到就在对岸骑着赤炎马的洛夜。 她半垂下眼帘,樱唇不禁紧紧地抿起,心中在挣扎犹豫着,最后还是主动策马走上前了,就站在皿刹和幕影之间,与对岸的洛夜相视而望了。 四目胶持在一起,两人都是一阵无言,随即洛夜率先打破两军的沉默——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六章 倾尽天下 “小烟儿,你背叛了我!” 看到苏雪烟迷惘犹豫的眼神,聪明如洛夜又怎么会不懂她眼神里的意思呢? 只是……她不是答应过自己无论怎么样都会陪伴自己到最后的吗?! 现在呢?却只是短短数天里就倒戈了! 枉他还担心她的安危率兵前来都是为了营救她出来,结果…… 傲君烈真当这么好吗?比他更好吗?! “我没有背叛你。” 苏雪烟直勾勾地看向对岸的洛夜,绝美的小脸面无表情地静静说道:“洛夜,我答应过你的话是不会变的,我不会背叛你的,但是我希望你别现在立刻进攻晋王朝,傲君烈现在身受重伤根本无法出来与你对战,乘人之危这并不像是你的作风。” 她已经做错一次了,这一次她不想再做错了,不想了! 谁都好,她都心甘情愿跟着他们直到——最后! 这一仗若真的无可避免的话,她希望他们两人可以公平公正地打一战,不管结果胜败如何……都心甘情愿! “你还说你没有背叛我,你竟然在为敌人求情?你忘了四年前是谁害得你走投无路的,又是谁给你新的重生的!”洛夜冷寒着邪美的俊脸,火红的红发在火把的火光之下更显得耀眼夺目。 他冷然的声音隐隐透出一股难平的怒气,字字带刺地质问着站在敌人一方的苏雪烟! 所以到最后苏雪烟选择的还是傲君烈吗? 即使傲君烈四年前这样背叛她,她还是选择回到傲君烈身边吗? 那么我的四年又算是什么呢? 苏雪烟,你可有想过,四年前若没有我的出现,就没有现在的你!我们的命运从那一天开始便紧连在一起了,现在你却背叛了我! 洛夜话中的提醒让苏雪烟陷入了痛苦的苦思。 她紧咬着下唇眼帘半垂,清脆的声音虚弱无力地回答道:“我知道……我知道没有你就没有今日的我,我都知道的,我也不会忘掉的,所以我不会背叛你的洛夜,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陪你走到最后,但是我——” 苏雪烟垂下小脑袋,犹如做错事的孩童般,不敢面对洛夜妖红锐利的眼瞳,小声地坦白道:“但是我原来是爱傲君烈的……” 所以,她也不会再背叛傲君烈了,不会了,不管结果如何,她都会跟着败者的那一方一起死。 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了,战争她已无力阻止了,傲君烈和洛夜她都不能背叛,那么就这样吧…… 就这样跟着败者的一方永远埋在黄土之下,那就永远不会再有谁背叛谁了! 骑在赤炎马之上的洛夜听到苏雪烟的话不禁紧紧地紧握拳头,妖红的双瞳死死地瞪着就在对岸的苏雪烟。 他英眉紧皱愤怒难耐地质问道:“你竟然爱傲君烈?” 那他呢?难道他的四年就比不过傲君烈的四年吗? “是的,我爱他。” “我一直以为自己不爱他的,但是看到他身受重伤鲜血淋漓快要死去的那一刻,我才发现我爱他……”苏雪烟静静地一字一字说道,看着对岸邪美妖孽的洛夜凄然苦笑。 洛夜,对不起。 我原本以为自己不爱傲君烈的,但是……才发现原来世上无傲君烈的话,她也不再是她了。 她和傲君烈……才是宿命紧连接在一起的两个人,或者这个宿命……早已注定解不开了。 “你爱傲君烈,那我呢?”洛夜雪白的大手紧握着手中的马鞭,冷着邪美的俊脸冷然的声音在潇潇冷风中变得有些颤抖。 他妖红的双瞳闪烁着血光视线紧锁在对岸的苏雪烟身上,明明他们只是相隔一条大河畔,可是他却觉得他们相隔得越来越远了。 是不是在惩罚他没有保护好她,让她被傲君烈的人掳走,所以她才会如此惩罚自己? 真的该死的! 他怎么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明明她就在自己的身边,明明她已经是他的人了,却最后还是被傲君烈夺回去了! 是他的大意让自己失去了一切,是他太过低估了傲君烈的能力。 没想到傲君烈竟然为了苏雪烟而真的不要命了,只为了将苏雪烟带回晋王朝。 那么他自己呢?也能做得到如此吗? 不! 傲君烈能做得到的事情,他洛夜也能做得到! 洛夜修长的手臂一挥,随风飘荡起来的火红长袍在黑暗中分外夺目耀眼。 他手执马鞭气势凛然地指向对岸的苏雪烟,冷然的声音意志坚定的说道:“我要带你回去凤凰洛,我要你知道凤凰洛才是你最后归宿之地,我要你永远离开傲君烈身边,我要你成为我真正的后!” “这一仗不能不打,为天下,为凤凰洛,为我也为你,已无任何退缩的可能了,明天一早大军兵临城下!” 谁胜谁负终要有个了解,他不想再等了,也不愿再等了。 傲君烈这个障碍必须要除掉,即使是乘虚而入也没有关系了,他只要得到他想要的那便可了! 洛夜拒绝了苏雪烟的请求,或者在战场之上苏雪烟的这个请求是可笑的,根本难以苟同的。 战争本无公平之分,更何况这一场战争还关乎两国子民的生死存亡,谁会傻得去放弃难得的时机呢? 只是洛夜……你的骄傲呢?或者她还是太过天真了。 “洛夜,傲君烈若死,我也不会苟活下去的。”苏雪烟眨了一下沾满水汽的星眸,一滴泪珠挂在眼眶边上摇摇欲坠,却坚强地并没有掉落下来。 她哀戚的看向势在必得的洛夜淡淡地笑道。 闻言,洛夜雪白的俊脸一青,英气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紧握着手中的马鞭咬牙切齿地问道:“苏雪烟,你在威胁我吗?” 为了傲君烈,真当要去到如此地步吗?没了傲君烈,你就无法活下去了吗?连他的身边也不愿意再呆了吗? 天下如此之大,而他偏偏只钟情于苏雪烟一人,而苏雪烟却负了他的情! “不是,已经没有威胁的必要了,你意志已定谁人能够改变得到你呢?我只是想对你说,无论是傲君烈还是你,不管是哪一方失败死亡我都愿意随着那一方而去,绝不苟活!” “我负尽太多人了,这一次我谁也不想负了……”苏雪烟神色哀伤地看着洛夜,挂在眼眶边缘上摇摇欲坠的泪珠缓缓地滑落下来了。 她扬起凄美动人的笑容,纤细的双臂一扬红袍在黑夜中飞扬飘荡起来了,她向洛夜拱手祝福道:“我的皇……祝你百战百胜。” 洛夜,如果我先遇上的人是你,或者我爱上的人是你而不是傲君烈。 可是世上没有如果,有的只是结果。只怪我们的缘分太浅了。 苏雪烟紧皱起秀眉顿了顿,看了洛夜最后一眼便策马掉头回去了,不再回头望向就站在对岸的洛夜了—— 看着苏雪烟渐行渐远的身影,渐渐被黑暗吞噬的背影让洛夜恨不得飞跃过岸将她带回自己的身边,将她搂入怀里,听她的声音听她的笑声再也不愿放手了! 但是最后他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雪烟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直到再也看不到…… 夜幕之下,掀起潇潇冷风,河水急促翻滚的大河畔两旁,黑红两军雌雄对峙杀意直逼冲天。 天下终难容两虎,雌雄对决的宿命早已注定了,倾尽天下的战争将会一触即发! …… 晋王朝的皇宫中,苏雪烟和幕影以及皿刹都回到来了,只是三人的神色都显得分外凝重,大战告急。 明天一早便是一场硬仗的开始,是胜是负难以估算,更何况傲皇现在还躺在床上连意识都没有恢复过来,参战是不可能的! 洛皇也是有备而来的,这一仗只能倾尽天下,看谁够狠够硬了! “我以为你会杀了我。” 一路回来沉默不语的苏雪烟,忽然说话了,轻声的向身旁的幕影说道。 她看得出这个人男人并不喜欢自己,也对,毕竟是她设计暗算傲君烈在先,才会弄得今日如此局面,他讨厌自己也是应该的。 只是他本能一刀解决自己,但是他却没有这样做,是因为傲君烈的缘故吗? “哼,若不是皿刹在,我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幕影环起双臂冷声哼道,随即便越过苏雪烟快步往前走了,将苏雪烟和皿刹远远地丢落在身后,不再管他们了。 苏雪烟吗? 明明得到两代君王的垂青喜爱,无论跟随哪一方都可保她永生荣华富贵,但是她却只跟随败者的那一方,两方都不愿意背叛吗? 真是可笑啊! 但是能够做出如此决定,又该要多少的勇气。 哼,虽然是有点能耐的女人,但是为了她,还是不值得! 幕影走后,皿刹走到苏雪烟的身边双手撑着后脑勺,懒洋洋地笑道:“幕影那家伙就是嘴硬心软,不过有我在他也动不了你,你也不用害怕。” 幕影排名在他之下,他不是自己的对手,想在他眼皮底下杀掉他想要保护的人,幕影还没这个能耐!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七章 恨意 “你不担心吗?明天大战就要开始了,洛夜这次是真的倾尽全军的,难得你们就不怕亡国吗?” 苏雪烟疑惑地转过头来看向身旁优哉游哉的皿刹,皱起秀眉奇怪的问道。 不明白为什么皿刹还是一副懒散不修边幅的样子,输了就要死了,难道他们都不怕死的吗?! “为何要担心?纵然再担心明天始终回来,我还倒不如将这份担心省下来,想想明天的对战之策更有帮助!” 皿刹睿智的双眸璀璨地闪烁着,眉目含笑地懒洋洋说道。 随即越过苏雪烟现行往前走了,偌大的皇宫空地处就只剩下苏雪烟一人失神地站着。 黑夜中她火红的长袍显得特别抢眼,让人忽视不能。 忽然一抹白影从苏雪烟的身后飞腾般迅速地接近她,风火雷电般将苏雪烟纤细的双臂扣住了,白影冷冷地问道:“你要背叛洛夜吗?” 这是苏云彩的声音! “没有,我没有背叛洛夜。”被苏云彩扣住双臂的苏雪烟异常平静的回答道,绝美的小脸没有半点害怕的样子。 对于苏云彩,此时此刻的苏雪烟已经不知道该对她抱以何种心情了。 或者,她才是负苏云彩最深的人,是她害了苏云彩的一生,是她…… “那么,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苏云彩紧紧地扣住苏雪烟的双臂,冷皱起黛眉偏冷的声音冷傲地质问道。 苏雪烟双手被苏云彩反剪在身后,骨头隐隐透着痛意。 她半垂下小脑袋,星眸半敛地轻声说道:“因为我也不想要背叛傲君烈,所以我便在此。” 苏云彩会不会杀了自己,她不知道。 或者即使苏云彩要取她的命也是应该的,她有足够的理由杀掉自己! 苏云彩,她的妹妹,原来曾经她们感情也一如平常姐妹般……那么好。 “苏雪烟,你真可恨!” “你不单止将我玩弄在手里,连傲君烈和洛夜都被你玩弄在手里!接下来呢?是想要将整个天下玩弄在自己手中吗?” “苏雪烟,你不配!” 苏云彩异常激动难耐地冷声讽刺道,扣住苏雪烟双臂的手更紧了,黛眉紧紧皱起,美眸亮起了一抹怨恨的杀意,绝色的小脸冷若冰霜的刺骨透寒,一副恨苏雪烟至深的样子! “苏雪烟,你是个骗子!你没有叫苏尉迟来救我,你独自享乐了十八年,而我却要替你受罪十八年,你这个可恨的骗子!” 如果苏雪烟有叫苏尉迟来救她,如果她也能像普通女子一样生活,或者今天的局面会有所不同。 可是苏雪烟却没有叫苏尉迟来救她,她从不相信,不甘心到最后的绝望。 最后几年后之后,她才知道原来当初太后想要捉的人是姐姐苏雪烟,而不是妹妹苏云彩! 可笑的她只是苏雪烟的替身,无论去到哪里都好,她都是苏雪烟的替身! 她不甘心,凭什么苏雪烟能够得到一切,而她却一无所有,还要替她受苦受罪这么多年! 她不甘心,这些苦罪本该是苏雪烟她的! 可恨,可恨! 她要杀了这个骗子,只要没有苏雪烟这个人,那么一切都会是她的! 苏云彩越想越气愤,扣住苏雪烟纤细双臂的手力度也更紧了,绝美的小脸也因仇恨的愤怒也扭曲变得嗜血狰狞了。 苏雪烟胳膊骨头发出难耐‘咯咯咯’响声,仿佛下一刻就要被苏云彩折断了,苏雪烟痛得脸色都苍白起来了,额头冒出细细的汗珠。 她仰起头微弱的声音痛苦道:“我不知道……苏云彩,我真的不知道,坠入湖塘之后我就昏迷过去了,醒来之后我也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忘记了掳去的你,我连爹也忘记了,我不是想要骗你的,苏云彩……对不起,我现在也只能对你说对不起了。” 她没有叫爹去救苏云彩,是她负了苏云彩,是她骗苏云彩,也是她害了苏云彩的一生,即使她失忆了也难辞其咎。 她的妹妹……原来是被自己一手推进万丈深渊里,她才是那个刽子手! “对不起能有什么用?你负我的,你一辈子都还不清!”苏云彩重重地将苏雪烟推上前,松开了扣住她的双手恨恨的说道,但却并没有要杀苏雪烟的意思。 苏雪烟,还不能死,至少不是这样死! “你不杀我吗?”苏雪烟抚上酸痛得不像是自己的手臂,秀眉紧皱地看向面前的苏云彩,疑惑地问道。 她以为苏云彩一定会杀了自己以解心头之恨才是的。 “我现在不杀你,但是我要你亲口答应,如果洛夜真的在这场战役中战死了,你必须要下去陪他!” 苏云彩背对着苏雪烟冷傲地要求道,背于苏雪烟的她无人看得到她此时的表情,白色萧索的身影高傲不羁却又单薄孤寂。 苏云彩的话让苏雪烟微微愣了愣,随即扯唇苦笑道:“好,我答应你。若洛夜真的战死在战场上,黄泉碧落我都会与君同在,绝不苟活。” 原来,苏云彩对洛夜竟然是…… 她以为苏云彩是无心无情的,原来并不是只是她隐藏得比自己更深更深…… 可惜,洛夜并不爱苏云彩。 “哼,说到做到若你做不到的话到时候我也会来取你的命,只不过我会让你死得更痛苦更恐怖!”苏云彩冷冷地警告道,冷风潇潇中她冷傲的声音犹如千年寒冰,没有一丝感情的温度! “我知道了,我会说到做到的,洛夜,我不会背叛他的,直到最后也不会。”苏雪烟声音虽小却坚定地向苏云彩承诺道。 生死在她眼中已经不再重要了,经历了那么多事情,生生死死她也看得多了,麻木了,也疲倦了。 只差最后的解脱而已。 “记住你今日的话,我希望将来永远都不要再有看到你的一天,将来别让我回来找你算账!”苏云彩冷冷地瞟了苏雪烟留下一句话,便孑然一身地往前走了,方向是皇宫的出口之处。 “苏云彩……你要去哪里?”看到苏云彩像是要走的样子,苏雪烟说不出为什么,心就是莫名地着急起来了,话也忍不住破口而出了。 有点担心有点不舍有点不安……或者这就是亲情吧。 即使她们不亲近,即使她们之间仇恨的鸿沟已经太深太深弥补不了了,但是也难以改变她们是双胞胎姐妹的事实。 “天大地大会有属于我苏云彩的地方,四国已经不复荡存了,而剩下的最后两国一决雌雄之战也一触即发了,天下大乱也会大定,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无需要再留在这座冰冷的皇宫里了。” 话音一落,苏云彩的白色的身影已经飞跃起来了,在漫边黑暗的夜空中一抹白色的身影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夜幕中。 苏云彩,终究没有回头再看苏雪烟一眼。 曾经小时候感情亲密的姐妹两人都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她们之间的鸿沟误会,以及恨意已经太深太深了,也分不清究竟是谁对谁错,或者她们终究不能成为一对普通的姐妹—— …… 看着苏云彩的离去,苏雪烟心底升起一股无力的失落,更加觉得疲倦万分了。 这一别或者就是一辈子了吧,苏云彩不会再回来晋王朝了,也不会再想见到她了,她也没有命再能见到苏云彩了。 一切就等一个结果而已。 当苏雪烟回到永烈殿的时候,里面已经是一片狼藉混乱了。 老御医们抱着头蹲在角落处瑟瑟发着抖,而殿中的宫人们则是一副想逃跑又不敢逃跑的样子,只能抱着双肩跪在地上无声地哭泣着。 内殿床来一连串重物落地的声音,还有皿刹和幕影的声音让苏雪烟不禁疑惑里面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苏雪烟才刚踏进内殿一步,一个铜制的鼎炉就迎面扔过来了。 吓得苏雪烟捂住双眼尖叫一声以为要被砸死了,却并没有感到丝毫痛楚,苏雪烟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睛只见皿刹挡在自己的身前,将铜制鼎炉给硬接下来了,接着再重重地放到在地上。 ‘砰’一声巨响,力度大得吓人! “宠姬娘娘,别怕别怕,傲皇刚起床脾气有点躁急再加上你又不在他身边的缘故,他以为你又开溜了,一气之下就随意了砸了些东西来泄愤,结果吓破了不少人的胆子,最后还连累得自己的伤口都裂开了,虽然有点损人不利已,但你总算是回来了,要不然估计这个永烈殿也要被他拆下来了。” 皿刹一脸笑看风云变的样子优哉游哉地嬉笑道,丝毫不理会坐在床榻之上脸色被他气得铁青的傲君烈,无法无天地向苏雪烟谈笑道。 反正现在傲皇身受重伤,绝对不会自己的对手,现在不放肆一下也就太无聊了。 而且,很难得看到傲皇气得一脸铁青,大气接不上小气的样子,实在是有趣有趣啊。 “皿刹,你给我……闭嘴!”才刚清醒过来的傲君烈强忍着胸口的痛楚,咬牙切齿地警告着胡说八道的皿刹。 虽然皿刹说的几乎有九成是真话,但是谁准他乱说话的!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八章 四面楚歌 他只是感到不安害怕而已,昏迷中的他明明听到苏雪烟的声音的,明明听到她说爱自己的,但是一转醒过来却不见苏雪烟的踪影。 一问之下才知道她竟然陪同皿刹和幕影一起出去会洛夜了。 要是……要是她再次逃回洛夜身边他该要怎么办?!要是她再次选择洛夜,他该要怎么办才好。 他恨不得想要立刻出去将她给捉回来,可是身体又动弹不能,只能干等着着急不安,最后幕影和皿刹都回来了,可是却不见苏雪烟的身影,气愤不甘的他只能砸东西来泄愤了,还差点砸到了她。 还好,还好皿刹这家伙眼尖替她挡得快,要不然砸伤她就糟糕了! “是,傲皇。” 皿刹半躬下身体一副毕恭毕敬地应着傲君烈。 但是笑意盈盈的样子分明就是在逗弄着他,让傲君烈恨不得撕烂皿刹那条破裂的绷带! “随意砸了些东西?”看向内殿周围地上一片狼藉混乱,陶瓷酒杯铜鼎被推翻的屏风什么都有,一片乱七八糟的连走路也变得艰难了。 苏雪烟不禁捏紧了秀眉,细细地嚼啃着皿刹这句随意砸了些东西的意思,这还真的是挺随意啊! 能砸的都给傲君烈砸了,接下来是不是要砸人了? 傲君烈还是没有变,一旦对上自己的事,脾气就会失控,真是的,又不是小孩子了…… 苏雪烟轻摇着头缓步走到床榻边上,细细的看了傲君烈一眼,英俊的脸庞依然是苍白但是比刚才昏迷中的他多了一分生气。 右边的脸颊被割伤了一道细细的疤痕,反而更加英俊刚毅了,身上包裹着一条又一条的纱布,鲜血染红了胸膛前的纱布。 看来是刚刚砸东西力度用得太过猛烈了,让伤口裂开了,刚止好的血又再次溢流出来了。 染红了一大片鲜红的血分外刺眼! 苏雪烟微微蹙起了秀眉,举起雪白的小手毫不留情地掴了傲君烈一巴掌,清脆的巴掌声音让内殿中的皿刹和幕影都愣住了。 皿刹更是将眼睛瞪得大大的,以为自己眼花了还是出现幻觉了,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眼睛。 要不然刚才他怎么好像看到苏雪烟扇了傲皇一巴掌,天!宠姬娘娘你也太强大了吧,连他自己也只敢对傲皇耍耍嘴皮而已,苏雪烟倒是真的动起手来了。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身怀绝世武功所以才会如此猖狂大胆! 天知道,苏雪烟连把重一点的利剑都拿不起呢! 传说中的以柔克刚啊! 皿刹环起双臂抱着好玩的心态好整以暇地继续看下去,身旁的幕影没出声怒斥苏雪烟也没出声阻止,也就是说他也默认好奇了。 两人抱着不看白不看的心态静静地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 傲君烈紧紧的抿起苍白的薄唇,幽暗的双眸目不转睛一动也不动地看着床榻边上的苏雪烟,赌气不语。 但是并没有责怪苏雪烟掴自己一巴掌的意思。 只要她还在自己身边,什么都好,就算是被打也是好的! “傲君烈,你不要命了吗?伤得这么重还敢乱砸东西,你真的想要死吗?”苏雪烟轻摇晃着小脑袋,重重地叹息一声,坐到床榻的边缘上,心疼地看着傲君烈胸前溢流出来的一片血迹,秀眉不禁皱得紧紧的。 她伸出纤纤玉指,抚上傲君烈胸前溢血的位置,秀眉紧皱内疚地问道:“傲君烈,会不会很痛?” 对不起傲君烈,对不起……应该很痛吧。 身上那么多伤口又流了那么多血,一定很痛吧。 傲君烈没有说话,只是痴痴地看着苏雪烟,紧握着她的小手迫不及待地将她紧紧搂入怀中,触碰到他身上的伤口钻心的痛楚让他冷汗直飙的。 但是却让他狂喜不已,钻心的痛楚清晰地告诉他现在的一切都不是梦,苏雪烟就在晋王朝,就在自己身边,她……在关心自己呢! 不是萦绕了他四年的虚幻梦境,而是真实的存在! 她,终于再次回到自己的怀里了,哪怕是痛着他也觉得很幸福了! “苏雪烟,不要走,不要再离开我,求求你了,你喜欢打我那就打吧,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别离开我就好了,我好怕……好怕下一次再也无法将你带回来了。” 傲君烈强而有力的双臂紧搂着苏雪烟不放,身上的伤口也因为用力过猛而渐渐裂开出血了,钻心刺骨的痛楚却没有让他退缩丝毫。 他只是紧紧地抱住苏雪烟,只要苏雪烟在他身边,再痛再苦他也能忍受下来! 他爱她,爱得很深很深,哪怕要拿命去换,他也觉得是值得的! “傲君烈……对不起。”傲君烈的话让苏雪烟百感交杂的,她轻轻细细地唤叫着傲君烈的名字,缓缓地闭上双目两行清泪无声地滑落下来了,心中感慨不已。 若他们能够早点懂得如何去爱,认清心中的感觉或者今日的他们会是幸福的,而不是……四面楚歌。 傲君烈,我爱你,但是……我不能背叛洛夜,对不起。 皿刹和幕影无声的退下去了。 被傲君烈砸得一片狼藉的内殿中就剩下傲君烈与苏雪烟他们两人了。 苏雪烟纤细的玉指萦绕着白色的纱布为傲君烈将旧的沾血的纱布给换掉,小心翼翼地为他包扎裂开的伤口。 看着傲君烈身上一道道狰狞骇人的刀痕,她不禁皱紧了秀眉心疼地咬着下唇,颤抖的声音轻声道:“傲君烈怎么办,洛夜的大军明天就会兵临城下了,你能取胜吗?” 她不想傲君烈输,也不想洛夜输,更不想他们任何一方因这个天下而死掉。 但是……他们的立场他们的身份,根本就没有宛转的余地,雌雄对决,只能留其一…… “苏雪烟,你想要我取胜吗?”傲君烈幽暗的双瞳紧紧地看着苏雪烟,有些着急也有些害怕听到她的答案。 英俊而苍白的俊脸微微绷紧,看得出他很紧张也很在意苏雪烟的回答。 洛夜与他,苏雪烟会选择站在哪一方?她爱的是洛夜,还是他呢? “傲君烈,我不想你死,但我也不能背叛洛夜。”苏雪烟紧咬着下唇,漂亮的星眸染上哀色为难地看向傲君烈,矛盾万分的回答道。 她若背叛了洛夜,连她自己也会看不起自己的! 情和义,难两全。她只能选择不背叛任何一方的选择。 听到苏雪烟说不能背叛洛夜的话,傲君烈微微竖起了剑眉,才刚放平稳的心又开始不安起来了。 他将苏雪烟拉进自己怀中霸道地将她圈紧,低沉的声音沉稳地问道:“那你爱我吗?” 既然不想他死,是不是代表苏雪烟还是爱自己多一点呢? “傲君烈——”靠在傲君烈怀里的苏雪烟微微抬起了头,纤细雪白的双臂勾起他的脖子。 樱色的双唇附在他耳边上,声音很轻很轻的说出,能让傲君烈为她疯狂的三个字:“我爱你。” 傲君烈,我爱你,只可惜这份爱发现得太迟太晚了。 若能的话我想与执手一辈子,但是天下从来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成王败寇,失败的人要怎么活下去? “真……的吗?” 傲君烈沉稳的声音止不住颤抖之意,尾音颤栗地问着怀里的苏雪烟,双臂将她搂得更紧了,恨不得将她融入身体里。 苍白的俊脸埋在她雪白的颈窝中细细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犹如得到糖果的孩童般既兴奋着又不安着害怕有人会将她抢走。 他重复的问道:“你真的是爱我吗?这不是梦吧,比爱洛夜更加爱我吗?” 苏雪烟,真的吗?你真的爱我吗?别骗我,别为了洛夜而骗我,我会疯掉的! 即使你曾经爱过洛夜,即使你已经成为洛夜的女人,只要你此刻爱着人是我,一切都无所谓了。 我只要你,我只要你而已! “嗯,比爱洛夜更加爱你。”苏雪烟樱唇勾起浅浅的弧度,轻扶着傲君烈后背笑声应道,星眸荡漾着柔柔的暖意。 若这一刻能够永远定格下来那该要多好啊,若明天的战争能够永远都别来临,那该要多好啊! 可惜都是痴心妄想啊! 苏雪烟肯定的回答让傲君烈咧开久违了三年的笑容,灿烂的笑容露出洁白的牙齿就像是个偷了腥的大男孩似的,哪有一点君王架子模样。 唯独在苏雪烟面前,傲君烈只是傲君烈,一个与普通人没有两样的男人。 他宽大的双手如捧至宝般小心翼翼地捧起苏雪烟的小脸,俯下头俊脸与她小脸的距离仅仅只有一线,亲昵得彼此的呼吸都是一致的。 他幽暗的双瞳炯炯有神地闪烁着,低沉的声音自信狂喜地说道:“只要你爱我那就行了,我不会输的,不会让你在回到洛夜的身边,我为你打下整个天下!” 哪怕是死,他也不会让洛夜再得到苏雪烟! “傲君烈,我不要天下,我只要你活着。”苏雪烟伸出小手,紧紧地捉住傲君烈的手腕,看着他紧张地说道。 听到苏雪烟为自己担心的话,傲君烈不禁扯唇灿烂一笑,笑容充满了窝心的幸福。 他痴痴地抚摸着苏雪烟雪白无暇的小脸,低笑的安抚道:“乖,我会活着的,你只要乖乖在这里等我回来就行了。” 正文 第二百八十九章 一统天下 若能活下来,他定会与她厮守一辈子,若不能活下来,他也不会让她日后有半点危险的。 “傲君烈,这一仗……不能不打吗?”苏雪烟总觉得事情并没有傲君烈说的那么简单。 洛夜倾尽凤凰洛的军力兵临晋王朝城下,傲君烈又刚刚遭受大创岂能怎么容易取胜。 更何况两方谁胜谁败都终有一死,她都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局啊! 不打不行吗?不要天下不可以吗? “这一仗必须要打的,晋王朝千千万万子民系于我一身,我怎么可以舍国家于不顾,天下归谁我并不在乎,但是责任却不能卸下。”傲君烈剑眉紧锁地苦涩笑道。 纵然他再去争这个天下但是为了晋王朝的生存,他还是不得不去争! “乖我不会有事的,战争很快就会结束的了,到时候再也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情能够分开我们了。” 身为晋王朝一国之君的他,若选择在这个时候退缩了,只会被天下人耻笑而已。 身为帝王的责任,从他登基坐上这一个皇位开始便逃避推卸不了了,即使不想争也必须去争,为了自己,为了晋王朝。 与洛夜的这一仗是不可避免的,已经早已注定了。 晋王朝与凤凰洛,始终还是逃不过敌对的宿命! 闻言,苏雪烟勉强挤出一丝苦笑,战争结束之时,就是她与傲君烈离别之日。 谁胜谁败都好,她都不能扔下其中的一方,苟活于世。 “傲君烈,能带上我一起去吗?” 虽然战争很残酷,但是这一仗她想目睹到最后。 “好。” 意外地,傲君烈异常爽快地答应了苏雪烟的请求。 他俯下头略带凉意的薄唇覆上她柔软的唇瓣,与她悱恻缠绵在一起,带着丝丝溺人的宠爱与她缠绵在一起,两人相濡以沫亲昵不已。 正当两人吻得谁也不愿分开的时候,苏雪烟却忽然无力的垂下头,睡倒过去了。 傲君烈宽厚的大掌细细地摩挲着她白嫩的脸蛋,幽暗的双瞳盈满溺人的柔情,看着被自己点上睡穴的苏雪烟柔声道:“乖,好好睡上一觉,醒来就什么事都结束了。” 胜败,也会分晓! 不,是只能胜不能败! 看着苏雪烟秀眉紧皱极为不安稳的睡容,傲君烈扬起无奈的浅笑,缓缓伸出指尖温柔地抚平她紧皱的秀眉,倾下头,在她光滑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叹息轻声道:“苏雪烟,我爱你。” 战争太残酷了,我又怎么舍得让你去看呢? …… 苏雪烟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黄昏时段了,战役已经一早就打开了。 而她竟然睡得毫无一丝知觉!难道是傲君烈? 苏雪烟着急地走下床榻撩起火红的长袍快步地跑出去,只见永烈殿外谨慎地守着一批影刹军,看来是傲君烈留下来保护她的。 苏雪烟想要走出去却被影刹军挡住了出口,他们面无表情地说道:“宠姬娘娘,皇宫外面已经不安全了,洛皇的大军已经侵入皇宫中了,现在你还是留在此处比较好。” “究竟是怎么回事?傲君烈……傲君烈他怎么了,他在哪里?”苏雪烟着急地走上前揪着影刹军的盔甲激动地问道,眼眶都急红了,紧张得小手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了。 止不住地发抖! 傲君烈……傲君烈,你别死……你别死! “傲皇正在洛皇大军对抗着,傲皇有意将洛皇的大军引入皇宫中,好让他能够一举将他们歼灭,但是……就不知道成不成功。”影刹军直言如实的一一向苏雪烟禀告道。 洛皇的赤炎骑大军很强,傲皇大军被击得节节后退,虽然其中也有留有余力将敌人引入陷阱之意。 但是还是不得不承认洛皇人很强,再加上傲皇重伤在身,根本心有余力而不足,反应也变得缓慢迟钝了! 这一仗,难道真的是晋王朝的亡国之战! “那么究竟是谁胜谁负?”苏雪烟紧捂着狂跳不已的心口,紧张得连呼吸也变得不顺畅了。 她想要出去想要立刻奔到傲君烈的身边,心中的不安让她快要捉狂发疯了! 究竟是谁赢了?傲君烈还是洛夜?!天!无论是谁赢谁败,都太残酷了。 “属下不知道,属下们只听从傲皇的军令死守在永烈殿保护宠姬娘娘你的安全而已。”影刹军坦言说道,外面究竟打得怎么样,他们一概都不知道。 闻言,苏雪烟再也呆不下去了。 她双手拼命地推开挡在殿前大门的影刹军心急如焚地嘶哑呐喊道:“走开,让我出去!我要去找他们,我要去找他们!” 傲君烈,洛夜,求求你们……谁都好停下来……停下来好不好…… “不行。恕属下难以从命,傲皇吩咐下绝对不能让宠姬娘娘踏出永烈殿半步,更何况外面局面很危险!” 影刹军们犹如不动泰山般,死死地挡住殿前大门前就是不肯让苏雪烟走出去。 “你们走开,给我滚开,我不要留在这里,我要见傲君烈,滚开滚开啊!”苏雪烟激动地挣扎着。 奈何人小力气单薄的她又怎么敌得过牛高马大的影刹军,挣扎根本就是徒然无功。 “你去来做什么,胜负……已经定了。”正当苏雪烟急得心急如焚的时候,皿刹不知道何时出现在永烈殿的殿前门口。 一身染血的他看起来好不狼狈,已无昨日的优哉游哉了,他紧皱起秀眉半扯着血染的绷带,声音疲倦地说道。 胜负已定? 皿刹的一句话让激动不已的苏雪烟缓缓平静下来了,只是脸色变得更苍白了。 她难受地揪着双手,娇小的身体不停地瑟瑟发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颤抖地问道:“是……谁赢了?” 傲君烈……还是洛夜……天!她快要呼吸不了了,究竟是谁赢了? “是啊,是谁赢了,我也分不清楚了……”皿刹自嘲轻笑出声,意味深长的说道。 是啊,究竟是谁赢了?走到这一个地步……已经不知道是谁赢了…… 皿刹的话让苏雪烟摸不着头脑,狂跳不已的心更加隐隐不安了。 她着急地恳求道:“皿刹,带我去,带我去傲君烈和洛夜那里……带我去!求你!” 即使再残酷也好,她也要亲眼目睹一切! “你真的要去?”皿刹直勾勾地定定看着苏雪烟,冷静地问道。 “是!”苏雪烟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意志坚定不移! 听到苏雪烟坚定的话语,皿刹轻轻地摇了摇头摊开双手无奈道:“果然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没办法了,既然你想去那我就带你去,不过局面已经改变不了了。” 皿刹别有深意,意味深长地说道,随即喝令影刹军让开让被困在里面的苏雪烟出来。 他伸出手臂将苏雪烟整个人给横抱起来了,紧皱起秀眉忍着身上伤口的痛楚,强硬地施展轻功往战场之地飞跃过去了。 等待着他们的结局又会哪个呢? …… 血染大地的皇宫城门前,一具具士兵们的尸体歪歪倒倒的倒在地上。 有晋王朝的士兵,也有凤凰洛的战士,歪歪倒倒的一具重叠着一具战马剑矛全都沾上骇人的血迹,再哀色的黄昏之下犹如修罗地狱般骇人至极。 尸横遍地散发着阵阵血腥味的恶臭,双方一连串的恶斗两军的军力已所剩下无几了,倒的倒,死的死,最后胜利所拼的——是两国的君王! 皿刹抱着苏雪烟来到战场上之时,尸横遍地的战场上,只剩下寥寥数百的士兵。 只见俊脸苍白,剑眉紧锁的傲君烈手握黑铁长剑长臂狠力一挥,剑下生风刮开了一道道锐利的光芒,他脚尖轻点快速地往洛夜的方向飞跃过去了。 洛夜也拿起巨大的麒麟弓,锐利的弓箭瞄准直线飞跃过来的傲君烈。 两人都已经筋疲力尽了,这一击是他们最后的一击了,胜败就看谁比谁强了! 红发飘扬的洛夜紧拉着巨大的麒麟弓,英气的眉毛紧紧皱起,受伤的手臂轻微地颤抖着瞄准前方的傲君烈。 他紧抿起红润的双唇刚想放箭的时候麒麟弓的弓弦竟然断裂了,锋利的弓箭也射偏了,难道真的是天要亡他! “洛夜,你输了!”手持黑钨铁长剑的傲君烈苍白的嘴唇已经溢出鲜血了。 他强忍着身上伤口裂开的痛楚,拼尽最后一丝力气飞跃上前黑色利剑往洛夜头上锋利一挥—— 一道白色的身影迅速地掠过上前了,手上随意捡起失去的士兵们的长剑以普通的长剑硬生生地为洛夜挡住了傲君烈这用尽全力的致命一击。 银白色普通的长剑与傲君烈锋利的黑钨铁利剑磨擦出电光火石,银白色的长剑终是难敌傲君烈的神兵利剑。 ‘啪’一声。 长剑不支抵抗断裂开来了,剑锋已发难以收势回来了,身受重伤的傲君烈也控制不住手上的黑铁利剑,黑铁利剑往下狠力一挥,将苏云彩整条右手臂硬生生地给斩下来了。 力度过于猛烈,苏云彩手紧握着断裂长剑的右手臂飞落到苏雪烟的脚跟之前,血溅得一地都是。 几滴鲜血溅到苏雪烟苍白毫无血色的小脸上,场面骇人残忍至极! 正文 第二百九十章 浮生若梦 “苏……云彩?” 傲君烈始料不及苏云彩的突然出现,看着她被自己斩掉的一臂,鲜血疯狂地飙洒出来,凝成了一大滩血泊! 苏云彩怎么会在这里? 苏云彩强忍着身上断臂之痛,鲜血从嘴唇间不断溢流出来。 她紧皱起黛眉大喊一声,徒手捉住傲君烈手上的黑铁利剑,血染全身的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狠力一拉将傲君烈手中的黑铁利剑给硬夺过来,小手都已经被割得破破烂烂的了。 她左手持剑用力一挥,傲君烈虽已经反应过来,但是身受重伤的他行动变得缓慢而迟钝,虽神经已经反应过来了,但终究还是躲不过苏云彩的最后一击。 胸膛被划破出一道血痕,血溅残阳—— 苏云彩的出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等他们反应过来时,傲君烈已经倒在地上了。 鲜血不断从他身上溢流出来,而被断去一臂的苏云彩也摇摇晃晃地重重地跪落在地上,最后再也没有力气支撑下去整个人跌倒在地上。 血瞬间溢满了整个地面,失魂落魄甚至还没反应得过来的洛夜,无力的跪落到苏云彩面前,艰难地挤出半点声音。 不敢置信地看着毫无生气的苏云彩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替他挡去傲君烈的一剑!?为什么!? 他不要别人的同情施舍,更不要别人的舍命相挡……他洛夜不需要这些! “是啊……为什么呢……洛夜,我竟然会为你而死……好不甘心啊……我恨你们……好恨好恨你们啊……” 苏云彩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粗气口吐鲜血地嗤笑道,随即剧烈地咳嗽起来了,眼前黑暗地什么都看不到了,连看洛夜最后一眼也做不到了。 好可惜啊……洛夜我恨你,但是……我的心却不争气地爱上你了。 好累,这一辈子她活得好累啊……解脱吧……解脱也好……从今以后再也不用为了生存下去而担惊受怕了—— 洛夜,我对你…… 苏云彩渐渐闭上死气的双眼,再无一丝气息了,倒在血泊上的她已经断气,身亡了。 “苏云彩,你给我醒过来,你给我醒过来!我不要你的施舍,我不要你为我死!”看着倒在血泊之上一动不动的苏云彩,洛夜难以支持地疯狂呐喊着。 他说不出此时此刻自己心中的感觉,只是……他接受不了,他的自尊他的骄傲接受不了这样的结局! 他是洛夜,不需要任何人的手下留情,不需要任何人的救赎,更加不需要一个女人为他赢得的天下! 可恶,可恶,可恶! 苏云彩你以为这样做我就会感谢你吗?不!我才不会感谢你,你这个多管闲事的女人! 洛夜双膝跪在死去的苏云彩面前,嘴中撕喊出如困兽般的低鸣,妖红昏暗的双瞳滑落出一滴——血泪。 见证着这一幕的苏雪烟已经完全呆滞失神了,看着脚跟前的苏云彩血染的右手臂,看着不远处倒下来一动不动的傲君烈。 她疯狂地尖叫出声:“不!不!不!” 苏雪烟跌跌撞撞地奔跑到傲君烈身边,重重地跪落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抱起傲君烈不断地叫唤着他:“傲君烈……傲君烈……求求你醒醒啊……别丢下我一个人。” 或者是听到苏雪烟的呼唤吧,傲君烈痛苦地咳嗽出声,鲜血也不断地从口腔中溢流出来。 他半眯起眼睛看着苏雪烟强颜欢笑道:“苏雪烟……我爱你……乖……别哭了,好好活下去……天下江山都归你了……去创造你想要的天下吧……” “不,我不要天下,我才不要什么天下,我只要你别死,我才不管什么天下,你若死了,我便和你一起去死,绝不独自苟活下来!没有你的天下……我活不下去的……” 苏雪烟伸出雪白的小手拼命地擦拭着傲君烈嘴角不断溢流出来的鲜血,却越擦拭血就越多。 止不住了……血流不止的停不下来了! “傻瓜……这天下是我以命换来给你的……你怎么可以丢下不管不要呢……乖坚强一点……我会在你身边一直守护着你的……不准你懦弱乱来……”傲君烈咧开血唇,虚弱地笑道。 声音越来越轻,渐渐弱下去了,最后……消失于无。 “傲君烈……傲君烈……傲君烈!!!”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冲破了血色的残阳日落—— …… 天旭二十五年夏至,晋王朝与凤凰洛雌雄一战里,傲皇最后统一了天下却也不幸战死在战场之上。 洛皇不知去向,最后晋王朝改年号为【傲曜】。 女帝苏雪烟在两大护法的拥戴下登基皇位,千秋万载,一统天下河山,成为历史上第一位备受歌颂的女帝。 傲曜三年,女帝修建在战争中死去的几位伟大君王的墓碑。 傲皇,紫皇,陵皇以及他们最爱之人也被奠祭在皇族最高荣誉的高堂上。 至今洛皇依旧是去向不明生死未卜。 傲曜四年,女帝兴商贸、修水利、重农工、开学堂,以德服天下,以仁治山河,联手缔造天下盛世。 天下尽是晋王朝国土,晋王朝绵延近千年的辉煌由此开始,千年后,女帝成为后人歌颂充满一身传奇的一帝。 傲曜五年,眨眼睛已经过去五年了。 这五年间,天下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再无乱世纷争了,在女帝的统治之下天下百姓过得丰衣足食,安稳太平,一片景治之观! 四更天,天边甚至还是黑压压一片,正是睡梦最香的时间,却已经是女帝苏雪烟上早朝的时间了。 每日不单止要早起上早朝,还要晚睡被身边的男人压床,实在是无语问苍天。 “乖,醒来了,你怎么越来越像只小猪,快点起床上早朝了,你现在是晋王朝的女帝,天天都不见你的影子怎么行?” 傲君烈爱怜不已地将龙床之上的娇小美人儿苏雪烟给拥入怀中,宽厚的大手轻轻捏了捏她雪白的脸颊的,低沉性感的声音轻笑地叫唤着还在与周公下棋的小女人。 薄唇咧开灿烂的笑容,看着她的幽暗双瞳充满了溺人的宠爱。 真是的,这只小懒猪,一说到睡觉就六亲不认了,连早朝也不去上了。 不过他还是好爱这样子的她,反正她做什么他都爱。 “唔……我不要去上早朝啦,傲君烈你去嘛,你去嘛……”半睡半醒的苏雪烟嘟起樱色的粉唇,雪白的小手赶苍蝇般拍赶着傲君烈。 每日循例都是如此,硬推着傲君烈去替自己上早朝,好让她能赖床睡个饱饱的一觉。 反正上早朝议论的事情都是由傲君烈来做主的,她这个女帝不过就是摆设一下而已嘛。 真不明白当初傲君烈为什么硬要她登上女帝之位,不单止将晋王朝的大权,甚至连掌握天下的大权全都交由到她手中。 真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就是为了每日这个时候折磨自己吗? 是的,天下大权全都掌握在她手中,虽然朝中很多主意都是傲君烈取定下来的,但是真正实体的权力傲君烈却没有一丝一毫。 她想要将天下还给他,他也不肯要,说什么要给尽她天下的一切,真是个傻瓜啊! 所以傲君烈现在是她膝下的一名小小的男宠,也是唯一一名男宠。 当然谁敢欺负她的男人,她都会帮他狠狠地出一口气的,不过也没有哪个人瞎了眼睛敢惹傲君烈! “嘿嘿嘿……”每当想起男宠两个字,苏雪烟就大笑不已。 比如现在,就连在睡梦也止不住欢快的笑意,天知道,她以前甚至想也不敢想男宠两个字会和自负自傲的傲君烈扯上关系呢! 没想到现在竟然,嘿嘿嘿……天下之大真的无所不有啊! 不过,她很满意这名男宠,现在也生活得很幸福,战争过后终于是雨过天晴了。 当初她以为傲君烈已经死了,伤心欲绝之下根本就不想当什么女帝要什么江山,只想跟随傲君烈一起去而已。 但是……幕影却说傲君烈还活着,那时候的她不知道幕影的话究竟是真还是假,但是她愿意相信。 有了信念至少能让她有一丝支撑,支撑她走下去将这个天下治理得好好的。 一年后——被幕影带去医治的傲君烈终于回来了,终于活着回来见她了! 接着一过便是四年的时间,傲君烈大伤痊愈但是身上的一道道伤疤却永远都抹不去。 直到现在他依然不肯将大权揽会,她也无所谓,反正他们已经约定好了,她在,他在。 他不在,她也不会在。 一生一世一辈子,他们都要永远在一起,即使死后也是一样。 看着苏雪烟紧闭着双目懒洋洋地傻笑不停,傲君烈不禁含笑地摇了摇头。 虽然不解她究竟在笑什么,但是听着她银铃般的笑声也算是一种享受,他不介意多听听。 看了看微亮的天色,再看了看还在赖床不愿起床上早朝的小女人,傲君烈好看的薄唇勾起一抹坏坏的笑意。 他倾下身体俯下头,薄唇附上苏雪烟雪白的耳背性感的嗓音渴望道:“我去帮你上早朝也行,不过你也要先喂饱我。” 男人啊,真够无耻!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一章 大结局 说着,傲君烈也不管苏雪烟同意不,趁着她迷迷糊糊的时候伸手探入了她的里衣,布满粗茧的大手轻捏,细细的摩挲揉弄着。 细腻舒服的感觉让他爱不释手,英俊的俊脸也染上一抹情动的红潮,更加英俊充满了诱惑力。 在傲君烈粗茧的大手爱抚下,迷迷糊糊的苏雪烟樱唇溢出一丝娇软的呻吟声,更加鼓舞了身上的男人攻城略地。 他俯下头对准她嫣红诱人的小嘴,动作却分外轻柔宠溺至极,被傲君烈热烈的笼罩之下苏雪烟再能睡也睡不下去了,她还没到色就是空如此高的境界呢! 苏雪烟朦朦胧胧地睁开染上一层迷雾的漂亮的星眸,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傲君烈,樱唇微启难耐地细细呻吟出声。 娇娇软软的声音分外娇脆撩人,真是快要憋疯傲君烈。 苏雪烟灵动的星眸溜了一圈,仿佛想起什么事情似的,忽然大喊一声,让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宛如被人当头一捧似的,差点就被她吓得不举了! 实在是罪过之。 “苏,雪,烟!” 傲君烈黑沉着俊脸,咬牙切齿地看着身下星眸璀璨,樱唇咧开甜甜笑意的苏雪烟,怒火被压下来,欲火又飙上来了! 嗯,继续继续! “呵呵呵。”苏雪烟甜甜地轻快地呵笑出声,两只雪白的小手阻挡着傲君烈的进攻。 清脆的声音软绵绵的说道:“傲君烈,今天不行不行啦,等下紫鸢他们回来这里呢!我还不想被你累到在床上,更何况我好久没见紫鸢他们了,今天你不准胡闹!” 紫鸢和楼澈,五年前生有一对一男一女的双胞胎。 哥哥比较强壮不过性格偏冷,而妹妹则有些先天性不足,显得娇小可人,不过性格则是挺活泼的。 两个娃娃都是白发金眸,像足了他们的父亲楼澈! 哥哥叫楼墨,妹妹叫楼离,取其莫离莫弃之意。 没错,紫鸢和楼澈他们还活着。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她也被震惊吓得了一大跳,随即还是忍不住开心狂喜起来了。 原来当初火烧澈曦殿的时候,楼澈确实是已经失去意识了,最后宫殿快要塌落之时,楼澈的另一个人格楼兰突然觉醒了。 抱着摇摇欲坠的紫鸢几番艰难才逃出那座火烧的宫殿。 楼兰抱着紫鸢逃出了西陵的皇宫,最后体力不支昏倒在山林间被一户村田里的老人家救回来了。 西陵已破他们已经回不去了,终于从这个天下中解脱出来,最后两人便执手周游列国,走遍天下,在各地都买有一座府邸,生活得自由自在的无比潇洒。 当然以楼澈冰冷的性格是不可能喜欢周游列国的,不过为了紫鸢他还是什么都愿意做的。 “啧,他们来关我们什么事!随便找几个宫人敷衍一下就是了。”傲君烈不爽地紧皱起剑眉,十分不悦那群人每隔三年就来这里一闹。 闹得他的兴致也得要为他们憋着,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故意的! “闭嘴!反正今天你就是不能乱来,你若干乱来的话我就和洛夜一起去藏边的大草原溜达一年半载的时间再回来!”苏雪烟瞪大漂亮的星眸,与傲君烈大眼瞪小眼的,两只雪白的小手死死紧揪着衣襟,就是不给傲君烈得逞。 “你敢?”虽然说已经过去五年了,但是傲君烈依然很不喜欢洛夜这个男人。 谁叫他有一次带苏雪烟出宫游玩,结果整整十天才将她带回来。 他差点儿就要亲自率兵出去找她回来了! “你敢我就敢!”苏雪烟才不怕傲君烈呢。 这几年的时间里都被他宠上天去了,脾气也被他惯娇了,也知道傲君烈不舍得骂她一句,她也好逞逞威风啊! 反正她就仗着傲君烈爱自己宠自己,所以她才敢得寸进尺。 “哼!”傲君烈不爽地重重冷哼一声,十分不愉快地睡躺在苏雪烟的身旁。 低沉的声音阴森森地说道:“该死的,那群人怎么就这么大命,这样都死不了,真是太让人不爽了!” 活着就活着吧,但是他们偏偏活着就喜欢三不五时来破坏他的好事,烦不烦人! 真想叫皿刹暗中将他们都给干掉算了! “呵呵呵。”苏雪烟止不住地呵呵呵地大笑出声了。 一个翻身软绵绵的压在傲君烈身上,伸出雪白的小手捏着他英俊刚毅的脸庞,笑嘻嘻的说道:“你若真的那么讨厌他们,你就不会让他们随意进出皇宫,和他们每三年一聚。” 傲君烈啊傲君烈,你怎么就这么可爱的呢?口是心非,就是爱逞强! “哼!”傲君烈又哼了一声,不过这一次显得有些底气不足了,苏雪烟也没有去再拆穿他。 免得让这个大男人难堪。 …… 晌午时刻,晋王朝皇宫中的御花园里,一座大亭子里面坐满人,好不热闹。 特别围坐于一桌上的四个男人外貌都极为抢眼。 不是英俊就是帅气。不是帅气就是俊美。不是俊美就是邪魅。不是邪魅就是妖孽,让来回在御花园里的宫人们不禁缓慢了脚步只为多看他们四人几眼。 只不过看着他们四人又黑又臭的脸色,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是仇人呢,不过也差不多。 “哼。”英俊刚毅的傲君烈冷哼一声,异常不爽地喝着热茶,还在为今早好事被坏的事情而不爽着! “哼。”又邪又俊的紫丞兰高贵地哼了一声,单手捻起一块糕点优雅地吃着,丝毫没有跟傲君烈客气的意思。 他可自在得很,仿佛皇宫就是他家似的。 是的,紫丞兰和邪尘都没有死。 当初紫丞兰坠崖身亡的地方,就是当初苏雪烟和紫鸢呆过的无忧村后面的断悬崖。 断悬崖下种满了能医治百病的仙灵果,让紫丞兰和邪尘意外地捡回一条命。 两人再次见面已不复从前的倔强了,恩爱的厮守在一起长年居住在断悬崖之下,等秋高气爽的时候紫丞兰便会带上邪尘一起游山玩水,好不逍遥快活。 “……” 惜字如金的楼澈不言不语,冷着俊美的俊容面无一丝表情。 但是金色的双眸却跟着亭外面的紫鸢转,真是够紧张。 “哼。”依旧是一袭红袍的洛夜抱着好玩的心态也跟着哼了一声。 将玉壶中的烈酒都给脚下身旁的狼王夜哥饮尽了。 洛夜自五年前一战之后,只留下一句‘要靠女人换回来的天下,孤不要!’话便去向不明了。 走的时候是抱着苏云彩的尸体走的,洛夜究竟有没有爱过苏云彩,这是一个谜。 但是唯一肯定的就是他对苏雪烟已经释怀了,也不再执着了。 这些年他都在西藏的大草原里悠哉地与夜哥一起生活着,活得自由自在,不再被国家大事天下之争所束缚住了,他也变得更加成熟了。 不过唯一没变的就是爱与傲君烈作对。 而凤凰洛的四大家族一直都没有臣服于傲君烈之下,但是却臣服在八岁的傲启之下。 只能说小小人儿傲启实在是手段高超,软硬兼施的将四大家族的掌权人惊叹又一位惊世奇才啊! 这边是四个男人一桌台演着‘哼哈四将’的相声,花园那边则是苏雪烟和紫鸢以及邪尘的世界了。 “这些叫什么花?”异常喜爱花花草草的邪尘半蹲下来细细抚摸着紫色花朵的花瓣,问着身旁的苏雪烟。 “这叫紫罗兰,邪尘你要是喜欢的话就拿几盆回去种植啊,我觉得挺清幽的。”苏雪烟笑意盈盈地为邪尘介绍道。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邪尘也不与苏雪烟见外,脸微笑地直截了当地说道。 “小姐,你还要在皇宫里呆上多久?你不是想要和傲皇一起去周游列国的吗?”多年不变依然清丽脱俗的紫鸢亲昵地环起苏雪烟纤细的手臂,笑眯眯的轻声问道。 或者,以前的他们势也想不到今日的他们竟然会变成能够交心的好友。 她和小姐也终于摆脱掉天下的束缚,过她们喜欢过的生活。 苏雪烟轻轻地捏了捏紫鸢都小巧的鼻子,她们就如一对多年不见的姐妹似的,黏在一起笑呵呵的。 她笑意盈盈地说道:“等傲启满十五岁的时候,我和傲君烈便会退隐山河,撒手不问天下事。” 傲启现在才八岁,唉!还要多等几年了! “哼,用得着得到十五岁吗?本皇子现在即位也没问题的!”一身淡蓝色华丽小锦袍的傲启小鼻子冷哼哼地走过来了,怀里竟然还抱着一位白发雪颜的小美人。 还真是……厉害啊! “啊,楼离!”紫鸢瞪大眼睛地看着被傲启抱在怀里的楼离,不禁有些惊讶起来了。 她连忙走上前想要将自己的女儿抱回来,却被傲启水灵灵的大眼睛狠狠地瞪着,就是不肯放手。 樱桃小嘴不满地抗议道:“紫姨你做什么,这雪娃娃是我捡回来的,你怎么说抢就抢,本皇子看着好欺负吗?” 哼!这雪娃娃是他在白虎小猫身上发现的,他发现那么理所当然就是他的了! 傲启做贼先喊贼的话让紫鸢微微愣了愣,那霸道的个性还真是和傲君烈同处一撤,简直就是小霸王转世。 小小年纪就霸道强硬得很,不过在苏雪烟面前还是稍有收敛,在傲君烈面前也是只小狐狸一只。 不过对上大狐狸,小狐狸哪里能造次啊! “傲启你可以去做流氓了!这女娃儿是紫鸢都女儿,你抢了人家的女儿还敢乱说话,成何体统,快将楼离还给紫鸢!”苏雪烟冷冷地皱起秀眉,严肃地怒斥着傲启。 楼离可是紫鸢和楼澈的宝贝女儿,怎么容得傲启乱来。 估计她再不出声说话,楼澈就要扬起鞭子挥过来了! 傲启嘟起樱桃小嘴不情不愿地将怀里雪娃娃楼离递给紫鸢,动作过程大了点让小美人儿醒来了。 她眨了眨金色的眼眸看着陌生不认识但长得异常可爱的傲启,绽放开灿烂的笑容,露出两只可爱的小虎牙,煞是惹人喜爱。 软嫩嫩雪白白的就像是真的雪娃娃一般,让人忍不住放在手心里呵护,也让傲启微微愣了一下下。 紫鸢接过她的心肝宝贝小女儿,轻笑道:“楼离你又到处乱逛啦,哥哥呢?” 真是奇怪,他们兄妹两人几乎都是形影不离的,怎么就剩下楼离一人了? “莫莫快出来。”楼离软软甜甜的童音分外悦耳动听,话音才一落,一名身穿银白锦袍银发金眸的小男孩缓缓走出来了。 俊俏的小脸蛋冷若冰霜简直就是楼澈翻版。 见哥哥楼莫出来了,楼离立刻黏上去要他抱抱,虽然楼莫很冰很冷,但是体质较弱的楼离一向都是家中宝,他也只能对她好了。 看着楼莫楼离兄妹两人亲昵地抱在一起,一旁的傲启有点不悦的皱起淡淡的秀眉,不发一语。 不过倒是记住楼离的名字了。 …… 天下安慰,国泰民安,昔日四皇天下已经不在了,但是充满传奇色彩的四皇却一直活在后人心中,纷纷都在感叹真雌雄也。 傲曜十五年,女帝传位于唯一的皇子傲启,改国号为【启曜】。 晋王朝女帝与皇夫离宫游历天下。 从此,傲君烈与苏雪烟执手走天下,再也无牵无挂过着赛比神仙的生活。 执子之手,陪你痴狂千生。 深吻子眸,伴你万世轮回。 《终》 番外倾城绝恋续永恒之地(雪城CP配) 城剑客, 雪衣倾城。 傲视群雄, 以剑弑天下! 倾城一生对雪烟用情最深,无悔为她血溅银甲,他为雪烟倾尽一生,雪烟却负尽他一生。 …… 飞雪封天的天山,依然是一片一望无际的银白雪地,荒芜又冰冷毫无一丝温度的生机,唯独在一望无际的银白雪地之上竟然有一棵高大郁葱的松树。 树叶沾满了雪花却依然茂盛郁葱,丝毫不被天山上的冰冷气候而影响,孤傲地在雪地里盛开着绽放着,顶天立地不被狂风暴雪压倒丝毫—— 一身雪衣白袍的苏雪烟缓缓地从雪宅中走出来了,绝美的小脸带着浅浅微笑,星眸闪烁着蒙蒙水汽。 娇小的她一步步踏入冰冻的积雪雪地中,走向天山中央的那一棵独特的绿松树前,仰起小脸痴痴地凝望着,星眸中的哀戚难掩。 她伸出雪白的小手轻轻地抚摸着松树的树干,又笑又哭的说道:“倾城,已经五年了,这棵松树从你离开我的那一刻便开始生产起来了,这是不是你唯一留给我的化身,好让我别自寻短见吗?” 五年前,倾城死后就是葬在这块雪地之下,后来没想到这里竟然长出一棵郁葱的松树,在冰雪寒冷的天山之上孤傲挺拔地盛放着默默无声地守护着她陪伴着她。 一如爱她的倾城。 “倾城……你说我要再等多少个五年才能去陪你呢?”苏雪烟轻轻地靠上前,雪白的小脸倾靠在松树的树干上,缓缓地闭起蒙上水汽的星眸,两行晶莹的泪珠缓缓滑落。 最后在雪风中凝结成冰珠,犹如珍珠般,她抱着松树粗壮的树干伤感地问道:“倾城……你会等我吗?你还会再等我吗?” 倾城,为什么要扔下我一个人在天山上,而不让我去陪你呢? 苏雪烟背靠在松树树干缓缓地坐在冰冷透骨的雪地之上,拿出一支玉质晶莹剔透的玉笛,缓缓地吹奏出凄美哀戚的音律。 在雪花纷飞的天山之下凄美悠悠的音律渐渐随着雪风飘得很远很远——引来了在天山之外的一只又一只雪白的蝴蝶。 雪白的蝴蝶越聚越多了,千千百百只萦绕在高大郁葱的松树周围,飞舞着歇息着。 一绿一白在苏雪烟的凄美笛声声交缠叠舞,也有几十只雪白蝴蝶飞落到坐在雪地之上的苏雪烟身上,拍着蝶翼静静地呆在她的身边聆听着她动人的笛声,仿佛是在安慰着她。 银白的雪花和雪白的蝴蝶在天空之中交缠起舞,忽然掀起了一阵寒风,雪花纷飞蝴蝶幻舞就连高大挺拔的松树也被刮落几片绿叶。 寒风之中笛声顿下来了,苏雪烟缓缓地抬起头,看着面前如梦似幻的雪衣俊美的男人,她璀璨的星眸顿时蓄满了泪水,俊美若仙的男人唇噬着温柔的笑意。 他整个人置身在雪花纷飞蝴蝶幻舞之中,缓缓地向苏雪烟伸出了修长的手臂,仿佛在呼唤着她—— 苏雪烟扔下手中的玉笛,连忙站起来伸长着纤细的手臂想要触碰面前如梦如幻犹如仙嫡的男人,轻细的声音呐喊道:“倾城——” 群山之中,飞雪空蒙。 露凝寒风,前尘冰封。 你在彼岸,不见影踪。 我在山中,等待冰融。 《南柯一梦·终》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及出版图书,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